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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阵传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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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江峰准备直接冲,再像上次那样僵持地战斗只会让自己更不利。这样对方只有一次致命攻击的机会,自己只要挡住了第一下,凭借冲击贴到对方身边,进攻就能有利。

没想到眼前的虎贲卫在挺枪的一瞬间,似乎背后被什么撞到,向前跨了半步,枪尖一歪,偏离了江峰来的方向。这样好的机会,江峰短枪一出,桶进了和上一个虎贲卫同样的位置,结束战斗。

等到对方倒地,江峰才知道撞到他的是什么,只见他后面于惑盾牌碎裂,短枪只剩下了枪柄,倒在不远的地上呻吟着,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再抬头往前看,典韦两支双戟插在地上,紧紧握着两个手戟,背后还插着十几把,警戒地看着四周围过来的人。周围的地下已经躺了十几个陷阵营士兵和七八个虎贲卫。典韦的身后,三个虎贲卫紧紧地护着曹操。

于惑挣扎着要爬起来,典韦看见了又掷过来一支手戟,江峰赶忙上前用盾接下。“啪!”“啪!”两声,由于之前与那个虎贲卫战斗时盾牌已经损耗很大,江峰不但盾直接被击穿,连同格挡的短枪也断裂,勉强挡飞了那把手戟。

紧接着典韦的另一把手戟也来了,是冲着江峰来的。江峰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江峰只能用还在手里的枪柄勉强抵住。“砰!”“叮叮当当……”江峰一阵头晕目眩,被冲击力击得向后仰倒,恍惚中隐约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拉了自己一把……

第二十六章 兖州初战3

过了很久,江峰睁开眼看时,自己的护心镜已经碎裂,那短戟扎在自己的胸口上,一股剧痛席卷而来,但是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旁边于惑也躺在地上,嘴角还吐着血。战斗已经结束,是江鸿在紧要时刻把他们两人拉出了典韦的警戒范围,各自捡回一条性命。

“我们赢了?”江峰看到江鸿走过来,艰难地抬起头问。

“嗯,不过我们最后还是没能击杀曹操,还死伤了二十几个兄弟。”江鸿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江峰和于惑的伤势,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于惑是在十几人包围典韦时盾牌和武器被典韦双戟砍断,人被其侧身踢飞了出来,应该只是伤到了骨头。江峰更加幸运了,那样威力的手戟掷过来由于枪柄的格挡让戟偏离了位置,只是扎到了胸口中央。护心镜被击得粉碎,而手戟只是插到了肋骨,避开了要害。

虽然赢得了战斗,但是陷阵营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也没能完成击杀曹操的任务,让江峰非常的失落,连续一整天的作战本来就很累的江峰,不一会便沉沉地睡去。只在半梦半醒中觉得自己被抬上了马车,颠簸只持续一小段路就停止了,随后进入了一个弥漫着草药味的世界。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峰再次醒来,已是濮阳城里的医馆,如今这里是吕布军的伤兵营。自己的破碎的皮甲已经被卸下,胸口处用布包了厚厚一层草药。

“你醒了,我来检查下你伤口恢复情况。”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年轻男子走上来,揭起江峰伤口上的布看了看,继续说:“嗯,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换一次药休息两天你就可以回部队了。我是这里张医官的学徒小潘,有事儿叫我。”

“那个,我在这里待了多久?”江峰往周围看了看,只有几个陷阵营重伤员,没看到于惑。

“两天半了,除了把你身上的短戟尖口取出来,还有些散落的金属片也在伤口深处,估计是师傅在给你取出来的时候,你痛昏过去了。”说着,小潘在江峰的被子边翻了翻,找到了一小块金属片交给江峰。

“有没有一个和我一起送过来的士兵,和我差不多大,也是陷阵营人。”江峰想知道于惑怎么样了。

“是有那么一个人,之前我们以为他伤到了骨头,后来师傅诊断了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熬制了两副汤药给他调理了下,休息一天就回去了。”

“小潘!小潘!来帮我一下。”门外又有伤员抬进来,小潘赶紧跑去帮把手。被抬进来的也是一个陷阵营士兵,从他近四十的年龄来看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全是衣甲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肩膀、腰部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江峰挣扎着爬起来,简单活动了下发现没有大碍,趁着小潘接过伤员开始救护的时候一把抓住其中一个送伤员的士兵询问。如果有人受伤,意味着现在有战斗发生。那人没料到有人突然把他抓过来,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到江峰,舒了一口气:“江峰兄弟,是你啊,我说是谁做事这么惊乍。”

江峰定睛一看,原来送伤员来的正是冯河:“外面发生了什么,在打仗吗?”

“是的,陈宫先生的计策让濮阳富户田氏骗曹操进城,然后大军火烧濮阳围杀曹操,目前曹操进城的主力部队在北面突围,城外还有一半的曹军在接应攻城。”冯河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装备,然后起身:“我现在要赶去支援了,这次陷阵营在各个角落都布置了人手,我知道你要问他们几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你也别想去支援了,现在没地方给你弄装备。”

的确,江峰的短枪、盾牌都在上次战斗中损坏了,皮甲也被击穿,混乱中自己的那把弓不知道哪去了,想来可能江鸿帮自己保管了。

“祝你好运,那我留在这里帮小潘照顾伤员、”

“走了。”冯河整理好了东西,快步出门,又笑着转身看了下江峰,用短枪击打了一下盾牌:“希望下次能在战场上并肩作战。”

“嗯,会的。”江峰看着冯河离去的背影,不由地跟出了门。天还是想象中的蓝,转眼望向北面,尽是一片黑色的烟云。

这场战斗江峰在伤兵营间接见证着整个过程,只是过了两三个时辰,伤兵营就已经人满为患,不少像江峰一样的接近伤愈的士兵自觉地腾出地方加入到照顾伤员的行列。送来的伤兵包含了各个部队,河内军、并州骑、陷阵营、羽林骑……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外面一小队骑兵载着一个人直接冲到了大门口,虽然每次送伤员来的人都是大喊大叫,但是这次好像特别地紧急。“快点来人救救魏将军!张医官!小潘!”为首的一个军官扯开了嗓子喊,听到是将军受伤,屋内没有在抢救伤员的人都赶紧跑了出来。被送来的人很快被一群人抬到了里屋,几个最好的医官进去就把门关上了,连小潘都没有资格进去。

“受伤的是哪个魏将军?”

“我认得那个为首的军官是魏越将军帐下的屯长张奇。”

“这么说是魏越将军受伤了?我看伤得很重的样子。”

“魏越将军是跟随吕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多年的将军,曹军谁这么厉害,能在这个混乱的濮阳城中打败魏越将军。”

“不清楚,我们去问问一起来的那些士兵什么情况吧。”

“要问你去问,我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情绪都不好,小心去碰个钉子。”

“唉,也不知道屋里情况怎么样了。”

一群士兵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最后谁也没有去向那群骑兵打听经过。

江峰也没什么事做,见那队骑兵就这么立在了门口,两眼死死盯着魏越治疗的房间,动也不动,便招呼附近几个闲着的士兵一起倒了些水给张奇等人端过去。

“这位大哥,喝口水吧。”江峰把水递给张奇。

“谢谢。”之前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确实累得不行,张奇嘴里一直喘着粗气,见江峰热情地递过来水,倒也缓和了下情绪。

然后江峰默默地没说话,等张奇把水喝干了,又给他倒了杯递过来。

“我们差点就杀掉曹操了!”张奇看起来是真想找人倾诉一下,接过水,愤恨地说:”我们随魏越将军跟着吕将军支援着各处的作战,在城中心撞上了曹操。只是当时曹操衣甲被烧了大半,好像也被烧伤了的样子,真没认出来,在混乱中就这么擦身而过了。”

张奇把杯中的水又饮了大半,接着说:“后来不知谁在说曹操在北面,吕将军急忙带着我们朝北面去,魏越将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觉得之前看到的那人特征就是曹操,便马上让成廉将军去追吕将军,然后带着我们来追曹操。谁知道,当我们找到曹操的时候,他身边闪出一个大汉,手持双戟,背后插了十几把手戟……我们死了十几个弟兄啊……”

“吱……”里屋的门被打开了,门外的骑兵都涌了上去,领头的张医官对着张奇摇了摇头。

魏越将军战死,那群骑兵非常激动,有人埋怨张医官他们没有用心抢救,纷纷围过去要动手。张奇一手把带头的士兵拉翻在了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尽力了!别他妈在这里丢了魏将军的脸,就让他安静上路吧。”说完,张奇谢过了各个医官,谢过了江峰,翻身上马:“都跟我来,去给魏将军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几十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师傅你没事吧,刚才还好那个屯长冷静,拉住了那些士兵。”小潘跑过来询问自己的师傅有没有受伤。

“呵……他当然会这么做,他是我儿子。”张医官叹了口气,继续去诊其他伤兵,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由愣住了。

魏越阵亡不久,运送伤员的频率越来越小,似乎战事已经到了尾声……

第二十七章 天灾人祸

魏越将军战死,吕布损失了一员骁将,魏岳原本的部下一部分被划归给了成廉,剩下的人归吕布直属指挥,成为了兖州刺史卫队。

两天后,江峰归队。

在离开伤兵营回到驻地的路上,濮阳城内到处说满目疮痍的废墟,江峰特意去了趟多日前休整时三兄弟喝酒的那间酒肆,早已经被大火所烧毁,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和悬在半空中的楼梯。不知道这些战友都经历了什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恶战。

没有任何的迎接,江峰背着小潘给他配的几副药在陷阵营寨门口碰到了夏侯斌,后者点头示意,给江峰指示了他所在部队的方向,就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熟人,都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仅仅离开了几天,只少参加了一场战斗,似乎江峰又成为了新兵,感受不到那种多日来的默契。总觉得,这些昔日的战友心中有一种自己所没有的心情。

兖州初战的结果是吕布军大获全胜,曹操狼狈逃离濮阳周边,去会合他攻打昌邑的军队,那是他最后的兵力。

而我们,真的是胜了吗?

此时的江峰得不到答案,他也只有在战俘营的这些天才逐渐开始思考有关战争的问题。以前的自己,作为世代从军的家族里的一员,战死沙场是家族的使命,建功立业是家族的荣耀。习武、从军、立功、还家,这个理念从小被母亲教育灌输,被族里的长者认同推崇,而自己也一直是这么努力的,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像父亲那样从一个士兵,成长为一个将领。

但是,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去战场上杀人?

为了主公?自己差点被自己原先效忠的主公派出的刺客杀死。

为了信仰?自己没见过天子,没见过汉室皇宫,甚至记不起如今是献帝在位几年,江鸿曾经给自己讲述过的中华版图,如今自己竟勾勒不出模糊的轮廓。

为了除暴安良?攻打濮阳时自己亲手杀死的年轻民兵,是暴,是良?

为了天下百姓?看看如今濮阳的废墟,如何述说一个多月前的繁华。

如此看来,自己从出生之日起,就在努力地变强,寻找更强的战友,寻找更适合自己的部队,寻找更激烈的战斗,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盲目执着。或者说,是一种宿命。

“回来了啊。”江鸿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江峰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把手里的弓扔了过去。

江峰接过自己的弓,问:“嗯,大家都还好吗?”

“快回你的帐篷吧,新装备已经送去了,一会儿还有任务。”江鸿似乎没有回答江峰的问题,然后又想了下补充了句:“现在你就一个人住了,于惑是唯一与典韦过上了三招只受了轻伤的人,被我升为伍长调到其他地方了,我们队这次战斗损失的人有点多,高将军准备过些天才挑选新兵。”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江峰别了江鸿,回到帐篷里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这次的装备看起来不是新的,应该是其他阵亡或者受伤士兵留下的,明显皮甲上有多处裂纹,被军需官仔细地修复了很多。那短枪倒是还顺手,枪尖可能经过了上次作战有些钝,江峰便找了块石头,打磨起了短枪。

整个军营里的人似乎都有各自任务,也只有江峰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磨刀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这样看起来自己也有事情忙,而不是一个多余的人。

当短枪已经磨得枪尖锃亮的时候,江峰也实在装不下去了。整个军营哪里像打了大胜仗的部队,周围的气氛分明是一片悲痛。许多以前的熟人,这次回来也再没遇到过。

江峰猛地掀开帐帘迎面就看到了几个搬运木料的士兵,领头的正是暴虎,赶紧上前把人堵了下来。

“江峰兄弟,我正忙着呢,体力活儿啊,你把我堵在这里,其他几人搬不动啊。”暴虎正累得够呛,也没力气搭理江峰。

“虎哥,我就问一个问题,我们陷阵营到底还有多少人?”

“五百左右。”

“什么!怎么减员这么厉害,我们不是打胜了吗?”江峰不敢相信,他在伤兵营也没见到那么多陷阵营伤病。

“我也不知道,当时火烧得比我们想象的厉害,除了我们放火,似乎曹操的部队也在放,又突然起了大风,整个城都混乱了,不少人忙着去救援被大火围困的百姓。等到清理完城内敌军,清点人数时就剩下五百多人了。有些伍从伍长到一般士兵一个都没找到。”

“……”这么说,许多战友已经阵亡,这便是陷阵营为何一片悲伤。只有亲自经历了那场战斗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其中的滋味。士兵的哀嚎、百姓的呼喊、武将的咆哮……江峰显然不能,他能做的,只能是努力去理解这些战友。

暴虎很快就继续开始搬运木料了,江峰在回到帐篷沉思了片刻,终于有命令到达。陷阵营要去参与濮阳城北区域的重建。不知道,这是一种仁德,还是一种赎罪……

不想半个月后,兖州蝗灾四起,军粮告急。百废待兴的濮阳城终于再也经不起风雨,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昔日的兖州重镇街头饿殍满地,民不聊生。军队自己尚且没有粮食,陷阵营每顿必有的肉食,早已断缺多日,没有办法救济其他人。

百姓已经走上了绝境。易子而食的场景江峰已经见过多次,争相啃食饿死者的尸体成为了常见现象。黄金万两也买不来糙米一斛,圈养的飞禽走兽都已经杀尽。在整个国法已经失去效力的时候,有钱人便开始买食活人。濮阳城中在上次火灾幸免于难的天香楼里的歌姬们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都被赎了身,然后从此消失于多彩的舞台。江峰知道她们去了哪里,田家大院里依旧夜夜笙歌,就连看门的狼狗每天都能啃上美味的棒子骨。后院里扔出来的处理的动物皮毛,分明是女人的秀发。谁能想到,这些名噪一时的歌姬,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却由于战乱时代,竟然最后落得葬身人腹的结局。

江峰等人曾经向高顺报告过这个事情,但是后者说田氏对上次作战胜利有功,吕将军为了名声不会动他,陷阵营便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候,江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突然关心起了玉儿的安危,庆幸她没有跟随部队来到这个人间地狱。他想保护玉儿,守护在她周围保护她的安全,绝对不能让她成为这个时代的牺牲品。这么一想,江峰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爱上玉儿了。

又坚持了些日子,吕布军终于军粮耗尽。不得已,吕布下令全军放弃濮阳,开赴陈留张邈处整备。而那些城中的百姓,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尔后,陈留太守张邈派其弟张超运送了储备的军粮给吕布军,才使军队状况有些好转。曹操的军队也由于军粮耗尽逃离了兖州进入了颍川、汝南一带。最后吕布把军队驻扎到了定陶,一切趋于稳定后,从河内接来了家眷。

第二十八章 承诺如山

“江峰!江峰!江峰你给我出来!”军营里再次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老兵们都知道这是谁。这是在去濮阳之后就再没听到过的声音,此时仿佛又回到了出发之前,那个满怀斗志的岁月,现在想想,却是大家最充实、开心的日子了。

“嗨,玉儿姑娘,别来无恙,来找江峰的吧?”江鸿正在为陷阵营补充人员做着准备,听到声音就走了过来给玉儿打招呼。

“是江鸿大哥啊,你的帐篷在哪儿呢?江峰他还好吧?我听说这次陷阵营减员很多,就过来看看……”玉儿一连串语无伦次,既想问清楚江峰的情况,又不想显示出自己在关心他。

“我懂我懂,江峰不在我帐篷里,现在我是队长了,他担任了伍长,有个自己的帐篷,往西北角第二排第五个就是了。”江鸿给玉儿指了指路。

“好的,玉儿谢过了。”

“不客气,这小子受了点伤,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最近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你能去陪他说会儿话最好了。”

“啊?”听到江峰受伤,玉儿心里一惊,知道已经没事了又平复了下来:“嗯。”

军营里平时不会出现女人的声音,所以玉儿在军营里到处喊江峰,江峰是早就听见了,连忙收拾了下自己的仪容就出了帐篷,结果在门口张望了半天也没见人,又怕自己是幻听了。转念一想玉儿的声音穿透力也许很强,人可能还没到呢,便忐忑地在门口等着。

终于,玉儿远远地寻了过来。

“可算找到你了,躲这么远,是不是怕我找你要东西啊?”看到江峰没事,玉儿嘴上不说,心里很开心。

“哪里啊,我在门口站了半天等你,总不能让我也像你那样扯着嗓子满营乱喊。你倒没关系,我是士兵,这样像什么话啊。无故喧哗,可是要赏二十军棍的”

“好吧,看在二十军棍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这次你不急着回去吧?”之前每次玉儿都急急地说要回去。

“不急,夫人那边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请了一天假说出来买点定陶特产,夫人准了。”

“那好,正巧我今天也没事,明天陷阵营选调新兵,我虽然是伍长,手下一个人都没有,等着明天去选人,现在可以在附近随意走动。听说定陶风景很美,这些天我一个人安置帐篷和领取军用,还没时间出去呢,一起去吧?”

“好。”

营寨后面几里,便是一座大山,山路随着一处小溪蜿蜒曲折。江峰曾经来过山口,那溪流便是营寨的水源地。顺着溪流而上,山涧豁然开朗,在山丘的中间形成一个银镜似的天然的湖泊,宛如拖盘里的一颗明珠,镶嵌在翠绿的地毯上。春秋时期范蠡从越王勾践那里隐居后就来到定陶经商,并经常来此地泛舟赏景,而在传说中,美女西施也于范蠡共同归隐于此,一时的才子佳人,令后人津津乐道。

玉儿穿着锦丽的衣裳,在山路上行走多有不便,靠着江峰一路牵着才勉强到了湖边的山顶。这让两人都累坏了,便坐在山上看着湖心休息。

“我来的时候遇到你哥了,他说你受伤了。”

“是的,好多天前的事情了,现在已经好了,只留了点疤。”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是借了护心镜给你吗?”

说到护心镜,江峰沉默了,他已经没法把它还给玉儿了,在衣服里摸索半天,找到了当时小潘交个他的一小块残片:“你的护心镜……”然后江峰简单地把受伤的经过讲了,虽然说着很轻松,但是一想到没有护心镜自己可能都死了两次了,江峰还是心有余悸。

听完江峰的讲述,玉儿把残片接过来,笑着说:“没事的,这也算还我了,夫人那边实在问起,我就说可能迁往陈留路上落下了。夫人不会严罚我的,你不用担心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这个转折让江峰心里一紧。

“说起来这东西救了你两次,一次还邺城时候的情,那你还欠我一次呢。”

“那就欠你一辈子好了……”江峰心里想着,居然就说出来了。

“啊?你这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濮阳这段时间里,我发现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作战时我想着要立功回去见你,百姓们流离失所的时候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当我受伤之后,我心里一直有个念头让我坚持过下去,那就是能再见你一面。最后不得不承认,我爱你。我欠你这条命,就让我用一生来还你。以后的日子,让我来保护你好吗?”江峰没有岔开话题,干脆就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你……”玉儿两颊泛起红晕,说不出来话来,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江峰。看起来他也不想是在开玩笑,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

“我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伍长,但是我会努力作战立功,成为一军之将……”江峰还在努力地表示着什么。

玉儿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我要的,只是你好好地活着。”

听玉儿这么说,江峰一怔,心中的许多便也都咽下了:“我会的,我定会活着,陪你走过这一生一世,此山便是见证。。”

玉儿满意地斜靠在江峰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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