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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是秋默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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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练跆拳道的时候认识了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莫明其妙地主动给他送起了鸡汤和蛋糕。

有时候她会觉得她跟他走到一起完全像做梦一样。然而,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喝完那杯柠檬茶,雨墨才想到自己还没吃午饭。“小西你有什么吃的?我好饿,还没吃午饭。”

戴小西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是我这种金刚不坏之身,一两餐不吃没关系啊?又该胃疼了吧。不是我说你,都是自找的!”佟雨墨一直有胃痛的毛病,不注意吃饭就容易胃痛,而且经常一痛就是一整夜。

小西晚上亲自下厨,展示了她二级厨师的厨艺水准。她不停地安慰雨墨,“下次我帮你出出这口气。邱奕天凭他是什么,也不能这么对你啊。没良心的,回来了都不找你,也不想想当年你是怎么掏心掏肺对他的啊。”

她失神盯着窗外正飘着梧桐落叶的夕阳,“小西算了,他有他的想法。再说,当年先错的人是我。”

“雨墨……”

“他现在干得挺不错,我们也都有各自的生活,挺好的。我不想强求什么。”她喃喃道。

——也许他不想再回到从前,即使他们都没有忘记。

                  

第四章 纠结

回到家,因为胃部的绞痛,她整晚半睡半醒——熬到快天亮,又该变国宝了。

第二天早上,她看了看自己有些臃肿的熊猫眼,匆匆用粉底液遮盖了一下就出门了。

走到意天公司的大楼门口,她突然想到跟泰华电子合作的材料忘了带了,只好祈祷今天公子心情好,不要训人。到了电梯口,正想着怎么跟经理交待拖延,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飘过,一个深蓝色西装的高高的身影走过来按下电梯,“这次拉到泰华,佟雨墨,你是后长的牛角比先长的耳朵长,功不可没啊。”轻扬的嘴角,聚起一丝不羁的贵气。

“损我还是夸我?没有经理你经验丰富。”雨墨莞尔。

公子向来不像个领导,只不过工作起来,却也有卖命的时候;有时候甚至害得他们这些下属也跟着加班加点。她看了看旁边的公子,“这次做完泰华,给几天假吧。”确实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公子郑重似的点头,“那就要看你表现了。本人向来不接受人情单。”

她扯扯嘴唇,这个黄世仁居然……“很英明啊……”

“不是我英明的领导,本部门怎么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蒸蒸日上?”

“你放心,交到佟雨墨手里的单子,没有不让人满意的。”她学着公子油头的自夸口气。很奇怪地,即使再烦闷,跟公子聊起来,也还是可以幽一下默的。

“公子,”可可总是这样毫不避讳地称呼她的上司,“昨天那位长发飘飘的美女等了你那么久,把人家送的礼物给大伙看看吧……”

“我说周宇小姐,上班时间不允许讨论私人问题,虽然我的个人魅力的确让很多女性同胞一见倾心,流连忘返。但,再重申一遍,你能不能以后别叫我公子?我有名字——”韦铭浩除了自我欣赏一番,还总不忘徒劳地强调。

可可的嘴角弯成月牙,眉梢飘起,“得了,公子就是公子,自然是后宫佳丽,三千粉黛皆香艳。昨天那个是你最近宠幸的佳人了吧?那其他两千九百九十九个不是要伤心了?”可可的声调七抹八弯,毫不忌讳上司当前。

韦铭浩叹口气,貌似无奈地抬抬眉,“的确,不得不承认,本人这么个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温柔多情、高大帅气的魅力型男,确实在无形无声中辜负了众多女性同胞的芳心,但是我又分身乏术,实在没办法,祸害,祸害啊!”说完不忘轻轻捶胸顿足进一步表达忏悔之意。

可可瘪瘪嘴,吞了吞口水,“我说公子,能不能换几句台词?肉麻加腻味,我鸡皮疙瘩掉得可以减肥了……对了,你是要去倒咖啡吗?顺便帮我也倒一杯吧。谢谢啊。还有雨墨的。”

韦铭浩横眉冷对了她两秒,“周小姐,不是吧?”

可可笑着说,“貌似你昨天想让我帮你改网页来着……”

“……得。拿人手软,杯子给我。”

看着可可女皇指挥卫兵似的把杯子递给韦铭浩,雨墨不觉好笑。

“小姐们,你们的咖啡。”韦铭浩说完看向雨墨,“泰华的合作计划我和你负责。”

泰华——她心里一下又扯过那个名字,以及那双深沉幽远的眼眸。

可可眯眯眼看向韦铭浩,“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网页的事儿,您就放心吧。”

“别人领导使唤下属,我当领导是被你们这些丫头使唤。”边埋怨,深蓝色西装的身影边闪进了办公室。

“雨墨,我下个月准备去练瑜伽,要不要一起去?”可可推了推有点发愣的雨墨。

“哦,好吧。”雨墨心不在焉地答道,只觉得心里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了。

大三的时候去练跆拳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跆拳道根本没学到什么,却意外地叼到了邱奕天这位白马王子。

戴小西曾经不止一次地感慨,“佟雨墨我要以你为光辉榜样,这年头像你这样英明的先驱不多了啊。”

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在一起了,其实我也没怎么对他表示好感。不过他说,太漂亮的女朋友没安全感。”

“小子这么狂?他也不看看咱们家雨墨身后排了几个连的男生,那可是都祖国的精英,前赴后继,继往开来呀。他倒说这种话。下次好好教育他一顿!”

她看着戴小西义愤填膺的样子,忙说,“小西别,人家开玩笑呢。”

也许上天就是这样,无心插柳,它给了你满眼的绿;当你想抓住的时候,它却无形中再次夺走了眷恋和期望;但却不曾想过,当一颗心平静如水,已然放弃的时候,它却又在你心底荡起了凄弱的涟漪……

第二天大早刚进办公室,周可可就拿了一本杂志往她眼前一摊,“雨墨,你快看!帅帅阎罗上周刊了!”

她低头一看,《IT时代》的人物访谈:今年网游最热浪——记IT界天才精英邱奕天。果真是他。报纸上的照片似乎是记者抢拍的,可以分明看到他冷若冰霜的嘴角和不屑的眼神。又是他!她咬了咬嘴唇,那方雪水又一次侵扰过心头。

可可满眼放光,顶礼膜拜似的感慨道,“真是人又帅又又型……哎可惜是个木头阎罗。据我同学说,这个邱奕天很自大很酷。跟他打过交道的女人都围着他转,可见人真是魅力男。要是我未来老公有他一半帅一半酷就好了啊。不过他好像对女人根本没兴趣,在怜香惜玉这点上,跟韦公子比起来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可可还在没完没了地表达她对邱奕天泛滥不绝的崇拜之情,对着这张照片,雨墨觉得心里好好像有千百种羁绊,绵亘在思想里。

可可推了推有点出神的她,“雨墨,怎么,花痴了?你平时不是对男人没兴趣的嘛……看来你也是凡人嘛。怎么?对你的这个客户有兴趣啦?”

“可可你想到哪儿去了?没有的事。”她舒展微蹙的眉头,含含糊糊地说。

“哈,我说什么,就是有兴趣了。那还不趁机发起攻势,雨墨你也老大不小啦,得好好考虑一下了。凭你的条件找个邱奕天应该不成问题呀,你看连我都决定在二十七岁之前把自己嫁掉。说实话雨墨,上次让你介绍你的同学跟我认识的,人家怎么说。?”

雨墨抿了抿嘴唇,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可可,吞吐道,“可可……真是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那个同学,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是吧!”可可满脸桃花立刻苦丧下来,大叹一声,“为什么我周宇的人生总是这么惨淡啊……不要紧,雨墨,要是还有人选记得帮我留着哦。”

她点点头,“恩。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这可是周宇小姐的终身大事啊。”

杂志上邱奕天的那张照片又一次扯痛了她的神经,还有心底的那些早已风化的甜蜜。

大四的时候学校赶排校庆节目,作为艺术团舞蹈组的演员,她练舞练得很辛苦。她经常跟他说,等我排完舞,你送我回宿舍吧。可他每次都是一句话,“想得美。”

但是当她晚上出了练功房,总是会看到一个身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心里是甜甜的感动,“谢谢你啊,等我这么久还送吃的。”

他只是把饭盒往她手里一塞,淡然自若,“没什么,你要是太苗条太漂亮,我没安全感。所以你得长胖点。”

看着目不斜视的他,她想,你就嘴硬吧,什么时候得逼你说那三个字,不然我不姓佟。

现在想想,那三个字却并不是情人之间最动心最坚实的。是人心不能左右命运,还是命运不能左右人心?后来她觉得,上天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包括人心。

A市的夕阳总是参杂了淡淡的雾色。邱奕天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望着来往的人潮和车潮。他淡黑的眼睑在深锁的眉头下,流溢着黯淡和茫然,眼光飘离了眼前的视野;然后紧闭双目,长长地深呼吸,顺着大理石桌面靠下来。

打开抽屉里的旧相册,扉页的照片,他看过无数次的照片……当年她走的时候,他只能对着这张照片。如今伊人就在咫尺,但她的心该还是在千里之外的吧。当年她的舍弃,他至今不能忘掉她曾经给他的痛。

他已经不能够。

即使他还在,她的心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想到了邱悦,他唯一的妹妹,那个笑起来和他母亲一样,天使一般的女孩子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雾里夕阳……

他的生命里,有过三个最美的女人:母亲,同母异父的妹妹邱悦,还有她。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五岁的时候,他就深谙“私生子”这个可耻可悲的概念。然而,母亲是那么纯净柔和、那么温婉美丽的一个女人,即使现在,她在他的印象里,依然是最最的圣洁高贵。

十五岁时,继父去世。那个叫做戚老四的男人,开始逐渐毁灭他们生活的全部。母亲向来是有原则,有分寸的。他至今仍然不能全然理解,当初母亲为何要去吸毒。即使父亲当年抛弃他们母子,即使继父患病去世,她都没有倒下。但是白粉,却彻底摧毁了她。

他记得,那个时候,晚上接一个电话,母亲就会艳丽地妆扮自己,用她廉价的粉饼扑了厚厚一层又一层,遮盖因为长期吸毒而已经枯槁削瘦到发黄的面色,然后匆匆出门。

“奕天,照顾小悦,我去上班了。”因为粉扑太厚而过于苍白的母亲的那张脸,尽管岁月留痕,却依然是美丽动人。

那时,他不知道母亲吸毒;他也不知道母亲晚间的工作究竟是干什么,他以为像母亲所说的,是去“谈生意”;只要戚老四的电话一来,母亲就得出去“谈生意”。

后来,发现母亲吸毒,他和邱悦便强制把她送去了戒毒所。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他于是退学去了跆拳道当教练,边挣钱边上夜校,供邱悦念书。第三次戒毒失败,母亲含泪对他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们……”

再后来,他终于知道,那个帮母亲介绍工作的戚老四,原是毒贩,在A市居然小有势力;若不是他的设计,母亲断不会吸毒。他是毁灭母亲的源头,也是后来毁灭他们兄妹的源头。他也终于知道,这么些年母亲是如何背负巨大的屈辱,抚养他们兄妹。

当戚老四斜着三角眼笑劝他,“我可以帮小悦介绍工作。”他自然知道那所谓的“工作”,是出卖身体,或者更甚帮他贩毒。那一次,他在暴怒中,打倒了戚老四的两个手下,也一拳打掉了那恶棍的几颗牙。至于戚老四是如何捂着满嘴的血离开,说了些什么话,他也不记得了。

至于戚老四为什么会缠上母亲,他其实隐约听过一些有的没的。据说母亲和戚老四是老乡,母亲是那里出了名的美人。早在他出生之前,戚老四就想占母亲为己有,只不过碍于他生父的财势。也听说生父是含着金汤匙的公子,本来要和母亲结婚的。戚老四使了什么手段,让母亲自动离开了生父,他已经不想去知道。如果父亲曾经做出过努力让母亲留下,他们的生活定然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恶棍终究是恶棍。似乎注定了和他有斩不断的牵连,在母亲进了戒毒所之后,他不知多少次和戚老四的手下拳脚相向。到底是跆拳道黑带,那帮人始终没占到便宜。后来,邱悦……每每想到妹妹,他的心开始滴血,于是不愿再想下去。

生活是片片的灰暗。直到遇见她,灰色里竟也有了一抹细细的温润的阳光。她并非引人注目的类型,他也从不会一见钟情。但莫名地,就是喜欢了,深深地喜欢了。如果这便叫爱情,那么他只有过一次。

他头一回发现一个人的笑容可以如此纯净;头一回发现有人说话可以如此暖心,春日里的汩汩清泉般;头一回发现有女孩子给他送便当的时候,在跆拳道馆“偶遇”的时候,居然一股的平静若水,全然不像那些追求者的热情似火;以至于他一直以为,她只当他是朋友;后来,才发现自己陷进去了,也许比她更早一些。

如果还有一丝叫做甜蜜的东西,那便是她给他的。曾经对现实全然冷漠的他,竟然也会在遇到她之后,觉得一个普通的晴天是如此的美妙;跟她一起吃过的街边小吃,很是香甜;她偶尔的撒娇,让他也忍不住逗她一逗,实在是无限的趣味。

如果还有一个叫做明媚的东西,那么,只有和她一起的。那一年。

然风云骤变,只恨缘浅,是无奈。

他回了回神,深深吸一口气,擦了擦手里的相框,指腹轻轻划过那相框中她笑靥如花的脸颊,微微一滞。然后打开抽屉,把相片放回。

或者上天嫉妒他并不该同时拥有这么多的;或者是前世的孽,总之,他是失去了。失去的比拥有的要多;也许,已经是一无所有。

……小悦,还好么?过几天哥去看你。

                  

第五章 惘逝

第五章 惘逝深秋的空气如隆冬般冰冷。夕阳淡淡地追过山的影子,追着人的伤与逝。

公墓的矮松排出几抹厚重的凄清,风很大,呼啸地掠过人的眼帘。

雨墨蹲下来,将一束小雏菊放在墓碑前,“小悦,这是新鲜的小雏菊,希望你喜欢。”

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张少女的清丽活泼的脸——她有着和邱奕天一样的漂亮的眼睛,一样好看的嘴角,两个小酒窝让她的笑看起来很灿烂。

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是在五年前雨墨的生日的时候。

那天,奕天陪她去了“柳上楼”庆祝她的二十一岁生日。他和她都不喜欢吃日本料理,但独独喜欢那店的中式化古色古香的装潢和气息。她还记得,他低沉幽深的眸子闪在她的眼前,“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他从不说这类甜言蜜语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格外认真,只是微微地红了脸。那一刻,她觉得真是幸福到了极点。然而,一刻甜蜜的极致,转念却只剩下无言的清秋。

从“柳上楼”出来,他们看了通宵电影。

离开家的时候,小悦交给她一个用相框裱起来的小雏菊,“雨墨姐,生日快乐!我这个电灯泡今天休息休息,你们就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那是小悦一针一线亲手绣的十字绣。淡黄色的小小的花瓣,浅绿色的茎杆和叶子,精致得就像一副工艺品。

她喜欢画水粉画,尤其喜欢画小雏菊。她说,小雏菊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最可爱的花。

然而这样的小雏菊,她却再也无法看到了。

当雨墨和奕天凌晨回到家的时候,门是虚掩的。奕天猛地推门进屋,里面是一片狼藉。

她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沙发和茶几倒成一片,小悦瑟缩地蜷在墙角,身上只披了一件撕破的睡衣。她半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嘴角好脸颊上是几块血污的青紫,睡衣上是大块斑斑的血迹。雨墨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小悦!……”他们叫着她的名字,她终于清醒过来,却只发着抖,呆呆地盯着地板。

“小悦,你说说话!”她夺眶而出的泪如泉涌。她才十七岁啊!那么可爱的年纪……

“小悦,是不是戚老四?”奕天紧紧凝着眉头,眼里一层晶莹的光。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手腕上青筋暴突。

雨墨想起来,曾经到奕天他们跆拳道馆闹事的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叫戚老四。

小悦木然地点点头,“我认识……其中有一个男人是戚老四……其他的……其他两个就不认识了……”

奕天一拳猛捶在地板上,“他妈的!畜生!”

还不止一个!那帮禽兽!她瘫坐在地上,拥着小悦,啜泣,“对不起,要不是我过生日,小悦她也不会……”万般悔恨,却已是回不去的绚烂。

奕天没有说话,他疯一般地抱起邱悦,“叫救护车!”

经过抢救,小悦脱离了危险。但是她和之前已经判若两人。她很少讲话,眼神只是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或者窗外的夕阳。

雨墨知道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会留下什么样的剧痛和不堪的回忆。

害怕小悦出意外,她和邱奕天整天守在病房。看到他凌乱的头发和眼里布满的血丝,她心疼地说,奕天你休息休息吧,我守着。但是奕天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住小悦的,仿佛失聪一样地,没有反应。过了好一阵,他骤然起身,摔门而去。

第二天一早,他鼻青脸肿地推开病房的门。他眼眶黑黑的,没有一丝神采,的额头和嘴角都有撕裂的血口子,一身衣服袖子和裤脚都已经撕破了。看到他一瘸一拐走进来,雨墨吓坏了。她问他,他依然不说话。她只好拿来消毒水和纱布,帮奕天包扎伤口。

纱布一层一层浸渍着血红,而奕天却没有疼痛感地,只是一味握紧了小悦的手。两天里,他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小悦,哥一定帮你讨回来!

住院的第三天,奕天去清洗伤口,雨墨一个人留在病房陪小悦。

小悦的脸色已经不再如先前那样苍白,她无力地眨着空洞的眼睛说,“雨墨姐,我想吃梨。你去帮我买点吧。”

听到小悦主动要求吃东西,她喜出望外。然而,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小悦,那也是小悦说的最后一句话。

留下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痛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果能好好守着小悦,她不可能……是的,自己是罪人!一步一步把小悦推向命运的悬崖!她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永远不能原谅!永远不能!!

站在医院的天台上,通宵的寒风刺痛了心底的每个角落。雨墨的心皲裂成满地的碎片,在浓重的夜雾里,她沉重地感受着小悦从医院顶楼跳下来的时候,那绝望的心情。

她不知道怎样面对奕天,那夜,她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眼泪。那个一度刚强,此刻却满身脆弱的男人,正守在医院的太平间,一夜无眠。

她曾经的愿望是开画展。她是那么纯净的一个女孩子,但一个晚上,毁掉了她。她绝望地选择了死亡。

命运总擅长无情的捉弄,有时候甚至没有丝毫的怜悯。就在小悦走的后一个星期,雨墨成了一个孤儿。

父亲的去世,让她忽然不知如何面对命运突如其来的重击。上天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抽掉了她的几乎一切,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

她一个人默默地去了殡仪馆,在为数不多的亲属陪同下,看着父亲的骨灰被放进一个小盒子里。那一霎那,一种空前的绝望和孤独席卷而来……家?她或者已经永远失去了。

守着空空的房子,她两夜没有合眼,眼泪似乎在看到父亲骨灰盒盖上的那一瞬间,已经流干了。

那年,她刚好大学毕业。

她没有告诉奕天。她知道他现在不会比她好过。况且,是她害了他。她一度认为,父亲的去世,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报应……最残酷的报应。

一个月以后,她拿到了一个公派留学的名额。之前并没想到过出国的她,带着万事皆空的无奈和痛苦,选择了逃离。

然而五年以后,该痛的,还是痛。

……小悦,这里这么荒凉,应该好久都没有看到过小雏菊了吧……一颗泪晶莹地滴下,在淡黄色的花瓣上划了一个圈。

风一声一声的长叹,穿过陵墓的山坡,如同生命的起落,时高时低,却都在婉转间淡去了痕迹。

她吸了吸鼻子,刚起身,就开到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是他。

                  

第六章 深痛

名缘酒吧,深玫瑰色的墙壁上缀着点点温柔的光,一首带着法国乡村气息的老歌轻轻地流淌着缱绻和安宁,又叫人伤怀。

他的脸在眼前,淡黑的眉,炯炯的眼睛,黯然的神色,就这样似真似幻地对着她。

她小巧的脸颊在流动的光影里,映出忧伤的轮廓,微闪的双眸,淡淡的细眉。她没怎么变,还是那股学生气的清秀和纯静——一种久违的怀念。他的心一阵轻微的颤动。

“这几年,还好吗?”奕天摸着咖啡杯柄,没有抬头。

她抬眼,看了看他,“恩,还好……你呢?”

“不怎么样。”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带着微微的埋怨。(奇*书*网。整*理*提*供)

她低下头,慢慢地喝着咖啡,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几分钟,没有讲话,现在的两人,真的感觉很陌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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