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迹-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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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云的疑问很多。而且每一个疑问，他都觉得很重要。因为忽然他便觉得，自己似乎对无矩的信任过早，也太多了些。无矩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可疑了，而他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两天的样子，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而且还龙精虎猛的样子，这别说是人类，就算是妖怪，恐怕也已经死了。
　　　　“不错。”无矩缓缓点头，似乎察觉到了陈子云的警惕，他豪爽一笑，说道：“你们老陈家的苗子还真的没啥好说的，个个生性多疑，几代人下来都还是老样子，真叫人失望啊。”不过说到这里，无矩却是认真说道：“我身上的这东西，我也说不上名字，不过我管它叫做缚龙网。”无矩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凡是被它捆上的人，便等于被整座玉城的力量所镇压，想从里面出来，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我能够强力突破，但是突破之后，整座玉城就会崩塌，丧失了力量的我，在这个地方，也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四十章　互相试探
　　　　陈子云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此时他已经走上了王座的玉阶，到了无矩的面前。不过却是不敢走得太近。
　　　　这么近的距离，无矩的声音听起来总算像是普通人说话时候的声音了。无矩说道：“但是玉城崩塌，对于我的敌人萨罗婆诃蒂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曾经受过重伤，在这玉城深处养伤。经过这么多年的恢复，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将近一半。但玉城人去楼空，他也失去养伤的必须物品，无法继续恢复，他便想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无矩又“哈哈”大笑了两声：“可是这厮非常怕死，当年他被敌人打伤之后，生怕敌人会卷土重来，便用秘法把自己给封印起来养伤，这并无不妥。但是解开这个封印的力量，必须要等他恢复了全部力量之后，才能够从中离开。但失去了玉城居民的供奉，他自然无法继续养伤，所以也就无法从中离开，他被自己困在了玉城底部。”
　　　　陈子云点了点头。只是他不明白，这跟无矩能扯得上什么关系，便询问起来。
　　　　沉沙却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个地方本身就能够提供他养伤的力量，只是非常稀薄，但只要时间够长，他就能够离开。所以我才必须要设法在他出来之前，找到他封印的地点，把他给杀了。”无矩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里颇有凛冽之气：“不然等他完全恢复之后，这世界就得乱套了。”
　　　　陈子云一脸敬仰，无矩这自我牺牲的精神，实在令他感动。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陈子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无矩叔，你怎么会被那萨罗婆诃蒂给暗算了？”
　　　　“他暗算？！”听到陈子云这话，无矩声音里似乎都冒出了火来：“就他那半死的样子，还有能力来暗算我？这刀子是从背后，从自己信任的人手上捅出来的，那才是真正的可怕！”无矩愤怒地咆哮了一声：“是沉沙那个臭小子！他给我提供了一份虚假的情报！若不是他，我怎么可能会以为，这张破椅子会是通往萨罗婆诃蒂身躯封印之处的入口？”
　　　　“什么？！”闻言，陈子云一呆，嘴巴一张，险些就合不上来了。沉沙对无矩的推崇可谓是无以复加，其中除了无矩那超然的战斗力之外，还有无矩的救命之恩。即使隔了数十年，陈子云都还能够从沉沙的语气里感到那浓郁的感恩之情。
　　　　但是，从无矩口中却得知无矩被沉沙坑了一把，如何不让陈子云三观尽毁？“这是怎么回事？”陈子云悚然问道。
　　　　“这事说起来就太长了。”无矩叹了一口气，看了陈子云一眼，说道：“说起来和你家也脱不了干系，不过那时候你爷爷已经去世了，你爹还是个娃娃，想来也没心机设计我……唉……算了，我可没有时间跟你扯太久，你既然来了，就赶紧帮我，把我弄出去。有时间我给你讲上几天都行！你来到这里，萨罗婆诃蒂肯定知道的，以你这么一点力量，遇上他，也就只能够当点心了。”
　　　　闻言，陈子云心中一寒，忙问道：“要我怎么做？”不过心里却留多了一个心眼。沉沙的为人他是清楚的，这个老人对他的关怀不少。无矩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沉沙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把无矩设计到这个陷阱当中。而且有一点，陈子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是，沉沙初遇无矩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过去了。无矩的声音竟然听起没有半点苍老，而且在玉城至少也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还没有饿死，这已经足以说无矩不是普通的人类。
　　　　古籍里记载，萨罗婆诃蒂是行走在人间的神，而无矩自认自己的敌人便是萨罗婆诃蒂。以神为敌的家伙，只会是一个人类吗？或者，说不准无矩自己就是所谓的萨罗婆诃蒂。自己要是听了他这么一番话，就把萨罗婆诃蒂给放了出来，那造成的后果，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够承担得起来的，他可是非常清楚萨罗婆诃蒂在沉睡之前所发出的愤怒的宣言。
　　　　“用你的力量，轻轻拉动这缚龙网。破椅子会转动，但只要你的位置不动，你就能够把缚龙网拉起来。从外面拉扯，是不需要多大的力量的，唯独从里面想出来，才那么坑！”无矩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该死的萨罗婆诃蒂每一次都会化成守龙人，试图借此靠近我，不是想趁机袭杀我，就是希望我自己从上面下来，耗掉我部分的力量，再下毒手。”
　　　　陈子云不动声色地听着。无矩的话倒是无懈可击，但他心里仍旧犹豫。想了想，陈子云决意还是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无矩叔，我有些担心，你就是萨罗婆诃蒂。你的话，我愿意相信，但我不敢相信，所以，我需要一点证明。”
　　　　无矩一呆，上下仔细地打量了陈子云一遍之后，然后扯开了喉咙，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似乎并没有责怪陈子云的意思，更多的是兴奋和开心。
　　　　“哈哈……”无矩那一串夸张的笑容终于停下来之后，无矩说道：“好小子，你问吧。到了现在，我也才真的确定，你真的是陈四那小兔崽子的孙子了，只有他家的苗苗，才会这般谨慎小心！要是你刚才没什么反应便靠近我，估计我已经一巴掌盖死你了。”
　　　　陈子云满头黑线。想不到周围无矩看起来性格粗犷，心思却无比缜密，还有，陈子云从无矩的评价之中感到些许的不满：自己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吗？说实在的，这三十年来，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深吸了一口气，陈子云问道：“无矩叔，你究竟活了多少岁了？你怎么可能活了这么久？你真的是个人吗？我不相信，敢和萨罗婆诃蒂这种在人间行走的神为敌的，会是一个人类吗？”
　　　　闻言，无矩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然后苦笑了一声，说道：“陈子云，你觉得，你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尾随的怪猫
　　　　陈子云微微一愣，想不到无矩竟然还给他反问了回来。不过细思了一下，陈子云也觉得迷惘。自从身上的守护者力量觉醒之后，他便知道，他和普通人类有着极大的不一样。但是他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范畴这个结论。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陈子云一阵迷茫过后，马上便发现了无矩转移了话题，堵了回去。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都问了我些什么破问题而已。”无矩说道：“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觉醒者的气息，也知道你身上的气息比你祖父，比其他守护者更加精纯，因为你身上融合了玄鸟雕像。而我，和你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陈子云一惊。他可是知道，玄鸟雕像，可是一个催命符，一旦融合，它便疯狂地吸收人的生命力，使用起来效果虽然好，但是也随时能够把人给弄死。无矩身上如果融合了玄鸟雕像，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
　　　　但一转念，陈子云也忽然想起，融合玄鸟的最初，才会出现像他这种随时会嗝屁的现象，但倘若有足够多的玄鸟融合吞噬，倒是可以延长生命力的，而且吞融合了一定量的玄鸟雕像，甚至还能够成为所谓的永恒守护者。
　　　　关于永恒守护者，陈子云知道的并不算多，但却也足够。永恒守护者，据说寿命的长度几乎接近无限。当然，无限可能是有一个夸张的说法，但是一千几百岁，应该还是可以有的。
　　　　“你，你是永恒守护者？！”陈子云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这个称呼。或许只有永恒守护者，才会有无矩这般力量，这般的寿命。想到了永恒守护者，陈子云脑海里又冒出了有一个名字：“共工！”那个身上融合了紫色的玄鸟雕像的传奇人物，或许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永恒守护者的程度。
　　　　“还不至于。”无矩“哈哈”一笑。当陈子云喊出了这个名字，他对陈子云的怀疑也彻底打消，而他也知道，陈子云对他的怀疑也会冰释。这只有守护者之间才懂得的秘密。“永恒守护者，那是一个传说。如果我已经是永恒守护者，这张破网又如何能够困得住我，那个该死的萨罗婆诃蒂，又怎么敢三番四次来挑衅我……小心后面！”无矩的声音陡然提高。高声提醒着陈子云。
　　　　陈子云忽然便感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劲风。而听闻无矩的示警，他连回头看一下发生什么事的意思都没有，马上往地上一扑，一滚！
　　　　无矩也一手凝拳，隔着缚龙网狠狠砸了出去，声势极强。
　　　　“轰！”一声爆炸声便在陈子云的身后响起。他回头来，便看到了那一只怪猫，此时悬浮着身体，两翼展开，已经退到了玉阶之下。不过怪猫的身躯已经变得极其庞大，堪比在索桥上所遇到的巨蝠。
　　　　“是你！”陈子云惊颤地说出了一声。那只怪猫双眼带着精光而邪恶的眼神盯着陈子云看了一眼，发出了“嗤嗤”的声音，仿佛是在嘲弄陈子云。
　　　　“呼……”一拳击出，无矩呼出了口浊气，显然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卑鄙的家伙！”陈子云看到这一幕，已经明白了怪猫的意图：“它就是萨罗婆诃蒂？！”陈子云咬牙问道。
　　　　这只怪猫一直都跟在陈子云的身后。只是陈子云和这一只怪猫比较起来，力量还太次，根本察觉不了怪猫的存在。
　　　　然而怪猫却知道陈子云守龙人的身份，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把陈子云送到了无矩的面前。等两人的都确认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骤然袭击陈子云。
　　　　无矩断然不会让陈子云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他必须要出手援救。这恰好中了怪猫的圈套，无矩一旦离开王座发力，力量便会大量损耗，那就能够给它制造了可乘之机。无矩和它对战的优势，那便彻底地消失了！
　　　　“陈子云，拉开这破网！”无矩大声叫了起来。陈子云心中本来有着无限的懊悔，但是听到了无矩这么一句，他当即回过神来。或许在这缚龙网的束缚下，无矩可能不会是萨罗婆诃蒂的对手，但是脱离了缚龙网的纠缠，那可就未必了。
　　　　陈子云一手抓住网角，狠狠地一提，却是发现，这看起来极其轻盈，犹如一团蛛丝的破网，竟然重逾千钧！
　　　　“我靠！不是说很轻吗！”陈子云发现自己被无矩忽悠了。缚龙网纹丝不动，而那只怪猫却再度展翼，朝着他扑了过来！
　　　　“桀桀……”怪猫两翼扑腾了一下，便已经出现在了陈子云的面前！
　　　　“嗖！”陈子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这一下子，他已经有了准备，军刺拔出，狠狠往上一撩！这一撩陈子云可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挥动出来的时候，陈子云都没有想到速度会如此之快。他更没有注意到，这一军刺挥出的时候，胸口玄鸟斑纹散发出暗红的光芒，这光芒几乎把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燃亮了。
　　　　“噗……”军刺自下而上，劈中了怪猫的右翼，出乎意料地没入了差不多一寸深的地方，带出了一道差不多二十厘米的伤口。
　　　　“嗷呜……”怪猫口中发出了一声尖叫，利爪一抓，便抓住了军刺，往后一带，陈子云感到对方汹涌的力量，竟然握不住手，军刺便脱手而出！
　　　　而这时候，王座上的无矩再次出击了！他站了起来，并没有离开王座，狠狠地再度一拳挥出，击中了那只怪猫的左翼！
　　　　“咔嚓嚓……”怪猫的左翼发出了一阵粉碎的声音。陈子云看到正在往后倒飞的怪猫，一下子就失去了飞行的能力，从半空栽落下来。
　　　　陈子云一脸震惊，总算是见识了无矩的威力。但陈子云此时却感觉到胸口一阵淤闷，嗓子也隐约发甜，眼前发昏。不过这都关心不上了，他再次伸手一探，抓住了缚龙网的一角，迅速地往上一拉！缚龙网依旧沉重无比，但总算是掀开了一角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萨罗婆诃蒂
　　　　但是。这么一角。对于身材高大的无矩來说。还是不够的。他一咬牙。再次发力。总算是掀开了部分。但是他也感觉到。此时鼻孔一热。一股热流从中流了出來。
　　　　“吼。”陈子云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吼。把破网给拉开了大半。
　　　　“呼。”无矩此时也从内部发力。将重重压在他身上的缚龙网掀开了部分。然后从中迅速一滚。滚下王座。
　　　　“呜喵……”见无矩从里面挣脱出來。那怪猫口中当即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然后转身就逃。无矩冷冷一笑。正想追过去。却看到身边的陈子云正七窍流血。看着他从地上爬出來之后。便软瘫了下來。
　　　　“陈子云。”无矩心中一惊。以极快的速度扶住了陈子云。一搭陈子云的脉搏。心中一惊。“完犊子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弱。被玄鸟抽干了。”
　　　　无矩一手扯开了陈子云的胸口。看到胸口处光芒已经渐渐消散的玄鸟斑痕。看到这个正在渐渐消失的斑痕。无矩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睿�。需要他此时做出决断一般。
　　　　“好吧。我无矩从來不习惯欠任何人东西。让你帮个小忙。却把你小命都给搭上去。实在太不厚道了。”无矩自言自语。握住了陈子云的右手。用力一捏。
　　　　一个无形的漩涡。在无矩头顶上悄然形成。一阵黑烟般的东西。也从无矩周身弥漫开來。将他和陈子云包裹在其中。
　　　　陈子云并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此时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下沉。周身提不起一点力气。但同时他却发现。自己的感官变得更加的敏锐。他发现。身边无矩的力量。就像巍峨万丈的高山一般。稳健磅礴。但很快。陈子云便也感知到在周围。还有着两股恐怖的力量。这两股力量所散发出來的气息并不比无矩的弱多少。而其中一股力量。陈子云已经熟知。那是那只怪猫。也就是所谓的萨罗婆诃蒂的身体。
　　　　想到萨罗婆诃蒂。陈子云的意识深处忽然便浮现了与之相关的信息。陈子云感知到这信息之后。浑身忍不住再一颤。
　　　　这些是属于守护者们传承的记忆。而萨罗婆诃蒂。则是守护者们集体记忆的恐惧存在。
　　　　萨罗婆诃蒂。是原始苯教的称呼。意思翻译过來。便是冰与火之神。萨罗婆诃蒂有化身千万。曾以各种不同的面目出现在这世间。它所到之处。凡是不对它表示臣服的。它便将自己的怒火化成战争、灾难和瘟疫。无数的城市遭到它的毁灭。无数的文明也因它而灭亡。迫于萨罗婆诃蒂的淫威。无数英勇的人类组织起來。开始对它形成了系统的反击。人类的族群里。并不乏英勇威猛之人。在与萨罗婆诃蒂的战斗之中。也领悟了萨罗婆诃蒂的一些战斗技巧。因此也逐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种群。这个种群便是守护者。
　　　　而守护者的初级阶段。便是守龙人。萨罗婆诃蒂并不是不可战胜。但是却极难被杀死。在人类英雄辈出的年代。萨罗婆诃蒂曾多次受到重创。但它却洠в性獾酵耆�的毁灭。而且受伤之后。它只需沉睡一段时间。便会恢复如旧。再次卷土重來。
　　　　所以守护者们从來都洠в蟹牌�对萨罗婆诃蒂的追杀。而且还摸索出了一个规律。在萨罗婆诃蒂即将从沉睡中苏醒的时候对其进行攻击。迫使它从沉睡中苏醒。可以永久性地削弱它的部分实力。
　　　　于是。萨罗婆诃蒂的本体所在之地。。玉城。便成了守护者与信仰萨罗婆诃蒂的信徒们的战场。在这个地方上演了无数次的战争。守护者们多次成功攻上了玉城。迫使萨罗婆诃蒂的本体现身。虽然最终失败。却也永久性地削弱了萨罗婆诃蒂的实力。而萨罗婆诃蒂的信徒也得到了毁灭性的摧毁。最终玉城变成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而萨罗婆诃蒂的本体沉睡。最终也无法从封印之中出來。可以说。这一场战争。守护者们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战争却是成功了。不过无数代守护者和萨罗婆诃蒂作战。对它的恐怖和威力。也深深烙印在了传承的记忆当中。抹消不去。
　　　　很快陈子云就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在往一个无尽的虚空里消沉。很多过去的记忆也一一浮上了脑海。然后便开始变成了空白。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很困。似乎很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只是意识深处却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千万不要这么去做。一旦松懈之后。那他就完蛋了。这时候。陈子云才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怎么了。
　　　　蓦然一惊之后。陈子云才惊觉自己似乎处境不妙。不过这时候。他也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的变化。一阵热流从手腕处传來。身体那种莫名的沉重感也渐渐消失。最终等他感觉身体有点舒服的时候。那一股热流却是忽然消失了。
　　　　“喂。小子。醒醒。”两个蒲扇大的巴掌盖在了脸上。火辣的痛感马上传递过來。陈子云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脸。正以极近的距离对着他。鼻尖差点都碰上了。险些发出一声惨叫。声音他好不容易忍住了。但却下意识地抬腿便往上踹。
　　　　“你小子不知好歹。”无矩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被陈子云这么一脚给踹中。他一手按在了陈子云的脚上。陈子云感到是一座小山碾压下來的那种沉重。
　　　　“无矩叔。”等无矩端正了身体之后。陈子云才松了一口气。之前隔着一层缚龙网。陈子云可看不清楚无矩的模样。
　　　　无矩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九左右。有着一张像用钢钎开凿出來的国字脸。看上去棱角很重。不过一脸粗犷的胡须。加上一身破烂的衣服和散发出來的怪味。让人联想到街头的流浪汉。而不是一个传奇式的英雄人物。用一句寒碜的话來形容。无矩这身行头。看起來就像是一个翻版的“犀利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另外的
　　　　陈子云也知道，无矩已经在这个地方困了几十年，只变成这个样子，已经算不错了。陈子云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去问无矩这几十年的吃喝拉撒是怎么解决的，陈子云有着丰富的联想能力的大脑所想象出来的画面已经足够让他恶心的了，陈子云可不愿去求证这些恶心的东西。
　　　　确认陈子云没事之后，无矩才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拿过陈子云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不少食物，如风卷残云般消灭着。一边吃着，无矩一边感慨：“他娘的，我困在这里多久了？我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一边说话，但吃食的速度却丝毫不减。陈子云悚然看到，一整罐牛肉，无矩往嘴里一倒一嚼，便没有了踪影。仿佛无矩的嘴巴是一个无底洞似的，什么东西放进去就囫囵地消失了。
　　　　好在陈子云拣到了王小悟的背包，把两个背包里面的食物并在了一起，才能够勉强满足无矩的胃口。
　　　　在无矩进食的时间里，陈子云也询问了无矩的遭遇。几十年都没跟活人说过话的无矩，很是健谈，说起来滔滔不绝，就算陈子云没问的，他都抖了一大堆出来。
　　　　一顿饭的功夫，陈子云便了解到了无矩的遭遇。和沉沙之前所跟他讲述的那些拼凑了一下，陈子云便知道到底发生了怎么回事。
　　　　无矩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玉城的周围活动。守护者虽然已经没落，但身为一个强大的守护者。无矩十分明白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开始，他日益感觉到，玉城里面有着一个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逐渐苏醒。他便判定，这应该是萨罗婆诃蒂即将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因此无矩多次进入玉城当中探索，试图找到萨罗婆诃蒂的本体，想摧毁萨罗婆诃蒂，或者再次将其的力量削弱一次。但萨罗婆诃蒂似乎察觉到了无矩的强大，根本不愿意出现和无矩进行正面搏斗，所以无矩多次无功而返。
　　　　无矩却也知道，世间还有一脉守龙人，可能是知道萨罗婆诃蒂封印的位置的。这就是陈子云的祖父陈四。不过当无矩想找陈四帮忙的时候，陈四已经被吸纳到042机构里面，而无矩不愿意被官方发现他的存在，便一直隐匿，不愿去寻找陈四。直到他在雪谷里救出了沉沙之后，从沉沙随身携带的笔记里得知，陈四已经去世，陈四所知道的一切，都在042机构当中保存着。他也只得借此机会，试图和042机构联系，双方共同合作，进入玉城，无矩愿意带042机构的人进入次元空间，而042机构则是给他提供陈四生留下的资料。
　　　　042机构表面上是同意了这个合作，并且提供了一张玉城次元空间的蓝图。以无矩对玉城的了解，竟然都没能够发现，这张蓝图竟然是被动了手脚的。
　　　　在1965年6月，也就是沉沙第一次探险失败的三年之后，无矩带着042机构提供的蓝图，再次启程。而奇怪的是042机构的反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