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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雪尽两茫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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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茉背转身子,低声道:“难道叫我眼睁睁看你一辈子被关在水牢?”
  萧然哑声道:“就算我能逃下天籁山,你以为我就有出路?”
  萧茉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语气却极为坚决:“我只要你不死!”
  萧然低下双目,此时忽听远处鼓点激荡,在原本寂静的夜幕中来回不绝。萧然一惊,带着萧茉急速掠进竹林。
  


☆、第五十九章 暗夜亡命

  暮云峰竹林看似普通,实则以奇门八卦为本。以苦竹、楠竹、墨竹、翠竹、水竹、凤尾竹、方竹、棕竹,各对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萧然自正东生门楠竹丛中而入,引着萧茉穿梭于密竹之间。此时鼓声渐渐激烈,不远处火把闪动,人声鼎沸,已即将迫近竹林。萧然之前所受内伤虽经萧苇多次化解,但仍未痊愈。他带着萧茉疾行,脚步渐渐沉重,忽听后方啸声一起,急忙回身,但觉眼前黑影簌簌,数枚暗器破空而至。
  萧茉将萧然往身侧一推,长袖飞旋,暗器才一靠近,便如同卷进了漩涡,在空中纷纷撞成碎屑。
  “走!”她抓着萧然的手,掠向竹林深处的小楼。才一踏足楼梯,一支利箭飞射而来,直刺向萧然肩后。萧茉刚要出手,萧然已霍地转身,扬手将箭身死死抓在掌中。但掌心为箭速所伤,鲜血直流。两人闪身进入楼内,房中一片黑暗,唯有借着惨淡的月光才能隐约看见桌上那把黑鞘红穗的短刀。
  “嗖!”
  又一支利箭破窗而入,暗影间唯有寒光一闪。“铮”的一声,那利箭为萧然手中魄雪所斩,一断为二,去势不减,直插入窗棂,还兀自微颤不已。
  “萧然,要不是怕伤到小茉,我早就进来了!你若再不出来,看我一把火将这里烧个精光!”萧苇在林外怒道。
  萧茉紧紧拽住萧然受伤的右手,道:“哥哥,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不会放火!”
  萧然道:“如果你父亲来了,我们都走不了。”
  萧茉一震,道:“你不叫他义父了?!”
  萧然低头看着手中魄雪泛出的幽幽白光,道:“我的生父,死于他掌下。”
  萧茉自从在水牢中听萧然说了那番话之后,曾设想过许多可能,但亲耳听到他说出这一句,一时间惟觉天地都为之崩裂。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连说话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去。林外喧闹的人声,仿佛已经全部消失,只有那窗纸破处被冷风一吹,嘶嘶作响,颤得人心凉。
  萧然低声道:“我是不是很蠢?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自己的来历。”
  萧茉掌心冰凉,慢慢松开抓着他的手,侧过身,良久才道:“我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回来。”
  一语既罢,她忽然长袖一击,撞开后窗,萧然还未及反应过来,已被她一掌推出,斜落下陡坡。
  《
  br》  竹林中的萧苇听得声响,策马疾奔至楼下,双足一踏马镫,飞身便向楼后扑去。却听耳边一声啸响,他袍袖一扬,正卷上那疾速缠向他咽喉的白缎。萧茉只觉一股刚力直撞肩头,半空中身子不由自主倒飞出去,她手腕一旋,以白缎绕着竹楼楼梯斜斜一转,方才稳住身形。
  萧苇拂袖后退一步,斥道:“小茉,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萧茉执著地抿着唇,并不回话。此时夜风瑟瑟,竹叶萧萧,竹林外点点火把如幽火般不断闪动 。
  她寂静站于竹楼之上,只一扬袖,数道长缎便如有了生命一般缠上身侧的凤尾竹,拦住了通往楼后的道路。
  “你可以从我身上踏过去。”她一字一字说出,目光清绝,泠泠生寒。
  ******
  江流奔涌,如暗黑的猛兽一波波冲向萧然。他将魄雪背负于肩后,紧紧抓着自陡坡上延伸下来的藤蔓,本就受伤的手心被那藤上倒刺扎着,更是痛入骨髓。只是他已全然顾不上这痛楚,身侧,是嶙峋尖利的岩峰,身下,是滚滚东逝的激流。他咬牙以左手攀住上方的岩石,却不料那岩石久已风化,顿时粉碎。萧然从陡坡处滚落,只觉天旋地转,浑身如同散架,掉入冰冷江中。
  夜幕中江面尤显辽阔,他被那湍急的浪涛击打,几乎已失去了方向,只觉在不断下沉。意识模糊之际,似乎有一双手抱着他,用力将他往上托……
  醒来的时候,月已当空,他吃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在君滟飞的背上。
  她衣衫尽湿,正踉踉跄跄地走着,四面八方都是深及腰间的荒草,看不见尽头。
  “滟飞?”他轻声道。
  君滟飞微微一震,并未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道:“我在天亮之前尽力将你送出天籁山。”
  萧然挣扎着从她肩上跌下,道:“多谢救我,你不用再冒风险。”
  君滟飞一把扶住他手臂:“如果少主他们追来,你还有命?”
  萧然咬牙道:“我自己的命本不值钱,小茉将我救出水牢,我已经很愧疚。你现在的行为,如果被发现便也是死!”
  君滟飞静了静,看着他,道:“那你打算去哪里?”
  萧然默默摇头,只以刀鞘支着身子,慢慢向前走去。
  君滟飞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正
  要举步去追,忽见不远处山坡上白影一闪,片刻间剑芒闪动,挟着刺骨寒风扑面而来。
  “少主!”君滟飞不禁惊呼。
  萧然闻音抬头,短刀出鞘,自掌中急旋而出,划出一道弧光,与萧苇剑锋一擦而过,直落向他左肩。萧苇身形微侧,剑尖一点,斜挑萧然咽喉。萧然回刀护住自身,那剑尖正落于魄雪刀锋之上,刹那间金光暴涨,灼灼生辉。
  萧然竭力以刀抵住剑尖,指节发白,此时他内力还未复原,只能以腕间力量撑住萧苇剑势。萧苇左手忽而一扬,一道凌厉指风直射萧然手腕。君滟飞见状,长袖一震,皓腕间一道黑影刺出,正中萧苇右肘。
  萧苇只觉手臂一麻,剑势一斜,擦着萧然的刀背而过。萧然刀锋一捺,才避开这一剑,却已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咳嗽不已。
  萧苇以左手捂着伤处,倒退一步,颤着手以剑直指君滟飞,咬牙道:“滟飞,为了他,你竟然伤我!”
  君滟飞见他指缝中不断渗出鲜血,又见萧然连站都站不起,心中百般酸楚,竟忽然跪倒在地,向萧苇悲声道:“少主!”
  萧苇呆立当场,一时间悲愤交加,手中剑上本一直笼着淡淡金芒,此时竟忽然暴炽狂涨,仿佛游龙腾跃缠绕。但只一瞬便又突然灭了清辉,与他那素来充满傲气的双眼一样,变得黯淡无光。
  江风疾劲,卷动他白衫乱舞,他良久才吃力道:“你要跟他走?”
  君滟飞脸色一白,看向萧然,见他亦满目苍凉,便扭过脸:“只求你放他走。”
  “你以为我现在放他走,他就能活下来?”萧苇愤笑,“要不是父亲现在正是复原内力的紧要关头,根本就不会让萧然逃出天籁山!”
  “我不能看他死在这里!”君滟飞忍着泪道。
  “那你就能用暗器伤我!还能让我再次在父亲面前丢脸!我信誓旦旦在他面前保证能将萧然带回,你现在却要让我就这样放他走!”萧苇按捺不住,大步上前狠狠拉起君滟飞的手臂,怒不可遏。
  萧然一把拦住他,拄着刀缓缓站起,吃力道:“不要为难她。”
  “真好像一对苦命鸳鸯!”萧苇忽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在我眼前还互相维护,只有我才是最不识趣的人!君滟飞,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做?!”
  “我只想你放他走!至于他今后如何,我不会管!”君滟飞
  乌黑的长发贴在脸颊上,一滴一滴地落着水珠,双手用力地撑着地,微微发颤。
  “如果我现在就要杀了他呢?”萧苇冷笑,看着君滟飞,缓缓道。
  君滟飞抬起头,眉间的银色梅瓣在月色中隐隐闪着寒白的光。
  “那你就会永远见不到我。”她面无表情,语气极淡,却极坚决。
  


☆、第六十章  白练横江

  天际微微发亮的时候,萧然以刀尖刺进岩石缝隙,借着这依靠才翻上了山崖。
  荒烟蔓草,江声遥遥,起起落落间,恍如隔世。
  他跌跌撞撞地走,眼前却是挥之不去的场景,如狂风中的雪花一样,纷扬杂乱。
  ——竹林中,萧茉奔跑时飞舞的发丝,清澈但却覆上了霜意的眸子……
  ——江风中,君滟飞猛然下跪的身姿,决绝而悲伤的话语……
  还有,在听到君滟飞那一句话之后,萧苇那痛苦失神的样子……
  萧苇最终还是没有杀他,当此情形,只要他一出剑,自己便会死于江畔。但萧苇无法下手,君滟飞那冷绝的眼睛像利箭一样盯着江水,似乎随时可以扑入那滔滔江流。
  萧苇几乎是带着绝望走的。
  君滟飞似乎也耗尽了全身力气,瘫坐了许久,才默默站起,只深深看了萧然一眼,便悄然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萧然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很无能。
  一个一事无成,连性命都要依靠两个女子来保护的人。
  萧然握着刀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道,背脊处又开始一阵阵的刺痛。自从被萧克天以“天灭指法”伤及内力之后,他的背脊便好似被千钧重物压住了一般。一节节的酸痛逐渐蔓延,直至全身。
  他抬头,望着漫漫无边的荒草,竟不知以自己这样的身体,又能走向何方?
  忽然想到那个爱穿绯红衣裙的少女。
  当日,明珠山庄被焚毁,灵峪谷遭突袭之后,背负一身骂名的她,是否也曾如此彷徨,如此无望……
  散花崖上,云轻风邈,曾望着她的眼,问她: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却自欺欺人地道:假话。
  ——那我就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隐隐作痛,眼神却是极认真,极清亮。
  ******
  江岸的渡口边,人声鼎沸,慕银铃的手不知为何忽然一颤,只听“叮”的一声,那青瓷茶碗便直落到地上,摔成粉碎。
  “银铃,你怎么了?”一边的狄文进忙俯身道。
  慕银铃摇了摇头,只道:“没事。”
  狄文进在心底轻叹一声,
  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他坐到她身边:“想必是连日赶路,太过劳累了吧?银铃,其实你不需要跟着来。”
  银铃抬目看着江面:“表哥,我总不能一直逃避。”
  狄文进正要开口,忽听得江水转弯处一声清歌,竹篙划破如镜江面,一艘渡船自山峦间缓缓而来。
  渡口处的众人见状大喜,纷纷站起。待得那渡船靠岸,众人都迫不及待挤上船去。狄文进护着银铃随后而上。那船夫用力一撑竹篙,船儿便悠悠然荡向江中。
  其他的船客大多坐在船头观赏两岸景色,银铃才探身进了船舱,却惊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眉如刀裁,目似朗星。
  “洛公子!”她不禁低呼一声,怔在了船篷下。身后的狄文进忙一拉她衣袖,将她轻推进船舱。
  洛云身着湖蓝色交领长袍,束着银灰色腰带,虽不十分华贵,但全身上下整齐干净。这船舱中光线阴暗,但却更反衬得他温润如玉。与他一比,慕银铃只觉自己面容憔悴,相形见绌。
  “文进还没跟慕姑娘说到我在这里?”洛云抬手,让二人坐在对面。
  狄文进赧然道:“因为不知洛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们汇合,我就先将这事收在心里,怕走漏风声,耽误了大事。”
  洛云颔首一笑:“慕姑娘,我比你们早动身几天,先在这附近打探。昨夜接到重山的讯息,说你们已经赶到了湘西,因此我便急忙到了这里。”
  “马大哥也在这里?”慕银铃微愕道。
  “慕姑娘难道没看见?”洛云笑着一撩身前布帘,用目光示意她向船头望去。慕银铃定睛一看,才觉那撑船的船夫背影熟悉,只是他以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样貌。
  “原来是他!”慕银铃喟叹一声,心中不禁暗自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
  洛云放下帘子,向狄文进道:“文进,银铃终究还是女孩子,江湖经验实在太少。你这一路,可要好好照顾。”
  狄文进脸上微红,道:“我明白。”
  慕银铃听出两人话里有话,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便站起身道:“洛公子,你与表哥一定还有要事商量。我就先出去等着了。”说罢,向二人微微点头,便走出了船舱。
  洛云见狄文进目送银铃离去,似乎心有牵挂,便道:“文进,我特意让狄老庄主和退
  禅他们一路,你可知道我的用意?”
  狄文进这才回神道:“公子美意,文进怎会不知?只是银铃始终郁郁寡欢。”
  洛云道:“这种事情可不能心急,你好好对她,她应该也会有所感应。”
  狄文进点了点头,忽然看着洛云那俊气的脸庞道:“公子身为无痕堡堡主,年轻有为,相貌不凡,怎么至今还未曾婚配?”
  洛云微微一怔,随即道:“我曾在家父灵前立下誓约,不洗雪前耻,就不会考虑这些私事。”
  “那看来这次行动过后,公子便可安心为自己的婚姻大事打算了!”狄文进扬眉道。
  洛云只是淡淡笑了笑,狄文进心想,一向落落大方的洛公子竟也有腼腆之时。
  ******
  慕银铃独自走到船尾,此时天色阴郁,眼见即将有雨。她回头见船舱布帘低垂,狄文进与洛云还未出来,也不知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又怕还是在谈论自己。她想到这一路上狄文进对她温柔相待,更是七分愧疚三分惶恐。
  自从洛云迎来了昆仑派大弟子周鼎,其他各大门派也暗中派人前来商讨如何对付天上人间萧家。无痕堡从外表看来仍是波澜不惊,安然伫立于剑门险关,内部之中却已经蔓延着一股秣马厉兵之气。此后不久,洛云便离开了无痕堡,银铃尚不知他究竟去向哪里,到今天才知,原来他早已先行一步,到了天籁山附近。而洛云走后,柳退禅、狄诚等人为一路,狄文进、银铃等人一路,周鼎、凌佩如等人又为一路,先后暗中离蜀,各自按照洛云的布置行事。堡内事务便交由伤病初愈的殷玉渊打理。
  慕银铃正在江风中默想,却忽见对岸山峦之下有一雪衣少女策马疾驰,正与这渡船并行向前。
  那少女头挽双髻,袖间数道彩锻随风飘舞,慕银铃一见,不由觉得很是眼熟。正在这时,却见那少女策马跃入江中,马儿踏前几步便止住了步伐,少女却飞身上跃,立于马背之上,遥遥高声喊道:“慕银铃!”
  银铃这才一省,想到她正是当日在玉萝峰下,被数名白衣女子送来的萧茉。
  她不知萧茉为何会来到这里,更不知萧茉怎会认识自己。此时船头的马重山亦见到萧茉身影,单目中燃起杀意,手中竹篙一握,正要出手。却有人自背后轻轻一点,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
  马重山听出声音正是狄文进,
  便撑着竹篙,道:“是公子的意思?”
  狄文进道:“是。”
  马重山这才忍下怒火,只把竹篙往江中重重一捣,那船儿便飞快前行。
  慕银铃见其他人并不动手,便只是望着那雪衣翩飞的萧茉。萧茉见她不应,船又渐行渐远,不禁急叱一声,双足一点马背,展着长袖,飞掠向船尾。
  慕银铃眼见她自江上而来,不由后退一步,“呛啷”一声,沧陨剑出鞘,紧握在手。萧茉掠至船头,也不说话,直扑向慕银铃。 
  “你要干什么?!”慕银铃剑尖一震,直指萧茉肩头。
  萧茉彩缎飞扬,卷上慕银铃手腕,欺身而上,只说了一句:“带你去见萧然。”
  慕银铃脸色一变,此时船上众行旅都惊惧万分,谁也不敢上前。萧茉不加解释,只用力一抓银铃手腕,挟着她飞身纵下船尾。
  慕银铃被她拽入江中,浑身发冷,却又觉腕上一紧,萧茉已奋力跃起,以长长缎带束着慕银铃腰间,将她带向江边。先前那匹骏马扬蹄奔来,萧茉带着慕银铃飞身上马,策马朝山间疾行而去。
  那船上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突然发生,这才敢议论纷纷。狄文进更是满脸焦急之色,终忍不住朝船舱内道:“洛公子,我们真的不管银铃吗?”
  船舱里的洛云十分平静地说:“她不会伤害银铃。”
  *****
  骏马顶着寒风穿梭于荒山小径之间,银铃浑身冷到麻木,怒道:“萧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萧茉紧紧盯着前方路面,并不做声。
  银铃气极,便要强行下马,萧茉忽而一紧那勒住银铃腰间的彩缎,没好气地道:“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带你去找萧然!”
  “我不想见!”银铃的嘴唇都在发颤,声音却还是倔强,“你要是一定带我去,我就会杀了他!”
  萧茉忽然一勒缰绳,纵身下马,站在地上抬头狠狠看着她。
  ——眼前这女子,只比自己略微年长几岁,略微高了几分。肤色比自己黑一些,湿掉的长发覆在尖尖的脸颊上,一双大大的眼里充满了不屈的怒色。
  “我看不出你到底有哪里好。”萧茉心里这样想着,脱口而出。
  银铃扭过脸道:“你又怎么会认识我?”
  》  “是君姊姊告诉我,你应该已经到了这里。她见过你,向我说了你的模样。”萧茉冷冷道。
  “那么你就是为了来找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与萧然,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她注视着道边枯萎的草木,语气冷漠,“甚至,想杀了他。所以我才会来。”
  “为什么?!”萧茉煞白了脸。
  银铃狠狠咬着牙,忍住悲愤,道:“他永远不会舍弃天上人间。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萧茉只觉得心都要被撕裂了,用力抓着银铃的手腕,将她拉下马。
  “他被我爹打至重伤,险些丢了性命!你以为他是心甘情愿留在天籁山的吗?!”萧茉大声道。
  “重伤?!怎么会?!”银铃身子一震,哑声道。
  萧茉一撤缠着她腰间的彩缎,霍然回身,冷道:“你不是与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吗?何必再追问?!”
  银铃手足冰凉,伸手抓住萧茉肩头,用力道:“他离开我之后,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哈哈……”萧茉的双肩剧烈地颤抖,她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在银铃听来,却很是刺耳,“原来你以为哥哥一直跟我在一起。慕银铃,如果真是这样,我还会来找你吗?”
  她说着,回过头,眼里竟透着彻骨的寒意。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把哥哥往坏处想。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对你念念不忘?你对他,连一点点信任都没有,只会无端猜测。你究竟对他了解多少?又对他在意几分?”
  银铃被她这一连串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涌起阵阵苦涩。
  萧茉看着她,凌厉道:“君姊姊因为救我哥哥,已经被萧苇带回山中去了,她只来得及跟我说上一句,就是要我找到你,叫你带哥哥走!”
  说罢,将那马缰扔到她怀中,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向后山走去。
  银铃呆呆站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飞奔几步,朝着她的背影悲声道:“萧然呢?”
  “他的伤很重,走不远。”她低声说了一句,便消失在转弯处。
  


☆、第六十一章 雨帘飞叶

  萧茉已经远去了,可是她那一串铮铮有声的质问还盘旋在银铃耳边,扎得她心头发颤。
  她牵过萧茉留下的马,低着头默默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江水绕着岸边起起落落,那艘渡船也已不见。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过来找她。
  天上浮云渐渐厚重,原先淡薄的阳光全都隐去。一阵风过,细密的雨丝便洋洋洒洒飘落了下来。
  她望着四周荒山,一时间竟不知要去向何方。稍一迟疑间,那雨丝便化为雨点,齐齐向她砸来。她翻身上马,一抽马鞭,由着骏马疾奔。
  那马儿冒雨狂奔,沿着小径一路上山。银铃的视线为雨点模糊,却在转弯的一瞬间,似是看到了崖边那一角黑色的衣衫。
  她的呼吸为之一顿,急忙勒住缰绳,但那小径湿滑,马一时收蹄不住,不禁又冲了几步,直到崖边才奋力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急促的嘶叫,堪堪停下。银铃不曾防备,竟一下被甩下马背,重重摔倒在泥地里。
  她的脸颊正撞在地面,一时间只觉疼痛难忍,却来不及顾及,挣扎着爬起。
  视线所及,那陡峭的山崖边,一袭黑衣的萧然,也已看到了她。他的眼里充满了惊喜与痛楚,正以双手撑起身子,竭力往此处攀爬。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对他完全死心,甚至想要杀他来了结这段让她痛苦万分的情感,可是当她此时此刻,在冰凉雨中,再一次看到他,看到他苍白的脸,无力的手,她竟克制不住情绪,一下子泪水满溢。
  萧然咬牙攀上山崖,跌跌撞撞走至她面前,跪坐于泥泞中,扶着她的肩,却只是发颤,说不出话。
  自从那夜,他眼睁睁看着她撕心裂肺地哭诉着,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又被萧克天打散内力,连声音都发不出,囚禁于阴暗水牢的日子里,他以为这一生,都无法见到她。
  可现在,她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说不出。
  “怎么会……?”银铃强忍着眼泪,看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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