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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是秋默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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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微颔的眼帘,漾着一湖寒水。她轻手缠好绷带,然后收起药箱,顿了一顿,“今晚的事,能不能帮我保密?”

一袭浓重的酸楚涌上心头,韦铭浩凝住了眉头,吞一口茶,“你就那么在乎邱奕天?”

“没出大事。我也不想让人无谓地担心。”

韦铭浩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完茶,放下杯子,“你明天不用上班了,我不想让员工在低效率下浪费时间。”随后站起身,又补上一句,“薪水照发。”

她送他到门口,“谢谢你。”

“你这个女人真啰嗦,这句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他边说,边转过头,盯着她看了那么一小会。她有点尴尬。被他这样毫不忌讳地直直盯着,她着实有些无错。

一个健步,他伸手搂过她,紧紧搂在怀里,紧紧地,就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她一惊,想推脱,他却搂得更紧。他把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前,低语,“一会儿就好。”沉沉的声音里,一丝祈求。

“韦……铭浩……”她怔住,身体僵直地任他紧拥着,任他淡淡的烟草古龙水的混合味道弥散在她的周身。

他闻到她发丝的馨香和衣领处的温软,只觉得脑门一阵炙热的血涌上来。他放开她,端详一瞬,就想到几个词,巧眉流莺,水目含烟,唇绽樱颗……他有几百种冲动想吻上去,却终于又忍住了。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走出门去。

                  

番外 爱如生

午夜的街灯依然绚丽,车窗外的城市依然奢华。夜店的霓虹在疾驰的车外一晃而过;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活着自己,但韦铭浩却越来越觉得,他活的不是自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变得如此懦弱。向来,他认为自己是够洒脱的;向来,他不认为会有一个女人将自己抓住;向来,他断定自己是男欢女爱中,掌控的那一方。他的“三宫六院”,那些个莺莺燕燕,摇曳生姿,哪一个不是围着他打转,就盼着有一天能得到宠幸。

他虽交往甚多,但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上心的,他也觉得自己也不会对某个女人上心。他一度以为,女人如衣服,换来换去就是个新意;他更没有相信过爱情;他曾经觉得被爱情抓住的人,简直就是傻子。但现在他发现,后知后觉中,自己就成了最傻的那个傻子。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注意那个叫佟雨墨的小女人——小女人,这是他对她的看法。

第一次见她,是招聘会。那天她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一件普通的仔裤,普通的马尾,普通的算的上清秀的长相,总之,是极普通的,远不及他的莺莺燕燕夺目。一开始,他只觉得她普通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特别;可能是见多了他的那些闭月羞花、浓妆艳抹,对她,他也不知怎的,就留意了。

她不善打扮,但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就如同初春里,最赏心悦目的那抹嫩绿。她好像除了工作,对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都不计较。她会推脱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会还他送的晚礼服;她会一个人默默加班到天黑,却从来不提加班费。有一回加班到很晚,他和她同乘电梯下楼,他才发现,自己下班后竟莫名地待在办公室里那么久。就因为她。

后来,他习惯了“陪”她一起加班,然后“碰巧”一起离开。再后来,他也习惯了在她家附近“等”她回来,即使只看到她一个背影。

他以为自己对女人已经了如指掌。任何女人,只要他韦铭浩想得到的,他就能够。然而,越是对她在意,他就越是胆怯;胆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还从没遇到一个像她这么不待见他的女人。有时候,他想坦白,但整日里和他的国色天香们的那一套,在她面前却总也说不出口。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配不上她的。他看她,是娇贵的、恬淡的、美好的、纯净的,仙女一般。这样看多了,他也就没有办法对仙女有个什么,生怕那是一种亵渎。

他知道自己是小气的;他很嫉妒那个叫邱奕天的男人。那晚,看到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他竟有一种酸痛,从没尝过的酸痛。醋么?他还从没为哪个女人吃过这个。但那时候,就是心底酸酸的凉,入骨的那种。

他知道自己该洒脱些。他接受了尤丽丽。多少个尤丽丽,他都已经习惯了。

两个小时前,她在街角遭遇流氓袭击,他碰巧在“等”她;他救起她的那一刻,心底是从未有过的震动和心痛;然后就是万丈深渊一般的后怕。

刚才冲动想吻她的那一霎那,他忍住了。尽管他在男女情爱方面是个高手,跟他的莺莺燕燕们,也不知有过多少个春宵一刻,然而就在那一霎那,他却连吻她的勇气都没有。

也就是那一霎那,他才察觉,自己被抓住了,被她抓住了,被爱情抓住了。牢牢地抓住了。

他再无心去想那些个有的没的。想多了,太涩。

成了傻子,就傻子吧。

                  

第二十三章 惊蛰

公子,不是办公室那个油腔滑调花花世界的公子哥,让雨墨心里乱作一团麻。恍若冰山之巅,不期然间,寒雪消融,暖流滚滚,这暖流却叫人失措。

关上门,呆呆地,她一激灵,突然感到刺骨的阴寒。即便是暖冬,凌晨的温度也是让人受不了。

大约是太累,这一觉,她睡得出乎意料的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洗漱完,整齐地打理好自己,雨墨决定下午去上班。

由于昨夜扭到脚踝,她穿上平底靴也还是一步一拐。

可可一看到她就问,“雨墨,公子说你今天请假,说是摔了,好点没啊?”

“哦,本来就没什么,”雨墨笑答,“公子太夸张了。只是脚受了点轻伤。”

小李凑过来,打笑道,“雨墨,你的白马王子邱奕天怎么会舍得让你摔跤呢!”

“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她一边说着,一丝忧闷爬上心头。透过隔间的玻璃墙,她看到在里面正忙碌着的韦铭浩。

这时,韦铭浩正好也看到她进办公厅。他从位子上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佟雨墨你进来一下。”

走进经理办公室,看到韦铭浩,她顿时一种说不清的感激,尴尬,还是愧疚。

他还穿着昨晚那件棕色外套,左边袖口磨破了一小块,左手腕上的那圈白色纱布浸渍着淡淡的血红。

“你的手好点了吗?” 她在他桌前坐下。

“小伤,本来就没事。好在我经常健身,那人手脚还挺厉害。”韦铭浩满不在乎地说,随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递过来,“昨晚医生开的药。”

雨墨接过药,一眼看到他疲倦的神色。他的头发有点凌乱,衣领好几条皱折,两个眼圈都是黑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想来他大概是熬了通宵。转念又想到昨晚他的拥抱,昨晚那个让她心乱如麻的拥抱。

“谢谢!”她回了回神,转过头,只低头自顾自地看了看那盒子,准备出去。

#奇#“不是让你不用上班吗?缺了你公司不会跨。”韦铭浩叫住她,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看她,然后又回头对着电脑屏幕,继续用那只受伤的手敲击键盘,“你先回去吧。”

#书#雨墨站在他的桌前,摩挲着那堆药,“谢谢你。”

他抬头,轻轻扯了扯嘴角,有点不在意,“昨晚‘对不起’这三个字就让人耳朵起茧了。我又不是救世主。”

“那……你记得去医院换纱布。伤口有点深,小心感染。”

韦铭浩站起来,扬扬眉毛,轻笑,“你以为?本人玉树临风青年才俊,万一真落得个左手局部帕金森,国家损失大了,女性同胞更是损失大了。操心你的脚吧。”

俨然还是那个公子,昨晚的那般忘情,似乎已经在他脸上找不出丝毫的痕迹。

看他无意的样子,她只会心一笑。其实,脚伤算不得什么。

转身走到门口,迎面对上一个窈窕的侧影。

像尤丽丽这样的美女,向来是时尚的代言人。小巧的短外套,黑亮的皮靴,牛仔中裤上一条水晶腰链,瀑布大卷很适合她的脸型。她任何时候都懂得将自己打扮得艳丽而不夸张。虽说总归高傲了些,也娇嗔了些,但雨墨还是认为,她确实是自己见过的数一数二的美女。

尤丽丽只转头朝雨墨勾了勾嘴角,算是打过招呼。走出办公室的门,雨墨还听到那娇滴滴的声音,“铭浩啊,你昨天可是太过分了,人家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雨墨心里一阵瑟缩,韦铭浩的布满血丝的红肿双眼,又浮现在脑海中。蓦然间,又想到奕天,让她没来由的酸怅。

冬日正午暖洋洋的阳光从十一楼宽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大理石桌面泛着点点晕圈。奕天站在桌旁,拿起手里的电话,第一百次翻出那个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昨晚在梦巴黎等她,他等到夜里十二点,整整五个小时。她还是没有来。然后他就是一味地喝酒,脑子里时不时地冒出那天她从韦铭浩车里走出来的画面,光鲜亮丽,天女下凡般。恍恍惚惚中,只记得是齐越送他回去的。况约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否认和韦铭浩的“公事”。或者,她还在耿耿于他前晚对她发的脾气;又或者,只是自己一厢的留情。

那晚,打电话到她家,他从没跟她发那么大的火,况且是对着她怒吼,那样的怒吼,即便只是在电话里,也够让人受不了的。但是,她知道他的担心么?她知道他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却没有找到她,连电话也打不通的焦灼么?那个时候,他真有一种揪心的恐惧,恐怕她就像五年前一样不辞而去。最后在午夜的大街上,没带手机的他茫茫然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到她家里。她到底没事,他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向她发了一顿火。

他向来保持他的自尊,这自尊除了对她,他是绝放不下的。但他也是男人,始终还是免不了骄傲的脾气。昨天她的一句“没时间”,却着实打压住了他的骄傲。他知道或许骄傲是不该的,但就是现在,他始终还是不愿低头向她要求点什么。隐隐地,却又害怕他的骄傲会将她推走。

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理了理公文包,确定没有忘记东西,奕天推开门,“金羚,通知齐越,该出发了。”

这次公司出差去北京的任务,本来他是可以不去的,毕竟这边手头上也有一堆的事。他却也不知怎的就接了下来。齐越有点惊讶,“你不是要陪雨墨的吗?怎么舍得去北京啊。你去不要紧,害得我也要跟班跑腿。这一去一个月,你能受得了相思苦?”

奕天并没在意。然而到了要上飞机的时候,他才突然有种感觉,一个月,一个月却像要隔了一辈子似的。但是他已经决定。毕竟,他是骄傲的。

两天后,雨墨去了仁爱医院接小西出院。小西搂住她,就哭了。小西一向懵懂得像个孩子。在得知自己意外怀孕的时候那么害怕,她却没有哭;现在她眼泪就像泄洪闸一般的滔滔不绝。雨墨从这眼泪中,猜到了,是张启之。

她想起上午在办公室的时候,可可的话,“最近我们部是不是流行伤员啊。伤脚的伤脚,伤手的伤手,伤心的伤心。”说着叹一口气,“雨墨你不知道吧,林宁和他男朋友分手了。估计她现在正伤心着。唉,可怜的孩子。不过还好,是林宁甩的那个金龟。真挺佩服的啊。”

当时雨墨并没有在意,只是暗暗有些欣慰。她一直很想跟林宁提醒一下张启之的为人,又不知怎么说好。只是没想到林宁这么快就和他分手了。

小西就这么靠在她怀里,抽咽着,“雨墨……我们分了……”半天再没说出点什么来。

雨墨搂着她的头,“小西,不用难过。跟他分了未必不是好事。”

“要是早知道他原来是个花心萝卜……”半晌,小西吸了吸鼻子说,“他的那个女朋友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就把他甩了。他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雨墨无心去想林宁是如何知道了张启之的所为。她心疼地看着小西,她太善良,太实心眼,像个孩子一般纯洁。即使现在,雨墨也觉得,她仍然是当初那个她认识的最纯静的少女。

很多人,即使老去,也还是个孩子。雨墨曾经很希望自己也能这样。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回到家,就莫名地想喝咖啡。一般,柠檬茶是雨墨的最爱,现在她却很想念咖啡的味道,深入骨髓的那种想念。虽然她知道,喝一杯以后,就要预备失眠了。于是拿出那个老旧的咖啡壶。这个壶,很久都没用过了,还是上次奕天来家,她用它煮过咖啡的。只可惜那次他没有喝。

浓香的咖啡流进杯子里,泛起一层浅浅的泡沫和咖啡油。雨墨捧着那个粉色的杯子,抚摸纹络有致的杯身,蓦地,就看到了粉色杯面上的那对黑白猪。

那次,他和她一起逛一条卖小饰品的小巷。他看到她盯了这杯子几眼,就买下了送她。说起来也是极普通的杯子,路边小摊上的那种,质地和材料都不太好的,她却出奇地喜欢。

他把杯子递到她手上的时候,有点抱歉地笑笑,“好像没怎么送过你东西。”雨墨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善讨好、善浪漫的男人,但是没有承诺的平淡,却也是让她满足的。

后来他送了很多东西,抱枕啦,台灯啦,沙发垫啦……而且几乎所有的图案都是猪。雨墨觉得好笑,难不成一个小小的杯子让他以为她就那么喜欢猪?真是一个大老粗的可爱男人。不过后来她决定了,自己就喜欢猪吧。

翻开手机,第N遍看了旧的短信息。他很少发短信,这些都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了,就是她拒绝他约会的那天。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然而雨墨也不愿意先低头。每每拿出手机的时候,她耳边就掠过那个妩媚的女声,于是她游移在拨号键上的手指就又收了回来。这中间,她曾经给他的公司打过几个电话,是他的秘书接的,说是去北京出差了,要一个月。

这算是丢开了吗?或者,他一开始就并没有想要抓住?然而,他的吻,至今仍然让她唇边灼痛的吻,却怎么也丢不掉。

只不过一个星期,雨墨却整日里围着他送的那条粉色围巾,仿佛那就是代他给的温暖。她习惯拥着抱枕,看着电视,再沉沉睡去。她始终记得,他怀抱里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想想又觉得自己傻气,说不定那怀抱的温度和气息,此时正属于别人。于是不愿再想下去。太酸,太累。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好过。南方是湿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北方相对来说却好点。

出差北京虽说是一个月的漫长,但行程很紧,奕天和齐越整个周末都在电脑前度过。这弄得齐越很是头疼,“明明不用来的,邱奕天你充什么好汉啊,下次给再多奖金我也不干了。”

奕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一头扎进工作里,以前从没这么没日没夜卖力过,直到金羚打来一个电话。

“经理,这边我有点顶不住啊,你的那些单子我不怎么熟。”

奕天正对着程序沉思,只随便问了一句,“有人找我吗?”

“也没什么人,有事一般不都直接打你手机吗……不过前天我接到一位小姐的电话,说是找你的。她打了好几次来,我问她,她又说没什么事。后来我告诉他你出差了。”

他猛一惊神,“叫什么名字?”

“她没说,不过我怕有什么重要事,就把电话记下来了。”

看到金羚发过来的那个号码,一串熟悉的数字,奕天心底顿时如同激浪翻涌,只觉得突突的惊喜。

他回住处拿了行李就去机场,也不管齐越在后面哭丧着脸,“邱奕天你也太不厚道了!扔个烂摊子给我!”

“那瓶红酒送你喝!”那瓶红酒,是一个客户送的,十年典藏。放在奕天办公室的酒柜,齐越垂涎很久,但是奕天自己都没舍得喝,就别说他齐越了。

“一瓶酒就打发我了啊!没人性你邱奕天!”

没有理会齐越的抱怨,至于处分和扣奖金,他也没去想了。

                  

第二十四章 意归

飞回A市,已是华灯初上。

刚出机场,奕天就叫了一辆计程车,往雨墨家驶去。

她打开门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惊讶。看到他满身的风尘仆仆,劳顿奔波的脸上隐隐的疲倦,她愣在门口好久都没说话。

“怎么?大冬天的,就把客人这样堵在门口?”他凝着眉毛,没有看她一眼,然后径直走进屋子,自顾自坐在沙发上。

“要喝点咖啡吗?我去煮。”她有点惶惶然地,准备去厨房去拿咖啡壶。

谁知他一把拽住她,“我今天不喝咖啡。要喝茶,喝你泡的柠檬茶。”冷冷的语气里竟然有点小孩子。

她怔了一怔,“我去烧水。”

正要走开,他却猛地一手搂住她的腰——细细的,比先前更细,仿佛一碰即折。他心里闪过一丝阵痛。他直直地盯住她的脸,“我也不喝茶了。”

她正要说话,却冷不防被他搂过去。他的吻,如同雪崩一般,劈头盖脸地就落了下来,落在她的眉心,鼻尖,嘴唇。他急促吻着,急促地得如同火般的炙热。然后,他的力度越来越大,好像冰冻了千年的海底,突然爆发的温泉和火山。他的吻越来越疯狂地落在她的脸颊,她的脖颈,继而——向下游移。

她被他突来的行动绕晕了,有点生硬地接受着。却又在他的炙热的触觉中,恍如心湖里坚硬厚实的冰层,一下子融化,汩汩涌下,瞬间的温暖让她措手不及……

他解开她的睡袍,她温软的香让他顿时燥热地冲动。他的手也不安分,开始在她的睡衣下面游走。她一惊,茫茫然推脱一下。

他竟然也猛一下收回游离在她肌肤上的手,气喘吁吁的,一脸的通红,眼光逃也似的避开。然后搂着她的两手有点尴尬地松掉。他记得她说过,她的第一次要献给老公。他竟轻笑一下。雨墨,我再等两天。

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察觉到他在尴尬中莫名其妙扬起的嘴角,她的脸更红了。“你笑什么……”

他抬眼看住她,她一脸的红晕,可爱得像个孩子。他再伸手搂过来,柔柔地。“雨墨——”

“恩?”她微微一怔。这样温柔地叫她的名字,还是头一次。忽而又掠过宁倩的声音,她转眼看着他,“你们那个董事长夫人……上次,我给你打电话,是她接的。”

他皱了皱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那天刚好宁倩有点事找我,我顺便拜托她在梦巴黎等你,如果你来了,就通知我一声。后来某个可怜的男人,大半夜的就满大街地找某个没心肝的女人。”他的话里一股子的埋怨。

“我以为……”她觑了一眼他,“那她找你,是公事?”

他很认真地听着,居然笑出了声,“吃醋了?”

她瞪他一眼,“我从不吃醋,只喝醋。”

“那好,为了某人不被酸死,明天下午四点陪我去民政局。”他玩弄着她的长发,饶有兴致地缠在指尖。

“干什么?”

“领本子。”他指挥员工的语气。

“什么……”她不解地看了看他。

他轻叹一口气,这个女人真的……不给他点面子,他非得说那么明白吗。他清清嗓子,“民政局,办证。”

她瞪大了眼睛,这个……算是求婚?突然一泓清流急急冲过心田,不曾意料的暖,就这样来了。她小声嗫嚅道,“明天……明天还要上班。”没有看他的眼睛。

“明天我是去的。你不去,我带别人去。”他的话里一丝玩味。

“那,好吧。”就算是求婚,也不能浪漫点的么?她有点伤心地想。

他扳过她的脸,“怎么,不情愿?”不及她反应,他又是一记重吻,印在她的唇边,“雨墨,钻戒没来得及买。过两天补上。”只淡淡的两句,她却莫名觉得受宠溺。他对她这样的宠溺,从未有过,让她若惊。

他拥着她,这么近,这么真实,仿佛多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的灵犀和默契。只因为一瞬的顿悟,竟发现,原来,这么爱。

金羚,谢谢你的电话。还有齐越,辛苦!他低头看看依偎在怀里的她,这样就好了?从没想过,这样,两个人就真真的到了一起。看她突闪的眼睑,真的很美。想到每天早上起来,可以吃到她做的早餐,他一阵感动。

良久,她坐起来,“都这么晚了。”客厅的大钟指向十二点。

他眉头一皱,“下逐客令?”

“你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她的眼神里些微的惊奇。

他又搂过她,“怎么?反正都是你老公了。”

她的脸上又是一阵红晕,撅嘴,“我这里太小了,没你睡的地方。”

“你睡哪?”

“卧室。”

“那我和你睡。”

“床好小。”

“我们挤着睡。”

“我会失眠。”

“我陪你失。”

“奕天,别闹了。” 她真有点哭笑不得。

“你不赶我走,我就不闹。”他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她,像个顽皮的孩子。见惯了他不温不火、冷言冷面的样子,这样孩子气的他,她还真的头一回见。莫名的,她的心里就涌起一股酸涩的感动,只觉得眼里有点湿。心里,却真是甜的。仿佛那迟开的迎春花,就这么一阵暖风,突然间,幽幽的香甜。

拗不过奕天,雨墨只好换了一张大的被子铺在那张并不宽大的床上;她那张小床,放不下两张被子的。

他很尽兴地,在她那个小小的浴室里洗过了一个多星期以来的疲倦。悄然走到她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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