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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油纸伞-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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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彻疑惑不解,李贵妃却幽幽一笑,意味深长道,“彻儿你莫不是忘了?那孩子除了是皇帝陛下的儿子,也是我们武后的儿子。当年八皇子出事,武后可还活得好好的。”
“母妃的意思是?”轩辕彻闻言一顿,惊道,“如若如此,那武后岂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
李贵妃听后轻声一笑,转眸望了望自己镜中的容颜,冷冷道,“就算未卜先知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我们李家人手里,便是她这个拼了性命救下来的孩子,也是逃不掉的。”
言罢,回身坐回桌边,轻轻抿了一口茶,抬眉道,“彻儿,若是有时间,便去一趟梵音寺探探虚实。”
“何时去,母妃可是要与孩儿同去?”
“事不宜迟,越早越好。”李贵妃放下茶杯,道,“母妃今日还要陪你皇祖母,便先不去了。”
轩辕彻点点头,道,“孩儿今日尚有空闲,等下便去梵音寺为父皇祈福。”
说完,母子二人笑意浅浅地共进了早膳,对之前所商绝口不提。待到饭后,一人出了宫直奔梵音寺,一人却收拾妥当到了坤宁宫。
李贵妃到的时候,太后娘娘正埋头抄着经书。观音含笑,经书成踏,那墨香混着袅袅檀香,使人静气平心,安然宁和。
李贵妃却并不宁和,甚至还有一些烦躁。
于是,挥退了左右后,她亲自将碗碟放到案边,柔声道,“母后,听徐嬷嬷说您又在这儿抄写了良久,慧慧怕您累着,特意给您送来了汤水。”
太后年近八十,耷拉着眼皮,好似老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即使如此,她依旧费力地眯起双眼,虔诚地跪坐在观音像前,一字一画地抄着经书。
“慧慧来了,你先坐着,哀家还有一些,马上就好。”
“母后,”李贵妃抱住太后的一只胳膊,撒娇道,“您一早写到现在,快歇一歇吧?否则,万一伤了眼睛,陛下怪罪起来,慧慧如何担当得起。。。。。。”
太后听到此处终于放下了毛笔,抬手轻轻摸了摸李贵妃头顶,叹息道,“怪罪?十五年了,皇帝他甚至没有踏进过坤宁宫半步,连我这个母后都不记得了,又如何怪罪于你?”
李贵妃见太后语声凄凉,神情哀伤,免不了又是一如既往地安慰,“母后瞧您说的,陛下虽不来坤宁宫,但每年寿辰都会大摆筵席,亲自率后宫为您贺寿。再者,若真是将您忘了,又怎会时不时差人给您送些珍奇异宝,滋养补物?”她也不去看太后探究的神情,自若地摆好碗碟,道,“这是慧慧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母后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太后似乎胃口不开,自顾自理了理经书,将它们摆到一边后,侧身道,“十五年过去,没想到这事情还是发生了,哀家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既然来了,便说一说正事吧。”
李贵妃也不勉强,柔顺一笑,道,“慧慧虽然让罗嬷嬷将那苏幕遮抓了起来,但接下来如何处置,还是要听母后的意思。”
太后叹息一声,抬首望了望不远处笑而不语的观音像,道,“慧慧,时隔这么多年,你可有一丝丝后悔过?”
李贵妃微微一顿,也随着视线去看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然后轻声一笑,道,“从不后悔。”
太后闻言将视线落回到李贵妃脸上,沉默片刻,道,“哀家说过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要叫太后娘娘,切不可叫母后。母后,那可是皇后才能叫的。”
李贵妃脸上的笑容一僵,转瞬却娇娇地蹭到太后手边,委屈道,“这不是没有其他人在嘛,姑姑这是怎么了,都不疼慧慧了。。。。。。”
“虽是哀家的坤宁宫,但指不定隔墙有耳啊。”太后说完再次摸了摸李贵妃的发顶,无奈叹道,“你啊,多少年过去,都已经是快做祖母的人了,还喜欢撒娇。”
李贵妃展颜一笑,撅着嘴道,“慧慧就喜欢跟姑姑撒娇,谁叫姑姑自小最疼慧慧呢?”
太后点了点李贵妃的鼻子,摇摇头道,“你从小就这样,喜欢的就一定要,真是被宠坏了。”
“要说宠,那也是被姑姑宠坏的。”
李贵妃四十有余,虽是半老徐娘,但因保养得宜,更是风韵无边。此时这抿唇一笑,举手抬足之间,尽是娇柔妩媚,美丽动人。再加上那双乖巧讨喜的小嘴,直逗得太后哈哈直笑。
一时之间,沉重的气氛稍稍作缓。太后也轻轻拍了拍李贵妃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啊,凡事还是得小心谨慎为上,切不可急功近利,肆意妄为。要知道,你身上牵连的是整个李府。一荣俱荣,一损,则俱损。”
见李贵妃频频点头,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太后接着道,“还有那叫做苏幕遮的鲁南苏公子,你还尚未确认身份真假,便先将他给抓了起来。你这也太过鲁莽着急,莫不是还当自己在李府后院不成?”
“母后恕罪,慧慧也是怕此人万一。。。。。。”李贵妃正了正神色,看着太后的眼睛,道,“母后,姑姑,此事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啊!”
“话虽如此,却也容易打草惊蛇。”太后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垂眸道,“此事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得漂亮。罗嬷嬷是你的心腹,哀家便也不多说。但慧慧你要记得,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便越是危险。”
李贵妃乖顺地点头,道,“母后放心,此事慧慧做得非常隐秘,连太子也并未知会,便是那前去抓人的,也与我无关。所以,就算有个万一要查,也定然查不到我们的头上来。”
“哦?”太后舒了口气,停了停却又好奇道,“西宫乃是皇庭禁宫,更是皇帝的心中大忌。你倒是说说,是哪个如此大胆,愿意帮你办这事?”
李贵妃得意一笑,气定神闲道,“母后这就错了,慧慧这次用的可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太后诧异道,“竟还是两个人,是谁?”
李贵妃眸光轻闪,轻启朱唇道,“一个是左相大人庄琦的千金——庄瑶,而另一个人,则是。。。。。。”
时光如水,日光渐盛。眨眼之间,皇宫便被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之下。人们被暖烘烘的冬日照着,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在光线无法到达的宫廷深处,两个最尊贵的女人正在窃窃私语。她们面色淡然,谈笑风生,却在寥寥几句之后,便轻易判定了一个人的生,和死。。。。。。
而在西宫的偏角,一棵古老的梧桐树上,苏右也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瞬间,他先是觉得阳光太盛,刺得双目生疼。紧接着便发现后脑钝痛,像是被人用重物狠狠击打,疼得他头脑发晕。
苏右龇牙咧嘴地摸了摸后脑,心想:妈的,头发都结了块,肯定流血了!
到底,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
想到此处,原本咒骂不止的苏右蓦地一僵,然后万分后怕地瞪大了双眼!
不对!
完了完了!
苏右想到了昨夜的情形,于是再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吓得一跳而起!只是他太急太急,以至于忘了自己正躺高高在树杈上。于是,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武艺高强的苏右竟一个踩空,然后笨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那样子其实相当滑稽好笑,但苏右根本就笑不出来,他甚至连叫痛的时间都没有,瘸着腿就往前方一间寝宫冲去。
“砰!”
房门被他大力推开,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件染了污秽的脏衣服,便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公子!”苏右暗骂一声糟糕,运起轻功便往西宫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可惜的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几乎找遍了整个西宫,都没有看到苏幕遮的影子。而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西宫门口的几个守卫,竟也昏昏沉沉地靠在门边,似乎早已晕去多时!
刹那间,苏右只觉得胸口发紧,呼吸困难!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公子呢?
苏右急得满头大汗,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远远看见有个人躺在草地上。
是谁?
他略一迟疑,抬腿走近细看。
只见,宽敞平整的草地上,一只残破的绢灯被丢在一角,而它的旁边却是一个完整诡异的美人头!
“太子妃?!”
青丝墨发,满头珠饰。再配上那精致无比的五官,苏右差一点就要叫出了声来!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最最让他意外的,是躺在人头边上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
她双眉紧蹙,脸色苍白,纤弱的身子贴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给人一种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好好保护的冲动。
苏右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浑身紧绷!
他双目通红,怒不可遏地冲上去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阿四,你给我醒过来!你说,你昨夜为何要偷袭于我!公子呢,他人呢?!”
☆、第3章 。24丨
阿四是被晃醒的。
地动山摇,兼之有人大呼小叫,她下意识地以为地震了!只是睁开眼的瞬间,除了刺眼的阳光,还有苏右那张铁青的脸。
他正怒发冲冠,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阿四听了一会儿也没听明白,干脆揉了揉自己发胀发昏的脑袋,想要坐起来。然而,可恶的是,自己的衣领却被苏右死死揪住。
“你,手拿开。”
苏右嗔目切齿,目眦尽裂,恨不能立马拧断阿四的脖子,对方却一副迷迷糊糊,睡眼朦胧的娇嗔样。
她,她她她她,她竟然还让自己把手拿开?!
苏右简直要气得吐血!
若不是知道公子在意她,他敢保证,一定一定掐死她!
“你说,公子呢?”
“谁,苏幕遮?”
待到苏右放开自己,阿四总算稍稍舒服了一些。只是昨夜醉酒,她好似头上被压了一座山,沉沉的。
等等,醉酒。。。。。。
阿四瞧了瞧四周,尤其是左手边那个异常熟悉的人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苏幕遮虽然几次三番相救,但她总觉得此人身上还有很多隐秘。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阿四软磨硬泡地要来了烈酒,一杯两杯地劝他喝。据说酒后吐真言,她当时其实有点点兴奋。
后来,后来怎么了呢?
阿四按着脑袋摇了摇,好半晌才想起来:后来,她不知怎么也喝了几杯。那酒果然很烈,才喝了几口,她就开始头晕。
只是,再后来呢?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睡到了外面的地上,苏幕遮人呢?
阿四再一次看了看四周景物,最后扫了眼破败的绢灯,一双疑惑的大眼在庄瑶的人头以及苏右的脸上来回打转。
苏右瞧着眼前这迷蒙无辜的大眼和警惕疑惑的神色,真是差点就被气疯了!
她,她装无辜也就罢了!竟然,竟然还怀疑自己?!
昨夜,自己原本在暗处守得好好的,这女人却突然出现了,还一脸诡异地朝着自己招手。他见自家公子还在屋子里洗漱,便不情不愿地站到了她身边。熟料,他才将将站稳,迎面便是一捧迷药!
当时他心里就一咯噔,暗想,要出大事了!
这不,果然就出大事了——公子不见了!
忍无可忍,当然也就无需再忍。苏右唰的抽出长剑,冷冷横在阿四脖间,喝道,“看什么看,快说,你把我家公子弄到哪里去了?!”
阿四更加糊涂了,苏幕遮不见了吗,明明昨夜还在一起喝酒啊?
这是怎么回事?
苏右暴躁得不行,可是长剑握在手里却微微有些发抖。
阿四中过金蚕蛊,失魂之症发作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再加上这脚边的人头,他也曾怀疑是不是又是那个阿朵在捣乱。但是,阿朵明明被压在天牢,刑关更是连哄带骂地叮嘱过她不准对阿四下手。。。。。。
所以,若说是阿朵突然控制阿四做了什么,他觉得几乎不太可能。但是,如果说是阿四自己对公子做了什么。。。。。。
苏右冷静过后,觉得这种猜测似乎也不符合情理。
他丧气地扔了长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你,那是谁,究竟是谁抓了我家公子?”
阿四听了个一知半解,好不容易转过脑子,连忙追问,“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我倒还想问问你呢?!”苏右恨恨地瞟了她一眼,最后看了眼地上那颗人头,不得不按捺住烦躁,耐心地讲解了一番,包括自己如何潜进皇宫暗中保护他们,苏幕遮昨夜如何回了卧室,自己如何被她迷晕,等等等等。
阿四听完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用手指了指自己,怔怔道,“你说,我昨夜偷袭你?”
苏右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觉得拳头痒得不行,恨不能立马冲上打上一拳。
阿四见状先是连连摇头,紧接着看到庄瑶的人头便有些犹豫,顿了良久,小声道,“据你所言,此事不可能出自阿朵之手,但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会。。。。。。难不成,这摄魂术竟会慢慢让人失去心智么?”
苏右闻言也是满腹疑团,看了看邪邪而笑的头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愁肠百结的时候,身后却陡然响起了脚步声。
明明是青天白日,明明是阳光大盛,阿四却被这脚步声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与苏右对视一眼,然后猛地回头去看!
但见,远处的小径深处,有一个身材纤瘦的青衫人影正极速跑来。他跑得很快,却身法飘逸,举止从容,就像是在花间漫步—样,步履安详又不失稳重。
然后只是一个眨眼,他竟稳稳站在了二人面前!
阿四一惊,抬眸细看,这才发现他身材不高,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顶着一张死气沉沉,毫无表情的脸。但若是你再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眸光闪动间却是精光熠熠,异常灵活。
他戴了人皮面具?
“你是谁?”
阿四提声询问,甚至警惕地一跳而起。一旁的苏右却蓦地缓了缓神色,舒了口气道,“向盟主,你总算来了!”
“向盟主,谁?”阿四大惑不解,道,“你们认识?”
“武林盟主,向天涯。”苏右拾起长剑别在腰间,一边向阿四解答,一边朝向天涯道,“向盟主,来得正好啊。。。。。。”
向天涯不顾阿四诧异不已的眼神,也抬手止住了苏右的说话,沉声道,“我已经知道了,不必多言。”
说完,他弯腰拾起庄瑶的人头,拎在手上看了看,喃喃道,“唔,应该就是这个人头了。”
阿四听后精神一震,正要相问,却听苏右倒吸一口冷气,道,“向盟主你受伤了,竟有人能伤到你,这人是谁?”
阿四这才看到,向天涯拎着人头的那只手腕上有三条血痕!
血痕深已露骨,衬着外翻的皮肉,看着异常恐怖。
能够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除了德行服人,还需要无人能敌的高超武艺。向天涯既然已经是武林盟主,那武功自然是不在话下。竟是谁,能将他打伤呢?
阿四与苏右陷入了沉思,向天涯却丝毫不在意,瞄了眼对面二人,淡淡道,“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西宫便要乱成一锅粥。你们二人傻在这里,是想等着被抓么?走吧,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谁?”阿四与苏右齐声同问。
向天涯甩了甩手上人头,面无表情道,“当然是见这个罪魁祸首了!”
☆、第3章 。25丨
年关将近,轩辕国的皇宫便越发的忙碌起来。
莫说是打理后宫事宜的李贵妃,便是一向吃斋念佛的太后娘娘也出了自己的小佛堂。二人有说有笑,率了一众嫔妃,浩浩荡荡地摆宴御花园。
按理,这种场面是不需要皇帝出场的。偏偏今天一下早朝,武帝便听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西宫中的两人凭空蒸发了!
不管是苏幕遮还是阿四,均是了无踪影,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武帝的心情不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便免不了阴云密布,骇得一种嫔妃大气不敢出一声,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太后见此打发了众人,独独留了李贵妃相陪在侧,道,“春节除夕虽乃宫廷盛事,但哀家与李贵妃尚可打点一二。皇帝近日朝事颇重,该当好好歇息才是。”
武帝捂着嘴咳嗽了半晌,缓缓平息后才叹了口气,道,“虽是宫中盛事,但却少有年味,尽是些官场教条和繁文缛节,哪里有半分自在可言。”
此话一出,李贵妃脸色微变,就连太后也僵了一僵,不再说话。
武帝却将眼神落在了不远处的锦湖之上,只见湖面上波光粼粼,映着蓝天红日,老树枯藤,非常像多年之前的南疆赤水。
曾几何时,在那赤水边上,有个叫苏锦的女子挽起了袖子,然后一刀划在自己那莹白如玉的手腕上!手起刀落,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入了湖中,她却只是抬头看着自己。
当时的武帝还是位元帅,数年沙场征战,算是见惯了血腥。但即使如此,看到妻子血流如注的一瞬间,他还是禁不住心疼了!
可是锦儿却是面色不改,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坚决如铁道,“阿智,若是不反,一旦回到京中便是死路一条!你会死,手下将士会死,你我的亲人也都会死!与其陪你回去送死,锦儿不如死在这里,全你一个忠肝义胆!”
锦儿终究没有死在南疆,却倒在了坤宁宫中,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若是她依然安好。。。。。。
武帝想到此处握了握拳,看了看李贵妃,又看了看太后,然后笑道,“朕近来越发懒散,这一年一度的除夕宴,就要有劳母后与爱妃了。”
“臣妾职责所在,臣妾遵命。”
太后含笑点头,李贵妃却是行了一礼,柔声领命,又道,“陛下公务繁忙,当是多多注意龙体才是。这不,彻儿一早便去了梵音寺,说是要为您祈福。这孩子,原本说好了一同前往。他偏偏连几个时辰也等不得,急匆匆就跑了。”
李贵妃唉声叹气,言语间却尽是无奈宠溺,惹得一旁的太后哈哈一笑,道,“彻儿果然是好孩子,皇帝你切不可违了他们母子的一番心意,该当好好歇息才是。”
武帝闻言低低一笑,眸光扫过对面二人,道,“朕也想歇息,奈何总有人捣乱,连关一两个嫌犯也会被人劫了,母后你说好不好笑?”
“哦?此话怎讲?”
“算了,也是小事一桩。待朕好好审查一番,抓了那背后贼人,再来与母后说道。”言罢,武帝眸光一敛,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道,“母后与爱妃再好好商议一番,朕先行一步了。”
说完,也不待二人反应,大踏着步子往乾坤殿行去。
太后看着武帝越来越远的身影,脸色却黑如锅底,即使在暖暖的阳光下,也给不了人丝毫的暖意。李贵妃同样紧蹙双眉,沉思片刻后,道,“昨夜才发生的事情,陛下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们这来,除非。。。。。。”
“除非,你身边有人走漏了风声,或者,有人出卖了你!”
太后掀了掀眼皮,说话声语气无波,却惊得李贵妃头皮一麻,“唰”得站了起来!
“不可能!”
“不可能!”苏右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向天涯,说道,“阿朵不可能再次动用摄魂术,她被关押在天牢,更是被刑关仔细叮嘱过。一物降一物,我不相信阿朵会再次违逆了刑关的意思!”
向天涯一手拎着人头,一手将刚刚点亮的破灯举起,道,“若是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阿四与苏右异口同声,却见向天涯晃了晃手中人头,道,“这轩辕国的皇宫之中,还有另一个人拥有金蚕蛊。而且,她的蛊更霸道,更厉害!”
阿四浑身发冷,甚至脸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很害怕!
也是,任何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以及一个死人头挤在一口枯井里,总归是要害怕的。何况,还是再次被摄过魂的阿四呢?
“皇宫内廷,乃是轩辕国龙脉所在,武帝自来又是对蛊术相当抵触,怎会还有人养着金蚕蛊?若是真有,那会是谁?”
阿四百思不得其解,苏右也有些发晕。他看着向天涯蹲下身摸了摸,也不知触动了哪里,便听“轰隆”一声巨响,枯井的一面竟然出现了一条漆黑的暗道!
暗道里乌漆墨黑,借着那只破灯的微光,苏右只觉得这暗道相当长,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于是,他略有踌躇,道,“向盟主,你确定我家公子,就在这里面?那这条暗道,究竟是通到哪里的?”
向天涯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两步踏进暗道,然后指了指右手边的地下,道,“苏公子在不在里面我不知道,但你们先来看看这个。”
苏右与阿四对视一眼,最终乖乖走进,然后凑上去细看。但见,灰蒙蒙脏兮兮的地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这是。。。。。。庄瑶的尸身?!”阿四咽了咽口水,问道。
“这就是抓伤了我的人,”向天涯将人头往尸体怀中一塞,然后弯下腰提起整个尸身,轻轻松松往右臂下一夹,对苏右道,“我是受了苏公子的委托及时潜进了宫中,原本今早要与他汇合,却不料他的人没找到,却看见这个无头女尸正从枯井里爬出来。此事太过诡异,我便顺手将她给收了。”
似是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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