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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人来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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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富商?那是他真实的身份吗?他到长安,真的就是为了找妻子?

他为什么会闯入她的后花园?又为什么会答应要娶她?难道他是害怕爹爹的威胁?还是——他有一丝丝的喜欢她?

好多、好多的疑问,令她一颗心无法平静。

咿呀——

房门应声而开,甜儿不由得瑟缩了下。

红盖巾下,她看不清来人的身影,只见到一双鞋来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一开口便是——“把衣服脱了。”

她兀自瞪大双眼。“脱?!”

他根本还没掀开她的盖头、还没喝过交杯酒,就要她脱了这身衣裳?天!她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

见着她没有丝毫动静,他径自上前掀开她的盖头。“你不热吗?”瞧着她的圆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红得像只胖虾似的。

经过一天的折腾,应该是热坏、累坏了吧!亏她还穿得住这一身衣裳,他微微皱眉。中原的礼俗实在是太繁琐了些。

“你——”他这是关心她吗?她有些受宠若惊。“你为什么要娶我?”一直以来的疑问脱口而出。

拓拔鹰一笑,重回桌前,不置可否地坐下。现在问这不嫌太晚了些?但,他仍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恰好缺一个丈夫。”他挑眉。“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结果吗?”

她的脸色陡变,听得出他话中有话,却猜不透是什么涵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反问。

“没什么意思。”他转移话题,倒出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交到她手中。

“听说,这是你们中原的习俗。”不知是烛火还是他在酒宴上喝了酒的关系,今夜的她,格外迷人。“是这样吗?”

望着他突然变得深邃的眼神,她的心跳在瞬间漏了半拍,完全忘了刚才的对话。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与她的缠在一起。“然后,这样就可以喝了。”她试图镇定,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大声得连她自己都可以听见。

“嗯哼。”他无意识地回应,眼神却离不开她。

他发觉,在她那看似孩子般圆滚的外表下,同时兼具着成熟女子的风韵。她倔强抿着的唇,实则带着一丝温柔;而扬眉的任性中还带着一股认真的可爱……她——真是他所见过最奇特的女子。

他有些迷惑。望着他的妻子,喝下了交杯酒。

“咳咳咳——”她呛着了,为了他炙人的眼神。在他眼底,她仿佛觉得自己未着寸缕,像是要被他看透似的。

向来,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如此迷人。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妻子……这样的字眼引起他异样的情愫。受到那丰润的红唇吸引,出于本能的,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毫无预警地封住了她的唇。

“唔——”她受惊,直觉地向后退。

但他却扣住了她的腰身,不容她逃跑。

尝起来,像蜜糖的感觉。他闭起眼,享受着她清新的香甜。

他轻轻地舔吮着她的唇,缠绕住她丁香般的小舌,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她的心跳在瞬间加快,呼吸也变得极为急促。

甚至,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暖流自小腹升起,漫向四肢百骸。她几乎无法思考,只觉全身瘫软无力,像是被他的吻吸去了力气。

他充满草原与皮革的男性气息,充塞在她的胸臆间。她感觉到胸口紧窒得像是要炸开,却又无法离开。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每一块肌理的律动,和强而有力的心跳。

“唔——”她不自觉地嘤咛出声。似想索求更多,却不知自己究竟要些什么。

他的大手在她腰际游移,缓缓下降,来到她的丰臀。

突然,警觉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甜儿心中一凛,她自他需索的吻中惊醒,猛地推开他。“不要!”她气喘吁吁,不知所措。

他的欲望整个儿被浇熄。

不要?她不要他?

“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又为什么要娶我?”口中急切吐出的,是她亟欲想知道的事实。

她根本不了解他,甚至连他究竟在想什么都不清楚。而她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她整张脸在瞬间胀得通红。

难道,她竟成了个淫荡的女子?

“我到这儿来,是为了挑选一个合适的妻子。”他不想多费唇舌。

“挑选?”这么说,是他选中了她?

所以那天——她恍然大悟。“那天,你闯进后花园,是为了看清我的长相?”

他耸耸肩。“你是长安城第一美女,不是吗?”

她晶亮的双眼陡地大睁。原来,他早打听了她的一切。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突然,一种受骗、被贬低的痛苦侵袭上她。

“所以你娶我,只是因为贪图我的肉体。”她指控,鼻头禁不住泛红。

肉体?这回,换他瞪大了双眼。

他娶她是因为贪图她的肉体?!老天!亏她想得出来。他强忍住笑。若真是如此,那么他“贪图”的也——太多了吧!

瞧她这圆滚滚的身形,至今他仍怀疑,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蛊才执意要娶她,而她却说他只是贪图她的肉体?

好吧!既然她如此有自信,他也不想打击她。

“是,我贪图你的‘肉体’。”他承认,眼底仍有着抹不去的笑意。

然而,她的脸色却在瞬间刷白。

果然,所有的男人全都是一样的。一直以来,她不愿旁人因着她的容貌而喜欢她,便是不希望男人只爱她的美色。倘若有天她年老色衰了,他是否就不会再瞧她一眼呢?因为所有人看见的,永远是她的外貌,而不是真正的她。

不!她不要这样!她不愿接受一个美人的宿命。她暗暗发誓,无论他有多令人无法抗拒,在他尚未了解她、爱上她之前,她绝不会轻易将自己交给他。

“我不认识你。”她道出事实。

“是吗?”他笑笑。“真巧,我对你也不熟。”

“你——”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无法接受没有爱的婚姻!”

“爱啊……”看见她气得圆鼓鼓的腮帮子,他强忍住笑意。原来,她要的是这个。看样子,她还挺认真的。果然还是个小女人。

“所以在这之前,我不可能跟你——”她突然中断,不确定该用什么字眼解释她的想法。“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夫妻应该是相爱的,你不能强迫我!”她坚持。

他当然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令他觉得受挫,甚至还有些微……气愤的是,她竟以为他会强迫她?

“看来你还不明白,我根本就——不需要‘强迫’。”他斜勾起唇角,在她还没弄懂他的话之前,他早已一个箭步上前,捉过她的手腕,封住了她的唇。

“唔?”她杏眼圆睁,震慑于他惊人的力道和灼热的吻。

这一吻,不同于先前。

几乎是狂暴的、需索的,他拥紧她,似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她仿佛身陷烈焰之中无法自拔。

他的体温烧灼着她,他的热切滚烫着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时候,他却突然放开了她。

“嗯?”她惊讶地睁开眼,胸臆间涌起的,竟是一股强烈的失落。天!他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她为被地勾起的情欲而微颤。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明白他所说的话。

老天!她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她竟然让他的肉体控制了她!天知道她究竟成了什么样的女人了?!

他勾起一个邪邪的微笑,满意于他所见到的。事实证明——她要他,也属于他。

至于……意外的收获则是,他发现这个小女人比他所想像得还要有可塑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却激起她如此大的反应,她对一个男人来说,无异是一块瑰宝。

“明天一早,我们必须启程回鲜卑去。”才一开口,他竟发现自己的声音出奇地沙嘎。

该死!看来,这小女人竟也影响了他。但他不会轻易让她发现这样的事实,无论如何,他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

“明天一早?”她的情绪尚未平复,却被迫接受另一个震惊。“不!我不要离开这里!”

长安城是她待了一辈子的地方,她的一切在这儿、爹娘也都在这儿,她怎么可能跟着他到那野蛮不文的鲜卑去受苦?

“你再说一次。”他的眼底冒出火花。

他还以为,他的吻已经征服了她。但她竟然敢说不要离开这儿?难道她刚才的陶醉都不是真的?

“我——”她些微地畏缩了下。“我不可能习惯那边的生活,我——”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就算你是大唐公主也一样,我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也必须清楚——”他的神情再凝重不过。

她的心口一紧。该不会是,他要告诉她,他已经成过亲?!

“记住。”他缓缓地开口道。“在回到鲜卑之前……你‘必须’让自己瘦到我满意的样子。”

她再次瞪大了眼,突然有一种预感——

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了。

第四章

是的。

这是一趟苦命新娘的减肥之旅。

两个高大的男人分别骑在马背上,而一个圆滚滚的女子,像是被押解的人犯似的,在两匹骏马间,举步维艰地走着。

爹……

甜儿仰起头,望着顶上亮晃晃的太阳,在心底呻吟。你的女儿就快让人给虐待死了。

要是让爹瞧见她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恨自己看错了人。天知道拓拔鹰不只亏待她,还极尽所能的虐待她。

但木已成舟,连爹爹都要她嫁鸡随鸡,她还能多说什么。

咦——包子?鸡腿?清蒸鲤鱼?

她揉了揉眼,再看见的,除出一朵朵肥肥的白云外,qi書網…奇书天上什么也没有。

好饿喔——

从出发到现在,她已经整整走了三个时辰。除了早饭和一些水外,她根本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以往在这时,小桃早已准备好一桌的甜食等着她享用;而这会儿,眼看着就要近午了,他却连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啊——”她烦躁地叫出声。

什么为了她好,什么叫她需要多动一动?!依她看,根本都是自己自私的要求!

她可是大唐的女子,长安城第一美女,凭什么要为了他愚蠢的要求而改变自己?

嫌她胖?站在他身旁,她还怕被他那太过高大的身子压死呢!

“怎么回事?”听见这声音,骑在马背上的拓拔鹰微微皱眉。

“没事。”她头也没抬,闷着声继续往前走。

没用的女人!她暗骂自己。

惧于他的恶势力,她根本不敢反抗他。

大多数时候,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可只要他一使眼色,她就只能乖乖地听话。

赵甜儿,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没用了?

她暗暗握拳。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丈夫,难不成还怕他吃了你?

不!不成!她不能就这么任人摆布!

“鹰,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太苛刻了吗?”

望着边走边跌倒的圆滚滚美女,宇文竣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瞧她一会儿大叫、一会儿握拳的模样,真是既教人同情,又让人瞧着觉得可爱。

说实在,再怎么看,她也是个挺惹人爱的美女。真有必要为了那多了一些些的肉这样做吗?

他开始怀疑,鹰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否则,怎可能如此不怜香惜玉?

拓拔鹰斜瞥了他一眼,头也没抬地道:“她是你的妻子吗?”

“呃……”宇文竣一时语塞。“不是。”

“不是你就别多事。”一句话,简单扼要。

甜儿低头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着。

逃跑吗?她努力思索。

不成。

他骑着马,一定很快就追到她的。更令人生气的是,她从来就没跑得快过。所以这是个烂方法。

那么打晕地?

不,她忙摇头。他这么高大,还跟着帮手,万一不好,怕被打晕的是她自己。

装病?

对了!装病!她的双眼突然发亮。她怎么忘了她的看家本领了!

每回要瞒着爹偷溜到外头去时,她用的就是这个法子,现在用来,肯定有效。

太好了。虽然走了一整个早上,可他们离长安城还不大远,如果她这时生病的话,他一定会快马加鞭地把她带回长安,说不定,还会直接送她回家!

到时,她不就可以向爹爹求救了!越想越兴奋,她干脆直接抱住肚子蹲下——

“唉哟——”

“甜儿,你怎么了?”一听见她的呻吟,宇文竣立即翻身下马,扶住了她。

拓拔鹰的动作并未稍逊,但早已下马的他却只是站在一旁,微微皱眉地观察着。

她不可能是病了,他断定。

虽然不让她吃太多东西,但他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一路上,他还刻意放慢速度配合着她的步伐,不应该出现问题才是。除非——

“我……我不行了……”她低着头,声音明显地虚弱。

不能再任人摆布了,她暗暗补充。

“不行了?!”宇文竣大惊。“鹰,她——”

才一抬眼,却望见鹰双手环胸望着她,一脸若有所思。“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不可能回长安。”

拓拔鹰话声方歇,宇文竣感到怀中的圆圆身躯微震了下。

他……他不可能是发现她在想些什么吧?“呜……”甜儿旋即抛开这样的想法,顺道发出小小的哀鸣,强调她“病情”的严重性。

而这一切,配合得是那么恰到好处,巧得连宇文竣都不免开始怀疑。她……事情会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吗?他看向拓拔鹰。

“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这儿歇会儿。”拓拔鹰不置可否,伸手指向路旁的一棵大树。

“待会儿的包子和干粮也别让她吃了,免得加重她的病情。

这话虽是对宇文竣说的,但他一双鹰眼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她。

呜……她真的要哭了。怎么会这样?

“这……”宇文竣仍有些担心,如果她是真的病了的话……

不待任何人回应,拓拔鹰上前一步,将她整个儿拦腰抱起,大步迈向树荫。

“啊!”没料到他这样的反应,甜儿花容失色,双手连忙勾紧了他的颈项。

“别乱动。”他命令。

她将自己理进他的肩窝,不想整个人被揽在他怀里。虽然,这里只有宇文竣,但他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

天!不过是在他怀里,她的心跳竟又加快了。“放开我——”感觉到他坚实的臂膀和胸膛,她不禁想起之前的吻……天!她的脸又开始胀红。

“你不是病了吗?”他停下脚步。

“噢——是……”她立即以手背按住自己的额头。“我好难过”

看见她的反应,拓拔鹰忍不住摇头,旋即再次迈开步伐。“我也很难过。”

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病了?甜儿怔怔地望着他。

他将她缓缓放在树下,顺了顺她的衣裳,单膝跪地望着她道:

“为你难过,甜儿。”

“真的?”她睁亮双眼。他低沉的嗓音为什么听起来总是那么好听?

尤其当他用那样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时,听起来是那么诚恳、那么——温柔。

这么说……他还有一点点关心她?要不,他怎么会因为她的病而难过?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内心发酵。

“真的。”他点点头,捏了捏她肉肉的圆脸。

“我难过的是……原来我的妻子不仅是个小骗子,而且……还是个拙劣的骗子。只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明白吗?”

见她脸上一忽儿红、一忽儿白,既尴尬又想生气的模样,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甜儿和宇文竣都愣在当场。

前者是因为下不了台,气得满脸通红;而后者,则是为发现大唐美女的真面目而震惊不已。

他几乎不敢相信,向来痛恨谎言的鹰竟可以容许甜儿当着他的面说谎,甚至,还大笑出声?

“闭嘴!”甜儿恼羞成怒,拔起身边的草狠狠丢向他——但当然不可能丢到。

“该死的混蛋!”甜儿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原来他从一开始便发现了她的谎言,而且还坏心地看着她演了这么久的戏!

可恶!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甜儿懊恼。

拓技鹰大笑着走到另一棵树下,将马儿拴在树干上,一边却忍不住摇头。

老天,真蹩脚的演技。

看来肯定是他那个宠女儿的岳文平日就不忍心揭穿她,否则,她不会真以为自己可以骗得过任何人。

不过……瞧着她一脸懊恼,还在气愤地跺脚的模样。

他开始相信,跟他的小妻子在一起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过无聊。

··········

发现了她的多变,宇文竣开始对她产生了兴趣。初见她时,她装扮得像个男孩,圆圆的脸、圆圆的身子,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

但待她恢复女装时,他却又发现,原来看似圆滚滚的美女,竟也可以有一副诱人的身材。

更令他感到讶异的,是她那多变的性子和敢于面对鹰的勇气。

大草原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不慑于鹰的威仪。然而她不但不怕鹰,甚至敢向鹰挑战!

这样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女子,怎不令人激赏。

他不禁要怀疑,大唐女子,都像她这样有趣的吗?

瞧她背着手在树下走来走去,眼神却忍不住直往他手上馒头瞟的样子,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只没人疼的可爱小狗——饿坏了的。

“你知道自己正在看的是别人的妻子吗?”拓拔鹰提醒他,冷然的脸上有些许的不悦。

呵,宇文竣挑眉。“看看也犯法?你自己虐待她,就不准别人对她好?”他故意挑衅。“鹰,人家可是大唐第一美女呢!就算她稍微圆了点,也犯不着让她这么吃苦受罪吧!”出于保护的本能,他自然是站在她那一边。

“你想做什么?”看着他端起包袱走向甜儿,拓拔鹰不禁皱眉。

“拿东西给她吃啊!”这还用问,难不成他真想饿昏她?

“如果想吃,她自己会过来。”他的眉心纠结。

她必须学习服从他的命令。

回到鲜卑,她就是他的后,在众人面前,她必须是美丽、服从而温顺的。况且鲜卑境内,少有像她这样圆滚身形的女子,他不希望她会因为成为众人的笑柄而受到任何伤害。

为了她往后的日子,他必须让她现在就习惯服从。

“我敢保证,她就是饿死,也不会过来求你。”经过这几次事件,宇文竣开始有些了解她的个性。

一个固执的男人、一个骄傲的女人,他真替他们担心。

无视于他的命令,宇文竣径自向她走去。

“唉——”偷瞄着另一棵树下的两个人,她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却忍不住叹息。

这一辈子,她从没走过这么多路,也从没这么低过。但她不想认输,更不想让他看笑话。无论脚有多疼、腿有多酸、肚子有多饿,她都不会求他。

打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和侮辱。

在回到鲜卑之前……你必须让自己瘦到我满意的样子……他的话重重地打击了她。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说她臃肿,现在又强迫她减肥。如果他真对她这么不满意,为什么还要娶她?还是,他娶她,根本就是为了要虐待她?想到这里,她不禁红了眼眶。

“来,吃点东西吧!”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耳边。宇文竣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

就算她是鹰的妻子,他也不愿见她被这样对待。既然劝不动鹰,他总可以陪着她吧!

甜儿感激地抬眼。“谢谢你。”她接过馒头,一口咬下。虽然,他是跟拓拔鹰一块儿来的,但他的心地却比拓拔鹰好得多了。

“宇文竣!”拓拔鹰吼。

“我听不见!”宇文竣也不客气地吼回去。欺侮弱女子,非君子所为。“别理他。”宇文竣对她眨了眨眼,塞了个包子给她。

她将包子藏在怀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什么事这么好笑?”忍了许久,拓拔鹰终于一脸不豫地朝他们走来。

不知多少次,他必须克制自己想过去拉开他们的冲动。当看见他们两个一副熟悉的模样时,他胸中就像燃着一把火。

她可以对竣微笑,却视自己的夫婿如同陌生人。难道她分不清谁才是她该好好对待的人?

“咱们笑咱们的,干你什么事。”极其自然的,宇文竣的手保护性地搭上了甜儿的肩。

鹰的霸道,是需要受到一些教训。女人是水,本就该被捧在手心上疼的,如果他想把妻子当下属般训练,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放开你的手。”拓拔鹰的语气虽平淡,但双眼却冒着火。

“他是我的朋友。”甜儿一个箭步挡在宇文竣面前,并为拓拔鹰突如其来的坏脾气感到生气。

就因为宇文竣拿东西给她吃,所以他连自己的朋友都不认了?他有这么恨她?这样的想法令她不免觉得难过起来。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喜欢?慢着,听听她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虐待她的男人。

“朋友?”拓拔鹰扬眉。

他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就因为一个包子?

“你以为我是你的谁?”他沉声问。朋友和丈夫,哪一个重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甜儿很恨地咬牙。“你是个卑鄙、坏心、冷血、欺负我、虐待我的坏人!”她握紧双拳。

他的胸口一紧。

她可以将宇文竣视为朋友,然而在她眼里,他却是如此一文不值,甚至是她的敌人?

“很好。看来不吃东西,你还是很有力气嘛。”不想让她看出他的想法,他冷冷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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