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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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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查岗来了?


接个电话就够我手忙脚乱,我飞跑着进了客厅,整个人几乎扑到话筒前,尽量放平声音,“喂。”


有个女人在电话那头阴阴地笑着,“楼婉茹,昨夜睡得可好?”


又是虞琪。


眼前一阵发晕。我勉力克制自己,说道:“虞小姐,你阴魂不散,不觉得很累吗?”


“不累,我闲着呢,想找你聊聊。”虞琪心情似乎很是愉悦,“宸哥不在,你一定很寂寞吧?你知道宸哥一早去哪儿了?”


我冷笑一声,“蒙虞小姐操心,他去哪儿我管得着吗?”


“新婚妻子连丈夫的行踪都不知道,这也太可怜了。”虞琪啧啧说话,“宸哥出了东门,就被马小姐的车子给接走了。马小姐的来头大了,父亲可是省会议员,谁都惹不起。在这方面,我和你可是一条阵线上的。”


我回顾昨天司鸿宸打电话过程,一时没去应答。


虞琪以为我的醋缸子已经打翻,笑着说:“真替你担心,宸哥这麽大的一匹野马,你无论如何驾不住。你要不要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麽?在跟多少女人打交道?有兴趣的话,你就来我这儿,我会告诉你。”


我沉默着,脑子里千转百折,寻思她想搞什麽阴谋。但是她的话语确实勾起我的好奇心,我不正想多了解司鸿宸吗?


“怎麽样?是不是不敢来,怕我吃了你?”虞琪大概猜出我的心思,“宸哥上次叱骂我一回,我哪敢再动你?也是,你我水火不相容,随便你。”


“行,我这就过来。”


我咬了咬牙,断然接受了虞琪的邀请。


匆匆梳洗了一番,我换上锦花长袄,胸襟别珠花,就这样出了门。


从小洋楼到大街还需走十来分钟。隔着栅栏和大片草坪,沿路全是清一色花园洋房,花团锦簇,西洋味极浓。这里常年生长着法国梧桐、杏树、铃铛果,葡萄架盘桓房檐,铸铁圆桌、惬意的藤椅,以及四处晃荡的巡警。


到了大街,我便叫了辆黄包车,直向虞琪所说的东门安寨奔去。[3uww小说网·www。fsktxt。com]


这次我是摸着哪里是东门安寨了。原来在那个时代,我家低洼地区妓院栉比,歌馆林立,是个极繁华的所在。家家门前站着接客的老鸨,涂得艳丽的女子满面春风,含笑相迎。


越往里走,我心越忐忑。


车夫黄包车拉得飞快,不消片刻到了一幢三层楼前。楼房是仿照西洋款式设计,雕刻新奇,无比瑰丽。听车夫介绍,这里重门深奥,收费特别昂贵,是最高级的玩乐场所。来这里光顾的,大都是富翁阔佬,往往不惜一掷千金,以求一日之欢。


我站在大门外,眼光定在石膏雕柱上,看起来像个寻夫的小怨妇。


正犹豫着,自动门一开,掌柜模样的出来,朝我笑脸拱手道:“虞琪小姐说有位姓楼的夫人光临此地,莫非就是您了?”


我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那人便恭谨地迎着我进去。里面彩色灯泡一闪一闪的,莲蓬头喷洒香雾,墙壁挂满了各种油画和春宫图,我犹如走进魔楼一般,只能机械地跟着那人走。


这样七弯八拐,我们在一间房门停住。里面依稀有洗牌声和人的说笑声。


门一开,笑声更加恣肆、更加放纵。虞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陪着三个男子搓麻将。她抬眼,一见是我,笑道:“我有朋友,暂时不奉陪了。小江,你来代替一下。”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青年站了起来,长袍马褂,脑後还拖着小辫子,外表却斯文儒雅。其余三位也起身,只是礼节性跟我打了声招呼,继续归位。


虞琪将我领到卧室。里面红灯照明,满目琳琅,挂的是水红色鲛绡纱幔帐,宝笼里飘出缕缕熏香。虞琪後仰着坐在弹簧床上,得意地问:“我的房间怎样?”


看我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她也不生气,慢悠悠说道:“现在说得时髦一点,我是安洲城第一交际花,只卖笑不卖身。这张床只有一个人躺过,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根本不计较这些,直接问她:“你不是想告诉我,司鸿宸最近在忙什麽?”


“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先喝杯红酒,那还是法国客人送我的。”她端起高脚杯,自己倒了一杯,给我也倒了,递给我。


我摆摆手拒绝,口气依然淡漠,“直截了当说吧,我不会待多长时间。”


虞琪轻抿一口红酒,沉吟,才悠悠开口,“宸哥……想做古人。”


我吓了一跳,接着哑然失笑起来。四月六日他就要车祸而亡,不是古人,是故人吧。


“是他亲口告诉你的?”我不动声色地问。


“不是,是他有次喝醉酒无意说出来的。”她看我脸上无讶意,以为我不相信,说道,“他还曾经要我接触博物馆馆长,打听裕王地宫的事。他的先祖在梁汉王朝,是个玉匠,後来差点被裕王杀了。”


“地宫打听到了?”


“没有。”


我有些失望。虞琪并不知道,司鸿宸所谓的想做古人,是想得到那件金缕玉衣。他和虞琪之间的约定,大概也跟裕王地宫有关吧?


交际广泛的虞琪得不到地宫线索,司鸿宸便停止了对她的利用,他的目光落在别的女人身上。唯一对他毫无利用价值的,是楼婉茹,所以他不惜新婚夜就抛弃了她。


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好一个冷情寡义的男子!


“你看,如今他有了马小姐,更不会将你放在眼里。我好心提醒你,给自己找条活路,不然有朝一日他真的离开你,你岂不是守活寡了?”虞琪见我默不作声,继续刺激我。


我暗自发笑,她请我来无非是填补内心的空落罢了。就像韩嫣嫣,无论好事还是坏事,总喜欢找上门发泄一番。这种伎俩,我已经看透。


“如果没有事,那我走了。多谢虞小姐提醒。”我不冷不热回一句。


虞琪倒也不加挽留,领我出了卧室,朝在打牌的人唤道:“小江,外面不好走,你陪楼小姐出门吧。”


那个青年闻声,站起身冲我笑笑。


我想,这里就如淫窟,我出去万一摸错出处,就有大麻烦,有个人作陪正好。加上那小江文质彬彬的,我也拒绝不了。


小江陪着我出去。走到大门口,他望着天,长长吁了口气,“出来真好!楼小姐,谢谢你。”


我感到莫名其妙,问:“应该我谢你才对啊?”


他敛了眉头,一本正经道:“楼小姐,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太危险,太肮脏!”


“那你怎麽来了?”我反问。


“他们逼着我来,可我坐不住,盼着早点离开。从今往後,我再也不来了!”


我愣了愣,阳光映照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带着朝气,又有莫名的冲动。像谁呢?我恍恍惚惚地站着,脑子渐渐发起晕来。


“楼小姐,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划船去。”小江发出盛情邀请。


按常理,我本应拒绝陌生人的。可是这天,我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这游船,比现代的柴油机帆船雅致舒适得多。敞亮的船舱、雕镂细致的虫鱼花鸟、光洁的红木桌椅,无不透出精美细腻之感。我扶着栏杆,眺望两岸的风景。


江水依然荡漾不定,听到的是噪杂的市声,看到的是两岸街上各种商号。临近过年,家家户户插着彩球,挂起红灯笼,还有用松柏枝扎成的彩门……


活了将近二十年,除了健彬,我这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孩游江赏景,而且还在异世,可我一点都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只是得不到地宫的下落,心里不知是失望了,还是难受了,我只是默默地望着水波出神。


小江不算是新派青年,看我沉默不语,也不知怎样说话,时不时羞怯地偷眼看我。


几艘载着盛装歌伎的茶船经过,里面发出阵阵哗笑声。留神细看,船上坐着一些戴大盖帽,系歪皮带的军人,在那里拥妓喝唱,快活着呢。


我突然心生反感,要求小江将船停在柳荫下,自己摇摇晃晃地上了岸。小江在後面追过来,扶住我,又窘得手足无措。


我望着明媚的太阳,心想,这样就回去吗?去做司鸿宸的居家夫人?


“楼小姐,你脸色不大好。”小江关切地说。


“还有什麽地方可去?”我茫茫然然地问。


小江眼睛发亮,“我们去看电影!”


电影是黑白的,甚至没有任何声音。靠在木椅子上,看银幕上角色的嘴唇开开阖阖,困意潮水般覆盖,我终於睡过去了。


迷糊中,好像小江在唤我,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电影好像散场了。我呢哝了一句,脑子依然晕晕乎乎的,任凭小江半拥半扶出了电影院。


满大街鸦雀无声,天地开阔,风停,鸟噤。


荷枪实弹的士兵黑压压包围了整个影院,司鸿宸负手站着,面色凝重,眼底难掩怒意。


我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


司鸿宸无声地盯住小江,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上前,将小江牢牢揪住。


小江面色惨白,连声哀求。一名士兵捉住他的长辫子,另外一名士兵抽出尖刀,很娴熟地横刀一抹。


我的眼皮猛地抽缩,闭上了。


“我的辫子!我的辫子!……”满耳全是小江凄惨的叫声。


声音渐渐远去,风声零落梧桐,依稀有虞琪得意的笑声,随着枝叶沙沙清晰入耳。


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愚蠢之极,我上了虞琪的当了。


“楼婉茹,跟我回家!”


司鸿宸只是阴冷地扫了我一眼,随即大踏步而去。只留下极轻的一哼,震响在我心底。


“暴君!独裁者!”


小洋楼里,我愤怒地吼着,差点把希特勒甩过去。


司鸿宸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眼神阴霾,薄薄的嘴唇蹦出冰冷的字,“谁敢接近我的老婆,这就是他的下场!”


“司鸿宸,小江是无辜的!你利用专权,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激起民愤的!”


历史虽然记载,不用多久全国会掀起一场辫子革命,小江心爱的辫子还是保不住。但是一想起他惊骇的眼神,凄惨的叫声,我心中还是有了一抹悱恻。


“楼婉茹!”


不知是哪句话刺着了司鸿宸,他霍然起身,眼睛死死定住我,“你不好好给我看家,出去干什麽?你要是楼祥熔的女儿,至少知道些三从四德,却光天化日之下与别的男人勾搭,你的用意是什麽?”


我差点噎着,但还是理直气壮地回敬过去,“你光找别人的碴,那我请问,你天天与那些女人厮混,你的为夫之道在哪里?”


话音刚落,司鸿宸扬手,带起一股凛冽之风,随着啪的一记声响,我的面颊被掴得侧了过去。那种火辣辣的味道,浸淫在脸上,一抽一抽地痛着。


我大半个魂灵脱了窍,捂住脸,只迷迷蒙蒙地睁着眼,含糊地问了一句,“你打我?”


他的眼神明亮如炬,冷冷笑道:“醒了吗?”


我仰头盯着他,竭力含住眼里滚动的泪,却不敢也不能出声。此时我真的醒悟了,这是百年前,刚刚经受的不是耻辱,而是夫权。


司鸿宸此时愈加的骄横,犹不罢休地用食指抬起我的下巴,阴冷地说道:“你以为一记耳光能够抵消你所犯的错误,那你就错了。任何人在我面前,必须知道‘服从’两字,你明白吗?从你的眼神里,我丝毫看不出这两个字。那麽,我只好把你关在楼里,好好长点记性!”


他转头对勤务兵道:“把所有通往外面的门锁上!”


说完,披上大衣,戴上军帽,不留一丝怜悯地出去了。


随着最後一记大门的■当声,整幢小楼安静下来,死一般的静。


我孤独地呆在沙发上,感觉沮丧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阴暗渐渐袭入,因为壁炉里没有生火,冷意开始弥漫了整个客厅。更难忍的是,饥饿开始席卷而来,我开始走去厨房找吃的。


厨房里空荡荡的,连个米粒的影子都没有。


看来今晚要挨饿了。我呵着手,打算上楼去。这时,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楼祥熔打来的。我刚说了声“喂”,他就在那边叱责道:“愚蠢!愚蠢!你这样贸然行动,就算司鸿宸不怀疑你,也会落个伤风败俗的坏名声!前面的事情才过去,你又惹出事端,司鸿宸岂肯罢休?你呀你呀,好好反思去吧!”


我叹口气,“虞琪的卧室里熏的是迷香,红酒能解毒,她料猜我不会喝。”


“这种烟花女子诡计多端,用惯了骗人的招数,你怎麽敌得过她?以後须多加防备,别轻易相信这人。”


“那我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顺从司鸿宸,向他讨饶求情,他就是打你骂你拿鞭子抽你,你也要忍着!唉,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赶走你,如果真这样,听天由命了。”


楼祥熔哀叹着,连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就搁掉了电话。


我无奈上楼进了新房,眼望着满室奢华出了会儿神。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鲜红的掌痕还未消退,而双目赤红赤红的,怒意难除。


“韩宜笑啊韩宜笑,你这是何苦呢?”我自嘲地笑了笑。


天色渐晚,夜幕中明月东沉。我睡得很不踏实,梦魇连连,鬼魂游荡,惨叫声声。若有若无的梦境就像千万条吃人的藤蔓,紧紧缠住我的思想。


醒来,又是一个白日。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听不到大门开锁的声音,司鸿宸似乎已经忘记我了。


就这样,接连三天,我彻底陷入饥寒交迫中,经受一场司鸿宸赐给我的灵魂的洗礼。


到第四天我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了,蜷缩在床上,意识变得有点模糊。依稀闻到中兴大酒店的酒菜香,隔壁豆浆店老板吆喝着将热气腾腾的咸豆浆递过来……


我咽了咽喉咙,两腮酸水泛滥,实在撑不住了。


摸索着脖颈上的玉珠项链,脑子里一个念头: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遭罪了。


至少在二十一世纪,有自由,有民权,男女之间是平等的。我会告诉冯大泉,我遇到了一个暴君,正遭受非人的摧残。


客厅铃声大起,我木讷地坐着,那电话催了又催,过了良久才停止了声音。我攒足最後的力气,开始为自己翻找衣服。


即使回去,也要穿戴得漂亮点,我做不来林黛玉的质本洁来还洁去。


好容易穿戴完毕,我扶着墙壁慢慢下楼。


电话铃又响了。


或许这是我在异世最後的铃声了。我坐在沙发上,拿起话筒,问:“谁啊?”


“三妹,是我。”电话里传来楼家盛焦虑的声音,“我刚从苏州办事回来。听爹说你又出事了,近况如何?”


想想在这个异世,还是有这个“二哥”关心我的。我的鼻子酸酸的,有气无力道:“我要是死了,都是这个司鸿宸害的。二哥,对不住,我做不了你的三妹……”


“司鸿宸究竟对你做了什麽?这王八蛋!三妹,你等着,二哥马上过来!”


楼家盛匆匆说完,电话被挂掉了。


我摘下项链,正要将其中一粒玉珠取出,突然外面的大门■当开了。接着,一阵隆隆的汽车马达声,直到客厅门口才戛然而止。


客厅门扉洞开,阳光扫射进来,我眯起了眼睛。


司鸿宸站在面前。高大的身影割裂了缕缕光线,笔挺的西服,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嘴角还是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感觉自己进了上海滩剧情,面前是黑社会老大,我是受虐的小媳妇。


他微微有了诧异,随即不经意似地笑笑,“气色不错,看来还可以饿几天。”


我心里恨透了他,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紧咬住唇不发一言。


他蹲在我的面前,变戏法般,从後面抽出一包纸袋,拿起一只大鸡腿,在我面前晃晃,“要不要?想吃先讨个饶。”


鸡腿香诱人,在我胃腹之间引起一阵抽紧的疼痛。我想都不想,陡地扬手就挥了下去。他迅疾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阴厉的眸子亮得耀目,“还敢这麽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先给我吃了!”


说完,撕下一片肉硬塞进我的嘴里,我抗拒着,终归抵不住他的力气,直至整个腮帮被塞得鼓鼓的。他接着端来一碗清水,撬开我的嘴巴往里灌。


水流淌而下,湿了我的衣襟。我俯身,大口大口地呕吐着。


“你给我吃,听见没有!”他咆哮起来,发狠地再次将撕下的肉往我嘴里塞。


这时候,楼家盛从外面冲了进来。一看这般情形,扑上来揪住司鸿宸的衣领,带着满腔怒火将司鸿宸推倒在地。


“你这是想干什麽?”楼家盛吼道。


司鸿宸迅速起来,拔出腰间手枪,对准楼家盛的太阳穴,凶狠地说道:“我的家事,不用你管!”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她也是我的三妹!”楼家盛已经气红了眼。


司鸿宸冷笑,“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女人,我爱怎麽弄就怎麽弄!”


“狂妄之徒!你欺人太甚!”


司鸿宸被激怒了,手指一动,子弹上了膛。


我头上虚汗直流,明白司鸿宸什麽事都乾得出来。死撑着叫道:“我来吃……二哥,你回去吧……司鸿宸,请你放手!”


声音似极为虚弱,丝丝细细的。我缓缓地站起身,眼前顷刻间乌黑一片,头顶上的石膏梁栋模糊着弯曲了起来……


等我苏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房间里。灯光黯淡,人影绰动。


“夫人醒了。”有人用英语说了一句。


我抬眼,床头站着一名金发碧眼的老神父,正端详着床顶上挂着的盐水瓶,笑道:“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他朝我和善地眨眼睛,眼角刻出几缕皱纹。


“多谢马丁神父。”黑夜里,司鸿宸也用英语说话。


马丁神父提起药箱,司鸿宸送他到外面。我听见马丁神父继续说:“将军,您的夫人很可爱,将军一定会温柔地待她,是吗?……”


余下的话语俱不清楚,我听着自己略显粗沉的呼吸声,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司鸿宸坐在藤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不想理会他,别过脸去。


这回他不再计较我的态度,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才说:“你先起来,粥快凉了。”


“我二哥呢。”我淡淡地问。


“回去了。我已经打电话过,你就老老实实待着。”他的口吻带了命令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搞来这些粥的,自己似乎有了力气,便起来默默地吃。他一直等到我吃完,才拿起保暖瓶走了。


壁钟敲了一下,已是下半夜。


小洋楼里悄然无声,我缓过劲,费了很长时间才睡着。这一觉,竟是无梦。


清晨鸟声聒噪,阳光顺着窗帷缝隙偷撒进来,又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我起了床,感觉精力又充沛全身,我韩宜笑又回来了。


掀开窗帷往花园方向看,司鸿宸已经完成了慢跑,勤务兵正将早餐送进来。


我不想跟他一起用餐,呆了良久才慢吞吞盥洗完,披上厚实的棉袍,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手习惯性地伸进颈脖抹了抹,这一抹竟让我惊骇住了。


我的玉珠项链不见了。


“会去哪里了呢?”


我沿着床帏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索了几遍,丝毫不见玉珠的踪影。顿时瘫坐在藤椅上,全身冷汗热汗交加。


昨日玉珠分明还在身上,我曾经摘下它,想回到现代去……想到这里,我疯了一般冲下楼,在客厅沙发上翻找着。


到最後,我还是失败了,一股冷意从脚底幽幽弥漫至全身。我望了望窗外,不由自主地往外走,绕过花园,一直到了司鸿宸的书房。


他正坐在书桌旁,手里捧着本书悠闲地看着。看到我进来,眼皮抬了抬,问:“身子好了?急匆匆的有什麽事?”


“我的项链呢?”我面对着他,冷声问道。


他的唇角抽了抽,露出一缕淡笑,打开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掂起一根项链,“是不是这个?”我一见正是我的,扑过去想从他手里夺走,他手一松,顺势合上了抽屉。


“司鸿宸,把它还给我!”我大喊。


“先告诉我,这项链是从哪儿来的?”他不急,慢慢地问。


“当然是从楼家带来的,随身之物。”


“要不要叫个楼家人过来问问?”他审视着我的脸色,扬手示意我离开,“项链我没收了。等找到确凿的理由,证明是楼家的东西,我再还给你。”


我又气又急,怒骂:“司鸿宸,你真是蛮不讲理!我的东西你凭什麽要没收?一个堂堂南征军将领,连这种琐碎的女人家事情也要管,你太不可理喻了!”


他不气也不恼,任凭我骂个够,只顾看着书不理我。我骂得唇焦口燥,只好悻悻地出来。我不明白他暂扣我项链的目的是什麽,把此事归於他在胡闹。而自己确实没有理由证明这是楼家的东西,想想还是暂时放在他那里,等机会再说。


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马丁神父的出现,和他半夜送来的那碗粥,而有任何的改善。


暴君,这是我对他下的定义。


倔强,是我的本色。我不会因为项链在他手里,而去逢迎他,屈就他。


他在小洋楼设了卫兵站岗,我被囚禁在楼里,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控之下。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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