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传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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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鸿没有说话，如果貂蝉执意这么决定，他也不想看着大家全部战死。

“很快应该就有消息了，如果曹操要劝降，由我去说。”貂蝉说完又转头对严氏、曹氏：“两位姐姐觉得这样可好？”

“就是委屈了妹妹。”

两位夫人有要劝的意思，被突然进来的邓阳打断：“报告，曹军派了使者要见府邸的指挥官和主事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回。”

“让他进来，江屯长，你也站在这里听他说。”

“是。”

可能由于匆忙，邓阳没有报告使者的身份，在他转手出门之后，门外很明显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而且越来越近，等到了门口，好像还有几人要动手，被几名军官及时制止住了。

“三位夫人别来无恙，魏续给你们行礼了。哦，还有江屯长，在我掌管陷阵营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人才，果然是有能力的将才，仅仅数百人能打退曹军先头部队数次进攻，逼平五员大将。”来的人正是背叛了吕布的魏续，他带着雷廷等几名还穿着陷阵营服装的随从。

而背后，于惑、梁立也带仅存的二十名陷阵营士兵围了进来，他们不是要动手，而是随时做着要动手的准备。

“看了魏将军混的不错，刚投靠曹操就被安排了劝降这样的重任。”貂蝉这是明显的嘲讽。

这人魏续多少有些难堪，干咳了两声缓解了下情绪：“曹操……曹丞相让我传达，希望三位夫人以及吕将军的家眷能投降，保住不会伤害吕将军任何亲属的性命。”

“曹大人可真是宽宏大量啊，魏将军，奉先现在何处。”

“吕将军在白门楼上，与高将军一起，宋宪、侯成两人在那里看着他们，放心吧，吕将军以前待我们不错，我们不会为难将军的。”

“好的，我如果要投降，需要曹操答应我几个条件，不知道魏将军能不能允诺。”

“能答应的我自然能代曹丞相答应，不能的，我会去帮您游说。”

“好，第一件事我要曹操放过这些抵抗的士兵。”

“这个自然，只要大家都放下武器投降，今晚就不会再有人死了。”

“第二件事，决定奉先的生死时，我必须在场。”

“曹丞相早料到了第二件事，已经在之前答应过我了。”

“好了，没有其他条件了。”

“就两件？”

“就两件。”

“那各位稍等，我去回禀曹丞相，准备受降。”魏续给雷廷一个手势，准备走。但是于惑、梁立等人没有让开。

江鸿立刻呵斥：“没听见刚才的话吗？我们要投降了，还不让开！”

于惑等人非常迷茫，他们只道之前的对话是貂蝉与魏续的玩笑，没想到是真的决定要投降，而刚才还在带领大家死战的江鸿，没有发表一丝一毫的不同见解，毕竟他才是实际的指挥官。

魏续冲着于惑等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让开的位置出门，临走时又回头拜谢貂蝉：“感谢夫人的成全，让我能在曹丞相面前再立一功，今后有用得着我魏续的地方，悉听吩咐。”

貂蝉点点头，仿佛这就是她本来的目的，既然一切都不能挽回，不如都做顺水人情。

“大家都出去吧，曹操那边应该马上就会派人来缴械，私人物品请交给芳儿保管，她会一一记录藏在府邸的暗格里，以后我会想办法送到大家手里。”

“是。”众人也赶紧出去收拾。那名唤作芳儿的婢女，正是给江鸿倒了几次茶水的人，看来自从玉儿走了之后，貂蝉的大小事务更多是交给这个婢女打理。

“江屯长，你等一等。”江鸿正准备把手上的刀剑给芳儿保管，其他东西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剑是江鸿从凉州来中原时携带的唯一一件以前做游侠时带的东西，而刀是他们愉快的濮阳暗杀行动的纪念，现在想来，那时的几人，如今可能已经生离死别、各奔东西。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投降后，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离开曹营。”

“为什么？”

“今夜一仗，曹操必然会用你，但不会重用。也会在你身边布置很多眼线，认为你是奉先的心腹，那样做事多有不便。离开曹营，若我能保得住奉先，等奉先举事你可来投，我貂蝉一定在奉先面前保你做将军，若我不幸没能救下奉先，我希望你去找玲绮。”

“玲绮？”话说江鸿不知道玲绮是谁。

“哦，你们应该不知道吕玲绮的全名，只知道她叫吕氏。”

江鸿心里默念，原来她叫吕玲绮，不错的名字。

“当初就应该让你跟着出城的，都是高顺心里有气，认为临阵抗命事情严重，执意要你受罚……江峰虽然机灵会变通，也是个诚实的人，但我担心他实力不够，也不知道他会把玲绮带到哪里，我觉得你是江峰的族兄，应该能找到他们。”

江鸿自己也不知道江峰会去哪里，实际上到冀州前他们才在凉州刚认识。不过仔细想想江峰是往北走投靠他父亲，那么是去袁绍那里没错，不过这其中因果缘由，也不好说太清楚，想了半天江鸿才憋出一句：“属下一定尽力。”

貂蝉会心一笑：“玲绮虽不是我生，却与我很是投缘，我只希望她平安，相信奉先也是这么想的。对了，那天她走时，除了问奉先、我和她母亲以外，唯一问起的人就是你。”

“啊？”

“记得去找她。”

第七十六章　终端1

天已渐亮，梦魇般的一夜宣告结束。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曹操？刘备？魏续？或者说是一战成名的江鸿？满城的死尸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而活着的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无闲去想。

严氏、曹氏、貂蝉已经先于其他人一步被魏续领人带去见曹操，而剩下的士兵开始被一个个清缴武器，之后优先把伤员送往医馆，再是每两人看护一人的方式把有战斗力的士兵一一带走。

“早知如此，当初他们为什么要抵抗？”石头问冷冽。如今两人正是曹军步兵打扮，混在了受降的队伍里。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魏续他们主动叛变，换来的是被当作狗一般地送去劝降，如果他们抵抗得再强一些，那魏续就是送死。而如今的这些人，他们虽然降了，用生命战斗换来的是尊重。”冷冽边说边让石头去看那些曹军士兵的表情。每个押送的士兵无不是十分带着十分尊敬的样子，非常有礼地对投降的士兵指引行走的方向，并不是那种简单粗暴的在身后赶，而那些伤员，都被小心地用担架抬走，能自己行动的，也是两个曹军士兵小心地搀扶着往外走。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赶快去帮忙，进里屋把他们的指挥官带出来，送到曹丞相那里，曹丞相要见他。”一个不认识的军侯向冷冽两人下令。

冷冽连忙给石头递了个眼色，两人唯唯诺诺地对着向他们下令的军侯说：“是。”

没想到，阴差阳错间，两人竟然被调去押送江鸿。其实也难怪，每一个小兵都会有个伍长，而十个伍长才会有一个队长管理，队长以上基本都是一管二的军制，很多军队里没有设置什长，比如陷阵营就没有。所以为了尽量不暴露自己，冷冽用战场上散落的各式装备把自己装扮成一名伍长，石头成为他唯一幸存的士兵，专门找了个被打散了的队伍混在里面。而把江鸿交给一个伍长去押送，那名军侯也觉得很正常。

“你！”江鸿看到冷冽，一眼就认了出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惊异。

“曹丞相要我们带你过去。”冷冽故意把音量调大，然后朝江鸿眨眨眼，等两人从左右贴着江鸿往外走的时候才小声交谈。

“你们也投靠了曹操？”

“不是投靠，只是成为他的士兵。”

“什么意思？”

“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们只是混在里面执行任务，其他的别问。”这句话直接让准备继续深问的江鸿把话噎了回去。

“那现在要带我去见曹操，他不在大堂里？”

“你们这边降了，他就去白门楼审吕将军了，嘘别说话了，先出门再说。”

对话中止，三人正好过大堂，曹兵已经在自信地打扫战场，不断有重伤员从死人堆里被救起，有曹兵，也有自己人。

成功地混出了门，江鸿请求两人：“别带我去见曹操，想办法放我出城。”

“出城，现在城门盘查的严，能出城我们早就走了。”

“那我先藏起来也行，放了我。”

“为什么？投降可是你决定的，那么多兄弟都跟着降了，你这时候跑了算怎么回事？”

“我有我的任务，其他的别问。”这次轮到冷冽被噎住。

三人继续向白门楼的方向走，期间不再有话，大家都各自在思索，在权衡。

“好，我放你走。”冷冽说着，已经和石头带着江鸿拐进了一条小道：“不过你暂时出不去，跟我来。”三人很快就到了一个富户院子的后门，这里是糜竺的旧宅，吕布占下邳之后一直没动它，由下人们守着。冷冽冲着石头点点头，后者在地上找了大小不一的三块石子，从小到大依次有节奏地往墙内扔。

“咚，咚，咚。”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干咳。石头回了三声，也是音量依次升高，然后院子后面“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下人打扮的人很快闪到三人面前，向冷冽询问：“老大哥，不是下令解散了吗？又有任务？”

“解散了，所以不会有任务，这次是我个人想找你帮个忙。”

“义不容辞，大哥只管开口。”

冷冽指着江鸿：“帮他混进糜府，我们集合前就跟着你打杂，等下邳盘查松懈，帮他出城。”

“是，我一定办到。”

冷冽转身对江鸿交代：“糜竺府上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曹军一定不会搜查，糜竺本人回来的，只要你少露面，糜府上下过百人不容易被查出。”

“多谢兄弟了。”

“不谢，我帮了你，你也得帮我办件事。”

“你说。”

“暂时没有，以后碰到再说。”

江鸿苦笑不得，再次谢过了冷冽，跟着那名下人溜进了糜府。

“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路上把人丢了，还装得下去吗？”见真的把江鸿放走了，石头倒担心起他们自己的安危。

“没事，我们再去换成其他部队的服装就行了，别被刚才的军侯撞见就不会穿帮，先去找几具尸体伪装成我们被截杀的假象，不能让曹军意识到有人混了进去。”

两人按照冷冽的构想，在小路出口果然找到了几处还未来得及打扫的小型战斗痕迹，用现成的兵器、尸体做了布置，再绕了一大圈寻找合适的兵种装备。最后，是石头想到的主意，在白门楼附近撞见了待命集合的侩子手，赤膊打扮，连衣服都不用穿，为了避嫌把脸也蒙上了，两人就跟着尾随着进去。

“咦？不是要两个人吗？怎么来了四个？”守门的军侯把后面的两日拦住。

“不知道，上面通知的抓了四个将领，两个人可能不够，砍人又有赏钱，就让我们跟来了。”这些突发状况还是要靠经验丰富的冷冽来回答。

“也没说要四个人一起砍啊，第二个人已经是备用的。算了，你们都准备了，就进去吧，如果没轮到你们砍，就乖乖地站在下面，要不然荀先生又要骂我们。”

“是，多谢长官。”

“先说好，没轮到你砍人就没赏钱。”

“好好，我就等个机会。”冷冽憨憨地对着军侯笑着说。

“够聪明，有前途。”军侯也笑了笑，放两人进去。

第七十七章　终端2

白门楼上，不算太大的正厅，曹操的随军文武官员挤在大堂内分列两次，刘备站在曹操左侧文官之首，他带去的关羽、张飞、陈到、夏侯博、糜芳、陈登、糜竺、孙乾、简雍等人人也站在百官其中。只是不知道为何，陈登的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看样子是在哪里摔了一跤给碰的。

似乎冷冽两人已经来晚了，曹操与吕布间的对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推出去斩了。”曹操像是做了最后的决断。

“哼，大耳儿，黄泉路上我会等着你的。”被推出房间的吕布也不忘回头再把刘备祖宗上上下下咒骂一遍。有一顶皇亲国戚的帽子，吕布这么做也就相当于骂皇上，不过既然死已成定局，又有什么忌讳的呢？

“奉先！”接着被带上来的是貂蝉，正好迎着出来的吕布，看到侩子手开始饮酒磨刀，知是吕布命不久矣，连喊住手，慌忙跑进去找曹操。

“丞相。”

“你不必再为他求情了，他罪不可赦，必须死。”

“丞相！貂蝉区区一女子，也知道什么是罪什么是功。当年反董卓带头的是丞相，但是真正诛杀董卓的奉先，他才是大汉第一功臣。尔后袭兖州，是丞相滥杀百姓，奉先为天下义而兴兵。领徐州是刘刺史手下将领张飞骄奢跋扈，擅杀徐州宿将曹豹，导致丹阳兵兵变，奉先也是为了稳定徐州治安，才率兵前来平定动乱、安抚百姓。再者，袁术在寿春称帝，奉先也是最先响应讨伐。”貂蝉不管曹操听不听，把所有话一口气说尽。

“说完了？”

“丞相还有什么疑虑。”

“没有，就是刘刺史之前说的那样，吕布叛丁原，叛董卓，偷袭兖州，夺取徐州，这样的人我不敢留他性命在帐下听用。”曹操的态度十分坚决。

“刘刺史，奉先诚意待你，你为何落井下石？”貂蝉把矛头指向了刘备。

刘备面无表情：“备只是实话实说，全是为曹丞相考虑。”

“丞相！刘备实乃小人，他围城之时还在与奉先暗通往来，如今见奉先不敌被擒，便一心要阻止丞相收奉先为将，遏制丞相的实力啊。”

“貂蝉夫人，备看你是忠良之后，不与你计较，你也是为了救你夫君，其实可歌可泣。只是这些指证，备确没有做过。”

曹操终于不耐烦了：“好了，你们别再争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禀丞相，吕布虽勇，若为我所用定然所向披靡。然刘刺史的话不无道理，董卓、丁原都是用吕布保一时短暂平安，却最终换来身首异处。丞相既已做了决定，就不要因一女子之言轻易更改。”这个文官叫程昱，冷冽在东郡跟随陈宫的时候见过。

“好，行刑。去送他一程，还来得及。”后一句曹操是对着貂蝉说的。

貂蝉忍着泪水，快速往外面跑去。

这时候，冷冽他们旁边的侩子手已经就位，不知是怜惜貂蝉还是对吕布武力的敬仰，故意磨蹭着拖着给两人离别的时间。

“奉先，都是我不好，带着剩下的士兵投降了，想来说服曹操救你一命，没想到我还是没做到。”

吕布一脸的怜惜：“从我被宋宪俘虏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座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死前看到你安好，我已知足。”

“奉先，是我害了你，若我从未出现，你断不会与义父反目，最终走向今日……”貂蝉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话，究其因果，的确她是一切事端的起因。凭着良心说，当年的貂蝉对吕布，只有利用，没有感情。但是处于被爱中的貂蝉心理防线还是一点点被吕布的温存所击溃，她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为她做到如此，做到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六亲不认，为她身败名裂，为她与天下诸侯为敌，连整个江山也为她而打。在吕布的心里，貂蝉就是整个世界，所以如果失去了吕布，那么那个专为她而创造的世界就会坍塌，

这就好比是听到自己不爱却追求自己多年的男人终于娶了别人，说不上难过，但总有一种莫名的感伤。更何况，貂蝉与吕布早已经成为夫妻多年，如果说她对吕布真的毫无爱情，那经过的这些年，早已构建起了更为牢固的亲情。

“这一切全是我自愿为你而做，我吕布心甘情愿落此下场。”面对生离死别，反倒是吕布在安慰貂蝉：“今生有你已经无悔，好好活下去。”这位昔日纵横天下的飞将，没看透爱情，没看透亲情，甚至没看透乱世中的尔虞我诈，然而从他开始从军出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了看透生死。在这样的年代，其实每一个新兵从拿起兵器的那一刻起，就会一直思索这样的问题。

也许就只剩一句话的时间，貂蝉才艺双绝，也会在这样的时刻语塞，她无论怎么掂量，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吕布的感情。

“吕将军保重，黄泉路上等我高顺一程，马上我就来给你做个伴。”高顺接着被两个士兵压了上来。

吕布的思绪被打断，循声望去，看到他最忠勇的战将，不由感慨万千：“高顺，你跟错了主子，是我没用好你。曹操那里有你更广阔的舞台，你的才能不亚于他手下的那些将领，投靠曹操吧，他会用你，你不必为我而死。”

高顺自嘲地笑着：“吕将军，这就是我高顺的宿命。大丈夫征战沙场，要么死，要么赢，哪有卑躬屈膝跪地求降的道理？吕将军你从一开始就应该这么痛痛快快地求死，也免受大堂里那些胜者的一番侮辱。”

吕布羞愧，回过头看着两眼包着泪水的貂蝉，仍然一脸不舍。

高顺也理解吕布的难处，如果这世上没有貂蝉，他还是原来那个吕布，大家依然是同生共死那样大义凛然。或许是这个女人改变了世界，改变了他们整支军团的命运，只是如今，也不必为这些纠结：“永别了……”余音为完，高顺已被带进大堂。

侩子手知道他已不能再拖，若是等到第二个人推出斩首他还未动手，估计自己的脖子也应该架在这里了，便咳嗽两下，活动下手腕，示意貂蝉让开。

貂蝉却死死抓着吕布不放，这样妨碍的话，惹怒曹操，搞不好会连貂蝉一起斩。冷冽、石头两人快步上前去把貂蝉拉走，这个动作既是为貂蝉好，也不会引起其他人对两人身份的怀疑。

“奉先！”貂蝉被冷冽、石头拖着，也只是不停地喊吕布，仍然什么其他的话都没说。

吕布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貂蝉：“好好活下去。”看着这个场景，也许人们都会觉得吕布是全天下死前最淡定的人。

“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侩子手巨刀的瞬间，吕布终于听到了貂蝉的想说的话。

一句话很简单，说出很难。正如要骗一个人很简单，骗得久了，不知道用真心怎样对话。把承诺给予下辈子，是这辈子貂蝉对吕布最大也是最真诚的认可。为她做了这么多，吕布所期望的，也不过如此。

刀落下的瞬间，没有人能看到，吕布洋溢在脸上的欣慰。

第七十八章　终端3

吕布终于还是死了，成为了一段光辉的历史。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在那砍刀落下切断头颅的一瞬间，天空、大地或者是风向会发生什么异动，来为这一代战神谱写一曲神话的篇章。但是，天依旧是刚刚泛亮的样子，整座城的地面依旧遍布着士兵的尸体，只是在众人发呆的时候，呼啸着吹过了一阵冷风，让人不觉起了身鸡皮疙瘩，特别是在这冬天依旧打着赤膊的侩子手们。

吕布终究也是常人，头离了身子落了地，就走向了终究。那些以前关于吕布的神话般的谣传也不攻自破。

貂蝉只是止不住地哭，强忍着悲伤上前抱起吕布的头颅，又冲进了大堂。

大堂里，整个气氛正被高顺搞得十分尴尬。

“高将军是员良将，数次交战我与众将都领教过将军的治军与战术，不知肯为我效力否？”曹操试探这高顺的态度。

高顺一言不发。

“为我效力，也就是为大汉天子效力，为大汉平天下乱，还百姓太平盛世。”

高顺依旧一言不发。

曹操有点忍不了：“吕布现在应该已经伏诛，一切都成了定局。高将军何苦执迷不悟？”

高顺还是一言不发，抬起头看了下曹操，又看了周围的文武百官，冷冷地摇了摇头。

“曹丞相，貂蝉有个请求。”貂蝉捧着吕布的头直接闯进大堂，看门的卫兵都吓得忘了拦住她，而满朝文武百官包括曹操在内，看到如血人一样的貂蝉，都吸了一口冷气。

“你说。”曹操很快恢复了表情。

貂蝉含泪跪求：“我希望丞相能把奉先的尸首都交给我，我亲自为将他安葬。”

“这个自然，办完之后，吕布所有家眷都搬到许都。他毕竟为大汉立过功，朝廷我照料他的所有家人，也包括你。”

“多谢丞相。貂蝉抱着吕布的头颅起身就出去整理他的尸身。

从始至终，高顺站在大厅内一言不发。

“高将军，吕将军身死，有貂蝉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安葬，家中尚有妻小为其守灵，你又有什么？”曹操以为这会说到高顺的痛处。从情报上来看，高顺一直生活在军中，没听说过有家室。倘若某天身死异处，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是世上最凄惨的结局。

这句话果然对高顺有点作用，他回头看了看那个抱着吕布头颅离去的背影，似乎心里也有触动。

曹操开始显得有些得意，如何根据对方的弱点说服别人，为自己所用，是他一贯的特长。但是这一次，他还是低估了高顺的决心。

高顺环顾四周，文官他一半都不认识，在场武将的只有两种人，曾经的同僚和曾经的手下败将。押着高顺来的两个小兵没接到命令，从气氛判断了下情形，也没管高顺，后者自己走到武将行列前，对着众将鞠了一躬，算作与对手的最后告别。

无论曹刘武将，都被这一举动所震惊。征战多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不愿降的俘虏如此地尊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