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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纪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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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意温柔的望着那张脸,快死了,还说什么我的罪,这么想杀了我,多可笑。
手起,剑落,石像碎,从极地滚落人世的尘埃,等另一个平淡的春天再发芽。下一世做人吧,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实在怕你了。
我说,你躲在她心里,是因为她愿意收藏,傻瓜。
第三世的女子紧咬朱唇。要创造多么不肯死的性命,才熬得过此劫?神太顽皮,太不公平。她居高临下,俯瞰终结,她已不害怕真正的自己在何处。她不是第一世无情之人,也非第二世软弱之人。她不是她们。
我一直躲在你心里啊!她无法忘记此言。佛,谢谢你让我知晓一切。她不在意谁生此劫。
解铃的女子,想快点回去了。她笑着摇落了回忆里的世界。
佛温慈地为她开了今生的门。
第十一章 苏醒
门后,是现实的伤,坠落前刺的伤口还未愈合,谁知道后头会有多少不知所措在等她。
初见您时,您很不怀好意呢。她停住向现实走的脚步。
佛笑了,从光中再次降落。
这故事是你自导自演的吧。可惜我不想为你还债,我不欠任何人,也不愿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她高傲的抬起头,直视进他虚无的瞳孔里。你何苦扮作过客从我生命里这么消失,既然是真的神,就不必再装作佛了吧?
从云端看不到他们的心,所以我来到了他们的世界。既然是场水晶般剔透易碎戏,总会允许我客串个角色弥补它不完美的棱角吧。佛在繁华中寂灭,神从此身中诞生。
冥冥,用金光装饰你尘土般的身体,奉为佛。诞生于人,佛只是摒弃了常人都应该有的、世间最无法驾驭的一半心灵——欲望。人中圣贤,落于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台,抚慰迷途之人不敢前往的生存死亡的战争。
正因曾为人,才能那么透彻的看透人心的泥淖。轻易便在黑暗里迷失的佛,是不存在忘却川畔的。你是神,可你又知道什么呢?
成佛易,入魔难。
他已成魔。倘佛再生,将天下欣吧。
若你执意以为这只是你手心一场倾尽天下的闹剧,我只好祝愿你看到最精彩的结局。她不想徒劳地回头了。你笑着玩弄脚下的黑白戏子,他们却真的在这戏里爱着恨着,流的,是自己的泪。
黑白的两极只是上演的舞台,黑白的我们是最出色的戏子,唯一的看客却不值得我们动情的投入表演。
除非这已不仅仅是场表演。
神温和的看着他,慈悲落满双目。神对人的指责,从来一笑。不辩解、不反抗,独自走着想着,他的朋友,从来不是任何卑微的被操纵的生物。
多少年后,他却还会想起今日的女子。人是奇妙的存在,因为脆弱,才强大。她寒气逼人的质问,似乎暗示着,神面前站着的是第一个从混沌世界之初苏醒的人类。她炯炯凝视的目光、她寂静诞生却从容华丽的落幕总在深沉的黑夜,被遥远深空的星辰想起。
神是不会回答的,无法与人交流,他并不懂人的语言。想操控的已经握在手上,想看完的总会完结,世界还是很美,他的心湖毫无微澜。
没有人知道,她怎样理出这千丝万缕的心绪。从此生掉落前世,又从前世走回终章的这短短时光,漫长的故事将她拷打得无比清醒。苏醒之后,她将永远不再闭眼,直到死去。
请您快些回去吧。总有人渴望拥有时间却办不到,而您拥有无限的时光,却空觉得它寂寞。
与神相遇,最迷人的不是心想事成,而是不知道又错过了何种夙愿。
我想喘口气,喝口水。看见神笑着坐在云头望他们。她走进今生真实的时光,初醒来,四周仍是她认识的他的黑暗,伤口还在被渐渐侵蚀,过往几世,一死心,便被她抛在背后无妄的回忆里。
第十二章 修罗的荒原
休息完,我这不尽职的说书人又要开始讲了。想必你已经明白了,我把很多片段忘了。那时的人间只是神游戏的乐园、如今的雏形,这未曾破茧而出的稚嫩初世里不该有感情。只是我深信,即使不是神打发时间的无聊玩笑,即使他们不曾动心,感情,也必定以另一种无与伦比的形式降临世间。
亚当给夏娃的肋骨,是躯体,不是生命;夏娃偷吃的禁果,是欲望,不是爱情。
那平凡的女子为复仇走进了他的世界,如今却是为拯救再一次回来。
神给他天地、赠他色彩、赐他力量、断他爱情;他阖上双眼搜寻着空城般的内心,勾画出了幻想中世间的样子。
千万年里,他用一份不完整的爱维持仅有的呼吸。
是的,他强大而令人畏惧;他冷酷而令人胆寒;他执着而令人看不透。杀戮也罢、征服也罢,至少知道内心值得坚守,这份爱已是生命。而如今,抛弃她的黑暗君王也毫不吝惜地断送了自己真正的命。
神给他的与众不同,竟被他用来创造了她脚下这片贫瘠的修罗荒原。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方最深的黑暗走过去,跌跌撞撞不知踩碎了多少等待发芽的生命种子。
她抬头看看天,如果那还是天的话,日夜交融的灰色粘合了天地的界限,这地方和他的心一样,即使时光沧海桑田,这里只守着一场灭寂,永不改变。
—文—因为他的心死了,这世界是崩落后的荒原。
—人—生命散落在土地里,被积久的尘埃覆盖而不可寻。听说爱会使其逢春发芽。可惜唯一懂得此物的灵魂如今也不懂了。
—书—于是生命越来越少,人灭绝、白色猎人缺失、黑暗使者隐匿,他们把躯体保藏在难以发觉的地方,而把感情理智统统还给了他死气弥漫的王国。
—屋—四周隐隐约约漂浮着不可知的雾霭。仿佛伸手可及,然而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触碰时,她看不到那些雾云在哪里了,只觉得一阵透骨的寒冷和悲伤,就像寒光的箭一样直刺胸膛。
呼吸也会痛,伤口留下了一路血迹。她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但她想去他灵魂最深的地方,神说,那里有一扇门,一扇不一定能打得开的门。如果世上还有人能打开那扇门,那一定是她了,她坚定的觉得。
就算是同归于尽,死在他亲手铸就的荒牢里,她是不会甘心的。凡人期盼的死亡该是子孙绕膝的温馨。
他并不与理睬。活在自己的悲剧里,梦想、现实;和平、战争……一切都在灰暗的天空里被他甩手摆平。渐渐觉得自己的活得太久、心太苍老,年华走过,碾碎一次心便缺几片,残酷的时光里差不多丢干净了。
也好,丢了心就不跳,心不跳周遭也就彻底安静。一边闭上眼,他一边催促死去的世界休息。
原来自己真的在前两世走了一遭,再回来世界已是面目全非。不知道那个人还记得她否?曾经所见的那双深暗眼睛,如梦魇般诱惑人心。
我的善良是被他结束的,而你就是她,就是她!他说。
离开神的时候,怎么没有回头看看?他说。
卑微的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他说。
我就躲在你心里啊……他说。
而且,他曾经说,恨天给了他黑色的王国,却爱上了白的女子。
……那些一字一句烙印在苍老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为什么她想替他们哭。
一滴泪吮吸着她脸上残留的胭脂余味,落在斑驳的地上,渗进一粒种子的内心,唤醒了它无边的等候。她含着泪的微笑像它落地之前听到的传说中雨后水光潋滟的阳光,催促它萌芽、长大、又垂下花苞。
你猜我是什么花?它问。
她诧异地看着荒原里陪她的美丽色彩。
它又小心地晃晃脑袋,怕她不理它,提示哦,和你的头发一样的颜色。
我是一枝,只盛开一朵,但一朵就足够了。把全部的心血倾注在一朵花的绚丽开放上,才会有美丽的奇迹出现。
她孩童般地笑了。说孩童般,是因为她已经老了,不像他永远不变的容颜,她只是凡间一个普通而悲运的女子。三千青丝,早是霜雪之质。她明白,他们又一次错过了时间。
这无所谓吧。她随意的抓几下,把散乱的白发拢成了不高的发髻。
他和她之间,无关乎爱情。
白色的花是很美的。也许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你们,可是老人的记忆总是不好。
喔。它失望地垂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花。
你在这里睡多久了?
每一年醒来一次,在自己身上刻一处记号,这样就不会因时光淹没迷失自己。她俯身看了看它花梗上密密麻麻的记忆,微蹙秀眉。
怕有几百年吧?就叫百合好了。她笑道。
花苞微微开了嘴,那是它笑了。
我要走了,你在这里不要死啊。如果我活着回来,回来看你的。
请带上我好吗?我是荒原间失根的百合,因为你给的光和泪才活着,没有你微笑我便会死亡。
她温柔地握住脆弱的花梗,把它拎起来,它真的没有根。
好吧。她把它插在发髻间,蓬松的白发恰到好处的保护着它。带你去死,你可不许哭哦。
沉沉思绪间,一阵微飘过的花香唤醒了他。熟悉,却想不起来。他起身向外望去,透过钢骨铁戟的昏暗,一个白衣的女子独自跋涉在他的荒原之间。
她的白发苍苍的鬓间有一朵未开的花。这凡人的脸他不曾见过,他惊鸿一瞥手下便亡魂塞山。但她,从容的挥着剑,奋不顾身的在黑暗中撕开一条小路,向他的黑暗冲来。
有意思的老人。
长日无所事事,这只猛虎又找到了戏弄的蔷薇。虽然这朵蔷薇已经开败。他戏谑地看着,慢慢扯开了嘴角,这张脸千年不变的妖孽。
忽然间,他收回了所有表情,长长久久地望着,时光在他眼底一一回放,他用天生的深邃颜色,将王眼底照射的内心掩藏——从那个他结束那个女子开始,他已经亲手将最后的善良封印。但他此时仿佛看见他的善良在修罗的天空下作战。
他会毁灭所有,总有一天,神也会畏惧他,所以神要她来解救他。她十分清楚。
神把她当最后的赌注。
他走在修罗的不归路上,嘲笑俗事繁华。
解决了真爱,曾经弑灭神灵、瓦解世界的诺言却不折不扣地履行到底。他的灵魂该何等痴狂?
那淌血的女人身后背着的弓箭是她的——他曾向那发誓至死不渝。而他未食言、仅剩背叛。
我记得那时他的眼神是百年来最为阴森的一次。没有了温柔的黑暗眼睛形如鬼魅。
呵呵,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第十三章 灵魂的深处有一扇门
他的城堡越坚固,便越是害怕受伤。强大如斯,亦在伤痕累累的灵魂之外铸就华丽的围城。他的灵魂在诡谲的荒原之间、在雾起云涌的天地之间因为黑暗而反射着残酷的光芒。
灵魂深处存在一扇门,他一厢情愿的扼杀了反抗的自己,把它死死地关闭,又在门外划上绝望的深渊。藤蔓着生、尘埃积攒,他遗失了那部分记忆,终不会再想起来那是一扇门,门后有独一无二的珍宝。
她的脸苍白,紧紧捂住胸口撕心裂肺地疼痛,费力地向彼岸望去。将死之人魂魄脆弱而不迷茫,她孤独地溯游而上。
那扇门,靠近了。
那扇门,停不下它逼近的脚步。
那扇门,虚掩着神秘的门扉。
那扇门,准备好破碎在黑暗中。
当她凝望那扇虚无缥缈的门时,一股宁静瞬时拂面而来,寸草不生的世界看起来鸟语花香。
她感觉能看清门后。很多故事,因为说不清楚而变得讽刺。
他的眼神,超越了时光的苍老,如死亡已降临却不肯瞑目一样可怕。
苍老的心,年轻的躯体,他在黑白世界找不到归属。而她,恍惚又一次走过两世,虽然身体残破不堪,心依然年轻跳跃。以如此艰难的方式,他们再一次回到了黑白的原点,无法相容但无法忘却的矛盾原点,不,不是原点,而是终点。
今世的第一个圆,是谁发现的呢?一条完美的弧线从始到终毫无破绽,无论方向如何,注定回到起始。
祭师曾说宿世姻缘交汇的天空,只有他方能改变起始和终点,可惜了呀,这天空的姻缘错综复杂的奥秘只藏在无数个圆之间。改得了起点,改不了终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命里闲逛一圈,还在身边;亦或是两圆交汇,另一方走向了他人的圆。
只有他们,是平行线。三生的情意,同向而不同道,同心而不同命,逆得了天逆不了天性。
失去光辉的夕雾,流转不出他脸曾有的温柔多情。现在她回来了,他也老了。'TXT小说下载:。。'
只要有阳光,她便会深深满足的呼吸;现在她依然如此,经历太多,处境越是凄惨,心里的太阳越是耀眼。她偏爱那光芒四射的天空,她怀念其乐融融的人间。
爱着彼此、畏惧着彼此。连为爱自私的余地都没有。
我们是要去刺杀那黑暗使者吗?百合颤抖着摇乱了发髻。
她慈爱地笑了,不是的,我们是去救他,他一个人在那里辛苦太久了。
你知道吗?有个女子,名为忏悔;有个男子,名为罪。他们创造了很漫长很凄美的过去,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继续未来。
喝口水,此刻我突然想起来,他们的名字就是这样的,一为忏悔,一为罪,但到底谁是谁,神也没记得。
百合沉默了。
又是拯救。你以为凭你?他傲然抬起头。一厢情愿地拉我玩自以为是的游戏吗?灰涩的天空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老人,你想到我的世界中来吧,那你来解开我伤疤上的题,它名为彩虹曲。
承您邀请,不胜感激。
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规则,我只打开灵魂的城门,题目自己去找吧。我在最深处等你。
一介凡人,她探索不了他的世界,他怎么可能不去干预她的心?她伤脑筋地点点头,摸了摸心脏的位置,真想安全锁起来不让他肆意偷窥。把心中的脆弱作为武器,他的爱好更恶劣了。
他果然在远方闭上眼,开始透视她心里小小的世界,刹那猛的睁开——你没死,他狠说,你不该活的!更不该活着回来!
后悔这玩笑般的偷窥。她的心晶莹剔透,折射着几世的故事。
那是第二世,黑白交界的边缘,白色的女子向他伸出了洁白的手……他发狂般将那片记忆的水晶摔碎,清晰地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强烈节奏。
化为灰烬的回忆不肯妥协,像幽灵般日夜纠缠,他用尽一生去抹杀,不过是在黑暗里迷路,找不到出口的方向。她心中的世界,全是刺伤他的刀,她本是紧紧锁着、躲着、避着,但他还是昂首挺胸走进了自己的陷阱。
于是,在城门打开的瞬间,她听见茫茫天地间他凄厉的呼喊。
你灵魂深处的门后,到底锁着怎样的卑微?她叹,她微垂眼帘,她苦笑,她走进彩虹之曲。门一关,锁也锈,从此不知何年何月下一次开启。
那声未息,一声又起。
罪,那是罪!寒冷的高处,有人日夜呐喊。
第十四章 诉
罪,那是罪!
巨大的铁锁将染就血衣的孩子捆绑在悬壁上,他苦苦挣扎,哭着呐喊;藤蔓缠绕,荆棘刺伤痕无数,血流脚底成泊,仍未闻声嘶力竭。以他被她记忆灼伤的苦痛现实为背景,虚假的世界里孩子的哭喊是如此不忍再闻、响彻苍宇——鬓发斑白、身着紫衣的老人不顾一切地向孩子跑去,无暇在意那是不是他内心险恶的陷阱。
如果她继承白色猎人的更多,而不是被他污染的更多,那么无论如何思考,他们都在不同的世界,拥有不同的思维。分不出正确还是错误的时候,索性跟着心走好了。世间的题,往往不只有一个解,否则这场以人生为题的考试不是显得太沉重和残酷了吗?
罪,那是罪!那血衣下稚嫩的生命代表什么?他挥着小手,只是这么喊着。透过雾霭,她捕捉到他一双无邪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会骗人。他也曾有这样温柔的眼睛,用它注视着唯一的焦点。
你的灵魂美得过于不安和神秘了。她对他说,一边费力撕扯着孩子身上的锁链和藤蔓。
眉角凌厉而温柔,;神赐两双如此相似的眼,好似同一棵树上两方树洞里各自盛开的紫丁地花,传送着那些美丽而脆弱的东西。
他口齿不清的喊着骂着,胡乱挥舞傲骨嶙峋的双臂。她慌乱间只能把这狂乱挣扎的孩子大力揽在怀里,用力地擦着他惨不忍睹的伤口。别擦了,永远都愈合不了!他忽抬起脸直直吼着,用自己美丽的眼睛怒视她苍白的脸。我早就知道的!
你想就这么死掉吗?他娇弱至极莫名至极,且,她不曾嗅到任何危险。我亲眼见过死亡,知道那并不恐怖,但那从不是欣然赴死的理由。
甚至我,已经死过。她在心里默默想。
涅槃的那场业火,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她还能清晰记得的只是那种绝望的感觉,那是深爱的人被剑埋在自己怀里的灼烧感。她隐约觉得若不哭出来,那最后抓住他的气息也会烟消云散。
你闭上眼时,我未觉得不舍,只是很想哭、很想。时光穿梭流逝,给了太多怀念的空隙,那层记忆常常在被夕阳笼罩时诱惑灵魂,此时灵魂便将为你藏着的悲伤统统释放。就像现在这样,怀念,常常奢侈地带走过多眼泪。
你活着、你死了,你现在又飘到了哪里?可你打算何时来接我?
天的哭泣化身雨滴,只为安静此浮华世界。
孩子依然看着她衰老的脸。嘴角弯弯,那里挂着晶莹的眼泪;苍白如纸的脸色下含着苦痛;发髻斑白如霜,髻间竟恰到好处地垂着一朵未开的白花。苍老的年华耷拉了她的眼角,但那下斜的眼角含有的慈悲如是岁月精心的雕琢。
他渐渐安静下来,大大的眼瞳里满载着她垂暮的身影。稍过片刻,她吃惊地看着他抬起小手,抚摸着她不曾在意的皱纹。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他喃喃说。我什么都知道。
他怎么能对小孩子丧心病狂!她看着那么多伤痕手足无措,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你只是冷眼旁观罢了,就和我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孩子天真的说。
原来你讨厌我,罢了,我还是得救你。有生之年我也救不了几个了。她沧桑地咳嗽着。
你不是什么都看过了吗?第一世世界虚无,所以生存于清晰的他误杀了深爱的你……第二世,你们相爱缠绵终输给了你的……背叛。许是错觉,总觉得那孩子在说背叛一词的时候,耳畔同时回荡着他捉摸不透的语调。
她悚然往后挪了挪,正好对上孩子悲伤的目光,相视无语已半晌,孩子慢慢向她爬过来,依偎在她怀里、伤口凝固的地方。你呀太善良了,虽然不承认自己就是她,还是认定自己背叛了他,自己在感情里赊账了。
你没错,她也没错。你们都爱他。为了深爱的人着想,哪里算错。孩子温柔地倚在她身边,一起望着黑暗笼罩下他心城沦陷后温韵的残骸。说不定,在最后还能呼吸的日子里,他还盼你来救我呢。
你是谁啊?他为何困你?她惊起转头,孩子正笑眯眯等着。我也不知道被绑在那里多久了,那些枝条已经和我流淌着同样的血液,他们就是我的血管、我维持生命的仅有来源。
她心乍一紧,狠抱住脸,她做了什么!以为救了人,却是硬生生扯断他的筋脉血管!她胡乱在地上捡着断枝,却不知该怎么续回去。呵呵呵呵,孩子银铃般地笑着,小手温和地抓住她绝望的枯手。
你以为我是谁呀?孩子探寻地伸过脑袋来,想知道答案,又似已经知道。
她只有摇头的力气,你快死了……我的错。
我是他灵魂里的白、善良、温柔和最美的爱。他用自己黑白纠缠不清的灵魂完整的爱着白色猎人。
可是有一日他疯了般地哭,拼死把我钉在心里的悬崖上。从那时起,他的心崩塌沦陷、黑暗衰老,我却只能痛苦想念、被剥夺了长大的机会。他扼杀了作为灵魂一部分的我,我还可怜他。
咯嘣,脑海里有根弦欣然妄自断了。为填补他心中的残缺,她终于寻得迷失的碎片。只是这脆弱的碎片行将消失。没能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你明白了吧?我,就是他呀!
第十五章 时光的面纱
我就是他呀,孩子笑着说,但这个我遗失在时光里……只,度过了的短暂岁月……
她颤抖着抱紧了孩子,不停念着对不起,对不起。你没说错,你的善良真的是我结束的。
他小小而脏脏的手擦着老人的脸,你来救我,我真的很高兴。我剩余的时间,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送你,好吗?所以不要哭了。
不要哭了,救救你们自己吧。他闭上了美丽的眼睛,垂落双手。睁大无神的双眸,她一瞬间仿佛被活活抽走了灵魂,只剩枯朽的行尸走肉。她都不认为这是他给她的彩虹题,只是太投入以致忘却了最初的目的。
悲伤太过,她看不见现实,只是徒劳把那些亲眼目睹的死亡一遍遍回放。若是、若是……她贪婪地期望若是回到前一秒,就能阻止。但是神,从不给人“若是”的机会。
死后化无形,生者还感觉他以一种无处不在的形式活着。
我在这里哦。她冥冥间听到孩子的玩笑声,便陡的站起身像前方跑去。
在这里!孩子叫着。她迅疾掉头疯了般向另一边跑去。
然后,在这里。孩子又调皮地跳到她身后。
你别跑,伤还没好呢!她笑着抓住孩子小小的手。此一刻,她发现那不是孩子,那竟是长大后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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