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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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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王爷面前建立起来的一点儿欢心,这就全没有了。倪观心里,是这样想。
不发脾气的倪观只抱着头不说话,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闷气息让倪夫人彻底心中害怕。她也蹲下来,好声好气地道:“不是还有王妃在,再说去那种地方不好,而且左将军总这样巴结,你说过大家心里都不服气,我这不是,为老爷为大家出一口气,再说还有王妃在。”
“你以为你替天行道呢!”倪将军吼了一声,又抱着头眼睛对着自己裤裆,不愿意抬起来。
倪夫人在旁边劝着,说着,最后快要哭出来:“要不凶几下吵一架吧,你这样闷着,我可怎么办?”
倪夫人是那种有话就要喊出来,有气就要嚷出来,却不习惯闷葫芦的人。
“你知道王爷如何对我说吗?”倪观咬牙,总算把眼睛对着自己裤裆的头抬起来,要是倪将军能做到,他恨不能脑袋钻进裤裆里算了。
妻子,向来认为不会惹大麻烦,最多是脾气儿多些的妻子,居然给自己捅了这么一个大搂子。
倪夫人要打听:“王爷怎么说?”
“王爷让回来抽你一顿,要鞭鞭见血才行!”倪将军切齿地低吼出来:“你要我怎么办?这是王爷的钧命!”
服从军令成习惯的倪将军,真是很为难。前程和妻子,今天晚上处在交战的位置上。
倪夫人居然笑了一笑:“王妃也有话在这里呢。”倪观再次低吼出来:“你这个笨蛋糊涂蛋!只知道老子多看女人一眼就要喝醋的糊涂笨蛋。我问你,王爷大还是王妃大!”
这句原本是疑问的话,是倪将军用恨不能掐住妻子脖子摇上几摇的语气吼出来。
“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好,”倪夫人有王妃的话在心中作底气,对着倪观的怒气故意放轻松些:“夫妻关起门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好?”
倪观直直的牛眼瞪着自己夫人,倪夫人被瞪得心中发毛,赶快又笑一笑以图让自己紧绷的心里舒服些:“就像老爷和我,别人都说老爷怕我,其实咱们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哪一件不是听老爷的。老爷你呀,只是让着我。”
倪夫人还真明白!这明白话此时说出来,倒让倪观心里一横,闭一闭眼捡起地上的马鞭子站起来,冷冷道:“夫人,今天晚上你躲不进去。王爷的话对我,句句是军令。他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毫不犹豫地去了。解衣吧,跪好了,你放心,我手下有数,只要你见血,不会再多打。”
“你真的要打我?”倪夫人委曲的不行,以前吵架时的霸气、豪气全不见,此时对着烛光下威风凛凛站着的怒目丈夫只有委曲:“是真的?”
倪观看着身子不胖不瘦却只有自己一半儿身子粗的夫人,再看看她蹲在地上仰头看自己的可怜劲儿,低声道:“我有前程在,你才有好日子过。这一次,盼你长长记性,不要再惹咱们惹不起的人。”
这不是街头上同几个地痞吵起来,店铺里同几个奸商骂起来,这一次惹到王爷身上,倪观将军没有办法。
“在王爷帐下,比在别处好得多。”倪观一时还是下不去手,见夫人还蹲身在地上要说话,抢在她前面道:“你表姐夫在灵丘王帐下备受排挤,你都忘了?因为他不是灵丘王的嫡系。过年有信来诉苦,我一字不少的念给你听过。在王爷这里,这些腌脏事儿少许多,就是年节赏赐,你自己比一比,也比别处要多。夫人,”
倪将军痛心不已:“是我天天惯坏了你,你惹谁不好,居然大着胆子去惹王爷。你……”倪观眼中有了泪:“害了我也罢了,你害了你自己!”
他手中鞭子指一指地方:“解衣跪好。”最后这句话,倪将军说得有气无力。他可以预见的,是自己以后在王爷心中,要狠狠的打上一个结。
同僚们以前说的话,倪将军重新想起来,总算是放在心上。卫白岩私下里道:“老婆都管不住,王爷怎么能放心你管士兵?”
此时倪将军想起来,觉得太有道理。只是此时想到,已经晚了。
倪夫人一直想说话,却屡屡被压下去,她急了,站起来跑开几步。倪观在后面苦笑跟上,往哪里跑?
几步跑到梳妆台前的倪夫人转身,手里高举着一个白玉盒子,对倪观露出笑容:“你看,王妃也有主意在这里。”
打开白玉盒子,嫣红欲滴的胭脂芬芳四溢,倪夫人和倪观都情不自禁地闻了一闻:“香。”两个人脱口而出过,倪夫人对着倪观一笑,拔下头上簪子挑了一丁点儿胭脂在手心里,丝丝长长的胭脂在手心中,似多了一丝暴起的血痕。
“还真是像!”倪观也大喜过望,把手中鞭子赶快丢远些,自己接过夫人手中簪子,再挑了一丝鲜红如血的胭脂在夫人面上轻轻留下,又是一道血痕出来。
倪将军大喜,可以对王爷交差了!
“这个呀,王妃说名字就叫似血。”倪夫人不无得意对丈夫说着:“王妃的话,你听不听?”倪观带上笑:“听,我当然听,不过王爷是个精细不好瞒哄的人,今天晚上的动静,还是要有的。”
“那你就有动静好了,”倪夫人在心里松了一气,刚才倪观说王爷比王妃大,害得倪夫人差一点儿以为王妃说什么都不管用。
院子里候着的家人听到房中又没有了声音,提心吊胆地人刚以为闹完了,正在想夫人是破天茺的今天居然没有动静。就听到房中“啪”地一声,又有击打声传出来。
“啪啪,啪”,又狠又重的击打声,一下接一下,如急风密雨般传来。听起来,房中是有人在受鞭打。这里面唯一缺少的,是受刑人的呼声。
家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将军打夫人,还是夫人打将军?夫人打将军,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夫人打得这么重,将军还肯受着?
房中倪夫人跷着腿儿坐在房中,对着击打桌子的倪将军小声表示不满:“别总打一个地方,打脱了漆不中看。”
“打脱了漆是你躲避时撞到的,夫人,你到是来点儿声音,不然,明天怎么交差?”倪将军说过原地不动,长鞭飞舞,又飞到衣柜上去发出响声。
倪夫人又小声抱怨:“你打得那么高,我能撞到那上面去吗?”倪观也能解释:“我把你打飞起来,你就飞到这上面去了。”
鞭声掩盖住夫妻的低低对话声,让外面人听起来,还是只有鞭声。
“你喊几声,快喊,”倪观觉得这造假虽然很像,鬼知道王爷明天会不会弄个探子对着自己家人打听一通。经他催促下,倪夫人把嘴里瓜子皮儿吐出来,小声喊了一声:“哎哟,”
倪将军不满意:“再大些,要哭喊,就像你平时和我吵架时,没怎么的,你就又哭又闹的那种声音。”斜着眼睛瞅着夫人的倪观道:“再不喊,我就给你一巴掌。这样明天见王爷交差,我心中不虚。”
“啊,你这个挨千刀,你打我,你,啊……”房间里骤然传出来尖叫声,外面的家人们放下心,总算知道是谁打谁。
倪观一脸笑容,对着夫人翘一翘大拇指,低声道:“就是这样。”他自己也跟着怒骂:“贱人,敢得罪王爷,老子打死你!”
如果安平王赵赦在外面,听到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痛呼声,听到这一听就不是打在人身上的鞭声,听到只有倪将军的怒骂声是真实的话,王爷一定觉得是对自己权威的一次严重挑战。
战场上常用鞭子打马的人,应该能听出来打在肉身上的鞭声,和打在硬邦邦家具上的鞭声的不同。
王爷的威严,在西北至高无上的王爷威严,在这个夜晚,在这个小院子里,由于有自己王妃的支持,被严重的不看重了一回。
月牙儿弯弯,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掩口笑上一回。
左将军府第上,左俊杰也还没有睡觉,他面前,也站的是自己的夫人。王爷突然离去,左俊杰弄了一个摸不着头脑。
在那院子里审了一回人,没有发现有人开罪王爷至他离去。上将左俊杰,这里人人都认识。赵公子是谁?他一年只出来一到两次,有时候不在封地上,又不出来。所以现在为止,院子里人不太清楚赵公子是哪一位。
老鸨龟奴不知道官场上的一些消息,比如不少人都知道左将军会给王爷找女人,不过谁又会跑去对老鸨龟奴说。就是无意中碰到王爷在,他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有什么情况,多嘴的人就先倒霉。
在院子里审问过的左俊杰,带着疑问回家。如对手尔绵土门的认识,左将军是个精细人。他觉得今天晚上透着怪,院子里人看到赵公子被马车接走。去王府门前问过王爷已经到家的左俊杰,总觉得这是王妃的马车。
不然是哪一位,能把王爷一接就走。
他无意识地回来问问夫人:“晚上有客人吗?”左夫人指着桌子上的新月饼道:“倪夫人来送月饼。”左俊杰笑一笑:“那你明天也拿咱们的去还礼。”
这话刚落下,左俊杰心中异样,一丝不可能的想法闪进他脑海中,立即厉声了:“你对倪夫人,都说了什么?”
左俊杰在家里说一不二,相当怕他的左夫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道:“只说了平常的话。”接下来左俊杰让人去请倪观来喝酒,想套套话,去的人回答倪将军去了王府。半个时辰后左将军让人再去倪将军家里时,就不是请倪观来,而是去听听动静。
倪观家只有一进的院子,静夜里隐隐的尖声就能听到一句半句。听到回报的左俊杰屏退家人,和颜悦色地再审夫人:“你和倪夫人说的话,一字不少的说给我听?”
左夫人被左将军三审两不审,就全都问出来。左俊杰今天没有发脾气,沉思过后对夫人低声道:“明天,你去王府里给王妃请安,听王妃说些什么。出来去找西角门上的家人赵全,问他昨天倪夫人从我们家里出来以后的钟点儿,有没有去见王妃。他老婆,是二门上当值的妈妈。还有,你再对赵全说,昨天街上恍惚见到王妃的马车在,问王妃要去哪里,方便咱们去侍候。”
见左将军不发脾气,左夫人急忙点头。左俊杰深索的眼光在夫人身上扫过,扫得左夫人一激灵,听左将军低声认真地道:“我让你问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少。问王妃马车出去时,一定要带上咱们是想去侍候这句话。”
觉得倪夫人去胡说八道的想法虽然大胆,不过再想想倪夫人那着三不着两的样子,觉得她捅破了天,都是有可能的。
夜晚,总算是把这件事情拉上帏幕,王府里王爷抱着真姐儿入睡;倪家里,倪将军在给夫人涂上“血痕”;左将军府上,左将军和夫人,也在缠绵。
唯一奇怪被闷在葫芦里的,只有左夫人。
左夫人和左俊杰差不多大,今年三十多岁。年青时虽然劳苦,成亲后衣食无忧保养得不错,是还有几分水灵清秀的妇人。
左夫人奇怪的是,左俊杰以前外面去再回来,总是躺倒了就睡。今天,格外不同。汗水旖旎中,左夫人娇喘着道:“你,顾着些儿身子的好。”
“嘿嘿,”左俊杰回她一笑,只管忙自己的。这位左将军是个家暴不容人说话,自己事事要当家的主儿。除了喜欢抬手打人,手中有鞭子时就舞一下以外,在别的方面,倒是不差。
这样人放在现代,是可以告他家暴;在古代,嫁给他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熬着过。左夫人这古人眼中,对于丈夫今天晚上的兴致必须要劝着:“外面也去家里又贪,我知道你战场上苦,我也要心疼你才是。”
“吧哒”一声,是左俊杰亲了夫人一口,他含糊着伴着喘息道:“你明天去王府里把我交待的事情办下来,就是真的心疼我。”
“你说,”左夫人在缠绵中红着面庞问:“倪夫人真的会去对王妃说?”左俊杰再嘿嘿一声,尽力享受着这一时的欢娱,再道:“她捋王爷虎须,我都信。”他眸子闭着,身子微晃着,再松驰下来睡到夫人旁边去。
左夫人还在欢爱中,这担心就格外地多,把身子贴过来忧愁地道:“这可怎么办?要是王爷怪罪,你……把我交出去吧。”
“傻妞,要有罪,咱们两个人顶着。”左俊杰闭着眼睛还在陶醉刚才,听到夫人这么说,回了这么一句。听到夫人的轻泣声,左俊杰粗声大气道:“不用怕!这没什么,王爷,又不昏聩!”
再嘿嘿又是两声笑:“要倒霉,也是倪夫人。老倪那小子,我不止一次让他管管他老婆,他不听,嘿嘿,这一次,咱老左有笑话看了。”
不仅自己看,明天左将军决定真有笑话,多找几个人看。
睁开眼见身边夫人还在轻泣,这泣声是刚才听到左将军要和自己一起顶罪时而发,左俊杰是个强硬的人,被这缠绵后的轻泣也弄得心里柔软,伸臂把夫人搂在怀里:“别哭,我是男人,有罪我顶着,不会要你上前!”
“我知道,”左夫人哭得就更厉害。左俊杰这样的安慰,经年不见得有一回。左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你虽然爱打人,却心眼儿好。”
左俊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傻妞!咱们是泥腿子出身,不像卫将军,是当官的公子,也不像常将军,是当地的财主。咱们步步不走错,还要被人笑话呢。要是走错一步,能让人笑话死!”
不是给左俊杰找理由,他就是乡里打铁汉子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怒目动手,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人。
“我知道,要是王爷怪人多嘴,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左夫人想得太远,已经开始交待后面事情:“儿子们要问我,你只说我回姥姥家去了。”
左俊杰哭笑不得,这离下大狱还远着呢。对着还在哭的夫人,左俊杰虎起脸:“不住哭!睡觉!”
伸出头把床前烛火一吹,再缩回被子里在黑暗中骂道:“老子是穷人出身,就是不喜欢点着灯睡觉。浪费,太浪费!”
左夫人把泪水擦去,面庞贴在左俊杰手臂上,心里还在担心。倪夫人去告密,王妃去捉奸?金镶玉贵的王妃去捉奸,王爷想当然,不会喜欢。
在将军们心中如天神一样的赵赦王爷,在夫人们心中,也是天神一尊。当然在倪夫人心中,小小的有些例外。
晨光斜照得花架子上花朵斑斓流彩时,碧窗内的真姐儿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还是神伤。磨了表哥半夜,他也不肯放过这件事。不仅不肯放过这件事,赵赦道:“有一鞭子验得不如表哥心思,看表哥接着收拾她。”
真姐儿抗议一直到睡着,这早上第一个心思,又重新想起来。
梳洗过坐上软轿,赵赦在书房廊下负手看小厮们给花浇水,佑哥儿欢欢喜喜:“母亲来了,我和父亲正在等一起用早饭。”
“哦,那我来晚了吧。”真姐儿慢吞吞,表哥神机妙算,连今天早上自己来用早饭都知道。一家人进去坐好,拿起一个小馒头的真姐儿,就听到外面有回话声:“倪将军求见。”
这时候的天边,不过日头刚完全跳出来。
赵赦很满意:“让他外面回话。”倪观上到廊下帘外,把话回进来:“回王爷,末将昨天回去,狠狠打了自己女人一顿,特来复命!”
“赵星,喊个医生去验刑。”里面这样吩咐出来,再道:“倪将军,你在这里候着!”
医生回来,王爷已经用完饭。喊倪观进来同听医生回话。
“面颊,脖颈、手上都有伤痕。”医生只能说这些,里面的,他不方便看。赵赦悠然:“还有呢?”
医生如实回道:“房中没有血腥气,只有脂粉气香浓郁郁。”
赵赦睨了倪观一眼,倪观就扑通跪了下来。赵赦再斜睨真姐儿一眼,对外面漫不经心地道:“带夫人进来。”
倪观心中大惊,真姐儿也对着赵赦不无幽怨。那眼神儿分明在说,表哥要把这件事情处置到几时,你才会满意?
房门外随着两个妈妈走进来的人,云鬓凌乱发丝横舞,她面上有一片血一般的红色,如珠滴大小粒粒都在;颈上衣领上面也有一道血似的红色,一头细一头粗。
进来的这个人,是倪观将军的夫人。
倪夫人到了这里,才知道害怕。她眼睛里有深深的恐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来验刑的医生前脚刚走,门再次被敲开,王府里来的两个妈妈径直入室,强行把倪夫人带来。
虽然没有扭着来拧着来,也不算请来的。
装痛装得不像的倪夫人在王府门外下车,就是自己行来。她不再是脚步踉跄,而是正常步子进来跪下,口中有了畏惧,口口声声道:“求王爷饶了我家老爷,求王爷饶命。”
她一进来,满室中全是玫瑰香氛,和真姐儿平时用的胭脂,是一个香味儿。真姐儿在心里喊,啊啊啊,难道造一次假,表哥就不会放过一次?
神色还是悠然的赵赦,喊一声:“倪将军,”羞愧难当的倪将军膝行两步挡在妻子身前:“王爷,末将一人领罪,这全是末将的不是。”
“不遵王命者,何罪?”赵赦问倪观律法。倪观立即大声回答:“轻者判重枷游街入狱,重者死罪。王爷,求您饶我妻子,容末将一人领罪。”
倪夫人泪流满面,这才领略到什么是威严,什么是权威。在她以前的天不怕地不怕性子来看,只要不犯律法,这世子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律法二字,宅中妇人哪里得知尽全?赵赦微微而笑:“今天本王让你们清楚一下,何为律法?何为王命!”
真姐儿坐不住了,她扶着小桌子起身,刚起身就听赵赦吩咐:“有话就说,免你行礼。”真姐儿恳求的看着赵赦:“是我举止不当,是我擅出宅门。表哥英明洞察,请表哥打我吧,我才是最淘气的那一个。”
“论理,不对的是你。”赵赦朗朗:“不过是我惯坏你,本王也有责任。”他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倪观和倪夫人:“将军,夫人,王妃为你们求情,这件事情姑且免责。”
倪观和倪夫人喜出望外,耳中听赵赦命真姐儿重新坐下,夫妻两个人谢过王爷再到王妃面前来道谢。
倪夫人泪眼抬起,透过泪丝对王妃格外感激,王妃说有事情她担着,果然是说到做到。
这事情到此,看似结束了。会这么简单吗?
王爷还有下文,这事情还没有完。挑唆内宅,鼓动王妃,觉得王妃去妓院寻自己是丢人的赵赦,怎么肯轻易放过。
他清咳一声,倪观立即跪直了,倪夫人身子一震,畏惧依然还在。独有真姐儿飞起一道乞怜的眼波,希望赵赦就这么放过去吧。
不看真姐儿眼波的赵赦心中好笑,表哥不吓人,表哥也不责罚她。不再吓她不再责罚她,表哥就会没了招数?
往外面喊一声:“花开进来。”花开走进来跪到一旁:“王爷有何吩咐?”赵赦不怀好意地在花开身上看过,对倪观缓缓道:“倪将军,你是本王帐下的好汉子!”
“末将微末,当不起王爷的夸奖。”倪观心中一紧,觉得后面还有下文。
王爷似笑非笑,语气里大为赞赏:“打仗你向来冲锋在前,平时你向来小心谨慎。你有诸般功劳,本王都记在心里。”
“王爷恩重提拔,是末将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倪将军说到这里,倪夫人听愣了。自己丈夫几时这么会说话,变得这么善颂善祷?
男人们在外面的一面,有时候宅里妇人们不了解。就像左将军请王爷去狎妓肯定一脸奴才相,和他在家里对妻子那说一不二的专横相,也是不一样。
书房中这个时候,被莫明喊进来的花开是一脑门子的雾水,喊自己进来听王爷夸他的将军?倪夫人心在余悸的同时,认识到自己会拍马的丈夫另一面;倪将军觉得心底里冷气嗖嗖儿的往上冒,在静候王爷下文;真姐儿坐在对面,幽怨对赵赦使眼神儿,那神态可爱之极,已经是讨饶。
昨天吃瘪的安平王心中微笑,轻轻松松地再开口道:“虽然你们夫妻惹本王不快,念在王妃求情,本王可以揭过。过失揭过,功劳还在。念你素日勤谨,本王把王妃贴身的丫头赏你为妾,你夫妻二人,好生看待。”
房中不亚于地震、天雷加无明火起,觉得大祸临头的是倪夫人,冷眼看着下面跪的人慌乱的是王爷,还有就是双手弄着衣襟的真姐儿心中明了,表哥还在生气。
虽然昨天晚上一找就回来,虽然昨天晚上还哄自己一时,虽然……表哥在生气,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第一个尖叫的是花开:“王爷,求您不要赶我走,我自幼跟随王妃,我不愿意离开王妃,王爷求您了,花开以后好好侍候,花开做错了,再不敢了。”
倒霉的花开,是被赵赦的无名怒气扫进水里的。
倪夫人软坐在地上,双手往后拄地惊恐地看着赵赦。听到花开尖叫时,再惊恐地看看眉目清秀的花开,她泪水痛流不止。
以前为倪观多看别的女人几眼吃醋时,倪观也曾玩笑过王爷要是赏妾,你再吃醋也得忍着。不但忍着,还得好生待着。
倪夫人还笑着啐他:“王爷的好人,会赏给你?”
今天,一谶成真……
倪观急得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什么。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才会怕,爱自己的妻子,对于王爷赏妾,倪观一下子如在火上烤,他很受煎熬。
这个当口儿,王妃只能再次出面。王妃有孕,现在是个琉璃宝贝。
琉璃宝贝站起来,款款走上一步到赵赦身前,垂手发自肺腑的赔礼:“千错万错是我的错,表哥,请你饶过他们。”
“啊,你说什么,表哥竟然听不清楚。”赵赦对着琉璃宝贝笑容满面,就是开始装耳朵不中使。他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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