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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浴长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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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旺把车停下来,解下破布,顺手扔到路边。
梁万禄说:“那些破布不能扔。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见这些破布也会觉得可疑的。若是被汉奸知道了,会猜想到有人逃跑,说不定还会追上来。”
何旺又把解下来的破布都拾起来,团弄到一起放到车上。
何旺刚要赶车走,突然发现前哨子驴的套包子丢了,说:“老叔,咱们一路上只顾赶路了,驴套包丢了一个都不知道。”
梁万禄说:“套包子丢了?”说着看了一眼。“可不是嘛。你看前哨驴的前腿膀已经让套夹板磨出血了。这驴可受了罪了。”转过脸来,对妻子说:“你有啥办法作个驴套包子?”
梁万禄妻子想了想,说:“把一个装东西的口袋拆了,撕下一条,再把那些破布塞到里面,缝上就行了。”
何旺说:“口袋里的东西装哪儿呀?”
梁万禄说:“口袋里只是一些衣服啥的,用绳子一绑就能拿走了。”
梁万禄妻子找出针线和剪刀。农家人的衣服都是破旧的,很容易坏,随时都需要缝缝补补。她身边总是带着这些缝缝补补的用具。时间不长,缝好了驴套包,给驴套上。
大家刚要走,梁万禄妻子对梁万禄说:“我们这一难可能是躲过去了。天也快亮了。进了唐山,你那个小‘膀蹄’还带在身上呀?过哪个卡子一搜身就惹大祸了。”她说的‘膀蹄’是匣撸手枪的外号。
梁万禄想了一下,说:“倒也是。别出了虎口,再让疯狗咬一口,不值得。”
梁万禄妻子说,“趁天没大亮,到草棵里挖个坑把它埋了算了。”
梁万禄只是摇头。
梁万禄妻子说:“你要是实在想带着,你看藏那里行不行?”说着用手指了指口袋里的枕头。梁万禄立刻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她立刻把口袋解开,把一个旧枕头拆开,把手枪用破布厚厚的裹好,塞到枕头里,又缝好,装到口袋里。
一个难解决的问题解决了,大家心情轻松了不少。随着梁福望的一声“驾”,两头驴拉起了车又上路了。
天渐渐大亮了。小驴车到了缸窑。大家来到一个卖早饭的小饭铺前。梁万禄让大家都下车,在这里吃早饭,同时也喂喂牲口。大家都围坐在一个桌子前。梁万禄先给每人要了一碗热高粱米粥,一碟咸菜,让大家先喝粥暖暖身子。何旺和梁福望把车上的草抱下来,一个驴前边放了一小堆,让驴吃着草。然后也同大伙围坐在一起喝热粥。梁万禄又要了一些火烧,对何旺和梁福望说:“一路上你们俩最辛苦了,你们俩多吃几个火烧。”
从此梁万禄成了孙勇
从此梁万禄成了孙勇
中午到了唐山,先找到了送信人告诉的义仁当铺,找到李掌柜。梁万禄说是来送怀表的。
李掌柜把梁万禄叫到里屋,问道:“你是梁万禄?”“是我。”梁万禄答道。李掌柜问:“谁让你送怀表来的?”梁万禄答“五表弟。”
梁万禄看了李掌柜一眼,说:“咱们初次见面,这怀表很贵,我怕送错了人。这怀表是你的,你一定知道是啥样的。”
“钢壳,大三针怀表。”
“没错,就是找你。”梁万禄见暗语都对上了,立刻把怀表掏出来交到李掌柜手里。他急切问道:“李掌柜,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到哪里去?”
李掌柜说:“你们在唐山一天也不能停留。你们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在这里,你也是被通缉的重要人员之一。你有良民证没有?”梁万禄说:“没有。可是临来的时候,我们庄的孙勇把他的良民证给我了。”李掌柜问:“孙勇这个人可靠吗?”梁说:“可靠。”李说:“给我看看。”
梁万禄把孙勇的良民证递给李掌柜。李掌柜接过来看了看,仔细端详一下良民证上的照片,说:“还真有点像。只是孙勇的年龄比你大太多了。不过没有关系,你就说五十九好了。以后,你少洗脸,不要刮脸,尽量窝囊些,用不了几天,你就成了五十九岁的人了。”李掌柜想了一下说:“本来组织上就让我告诉你,要你更名改姓。现在正好,你就是孙勇,你们一家子都姓孙。要记住,你们不能再露梁家一个字,一定告诉你的全家人。”李掌柜把良民证交还给梁万禄:“你们今天就上火车离开唐山。去的方向是先到北平,然后再去宣化、大同方向。到北平后去找一个叫做方福州的人,他会帮助你们的,他会告诉你们下一步如何行动。他住在天桥胳膊肘胡同。你们的去向是向西,去陕北。咱们这次已经暴露的人争取都转移到陕北根据地去。我这里有几页纸带上,如果联系的人有怀疑的话,可以拿出来给他看。但是,要做出不经意的样子拿出来。如果是联系人,他会看见的,也会相信你的。千万要保存好。”说着,李掌柜从兜里掏出一小本书,撕下三页给了他。梁万禄接过来一看,这三页纸是《杨家将》唱本上的。梁万禄把这三页纸折叠一下,装在怀里,说:“好吧,我们现在就上火车站。”
李掌柜又拿出一叠钱递给梁万禄,说:“我知道你们路上钱不够,这些钱你带上。这也是组织安排的。”
“谢谢你,李掌柜,也代我谢谢组织。”梁万禄接过钱,握着李掌柜的手说。
李掌柜说:“我再叮嘱一遍,从今往后你就是孙勇了。我会转告以后同你接头的人。以后不要轻易提起或使用梁万禄这个名字。听说你还有个名字叫梁鸿升,是不是?在外边也不能提起。”
“好吧。我记住了。我孙勇走了,李掌柜,你也要处处当心。”
“一路保重。”
梁万禄稳了一下神,从从容容地从当铺里走了出来。
下午,梁万禄一家,不,是孙勇一家,按照上级安排上了火车,离开了唐山,直奔北平。这天是腊月十七。
鬼子围捕梁万禄 扑了空
就在梁万禄一家逃出的第二天早晨,也就是梁万禄一家在缸窑吃早饭的时候,一小队日本鬼子和一大群警防队来到了西新庄。他们一进庄就直奔五道庙,把梁万禄的院子和房子包围起来。路上和五道庙台阶上都架着机关枪,枪口对准梁万禄屋子的窗户;东院何先生家的院墙上和西院李洪全的院墙上也都架上了机关枪,枪口对准梁万禄的院内和屋子的门。鬼子和警防队气势汹汹地砸开院门闯入院内。进屋一看,屋子里空无一人。气急败坏的日本鬼子没有抓到梁万禄,就把何先生叫出来问梁万禄什么时候逃的。何先生告诉日本鬼子,这里住的不是梁万禄,是梁万禄的弟弟梁万祥。梁万禄是光杆一个人,在赵各庄当窑花子,输耍不成人,很少回庄上来。前些日子,听说梁万禄出事了,到处抓他,他的弟弟梁万祥也吓跑了。现在这房子归维持会了,成了维持会办公的屋子了。日本鬼子问梁万祥跑到那里去了,何先生说,梁万祥已经跑了好几天了,是半夜偷着跑的。谁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日本鬼子问维持会的人来了没有。维持会张会长从后边走出来,问皇军有什么吩咐。日本鬼子问张会长,何先生说的属实不属实。张会长连说,属实属实。他还让日本鬼子看看桌子上和墙上挂着的东西,也都是维持会的,还有维持会的文件呢。日本鬼子看看,还真是维持会的文件,还有日本人和警防队下的抓人通知。其实,这都是张会长连夜布置的。
日本鬼子不甘心。小队长吼道:“斜愣眼的哪里?”
原来这些日本鬼子和警防队是斜愣眼带来的。斜愣眼见事不妙,躲到警防队后边,不敢上前。听见日本鬼子小队长叫他,急忙走上前:“我在这里,太君有什么吩咐?”
日本小队长问:“梁万禄的到底什么人?那里的住?你的老老实实的说。”斜愣眼说:“报告太君,我家就在狼窝铺,离这里很近。我知道这就是梁万禄的家。梁万禄肯定是抗日的,而且是什么干部。”
日本小队长转过脸,问张会长:“你的听见了?怎么的解释?”
张会长说:“太君,梁万禄总也不回来,在外边抗日不抗日的,我们也不知道。看来他比我们本庄人还熟悉,他对梁万禄抗日的事情那么肯定,说不定他也参加了梁万禄的抗日活动。不然不会知道那么肯定的。太君还是问他吧。”
日本小队长对斜愣眼吼道:“你的实话的说,你的同梁万禄抗日的干活的有?”
斜愣眼急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绝没有参加抗日。我是听说的。如果我是抗日的,太君可以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千刀万剐我。”
何先生在旁边说:“我看你一个大烟鬼。是不是没有钱抽大烟,到这里想抓个人骗太君的钱吧。太君的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日本小队长问:“你的说说,是不是骗皇军的钱,抽大烟?”
斜愣眼说:“不是,不是。我绝不敢骗太君的钱。”
“你的这个的不是,那个的不是?到底什么的是?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 日本小队长说着啪啪两个嘴巴,立刻打得斜愣眼鼻子冒血,“捆起来,回去的严刑的审问。开路。”
就这样,总算把鬼子蒙混过去了。斜愣眼也被带走了。
日本鬼子走后,张会长悄悄对何先生说,“多玄哪,他们一家晚走一步,说不准能到啥份上,是死是活就没有准了。”
何先生意味深长地说:“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哪。”何先生心里明白,既然日本鬼子到庄里来抓梁万禄,说明梁万禄就没有落到他们手里,梁万禄逃出包围圈了。
张会长说:“狼窝铺怎么出了这个汉奸,疯狗。早晚不得好死。”
何先生说:“咬人的疯狗不除掉,还会咬人的。”
这正是
留得青山不愁柴,转移隐蔽保栋才。
游击战法忌鲁莽,寻得良机再重来。
下尤各庄夜过包围圈
逃出虎口方觉冷,跨出敌圈汗成冰。
回望女儿坟上草,心忧儿子死或生。
鬼子包抄梁万禄家
鬼子扑来屋已空,乡亲回话早逃生。
可恨汉奸斜愣眼,一日不除庄不宁。
北平误住黑店
第四十五回北平误住黑店 宣化担惊爱枪
做人就应诚为本,切莫一付黑心肠,
恶棍早晚遇强手,轻则丢脸重遭殃。
北平误住黑店
梁万禄一家到北平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们在前门火车站下了火车,雇了两个洋车,让洋车拉着找一个比较好又不贵的旅店。
不大工夫来到一个旅店。屋子里很冷,又破又黑,他们没住。梁万禄让拉洋车的再找其他旅店。又找了一家,稍稍好一点,不那么冷,但是很拥挤。单间只有一间的。说是单间,实际同旁边的单间只用一个木板隔扇在炕上隔开。炕还算热乎。已经是深夜了,不能再找了。北平的冬夜太冷,梁万禄妻子说,别找了,凑合着住吧,孩子们都冻坏了,也饿坏了。梁万禄说,好吧,凑合着住下了。
住下后,店掌柜来了。掌柜身穿大褂,虽然不是很讲究,还算是得体。梁万禄身穿长袍,头戴三块瓦皮帽子,大高个,两眼炯炯有神,给人感觉不是太有身份的人,可也不等闲之辈。俗话说的好,店大压客,客大压店。今日是店也不大,客也不小,算得上旗鼓相当。
到这时候还没吃晚饭呢。梁万禄把掌柜的叫到屋里,请旅店掌柜安排做饭。掌柜的心想,这个客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过,趟水过河,试着走,能宰就宰。马上答应做饭去了。时间不大,端上来了。做的荞麦面面条。全家先热热乎乎地吃个饱。吃完了,掌柜的来收筷子碗的时候,梁万禄问多少钱,掌柜的说六块。梁万禄一听,六块?这够买半袋白面的了。心里立刻明白这是个黑店,是专门坑害旅客的店。俗话说,
人离家乡怕人欺,狗离主人怕人打。
有友相助难变易,无友相助易变难。
如今漂泊在外,两眼一抹黑,处处可能都是南墙或悬崖,举目无亲,抬手无友,能忍就忍吧。梁万禄说:“你这也太贵了。算了,新来乍到,就算交个朋友,不计较这些了。以后可不能这么黑了。”掌柜的连说感谢,收了钱出去了。一家吃完睡觉了。
第二天早饭玉米面饼子高粱米粥,菜是咸菜大酱。玉米饼子不是新做的。粥,稀里光汤,没有几个米粒,还是馊的。吃饭之前梁万禄问多少钱,掌柜的说:“吃吧,不会多要钱的。咱们算是朋友了。”吃完了,一算帐,竟然要五元。这也太离谱了。梁万禄心想,头一晚上的我不计较,今天还是这样宰,这样黑。他笑了一下,说:“你愿意这样要,就记到帐上吧。”梁万禄心里有数,这个冤枉钱不能掏。黑店往往有背景,可是这个档次的旅店,背景也大不了。对黑店不能软,越软越欺负你。得想办法吓唬吓唬这个黑店掌柜的。
三页《杨家将》确认联系人
白天,梁万禄出去办事。临出去的时候,他告诉孩子们不许出去乱跑。北平是大地方,人多又复杂,丢了就找不着了。在他回来之前不能出屋。叮嘱完,他去找方福州。这个人虽然他不认识,但在老家西新庄南边二十多里路有个叫大佛头的村庄,那庄有个人叫方续州,是这个人的表兄弟。梁万禄跟方续州很熟,平素方续州路过西新庄的时候总是到梁万禄家坐坐。有时候晚了就住下,第二天再走。方续州告诉梁万禄,以后到北平有事情可以找方福州帮忙。离开唐山的时候,李掌柜也让梁万禄到了北平找方福州联系,并告诉说方福州在胳膊肘胡同住。这回真得找方福州帮忙了。一是下一步行动要找他,二是让他帮忙吓唬吓唬那个黑店得,少黑一些。梁万禄初来乍到,不知道胳膊肘胡同在在哪儿,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找到了方福州。一看打扮就知道方福州是扛脚行的,穿着专用坎肩,背后有大大的号码。梁万禄见了方福州说自己是西新庄来的。一听说是从西新庄来的,方福州忙说:“是老乡到了,快请到屋里坐。”到了屋里,主客坐下,方福州开门见山问:“请问尊姓大名。”。
梁万禄心想,这可能就是组织上在北平安排好同我联系的人。于是说:“我是西新庄的孙勇。”说着,把良民证拿出来给方福州看。
方福州看了看良民证,看了看梁万禄,把良民证推给梁万禄说:“既然是西新庄来的就是老乡了。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尽力帮助的。”
梁万禄说:“我再说一个人,也许方先生知道:梁万禄。”
方福州说:“当然知道,他是我堂兄的好朋友。”
梁万禄说:“如果梁万禄来了,并且有了困难。方先生,会鼎力相助吗?”
方福州看了一眼梁万禄,说:“凡是老家来的人,都是乡亲,我方福州一概尽力帮忙。不过,我一个穷扛脚行的,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是跑跑腿什么的。别的忙,恐怕就帮不上了。”显然方福州向外推托了。
梁万禄从兜里掏出一个烟口袋,另有几页纸,从中拿出一张裁剪好的抽烟纸,把其余的纸放到桌子上,从烟口袋里捏出一捏烟末儿,卷起来,掏出火柴,呲啦一下划着了,点着烟慢慢吸了一口,又慢慢吐了出来。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方福州。这时方福州也在用眼睛的余光瞄着桌子上的几页纸。梁万禄心里有数了。看了一眼方福州,说:“方先生看什么呢?怎么对这抽烟纸感兴趣?”
方福州伸手把几页拿过去看了看,说道:“这是《杨家将》唱本上的?您等一下。”说着进里屋,也拿出三页纸来,递给梁万禄说:“您看看这几张。”梁万禄一看,也是从《杨家将》唱本上撕下来的。便哈哈大笑,说道:“看来这些纸都是从同一本书上撕下来的。”
方福州也笑着说:“没错。即便不是同一本书上的,也都来自《杨家将》唱本,而且都是撕下来的。”方福州把三页纸精心叠好,收起来,说:“既然是自己人,请告诉我,您到底是谁?”
梁万禄说:“当真人不说假话。我就是梁万禄。”。
方福州说:“我也实实在在地告诉您,我等的就是梁万禄。可是您怎么又叫孙勇呢?”
梁万禄说,咱们长话短说,有时间我详细告诉你。梁万禄就把怎么连夜离开西新庄,孙勇怎么给他的良民证,到唐山李掌柜又怎么跟他说的,简单说了一遍。问:“我改名孙勇,李掌柜怎么没有通知您吗?”
方福州说:“我几天前得到消息,说您可能来北平,然后安排您往西去。最近的通知还没有收到。幸亏有那三页纸,不然,我只能当作老乡来接待了。不过我也奇怪,良民证上的照片不很像您。那相片同您的年龄可差的不少,原来是这么回事,是冒名顶替呀。”说完两人开心地笑起来。
方福州告诉梁万禄,下一步要先到宣化府,在那里等待时机,再接着往西走。去宣化府之前,要换货币,要办理手续。他说他会帮助办理的。
吓唬黑店掌柜
吓唬黑店掌柜
正事说完了,梁万禄问方福州认识不认识警察或做事的?
方福州问:“找这样人做啥?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吗?”
梁万禄说:“一件小事。我误住黑店了。我想找个警察什么的吓唬吓唬他,让他别太黑别宰我就行了。”
方福州问是哪个旅店,梁万禄一说旅店的位置和字号,方福州说:“那真是个黑店。那掌柜的黑着呢。不过这好办。我认识大栅栏警务段孙段长,你提他就行了。到结帐的时候,你让他写个字条,你拿着字条说是去找大栅栏警务段孙段长,让孙段长来结帐。别的啥也不用说。保准他乖乖地不敢黑你。我先跟孙段长说一声。干脆,我介绍让你认识认识这个人。这个孙段长为人不错,也是我的好朋友。这几天办事可能用得着他。以后到北平有事也可以找他。”
梁万禄说:“您在北平真还认识了不少有用的人呢。”
方福州说:“感情。干咱们这行的,龙潭虎穴该下就得下,贵宴大场该上也得上,没有朋友还行?尤其北平这地方,达官显贵像咱们老家白薯似的到处都有,富贾巨商,在这里就跟挑八根绳做小买卖似的满街都是;鬼子、汉奸、军阀、黑道、地痞、诬赖,像苍蝇似的躲都躲不开。要想在市面上混,还得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怎么办?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得结交;不三不四的人也得认识几个。只是心里有数,不同他们同流合污就行了。”
梁万禄听了,说:“这大地方有大地方的特点。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混口饭吃,还要做好应当做的事,真不容易。以后多指教点。”
方福州说:“这好说。咱们还是先到警务段坐一会儿,认识认识我这个朋友。”
方福州带领梁万禄来到大栅栏警务段,见了孙段长。梁万禄感觉这个人很讲义气。至于他是不是自己人,就不便问了。
晚上,梁万禄回到旅店,告诉旅店掌柜的算算帐,明天早晨就走。掌柜的把店簿拿出来,把吃饭记的帐本拿出来,算盘子劈里啪啦一阵响,告诉梁万禄说:“包括今天晚饭在内,总共63元。交个朋友,图个吉利,抹去零头,收您60元如何?”
梁万禄说:“我也不看帐了,您先写个条,说我在贵号住了两夜,连饭钱总共六十元。”
掌柜的说:“您还没有给钱呢,我怎么能写这个条呢?再说,您要这个条做什么呀?”
梁万禄说:“我不是要收据呀,只是让您先写个条,说我欠您食宿费六十元。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我拿条去找朋友帮忙呀。”
掌柜的拿起毛笔来,刷刷点点,把字条写好递给梁万禄。梁万禄接过来看了看,用嘴吹了吹还没有干的墨迹,轻松地说:“我现在就给孙段长送去。他一会儿就会来,请他来给您结帐。”说完抬身就往外走。
掌柜的一听孙段长三个字,连忙说:“先生,您先等一等,等一等。”边说边从帐桌后边绕出来,三步两步上前拉住梁万禄说:“先生,您说谁来结帐?”
梁万禄说:“警务段孙段长呀。怎么,您认识?”
“那个警务段的?”
“大栅栏警务段呀。熟悉吗?”
掌柜的一听只觉得脑袋翁的一下变大了。自己怎么这么有眼无珠,这回可撞到大钉子上了。大栅栏离他们这里不远,这孙段长肯定认识管理他旅店的警务段段长。让孙段长来结帐,我这小旅店还开得了吗?千万不能让他把字条送到孙段长手里。想到这里,他拉着梁万禄的衣服袖,说:“先生,您先坐,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
梁万禄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我去去就来。一会儿孙段长就来结帐,也省得我麻烦了。”说着还是挣着往外走,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了。
掌柜的着急了,说:“先生,我叫你爷还不行吗。先别去。咱们再商量商量。”硬把梁万禄拉了回来,推着梁万禄坐到凳子上。
梁万禄笑着说:“掌柜的,这是怎么了?我没有这么多钱哪?”
掌柜的说:“先生就别再打我脸了。我的脸已经没处搁了。都怪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我哪儿知道先生您是孙段长的朋友呀。我若知道您是孙段长的朋友,打死我我也不敢要您的钱不是?”说着,赶紧叫小二端上茶来。掌柜的接过茶碗,放到梁万禄面前说:“山不转水转,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总会到一起的。今天先生住到我们小旅店,也是咱们的缘分。今天就算交个朋友,这个店钱饭钱我都不要了。只要在孙段长面前不再提起这档子事,我就谢谢先生了。您一家只管住着,我分文不收。以后到北平来说一声,我雇洋车去接您去。我保证您到北平就跟到家一样。”
梁万禄说:“你呀。做啥事,也不管啥时候,良心不能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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