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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不唱摇篮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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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不唱摇篮曲》作者:森雅裕 


序曲 

  一七八O年十一月。奥地利女皇玛丽亚·泰瑞沙驾崩,其子约瑟夫二世继位。成为奥国的新统治者。 
  约瑟夫二世受启蒙思想影响甚深,非常希望成为一个现代化的统治者,并认为既然中产阶级革命是无法避免的,从国家整体利益着想,不如由他带动,将革命精神向下推广。 
  他虽然一心为民,但因贵族阶级与教会从中作梗。自知死后他的政策将无法继续推动,对国家末来相当悲观。 
  首都维也纳的市民竟也无法接受皇帝的激进改革政策,对民主思想噬之以鼻。 
  一七九O年二月。约瑟夫二世生了一场不知名的怪病谢世。当时奥地利外交使节理路爵士致函俄国女皇凯撒琳·伊丽莎白道: 
  “他己不在人间。女皇陛下,他己过世。这位身居王子之位,不导王子之名的男子汉,已离开人世。” 
  不过在当时,赞成理路爵士意见的人士恐怕不多。 
  个性孤傲忧郁的约瑟夫。生前为自己写下这样的墓志铭: 
  “立意虽高。但所有计划均不免遭到失败命运的王子。长眠于此——” 
  约瑟夫二世驾崩后一年,维也纳劳恩史坦巷小凯撒屋九七O号中,一位作曲家此在贫困中撒手人寰。 
  他的妻子虽未参加葬礼,却为他写了一篇追悼文: 
  “取出你追悼友人时使用的信纸,身心俱疲的我。写信给你,我挚爱的丈夫,不但我,全欧洲的人都难以忘怀的我的夫,望你永远安眠,就在今年十二月四日至五日的深夜一时,三十六岁的你—— 
  噢。多么年轻——就这样离开了这个美好——但也不知感恩——的世界。啊。上帝! 
  我俩结婚八年,情深意重。永志不渝。啊。盼来世与你永结同心之时。早日来到。 
  
                    哀痛逾恒的妻 
                      康丝坦彩·莫札特旧姓韦伯 
                      维也纳一七九一年十二月五日  
 安魂曲 

  1 
  一八○九年六月十五日星期四维也纳—— 
  第一眼看到便觉得那女孩圆滚滚的身材相当讨人喜欢,或许就是因为那副分量十足的感觉,使她的存在给人一种奇妙的安定感。 
  她穿着棉布长裙,外面罩着一件廉价外套,蓬松的金发虽然似乎经过梳理,但仍各自为政地四处卷散。再加上一脸与她不相配的浓妆,让人不得不将她联想为哪家剧院的歌手。当然,我会把她想成歌手。多少和她说起话来,连耳朵越来越背的我都感觉响声震耳与她有关。 
  “所以。崔克先生。我不是要跟你谈钱。这是出版家的良心问题。这种窜改作曲家的姓名来出版乐谱的作法。根本就是对音乐的亵渎。” 
  乐谱行老板崔克·杜布林格看到我进来,只能用眼睛稍微和我打个招呼,连说话的空闲都没有。 
  “可是,小姐,我们是做生意的。这种无名作曲家的东西,当然不如挂个莫札特的名字比较好销啦。每家出版社都是这么做的。” 
  “哈!照你这么说,无名作曲家什么时候才能成名呢?” 
  “说了你不要生气。令尊反正已经作古,现在还……” 
  我用眼神询问我订的莫札特总谱到了没有。老板偏着头,越过像一堵墙把我们隔开的女孩,回答道: 
  “对不起,老师。您要的《安魂曲》还没到,不过钢琴曲已经进货了。” 
  “那就先拿钢琴曲吧。我等会儿要去一个地方,他们正好要弹奏莫札特的《安魂曲》,有谱的话当然比较方便,现在也没办法了。” 
  我把乐谱拿在手上,女孩看到谱的封面。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 
  “您对莫札特有兴趣吗?” 
  “我对他的人没兴趣,只对他的曲子有。” 
  “最好小心哟,有人在卖假谱。” 
  “你是指崔克吗?” 
  “老师。您不要理她。小姐。你也需要钱用,对不对?我多付一点给你就是了。” 
  女孩突然一把抢过我手上的乐谱,摔在乐谱行老板脸上,踩着如地震般沉重的脚步飞奔出去。中途还撞倒了放在门边的一个低音大提琴盒。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那么一会儿。我没回过神来,愣愣的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 
  “您听过贝伦哈特·菲理斯这个名字吗?” 
  “没有。” 
  “是个男的,十八年前自杀身亡。和莫札特同一年死的。本行是医生,不过也作曲。” 
  “那时候我住在波昂。” 
  “菲理斯的妻子是莫札特的学生。听说和老师有一腿,菲理斯受不了闲言闲语,结果就自杀了……” 
  “这类谣言。维也纳太多了。不过,刚才的女孩是菲理斯的……?” 
  “女儿。就是这样,所以才有人谣传说她是莫札特的种。” 
  “她是气你把菲理斯的曲子冠上莫札特的名字出版吗?” 
  乐谱行老板缩缩头。与其说那女孩像一堵墙般壮硕。倒不如说这个老板身材太瘦小。 
  “我和那女孩家以前就有来往……年轻女孩,有些地方难免太过天真。” 
  “我看是你乱搞过头了吧。” 
  “老师……啊,对了,我有一些不错的多凯酒(Tokaji)。您要带一些回去吗?” 
  “怎么,你又开起酒店来了?” 
  “您爱说笑。是朋友送的。我知道您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带着酒瓶到处走动。” 
  从地上拾起乐谱放进外套口袋,我把丝帽往头上一戴。 
  “老师,您今天这一身可真正式。准备去哪儿吗?” 
  “参加海顿的追悼会。” 
  “约瑟夫·海顿吗?他过世了呀?” 
  “上个月底。你不知道吗?” 
  “拿破仑的军队已经把维也纳团团围住,这种消息进不来。” 
  我背对老板往外走,到了门口,用下巴指指门口的木制琴盒。问道。“这个低音大提琴盒是要卖的吗?” 
  “嗯。您知道。我也兼做乐器买卖。” 
  “被那女孩一捶,可撞出裂痕来了哟。” 
  走出店外,发现乌云密布下,马路一片昏暗。 
  正要迈步。看见刚才那个体形宽硕的女孩站在一旁。 
  看见我走过来,她立定不动,似乎在等我走到适当的距离。既然无法假装没看到,我只好信步往她的方向走去,不料她突然乖巧的弯身向我赔礼。 
  “刚才非常抱歉,让您无端受到波及。” 
  “你总是这么鲁莽吗?小心找不到婆家哟。” 
  她顶多十七、八岁,身材不算高,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人觉得高大。我正想着的时候,她伸出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袖口,说: 
  “可是,是崔克先生错在先,竟然把我父亲的曲子,用莫札特的名义出版。” 
  “莫札特地下有知,大概也会很生气吧。再会小姐。” 
  “等一等。您别瞧不起人,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谱。”说着,女孩拿出一份只有两页的小品,是一首小摇篮曲,分成三段,行板,F大凋。 
  “小宝贝快点儿睡,小鸟儿都己归巢,花园里和牧场上,蜜蜂也不再吵闹……这歌词是谁做的?” 
  “歌塔。佛烈德·威汉·歌塔。” 
  “挺可爱的曲子。行医济世的业佘作曲家能写出这种曲子,实在不错。” 
  “可是挂上莫札特的名字,却会损及他的盛名?” 
  “我不是在说作品的价值。就算是经世之作。如果不是自己写的却挂上自己的名字。总是对一个作曲家的伤害。而且这个曲子有些地方很奇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莫札特的作品。” 
  我取出铅笔。 
  “首先,这首歌间的每一句都只有七个音,但第二小节却多出了两个F音,变成九个音。你看,应该这样改才对。” 
  “然后,你看,最后的三小节,收尾的伴奏太不精彩了。就是箭头的地方,用的是平行八度。专业作曲家是不会用这么单凋的音。按照莫札特的作风,一定会用属七的三度音(即E音),取代五度音(即G音)。这样就不会有平行进行、千篇一律的感觉。” 
  “哎哟,您也是作曲家呀。” 
  “难道你以为我是算术老师吗?” 
  说完,我便自顾自的跨步往前走,但女孩仍抓住我的左手袖子不放。 
  “我叫赛莲。您呢?” 
  “我干嘛要告诉你?” 
  “没有啦。我妈妈说,初次与人见面,礼貌上应该互相交换姓名。” 
  “你是说菲理斯夫人吗?真是个好母亲,不愧是与莫札特共谱艳史的女士。” 
  赛莲突然放开手,停下脚步。 
  我回过头。 
  “说得过火的话,我道歉。不过,我对好几年前就死去的人,作品最后用谁的名字出版,一点都没兴趣。” 
  “好吧。既然没兴趣,我就不多说了。” 
  “很好。那么,再见了。” 
  “可是,您还没告诉我尊姓大名呢。”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我家附近有个骗子,也叫路德维希。他在水里加了色素,谎称是治百病的万灵丹,在外面招摇撞骗,现在被关进牢里去了……” 
  我深呼吸一口,眼睛盯着正前方,大步前进,努力不受她的影响。 
  “中伤我妈妈的那些谣言,我都知道。还有人说我是她和莫札特的私生子。冒出一个不是户籍上父亲栏的人当父亲,无论他是多么伟大的作曲家,我都觉得悲哀……” 
  “怎么讲起身世来了?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我要往那边走。” 
  皇宫出现在左手边。我开始穿越米夏尔广场。 
  “我也一样。我要去苏格兰教堂。” 
  “什么?参加海顿的……” 
  “嗯。我也要去参加海顿的迫悼会。我要去唱《安魂曲》。” 
  “哦,原来如此。你刚说你叫赛……” 
  赛莲——Sirene——传说中用歌声将船只引人海底的女妖,隐喻为歌声动人的女歌手,或是妖艳的美女。前者倒可以用在她身止,后者就没她的份了。 
  “看来现在教会人手缺得相当厉害。”我喃喃的说。有些教会是不容女歌手献诗,而用少年诗班唱女高音及女低音。 
  女孩再一次抓住我的农袖。这次是为了要我让路,让讨厌的法国巡逻队过去。 
  我想甩开她的手,又怕这样会弄破我惟一的一件外套。所以按兵未动。 
  “您疯啦?如果挡住那些家伙的路。惹他们发火的话,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哼!”我死命瞪着巡逻队的背影,狠狠的说: 
  “要是我熟悉战略。像熟悉对位法一样的话。非吐他们一脸口水不可。” 
  “火气很大哟。您成天这样板着脸。不会累吗?” 
  “习惯了就好。” 
  我蹙着眉,仰望大空,云朵快速的在空中流动,有一刹那。阳光似乎就要穿透云层照射下来,但立即又被另外一块浓厚的乌云挡住。 
  “这首《摇篮曲》等于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书。父亲过世时。我还在母亲肚子里。十七年来我一直小心保存着。” 
  “那现在又为什么想要出版呢?” 
  “您知道。打仗以后物价飞腾。我需要钱。” 
  “那跟崔克多拿一点不就得了。” 
  “可是,事情不只这样。那个乐谱行老板,我很小就认识。他一定另有隐情,才不肯用菲理斯的名字出版。” 
  “隐情?” 
  苏格兰教堂正好坐落在金斯基宫前,才得以免于战火。一进入教区。便可见到大片美丽的景致。 
  可惜的是。进来的人个个心不在焉,目光呆滞,木造礼拜堂内更充满空虚沉重的气氛,令人一踏入便忍不住想抽身而出。不过外面的气候欠佳,我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我要去舞台那边,就此告辞了。”女孩对我说。 
  “啊,这个……” 
  我转身想将乐谱还她,但她意味深长的微笑着说:“送给您。希望您至少睡觉的时候表情能缓和下来。路德维希·范·贝多芬先生。” 
  真厉害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我看见安东尼奥·萨利耶里从人群中挤过来,似乎有话对我说。 
  他是宫廷乐团的乐长。我刚到维也纳时曾拜他为师。他是意大利人。个子矮小。但长相突出。鹰钩鼻配止大下巴和一双凹得吓人的大眼睛,再加上一脸时下最流行的化妆,如果近看可能会有两种反应:忍不住爆笑三声,或想发脾气。 
  “啊,路德维希。最近很活跃嘛。” 
  看来今天想和我谈工作。“这次演奏会,我有新曲子要发表。” 
  “哦?是交响曲吗?” 
  “不,是钢琴协奏曲。” 
  “难道你又想援例乱弹一通吗?” 
  看来今天我的脾气是好不起来了。 
  “这次我准备让我的学生彻尔尼弹。” 
  “我听到一些风评,据说是个实力派演奏家。” 
  我点点头,说:“十八岁,正意气风发呢。” 
  “对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不是和海顿老师决裂了吗?” 
  萨利耶里是指海顿曾经不怀好意的叫我“蒙古大王”,暗讽我的作品粗糙,并且因为我一八○一年发表的芭蕾舞剧《普罗米修斯》而有一些不愉快的过节。 
  可是去年三月,庆祝海顿老师七十六岁生日时,维也纳大学讲堂网罗维也纳乐坛名士,演奏老师的《创世纪》的那场演奏会,我还特别上前去亲了老师的额头和手,萨利耶里也应该看到了。 
  “我或许一天到晚和别人起冲突,不过至少还懂得尊师重道。” 
  “是吗?那就好。” 
  萨利耶里深恐化妆脱落似的小心翼翼扯出一个微笑,不过很明显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接着。他讽刺的视线从我的脸落到手上。 
  “这就是你的新曲子吗?” 
  我把乐谱递出。“这是莫札特的《摇篮曲》。” 
  看到那两页歌谱。这个小意大利人突然好像变成痴呆,脸上的肌肉一下子松垮下来。似乎是听到他以前最大敌手的名字。使他一向紧绷的神经断了线。 
  “其实好像是一个叫菲理斯的业余作曲家写的。贝伦哈特·菲理斯。您听过他吗?” 
  萨利耶里的表情愈发阴沉。 
  “您一定知道的。他是什么样的人?” 
  “嗯。太太跟莫札特睡过,结果莫札特死后第二天,他就自杀了。” 
  “莫札特死后第二天?情敌死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自杀呢?” 
  “太太怀了莫札特的小孩的谣言满天飞。只怕任何一个有羞耻心的男人都无法忍受。” 
  “菲理斯难道不是教徒吗?”我很不寻常的追问别人家的私事,可能因为对象是萨利耶里。所以我才会想追根究底。“天主教严禁自杀。自杀后,连坟墓都没法进去,那种耻辱不是更难忍受?” 
  “他是共济会会员。” 
  “啊,真的?” 
  共济会是由中世纪的砖石工工会所筹组的秘密组织。标榜爱与世界和平,希望能建立一个以人类彼此相爱为基础的理想国。(听说是这么回事。) 
  如今,共济会成为一个以知识分子为主的团体,网罗了全欧知名的艺术家和王公贵族,像歌德、海顿、莫札特都曾参加过。共济会的目的之一,在保护以前的约瑟夫二世,所以在维也纳,许多精英分子都纷纷加入。 
  虽然共济会本身并不反对天主教,却被当今皇帝法兰兹二世列入管制,因为害怕它会激起中产阶级的民主运动。 
  “可是,路德维希,不只他没有坟墓,莫札特也没有啊。” 
  “的确……” 
  随着典礼开始的进堂咏响起,(“安魂弥撒”是天主教会为追悼亡者举行的弥撒。仪式复杂。有十一项用唱的。历代有许多作曲家为“安魂弥撒”的经文谱曲。称《安魂弥撒曲》或《安魂曲》。其中唱的经又依序是:进堂咏、垂怜经、光荣经、阶石经、继抒咏、信经、奉献经、圣哉经、赞美经、羔羊经、领主咏。)萨利耶里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上主!求您赐给他永远的安息……以永恒的光辉照耀他……” 
  歌声响起,正是莫札特的《安魂曲》,我的眼光在少年与女高音混合的圣诗班中搜寻赛莲的身影。当我发现她站在最前排独唱者的位置时。不知为什么突然产生一股怀旧的感觉。 
  “您知道菲理斯的孩子后来怎么了吗?” 
  “嗯。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就在那里。唱女高音呢。”我话中带笑。斜眼着萨利耶里说。他的脸上浮起一层冷冷的薄霜。 
  “以莫札特的曲子送葬,海顿不知做何感想。连天公都不作美呢。” 
  屋外啼哩哗啦下起雨来。雷声由远而至。闪电也不时从礼拜堂的窗子透进来。 
  “那天也是这样吧。”我问。 
  “哪天?” 
  “莫札特出殡那天。听说在史提芬大教堂的苦像礼拜堂接受最后的祝福后,遗体沿着蓝史特大道,运往圣马克斯公墓,到了史图本图尔桥附近时,突然风雪大作,结果送葬的人只好纷纷打道回府,让载着灵柩的马车继续前行,好不容易到达公墓区,草草将遗体埋在共同墓就了事了。听说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埋在哪里。” 
  “不对。当天没下雨也没下雪,只有刮风。傍晚开始,突然刮起一阵狂暴的西南风。” 
  “原来如此。” 
  住过维也纳的人都知道。维也纳下雪还没关系,但刮起风来,在街上可真寸步难行,所以当时大家才会打道回府。 
  平日为了避免石砖路上的灰尘随风乱舞,水车固定每天早上七点和下午三点在市内洒两次水。洒水前,史提芬大教堂会敲响一号钟,警告路人让路给水车。 
  某些街道马车往来频繁,如果再碰上冬季没有洒水,一刮起风。满天的尘埃不但让路人睁不开眼睛,恐怕连呼吸都有困难。 
  “即使如此,也埋得太仓促了吧。” 
  “医生诊断他的死因是急性粟粒疹热。那是一种流行性疾病。大概是怕传粱,所以就匆匆忙忙把他埋了。” 
  到了致悼词的时候,萨利耶里离席向前走去。 
  我看着没有安放海顿遗体的空石棺。实在无法从心底发出哀思,只能呆站在一旁。 
  海顿五月三十一日便已过世。并于两天后在古恩本多夫教堂举行追思礼拜夜。安葬在芬多诗多均公墓,但因战乱,消息不通,维也纳到今天才为他举行追悼会。 
  维也纳各界名士致赠的各式勋章围绕在空棺四周,棺木上覆盖着的花束,多到令人不禁怀疑维也纳哪来这么多花。花朵发出的香气。和随着雨声飘进来的霉湿空气,充斥整个礼拜堂, 
  我越来越想离开,但淋雨对耳疾不好,我决定继续忍耐下去。 
  《安魂曲》终于在与会者齐声合唱的“痛哭之日”的“阿门”声中结束。 
  这首曲子的继抒咏最后一部分的开头八小节。 
  成为莫札特的绝笔。之后全由他的弟子法兰兹·克萨维尔·苏斯麦尔代笔完成。 
  追悼会迟迟不结束,害我不能离开,饿着肚子让我的脾气越来越坏。 
  追悼会十点开始,等我走出教堂时,已经下午两点了。演奏会举办在即,我必须到维也纳河畔剧院看看练习的情形,不过去以前得先填饱肚子。 
  “我们一起走。”有人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臂。 
  “您要去吃饭吗?”是赛莲。 
  “倒是你。你不应该在外面游荡。快回家吧。” 
  赛莲毫不理会的把我拉到一家餐厅的露天座前坐下。雨刚停,桌面还很潮湿,她把外套当抹布擦将起来。 
  我从侍者手上接过菜单,越看越有气。 
  “这算什么?维也纳的人每天非吃这么多不可吗?好像人生除了吃就什么都没有了。跟猪没两样!……别在意,我不是在说你。” 
  “当然!” 
  我嘱咐侍者把小牛肉烤熟一点,然后一面轻松的品酒,一面等待上菜。 
  “这酒可真差。早知如此。刚才崔克要送我酒时,收下就好了。” 
  “您很讲究酒吗?” 
  “不作曲以后。我打算去卖酒。” 
  “您总喜欢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吗?” 
  “也得看人。” 
  “我的父亲……菲理斯对酒也很有研究。他还把酒用在治疗上。酒精好像冶疗肺炎、败血症、伤寒都相当有效。我们家还有很多他写的研究论文。” 
  “论文是不能裹腹的,还是你母亲就靠那些东西过日子?” 
  “我母亲半年前罹患肺炎死了,我给她喝酒。但没有用。” 
  “对不起,我失言了。” 
  “没想到您还会道歉。” 
  “也得看情形。” 
  “喂,您是怎么回事。老是板着脸。满口抱怨?” 
  “这和你无关。” 
  “原来您觉得这样比较威严。” 
  “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说完。我把《摇篮曲》的谱抽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刚才萨利耶里也到了。” 
  “……” 
  “你们手指着我。说了些什么,对不对?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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