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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不唱摇篮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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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阿罗雀的第三乐长莫札特呢?没有道理嘛!” 
  “莫札特的确没什么政治力量,但他的首乐才华是无法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 
  第一乐长把手叉在腰际,大概自以为这样看来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你给我好好记住,贝多芬。音乐家也需要政治力。你表面上虽然很自由。可是支持你的鲁道夫大公、劳布克维兹亲工、金斯基王子。可都是贵族。靠着他们,你这种共和主义者才能幸存,没被军方捉走。在维也纳,孤军奋斗将会一事无成。” 
  萨利耶里大声说教,结束前突然变得有气无力,原来是男爵拿着一铁盘牛肉回来了。 
  维也纳的风气如果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大概就是阶级之间的隔阂比较小,巨门豪邸的主人照样穿梭于客人和厨房之间,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法国大革命是长期被贫困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下层阶级,因为难忍对贵族的憎恶而爆发出来的。但奥地利人多年来生活富裕优闲,阶级之间敌对意识不深。 
  头发花白的斯威登男爵神情和蔼的对我说话,可是我听不见,只知道他似乎在问问题,就随便点点头。于是就看他拿起一块肉,放在金属网上,用炭火烤将起来。看样子,他是在问我要吃多熟的肉。他只让肉在火上稍微过了一下,就叉起来放在盘子上,递到我面前。 
  糟糕!他刚才一定是问我三分熟可不可以。可是我向来对带血的肉敬谢不敏。一定要吃全熟的肉。正不知该怎么办,萨利耶里丢下一句:“贝多芬。你帮我们看着肉。”就引着男爵到客厅的钢琴旁,开始弹奏他的曲子。我趁他们不注意,把盘子里的肉放回网上重烤。 
  网子上已经有两块厚厚的肉,分别属于男爵和萨利耶里。我把自己的肉放在那两块之间翻烤,不过还是没烤熟。 
  没一会儿,原本手指受伤、不怎么能弹琴的萨利耶里就返回中庭,看到网上的肉,说: 
  “辛苦了。我看你与其当作曲家,不如去做大厨算了。”说着,俐落的从火上盛起一块肉,拿去给斯威登男爵。 
  如果我适合做大厨的话,那么萨利耶里更适合做侍者。不过他拿走的,是我特别用心烤熟的那块肉。我原本想大声说:“那是我的肉。”但想到为了区区一块肉,必须多和萨利耶里沟通半天,实在太麻烦,于是闭口不语。 
  过了二十分钟,我才真正了解自己的选择多么正确。 
  这二十分钟,差不多是斯威登男爵拿起刀叉,从放在钢琴盖上的盘子叉起牛排,吃了一半左右,接着表情痛苦的用手抓住喉咙的时间。 
  萨利耶里见状,吃惊得倒退一步,男爵仆倒在地,疼痛难耐的四处翻滚。 
  当时我正把一口洋芋汤送进口中,突然领悟到男爵举动的意义,立刻把汤匙放了下来。 
  “有毒!”萨利耶里发出如发声练习般的尖叫。 
  “食物被下毒了!” 
  在这同时,门后也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怎么就这样闯进来?” 
  一个年轻人不顾管家修兹的制止,快速冲进客厅。 
  “你们这些人,竟然敢谋杀我老师!”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胖短的新型手枪,很像那种装在豪华枪盒中贩卖的决斗用手枪。 
  “谁动我就开枪。警察来以前谁也不准动……咦?” 
  彻尔尼发现我手拿汤碗。好端端的站在一旁,视线立刻转向躺在地上的男爵。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想叹气:“这就是我的入室弟子吗……〃 
  “是侵犯神经的毒药。”舒密特验死官断言。 
  斯威登男爵并末立即死命。他在全身麻痹、丧失意识后。又过了两小时才死去。 
  医生、验尸官和警察同时抵达。不过医生很快便打道回府。 
  “是水银吗?”我问。 
  “如果是水银,不会当天就死,因为水银会侵犯内脏,而不是神经。我看可能是多芳纳水。砒霜一般是侵犯肠胃,但苦大量摄取,也可能会侵犯神经。” 
  警方表示在调查结束以前,谁也不准离开屋子。这令我非常不快。 
  不过,按照舒密特的说法,我们算是很幸运的。 
  “砒霜进入肠胃,会出现和霍乱同样症状:呕吐、痉挛、腹泻……泻出白色水便。一旦出现这种症状,你们会被当作和传染病患接触过,而被送进医院隔离。” 
  布鲁诺警官命令属下将尸死体运走后,拈着胡子,直直朝我走过来。 
  “贝多芬先生。你刚才说那块肉原本是要给你吃的。” 
  “没错。” 
  “可是萨利耶里先生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肉给了男爵……那么,你认为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当然是住拿给我以前。” 
  “是谁下的毒呢?” 
  “牛排是斯威登男爵从厨房拿来的。” 
  “你的意思是。他想毒死你喽?” 
  “可以这样推论吗?” 
  “当然。不过,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因为味道不错。” 
  “……” 
  我故意答非所问,希望他赶快结束这无聊的讯问。 
  “我吃了马铃薯,结果并没有怎么样。” 
  警官不满的低声嘟哝。大概是在诅咒我的身体缺陷,然后把标的转到彻尔尼身上。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先去萨利耶里乐长的宅邸,他们说他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来?” 
  “我担心老师的安危。”当然,他口中的老师就是敌人在下我。 
  “为什么要担心?有人想谋害他吗?”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萨利耶随乐长有意阻挠老师开音乐会,我怕他们为此争吵。” 
  “所以就带着手枪,赶来声援吗?” 
  “不可以吗?” 
  “我已经事先挺醒过你的老师。不过你们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老帅和我半斤八两。” 
  “这把枪是从哪儿来的?” 
  “别人给我的。” 
  “谁?” 
  彻尔尼耸耸肩,说。“席卡奈达。” 
  警官从头到脚都写着“不相信”,转身往萨利耶里走去,假装开始讯问。我早就看穿他们是一丘之貉。 
  验尸官舒密特可能是要表示他知道我听得到,故意在我耳旁小声的说,“与莫札特的死有关的人,又死了一个。” 
  “一定是男爵怕您知道莫札特之死的真相,所以想除掉您。” 
  在归途中。当我们从城堡礼拜堂的右边走出,正要穿越皇宫前方时,彻尔尼斩钉截铁的说。向晚时分。蓝紫色的夜幕正缓缓笼翠赫尔登广场,林荫与天空的界限逐渐融为一体。 
  “杀了我这么有名的人,会很难善后哟。” 
  “如果您是维也纳最有名的入,或许……” 
  他的意思是敌入可能比我更有名,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事情摆平。十八年前,他们已经证明了一次。“还好我重听。才免于一死。” 
  “他们会再尝试的。” 
  “谁会再尝试?” 
  “萨利耶里,或是共济会的人……” 
  “你是说萨利耶里和共济会的人勾结吗?” 
  “难说。共济会是宫廷禁止的团体,乐长应该不会和他们来往。不过……” 
  “如果有共同利益,譬如莫札特的死,事情就很难说了。是吗?” 
  “有道理。不论如何,我要查个水落石出。” 
  “好啊,你慢慢查吧,我可是洗手不干了。” 
  “为什么?” 
  “我对莫札特的死没兴趣,至少没有感兴趣到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如果敌人得到消息,就此罢手。饶您一命,那倒也不错。” 
  “先不谈这个。那把手枪……”在暮色中,我睨着我的“入室弟子”,问。“是从哪儿来的?” 
  “是上次在席卡奈达家找到的。大概是舞台用的道具。他最喜欢在舞台上用火药了。” 
  最近戏剧界流行把豪华夸张的战争场面搬上舞台。席卡奈达甚至考虑要盖大型户外剧院,因为警方禁止在室内剧院中演出爆破场面,而且一次要把五百个临时演员和五十头马车搬上舞台,还是非户外剧院不行。 
  “这种手枪就算开枪大概也击不中,不过我想至少可以防身,所以藏在外套里。没办法,要追查危险事件嘛。”彻尔尼说。 
  “没想到你竟能躲过管家修兹的耳目,真有做小偷的天分。不过,既然要偷。也该偷些值钱的东西呀。” 
  “说到值钱的东西,那个地下室的酒不知命运如何?男爵一死,以后就没人管理了。” 
  “我看你甭做铜琴家,用那些酒做本钱,开个酒店如何?” 
  “咦?” 
  “怎么了?” 
  彻尔尼停住脚步。我回头望着落后几步的他。 
  “刚才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他。” 
  “哪个男的?” 
  “就是在咖啡店前背对着我们的那个。” 
  “我不知道你对男人也感兴趣。” 
  “就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回到我在泰恩法特街附近,最近才向一名律师租的房子时,屋主各斯提抱着他饲养的胖猫走出来。他穿着一件画家的工作服。叫住正准备爬上楼梯的我,抬头说: 
  “贝多芬先生,刚才有客人来访。” 
  “是来要我作曲的吗?” 
  “好像是你的乐迷。送来一条大鳟鱼,说一定要请你吃,而且还在厨房烤好了。。” 
  各斯提抚摸着胸前的猫咪,说:“我们家这家伙闻到味道后,一直坐直难安。” 
  “你是说,他把鱼煮好才走了?” 
  “是啊。他大概知道你不会烹调吧。” 
  “留下姓名了吗?” 
  “没有。” 
  “长什么样子?” 
  “男的。瘦瘦的,表情有点阴郁。” 
  “会是鱼贩吗?” 
  说着,我走上四楼自己的房间。点上蜡烛后。 
  发现桌上放着我最大的盘子。盘子上有两条大约十六个琴键长的鱼,烤得好好的。 
  “什么鳟鱼?维也纳人真是对鱼一无所知。” 
  “这是鳟鱼啊。” 
  “这种鱼叫真鳟,身上有黑色斑纹。和鳟鱼长得很像,但味道大有不同。鳟鱼用好的酱和酒去烧的话,齿舌留香。但是真鳟什么作料都不要,干烤最奸吃。” 
  把外套丢在一边,我把椅子拖到桌子旁边,正准备大啖一番时,彻尔尼开口了。 
  “鱼类学者大人,我觉得您应该有一点危机意识。 
  我想送这条鱼来的,就是刚才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 
  “你是说,他很快就会来向我要账?” 
  “我是说,看到了斯威登男爵的死法,来路不明的食物最好不要随便放进嘴里。” 
  “房东养了一只猫。” 
  彻尔尼凝视我良久,好像打拍子般连点了几次头,用手指揉揉眼睛。 
  “好主意,不过那是您的工作。” 
  “我知道。” 
  我用手指掐了一块真鳟的肉,下楼到厨房。途中经过一个小回廊,墙壁上涂了许多画。 
  “这是房东的作品吗?” 
  “嗯,这是他的嗜好。” 
  “这只熊,颜色真花。” 
  “当然,是用那只猫当模特儿画的。” 
  各斯提不见踪影。我小心翼翼的走出回廊,避免踩到满地的绘图工具、水罐之类的东西。那只花猫慵懒的躺在窗边,看到我们,拖着一身长毛走了过来。 
  “来吧,约瑟夫,服毒的时间到了。” 
  “它的名字和前皇帝一样。” 
  “它是在约瑟夫二世驾崩那年出生的。” 
  “不可能吧,那是十九年前耶。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他出生的时候我又没在场观礼。” 
  约瑟夫把我们丢给它的烤鱼拖到一个角落,在木箱子旁大吃起来。 
  “看来好像没有毒。” 
  “不是每一种毒吃进去都会立刻发作啊。” 
  观察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回到房间。在房门口,我踢到一个法国号盒。 
  放眼看去,一个头发稀疏的男子正坐在我的餐桌前面,努力的切剖着我的真鳟。不知道为什么,法国号手秃头特别多。 
  “啊,老师,打搅了。” 
  “你似乎现在才弄清楚这是我的房间,葛罗哲斯基。那份大餐是为谁准备的,相信你也心里有数吧。” 
  “是啊。不过,吃饭这种事,人越多胃口越好。” 
  他毫不在意的继续用叉子把鱼肉送进嘴里。 
  “你吃了没什么特别感觉吗?” 
  “没有啊。” 
  说不定是这家伙的消化器官异常。神经可能和他一样不太正常的彻尔尼,也忍不住抓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看来应该可以吃。” 
  “那就好。对了,吹法国号的,你来做什么?” 
  “哎呀,老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是说我的新乐器来了,您要先睹为快吗?” 
  “这个就是吗?”我打开脚边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乐器。 
  “听说金色法国号吹的泛音(overtnes)特别好听……不过,你还真有钱,能买这么高贵的乐器。” 
  “纯金的我当然买不起,这是镀金的。” 
  “镀金?” 
  “只有表面涂了薄薄的一层金,里面是黄铜。光这样,声音就不一样了。” 
  “不过。音阶并没有增加。真可惜,法国号只能发出do、mi、sol二个好听的音。真希望他们别只顾音色,多在音程上下点功夫。” 
  “这可不是我的责任。” 
  葛罗皙斯基突然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他要跳窗自杀,原来是发现了我书桌下藏的酒。 
  有一瓶已经被我打开,喝掉了一半。他抓起那瓶酒,拔开木塞。也不管桌上的玻璃杯干不干净,顺手倒满一杯。“有美食怎能没好酒?” 
  我一把将杯子抢过来。 
  “最好还是不要喝酒。这种色不适合配酒。既然在我家吃饭,就得遵照我的品味。” 
  他看着我把酒杯从他身边拿到钢琴上,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继续什么酱汁都不沾。一口接一口把烤鱼送进嘴里。 
  “你吃真鳟很在行嘛。葛罗哲斯基。维也纳人常把这种鱼当鳟鱼。沾一大堆东西吃。” 
  “当然,我是瑞士人。” 
  看得出来,瑞士人在饮食上最讲究的是速度。 
  “这次的曲子很难吹吗?” 
  “您作的曲子没有好吹的,” 
  “我写的时候已经尽量克制了。管乐部分还有很多值得修改的地方。只用泛音,是无法作曲的。我正打算写一个用降E的法国号来演奏B大调的乐曲。” 
  “您确定您的头脑没问题吗?” 
  法国号手满脸苦涩。我看届时他可能真的会考虑换工作。 
  “您还是故我一马。去找别的乐器麻烦吧。您的曲子中法国号用得特别多。却从来不用伸缩喇叭。” 
  “去年的交响乐。结尾不是才用过吗?大体来说,我讨厌那种没办法渐慢的乐器。莫札特到头来也没有把伸缩喇叭用在交响乐里。” 
  “莫札特很讨厌长笛。” 
  “对,因为音程不稳定。不过《魔笛》可是用长笛做主角哦。” 
  彻尔尼的视线扫过我的耳边,直直瞪着钢琴, 
  因为眼神实在太专注。看起来有点呆。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了,话还没出口,头先顺着他的视线扭向钢琴方向。钢琴发出一声不协调的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进来的猫咪,掉到键盘上,再从键盘摔到地板上,然后便一动不动的躲在那里。 
  “怎么回事?”葛罗哲斯基用叉子指着地板问。 
  彻尔尼等他回过头来,回答道:“他舔了一口酒。” 
  我原本想笑,但挤不出笑容,反而流露出愤怒的表情,说:“还好你没喝,葛罗哲斯基,快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吧。” 
  “您、您是说那酒……” 
  “前些日子从席卡奈达的地下室拿来的。今天趁我不在的时候。有人在里面下了毒。” 
  彻尔尼的表情一点也不输我。也是满脸愤怒。 
  他挑高眉毛,点点头说:“我们一直注意鱼,没想到毒下在酒里。老师,现在情况很清楚了,不管您喜欢不喜欢,敌人已经把目标对准了您,您已经无路可退了。” 
  “你倒是挺幸灾乐祸的嘛。” 
  “我想起刚才在咖啡店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男人是谁了。” 
  “到底是哪里的鱼贩?” 
  “是圣马克斯公墓的掘墓人。” 
  我双手抱头,开始烦恼要怎样才能不让房东发现,偷偷将猫咪的尸体运走。 
  
   2 
  就我所知,很少音乐家是早起型的。一大早,钢琴家手指不灵活,声乐家喉咙不顺畅。 
  他们多半从下午才开始活动,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们睡到日上三竽才起床,因为在不需要花费照明费的时间睡觉很不划算。 
  刚作古的海顿大师每天早上六点开始给学生上课。我也沿袭了这个习惯。每天天一亮就起床,这时就算身体还有些慵懒,对做不需要消耗体力的作曲工作并没有影响。 
  今天,我照例在曙光中离开被窝,先坐在窗边读书片刻。我读的是席卡奈达最后的舞台剧本,英雄史诗《炉神贞女》。在工作上,我是不懈怠的。 
  很多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艺术家的生活不规律,身体也不健康。但我认为,灵感来了才工作的人,基本上没有资格被称为专业。一流的艺术家应该懂得如何规划自己的工作量,并且勤奋的完成预定的工作,生活不会不规律。 
  至于不健燎。那倒是无法否认。我住能说,那是因为比起一般人。艺术家必须长期生活在庞大的压力下所造成的。 
  我一面啃着硬面包,一面看剧本。但丝毫没有作曲的欲望。因为这可能是一件没有机会曝光的工作。 
  这个歌剧短期之内不可能上演,或许等我作古以后会有机会。但我可以确定它不是一个乐谱完成后就能收到作曲费的工作。连充当作曲费订金的多凯酒都被人下了毒。虽然我工作不是单为了赚钱。但也没有清高到花大把时间从事得不到报酬的工作。 
  说起来,我对歌剧一向不太起劲。最近的歌剧为了吸引一般大众,故事多半华丽而粗糙,配乐更是一定要写成意大利式的曲子。否则就难获好评。 
  我习惯把音乐扫作一栋依序堆砌的高层建筑。尝试捕捉它整体的形貌,而歌剧似乎倾向表现横向的发展。我一不留心就会写得很松散。 
  找到各种让自己能接受的借口之后,我把剧本放回桌上。匆忙把最后一口硬面包塞进嘴巴,因为我突然听见敲门声。 
  “您早。贝多芬先生。”赛莲提着一个大竹笼站在门口。 
  “是你呀。和我在一起会倒楣哟。” 
  “我听说了。据说萨利耶里打算阻挠您的演奏会。” 
  赛莲毫不客套的直接走进我房间,碰的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我想您一定没什么东西吃。所以带了一些食物来,您刚才在吃什么?” 
  “房东送的干面包。原来是给猫吃的。” 
  “您是说下面那个当律师的房东?一大早就看到他满脸晦气的抱着死猫在哭呢。” 
  她边说边拿出面包、水果、葡萄酒等放在餐桌上。 
  “这个葡萄酒味道虽然不及多凯洒。不过也挺不错的。” 
  看见桌上的脏玻璃杯,赛莲眉头稍蹙。从地上捡起一张五线谱纸撩拭杯子。并说 
  “市面上的葡萄酒为了调味或防腐,不少都添加了石灰、果汁、红草、硫酸盐、水银或硫磺之类的东西,家父曾向葡萄酒商协会抗议过多次,说太不卫生了,但协会老是以家父的话没有根据。一口驳回。” 
  “我想他一定是个擅长品酒的医师。难道他不能以医学来证明他的观点吗?” 
  “还没来得及提出证明就死了。” 
  “真可惜。”我打开钢琴盖,用右手在键盘上随意弹奏送葬的旋律。“对了。你总不是来参加猫儿葬礼的吧。” 
  “当然,我是来传好消息的。我设法找齐了交响乐团员。” 
  不知不觉间,我的左手也爬上键盘,开始替右手伴奏。我一边弹奏一边皱起眉头,斜睨着赛莲。 
  “您最好改掉这种看人的方式,会交不到朋友的。” 
  “是哪些人脑袋秀逗,愿意来弹奏我的曲子?” 
  “弦乐部是一些在咖啡店或酒店弹奏音乐的人,管乐部是从军乐队中找来的。” 
  “军队的人怎么可能违抗宫廷的命令?” 
  “我可没有说是奥地利军队。” 
  “你是说那些可恶加三级的法军吗?” 
  赛莲点头。 
  我简直哭笑不得。交响乐和酒店的余兴音乐及军乐不同,需要的训练也不一样。把会弹奏乐器的人集合在一起,并不表示就能组成一个交响乐团。 
  “这次我就认了。只要他们肯来练习,我就尽力而为吧,离公演只剩几天了。” 
  “对,就是这样。别再愁眉不展,像这样眼中闪着希望,多好。今天的练习怎么样?” 
  “暂停。你呢?《魔笛》打不打算演了?” 
  “很可惜,好像决定不演了。” 
  “担纲演出‘夜后’的凯特琳娜一定也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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