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以借给我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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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不属于树杈的风筝，将老死，破败在那个树杈上，

直至，有一天，叶，落光了，风狂舞的时候，几个支架，散落在树下……）

这时，依芊的手机响了，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打进来，依芊接了起来才发现是牧岩：“对不起，我爸爸生病住院了，他很顽固，把我的手机也没收了。我一直陪着他，没办法给你打电话，直到现在才找了个机会给你打电话。”依芊吓了一跳：“你爸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啦，只是老人家发发脾气，过两天就回去了。”牧岩怕依芊担心蜻蜓点水地带过，停了一会儿，牧岩深情地说：“我想你。”牧岩的话让依芊脸又开始发烫。而牧岩似乎表白之后就没什么顾忌了：“很想你，你要等着我，要照顾好自己，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依芊还没回答，家里的门铃响了，“我家好像有人在按门铃，我去看看”依芊对着牧岩说。“那你去吧，我也得快点回去，不然我老爸又要生气了，现在尽量不要让他生气。”牧岩也不敢和依芊说太久，只要能听得到依芊的声音就满足了。

依芊挂了电话，去开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但打扮得很珠光宝气的。

“请问你找谁？”依芊怀疑她找错门了。

王丽艳从头到脚把依芊打量了一遍，在心里扁了扁嘴：这样的女人牧岩也看得上？哪点比得上孙菲菲了。

“你是罗依芊吗？”丽艳有备而来。

“唔，我是。”依芊有点防备地看着王丽艳，刚听同事说有些假装认识的人上门来，其实是为了骗财。

“我是牧岩的妈妈。”王丽艳以为依芊不知道牧岩的事情，觉得这样的身份才有震摄力。

“你？”依芊知道牧岩的生母已经去世，从年纪看来这个应该是继母。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依芊不卑不亢地问。

王丽艳这时才发现依芊并不像表面看的那样不起眼。至少在见到男朋友的母亲时能这样从容地说话就看得不平凡。

“你不请我进去坐吗？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好像站在门口不方便吧？”王丽艳也不是省油的灯。

“哦，不好意思，你快请进。我不知道你有事情。”依芊给王丽艳让了路。

王丽艳一屁股就往椅子上坐，依芊关上门，端了杯水放在王丽艳面前，然后坐在旁边，洗耳恭听。

“我长话短说，牧岩昨天跟我们谈到你的事情，他爸爸当场气得晕倒了，现在住在医院里，说是差点中风。”王丽艳故意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他们父子从没这样过，牧岩这孩子也从没把他爸气成这样。”王丽艳开始虚张声势：“其实呢，牧岩和菲菲小的时候非常的好，我们两家家长也给他们订了亲，所以是未婚妻没错，从他爸的角度是不可能悔约的，而且昨天他爸也说了绝对不会让你进门的，还说如果牧岩执意要你的话，就和牧岩断绝父子关系。”王丽艳连骗带吓：“那样牧岩是一分钱也没有的，对你会有什么好处？”王丽艳打量了一下依芊的家：“虽然你这房子再住下牧岩一个没问题，但是你打算养他吗？养一个小孩就够辛苦的了。”王丽艳看依芊不作声，改走亲情路线。

“他有自己的工作，为什么需要父亲的钱？”依芊不解地看着王丽艳。

王丽艳不知道依芊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他现在是在父亲的公司工作，你让他去打工他做得下去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以为他上哪找那么好的工作天天在你面前晃还能开着那么好的车？”

依芊开始回忆起牧岩的确常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像个无业游民，却还有小车开，看来眼前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的。

王丽艳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原先是对桌上那杯水不屑一顾的，结果气得拿起来一下子喝掉了，牧岩陪了林天信一个晚上，她当然也要有所表示，一大早也就端着点心去看望，一直到现在林天信睡着了才有空溜出来，大中午冲到这里，说了半天，这个女人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真是火大！

“你到底怎么打算？”王丽艳再也憋不住了，直接把话掏出来了。

“什么打算？”依芊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到依芊这样子，王丽艳觉得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反正我家的门你是进不了了，进了你也是一无所获。就这么说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王丽艳恶狠狠地丢下两句话就起身走了。

依芊看着被重重关上的门，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跟松恒离婚的时候感觉更多的是解脱，因为有小贝在。而牧岩让自己等他，却等来了不可能在一起的答案。是的，自己早就应该明白的，只是不知不觉地陷下去，就像一不小心走进沼泽地，越往上抽身越往下陷。

两天后，依芊陪着梦涵去拿药，路上，梦涵看到一辆车大呼：“路虎！”

“你说什么？”一直在走神的依芊因为看到跟牧岩开的车子一样的车也看了一眼。

“好车啊！”梦涵激动地说。

“好车？我以为是吉普车那一类的。”依芊不以为然。

“什么啊？这个比你以为的那种吉普车贵十倍以上啊！”梦涵的话真的是无心插柳，一言点醒了还有一丝幻想的依芊，原来自己跟牧岩的差距就是自行车跟高级车的差距，只是自己眼拙没看出来罢了。

“怎么样？那个牧岩有再找你吗？我特意让你陪我去看病就是要问你后续故事的。”梦涵借口老公加班硬是拉着依芊出来。

“结束了。”依芊平静地说，纠结可能要花很长的时候，但是答案只要一瞬间就尘埃落定。

“为什么？”梦涵大吃一惊，两天前才说为一个男人的表白动心，甚至有点结婚的意向，两天后就结束了。这翻云覆云也没这么快吧？

“不合适。”依芊还是三个字，要熄灭刚刚在死寂的心里点燃的火苗有多痛，痛得说不出话。梦涵看出依芊的情绪，不再追问了，依芊想说的时候会说的，这是好友之间的默契。

☆、第三十九章天涯海角

（看电视到通宵，之后在天亮时睡觉。这种恶习最近似乎又卷土重来了。

有预谋、有计划地。平时都会很克制，再好看的片子，也会看个一两集就睡，剩下的放在周末一次性看完，不再像从前是为看而看，因为可以停下来，只不过有些时候不愿意让自己停下来而已，周末，越来越孤单的日子。很勉强地让自己出门，给自己设定好时间，去做美容，做头发护理——一些从前生活了近三十年不会做的事情，一些并不喜欢的事情。可是，有些颓废感。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艳阳高照，也能睡得迷迷糊糊，但电话一响，接得很快，声音也很响亮，似乎不愿意让朋友听到我困顿的声音。电话之后，闭上眼，再睡，觉得有些亮，于是蒙上被子，是的，漆黑了。可以睡了吧？却慢慢地睁开眼，那无处不在的光还是透过被子钻进来了。最终欺骗自己的是自己的眼睛，只不过愿不愿意睁开罢了。以前的我是怎么生活的呢？没有牧岩的我是怎么生活的呢？怎么也记不清了。生活的盒子是漏的，从上头装些什么，下头就被挤出什么。而且越来越空。像一个流到快完的沙漏，明明看着它流的是那么的慢，可是等到快完的时候，感觉越来越急，最后刷的一下，全到另一头去了。无法阻挡，不能碰触，再次重来的，只是另一个世界的回忆罢了。一切都已经不在相同的位置。）

这个星期似乎过得特别难熬，好不容易周末了，依芊却找不到存在感，在电脑前敲击着字。牧岩打过几次电话，依芊都没有接。看着通信记录里的那个固定电话号码，一会儿告诉自己是牧岩打的，一会儿命令自己不要认为是牧岩打的，直到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依芊不知道牧岩每当等到林天信睡觉以后就开车来到依芊家的楼下，看着已经关了灯的窗户，想着依芊。牧岩以为依芊只是因为照顾小贝忙碌而没接到电话，因为依芊总是没把手机放在身边，又要做那么多事情，而牧岩又是用公用电话打的，等看到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又无法回拨。牧岩告诉自己再忍耐几天。林天信只是急火攻心，医生说让他趁这个机会休养一下，于是林天信就要求牧岩陪在身边，寸步不离，饭是王丽艳送的，澡就在高级病房里洗。牧岩打算等到林天信休养好了再和他谈，至少现在要表现出一个好儿子的样子才有谈判的资本。

放假了，依芊连着带了一星期的小贝后，就把小贝托付给他爷爷奶奶，准备出门旅行了。

这天，牧岩正兴冲冲地往楼上跑，林天信出院了，虽然事情还没解决，但答应牧岩给他们一个机会——见见依芊。

“你要去哪？”牧岩遇到正要出门的依芊，背着大背包的依芊。

“出去旅行。”依芊淡淡地说。

“你要跟那个有妇之夫去？”牧岩想起了依芊短信里的那个邀约，误会了。

“我跟谁去没必要跟你报告吧？”依芊一点表情也没有地回答。

“你是怎么了？”牧岩抓住依芊的双肩：“你答应我不跟他去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依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牧岩感觉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个依芊了，但还是哀求着：“依芊，你看着我，我知道我回来晚了，但那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我爸住院一段时间……”

“放开我。”依芊并不想给牧岩解释的机会，用力挣脱了牧岩的手。

“依芊，我爸想见你，你跟我去见见他好吗？”牧岩完全低声下气地说。

“我不想见他，不想见你，谁都不想见。”依芊拼命忍住眼泪。

“罗依芊！”牧岩大叫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依芊从包里掏出电动车钥匙放到牧岩手里，就开始跑下楼梯，她不能再听牧岩说任何话，她怕控制不了自己。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你这么走掉，我们就永远没有可能了！”看着退回来的钥匙，心痛的牧岩没追下楼，在依芊的背后喊着。

依芊流着泪，在心里暗暗地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可能过。”

牧岩站在依芊家门口，看着手里的钥匙，喃喃自语：你还是选择了他，即使我要把心掏给你，你还是选择了他。只是因为我来晚了吗？还是你从没爱过我？

一天后，已经在陌生城市的依芊一个人坐在车站候车，正前方是长长的一整墙玻璃窗，窗外的广场与大厦让人无法与火车联系起来。听着音乐，看着拎着大包小包从她面前走过的各色人种，才有点旅途的感觉。不经意回头，身后是一个躺着的汉子的黝黑脚丫，很佩服这类人能如此地随遇而安，也许旅途对他们而言就是人生的家常，就如吃饭睡觉般平常。无需选择地点与时间，坐得下来就可以了。而依芊却无法对这场一个人的旅行处之泰然。酒店的早餐不错，但食之无味，还有反胃的感觉。努力地跟随人群，看似安然地做好一切，却始终无法忘了人在旅途。

依芊听着音乐，想起了前天跟肖文晗见面的情景：

“你老婆好些了吗？”依芊关切地问。

肖文晗点点头：“只是我和她一时都还不是很适应。”

“你爱她吗？”依芊的话让肖文晗为之一愣，他以为依芊如果会问这类的问题应该是问爱不爱自己，怎么会问爱不爱他的老婆呢？

“其实所有的感情久而久之就变成亲情，变成依赖，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你想过吗？”依芊决定挑明了讲：“我认真地想过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肖文晗看着依芊，这个女人看起来文静而随和，但很有自己的见解，只是不轻易表露而已。

“你像我爸，确切地说，是像我的继父，你跟他一样稳重成熟，一样顾家，一样让人有很温暖的感觉。也许你就是我潜藏在心里的丈夫标准，人家不是都说女儿如果有一个好爸爸，那一定会用爸爸的标准来衡量恋爱对象吗？”依芊微笑了一下：“可是，如果我们一起去旅行，放下你刚动完手术非常需要你的妻子去旅行。你就失去了让我仰慕的光环，也许我就不再喜欢你了。虽然，我也说不清楚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像我爸那样的男人。但至少要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回忆吧。”

肖文晗理解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一直在挣扎，觉得你是一个好女孩，但无奈家里也有一个好妻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给我的鼓励，让我挺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依芊有点调皮地笑了：“呵呵，我没帮什么哦，要不是我的‘情书’，说不定也没这么多事情。”

“感谢你的情书，让我觉得自己还有魅力，这是给男人最大的自信。也感谢你这么明理，让我没有犯错。”看着依芊，肖文晗心里有一阵的难舍，却明白道别的时候到了：“你真的要一个人去旅行吗？不是有一个男人？”肖文晗欲言又止。

“呵，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居罢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独立旅行。”依芊不想提牧岩。

“好的，那就祝我们有缘再见吧。”到最后，肖文晗都没告诉依芊，其实在那灿烂的夏日里，他曾为一个女人眩晕过，娴静而不失可爱，单纯而神秘。他总是会让儿子到她儿子身边去玩，总是远远地望着她，总是算着她接送儿子的时间去接送儿子。也许有些秘密本身就是回忆的一部分。就像秘密日记，哪天年华老去的时候翻开泛黄的过去，还能有让心颤抖的时刻。

电子提示牌显示依芊要乘的车号，提醒乘客上车。依芊背上了背包上了动车，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去。独自一个人在路上走着，逛着，看着地图，问着路，还因为走太多路了，在车上睡着了，错过了目的地，再走回来。看着风景，偶尔浮现牧岩把手借给她的时候，依芊会微微一笑。看着路上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会想起牧岩跑1500米时三个人开心的时刻。依芊告诉自己想过之后就要全部留在旅行的路上，回去之后不再想起。

而牧岩那天回家后被林天信臭骂了一顿，在一旁的王丽艳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牧岩没再回半句嘴，只是整个人变得不爱说话。

两天后牧岩去医院帮林天信拿药，走到转角，看到了肖文晗。肖文晗正牵着妻子准备上楼复查。虽然只见过两次，但牧岩知道一定是他，情敌的样子化成灰也认得。

依芊不是跟这个男人去旅行吗？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那依芊呢？牧岩心时升腾起一堆的问题，同时希望也一丝丝地像泉水在冒泡。

☆、第四十章　一波又起

肖文晗也看到了牧岩，那天站在路对面看到的这个能让依芊无拘无束地绽放笑容的男人。肖文晗也不会轻易忘记。

牧岩想上前和肖文晗说话，肖文晗跟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牧岩等一会儿。牧岩看到肖文晗的妻子也在旁边，不好多说什么，就站在楼梯附近等着。一会儿肖文晗跑出来。两个男人在楼梯转角进行了一场谈话：

“你不是跟依芊一起去旅行吗？”牧岩迫不及待地问。

“依芊告诉你她要跟我一起去旅行吗？”肖文晗反问。

“没有……只是你有约她去旅行不是吗？”牧岩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前这个儒雅的男人生不起气来。

“你觉得她会跟我去旅行吗？”肖文晗还是反问。

“我……”牧岩有点迟疑，爱情会让人盲目，无法理智地思考。

“如果你觉得她是会随便跟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去旅行的女人，那你太不了解她了。她是宁愿自己痛苦也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加诸在别人痛苦上的女人。”肖文晗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你对她而言不是一般的男人啊。”牧岩酸酸地说。

“那又如何？如果一起去旅行了，我就连一般的男人都不如了。”肖文晗跟依芊一样明白，如果两人一起出去旅行也许身体会更亲近，但心一定会远离，两个有责任感的人，谁了不容许自己或对方这么做。

“啊。”牧岩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她自己去旅行了，应该是遇到一些无法解开的结吧。如果你真心地喜欢她就别让她受伤害。”肖文晗话中有话地说。

“那你们……”牧岩感觉自己在这么一个成熟的男人面前像个做错了的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挨批一样。

“一个无法保护的女人，除了远远地希望她幸福快乐我没有其他能做的。”肖文晗说完这句就准备离开了：“我得走了，我老婆可能在找我了。”

牧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肖文晗上楼前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依芊说只去三天。”

牧岩感谢地看着肖文晗的身影，心里有点自责：是不是真是因为太晚回来了，让依芊担心了呢？不然，她跟这个男人完全没什么的样子，怎么会不理我呢？

依芊在回程的动车上，记下了自己的心情：

人总有要让自己放纵，放肆的时候，就像天空也有阴晴的不同，月有盈亏之别。人无法尽善，事无法皆如意。只能说我还是幸运的，比起很多人来说，我可以逃跑几天，藏住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伤悲。就像太阳不开心，它会躲在云后面，谁也不知道是它流泪了还是云难过了。

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不愉快的时候，特别是过了而立之年的我们，开始要懂事，长大，担责任，我们不再为自己活着了，也许我们就从来没为自己活过，只不过到现在才明白，我们人生的包袱里装满了许多东西，我们不能将之丢弃不理。再重也要背着向前，也许换种方式看，那些包袱是我们前进的礼物，是关心我们的人为我们出门远行而装入的干粮。所以，可以折腾自己，可以享受孤单，但却不能总是这么颓丧。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要微笑着出发。。。

突然，依芊的手机响了，是牧岩的电话，依芊只好按静音，装作没听到，正在跟自己宣誓，他就冒出来打扰，真是会找时候。

手机连着响了好几次，终于停了。依芊正准备再写点什么，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刘松恒的号码，依芊不敢不接，因为小贝在他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小贝有什么事情。

“喂，你好。”对于松恒，依芊已经客气得如陌生人般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贝在电话那头传来稚气的声音。

“小贝啊，妈妈过一个多小时就到火车站了，然后再坐公共汽车回家，大概两个多小时妈妈就到平州了，想不想妈妈啊？”一听是小贝，依芊马上换了种语气。

“妈妈，我和爸爸去接你好不好？”小贝的话令依芊有些惊讶。

“不用了，妈妈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等妈妈到家再让爸爸送你回来。”依芊以为这是小贝的想法。

“爸爸说他今天有空，要带我去接你。”小贝的话让依芊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好过，怎么会离婚了却主动要来接？

依芊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电话那头松恒对小贝说话的声音：“告诉你妈妈，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在车站等她，让她出来了给爸爸一个电话。”

“妈妈……”小贝刚要转述爸爸的话，就被依芊打断了：“好吧，你坐在车上要乖乖的哦。”依芊知道这样再拒绝会伤小贝的心，只好同意了。果然电话那边传来小贝高兴的欢呼：“耶！马上可以见到妈妈了。”

依芊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刘松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牧岩已经在依芊家门口的台阶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肖文晗只告诉他依芊今天回来，却没有具体的时候，而给依芊打电话依芊又没有接，牧岩只好选择这种最笨的办法——傻等。

楼梯时不时有人上上下下，牧岩就装作趴着睡觉，其实耳听八方，因为依芊的脚步声他已经熟记于心了。

终于，楼梯上响起了小贝的声音，依芊的声音，还有……

“爸爸快点，快点，再快点……”小贝兴奋地喊。

“小贝，你小心点，别在你爸的背上乱摇晃，会摔下来的。”依芊在一边担心地提醒小贝。

“我有那么差劲吗？会让自己的儿子摔下来？”刘松恒不管一路上依芊都不怎么跟他说话，照旧和依芊一副很热络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不看不出来他们是离婚的状况。

牧岩慢慢地从台阶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往楼上退，好几次被台阶挡住脚，差点往下跌。

松恒把小贝背到家门口，依芊对小贝说：“小贝，快下来，到家了。”

“我要妈妈抱我下来。”小贝撒娇地说。

依芊三天没见到小贝，也就伸手到刘松恒的背上抱小贝，三个人靠得很近很近。没人察觉到半楼之上的牧岩。牧岩返身跑上楼，开门，关门，大叫：“啊——”所有郁结在胸口的气在这一瞬间爆发。

“妈妈，怎么有人鬼叫鬼叫的？”小贝都听到了楼上牧岩的大喊。

“小贝，不能这么说人家，没礼貌的，跟爸爸说再见。”依芊抱紧着小贝走进家门，心里闪过一丝丝的剌痛感，她听出是牧岩的声音，猜测到牧岩应该看到刚才的场面。好吧，这样就更彻底了，比起用旅行来遗忘，用牧岩的恨意来遗忘应该会更没有退路可言。

“为什么，为什么！”牧岩自言自语，满心希望被彻底摧毁的惨烈有如一个奔向海市蜃楼的人发现一切都是幻象般时的绝望。

“终归是一家人，不会去拆散别人的家庭是吧，所以还是选择前夫是吧。再怎么痛和恨还是准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