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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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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那还没整理过的旧碗橱,食物贮藏室的旁边。好像丢失了钥匙,却发现在旧盒子里。其实是在KK里找到。我在钥匙上涂些油,打开了碗橱,里面什么也没有。脏碗橱里只有一些破陶器,一定是我们之前那一家子留下来的。但是,在最上面的架子上放着宴会上用过,维多利亚时代的陶器菜单。棒极了,菜单上,真的尽是最可口的菜肴。吃完晚饭,我念些给你听。真是美味,两道汤,清汤和浓汤,还有两道鱼和两盘小菜,以及沙拉,然后是排骨肉,还有——我记不清楚下一道是什啦。是洋酒和果汗做成的冰淇淋吧——这也算冰淇淋吗?还有,哦,真的,是龙虾沙拉!你相信吗?”

“别说了,杜本丝。肚子咕噜咕噜叫,再也受不了了。”

“总之,我觉得这菜单很有意思。已经很古老,一定相当古老了。”

“你希望从菜单上获得什么?”

“最有希望的是生日簿。书里出现了一个温妮福蕾·摩里生的人。”

“然后呢?”

“温妮福蕾·摩里生是葛利芬太太未出嫁前的名字。就是最近请我去喝茶的那个人。在这村里。她是最老的居民,记得很多过去的事情。唔,我想她可能记得或听过生日簿中的其他名字,也许可以探听到一些什么。”

“也许。”汤美仍然怀疑地说。“我仍然想——”

“哦,你仍然想什么?”杜本丝说。

“我不知道想什么才好。”汤美说,“还是睡觉去吧。你不认为我们最好放弃这件事情?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谁杀害梅丽·乔丹呢?”

“你不想知道?”

“唉,我不想知道。”汤美说,“至少——啊,不行,我投降。你已经把我拖进去了。”

“你有没有什么发现?”杜本丝问。

“我今天没空。不过,我得到一些消息。我告诉你了吧,我情那女人——你知道,就是那个精通调查方法的女人——去调查一些事情。”

“很好。”杜本丝说,“我们还很有希真。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可能很有意思。”

“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意思。”汤美说。

“哎呀。不过,算了。”杜本丝说,我们还是尽力试一试吧。”

“你可不能一个人拼命试啊。”汤美说,“这是我最担心的,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我想杜本丝又在做什么了吧。”汤美叹气地说。

“对不起,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汤美改变了念头,望着柯萝冬小姐。柯萝冬小姐个子瘦小,一头灰发。灰发已慢慢从染发剂恢复原状,利用染发剂为了使自己看来更年轻(其实没有多大效果)。她使用种种色调,如优雅的灰色、雾露般的烟色、钢铁般的蓝色以及其他有趣的颜色,使她看来像六十到六十五岁的老妇人,以便从事调查工作。她脸上显现出一种苦行增似的骄傲与对自己成就的绝对自信。

“啊,没什么,柯萝冬小姐。”汤美说。“只是……只是想一些事情,只想一下。”

于是,汤美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他想,杜本丝,今天会做什么事呢?一定会做出傻事。可能坐那奇妙、形同废物的玩具,从山丘上往下滑,以致玩具破成碎片,她可能折断什么地方的骨骼,而半死不活。也许是坐骨。近来常有人折断坐骨。不知为什么坐骨比其他骨骼容易断。就在这一刹那,杜本丝一定做了傻事或无聊的事。不,也许没做傻事,也没做无聊的事,却做了非常危险的事。对,是危险的事!虽然不是从现在开始,却很难让杜本丝远离危险的处境。汤美模糊地想起过去种种事件。突然,过去熟悉的字句从心底涌起,他不禁出声念出来:

命运之门……

勿穿越其下,啊,队商啊,别唱着歌穿越。

你听到群鸟死灭的沉默中,

还有像鸟鸣的声音吗?

柯萝冬小姐立刻有了反应。使汤美大感意外。

“弗雷克,”她说,“是弗雷克啊。在这几句之前是‘死亡队商……灾厄之洞,恐怖之砦’。”

汤美凝视她,突然若有所悟。柯萝冬小姐以为他要她去调查诗的问题:这几句引文的出处以及诗人的底细。柯萝冬小姐觉得为难的是,她调查的范围实在太过广泛。

“我正想到我的妻子。”汤美辩解般说。

“哦。”柯萝冬小姐说。

她眼中浮现出不同的神情,望着汤美。她以为他们夫妇间有了什么争执。她可能会告诉他婚姻问题协调中心的住址,好让他去请求调解夫妻间的纠纷和争执。

汤美急忙说道:“我前天请你调查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结果?”

“唉,已经调查过。没什么麻烦。索摩塞特大厦非常有用。你所需要的东西,只要里面都有,就好办了。我已调查了名字、住址、出生、婚姻与死亡。”

“什么,那些全是梅丽·乔丹的?”

“是的,是梅丽·乔丹。还有玛丽亚和波理·乔丹。也有摩莉·乔丹。你所要的是不是在里头?你看看。”

柯萝冬小姐把打字的小纸片送给他。

“哦,往往。非常谢谢。”

“此外还有一些住址,是你前几天问我的,只有达林普少校的住址还没找到。近来,大家都常常搬家。我想再过两天就可以知道。这是赫塞泰医生的住址,他现在住在沙比登。”

“谢谢。”汤美说,“从他开始。”

“还要再调查吗?”

“是的。我要六个人的名单,其中有些不是你工作范围内的人。”

“啊呀,可是,”柯萝冬自信地说,“我什么都能做啊!到可以找到的地方才容易找到,这说法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要说得明白易懂,的确如此。我记得——哦,很久以前,当我第一次从事这种工作的时候,我才知道塞福利基咨询中心多么有用。即使就最古怪的事情提出最古怪的询问,他们也能够回答,或告诉你能够立刻得到消息的地方。可是,最近,他们已不干这种事了。说到调查,大部分都是‘如果你想自杀’之类事情,大概可以说是痛苦者的真正朋友。此外,遗嘱的法律问题和关于作家的古怪问题。当然也不少,此外还有海外工作和移民的问题。哦,我工作的范围也很广呀!”

“的确如此。”汤美说。

“救助酒精中毒患者,有许多协会,其中有该方面的专家。他们当中也有相当熟练的。我有一张名单——有理解力的——绝对可相信的协会——”

“我会记住,”汤美说,“要是我发现了自觉症状。现在不知已进展到哪种程度。”

“啊,你不要紧,勃拉司福先生,看来你并没有酒精中毒的症候。”

“鼻子不是很红吗。”汤美说。

“女人才比较麻烦,要让她们戒酒。比较困难。男人也会复发,但不怎么引人注意。可是,真的,有些女人看来已完全治好,猛喝柠檬计,状颇满足。然而一天晚上,在宴会中,哦,又故态复萌了。”

柯萝冬小姐看看手表。

“哎呀,对不起,我还有一个约会,立刻要到上格罗文诺街去。”

“谢谢。谢谢你帮忙。”

汤美开门,替柯萝冬小姐穿上大衣,然后回到房间,说:

“今晚,必须记得告诉杜本丝,由于过去的调查,我已给调查员一个印象:因为妻子嗜酒,婚姻生活面临崩溃局面。啊,其次是什么?”

其次是在托特南宫廷路旁的廉坐餐厅跟人会面。

“哎呀,真想不到!”一个年纪相当大的男子从坐位上站起来说,“不错,确是红发汤姆,想不到竟然是你。”

“不可能。”汤美说,“红发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可是灰发汤姆了。”

“那里,我们都一样。身体可好?”

“表面上没什么大变化。可是,感觉上已经不行,越来越不行了。”

“上次跟你见面,已经过了多久?两年?八年?十一年?”

“哪有这么久。去年秋天,我们不是在马尔特斯·卡兹的宴会上见过面吗?你不记得啦?”

“啊,不错。真遗憾,那家店铺已经倒了。以前就常觉得它会倒。房子盖得不错,便东西不好吃。近来,做什么?仍然跟谍报活动有关?”

“不。”汤美说,“已经从谍报活动中抽身了。”

“哎呀。这们岂不白白浪费了你的才华!”

“那你呢,穆登·夏普?”

“啊,我年纪太大。已经不能以这种方式替国家服务了。”

“最近已经没有谍报活动了吗?”

“似乎还很盛行,可能起用一些年轻聪慧的人。这些年轻人都刚大学毕业,正为就业艰难东奔西闯。你现在住在哪里?今年送你圣诞卡,其实,拖到一月才寄出,结果信封上注明‘住址错误’,又送了回来。”

“哦,现在住在乡下,靠近海,叫霍洛圭。”

“霍洛圭。霍洛寺吗?我仿佛有点忘记。以前在那儿有你负责的案件,是不是?”

“不是我那时候?”汤美说,“我住进去以后,才听到这件事。是以前的传说。至少是六十年以前了。”

“跟潜水艇有关,是不是?潜水艇的设计图卖给了某人。我忘了对方是什么人。可能是日本人。也可能是俄国人——啊,还有很多人。似乎跟敌人的代理人在李坚特公园见面,好像是跟大使馆的三等秘书见面哩。美丽的女间谍可不像过去在小说中出现那么多。”

“其实,我有几件事想请教你,穆登·夏普。”

“哦,你尽量问吧,我现在可是过着平稳无事的生活啊。马捷莉——你记得马捷莉吗?”

“当然记得。我差点赶上你们的婚礼。”

“我知道,但是,你没赶上。我记得,你好像是坐错了火车。你坐上开往苏格兰的火车,不是坐上开往苏瑟尔的火车。总之,你没有来。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究竟有没有结婚?”

“哦,我结婚了。可是,不知为什么竟然不能持久,一年半就结束了。马捷莉已经再婚,我仍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倒过得满愉快。我住在小波隆,那儿有不小的高尔夫球场。姊姊跟我住在一起,她是寡妇,有点钱。所以我们一起过得很好。她耳朵有点聋,听不见我说的话,我只好大声吼叫。”

“你说你听过霍洛圭,真的和间谍有关系?”

“老实说,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我也记不十分清楚。当时可热闹了一阵子,一个绝无可疑的年轻优秀的海军军官,百分之九十是英国人,而且绝对可以信任,想不到竟然不是这么回事。他是被雇的——我不记得是被谁雇的,想必是德国人。是在一九一四年战争爆发以前。不错,我想一定是这样。”

“那案件似乎牵连了一个女人。”

“我仿佛记得听过关于梅丽·乔丹的事。不,我并不十分清楚。当时是报纸的热门新闻。而且我想就是那个人的妻子——我是说那个毫无可疑的海军军官。他的妻子跟俄国人接触--不,不,那是以后的事。真是乱七八糟--的确很像这样,妻子觉得丈夫的收入不够,也就是说她自己的收入不够。所以——喂,你为什么要挖这发了毒的故事?它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曾为以前坐上露茜泰妮号,或与露茜泰妮号一起沉没的人做过一些事,是不是?哦,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案件跟你,或你的太太有牵连吧。”

“跟我们两人都有牵连。”汤美说,“因为太古老了,我真的已经完全忘记了。”

“跟一些女人有关系,是不是?例如名叫珍·费希,或者叫珍·怀尔之类。”

“是珍·芬恩。”

“她现在在哪里?”

“和美国人结了婚。”

“哦,好极了。一谈到老朋友或他们的事,劲就来了。谈到老朋友,不知道他们已死,会叫你大吃一惊,如果还没死,更叫你大吃一惊,这是一个非常难为的世界。”

汤美说:“不错,这是一个非常难为的世界。”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吃什么好呢?……之后,他们的谈话就全集中在菜肴上。

那天下午,汤美又有另一个约会。这次在办公室等待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神情凄怆的人,显然为汤美拨出时间见他,深觉可惜。

“真的我不能说什么。当然我也知道一点你要谈的事——当时喧腾过一阵子——还导致政界的大地震——但是,真的,我对此事一无所知。真的是这样,这种事不会长久持续吧?只要报纸又挖到其他有趣的丑闻,就会很快从人们心里消逝。”

当一些意外的事情突然出现,或他的怀疑被一些极其特殊的事件突然勾起的时候,他会道出一些自己生活上的有趣事项。他说:

“对,这件事可能有帮助。你去拜访一下这个住址,我已经订了约会时间。是个很好的人,什么都知道。在这方面是顶尖人物,绝对是顶尖人物。是我女儿的教父,对我非常好,常常尽可能给我方便,所以我要他见见你。我说,你很想知道一些事情的重要信息,还告诉他你是一个好人,他答应了愿意听听你的问题。他已知道一点你的事,当然欢迎你去,是三点四十五分,这是住址,这是城里的办公室,你们不会见过吧?”

“我想没见过。”汤美望着名片和住址说。“不错,的确没见过。”

“看到他,你一定不会认为他无所不知,我的意思是脸孔宽大而且黄色。”

“哦。”汤美说,“宽大而且黄色?”

事实上,他并不大相信书。

“他是顶尖人物。”头发斑白的朋友说,“绝对是顶尖人物,你去看看,也许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祝你好运。”

抵达城里办公室时,一个三十五岁到四十左右的男子出来迎接汤美,这男子用一种可以忍受任何困境的坚毅目光望着汤美,汤美觉得自己受到怀疑,仿佛自己把炸弹藏在没人知道的容器里,或想干劫机、绑架、抢公司一样,汤美不禁焦躁起来。

“你跟罗宾逊先生约好见面,是吗?约几点钟?哦,三点四十五分。”那男子对照了一下簿子。“汤玛斯·勃拉司福先生吧?”

“是的。”汤美说。

“好,请在这儿签名。”

汤美在指定的地方签名。

“詹森!”

一个看似神经质,二十三岁左右的男人,像幽灵一样,从玻璃隔开的桌子后面出现。

“带勃拉司福先生到四楼罗宾逊先生房间。”

“是。”

詹森领先走向电梯,这电梯对乘客似乎常有自己的观点。门开了。汤美走过去,门在距离他背后一寸的地方关上,差点夹住他。

“下午,天冷起来了。”詹森说。他的态度非常亲切,因为眼前这个人获许去见位居要津的人物。

“不错。”汤美说,“一到下午,天好像就冷起来了。”

“有人说是大气污染造成的;也有人认为是北海引来的天然瓦斯造成的。”詹森说。

“啊,这我倒第一次听到。”汤美说。

“我也不以为然。”詹森说。

电梯经过二楼、三楼,终于到了四楼。这次,汤类以一寸之差逃离了闭上的门。詹森领人来到面对走廊的门口,詹森敲问,有了回应后,才打开门,让汤美进去,并且说道:

“是勃拉司福先生,已经约好的。”

詹森走出房间,关上门。汤美在前走,一个极大的桌子仿佛占了房间一大半,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体重和上身都颇为巨大的汉子。果如朋友所说,脸孔宽大而黄色,汤美看不出他是哪一国人,不管是哪一国人,似乎都说得过去。汤美认为他可能是外国人。德国人?还是奥地利人?也许是日本人,也可能是地道的英国人。

“啊,勃拉司福先生。”

罗宾逊先生站起来,像汤美握手。

“占了你的时间,真对不起。”汤美说。

他觉得自己曾经见过罗宾逊先生,或者引起过罗宾逊生生注意。总之,他有点发窘,因为当时罗宾逊先生显然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依汤美推测(不,现在马上感觉得到),他现在依然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据说你想知道一些事情,你的朋友,啊,叫什么呢,曾经告诉我大概的情形。”

“我也许不该为这种事麻烦你。我不觉得那是很重要的事,只是——只是——”

“你说只是想象吗?”

“有些是内人的想象。”

“我倒听过嫂夫人的事,也听过你的事,等等。最近的可是‘M或N’?不,是‘N或M’吧?唔,我记得。连细节全记得清清楚楚,你逮捕了那海军中校,是不是?虽是英国海军的军人,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匈奴’。我现在仍常常把德国兵称为‘匈奴’,当然,现在情形已经不同,都是欧洲共同市场的成员,也就是说全部进入育幼院了。你当时作了很多事,实在很了不起,嫂夫人也一样了不起,简直像看儿童读物呢,我现在还记得,是呆,呆头鹅吧——露出了马脚?你到哪里去?上楼下楼。在嫂夫人的房间里!”

“好吓人,连这种事也记得。”汤美满含敬意地说。

“不,这没什么。当一个人记起一些事时,谁都会觉得惊奇。其实,只在脑海中浮现一下而已。真可怜,连你也不觉得它有别的意思吗?”

“是的,相当有意思。”

“这回是什么事,碰到什么啦?”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尽量说出来吧?最好不要字斟句酌,只要说出来给我听听就行,哦,请坐。让你的脚减轻负荷吧,你不知道——哦,不,你知道,年纪大了——让脚休息,非常重要。”

“我年纪已经够大了。”汤美说,“除了进坟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要是我就不会这样说。其实,到了某种年纪,其余的日子就跟可以永久活下去没有两样。啊,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简单地说,我和内人搬了新家,搬家常带来许多骚动。”

“我知道,唔,我知道这类事情,电工占据了地板,他们挖了洞,你掉下去,而且——”

“我们的前任房主把书留下来卖给我们,这些书本来是他们的,但他们不需要了,各种儿童读物,例如亨第及其他类似的。”

“我记得,我记得小时候曾看过亨第。”

“在内人看过的一本书中,有人画了底线,在字的下面画线,把这些句子连在一起,就成了一句话,而且,从这儿开始就出现了怪事——”

“啊,那很有意思。”罗宾逊先生说,“如果是怪事,我倒想听听。”

“是这么一句话:‘梅丽·乔丹不是自然死亡,凶手是我们当中的一个’”

“非常,非常有意思。”罗宾逊先生说,“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真的是这样吗?梅丽·乔丹不是自然死亡,谁留下来的?有线索吗?”

“似乎是小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姓帕金森,这家人住过我们现在的房子。这男孩子想必是帕金森的家人之一,叫亚历山大·帕金森,至少他是埋在那儿的教堂墓地。”

“帕金森?”罗宾逊先生说,“等一等,让我想一想,帕金森——唔,这名字好像曾在什么事件上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是什么事,在什么地方。”

“我们非常想知道梅丽·乔丹是什么人。”

“因为她不是自然死亡,啊,这倒是你的专门领域。不过,说来的确奇怪。你对梅丽·乔丹知道些什么?”

“简直一无所知。”汤美说,“当地人似乎也记不清楚,没有人谈到她,充其量只有些人说她是以工作换取膳宿的女孩或家庭教师,没有人记得,他们说马摩塞尔或弗罗莱因,真是非常困难。而且,她已经死了——”

“死因是什么?”

“有人从院子里摘来了指顶花叶子和菠菜,吃了就死去,怎样,仅此不足以致命吧?”

“不错,仅此不会致命。不过,如果把过量的莨菪硷放进咖啡或饭前的鸡尾酒里,知道梅丽·乔丹一定会喝,那——那指顶花叶子就会发生作用,造成意外事件,那个叫什么亚历山大·帕克的小学生却没有为此受骗。他有别的想法,是不是?难道没有其他资料,勃拉司福?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是更早以前?”

“更早以前,据代代相传的流言说,她是德国间谍。”

“我记得这案件——大为轰动,一九一四年以前在英国工作的德国人,都被认为是间谍。受牵连的英国人总被说成‘毫无可疑’的人,对这些毫无可疑的人,我向来就相当小心,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最近不会提起了。我是说,即使该案的记录资料公开,也不会再成为引起大众兴趣的东西了。”

“嗯,不错,这类东西都概略。”

“唔,现在必是如此,而且只跟当时被窃的潜水艇机密有关。啊,也有关于飞机的消息。这类消息很多,较能引起大众兴趣。其实,还有很多其他事情,也有政治方面的。我国著名的政治家大量出场,这些家伙,人们都说:‘唔,他是一个真正的廉洁之士。’担任公职的人,真正的廉洁常跟‘毫无可疑’一样,都是很危险的,真正的廉洁,哪有这回事!”罗宾逊先生说,“说到这个,我想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了。有些人简直跟世人评定的廉洁背道而驰。有一个人就住在这附近,他在海岸那边另有小小家屋,他培养许多信徒称颂希特勒,他说我国唯一的机会就是跟希特勒联手,这家伙表面看来确是高贵之士,也有很好的意见,并且大喊消灭贫穷、不自由和不公正——这类口号。对,不能说是法西斯,却提了法西斯灯笼;西班牙的情形也一样,跟佛朗哥联手,一切就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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