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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留清城只为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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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深呼一口气,试探着问,“那……你和三哥呢”
四阿哥动了动容,随即笑,“三哥好像很喜欢她,而我嘛,我们两个有些不和……”
十三阿哥有些讶异,“为什么?”
四阿哥低声道,“她比较傲气,和宜妃娘娘有点儿像。”
十三阿哥呵呵一笑,“不愧是宜妃的内亲,连这傲气都沾上了七八分。四哥,她们两个既然有几分像,那……不像的地方在哪里?”
四阿哥颔首想了想:“她笑起来,脸上没有梨涡。待人嘛,也总是冷冷的,有些瞧不起人……”
十三阿哥听了,忍不住低下头笑,这待人冷冷的话,也是别人拿来说他的。不过,他还是继续往下问:“还有呢?”
“没有了。其实,我们两个也不是太熟。”
十三阿哥似乎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问:“四哥,依你看,皇阿玛会不会因为非烟的事,而对铃兰有所不利?”
四阿哥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脸上带出一抹笑,“十三弟,你不要想那么多。皇阿玛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而非烟虽然傲气,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果不是她抱有必死之心,当日断然不会那么做的……”
说完又低声道:“至于铃兰,她不是变了容貌吗?只要三哥不透露,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十三阿哥还是不放心,“虽说如此,但铃兰的那个对子你也见过。如果以后事情真出来,她说不定还要厉害呢……”
四阿哥不知想起了什么来,忽然一笑,“这我们可真说不准了!”
说完见十三阿哥面带愁容,这便问他:“十三弟,怎么了?”
十三阿哥见他问,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出声,“我也不瞒着四哥,其实昨日……我和铃兰已有了白首之约。现在即使想抽身,怕是也难了……”
“是吗?”四阿哥闲淡地问了这一句,随后却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十三阿哥又叹气道:“四哥,还有一件让人为难的事。在山上时,铃兰曾有个喜欢的人……”
四阿哥对此很感意外,两边的眉头不由都往外面耸了耸。
十三阿哥见他这样,这才又说,“可惜这个人已经去世了。而奇怪的是,他竟然和十四弟一个模样……”
“啊?”四阿哥愣了一愣,电光石火,想起那日铃兰晕倒时的话,这才明白过来。
十三阿哥见他蹙眉倾听,便又继续往下说去:“昨日我问铃兰,她是否会把他们两个弄混,四哥,你猜她怎么说?”
四阿哥下意识随问:“她怎么说?”
十三阿哥笑,“她说,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自然把十四弟当那个人看……”
四阿哥听了这个,这才明白,他是想知道自己如何看待铃兰。
他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十三弟,你放心。我在心里也看得很清楚,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自然不会推辞……”
听了这个,十三阿哥这才笑,“四哥,真的吗?”
四阿哥看着他满带期盼的双眼,也笑着点点头,“不过,你平日要多多注意,可别让敦琳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十三阿哥此时真松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四哥放心,我会的!”
两人说着一起进了澄心斋。没想到敦琳竟然不在,于是他们径直到了铃兰房门口。
36。…故人(中)
十三阿哥在外面敲敲门,听过铃兰说了一声“请进”后,这才推门,打起帘子先让四阿哥入内。
铃兰连日之内都在抄经,昨天因为出宫落了半篇,所以一直在加班加点地抄写。
现在见他们两个一起来,也顾不上抄的不够整篇,即刻放下蘸笔下炕。
四阿哥是第一次见她写字,不由好奇地伸手拿起来看。她的字不但有些是自己不认识的,而且那蘸笔也比平日里的最小号毛笔还要小,于是拿起来问:“这是什么笔?写出的字怎么这么小?”
铃兰一听愣住了,这笔不是早就托十三阿哥送出去了吗?难道他还没有收到吗?
转过头看到他身后的十三阿哥,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即笑说:“噢,这是昨天我们随便乱逛时,在外面的一个小店里弄来的。咱们四人每人一支,您的那支就在他那儿,怕是还没来得及给……”说完看十三阿哥,见他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低头笑。
沏茶时才发现里面是空的,正要出去寻取,四阿哥忙止住她:“不用了,我们就坐坐!”
说着打量起铃兰的屋子。这是他第一次到她这里来,虽然狭小,但样样俱全。他指着那杆伸着五六个挂钩的柱子问:“那是什么东西?”
铃兰见他饶有兴趣的样子,答说:“这是衣架。”
三个人说了一会子话,等敦琳公主回来后,这才一起到前面的屋子里去……
这天过后,一连几天,皇宫里的天气都是低沉沉的阴闷着,微微的细雨却使空气中多了几分湿意。
十三阿哥虽然穿着油衣,但小德子伴还是小心地为他打着伞,生怕雨水弄湿了他的衣襟。
澄心斋除了雨声,听不到其他声响。此时敦琳正在屋子里,听到是他来了,就出来见客。
帘秀奉过茶,正要按敦琳的吩咐去叫铃兰出来,却听十三阿哥说:“不用了,我先在这儿坐,等一会儿再过去。”
帘秀知道他们兄妹二人是有体己话要说,便默默退了出去。
见帘秀走了,他饮了一口茶后,这才问:“铃兰到你这儿几个月里,可曾见到过皇阿玛?”
敦琳一听就笑:“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昨天铃兰还在说从来没有见过皇阿玛的事呢!”
他舒了一口气:“这就好。以后你看着机会,凡是皇阿玛要出席的地方,你都尽量想办法别让她过去。”
他这样说,敦琳听着却是一头雾水:“这是为何?”
他轻轻叹气:“这事儿有些复杂,你先记着就是了。”说完又觉得自己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一样,于是又问她:“十年前非烟的事情,你可知道?”
敦琳摇摇头:“我那时才多大呢!非烟?咦,可是宜妃娘娘的……?”
话未说完就见他点头,便知是了,但却不以为然的问他:“她和铃兰能有什么关系?”
他嚅嗫着,“元宵节那天,我们在街上遇见三哥,他把铃兰认成了非烟……”
敦琳一时也愣在那里,手挨着杯子也不觉得烫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说道:“非烟的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皇阿玛即使见到铃兰的真是模样,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吧?”
他面上有些失神,“谁知道呢?怕的就是这个。”
敦琳一听,不由叹息:“这天底下的事情也太巧了吧?除了双胞胎,竟还真有这么相像的人?”
说着抚了抚发烫的手指,“这铃兰……该不会和宜妃娘娘有什么关系吧?不过,看起来也不像啊,平日里也没有见她们有什么来往。”
他点头,“先别管这么多,以后你要多照看着些才是!她到哪里,见了些什么人,都要弄清楚。”
敦琳点点头,之后又叹息:“虽然铃兰平日不怎么出门,但是也不能让她一直窝在斋里不出去吧?再说了,皇阿玛不见到她,怎么可能给你们两个指婚呢?”
他自元宵节回来后,一直想的是如何保全铃兰的性命,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想。今日听敦琳说起,竟没有一句话可说……
敦琳见他一副黯然神情,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话说的太远了,忙站起身:“咱们过去看看她吧!”十三阿哥见她往外面走去,也一起往铃兰那里走去。
两人未及进屋,就听见铃兰和帘秀的笑声从里面传来。兄妹二人默契十足地对看一眼,这才进去。
敦琳一进屋,就故意笑嚷着:“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儿,讲出来也让我们听听。”
铃兰笑,“哪里有什么趣事!都是帘秀,每次到这儿都说我的房间好。依我看呢,她是不是想和我换啊……”
帘秀也笑,“听听,刚说她两句好,脸面就挂不住了。公主,你看看,铃兰的这把剪刀上的花纹是不是很好看?”
说着,她拿起铃兰的那把剪刀递给敦琳,见十三阿哥也往这边凑,这便移身到他们身后,悄悄退出了屋子。出来后看小德子在门外站着,就只管忙自己的去了。
敦琳和十三阿哥看那把剪刀,剪柄上果然有着细细密密的花纹,也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如果不仔细,倒真也看不出什么来。
敦琳看着那花纹,调侃道:“这是你从家里带过来的吧?没准儿是什么藏宝图呢!”
铃兰一边笑,一边收拾针线:“哪里是!这把剪刀我额娘用了十几年,说是我一个人在宫里见了它就像见了她的人一样,便让我带过来了。还别说,用起来还真是顺手呢!”
敦琳拿起她身边儿一个尚未完工的小荷包,看了看十三阿哥,随即笑道:“我这几天手有些酸,你这些活儿做完,也好帮帮我的忙。”
铃兰听着就笑了:“这可真奇怪,帘秀的手比我快多了,平日里不都是她帮你做的吗?今儿怎么找起我来了?”
敦琳笑着解释,“帘秀的手再快,也不能把活全交给她做啊!”
铃兰想了想,点头:“那倒是,你有什么要做的,尽管拿来就是了。不过我可要先说好,速度可能会慢一些。”
“这倒无妨。我现在就派人拿过来。”说完起身。
铃兰忙拉住她:“明儿上午我有事情要办,在这儿我先向你告半天假。”
十三阿哥忙问:“做什么去?”
“我在沐恩斋的时候,有一个姑姑待我不错,最近就要出宫了,得去见见才行。”
铃兰说完看敦琳公主。她不做声,却只看着十三阿哥,听他说“那就让小德子跟上吧”,就笑着出去了。
他的话弄得铃兰一阵迷惑:“为什么让小德子跟上?”
他倒是若无其事,笑着说,“沐恩斋离这儿太远了,路线又复杂,你不怕再迷路吗?”
这话说得铃兰也笑了:“这倒是,我去了那里两次,每次都走错路。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铃兰看他笑,想起他克扣四阿哥蘸笔的乌龙事件,也跟着笑了起来……
37。…故人(下)
第二天上午,铃兰跟在小德子后面从澄心斋出发,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沐恩斋。与上次她一人走相比,果然快了许多。
谢过他,铃兰刚走上那里右边的回廊子,就遇上了以往曾教过她们刺绣的曼卿姑姑。
寒暄过后,铃兰见她伸手往自己头上摸去,还以为是自己的发簪松了,忙低了头方便她帮着重新插好。
过后,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铃兰这才问:“素细姑姑,她现在屋里吗?”
曼卿姑姑笑,“她现正一个人在那里赶活儿呢!不过应该也快完工了,你快去吧!”
铃兰等她走了,这才起步。她记得素细姑姑的房间在右边第N间,于是便在心里数着一直往前走。
轻步入屋后,见素细姑姑果然一个人在屋里,她忙笑着叫了一声“姑姑”,快步走到她跟前。
素细见是她来了,这便放下手中的针线:“原来是铃兰啊!”
铃兰看她手里的刺绣还有半个花瓣正待完工,于是笑说:“姑姑先忙吧。我来这儿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素细听过,也就不下炕来,继续忙手中的活儿。
坐在这屋子里看她飞针走线,铃兰不由想起刚来这里学习礼仪、针线的情景。只因来自现代,凌兰之前也很少做针线,所以那时她对这些细活还不太懂。当时她只因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好奇心,所以学得很是扎实,没想到却在不经意间得了姑姑的缘法。
等素细完工后,铃兰看看那栩栩如生的线花、精巧灵动的针脚形法,不由笑着叹道:“姑姑这手艺,恐怕是我十年也学不来的。”
素细一边收拾针线,一边笑:“这有什么?我们这些做宫女的,哪日可曾歇过手,做的多了,技法自然也就出来了。”
铃兰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喝了,然后问:“姑姑快要出宫了吧?不知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素细笑了笑:“现在还没有见到家人,暂时也说不上什么打算,要等出去了才能知道。”说着叹气,又笑,“宫里宫外也只不过是一墙之隔,但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铃兰不语,听她继续说下去:“也不知怎么的,眼见就要出去了,但心里总是觉着空落落的,所以现在每天都想着找点活来做。”
铃兰笑着接过话题:“姑姑只不过是担心出去后不能适应环境而已。不说别的,光说姑姑的这双手,即使没有指望的人依靠,也足以养家糊口了。”
她庄重中夹杂的调皮语气,把素细给说乐了。待两个人说足了话,铃兰见小德子过来叫,这便起身说:“姑姑可否送铃兰到斋门口?”
素细连声说“好”,拉了她的手出去,一直把她送出了沐恩斋。回来收拾杯子时才发现,铃兰刚刚喝水的茶碗旁搁着几张二十两的银票子。等再追出斋门时,铃兰早就不见了。
其实铃兰早就知道,素细虽然贫苦,但却极其自重。除了宫女们初见时的见面礼之外,平日里决不受人钱财,现在临走之时怕是也没有多少梯己。当面送银子的话,又怕她难堪,所以才在走时把银票悄悄放在茶碗旁她看不到的地方……
回来途中,刚好经过荣贵人处。铃兰笑着对小德子说:“这里我来过,知道回去的路。你跟了我这大半天,也快去忙自己的去吧!”
没想到小德子却说:“没事儿的,我们爷说了,一定要把姑娘送回斋里才算完事……”
铃兰听他这样说,顿时啼笑皆非,心想还是改日里再过来看她,于是转身走上那条回澄心斋的小路。
是夜,铃兰熄了灯,正要入睡,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这便又重新点灯向门外询问了几声,奇怪的是,却不见有人应答。
她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开了门。还未来得及看清认出门外是谁,就被人伸手一点,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今日见过的曼卿姑姑。铃兰在山上不曾跟随师父习武,但几年下来,也知道刚刚定是被她点了穴道。现在见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惊怕的心才稍微平复下来。
正要开口说话,却听曼卿说:“师妹,刚才多有得罪了。”
她说完,见铃兰仍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便扬了扬手中的发簪:“这发簪不是师叔的吗?”
铃兰听她这样说,这才明白她认出自己的原因,但还是不由出口问:“我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你?”
曼卿笑:“我下山的时候,师叔只有霭风师妹一个徒弟,而你还没有去呢!”
铃兰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你是莫师伯的弟子!”刚说完,就见曼卿又递过来一张字条。铃兰一看,那上面却是师父的笔迹。正要从头看,曼卿却伸手把它焚烧了。
铃兰很是诧异:“师父什么时候给你的书信?”
曼卿听过笑:“就在这发簪里啊!”
铃兰这才恍然大悟,这簪子原来是她们用来联络的工具,难怪师父一再交代额娘让自己在宫里戴着。
忖度之间,却听曼卿问:“师妹,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铃兰晚上睡觉是不用面膜的,这便说出事情的原委。
曼卿听过笑,“这样很好。不过,你这样子,有些不太安全。”
“哦?”
“你在面膜里加一些苁油,即使遇水,相貌也不会变的。”
铃兰一听,心里一阵高兴,“是吗?那我明天试试。”
曼卿点点头,“师叔说你配药制香很是拿手,以后你可要帮帮我。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回去。”
见她告别,铃兰忙拉了她的衣袖问:“师姐,你在宫里多年,可听说过‘飞烟’这个名字?”
曼卿一怔:“你怎么问起她来了?”
“哦,最近我听有人说起这个名字,所以才要问问。”
曼卿想了想,“我们入宫时她就已经过世了,在这里谈她,那可是禁忌。”
铃兰脸上一愣,“啊,过世了?为什么?”
“听说是惹怒了皇上。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师妹,我先走了!”说着就像闪电一样没入黑暗,忽然间就没了踪影。
经过这一番折腾,铃兰哪里还睡得着。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又想想那个,在床上不停地左右翻转,大半夜过去了,仍是没有睡意……
38。…春韵(上)
正月的天气很少是响晴的,但到了月末之时,铃兰还是在澄心斋的树木枝桠上闻到了春的气息。
她现在每天几乎都不出门,忙的是绣花做衣,定时抄经,或是和敦琳公主在一起弹弹琴、唱唱歌,比起现代社会的日常工作,的确是轻闲多了。
这天她刚拿过剪刀裁了料子,就听见一阵陌生的脚步声进了来。抬头看时,却是碧默。
铃兰连忙欢喜着招呼她坐:“最近一直很忙吧?这么长时间也不到我这里来。”一边问,一边匆匆收拾桌上东西。之后又是急着倒水,忙着拿点心。
碧默笑,“你还说我,自年内到现在,也没有见你到我们那里亮个影儿!”
铃兰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那里人多复杂,咱们两个在一起说话都要带着顾及之心,我可不想留下什么把柄让别人日后算计了去。”
说着起身,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圆形提袋,递到碧默手中,“喏,这是我为你做的,看着喜欢吗?”
碧默看那包包制作的很特别,比平日里用的荷包要大多了。铃兰见她好奇,忙笑着解释:“这包是方便我们上街市时用的。外面的两跟带子可以背,又可以提;放在里面的那根长带子还可以斜肩背。”说着就示范起来。碧默看铃兰背着那包的各种姿势,不由笑了起来。
两人聊着天,东说一语西说一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碧默见她面上带笑,这才想起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说着凑到铃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铃兰听过,不以为然地笑:“你放心吧,虽然十四爷常往我们斋里来,但我和他之间可没有什么”
笑着又拉了碧默的手:“那你呢?像你这样的好性子,含蓄、内敛,又有修养,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啊?”
铃兰这一番话完全是出自肺腑,不知怎么的,她第一眼见到碧默就很喜欢她,就像小鹿见到溪水那样带着欢快的神情。
碧默不好意思地低头笑,“哪有什么人!你总是说别人的好,你自己的好怎么就看不见呢?不管怎么样,在十四爷面前,你可要一切小心……”
铃兰见她脸上带着忧虑的神色,忙连连应着:“放心吧,我和他每次说话都很注意的!”
碧默点点头,又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今天刚好轮到我当值,也该走了。”
铃兰听了这个,也就不加强留,依依不舍地送了她出去。
她从来没想到,竟能在这样的初春看到雪花。虽然不密不繁,但也足够让人欢喜的了。
碧默见着她欣喜的表情,也笑说:“这雪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飘着了,还以为你知道呢!”
铃兰送碧默到斋门口,直到她转弯无踪后,这才仰头看天,伸手去迎接,看着它们在自己手心里变成小小的水珠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着要回屋。刚转过身,就见十三阿哥在门内站着。
她讶异着笑,“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直都没有发觉?”
“我来好一会儿了,听你和碧默在里面说话,就在前面敦琳那里坐了坐。” 他一面说,一面随铃兰往小花房的方向走去。
铃兰开了花房的门锁,笑说:“年内下雪的时候我试过,在这里看雪是最合适的了。”
他跟着进去,看了看周围的各色花卉:“难怪每次来都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躲到这里来了!”
她不语,继续往前走,朝外打开了两扇花窗。
春日的亮光带着淡湿的雪花味儿飞洒进来,将他们这两个在窗边相依的人带入了以白雪为背景的画框之中。
他看着雪花,想起了旧事:“还记得天津路上相遇时的情形吗?”
她对上他俯视下来的眼光嗔笑着:“怎么会不记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从那上面掉下来?”
他也笑,用轻柔的口吻说:“我现在倒很庆幸,你那天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说着又重新搂了搂她的身子,“也许是在雪中和你相遇的缘故,每次下雪,我都想见到你。那么,你呢?”
铃兰看着他,“我?每次下雪时,想起的人和事都太多了。”说着就笑了起来,但马上就又停住了,心里却想,我倒情愿那天没有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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