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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英豪榜-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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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哽咽地:“…父王……”
秦庄王:“你,相信命运吗?”
嬴政:“不,不相信。”
秦庄王:“你…要相信…但…不要迷信…你可否有信心…承继大位…承继一统天下的…大业…”
嬴政低声地:“没有。”
秦庄王:“你说实话…我很欣慰…我已经嘱咐诸位大人…做你的辅政大臣…还有你母后…会辅助你…还有白先生…他在这里吗?”
嬴政:“在。老师一直守在您身边。”
白镜跪爬上前,握住了秦庄王的手。
秦庄王:“嬴政…你的名字…是白先生所赐…意为政通人和…你要成为一个好国君…就要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就要善待子民…就要善待天下…”
嬴政:“…是。”
秦庄王:“历史上…周武王和齐桓公…都…尊姜子牙和管仲为父…开创了辉煌的事业…我效法先人…希望你拜吕相为…仲父…你…可…愿…意……”
嬴政:“儿臣谨遵父王之命。”
说着转身向吕不韦行大礼。
吕不韦连忙还礼。
礼毕,嬴政回转身,轻声地:“父王,儿臣已遵父王之命向吕相行过大礼。”
秦庄王微微睁开眼睛:“……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大秦国的国君了。”
嬴政:“父王!”
275:第十一集
7
秦庄王脸上隐隐现出一丝微笑,溘然长逝。
众人大悲。
114.朝堂上
赵红博和嬴政临朝,接受众臣贺拜。
礼毕,赵红博娓娓地:“列位臣工,先王积劳成疾,驾鹤归去,是我大秦国的一大损失。但是,我大秦国一统天下的步伐绝不会就此停止!希望各位臣工继续坚持贯彻大秦律法,为泽被苍生,尽职尽责地工作。现在开始议事。”
冯劫启奏:“太后,大王,臣接到密报,魏国乘我国大丧之机,企图勾结韩赵两国攻伐我国。请太后和大王定夺。”
赵红博:“攻守之间,哪一种方式对我国有利?”
吕不韦启奏:“我大秦国刚从被动防守转化为主动进攻不久,倘若又一次变主动进攻为防守,对我大秦国不利。”
王绾启奏:“但是我军若同时向韩、魏、赵三国发动进攻,后援恐怕跟不上。”
蒙骜:“老臣以为可以暂时缓和与赵国的关系,调动攻击赵国的军队攻伐魏国。攻伐韩国的军队按既定的战略继续进攻。”
蔡泽:“臣赞同蒙大帅的意见。为迁制赵国,臣愿前往燕国,离间燕赵之间的关系。”
赵红博:“大王的意思呢?”
嬴政:“准奏!”
115.寝宫
赵红博和嬴政招集吕不韦、王绾和冯劫议事。白镜在座。
赵红博:“尽管我大秦国选择主动出击的方式以威慑天下,但仍摆脱不了诸侯合纵联盟与我国抗衡的阴影。一旦又出现一位像信陵君那样有威望又能取信天下的人,站出来振臂一呼,诸侯又会再次联盟与我大秦国抗衡。”
冯劫:“当今天下,有威望招集诸侯的人,唯有楚国的春申君。为了杜绝后患,臣觉得应派人去刺杀春申君。”
吕不韦神色凝重:“派间谍去楚国有必要。可要刺杀春申君还需慎重考虑。目前我大秦国面临的问题,是要如何才能全面拓宽一统天下的道路,而不是专门寻求破解合纵联盟的方法。”
王绾:“关于这个问题,攻心为上、攻城为辅的策略一贯有效。”
吕不韦:“确实。但是别忘了大王是少年国君。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掌管着天下最大的国家,还要致力于内治外战,这种压力史无前例。”
众人沉默。
嬴政眼望白镜,诚恳地:“老师,您认为要如何才能把压力转化为动力?”
白镜思索片刻,用手指在茶杯里蘸了蘸,在案桌上写了两个字。
嬴政:“招贤?!”
白镜点了点头。
王绾兴奋地:“对。如果我国广开门户,向天下公开招纳英才,不仅向天下表明了我大秦国奋勇向前的决心,而且各类人才会给我大秦国带来源源不绝的动力。”
赵红博:“时尚是商人们玩弄的伎俩。礼贤下士不是一种时尚。好的方法永远不会过时。我非常赞成这样做。”
嬴政:“那就请吕相拟招贤令,公开向天下招贤!请冯大人同时往列国广派间谍。”
王绾:“一明一暗,大王很有主见。”
116.楚国
黄昏,细雨沥沥。
楚国边陲小城上蔡笼罩在苍茫的烟雨之中。
字幕:楚国上蔡
一个清瘦文静的青年男子满腹忧郁地走在雨中。
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独自坐在一家生意清淡的茶馆里喝茶。刚满三十岁的茶馆老板颜泄一脸合善地走过来坐下,咧嘴一笑:“真是怪事,每当我生日的这一天就要下雨。不过今天我很高兴。冯去疾,这场雨就当是为你这位四处漂泊的浪子接风洗尘下的吧。”
冯去疾:“颜兄,你总是有办法让人高兴。祝你生日快乐。”
颜泄:“这句话我听腻了。能不能说句别的?”
冯去疾微笑:“那祝你又向坟墓迈了一大步。”
颜泄:“催人泪下的祝福。”
这时,神情忧郁的青年男子沿街走过来。颜泄看见他,探头招呼:“李斯,李斯。”
李斯听到呼唤,停步寻声而望:“…啊,颜兄。”
颜泄向他挥手:“快进来。”
李斯摇头:“不了。欠你的茶钱,等我发了薪水还你。”
颜泄:“你总是这么认真干嘛?快进来,你看谁来了?”
冯去疾探出头。
李斯十分欣喜:“冯去疾!”
冯去疾:“有人说喜欢淋雨的人是诗人。我一直不信。现在我信了。”
李斯移步走进茶馆,挤出一个微笑:“真正的诗人是你。”
颜泄拿了一块毛巾来给李斯擦雨水:“瞅瞅我这满堂悬挂的字幅,谁敢否认你们俩不是诗人。”
李斯拭去头上、脸上和身上的雨水,把毛巾递还颜泄:“你这话听起来是在嘲笑我们落魄。最近过得怎么样…”
颜泄:“感觉很新鲜。又增加了从未听说过的十几种税收。把伙计们全吓跑了。顺便老婆也跟人跑了。”
李斯张了张嘴:“…我不知道你这么倒霉…”
颜泄:“茶馆总算要倒闭了,我很开心。真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另谋出路。你先坐,我去沏一壶好茶来。”
李斯在冯去疾对面坐下:“几时回来的?”
冯去疾:“今天刚回来。你过得怎么样…”
李斯:“一言难尽。”
冯去疾:“你好像心情不好?”
李斯强颜一笑:“没有。”
颜泄端着一壶茶和茶杯过来:“来,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衙门的差事还好混吧…”
李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混。凡事要认真起来就难混。”
颜泄坐下:“这世道,朝纲腐败,到处都贪赃枉法。你一个小吏,有什么必要去顶撞那些贪官污吏。”
李斯:“我没有。这个社会既没有给我愤怒的权力,也没有给我悲哀的权力。”
冯去疾:“麻木其实就是最大的悲哀!”
李斯:“可是总是抱怨和厌恶社会,又夸耀自己一身清白、与世无争,这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情感。”
冯去疾:“知识分子都这样!有的人”
李斯:“那是贱儒的作风!”
冯去疾:“你不愧是荀况老师的得意弟子。”
李斯:“你也是。否则,你就不会四海漂泊,去追寻理想了。”
冯去疾:“我只是不愿为一个腐败的朝廷甘当爪牙而已。”
李斯:“你好像在骂我!”
颜泄:“大家难得相聚,只论友情,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李斯呷了一口茶,对冯去疾苦苦一笑:“其实你骂得好。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应该苟且偷生。”
冯去疾:“但是与命运抗争,总是要付出这样那样的代价。”
李斯:“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厕所里乞求生存的老鼠那样,既卑微,又可耻。我一直恨自己没有勇气改变命运。”
冯去疾:“也许这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方向。荀况老师说过,纵便最懦弱的飞蛾,也向往光明。”
李斯:“哪里有光明?”
冯去疾瞅了瞅李斯和颜泄。,从怀中掏出一张招贤令打开,摊放在案桌上。
李斯和颜泄凑头阅览了一遍招贤令,抬眼复杂地看着冯去疾。
冯去疾重新把招贤令放入怀中,平静地:“这是我在旅途中偶然得到的一个信息。李斯,荀况老师也主张一统天下,是不是?”
李斯:“荀况老师强调的是楚国一统天下。”
冯去疾目光炯炯:“你认为楚国能一统天下吗?”
李斯:“那你认为秦国能一统天下吗?”
冯去疾:“能。因为秦国有一部举世恢宏的律法作为依托。秦国是一个讲求自由和平等的国度。我感受过那个伟大国度的公平氛围。”
李斯沉默。
颜泄:“冯去疾,这么说,你要去秦国?”
冯去疾:“是的。我辗转天涯,一直在思考人生的价值。现在我明白了,只有个人的追求和大众的追求紧密联结在一起,所求的才真正有价值,人生也才有意义。”
颜泄一拍大腿:“我也不愿再这样不死不活地存活下去!冯去疾,我跟你一起走。”
冯去疾对李斯一笑:“在荀况老师的弟子之中,你是最优秀的。”
李斯:“说这些毫无意义。”
冯去疾:“我打算三天以后走。如果你愿意,可以和颜泄与我结伴同行。”
李斯眨了眨忧郁的眼睛:“我想想。”
117.李斯家
灯下,李斯坐在简陋的堂屋里看书,他的妻子景绮坐在一旁刺绣。他们五岁的大儿子李由和三岁的小儿子李植坐在门槛上逗一只大黄狗玩。
景绮:“…现在油盐柴米天天涨价。再这样下去,让人怎么活…”
李斯不吭声。
景绮:“你在衙门里当差,靠那点微薄的薪水怎么打发日子?由儿和植儿一天天长大了,早早晚晚都要钱供养。你的同事们谁不是该贪的贪,该捞的捞。谁家的日子都比我们家好过。我说你呀,就别有事没事都总把头埋在书堆里。多花点心思去讨好巴结上司,多和同事们出去抓赌抓娼,也好挣些外快贴补家用…”
李斯置若罔闻。
景绮:“东门的杨大头派人捎话来,说只要你抬抬手,让他的那帮偷鸡摸狗的小兄弟在市面上好混,他愿意按月供奉你一笔钱。”
李斯瞅了她一眼,继续看书。
景绮叹了一口气,一脸忧郁:“我知道你不愿意和衙门里那帮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更不愿和市面上那帮为非作歹之徒勾结。可日子不是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你满腹才学,却不能让老婆儿子过安稳日子。你有多少知识有什么屁用?你这个人呀,说你得过且过吧,你又嫉恶如仇。说你是大丈夫吧,又不见你去作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唉,都是被你的老师教的那些知识害的。这世道作贼还现实一点。想作正人君子实在是可笑。”
李斯依然沉默。
景绮:“你打算整晚一声不吭吗?”
李斯缓缓抬头:“重新沏杯热茶给我。”
夜凉如水。
118.小桥上
晨雾缭绕,鸡犬相闻。
冯去疾和颜泄站在一座小石桥上,瞅着几只小船在水面上悠悠荡荡。
雾中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地传来晨起的人们的喧哗声,使人倍觉亲切又倍感神秘。
晨光乍现。
一名船家从停泊在岸边的一艘小船的船舱里探出头,向冯去疾和颜泄挥手。
颜泄:“时间不早了。我看……”
冯去疾:“再等一等。”
桥上过往的菜贩子、鱼贩子和行人渐渐多起来。
李斯混在人群中上了桥。
颜泄如释重负:“李斯!”
李斯从肩上取下一个包袱递给颜泄,对冯去疾苦涩地一笑:“我来送送你们…”
颜泄:“怎么?你不走?”
李斯满脸惆怅:“我有家,有老婆孩子…”
冯去疾:“你的意思是,成了家的男人就已经不是完整的男人?”
李斯:“成了家的女人多数都会变得很坚强,而成了家的男人很少不多愁善感。”
冯去疾微微一笑:“一个男人把心思放在家庭上,是一种幸福。但这种幸福非常狭隘。李斯,你博学多才…”
李斯摆了摆手:“多说无益。我把平时收藏的几本好书送给两位了。望你们一路珍重。”
冯去疾瞅了颜泄一眼,再次递给李斯一个微笑:“活着的方式有千万种,谁都说不清哪种方式最有意义。既然你不想改变,我们不会强人所难。你也多保重。”
李斯:“冯去疾……”
冯去疾:“别说再见。”
说着,与颜泄沿桥一端走去。
李斯往前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心情复杂地望着冯去疾和颜泄走下桥,上了小船。
船启动,顺水而下。
流水悠悠。
119.闹市上
李斯和一名大胡子差役坐在一个地摊上吃狗肉喝酒。,边边
远处一阵大乱。随即许多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李斯伸手扯住一名青年男子:“出什么事了?”
青年男子脸色苍白:“小的…小的…呃…有人告发雅轩学馆有人图谋叛乱,官兵来拿人…很多学子被杀了。”
李斯放开青年男子:“雅轩学馆是曲宫公子开的。曲宫公子是本地最有学识的人,是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怎么会谋反呢?”
青年男子:“不知道。幸亏小的不识字。不识字好啊。”
说着跑了。
李斯站起来,望着一片混乱景象,捏住了剑柄:“大胡子,我们赶快去瞧瞧…”
大胡子:“你还是继续坐下来喝酒吧。不关我们的事,就别管闲事。”
李斯:“怎么是管闲事呢?你没听见很多人被杀了…”
大胡子:“杀人的是官府的人。被杀的又都明摆着不是坏人。我们去参与杀人不好,去救人也不好。不如置身事外,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李斯一屁股坐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大胡子:“老弟,这世道黑白颠倒,我们就只剩下混的份了。横竖不就是为了糊口吗?只要早上出来,晚上能平平安安回家就谢天谢地了。”
李斯:“这样活着,很难受。”
大胡子:“看淡点,多看淡一点。来,来,喝酒。”
李斯举杯大大喝了一口酒,感觉酒的味道无比苦涩。
前方又一次躁动。
一群官兵五花大绑地押着三十岁左右的曲宫和十多名青年学子走过来。
李斯木然地瞅着一行人缓缓从眼前走过,内心万分痛苦。
120.李斯家
夕阳西下。
李斯坐在小小的庭院里读书。读着读着,他猛然把手中的竹简掷在地上,起身眺望着西下的夕阳,叹息声声。
景绮从屋里闻声走出来,捡起竹简,关切地:“怎么啦…”
李斯沉重地坐下:“…没事。”
景绮在他身边坐下,推心置腹地:“这些天来,你一直心事重重。我知道你在外面混得不如意。如果你心里实在闷得慌,可以打我、骂我,千万别憋出病来了。”
李斯:“如果我无端地打骂你,那不是更有病吗?”
景绮:“这不奇怪。缺乏生活热情的男人,就不会获得成功。不成功的男人,总是只会回家拿老婆孩子出气。”
李斯沉重地垂下了头。
景绮搂住了他的肩膀,把竹简塞到他的手中,苦涩地一笑:“你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可你绝对是一个好丈夫。别想太多,继续看书。我去烧饭。不然孩子们玩回来又要喊饿了。”
李斯抬起头:“景绮…”
景绮:“嗯?”
李斯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我想让你带孩子们回乡下去住一段时间。”
景绮睁大眼睛:“为什么?”
李斯:“我…要出一趟远门。”
景绮浑身一阵颤抖:“去哪儿?去干什么?几时回来?”
李斯沉默不语。
景绮捏紧他的手,眼中泛起了泪花:“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人。这些年来,看着你为了我和孩子们一次又一次地被生活折磨得五体投地,我心里揪心地痛。我一直在等着你告诉我想要改变命运。今天你终于说出来了。我…我很高兴……”
李斯:“…景绮……”
眼泪顺着景绮的脸颊滚滚而下:“无论你要去哪儿,去干什么,去多久,我都支持你。我会抚养我们的孩子,等着你回来……”
李斯替她拭泪:“如果…我不回来了…”
景绮含泪挤出一个微笑:“你会回来。因为我们是贫贱夫妻。只有患难夫妻才知道家的真正含义。”
李斯把她搂在怀中,两颗泪珠从眼中滚落出来。
121.死牢
曲宫身着死囚服,手脚鲜血淋漓地躺在草堆上。
两名狱卒过来,打开了牢门。
一会儿,李斯走进牢房。
两人对视。
少许,李斯在草堆上坐下,沉闷地:“曲宫,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凭你的学识,怎么会干企图煽动别人谋反的蠢事?”
曲官浅浅一笑:“宁愿被生活活埋的人,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你应该不是一个奴性十足的人啊。”
李斯:“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只是你为了推行你的那套仁爱平等的主张,弄得家破人亡,值得吗?”
曲宫:“那你作为一个小吏,唯唯诺诺地活着,值得吗?”
李斯:“现在是我在问你!”
曲宫:“好,那我告诉你,不值。”
李斯:“既然你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做?”
曲宫:“因为在一个腐败而昏暗的社会里,太多人都在做没有意义的事。在同一种环境中,有人选择堕落,有人选择麻木,我选择呐喊。所有选择都改变不了这个社会腐朽的本质。我早已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可我不愿在沉默中悲哀地死去。”
李斯:“你落得现在的这种下场,难道不悲哀吗?”
曲宫:“有很多人在临死的一刹那,才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实际上一无所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斯:“不知道。”
曲宫:“因为有很多人从来没有把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放在心上。所以到头来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东西。”
李斯:“什么都没有吗?”
曲宫:“豪华的房子终将成为残砖断瓦,漂亮的衣服终将破损不堪,美丽的女人终将人老珠黄,成群的儿女终将远离家门,最后伴着你的,只是尘埃。”
沉默。沉默。
李斯起身,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两天之后,你将被押送到国都斩首示众。作为朋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曲宫:“你是我的朋友吗?”
李斯:“难道不是?”
曲宫看着他,脸上一点点地增添笑意。
122.同上
夜静更深。
狱卒来回巡视的单调脚步声四处回荡。
曲宫拖着镣铐靠在墙角,在一片昏暗中吟诗:“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一位老年狱卒走过来,敲了敲栅栏,一脸沉重:“曲公子,你已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还忧虑国家的命运?”
曲宫:“蜉蝣这种昆虫,一般都朝生暮死。但在短暂的生命中,都振翅翩跹用生命点缀着这个世界的美丽。人就不同了,很多人为了满足自身的私欲,不惜危害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这天下动荡不安,不是全天下人的罪过,而是那些荒淫无度的当权者的罪过。楚国曾经是一个多么强大辉煌的国度啊,现在呢?”
狱卒叹息一声,垂头走开了。
曲宫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几片瓦片被揭开,月光洒入室内。
曲宫睁开眼睛,向上张望。
一根绳索放下来。随后,李斯探头向曲宫招手示意。
曲宫一动不动。
李斯:“快把绳子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快!”
曲宫:“去哪儿?”
李斯:“随便你。”
曲宫:“那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李斯又气又急:“你既然不想活,怎么不早告诉我?”
曲宫:“你没问我。”
李斯:“我有心救你,你却……”
曲宫:“你为什么要救我?别尽拣好听的说。”
李斯:“我想投奔秦国,想路上有个伴。”
曲宫:“这借口不错。”
123.旷野
芳草碧连天。
李斯背着曲宫在野地里行走。
曲宫:“这一路上景色不错。可惜你的伴儿不是一个很有情调的女人。”
李斯:“你能不能说几句比较令人振奋的话?”
曲宫:“当然可以。但是你肯定不爱听。”
李斯:“说。”
曲宫:“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漂流到秦国以什么为生?”
李斯:“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风雅大度的人。”
曲宫:“不错。不过像我这种人,往往会沦为乞丐。”
李斯:“不会吧?”
曲宫:“不管你信不信,很多乞丐不仅有一副好口才,还能写一手好字。”
李斯:“处在这种诗情画意的境地,我们谈论的竟然是流落街头的话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两人很豪放地笑了。
124.秦国国都
鸡鸣声中,曲宫在一间客房内伏案写字,李斯在一旁磨墨。
字幕:秦国国都咸阳
曲宫写完一幅字,放下笔,疲倦地坐在席子上。
李斯:“你快上床休息一下。等我把你写的字卖了。暂时解决了生计,就可以去招贤馆应聘了。”
曲宫:“来投奔秦国的人才多如牛毛,你我恐怕不会找到什么出路。”
李斯:“你要相信自己是有用之人。一定要相信。”
125.同上
晨光中,李斯把曲宫写的几幅字挂在种植在宽大的庭院中的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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