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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言爱,早已深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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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菀一惊,心里翻江倒海一阵慌乱。却不想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很快响起,去门口给我买瓶酒回来,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我血压有点偏高,不让喝。
突来的一句话,不仅仅让乔菀蓦地愣住,连身旁的简言也不由得一惊。
他从未见过乔菀的母亲,今天是第一回。早就知道乔菀的家乡并不富庶,对于乔菀母亲的形象一直有个先入为主的版本。
朴素,苍老,热情。今天一见,一下子颠覆了他心里镌刻好的模版。
坐在窗口的女人,淡定,从容,长着一张和乔菀一样白净的瓜子脸,唯一的不同是那张脸上终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浅淡的皱纹刻在乔母的眼角,她穿了件低调的灰色套装,喝茶的动作优雅又透着女人特有的知性美。
可简言却不知道,这样一个脱俗的妇人却有着非常执拗老旧的感情观。
乔母见女儿不作声,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身旁的简言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微微摇头后站起,一步步走到简言的跟前,目光犀利如鹰,你!就是我女儿的丈夫?
简言顿了顿,良久后淡淡答了句,是!
乔母的眼光更冷,如同结冰,一字一句道,你父母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连知会都没有半句,就把小菀娶进家门,我心疼的是我的女儿!一个连长辈都不知道尊重的人,居然敢站在我面前?
乔母的脸逆着光,眉眼锋利的像刀子。这样一个特别的妇人,倒是让简言心口一怔。
妈!她闻言,一把扯过了自己的母亲。
乔母转脸时一横眉,你闭嘴!只一秒时间唇角却勾了起来,话锋一转,上次让春花给你带的咸菜尝过了?
乔菀愣了愣,轻轻点头,嗯。
笑容很快敛下,知道我为什么连电话都没有打给你,却让春花稍了咸菜吗?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忘本!豪门之家,再光鲜亮丽,终究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凉的是人心,磨得是你的青春。
母亲的话虽然刺耳,但乔菀知道眼前的人所给予的爱远远不及自己能给的。
简言沉默了很久,眸色越发探究,突然沉吟道,是我的过失我不抵赖,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尽到我一份孝心。每个字都沉稳有力。
乔母瞥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话锋一转,喝了声,还不去给我买酒?
乔菀皱了下眉,晃了晃母亲的胳膊,妈,你都知道自己血压高还要喝酒?
我不喝酒血压更高,到底去不去?自打被软硬兼施弄进了这里,乔母觉得自己就像踏进了牢房,酒虫子早爬满了整个肚子。要是再喝不到酒,她觉得自己个儿说不准一觉睡醒就去了。
简言突来一句,好,我和小菀一起去。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弯弯见势,立马扯住了简言的手臂,惊慌道,大叔,你去哪,我去哪,弯弯不能离开你。
本已转身的乔母猛得回头,犀利的眸光落在简言手臂上的那只手上,猝不及防地伸手打下那只手,冷声道,大叔?不能离开?好一个狐狸精!
妈,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语落,乔菀掩住了唇,轻轻在母亲耳边呢喃了一阵。
三声冷笑划破疗养院的房间。
乔母戳了戳乔菀的太阳穴,一字一句,女儿,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相信?
春花一听,赶忙也顺着乔母的话接了下去,就是!我也说是装的,菀非不信。瞧瞧,连阿姨都看出来了吧。
弯弯下意识的收回目光,心虚让脸颊突然一阵发烫。简言站了出来,微微欠身,第一次见面就让您觉得不便,这是我的疏忽。但是弯弯绝对没有装疯!
乔母仰天大笑,愚昧啊愚昧,我瞧你一表人才,说话也有大将之风,可看女人实在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乔母嘎然而止,又道,不不不,你还不是无药可救,至少你也知道我们家乔菀是好女人。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乔母突然的一句话缓和了不少。神神叨叨的摸样不由把简言逗笑,他扯开嗓音,清淡地来了句,还是先去给您买酒吧。
嗯。乔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去。
弯弯始终跟着简言和乔菀,一路上,她不作声,只是安静地跟在身后。
疗养院的大道上,两边种满了桂花树,浓烈的桂花香扑鼻而来,乔菀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她和简言并肩而行,微微侧目后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妈,她还不知道我的事吗?
简言淡淡地笑了笑,低声应了句,嗯。
乔菀一脸惊讶,你怎么做到的?原本以为,这次见面会闹得翻天覆地,却不想如安静的海平面,无波无澜。
阳光散落在他头顶,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一出事,我就让人把你妈接过去,以你的名义!然后吩咐疗养院的人不送报纸,也不开房间的电视线路,自然无法知道。
乔菀闻言,心脏泛起涟漪,只说了最简单最质朴的三个字,谢谢你。
他摇头,一丝柔情爬过眼梢,比起你为我做的,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乔菀淡淡地勾起了唇,三人在超市门口停下,乔菀没有挑选昂贵的酒,只是拿了瓶她母亲常喝的衡水老白干。
准备结账的时候,手里的酒瓶被简言夺了下来,她抬眼,两人的目光纠缠。
对视,被弯弯尽收眼底,曾经这些眼神都是属于她的,如此她只能装疯卖傻才能跟在他身后,这就是她的人生?秋风吹过,树叶落索。吹落的不仅仅是枯叶,还吹凉了人心。
☆、第91章饭局揭开的隐患
简言嗓音温和,太烈了,换点好的吧。
乔菀摇摇头,轻轻浅浅的笑了笑,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越贵越好,有时候人依恋的只是份习惯,习惯会变成自然。味道若是变了反而会不习惯的。
简言微微蹙了下眉,缓缓松开了手
中午的阳光很温暖,阳台上放着一张小方桌和几把小椅子。桌上的菜是简言特地吩咐疗养院的厨房开小灶置办的。
方桌上围了一圈人。简言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热闹的吃过一顿饭了。
春花的母亲非常热情,一个劲地往简言碗里夹菜,小伙子,多吃点。
简言很有礼貌的微微点头,好,谢谢阿姨。磁性低沉的嗓音连春花的母亲都被迷住。
饭桌上,乔母一杯杯地喝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弯弯的脸上,直把弯弯看得发毛,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仿佛遇上了命中的克星。
简言以为这顿饭上乔菀的母亲一定会询问他的事,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却缄默,只是一杯杯地给自己灌酒。
相反的,春花的父母对他的家庭背景似乎更好奇。凳子往简言身边移了移,春花的母亲笑着问道,那个,小伙子多大了?
简言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简简单单回了句,二十八。
眉梢挑起,以前,谈过女朋友吗?
乔菀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告诉母亲弯弯和简言只是朋友,如今阿姨这么一问,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她将眼神不动声色的挪到简言的侧脸上,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他不避讳,直截了当,谈过。语落的一瞬,倒是让闷头饮酒的乔母刮目相看。他正坐,一举一动都优雅沉稳,透出不少浑厚的男性魅力。
这句话深深敲打在了弯弯的心上,筷子在盘子里捣,却怎么也夹不住菜。乔菀不动声色的察觉到弯弯的表情,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春花的母亲笑容渐渐扩大,又继续追问,哦,听春花说你是江城首富?啧啧,不得了。
简言轻轻勾起唇瓣,淡淡道,见笑,只是虚名。阳光散落在他头顶,低调的回答把他整个人的形象又往上推了推。
春花的父亲不动声色的给简言斟了一杯白酒,笑着递了过去,小简啊,你也喝一杯。
叔叔,这酒乔菀蹙起眉,她深知简言喝惯了高价酒,而且在她印象里,似乎简言喜欢喝红酒,白酒倒是一次也没见他喝过。
乔菀的话被他打断,简言双手接过,礼貌一笑,谢谢。没有更多的言语,他眉头一扯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干了下去。
春花的母亲眼珠子一直停留在简言身上,右手支起了下巴,干脆用胳膊肘抵着桌子像看西洋镜一样盯着简言,嘴唇边的笑意划过,呆呆地说,春花,你看看,小菀和你一块长大的,人家怎么就嫁了这么帅这么靠谱一老公,你啥时候也带个女婿回来给我瞅瞅?
春花只顾着吃,塞了一嘴的菜,含糊不清地说,急什么?这找老公又不是赶集挑猪肉。真是!语落的一瞬,春花又准备去夹菜,却被母亲一筷子拍下,死丫头,我们这不是替你操心吗?我看这辈子要你嫁出去,难!
啪春花把筷子一放,呸呸呸,我怎么就嫁不出去了,我,我我都找好了我。
要是在家里被父母说说也就算了,这里还有别人在,春花被自个儿母亲弄的下不了台,干脆打肿脸冲胖子和母亲死磕到底。
沉默不语的乔母,酒一下肚,神神叨叨地突来一句,找好了?吹吧。虽是同村人,但在乡下待久了,人也会随着生活环境有些变化。
这顿饭上,她虽然没和简言多说话,但是观察力却是极好的。从他的言行举止里,乔母其实已经认可了他的为人。如今一表人才的女婿坐在身边,乔母也忍不住调侃别人一番。
春花一听,更是气急败坏,一股脑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特意将下巴都抬了抬,嘿!你们还真别不信,我还就真找好了。
自己的女儿有多少斤两,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春花的母亲一瞥眼,轻笑了声,得,你打小眼神就不好,你找的男人铁定不是歪瓜准是裂枣。
他唇角微勾,礼貌地插了句,阿姨,您说笑了,春花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简言终于知道为什么春花这么没心没肺,全赖家庭环境所赐,这些人的脸上,简言看不到尔虞我诈,也看不到勾心斗角,仿佛一下子便忘记了这些年来所有的戒备。
简言的话让春花的母亲心里舒坦不少,她将身子往前凑了凑,表情稍稍严肃了些,菀啊,你是阿姨看着长大的,阿姨知道你从不撒谎,我们家春花是不是真找好对象了?
乔菀抿了抿唇,一句突来的盘问让她哽住了喉,这个!
春花不乐意了,妈!你这人真奇怪,菀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什么事儿都知道。
切,就知道你吹。
春花一脸懊恼的拍了拍大腿,眼光更是委屈,小看人是吧,我今儿个还就告诉你,我彭春花的对象可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话音落定,她母亲噗嗤一声掩嘴笑了出来,还大人物,嘿!妈知道了,是咱们村口开饮用水店的叁儿?早瞅着你俩眼神不对,勾搭一块去了?说完还特意挑了挑眉。
去去,就他那样的,整个一麻杆,我怕睡一块让我压折了。
春花的父亲也听急了,那是谁,你倒是快说啊?
是,是,我告儿你吧,我彭春花的对象,姓沈,大慈善家来的。春花随口撒下的谎瞬间让身旁的三个年轻人皆是一怔。
当着简言和乔菀的面撒谎,春花说完后就差点把肠子悔青,话锋一转,妈,我刚才就想问你,这番茄炒蛋的番茄是国外进口的吧?
春母摇头,一头雾水地盯着盘子看了好久,不是啊,本地产的。那怎么紫不拉几的?放了特殊的调味料?
简言一听,心里轰然一怔。
在岳家老宅的时候,春花就指着枫叶说一夜之间变成了紫色,现在又这已经春花第二次把红色的东西扭曲成了紫色,一双深眸不再清明。
☆、第92章敌动我不动
简言微抿唇角,春花,这种事不能开玩笑。一丝异样滑过眸底,瞳仁的颜色更加漆黑。
春花扫了眼周围一张张顿时严肃的脸,一屁股坐回凳子,眼神呆滞地说了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看电视剧里视力出现问题一般都是脑子里长瘤子,我是不是也
大家见春花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一下子就全信了。有好几秒的时间,鸦雀无声。
春母紧拧住了眉,拉过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傻丫头,色盲症而已,什么瘤子不瘤子的,呸呸呸,童言无忌。这疗养院里有医生也有设备,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去。
春母话虽是这么出口,但她心里总有些不自在。很多大病都能影响视觉,前一段,村里养牛的老王就是视力模糊之后,去医院一查,检查出了尿毒症。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更堵的慌。
春花差点哭出来,一头埋在母亲的胸口,妈,我害怕,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看见医生护士什么的,我总觉着那种地方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春花的神经向来大条,先前还没怎么在意,可今天这么一来,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视觉真的出了问题,一颗不大的心脏砰砰直跳。
乔菀见春花这副样子,也急了,狠瞪她一眼,别胡说,阿姨说的对,色盲而已。
在旁默不作声许久的乔母酒杯一放,眼神锋利无比,她看向简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弯弯变成这样,你有没有带她去检查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找出病根才能让她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一会让她和春花一起去拍个片,可好?
简言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弯弯的不安里随后又落回乔母脸上。
他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道乔母突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低沉应了声,好!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先前一直担心弯弯一旦住院,又会被沈若天控制,才一度没有动作。
但是病情这种东西始终拖延不得,弯弯若真能靠医学治好,对他来说也是放下一件心事。
细碎的交谈和质疑的眼神让弯弯一下子花容失色,整张脸更苍白几分。
乔菀的心里已然产生了疑惑,怪只怪弯弯的演技太差,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兴许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这辈子最自豪的便是自己的眼力。乔菀不动声色,更没有当场戳穿她的戏。
反而是聪明地帮弯弯打了个圆场,转脸对母亲说,疗养院的设备怎能比得上医院,还是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带她去医院检查,似乎更好。
简言忍不住扯动唇角,撞上了她的视线,暗暗佩服自己的妻子,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
流言当前,竟然丝毫没有一点落井下石的意思,乔菀像是一个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从她身上找到惊喜。
简言拿过面前的白酒瓶,自斟一杯,这杯酒和上一杯不同,喝到嘴里的味道是甜的,似有若无的笑意逸出唇瓣。
一顿饭在不断转换气氛下散了场
下午的时候,太阳躲进了云层,天空一阵阴沉。
乔菀陪春花进了疗养院的小型医院,里面只有两个医生,一男一女,都是年岁在六十以上的老医生。
简言和弯弯在门口的长凳上等待检查结果,来来往往的老人让他的心一下子冷冻起来。
不由自主的想到三个影响他人生的半百老人。思绪飘飞,手臂却被弯弯的手一把拉住,突来的柔软手心让他微微一怔。
他凝眸,弯弯,怎么了?
弯弯扯着他的手臂,眉眼低垂,大叔,我们走吧,这里的人好像都讨厌弯弯,弯弯很害怕,弯弯不喜欢这里。
离开这,现在又能去哪?简言知道早晚会有腹背受敌的一天,是兄弟,却反目成仇。是恋人,却已背道而驰。
生命中太多情感从他心里走了一遭,又悄悄离开。直到最近,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因为乔菀!
简言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又恢复他沉稳的神情,轻轻说了句,别闹!
简单有力的两个字敲打在弯弯的心上,时光真能改变太多东西,他从前也说过这两个字,但那个时候他脸上是挂着笑的,现在,如此生硬。
她沉默了,不吵也不闹,甚至没再说半个字。
过了一会门开了,消毒水的味道从里头一下窜到外面。春花和乔菀走出来,两人脸上的表情比进去的时候轻松不少。
想也知道一定没什么大碍,但简言还是忍不住站起问了句,怎么样?
春花着急抢过话茬,憨憨笑着,拍了片子,也询问了一些和病情有关的事。医生说没什么要紧,血压和心跳也都正常。
简言的眉头一蹙,又问了句,血液检验做了吗?
乔菀耸了耸肩,这边哪有这种设备?血液检验一般都是送去大医院化验的,就算是镇上的医院抽了血也要送去市里检验。医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资历,他们说没事,那一定没什么事。
他幽深的眸子思考了一瞬后淡淡开口,嗯,那就好。
虚惊一场,幸好有惊无险
为了方便照顾弯弯,简言和乔菀分了房。简言和春花各自独住一间,乔菀和弯弯一间。一墙之隔,却让简言觉得像是隔看一个世界那么远。他才发现,单身了那么久的自己已经有多习惯乔菀在他身边。
在南城的日子转眼即逝,乔菀的腿伤好了很多,可以自己慢慢行走,只是简言的手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明天就是出国的日子,简言接到了付景年的电话。他说一切都安排妥当,明天凌晨两点在江城的北海码头会有人来接应。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乔菀。
关键时刻,简言万万没想到最后是付景年帮了他。那个男人是真心喜欢乔菀的,如果不是他插在他们之间,乔菀和付景年在一起的话也一定会幸福。
可感情,从来是自私的。
☆、第93章是谎言,总会破的
当天夜里,几人收拾好东西后趁着夜色离开江城。车里一路行驶,穿过了无数山路和静谧的小道。秋叶轻落,今晚的夜特别漆黑。
到达北海码头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秋风荡起海水,海浪声哗哗地在耳边浮动。
夜晚的海边是极凉的,简言想都没想便把西装脱下盖到了乔菀身上,略带命令地凝她一眼,披上!
男人的温度顺着后背一下子蔓到胸口。
弯弯在一旁缩了缩身子,乔菀见状,脱下身上的西装盖在她身上,转脸对简言清淡一笑,我没事,农村姑娘,身子骨没那么脆。
微弱的月光照进乔菀的眼,简言和她对视许久,两人都在海风中沉溺在对方的柔情里。
越是这样,弯弯就越恨。这个名叫乔菀的女人,把自己扮演成了高高在上的神袛,而她却是魔鬼,早已万劫不复,人生尽毁。曾经她也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笑,是命运的黑手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不甘,她恨这个世界,可更多的,是恨无情摧毁她人生的沈若天。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一个个凌驾在她身上,夺走她一次次希望的狰狞面孔,那些不管她是否能承受得了还轮班爬上她身子的恶魔,狂傲而来的双手,还有一次次释放在身体里的灼热。
暗暗攥紧西装一角,几乎要将指尖掐穿。
简言回头的一瞬,不小心捕捉到了弯弯脸上的狰狞。他的眉头蹙了下,走到她身边,沉声问了句,怎么了?
眼看要落下的眼泪往回收了收,弯弯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天真烂漫,嘟起小嘴,捂住了肚子,大叔,我肚子疼。
简言眸色转暗,低低问,严重吗?
她摇摇头,傻傻笑笑,好像现在不怎么疼了。
装,继续装!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春花暗自喃喃,恨的牙齿都打颤,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春花就浑身都不自在。她始终觉得弯弯没疯,但是至于为什么要装成一个纯真少女留在简言身边,春花想不明白,更不敢去想。
四人中看似最糊涂实则最明白的乔菀将一切尽收眼底,清淡的笑短暂地掠在唇角。
她什么也不说,因为她够理性。她一直相信,所有的手段对付心系对方的人是没有半点用处的。软弱,无辜,绝不是抓住男人的招数。虽然简言至今没有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但是乔菀明白,他心脏的某处一定有她的位置。
不然,不可能出现在黑屋,不可能打穿自己的手也不让付景年把她带走,更不可能让她尝到属于男人的泪水。
她二十七岁了,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何必去和一个在简言眼中的疯丫头计较。
是谎言,总会破的,可若是由她来戳破,似乎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谎言被戳破的时间已那么近。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四人看见了渐行渐近的船只。船停靠在他们面前后,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
男人带着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眉宇,微微欠身时问了句,是简先生吗?
简言在微弱的月光中打量了一番,轻轻点头,干脆利索地答了一个字,是。
男人拱起腰,手滑到船的方向,恭敬道,我是来接您的,付警官交代的,快上船吧。
简言本有疑惑,送别乔菀这种事付景年本人怎么会不出现,可转念一想,当下这种情况,他若是出现,似乎太过尴尬。
既来之则安之,带着一干人等提步上船后不久,耳边划过了另一道船只靠岸的鸣笛声。
简言伸了伸手,眼光扫过手上的腕表,北京时间,正好凌晨两点,一分不差。
铺天盖地袭来的不安很快罩住了这颗男人心,他走到驾驶室,冷声道,停船!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划过,停?怎么停?
简言转身,眸光如夜鹰。四目相对的一刹,他看见了沈若天含笑的脸。
他一下子想到乔菀,一拳打在了沈若天的嘴角,再冲到船舱的时候,发现其他三人仍旧不知何事的安然坐着,茶水的热气在光线下透着水雾。
脚步一转,他退回了驾驶室。沈若天正揉着自己的脸,唇角的笑意邪恶且讽刺。
简言一把扯住沈若天的衬衫,压低了声音,这船会开去哪?
沈若天扭了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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