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斯岛传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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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看到圣者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回忆，战士不禁对他深深的道歉。
　　“从那之后我就可以看出魔神的伪装了。这从他身边的气氛以及一点点的小动作就可以知道，不过却很难用言语来说明。”
　　被他指摘是魔神的人全部都是被魔神所取代的。在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的身边也成为了百之勇者的聚集处，而他所到之处也是相当受到民众的欢迎。
　　聚集在他身边的勇者大约有五十人，几乎达到了小型佣兵团的规模。新的路德领主之所以会召见他，大概也是因为不能无视于他的影响力。
　　“只不过唯一不可思议的是……”
　　回想当年往事的圣者小声说着。
　　“是什么呢？”
　　“只有那位我所爱的女孩，在死后并没有恢复成魔神的样子。”
　　“一般的镜像魔神，在死后都会露出真面目不是吗？”
　　惊讶的战士看着手中那颗镜像魔神的头颅。
　　只有一张嘴巴的恶心面孔。这只魔神的视觉及嗅觉器官到底在哪里？
　　“或许那位女孩正是罗德斯的意志吧。她是为了让圣者大人拥有看出魔神的能力才必须要牺牲的。”
　　战士为了安慰圣者而如此说着。
　　“……原来如此，这么想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令人惊讶的是，圣者竟然点头同意着战士的说法。
　　“没错吧。”
　　战士虽然露出了微笑，但内心却因为圣者竟然相信自己随意编出的谎言而感到惊讶。
　　（她就是罗德斯的意志。）
　　圣者就像是反刍着战士的这番话般在心中默念了三次。
　　（只要这么想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
　　就这样圣者将其视为是真实，而他也重新确信，自己是为了实现罗德斯的意志而被选上的人。
　　　　※　　　　※　　　　※
　　胸前刻着亚拉尼亚纹章的两名骑士，以坐骑挡住了眼前六个人的去路。
　　这里是连接王都亚兰与第二都市诺比斯的街道。道路两旁是辽阔的田园，远处有农民正忙碌的工作着。
　　“你们想干什么？”
　　威风凛凛走在前头的强壮战士激昂地叫着。
　　战士手中拎着一颗龙头魔神的头颅。这是他们在亚兰郊外的洞窟里发现并打倒的。
　　“我们要把你们带走。”
　　其中一名骑士故作威严地说着。
　　“要把我们带走？”
　　战士变得更加愤怒了。
　　“国王指示要逮捕所有自称是百之勇者的人。你们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我们不会留情的！”
　　“你们只会对人类虚张声势吗？”
　　战士讽刺地回了一句，并且朝地面吐了口口水。
　　“队长，冷静一点。”
　　在旁边默默看着事情进展的另外五人之中，有一个穿着连身铠甲的骑士走了出来。他胸前的纹章分成两部分，分别是卡诺王家的纹章以及自己的家纹。然而纹章上却被刻了个大大的叉，这正代表着耻辱之印。他虽然带着军马但并没有骑乘，因此只要是每走一步，身上的铠甲都会发出像是惨叫般的金属声响。
　　“我有听说亚拉尼亚王国发布了这样的命令。看到最近自称百之勇者的人如此横行霸道，我认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我们从来都没有迫害过亚拉尼亚的居民，你们要用什么罪状逮捕我们？”
　　“难道你们没看到这颗魔神的脑袋吗！”
　　就像是借着这个原卡诺骑士的话来壮势似的，战士用力往地上跺了一脚。
　　亚拉尼亚骑士骑乘的马匹受到惊吓而不断踢着后脚。骑士们连忙操纵缰绳安抚马匹，并且像是要恐吓战士般握紧了骑士枪。
　　“身为百之勇者就是有罪。”
　　“我国不需要百之勇者的存在！”
　　愤怒的亚拉尼亚骑士表情扭曲地叫着。
　　“真令人不敢相信。”
　　被称作队长的战士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
　　“打倒魔神的人不但没被夸奖，而且还会因而被抓呢。”
　　他的同伴除了那位卡诺骑士之外还有两名年轻的战士，以及一位妖精族的精灵使跟侍奉战神麦里的司祭。
　　在自称百之勇者的战士之中，拥有两名魔法使的队伍是相当罕见的。虽然他们还没有声名远播，但是碰见他们的魔神都无一幸免，而他们也早已经得到足够他们挥霍十年的奖金了。
　　“这的确是亚拉尼亚的作风。”
　　“因为王国的敌人不是魔神，而是反抗的民众喔。”
　　两个年轻人如此交谈着。
　　他们都是出生于卡诺农村的年轻人。
　　他们梦想要成为骑士而离开村庄练习战技，还曾经参加平民可以参与的剑术大会并得到好成绩。然而在他们知道只有贵族子弟能够成为骑士之后，他们便舍弃了自己的梦想。
　　就在这个时候，被解放的魔神开始在罗德斯岛的各地展开暴动，之后他们就被这个佣兵出身的队长邀请，跟原来曾经是自己领主的那位卡诺骑士一同成为了百之勇者。
　　“所以我们不要自称百之勇者就行了是吗？”
　　为了解决目前的困境，原卡诺骑士如此对眼前的骑士提议。
　　“你以为这种狡辩行得通吗？”
　　“行不通的话我们就不得不打倒你们了，因为我们完全不想被你们逮捕。”
　　听到卡诺骑士平稳但有魄力的这番话，两个骑士不自觉地面面相觑，似乎正犹豫着是否要开战。
　　“反正跟打倒魔神的我们比起来，你们也不可能有胜算的啦！”
　　被称为是队长的战士如此嘲笑着亚拉尼亚的骑士们。
　　“你、你说什么？”
　　鲜少被侮辱的两个骑士瞬间变了脸色。
　　“我、我们就一决高下吧！”
　　骑士们调过马首摆出了突击的态势。
　　“看来也只能接受了。”
　　原卡诺骑士露出了苦笑。
　　原本交涉还蛮顺利的，结果又因为队长的关系而变成这样。对一个骑士而言名誉比生命还要重要，而如今舍弃骑士身份的他，也才知道这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卡诺骑士拔出长剑并以盾牌防守。
　　亚拉尼亚的骑士们让马退后拉开了距离，似乎想以骑士枪分出胜负。尚未习惯实战的骑士总是如此。
　　“这里还是交给我来吧。”
　　妖精族的精灵使走到骑士身边并露出了冷笑。他将双手伸向大地并集中精神。虽然这里是亚拉尼亚的主要道路之一，但这附近并没有铺盖石版，而是自然的红土表面。
　　两个亚拉尼亚骑士一夹马腹全力冲了过来。
　　“大地的小人请伸出手，伸向在大地奔驰的生物之脚……”
　　妖精就像是在等待这一刻般开始咏唱精灵魔法的咒文。
　　一瞬间地面像是生物般开始蠕动，并且形成了手的样子伸向马匹的脚。
　　骑士所骑的马向前扑到了地上。
　　亚拉尼亚的骑士们则是被马甩了出去，从高空重重摔到了地上。
　　“再来就交给你们吧。”
　　结束任务的精灵使回到了原来所站的地方。
　　下一瞬间另外四个战士很有默契地朝着落马的骑士们跑去，战神麦里的司祭则只是缓缓地跟在后面。
　　因为他相信战斗已经结束了。像那样子摔下马来是不可能没事的。
　　“一个已经挂了。另一个虽然还能动，不过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队长调查过躺在地上的骑士之后如此说着。
　　其中一人的颈骨被摔断，嘴边流着血泡断了气。
　　另一个还活着的骑士则是从头部流出大量的血并且没有意识，放着不管的话一定没救的。
　　“这就叫自作自受，没什么好担心的。”
　　神官战士如此说着。
　　他没有使用治疗咒文的意思。这场战斗并不正当，只是普通的私人恩怨，他不能请麦里发动奇迹来处理这样的战斗。
　　“不过再怎么无能，他们终究还是骑士啊！”
　　队长回头看着卡诺骑士。
　　“我们并不是为了亚拉尼亚而战，我们是为了罗德斯而战的。”
　　卡诺骑士毫不在意地说着。他们不需要被他人所制订的法律所束缚。
　　“说、说得也是。”
　　队长像是要说服自己般点点头，转身看着另外两个年轻人。
　　“不能保护人民的骑士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金色头发的年轻人肯定地说着。
　　“可是这么一来就不能留在亚拉尼亚了，杀害骑士可是死罪呢……”
　　另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地说着。
　　“那么我们又能去哪里？卡诺跟亚拉尼亚都是这个样子，哪一天瓦利斯也可能会变成跟他们一样啊……”
　　队长看着亚拉尼亚骑士的尸体如此说着。
　　被王国排斥，又逐渐失去民众支持的百之勇者，如今又应该要何去何从？
　　他们六人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Ⅳ
　　从树干之间可以看得见农田。
　　罗德斯最高级麦酒的材料就是由这些农田所栽培的。不过现在才刚过播种的时间，因此田里什么都没有，必须要等到春天来临才会冒出新芽，使得农田被青翠的地毯所覆盖。
　　虽然有点杀风景，但却是令人怀念的景色。如今的纳协鲁终于感觉自己回到史卡德了。
　　从哈肯沿着河川逆流而上来到“天空之湖”霍鲁斯，再越过了险峻的山脉之后才终于到达了史卡德。途中他们还必须以小船渡过湖泊，然后胼手胝足地跨越重重的险境。
　　从海兰出发至今已经八天，这段日子里季节逐渐的更替，秋天的气氛也越来越浓了。
　　群山的红叶十分美丽，然而他们却没有欣赏美景的闲情逸致。
　　因为纳协鲁的故乡史卡德，如今是魔神所统治的黑暗领域。
　　“从田里的样子看来，大家的生活过得应该算是平安吧。”
　　侍奉大地母神玛法的高司祭妮斯如此说着。
　　田里没有杂草丛生，就代表有受到细心的照顾。
　　“说得也是。”
　　另一位同行者矮人王弗雷贝如此应和。
　　他们都是纳协鲁无可取代的盟友。
　　南方矮人族族长弗雷贝，与他之间有着坚定的“麦酒之誓言”。
　　而高司祭妮斯则是为了实现与北方矮人族之间的约定而来到摩斯。她必须亲眼确认是谁解放了魔神，是谁支配着魔神们的行动。
　　是因为被解放而获得自由的魔神想要毁灭人类？
　　还是有人为了征服罗德斯而操纵魔神之军团？
　　最有可能的主谋无疑是纳协鲁的父亲布鲁克。在妮斯的眼中这个问题对纳协鲁十分的重要。
　　因为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他逃避问题了。被命运捉弄的纳协鲁根本无法有任何建树，好不容易在海兰以及纳协鲁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后，他才终于有了能够寻找答案的机会。
　　解放魔神军团的人几乎无疑就是父亲。虽然纳协鲁极不愿意去面对，然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一点。
　　纳协鲁认为父亲大概在解放魔神之后就被杀害，而且被夺取了外型以及记忆。
　　然而要确认父亲与妹妹是否被魔神替换，事实上几乎比登天还难。只要魔神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很难取得决定性的证据。镜像魔神的变身能力就是如此的完美，而且魔神也不会愚蠢到自己恢复成真面目。
　　这次纳协鲁前来史卡德，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要视察敌情。
　　这样的任务只有能够单独行动的纳协鲁可以胜任。纳协鲁想调查史卡德的念头有获得迈先的允许，因为迈先也希望能在决战之前，尽可能的搜集关于魔神的情报。
　　摩斯联合军对魔神军团几乎可说是一无所知，至今甚至连其组织或规模都不知道。
　　然而不可能有骑士愿意前往魔神支配的领域进行调查的，连再高明的侦探也肯定是无计可施。因为被魔神发现的话肯定会被杀害，而且要从拥有敏锐知觉的魔神手中逃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史卡德被魔神统治至今已经快一年了，纳协鲁很希望能在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至少也能够知道自己当年的子民如今是怎么生活的。
　　“要从哪里开始着手？”
　　弗雷贝打断了纳协鲁绵延不绝的思绪。
　　“总之先找人民谈一谈，农田附近应该会有人的。”
　　史卡德的人民一定都认识纳协鲁，因此他们应该会愿意开口交谈。不过之后的问题才比较大，因为即使要他们保密，纳协鲁回到史卡德的消息也一定会渐渐散布出去的。
　　要隐藏真实是相当困难的。不过消息要传到王城应该会花上好几天，他们必须在这段期间尽可能的搜集情报。
　　纳协鲁对弗雷贝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很好的作法喔。”
　　妮斯微微一笑并点了点头。
　　只要获得了她的同意，心中的不安就奇妙的被自信所取代，所谓的圣女一定就像她这个样子。
　　纳协鲁不禁回想起来，在妮斯表示要跟他一起同行时，身边的拉妃妮雅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纳协鲁不禁想到其实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她的感情也没有使任何人觉得不快。
　　　　※　　　　※　　　　※
　　越过森林与农田的交界处之后，他们看到一个农夫正辛勤地工作着。
　　他在菜园中收割成熟的作物。
　　纳协鲁走出森林之后便悄悄走向农夫。由于农夫忙于手中的工作，因此根本没有发觉纳协鲁来到他的身边。
　　“抱歉，我可以请问一下吗？”
　　农夫听到纳协鲁的声音几乎吓得要跳起来，随后他害怕地缓缓转过了身。
　　“纳协鲁大人！”
　　在知道是谁之后，失去血色的脸才逐渐恢复了红润，并且像是失去了力气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农夫再度念出了纳协鲁的名字时，他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史卡德的人民称呼纳协鲁为太阳之王子，并且也因为拥有这样的王子感到自豪。
　　纳协鲁也是深爱着人民，常常在念书或训练的空档到国内各处巡视并与他们交谈。除了仔细聆听他们的心声，也试着了解他们的工作内容跟心得。
　　“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
　　坐在地上的农夫高兴地点着头。
　　纳协鲁单脚跪地使自己的视线跟农夫等高。
　　“魔神占领这里之后，史卡德的统治方式有任何改变吗？”
　　在纳协鲁提出问题之后，农夫连忙看了看周围的动静。
　　“放心，魔神也没有千里眼跟顺风耳的。何况我有足以信赖的同伴，即使魔神真的出现，我们也会把它们打倒的。”
　　纳协鲁的同伴不只是弗雷贝跟妮斯，风龙疾风也在附近的山区中待命，只要吹奏龙笛就会拍动巨大的翅膀前来支持。
　　“……虽然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不过总觉得似乎有某些地方不一样。”
　　农夫沉思一阵子之后如此回答，而这样的不同却又很难以言语来表达。
　　比较明显的不同，就是作为麦酒原料的小麦如今都改成磨成粉保存。不过从军事的角度来看这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即使继续酿造麦酒，也已经没有矮人族能与他们进行贸易了。
　　纳税的比率跟以前一样，王城也仍然开放人民对布鲁克国王或莉娜公主前往陈情。除了有魔神在各地徘徊之外，史卡德乍看之下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
　　“我们会害怕也是没办法的，而且只要看到魔神我的心脏就越跳越快。我看不懂魔神的表情，不过我认为它们一直在嘲笑着我们。其实骑士们也有人抱着同样的不安，光是在王城驻扎就几乎使他们要窒息了……”
　　纳协鲁默默地聆听着农夫所说的。
　　他们会害怕也是当然的，不过这或许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先不提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什么很让你在意的事件吗？”
　　纳协鲁如此问着农夫。
　　然而农夫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比如说莉娜不再笑了，或是送到城里的食物有点不同之类的有吗？”
　　“我觉得国王陛下跟公主小姐都没变，不过莉娜公主倒是越来越美丽了……”
　　听到莉娜逐渐变得美丽，纳协鲁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痛楚。他认为妹妹可能也已经被魔神所取代了。
　　最了解妹妹性格的纳协鲁，怎么也不会相信她能够若无其事的住在魔神栖息的城里，以前的她连看到青蛙或是蛇都会尖叫的。
　　“送到城里的食物我倒没有特别注意，不过在谒见的时候如果有人献上好作物的话，国王陛下一直都是欣然接受的。”
　　“是吗……”
　　至少史卡德至今仍然进行着一样的统治方式，只不过这样的情形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事实上眼前的农夫就一直对明天抱持着不安。
　　“其实我也不知道，史卡德究竟应该要赢还是要输……”
　　“这个答案必须由自己来决定。不过如果感觉任何危险的话，一定要马上下一切逃命。因为你们跟骑士不同，只要拥有土地的话就不会饿死的。”
　　想起当年王子身份的纳协鲁对农夫伸出了手。
　　农夫牵起他的手恭敬地行了个礼。
　　“我们一直相信王子您会成为国王，而且也期待那一天的来临。所以无论史卡德是赢是输，都请您一定要回来……”
　　纳协鲁露出笑容点了点头。然而在史卡德战胜的那一天，纳协鲁也不可能还活着了。
　　纳协鲁回过头准备回到弗雷贝等人的身边。
　　“纳协鲁大人！”
　　被农夫这么一叫，纳协鲁再度转过了身来。
　　“我想起来一件事了！”
　　“怎么样，你说说看。”
　　纳协鲁引颈期待着农夫所说的。
　　“大概在几天之前，好象有一台堆满尸体的马车往石之王国的方向前进，车上好象都是在战斗里丧生的人……大家那个时候都觉得相当奇怪，难道是要载到墓地去埋吗？”
　　（载着尸体的马车？）
　　农夫这番话的确使人感到诧异。
　　纳协鲁认为这有调查的价值。反正已经没有其它的线索了，如果要潜入王城的话，也是极度危险的一种决定。
　　“谢谢你。”
　　纳协鲁对农夫道谢之后回到了弗雷贝他们的身边。
　　“怎么样？”
　　在妮斯的询问之下，纳协鲁说出了从农夫那儿得到的消息。
　　“尸体是吗……的确是很奇怪。”
　　弗雷贝捋着胡须如此说着。
　　南方矮人族的集落原本是他所统治的王国，但也因为成为魔神第一个目标而被完全消灭。既然魔神在他的故乡有所企图，那么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感觉似乎是有邪恶的企图，我们去看看吧！”
　　　　　　　　　Ⅴ
　　他们花了五天才抵达石之王国。
　　因为纳协鲁等人一直是在山中披荆斩棘地前进的。虽然走街道可以比较早到达，不过他们不能冒着被魔神或史卡德骑士发现的危险。这次的目的是要调查被魔神占领的史卡德，因此必须避开所有无谓的危险。
　　石之王国的入口没有任何守卫。
　　“我们还是走密道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石之王国正如其“大隧道”的别名，是一条贯穿整座山的巨大隧道，其中还有着许多延伸至各地的信道。而矮人族的居住区或是工房，则大多设置在各条信道的旁边。
　　虽然纳协鲁曾经好几次前来拜访石之王国，不过里头像是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通路，没有人带路的话他根本就寸步难行。
　　然而今天却有最好的引路人与他同行，那就是石之王国的主人，也就是矮人王弗雷贝。就这样纳协鲁等人在他的带领之下，朝着其中的一条密道前进。
　　途中必须攀登山崖并渡过溪流，而妮斯也似乎早就预料到般穿了一套便于行动的服装。由于打扮得像是个猎人似的，因此从远处看来肯定会被误认是男性的。
　　然而即使穿着这样的服装，也丝毫无损于妮斯的美。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的女性魅力，常常使纳协鲁不禁陶醉而不自觉，如果没有强烈意识到她是为纯洁无暇的圣女，或许自己的心中便会逐渐出现邪恶的感情了。想到这样的内心有可能早就被妮斯所看透，纳协鲁不禁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可耻。
　　“密道”的半径只有一般人张开双手的宽度而已。
　　不只无法站着进入，连弯下腰都无法前进，只能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前爬行。
　　之后也是由弗雷贝带头，跟在后面的依序是纳协鲁及妮斯。前进不久之后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空气变得又冷又湿，隔着皮手套传来的也只有坚硬岩石的感触。
　　几乎连自己是否有张开眼睛都感觉不到的黑暗，使得全身的感觉都不禁逐渐麻痹。纳协鲁也只能拼命地向前爬行。
　　“可以站起来了。”
　　感觉地面稍微高起来的时候，弗雷贝如此对他们说着。
　　纳协鲁放心地站了起来。
　　此时周围突然变得明亮，原来是弗雷贝点燃了一支火把。空气中马上充满了油蜡燃烧的臭味。
　　“没关系吗？”
　　妮斯担心地问着弗雷贝。
　　“这么黑的话你们也不方便吧？反正魔神靠着脚步声或是味道也可以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有没有光线对它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发现魔神的话呢？”
　　纳协鲁确认着今后的行动。
　　判断要战斗或是逃跑是很困难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