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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英豪榜-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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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庸:“好,好。”

两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

这时,一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下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洒脱地走进来:“侯老先生,侯老先生…”

侯易应声:“老朽在这里。”

青年男子走上前,恭谦地向侯易施了一礼:“瑞雪兆丰年。晚辈诚心邀您老人家一同去赏雪。”

侯易:“玩物风雅,是有钱人的游戏。老朽是俗人,没那份闲心。再说,老朽刚和分别了40多年的至友重逢,恕不能陪公子去游山玩水。”

青年男子微笑:“既是您老人家的至友,理应也是晚辈尊敬的人。那就请两位老人家赏脸一游如何…”

侯易征求申庸的意见:“既然公子诚心相邀,老弟,您看……”

申庸:“这位公子是…”

青年男子施礼:“晚辈魏无忌。”

申庸稍稍一愣:“莫非是仗义疏财、礼贤下士,与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齐名的信陵君魏无忌?”

魏无忌:“惭愧,惭愧。”

侯易介绍:“公子,这位是老朽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至友申庸。”

魏无忌再次向申庸施礼:“太卜大人,恕晚辈眼拙,失敬了,失敬了。”

申庸:“老朽已经辞官,公子不必多礼。”

侯易提议:“老朽作东,我们不如去朱亥开的狗肉馆里共谋一醉,如何?”

魏无忌:“恭敬不如从命。”

10.狗肉馆

食客盈门。

一脸络腮胡子的朱亥忙里忙外地招呼客人。

一个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冒着风雪而来。

朱亥连忙上前为青年男子拍打身上的雪花,热情地:“范雎先生,下这么大的雪,您应该打把伞,可别冻坏了身子。”

范雎:“单身男人从不打伞。有买伞的钱,还不如在你这里买杯酒喝。”

朱亥:“您就是抬举我…呃…我是一个大老粗,说话不知轻重…我一直想问问您,您光顾我的小店很多次了,可总是只喝酒,不吃狗肉,是不是嫌我做的狗肉不好吃…”

范雎微笑:“这不是你的问题。我口袋里的钱总是逼着我在喝酒和吃肉之间作选择。所以我一贯选择喝酒。”

朱亥恍然:“原来是这样。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完全可以免费请您吃肉。”

范雎:“多谢。我已经习惯以书下酒。”

朱亥:“读书人就是值得人尊敬。小二,招呼范雎先生。按老规矩上好酒。”

一名伙计应声过来,殷勤地引范雎入座。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店门口停下。

魏无忌下车,然后搀扶申庸、侯易下车。

朱亥赶忙相迎:“侯老爷子、信陵公子,好几天不见了…”

侯易:“我们这不是来了吗?朱亥,来见过申老爷子。”

朱亥:“申老爷子,您老人家好。”

申庸:“好、好。小伙子,听侯老介绍,你做的狗肉是大梁一绝啊。”

朱亥:“侯老爷子太抬举小人啦。”

魏无忌:“朱亥,两位老人家分别几十年,难得重逢,你我就陪两位老人吃顿饭吧。”

朱亥:“当然、当然,里面请。”

几个人觅了一方席分别入座。

朱亥吩咐伙计上酒菜。

雪花飘飘。

满堂笑语喧哗、栈盏交错声中,范雎独居角落的一方席,捧着一卷竹简一心读书,偶尔有滋有味地喝口酒。

一位身着狐皮大衣,容颜清丽的女郎牵着一位白衣如雪,披散着长发,身背长剑,双眼蒙着一条黑丝带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伙计连忙上前相迎。

女郎支开伙计,牵引着中年男子在厅堂中央站定,向四方抱了抱拳,朗朗地:“各位老少爷们请了。小女子名叫黎悟,这位是我的恩师唐举。古来伯乐善于相马,当今我师父善于相人。时下天下纷争,动荡不休,我等凡夫俗子皆无宁日。正所谓物极必反,乱世出英雄。俗世中藏龙卧虎。我师父不占婚姻、不卜富贵,专为久困英雄指点迷津,点拨光明。哪位英雄有心问课?”

短暂的肃静之后,有人搭腔:“姑娘,你师父是一位盲人,若说会算命还有人信,看不见怎么给人看相?”

黎悟:“草木兴衰是观颜色,人生荣辱是凭气质。我师父是凭各人散发的不同体味推断运程,不是看表面的东西。何况我师父从前并不盲。只因错失机缘看一个人的相,悔恨之下才刺瞎了自己的眼睛。”

有人好奇地问:“你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中龙凤,竟然让你师父悔恨自残?”

黎悟:“此人本是魏国舞阳人,名叫张仪。”

众人大哗。

有人叫嚷:“张仪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奸诈之徒!算什么英雄豪杰?”

黎悟叹了一口气:“唉,魏国人就是心胸狭小,难怪容不下公孙鞅、张仪这类旷世奇才。师父,徒儿以为没必要跟这些浅薄的人打交道,我们还是游历别的国家去吧。”

魏无忌站起来:“两位请留步。在下有心占问一课。”

唐举站在原地,背对魏无忌,沉默片刻,冷冷地:“公子想问什么?”

魏无忌:“前程。”

唐举:“所谓男生女像,必成帝王。公子生在帝王家,本是帝王命,注定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只可惜公子宅心仁厚,委曲求全,最终只能在花街柳巷怨叹人生。”

魏无忌:“恕在下冒昧,先生怎么知道在下是谁?”

唐举:“看得见的人往往内心混浊,看不见的人却时时心如明镜。天地拥有你,可叹你心中最终没有天地,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魏无忌上前,取出两颗明珠交给黎悟,然后向唐举施了一礼:“谨受教。”

说完退归原位。

朱亥起身:“在下也有心占问一课。”

唐举依然保持原来姿势:“前程?”

朱亥:“是。”

唐举:“公子声若洪钟,有气吞山河之势,堪称大将之才。不过公子屠杀生灵过度,血腥味太重。俗话说玩火的人必死于大火之中。公子威风一时,却不免丧生虎口。”

朱亥:“先生之言太耸人听闻了吧?”

唐举冷冷地:“睁着眼睛的人才会随意说瞎话。在下29年前就已经瞎了,为此老天爷罚我句句讲真话。”

朱亥上前递给黎悟一片金叶子,默然归位。

申庸端起酒杯闻了闻,端杯在手,哈哈一笑:“金口玉牙点迷津,佩服,佩服。老朽也愿占问一课。”

唐举面无表情:“最高明的医生也治不好自己的病。既然如此,请问。”

申庸:“老朽敢问生死。”

唐举缓缓转身,冷漠地:“卜者不测生死。不过对您,在下不妨破例。您泄露天机之时,三魂已经升天,七魄已经飞散。您竟然自驱残躯回归故土,就安息吧。生死荣辱,何必再问!”

申庸大笑:“好,好。”

黎悟轻扯唐举衣袖:“师父,这位老人家谈笑风声,您却说他…怎么可能?”

唐举面无表情。

侯易疑惑地瞅了唐举一眼,轻轻推了推申庸:“老弟…老弟……”

申庸微笑,端着酒杯一动不动。

魏无忌轻唤申庸:“太卜大人,太卜大人。”

申庸没有反应。

侯易起身用手在申庸眼前晃了晃,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向魏无忌和朱亥摇了摇头,然后向唐举深深施了一礼:“先生心亮如镜,真是神人。”

唐举:“古人说每一次相逢都是离别的开始。点明了人生始于聚,终于散。请老先生节哀顺便,让至交好友早些入土为安。”

侯易感伤地点头。

朱亥和魏无忌亲自把申庸的遗体抬了出去。

众食客十分敬畏地看着唐举。

范雎依然看着书,仿佛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唐举站到了范雎面前。

范雎放下竹简,抬头从容一笑:“先生有什么指教…”

唐举:“我想让你请我喝杯酒,不枉我千里而来。”

范雎:“抱歉。在下只有买一杯酒的钱。这杯酒我已经喝过,所以不敢请先生喝。”

唐举似乎笑了一笑:“你的意思是,这杯酒是残酒?”

范雎:“当然不是。一坛酒是酒,一杯酒是酒,一滴酒同样是酒。”

唐举沉默片刻,对着酒杯微一吸气,杯中酒奇异地如一根线般被他吸入口中。他抿了抿嘴:“好酒。”

范雎呆了一呆:“好身手。”

唐举冷冷地:“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喝了你的酒,要奉送你一句话。”

范雎:“在下洗耳恭听。”

唐举:“看着我的嘴。”

范雎依言行事。

唐举启了启唇,转身面无表情地招呼黎悟往外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范雎皱紧眉头,喃喃自语:“诈死!什么意思?”

11.相国府

夜幕下,豪华的相国府灯火辉煌。

无数间客舍连成一片。房内,有人三五成群地聚赌、有人喝酒猜拳、有人吹牛谈天、有人蒙头大睡…

一间客舍内,范雎和室友郑安平席地而坐,埋头读书。另一名室友须贾却无所事事地在穿衣打扮。

装扮一番后,须贾调侃地:“长夜漫漫,枯坐房中实在无味。范师弟、郑师弟,我们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郑安平:“天上下着雪,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地方可去?还不如读几本好书,陶冶陶冶情操。”

须贾:“存心想找乐子,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外面赌馆、妓院、酒楼、茶坊林立,消遣的地方多的是,怎么会说无处可去?不是我说你们,我们做门客的,只要学会奉承巴结讨好主人,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官也有得做。像你们只知道埋头读书、只知道学武练剑,纵有天大本事,不讨主人喜欢,到头来终无出头之日。你们想想,这几年我们中间被主人提拔到朝中作官的人,有谁不是善于吹嘘谄媚之辈?有真才实学的人就是吃不开。普天下作官的,有几个愿意用比自己有本领的人?”

郑安平:“那依须师兄的意思,我们做门客的,只要学会巴结主人,想着怎样去享乐,怎样去发财,怎样钻头密缝去作官就行,而根本不用思考去作官的意义是什么了?”

须贾:“是啊。不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我们有什么必要寄人篱下,梦想得到主人提携出人头地呢?什么为国为民分忧解愁的陈词滥调,都是假的!范师弟,你说是不是?”

范雎:“是,是。小弟也指望能学会混迹于官场的那一套口是心非、偷天换日的本事,可惜总学不会。日后还请师兄多多指点。”

须贾:“你还算开窍。你们不去玩,我就去了。”

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郑安平对范雎不满地:“范兄,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对须贾这种心术不正的势利小人,跟他客气什么?”

范雎微微一笑:“各人对待人生的态度不同。历来都是急功近利,贪图一时享乐的人多,有远大志向的人少啊。我们可以自律,却没有权利指责别人的行为。”

郑安平叹了一口气:“原以为投身相国府,可以和一群有识之士结交,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报国。没想到几年一晃而过,却终日只能和一群玩物丧志的家伙鬼混,真让人心烦。我听说信陵君礼贤下士,善于发掘人才推荐给朝廷。范兄,不如我们离开相国府,去投奔信陵君吧。”

范雎:“作人不要一味苛求责难别人。你我至今未获相国大人赏识,肯定是我们自身尚有诸多不足之处。我们唯有更加勤奋读书,更加勤于思考。哪能一山望着一山高呢?继续读书吧。”

两人继续看书。

须贾推门慌慌张张地进来:“…快…赶快收拾一下,相国大人亲自查房来了。”

246: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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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集

三人收拾一番,席地而坐。

须贾:“郑师弟,快拿一策书给我。”

郑安平冷笑:“小弟读的都是浅薄之书,恐怕不合师兄味口。”

范雎递给须贾一策竹简:“师兄,给您。”

须贾接过竹简打开,装模作样看书:“范师弟,改日我请你喝酒。”

范雎:“喝不喝酒倒无所谓。只是师兄…您把书拿倒了。”

须贾连忙把竹简转过来,尴尬地一笑:“嘿嘿,很多字倒着看蛮有趣的。”

郑安平瞪了他一眼:“那师兄干嘛不用手走路,那样更有趣。”

须贾:“是吗?有机会我一定试试。”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四周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三人埋头读书。

脚步声越来越近。

须贾坐正身子,朗朗地:“圣人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这就是说,有作为的人从不谋求私欲,只一心一意地为江山社稷谋福,为国为民分忧解难。两位师弟,相国大人是万人景仰的浩浩君子,我等有幸投身在相国大人门下,就要学习相国大人的品质,朝夕准备为国为民不惜余力地作贡献……”

总管施正带着几名随从,簇拥着长须垂胸、锦衣华服的相国魏齐出现在门口。

须贾、范雎和郑安平连忙俯身下跪:“小人给主人请安。”

魏齐跨进门,抚弄着长须,审视了一番室内的摆设,满意地一笑:“一尘不染,满屋书香,确是好学上进的人居住的地方。大冷的天,几位还不懈研究学问,难得,难得。”

须贾恭谦地:“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人蒙主人呵护,衣食无忧,怎敢虚度年华,不惜光阴。所以,小人时时劝戒两位师弟要勤奋求知,惜时如金,以报主人知遇之恩。”

魏齐:“有见识。你叫什么?”

须贾:“小人名叫须贾。两位师弟一个叫范雎,一个叫郑安平。小人等无日不指望为主人效犬马之劳。”

魏齐点了一下头,跨出门,对施正做了一个手势:“大冷的天,专门供给他们一个火炉取暖。别再让他们吃粗茶淡饭了。此后天天供应腊肉、鱼和上等酒食。”

施正:“是,主人。”

魏齐扭头朝屋里看了看:“你三人皆一表人才,望加强修养,来日成为可造之才。”

三人异口同声地:“小人谨记主人教诲。”

魏齐笑了笑,向前挪步。

待脚步声远去,须贾躺倒在席子上,把手中的竹简一抛,讥讽地:“什么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孔丘简直是个大骗子!我就不信他天天吃不饱,住在四面透风的房子里还会心安理得!范师弟,快把门关上。他娘的太冷啦。”

12.同上

迎着晨光,众多门客在花园里有的舞剑,有的读书。

须发杂白的况野佝偻着身子在扫雪。

范雎也在扫雪。

况野拖着扫帚上前,亲切地:“范先生,您博学多才,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事就让老奴来做吧。”

范雎:“不做小事怎能做大事?晚辈年轻,有的是力气。您就歇息,让我来干。”

况野:“年轻真好。可惜老奴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时光,到老来只能空叹白头。”

范雎:“您老人家太谦虚了。若说博学,这里的人谁都不及您万一。谁不知道您是墨翟先生的关门弟子。”

况野咳了一声:“老奴不才,有辱先师名声。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范雎把况野扶到一个花坛前坐下,恭谦地:“您老人家就是谦虚。晚辈志大才疏,实在希望时时能得到您的指点。”

况野:“君子不求官,不奢望富贵,淡泊人生。这一套在浊世之中行不通啊。当有机会吃大鱼大肉时,谁还会愿意吃粗糠青菜?”

范雎:“至少您愿意。”

况野取出一个小酒葫芦,拔开塞盖,呷了一口酒,眨了眨小眼睛:“醉里乾坤大,梦中日月长。当官当富翁怎会有作一个孑无牵挂的游子逍遥?不过你千万别学我。喝一口。”

范雎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递还况野,转身去扫雪。

况野喝着酒,笑眯眯地看着范雎扫雪。

郑安平在草坪上练剑,看见范雎一路扫雪过来,收住剑势,出声招呼:“范兄,你干嘛不练剑?”

范雎:“练剑是娱乐自己,扫雪是娱乐大家。都是锻炼。”

郑安平无话可说,继续练剑。

施正一路顾盼而来:“况老爷子,有没有见到须贾?”

况野摇头:“早上从来没见过这小子。”

施正:“那范雎呢?”

况野指点:“在前面扫雪呢。我说总管大人,您最近给老奴的酒好像兑了不少水…”

施正边走边答:“酒本来就是水做的,这有什么奇怪?难道你想喝出鸡汤味儿来?”

况野噎了一下,嘟嘟哝哝:“渗砂子的米,注水的肉,渗灰的辣椒面,兑水的酒,漫天的假话,这世道还有多少东西是真的?”

施正找到了范雎:“范雎,须贾呢?”

范雎:“可能在房里练书法。总管大人有何吩咐?”

施正:“相国大人召见他,让他赶快到大厅议事。”

范雎应了一声,放下扫帚,一路小跑奔回客舍。

炉火散发无尽暖意,须贾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范雎推门进来,摇醒了须贾:“师兄,师兄。”

须贾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该吃饭啦…天太冷,我懒得起来。范师弟,麻烦你给我端一壶酒,一条鱼,一只鸡来…红烧肉也可以来一碗。最近不知怎么搞的,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总想吃肉…”

范雎:“师兄,快起来,相国大人在大厅里等着召见你呢。”

须贾闻言惊跳起来:“什…什么?快把我的衣服靴子递给我…不,快脱你的衣服给我,你的比较干净…你的剑也借我用…快给我讲讲最近发生的天下大事…快。”

范雎一边脱衣服,一边娓娓地:“秦国近期连续对楚、韩、赵、卫和我国展开了进攻,秦将白起、蒙骜、嬴樛、张唐、胡伤统兵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在秦国的强大攻势下,楚、韩、卫三国被迫迁都,以求自保。为了彻底表示臣服,楚王还把太子送到秦国作人质…师兄,衣服穿反了…另外,燕国打垮了齐国复国,齐国又重新打垮了燕国复国。目前这两个国家势成水火,在各自修补创伤的同时,纷纷投靠秦国,希望借助秦国的力量重新强大起来。”

须贾:“那这天下岂不是秦国说了算了?”

范雎从剑架上取剑递给须贾:“未必。赵国军队和我国军队依然在顽强抵抗秦国的进攻。楚、韩两国虽然向秦国表示臣服,但这两个国家依然拥有庞大的军队,依然有实力和秦国对抗。”

须贾:“这就是说,各诸侯国如果像从前苏秦倡导的那样实行合纵联盟抗秦,联合起来仍然可以打垮秦国…”

范雎:“阻止秦国侵略扩张可以,对秦国实行反击就难了。眼下,秦国在攻占的领土上纷纷设郡置县,实施大秦律法,让利于民,很得人心。”

须贾:“大秦律法真的很得人心吗?”

范雎:“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若没有真才实学,根本没办法在秦国作官。”

须贾拎着剑匆匆往外走:“在魏国就不一样了。麻烦你帮我洗洗衣服,如果我升了官,请你喝酒玩女人。”

范雎:“祝你好运。”

13.大街上

雪后初晴,大街上热闹非凡。

范雎和郑安平混杂在人群中散步。

郑安平:“须贾那家伙阳奉阴违,竟然靠溜须拍马在朝中谋得了中大夫的官位,真让人憋气。”

范雎淡淡一笑:“朝纲不明,小人往往得志。”

郑安平:“这么说,我们如果想作官,也必须成为小人了?”

范雎:“君子为苍生,小人枉前程。为了虚名富贵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终日忙于算计,岂不是会活得很累?老弟,人生如涉沼泽地,追求清廉的人胸怀坦荡,一身轻松,不易溺毙其中;追求权欲的人用心叵测,拼命敛财,往往不堪重负失足而亡。作人最忌讳的是不自量力啊。”

郑安平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走,我们找个地方去喝酒。”

14.狗肉馆门口

店内座无虚席,人语喧哗。

朱亥背着手在门口踱步。

魏无忌走出来:“朱亥,今天我请门下即将去朝廷任职的门人喝酒,你也一起去喝两杯。”

朱亥推脱:“在下是一介草民,难登大雅之堂。公子就别难为我了。”

魏无忌:“朱亥,你胸怀大度,十分仗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君子。其实,做一个狗肉店的老板,才是真的难为你。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十分不稳定,很需要人才。你若有心仕途,我可以向大王举荐你到军中效命。”

朱亥摆手:“别,别。在下不是作官的料。能在市面上混一口饭吃就满足了。我很感激公子看得起我。无论何时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只管吩咐,我一定不会推辞。可是让我作官,就免了吧。”

魏无忌轻叹一声:“好吧,君子不强人所难。但是你要记住,我始终当你是朋友,你也一定要把我当朋友。你接触的人广,发现什么能人异士,千万别忘了向我推荐。”

朱亥:“经公子这么一说,在下倒想起一个人来了。此人名叫范雎,为人谦和有礼,一表人才。他很有学问,经常上我这里来喝酒。”

魏无忌:“哦?”

朱亥:“其实这个人说起来公子一定有印象。范雎喜欢以书下酒。”

魏无忌:“以书下酒,名士风流。对,对,我在你的店里好像见过这个人。他现在做什么?”

朱亥:“在魏齐相国门下作门客。快三年了,一直不受重用。公子,我认识相国府的很多门客,大家都认为范雎确实是一个罕有的人才。”

魏无忌沉吟了一下:“可惜他委身在相国大人门下,我不便出面接纳。这事以后再说吧。范雎再来喝酒,你套一套他的口气。我进去招呼门人们了。”

朱亥:“酒菜不够尽管开口。”

魏无忌走入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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