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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珍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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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世子相救。”人都散去后,那伶俐婢女朝秦昕,俯上一俯,娇声谢恩。另一名丫环胆小受了惊,她好意让其先回去了。“免礼。”秦昕温和抚慰道:“今日之事其实……唉,想是晔弟心情欠佳,你委屈了。”
“世子切莫这般说,奴婢惶恐。”秦昕捡起地上的花篮,递与她,道:“这月季花开得到真是艳丽,最难得此花四季长春,对了还不知你是……”婢女闻言娇羞低首道:“奴婢便唤长春。”“哦?”秦昕从花篮里拾了支月季,笑道:“长春既要相谢,不如就将这朵月季赠于我可好?”
长春因他那一笑入迷,竟怔愣着不曾回话。是她看错了吧?世子刚才那笑怎会有邪魅之气,让人…让人……如着了魔般,不能自醒。“呵呵,看来长春姑娘确实累了,还是早点回去吧。”长春这才回神,讪讪告退,往霏媛郡主的闺阁去了。秦昕移花至鼻下,轻嗅着,此花虽香却太浓,竟有些呛人了呢。轻笑一声,随手掷于尘土,踏过芬芳,头亦不回的闲步而去,身后花瓣碎于泥淖,香消瞬间。* * * * * * * * * * * * *此刻秋枫堡内确聚集了不少武林同道,名门正派,商讨大片田地遭毁,人牲死伤之事。平素静谧的秋枫堡异常热闹喧哗起来,独不见一堡之主秋暝夜招呼诸贵客的身影。他虽性冷却从不是礼数,只是正端茶与最不需招待的‘客人’。内院茶室中,茶香四溢,可室内三人都无心品茗。“夕影门?”铭烟失色惊呼道。燕昔未语,握玉笛手却慢慢收拢,双目直直瞧着秋暝夜,见他头微点,自己的心似也随之振了下。夕影门么?是他。。。可不该这么③üww。сōm快啊,是自己看错了?猜错了?算错了?燕昔从未如此纷乱如麻,只因那人。。。他的目的、真意都猜不透,看不真切。。。辨不清。。。。。。“秦家暗里勾结夕影门?这……”铭烟望了眼燕昔,见其颦眉深思,转对暝夜道:“这确凿吗?秦亲王乃四亲王之首,与邪派魔道有干系,这…说不通阿?”“也没什么不通的。”燕昔覃思着接口道:“秦王府这些年不断扩增其势,自有明面上不易处理解决之事,夕影门又并非当真鬼府,亦需财势以持,真互通也不足怪。”只是那人岂愿居于人下,听人差遣?“毒么?方圆数百里皆受其害,偏只豫庄无恙,难免惹人起疑。可怎又揣度出夕影门来?”“方法,手段,毒性。”秋暝夜平平无波,简易素洁出言道。“你还真惜字如金阿1燕昔忍俊不禁道,铭烟亦一旁抿嘴,愁雾略散,“方式手段皆可效法,至于毒性。。。。。。说是从豫庄内宸溪源头而出,随水流贻害四方么?还需亲入秦王府的豫庄内,勘探一番才知周详。”“秦王府世子近日将至。”暝夜明燕昔之意,秦亲王权势浩巨,擅闯其别院实是不智,纵得线索亦无法深究。“嗯。”此事处置不当,对秦王府声名亦有所碍,无论秦王爷有无野心都会设法平息。秦亲王世子,秦昕么。。。。。。* * * * * * * * * * * * *“门。。。公子,您真要去秋枫堡?”怎的又叫错了!唉,这主子的身份老变来变去,一会儿秦昕公子,忽而夕影门之主。自己随伺在侧,比不得一般门人,连公子真容亦未得见。这自是无上荣耀,可。。。真羡慕随影一样贴身跟随,却无须现身出言。“小瞳。” 秦昕亦是夕影门门主轻柔唤道,这柔和之声素是最令其下属、门人发悚胆寒的,“你这记性究竟要到何时,才长的全呢?可要我命穆鹤制些灵药帮你一把?”“请公子宽心,属下决不再不犯了。” 小瞳迅即作保,开玩笑,穆鹤制的药,灵药比毒药还要可怕上数倍,一旦服了他的药,往往只怪自个儿没有早早了断,唯愿尚有自裁之机。
斜眸一觑,眼瞪得滚圆,赛似游鱼的贴身侍从,于铺着弹墨纭缎袱的炕上,懒慢卧下,“这秋枫堡是非去不可的,何况……”伸手从炕桌上取下一檀香漆盒,拨开精致金扣,里面陈放着银丝绣囊,拉开绸带方可隐见一屡墨发,长指在内轻轻摩挲,“何况他亦在那儿。”又要见面了呢,这次你可还能护全友伴,安然而退?燕昔……* * * * * * * * * * * * *“少主,二少。”离源接过信使奉上的急报,展开速览。离木与他隔案而坐,只见自家兄长读着读着,面色逐渐沉了下来,神色也有些怪异。须臾,离源放下了信报,沉吟半饷,对离木道:“我要即刻外出一趟,家中之事就暂交由你处置可好?”离木拿起被其搁下的急报,才看个大概,听此言,犹疑道:“哥,你是去秋枫堡么?因为扯上了秦家?”“不止。”离源摇首道:“如消息未错,燕昔现亦在秋枫堡处。”殿下曾吩咐留意其踪迹,不料……“燕昔1 那半月多不得离床的日子清晰浮现,离木高声道:“怎么哪儿都有他1
离源一贯沉稳的心神有些微浮波扬,不仅有他呢,还有…铃儿……原来你口中的大哥是秋暝夜,那我们……“总之,我明日便动身去秋枫堡。”“以离家少主的身份?燕昔比狐狸还狡猾,不会起疑?”燕昔在离木心中与梦魇无异。
“我们与殿下之事,他至少已确知了八分,余下两分正如你所说,以燕昔才智亦该测度的出。”若非那日他未赴约,殿下都要据实相告了呢!离木一呆,喃喃疑惑道:“易王府那…究竟……”忽然,音巨升,“天!我不在时燕昔又做了什么 !?殿下怎会……”“二弟。”离源设法使自己的小弟平静下来,伤势才复原,需静气修养方是,“你若不愿留下,就入宫去,将此事告知殿下,也可陪五皇子习武。”离木在心中比较了下整日碎碎念的老爹,缠着他做媒的三姑六姨,与任性顽劣的小屁孩,展颜道:“还是回宫好了,怎的我也挂着二皇子‘护卫队队长’这名头不是?”离源瞧着视尊长如蛇蝎的二弟,赶着去整理行囊,无奈亦起步回屋收拾,萦绕耳边的却是一阵阵悦耳铃声。
世上由来知音稀
山间暮色四合,树摇草动,清新纯净随风扑鼻,不掺凡尘俗世的污浊之气。
“暝夜。”丝帛长带飘展绕舞,月下佳人柳眉翠笼,发若乌云松挽,凤目荧荧,檀口点丹,柳亸花娇亦不可及。“铭烟。”秋暝夜乍见这等风情不由一怔,结识郑铭烟、燕昔于其少年之时,那时他们尚幼。燕昔因初遇时,即现出远胜常人心智,自己与铃儿性命亦为他所救,故难看其做孩子,却将铭烟只作妹子,如铃儿般待看。虽她孩提时曾叫嚷过要嫁与自己,也只谓戏言,何况笄礼后,铭烟也不曾再提。
她与燕昔青梅竹马,又甚是亲昵,心中早默默将二人看作一对。有时也奇怪他们这般亲密无间,为何迟迟不拜堂成亲?可性冷贯了,终未相询。近年铭烟愈发妍丽出挑,望他时秋水若碧波荡漾,似含深意,可却怎的也瞧不明白,亦不敢多瞧,仿佛看得稍久,便会被那波涛卷入,胸口窒闷,气息不畅,常常刚触其目,便移了眼去。以至今夜,此刻,才认认真真地细看她。何时小女孩已成妩媚佳人?又何时她不再唤自己‘暝夜哥哥’,而直呼‘暝夜’了呢?“暝夜。”佳人莲步缓缓走近,手中捧着碗盛在瓷煲中的药汤,眸中柔情难遮,“这是燕昔为你重配的补药,固本培元再好不过,我刚熬了,你乘热喝了吧。”秋暝夜接过碗,一口喝下,抬袖抹了下嘴,摇首道:“你还是让燕昔休再为我费心,也就减十年寿数罢了,我不在意。”当年若无燕昔,自己与铃儿只怕皆难得以保全,十年寿数相换兄妹二人之命,便宜了。我在意!铭烟心中叫喊,面上却只得点点头应承下来。这人就是这般面寒,性冷,可心却最温热不过,总将自身得失置之于后,再沉的愁苦,再重的伤痛,也只一人扛了,却不表露分毫。所以自己才由钦羡铃儿有这么一个护她疼她的兄长,到心疼他无人知晓的苦痛。就这么看着,瞧着,羡着,疼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是再不能将他从自个儿心上挪开,移去。“秦世子不日将至,暝夜你可有了准备?”倒时群起激昂,一言不合,极有可能便会……
“见机行事。” 秋暝夜淡淡道,毫无紧迫之感。燕昔也惯用平言淡语,只是她如此,外人觉其温和,相熟的却只觉劣性难训。而秋暝夜一般淡漠,冷意却重了数倍,但亦更具安定人心之力。“你…你有打算便好,暝夜…我……”铭烟佳人,羞晕秋枫之色,扭扭捏捏,全无往日豪爽之风,夷犹多时,偷偷飞目相望,眼前人只不解得对着她面有异色,失了志,乏了力,单留了句,“夜深了,你早些歇息。” 气馁慢慢提香足离去,直至远到再觉不出那熟悉的气息,企盼之声仍未响起。
秋暝夜凝视着窕窕倩影逐渐模糊,再难望见,几次掀唇,终无一字。是习性?还是别有所思?又或只是一时言词匮乏?多年后,当他再立此地,忆起这一夜,怨、悔、哀、痛,席卷而来,却亦无一字可出唇,唯一叹一嗟,诉尽心中未言意,何奈时已晚,语已迟。。。。。。*******************四月维夏,六月徂暑①,瑾峙城中人却不畏酷热,纷至沓来,摩肩接踵,拥于城门前。
巳时一刻,紫缎华盖双辕车由两匹纯黑色的高壮骏马拉着,缓缓驾来。灰袍车夫服马夹辕,侧旁坐一紧衫长裤的少年,腰负短剑,一双灵动大眼四顾,明为戒备之举,或是年幼之故,他做来便有几分孩童出游好奇张望之意。簇拥一处的人,见得车来,纷纷退至一旁,让出路来。车舆左侧的绸帘被一只胜雪素手掀起,秦昕扶轼对围于路边的人潮致意。不免又引得人首攒动,站于右边的扰攘着朝左挤,后面的往前推,嘈杂声一片。他只微微笑了下,撩下帘子,靠回车内席垫。外边鼎沸之声却骤然下降,众人皆怔于那帘落前带魔似幻的一笑,还未回神时,车马已然驶过城门,唯留辄痕。远处茶楼上,一人咬牙望着这一幕,原本峻厉的脸更显狰狞。“晔公子,何须郁愤,这位昕公子此次一去,或就再无还时。”楼阁雅室一稀发浓眉,土黄金边衣衫男子,坐于圆木桌旁,边饮茶,吃着瓜果点心,边道。秦晔猛敲了下扶栏,大步转回室内道:“你可都安排妥当?这事不能有万一,否则……”
“呵呵,我说晔公子,我办事你该放心。”“我信的不是你,是……”“是夕影门?” 土黄衣衫男子转眸,笑接秦晔未敢出语之言。秦晔重重哼了一声,低头灌茶,遗漏了对坐男子掠过一抹幽光。* * * * * * * * * * * * * * * * * * *“殿下?”“嗯。”“殿下!?”祁洛喧终于在离木巨山吼中彻底恢复了神志,“你说燕昔在秋枫堡?” 燕昔怎会与秋枫堡堡主,秋暝夜为莫逆之交,从未有此传闻阿?如今秋枫堡正值多事之秋,还有秦家也被牵扯入内,此事……他身陷其中,会如何自处?翻翻眼,离木疑心燕昔更本不是神医,是巫师才对,殿下整个人怪异的紧,不知被其下了什么咒。“是,我大哥也赶去了,按日子现在亦该到了。”“离源去了么?”他与秋铃儿…唉……若他只是单纯的离家少主亦算门当户对,佳偶天成,可离家为祁氏皇族在江湖中的桩子,这一层知者不多,却亦非全隐人耳目,秋枫堡颇有遗世独立之风,只怕……“对了,秦亲王派何人前去处理此事?”“噢,就是……”“离木1略显脆嫩的叫喊打断了离木,五皇子祁洛彬在殿外不耐道:“喂,你不是说会马上出来的吗?这都多久了?快出来啦1离木苦着脸,躬身行礼道:“那个是秦家世子前往,属下先告退了。”得到首肯后,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殿外挪去。祁洛喧独留殿内,在脑中搜寻有关秦昕之事,可不断涌现的并非近年来这秦家世子所行所为。而是遥远的过去,一张比自己更像母后几分的小脸,和那双用说不清意味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灰褐色眸瞳,直觉这位可称表弟的秦昕,秦世子,似乎自幼起便不怎么喜欢自己呢……*******************秋枫堡的正厅大堂今日贵客满座,以芜山派,金家,花家,颖岭派,天河帮,蛇影帮为首的众多武林世家,名门正派齐聚于此,等候秦世子大驾。令人颇为以外的是,离家少主,离源今早竟然到了。离家与秋枫堡素无往来,离少主称此事扯上夕影门,攸关整个武林正道福祉,离家自当前来,尽一分力。这话未免冠冕堂皇了些,之前已有不少门派,为夕影门所害,可时至今日离家才突然要挺身而出了?后有消息灵通者悄悄传语,离源,离少主自己于两个月前曾遭夕影门伏击,身受重伤,最后可谓是死里逃生。众人恍(书)然(网)嘘吁,噢,原来如此阿,这就怪不得了,人同此心,情同此理么。未过一刻,众人又得知燕昔神医正是为救离少主性命,而招惹了夕影门,大家再次恍(书)然(网)大悟,这便是为何行踪无定的燕昔神医会出现于此,而离少主又为何方至就去与神医叙话。在庭院中离源对迎面而来的两人上前抱拳道:“燕神医许久未见,一切安好?”偏首望着衣似火红,却难遮冰冷气息的挺拔青年道:“不知这位是?”见暝夜亦在打量对方,燕昔不禁失笑,这几日秋枫堡门庭若市,苦了不喜热闹的暝夜,时常避开了去,自寻清静,不然不会不知这刚上门的贵客。“暝夜,我来替你介绍这位就是离家少主,离源公子。”秋暝夜闻言,将目光移至离源身上细细端相了番,微点头致意,“离少主。”这人便是离源?看样子倒是稳重之人,可惜……“离少主,秋枫堡独居此地多时,少沾世俗,照顾不周望见量。”
呵呵,燕昔莞尔,想不到暝夜也能说出这番别有深意的话来,可见他确实紧张铃儿至极。
离源心中微涩,明明早已预见了的,却为何还是心酸难耐?勉强笑了笑,这‘是’却怎样也应承不下,他能什么都不做便轻易了了这断缘吗?能吗?若能自己又怎会在明知不可为时,依然放不下,割舍不了呢?“离少主这回前来是为报‘涸雪’之仇?”燕昔打破有些尴尬的沉静。离源看着眼前温婉如玉的燕昔,却实比面无表情的秋堡主更难真正接近,“鄙人只是想略尽绵力。”那些如火燎原的传言也定是燕神医杰作,是为了护着秋枫堡不卷入复杂之事吧,他对秋家兄妹倒是由衷而待,这般用心良苦。“离少主,果然仁义。”是因扯上秦家所以前来吗?为了宣偌……想起那真诚的黑眸,心头略升愧意,说来不愿以诚相待的是自己阿……又将入无语之地,铭烟佳人适时出现,有些诧异的望了眼离源道:“你们还在这儿闲聊?秦世子刚到了,此刻大堂不知怎样了呢!你们也知那些人有多易冲……”话未完,秋暝夜抛了个眼神给燕昔,一个箭步,人已在十丈开外。燕昔知其先行,以防局势当真一发不可收拾,对余下二人道:“我们也去一睹秦世子丰采可好?”铭烟忧心暝夜一人难撑大局,自是立时应了,拖着向来不知急躁为何的人快速前至,离源亦随后而行。三人走至正厅大堂门侧,里面并未传出想象中的吵闹声,反倒显得颇为平静和气。
“难得秦昕公子这般明理,你的话咱们今个儿就听了,大家说是吧?”听音该是颖岭派长门陆焘,离源讶异,这火爆脾气的大汉何时变得愿说理来着?紧接着堂内响起一片附和碎语,燕昔挑眉,呵,看来这位秦昕公子很有些手段阿。正待绕过敞开的门入内,一轻柔沁骨之声随风出堂入耳,硬生生使燕昔的步子僵在了那里,再迈不出去。“多谢在场诸位深明大义,秦昕感激在心。这回事态严重,家父临行亦百般交待在下,务必找出祸源,秦某即使耗尽所有,也定当完成家父之嘱。一来除此害,替遇难受害者讨回公道,还得朗朗乾坤,二来也是在下私心,证我秦亲王府清白。”“走埃”铭烟不解她为何突然停步,伸手欲挽其手臂同行,思及此地,此时,此举不宜,便只拉了拉她的衣袖,却发现那袖中的手用力牢牢收拢着,“燕昔?”燕昔镇下心神,松开手心,整整衣衫,对面带忧色的佳人浅浅一笑,道:“呵,好了,进去吧。”三人入得堂内,众人皆不由侧目而望。离源多已见过,燕昔虽不常在江湖露面,但神医燕昔绝尘之姿驰名已久,加之众人又知晓离少主适才前去与其晤面,此刻便大致猜得这白衣雪衫未满二十的少年就是燕昔神医了。铭烟佳人多日来常为秋堡主送汤品点心,遂将她当是堡内女眷,未太在意。
燕昔漫步踱上前去,正位上一紫缎长袍的潇逸身影与暝夜对坐,不与寻常贵族子弟一般束发戴冠,只用条紫金链子齐眉勒着,使泼墨长发略向后,却未受多大束缚,仍飘洒飞扬。
“这位是燕昔神医。”秋暝夜出言介绍,待看向燕昔,他不似往常与自己神交,默契非常,双眼定定瞧着秦昕公子。忖度事有不对,拧眉再转向秦昕,只见其亦正饶有兴味地看着燕昔。二人对视似有千种意味,如旧友般心领神会,却又异常复杂难懂,似镜湖无波,又似暗涛迅涌。
可这目与目相触,眸与眸互交,也只在石火电光间,再回眸,两人却已言笑晏晏。
燕昔仪态优雅,拱手见礼,道:“秦世子风范卓然,燕昔景仰已久,今日得见实为三生有幸。”
秦昕公子潇洒起身,还礼道:“燕神医之名,秦昕仰慕多时,直至今日才得以尝愿与神医一见,颇有相逢恨晚之感阿。”燕昔暗暗咬牙,连词都不改,猖獗至此,哼,真肆无忌惮到明火执仗的地步不成。
秦昕方才用辞自是有心为之,他料准燕昔定能辨出自己即为夕影门门主。既如此与其遮遮掩掩,不若故意确凿了这身份,证实其心中揣测,看他又能如何,又会如何,倒也甚是有趣。
“燕神医在这儿正好,可同去豫庄,那毒应瞒不过神医才是。”金家家主,金勤毓道。
在座的纷纷点头,明刀明枪的还不怕,就担心这毒阿,药阿的。“哦?秦世子已应允大伙儿去豫庄探查了?” “秦昕理当同意,以求重清我秦亲王府声名,证实我秦家与邪魔歪道绝无互通之事。”
什么互通,燕昔暗嗤,这秦昕分明便是夕影门门主!可正因如此,他怎会许秦家与夕影门间有丝毫牵扯惹人起疑?难道此事他非主谋?秋暝夜不知燕昔为何失常,此时不便相问,见其无不愿之态,遂道:“嗯,如此有劳神医,相助之情秋某记下了。”“秋堡主客气,秦世子这般明义,燕昔不过效之罢了。”有这人在,不跟去,还真放不下心。
“有神医同行此途必能达成所愿。”秦昕言中藏意,薄唇如翼轻扬,也定能多不少趣味。
“不知何时动身?”燕昔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眉挑秦昕,勾起樱瓣,“在下也好早做绸缪。”'富士康小说网 Www。fsktxt。com'
“就这两日。”秋暝夜看着两人间暗流,疑惑愈重,“诸位回去亦可做些准备。秦世子远道而来,还是先洗尘整顿下吧。”*******************“呵,你那手足秦昕公子到这真不是省油的灯。” 土黄衣衫嵌入暗夜晦色中几不可见,金边衬着晃动烛火模糊跳烁,出言的正是茶楼中的稀发浓眉男子。“我早就说过他不好对付1秦晔高声,火光更映其上涌的血气。“晔公子如此大声,就不怕惊动这府中他人?”秦晔闻言压低了声,犹自好强道:“这是我屋内密室外人怎听得到?况且这么晚了,谁会进我房来?我可不是秦昕,风流成性1男子眼微眯,眸一转,道:“你们秦亲王府这密室,机关的倒真不少,那儿也……这都是谁搞的,知道的人……”“这些你少问。”秦晔戒备道。多年不满,处处留心,才发觉这些密室暗宫,多是父王所设,因此窥探出父王野心,若父王成事,那秦昕更是容不得,先下手为强。费尽心思,设出套子,不单要将秦昕除去,还冠他个勾结邪道的罪名,也唯有此自己方快意。只是要办成这事儿缺些助力,一月前当夕影门与自个儿接洽时,就知时机到了,可邪魔之辈,不可不防。“夕影门要的不过就是乘机除了那帮武林正道人士,咱们各取所需,哼,不该管的少管。”“在下不过随口一问,不是怕那事出岔子嘛,晔公子既这么说,不提就是。”
“你放心,此事我筹划多年,反复计量,不会有差。”秦晔冷哼,“只要你的人办事牢靠。”
“哦?那秦昕世子与那群自诩正派的家伙命都长不了了。”男子咧嘴笑得骇人,“一团和气?哈,你放心这‘和气’就要成戾气了。”“真是这样才好,他们若当真能以诚相对,彼此信任,我们的计划就不易进行了。”
“我说,晔公子,您太多虑了,五根手指还不一样长呢。”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难怪……
*******************秦昕究竟欲以何为?这次的事又有何阴谋?“瞑夜,你我相交多年,我只对你说一句,小心,这事怕比你我原设想的还复杂许多。”
自己半个时辰前对暝夜慎重叮咛,却不能告知他真相,暝夜不善心机,一旦得知是祸非福。他疑虑未消反重,却不多问一字,就如这十年来从未问过自己出身、家世,性冷心暖,看似冷漠,却体贴于无形,这就是暝夜呢。这样的知交此生难再,所以……燕昔亮如漆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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