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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此星辰非昨夜-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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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跑了几步,就被后面一个慌不择路的黑人猛的撞倒,跌在海滩上,贝壳一下子摔出去好远,被前面跑的一个人一脚踩到,扎得嗷的一声叫。

“叶离!”秦朗只觉得他好像要不会呼吸了,这一辈子,他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觉得心脏收缩,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不管不顾的往外冒着。黑色的巨浪在快速的逼近,他知道,他应该转头赶紧往岸边的公路上跑,那里的地势要高些,距离大海要远些,现在海浪非常不对,像是海啸,水火都是无情,而海啸,大约是水中最无情的一种,但是在他想明白这些之前,他已经本能的迎着叶离摔倒的方向跑,叫她的名字,他叫的声音很大,可是周围太吵了,自己都觉得听不清楚,只能奋力不停的推开迎面撞过来的人,向她跌倒的方向逆着人流冲过去,恨不能一步冲到她的身边,拉她起来。

这片沙滩很美,洁白得和雪地一样,但是不好的也是和雪地一样,悠闲地时候走着是乐趣,急切间,却只觉得每一脚都陷得很深,每一步仿佛要竭尽全力才能迈出去。

黑色的海浪怒吼着向他们的方向劈来。

“go back!”很多迎面而来的人在被推开的时候,都朝秦朗大喊。

“危险,快跑,你不要命了!”这中间,还夹杂着秦朗很熟悉的语言,甚至有人大力的捉住他的胳膊,要拖他后退。

“放开!”秦朗挣脱,仓促间T恤被撕破了,胳膊被抓出了几道口子他也不知道,他只看见叶离要起来的时候,却被后面的人一脚踩在手上,整个人痛苦得又趴了下去。然后慌乱中总算有人经过,仓促间弯腰拉了她一下,再然后,叶离总算爬起来,海滩上奔跑的人少了些,她慌乱的眼神很快对上了他的,奋力的跑了过来。

“这里!”又推开了几个迎面撞过来的人,秦朗张大手臂,一把搂住叶离投过来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想任何事情,他只是本能的紧紧抓着她的手,向回跑。

黑浪已经逼近了,秦朗发现,他们的位置,这个时候往公路的方向跑已经晚了,但是几步之外,一排椰子树却仍是不知危机来临一般的迎风挺立。

“抱住,一定不能松手。”他仓促的扑过去,几乎在他搂着叶离一把抱住椰子树的瞬间,黑浪从背后砸了下来。

那种被浪头砸中的感觉,秦朗毕生难忘,一瞬间的昏天暗地,头痛欲裂,周围都是水,铺天盖地的往眼睛、鼻子、耳朵里灌,空气不见了,无可呼吸,身体到处都痛,只恨不得放松下来,随水而去。只是不能,他告诉自己咬牙挺住,不能放手,他的怀里还有叶离,他不能放手。

万幸,这波黑浪退却得很快,只是海水已经蔓延上来,等到秦朗觉得终于可以呼吸的时候,水已经漫过了他的小腿。不再是绿如翡翠了,那些海水看起来乌黑浑浊,他微微让开点身子,看着被他压在树干上的叶离,她浑身湿透了,失去了他的支撑,整个人颓然的就向下滑去,他立刻想到了叶离不会游水,方才浪头来得那样急……后面的事他不敢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提起叶离,把她头朝下扛在肩上,这样的姿势,叶离很快咳了几声,身子开始簌簌的抖着。

“我们得离开这里,趴着别动。”秦朗扛着叶离,海水还在上涨,拦阻着人前进的脚步,每走一步,都几乎要耗尽他的所有力气,汗是扑簌簌的涌出,混合着衣服上的海水,很快不分彼此,周围海水里飘动着方才摆在沙滩上的躺椅,时不时的被涌动的水推着大力的撞过来,他扛着叶离,又要回头瞄着身后,自然总躲闪不及,被撞得一阵阵眼前发黑,海面上的另一个浪头又起来了,他顾不得什么,就奋力向高处跑。

终于,在第二个浪头来到的时候,他堪堪跑上了公路,这时公路上也漫上了一层海水,许多海鸟低空慌乱的飞着,稍不注意就能撞到,秦朗觉得真的是走不动了,他慢慢的放下叶离,整个人一下子跪在了水中。

这次巨浪停在距离公路三五步远的地方,浪头的余威在他们头顶又制造了一场暴雨一样的感觉,水哗啦啦的兜头泼过来,方才救了他们的椰子树上的椰子纷纷坠下。

叶离咳得昏天暗地,吐了几口咸咸的海水之后,却还是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只勉强支撑着看着秦朗,再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苍白憔悴。刚才到现在,好像也就是几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但是他们相对坐在被海水侵占了的公路上,却有点好像隔世的感觉。

就这么坐了片刻,已经有几个当地的年轻人瞧见了他们,飞快的冲过来架起两个人绕过商店跑到更高的山坡上。海水还在一直涨,等到她和秦朗被拖着上到附近的最高处时,这几天他们天天经过的有着细白沙粒的海滩已经消失不见了,黑色的海水覆盖了一切,上面漂浮着躺椅、太阳伞、垃圾桶,还有一些小店子内的杂物。

高坡上有人在哭,不是声嘶力竭的哭号,只是绝望的呜咽,他们都穿着泳装,男女都有,什么肤色的也都有,面朝着那前一刻还带给他们无限浪漫的印度洋,泪如雨下。叶离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们为什么哭啼,也是直到回到国内,才从报纸上看到,那天,就在他们所在的海滩,有几百人被卷入海里,他们中很少的一些人在事后获救了,而一百多人却永远消失了,被无声的吞进了印度洋底。

“叶离,你还好吗?”在周围几乎无边无际的悲伤和恐慌里,秦朗深深的吸气,压下那折磨得他几乎没有力气的疼痛,将叶离的身子转向自己,她的脸色青白,嘴唇上半点血色也没有,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一直瑟瑟的抖着,眼神茫然迷乱,“伤着了吗?有没有地方疼?”秦朗有点慌了,刚才的场面太混乱,他依稀记得叶离摔倒时被人踩了手,赶紧捉起叶离的双手来看,她右手的四根手指上有些淤青和肿,“能动吗?”他问。

叶离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忽然扑向他,手臂牢牢的搂住他的脖子,渐渐的呜咽出声。

“别哭,我们这不是没死吗,”秦朗松了口气,叶离撞过来的力气有点大,他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但是他不能推开她,她吓坏了,需要安慰,所以,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叶离的脸颊,其实他更想亲亲她,可是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叶离的身子在他眼里也有些模糊,可能是刚才海水灌进了眼睛里,他想,歇一会就会好吧,所以他更用力的把叶离搂在怀里,等她的身子渐渐软软的滑下来的时候,将颌抵在她的头顶上,准备休息一会。

尾声

秦朗是忽然的倒在叶离怀里的。

因为海水还在涨,前面的不少店面都经不住海浪无情的摧残,豆腐一样的在越来越凶猛的海浪不断的拍击下瞬间破碎,他们的位置也变得不再安全,这时很多旅游团的大巴士都赶到了,聚集的人渐渐散去,而那些亲友被海水卷走的游人,最终也被劝走或是干脆被架走了,所以他们必须也得离开这里。

秦朗休息了一会之后,似乎恢复了不少力气,见周围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也拉起叶离一口气回到他们的别墅。幸好别墅虽然距离他们这里很近,但地势比这里稍高,这时还没有进水,几个工人都在二楼张望。秦朗让叶离上楼去拿他们的护照、其他证件、现金和银行卡,其他的一切都不要。两个人也来不及洗澡,就各自换了身衣服,嘱咐几个工人可以回家或是换个离海远些的安全的地方,别墅里的车可以随意用,交代完这些,就让司机开着别墅里的一台车,送他们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车堵得特别得厉害,几乎举步维艰,到普吉镇的沿途看见许多旅游车里都坐满了人,而当地的人也都开着嘟嘟车,拉着家小和细软挤在路上。叶离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管家告诉她,那些人都说,机场也被海水冲了,暂时不能开放。机场不开放,就是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叶离对海啸心有余悸,这时恨不能身生双翅,干脆飞走,只是无可奈何,原本想问秦朗该怎么办时,才发现他的脸色居然比她的还差,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额头滚落,在车子又一个急刹车后,忽然软软的倒进了她的怀里,动也不动。

“秦朗!”狭窄的车厢里,叶离听到自己的声音尖锐而嘶哑,吓得前面的司机和管家都马上回过头来看。

秦朗的手很凉,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又被汗浸透了,也是冰冷的,叶离不敢乱动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无助的抚摸他的脸颊。海啸发生瞬间的那种绝望的,濒临死亡一样的绝望和恐惧又笼罩在心头,那时候,她那么慌乱,所有人都在跑,她也跑,可是越着急越跑不快,越着急,越是被人撞得摔倒在地上。她想起来,摔倒的瞬间就想马上起来,但是手偏偏被人踩住,钻心一样的痛,她都来不及看一眼,手指有没有断掉,沙滩当时都在颤抖,她觉得海浪马上就要过来了,可能下一刻就会把她兜头卷进海里,甚至远远的抛到某一块礁石上。身边的人渐渐跑远了,就剩下她,那时候的绝望,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所以她隔了会才嘶声喊道,“去医院,快点去医院!”

普吉岛上只有几家医院,这时都是人满为患,触目所及,全是湿淋淋的血红的一片,耳朵里听到的,除了哭声喊声之外,就是叶离听不懂的泰国话。

秦朗身上没有血,干干净净的,叶离搂着他坐在车里,司机和管家都是当地人,去找医生了,只是好像去了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回来。

叶离不敢动,她怕秦朗一会醒过来看不到熟悉的人,她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像那个时候,他没有把她一个人留在海滩上一样。是呀,那个时候,他没有把她一个人留下,等到她终于被人好心的拖起来的时候,一抬头,她就看见了他,所有人都向岸边跑,只有他,朝着她的方向,不顾别人的阻拦,朝着她,迎着浪头,义无反顾的冲过来。她一直不相信秦朗爱她,但是那个时候,就是转念之间,她忽然信了,他是爱她的。

她也不敢想,秦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无生机的躺在这里。他一直是好好的,从来没见他生过病,就在刚刚,还那样大力的抱着她,把她固定在树干上,为她挡住了致命的想要带走他们的海浪。可是她刚刚在心里想着,或许他们可以重新开始,或许过去的伤痕可以被时间冲淡,或许他可以不计较她曾经做的事情,或许她也可以忘记他们的婚姻出现过的问题,或许他们都可以放下所有的过往,毕竟他们选择了婚姻,选择了爱,那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呢?她真的是才刚刚这样想,他就出事了,是不是因为她?因为她是个不配得到幸福的人,所以,幸福总是不会眷顾她,都是因为她,秦朗才弄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吧?

医生是很久之后才来的,医院里人满为患,好多伤者被不停的送到这里,他们总是顾此失彼。秦家别墅的管家似乎是直接找到了院长,然后几个护工才匆匆的把秦朗抬下车。叶离跟在身后,急救室里医生简单的用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跳,量了他的血压,检查了心电后,又让人推秦朗去拍片。

“单纯的肋骨骨折,有些脑震荡,目前看没有淤血,还不算严重,”医生后来说了很多,叶离只能焦急的看着管家,管家回答了几句之后对叶离说,“医生说万幸肋骨骨折没有合并损伤,现在的治疗就是止痛、固定和预防肺部感染,您别太着急了。”

那天,秦朗昏睡了很久,叶离一直坐在他身边,没有椅子,她就坐在地面上,双手将他没有打吊瓶的左手合在掌中,贴在脸颊上。秦朗没死,她也没死,这样大难不死,她该很开心,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从紧闭的眼睛里奔涌而出。心里是害怕到了极点,外面的情况她不知道,海啸停下来了吗?海水退走了吗?还会发生更大的海啸吗?他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还有,最重要的,秦朗,秦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会不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那样,她要怎么办?是她害了他,全是她,她要怎么面对自己?

医院里挨挨挤挤,到处都是人,空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和各种臭味,还有源源不断的伤者被送来急救。

秦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手机信号刚刚恢复,秦家大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管家拿到叶离身边,小声说,“夫人打来的电话,问您和少爷的情况。”

“妈妈,我没事,嗯,叶离也没事。”秦朗示意叶离把电话凑到他的耳边,说话的声音居然很镇定,也清晰,除了稍稍有点无力之外,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连别墅都没事,嗯,我们等着飞机回去,机场封闭了,可能得等等,嗯,让叶离和你说。”

“妈妈……”叶离很少叫这两个字,她哭久了,声音就有些哽咽,此时还有点生硬和不自然,电话里秦夫人似乎也是一愣,但旋即就飞快的说,“你和秦朗怎么样,海啸来的时候你们在别墅里吗?他说一切都好,那你们的电话为什么关机,我和你爸爸有多担心你们,幸好找到了管家的电话,对了,你们在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多人在哭?”

手机关机了吗?叶离不知道,她根本没有注意过,也许是进了海水的缘故,也许太慌张已经被海水冲走了,谁知道呢,她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被秦朗微微捏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后者在床上轻轻摇头,叶离只能说,“手机没电了吧,我们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有点慌乱,也没注意手机的事,让您担心了,我们,在……机场附近。”

“听说民航已经派了飞机去接咱们的游客,要是不够座位就马上说,还有,上飞机之前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好让人去机场接你们,”秦夫人问不出什么,只能嘱咐叶离说,“你多照顾点秦朗,我怎么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不大对头,嗯,你自己也注意点身体。”

“嗯,你放心吧,妈妈再见。”叶离等着秦夫人收线,才对秦朗说,“这样瞒着,她会生气的。”

“我也没怎么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飞机回去,告诉她,也是让她白操心。”秦朗的声音很低,忽然动了动左手,叶离才发现放下电话后,她又抓牢了他的手,这会赶紧讪讪的松开。秦朗却很慢的用左右摸了摸她的脸颊,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却是问她,“你刚才哭什么呢,弄得自己跟兔子一样,怕我死了?”

“你才跟兔子一样,什么死不死的,别胡说。”叶离有些窘,她刚才一直哭一直哭,估计这会一定狼狈极了,只是,能哭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至少证明,他们都还活着。

“呵……”秦朗被逗得忍不住笑了,只是一笑似乎马上就牵动了伤处,眉头浅浅的皱了一下,叶离紧张得赶紧抓住他的手,连声问,“什么地方痛?是不是肋骨?”

“我没事,”秦朗微微闭了闭眼,嘴角又浮起叶离熟悉的微笑,他的右手打着吊瓶,只能动动左手的手指,在叶离的手上安抚的扣了扣,良久才又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叶离只觉得心里一沉,秦朗为什么这么说,她想不明白,今天都是因为她要去海滩,他们才遇上了海啸,如果有人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她,“今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要去海滩,你就不会受伤了。”

“别瞎想,带你到这里来,本来是想让你开心点,结果……你吓坏了吧?”秦朗的左手反握住叶离的,有些自嘲般的说,“你看,其实我才真是很笨,很多简单的事情,我总是能把它弄得这么糟糕。”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叶离摇头,“天灾人祸的,谁也预料不到,谁也不想的。”

“傻丫头,所以,你也别说是你的错,”秦朗叹了一声,就想侧侧身,他这样平躺着,叶离稍稍一低头,他就看不到她的脸了。

当然,他刚刚想动,就被叶离发现了,“别动,你别乱动,医生不让你乱动,”她的声音非常紧张。

“不动,”他赶紧说,只是为了怕他动,叶离已经嗖的站起来了。结果他没有动,叶离也没有动,她在地上坐久了,猛的一站起来,只觉得双腿酸麻到极点,好像骨头里钻进了好多小虫子,麻痒得百爪挠心,只能尴尬的原地站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坐到这里来吧,”秦朗很快就发现了叶离的不对劲,指了指床边说,“地上太凉了,下次你又要说肚子痛。”

“哦,”叶离的脸唰的红了,迅速的四下看了眼。

“没什么人听得懂咱们说话。”秦朗忍俊不禁,看着叶离坐好了,重新握住她的手,才很慢的说,“我刚才睡着了,一直梦见那个黑色的浪头追着咱们跑,叶离,我很害怕。”

“都过去了,”叶离没想到秦朗也会说自己害怕,倒忍不住很怜惜,几乎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她也很害怕,她一直觉得自己从不畏惧死亡,因为活着也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但是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其实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她畏惧死亡,她不甘心死掉,她舍不得秦朗,舍不得学校,舍不得学生,舍不得……她有太多的舍不得,但是她距离岸边那么远,平时几分钟的路,在逃生的时候却那么漫长,她是几乎绝望的。

“嗯,是都过去了,”秦朗吃力的点了点头,叶离想让他休息一会,他却接着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我一直想着咱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时间总会消弭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所以,不用急,总会好的。但是现在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意外是无处不在的,上一刻和下一刻,这个世界都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怎么办呢?如果当时我没有抓住你,如果我们抓不住那棵树,我们是不是就见不到彼此了?”

“别说了,你说的这些都没发生,你歇一会吧,管家去弄吃的了,你歇一会。”叶离的眼圈重新红了,秦朗原来有和她一样的恐惧,他也怕他们再也见不到,真好。

“我没事,已经睡了好一会了,”秦朗摇头,手更用力的握住叶离的,“还能这样抓着你的手,真好,叶离,睡着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如果我还不至于死掉,那我永远不会放开你了,一刻也不放开,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再没有别人,就是你。”

叶离的眼泪到底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许久,她轻轻侧身躺在秦朗的身边,把秦朗的手贴在心口,床那样小,秦朗又占了大半的位置,她好像随时能掉下来,但是她却很安心。

秦朗的头轻轻转过来,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吻着,嘈杂的病房里,在那一刻忽然安静下来,很多人看着他们,尽管脸上仍有泪痕,但是却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番外 孕育

叶离觉得,她的第三次怀孕,和前两次的感觉很不一样。这个孩子安静乖巧得完全不可思议,而她也是很粗心的妈妈,过了三个月,才发现他的存在。

那三个月里,她是真的很忙,学校考试之后放了寒假,这个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准备过年,忙乱不堪的时候,但是秦朗的肋骨骨折,需要修养,更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照料,偏偏年底他的公事又忙碌,总不能好好的呆在家里。叶离不放心他四处跑,怕别人撞到他、碰到他,所以就干脆跟在他身边。

那段时间,叶离觉得自己学会了好多东西,像是她能熟练的掌握包扎护理的技巧,知道很多营养食谱和饮食禁忌,甚至不知不觉的跟着秦朗学到不少公司运作方面的事情。

偶尔,秦朗好好的呆在家里不出门,她就用很多时间呆在厨房里,煮各种各样的汤给他补身体。她记得第一次的时候,秦朗曾经那么诧异的问她,“老婆,你也会做饭的?”

叶离于是想到,之前秦朗提到慕少天的妻子凉夏会做饭时,自觉不自觉流露出的羡慕。她不好意思和秦朗说,她其实是会做饭的,只是之前不肯做给他吃,当然,也是觉得他不会稀罕,不过这话她是说不出口了,只能说自己还在学习。

“那你小心点,别切了手。”秦朗听说她是初学,居然立刻很紧张的凑到厨房,要她切肉切菜一定要小心手指。

“去屋里躺着吧,我还不至于笨成那样,”叶离赶他,然后故意把切菜的进程放慢些,那天晚上,她除了煲汤之外,还做了两个菜,赵阿姨也做了几个菜。她一直知道秦朗的嘴很叼,但没想到他能一下子分辨出她和赵阿姨在菜的口味上的差异,然后大包大揽的要赵阿姨把叶离的菜放到他的面前,独自全吃了。

那天赵阿姨还颇为不是滋味的说,看这情形,她可以回大宅那边去了,反正人老也不中用了。

当然,赵阿姨没有走成,3月初的时候,秦朗经过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国宝级看护后,恢复如初。等到他精力充沛的又开始缠着叶离的时候,叶离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月事已经许久没有来报道,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也只以为是自己在海啸的时候受惊过度,而且刚刚开学,她在这个学期接了两门课,一门的课是大二学生的必修课,另一门是大三的必修课,每天忙忙碌碌的,也没时间去检查。

最后,她是被急救车紧急送到校医院的,那天她正讲着课,忽然的天旋地转,等到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软在地上,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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