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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肉横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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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凭什么呢。只是因为倒数第一的人有关系吗,于是我的一切付出都变得无关紧要了,统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虽然我的付出并不算太多。
但是,也许因为科长的那些铺垫,我心里却奇妙地好受了一点。
在我低下头,走出科长办公室的时候,一起来实习的萧枚与我擦肩而过。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眼神称不上友好,但也不算是讨厌。大概就是探究和排斥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奇异神情。
我理解她对我的排斥。她工作是非常努力的,当然看不惯我这种瞎打混的人。而我刚才说的话其实是描述她——为了留在电视台,拼命地工作着,看起来倒像是个日本中年男人一样。对于我,她一向是充满了不屑的,但对于那两个自己的表现和得到的照顾都远过于她的实习生,她却表现出了巨大的敌视。
“据说她家里父母离婚了,从小被有心脏病的妈妈抚养长大,家里不宽裕,母女俩更是受尽了房东和邻居的白眼呢。”陈文旭曾经斜靠在办公桌上,有意无意地转动着手中粉红色的花草茶:“所以非常看重这份工作,想要留下来吧。”
那天我难得的没有出去跑新闻,正在认真地啃一只香蕉——陈文旭和我讲过,香蕉这东西可是好物,但为什么我会在听到她这充满同情的口气时突然觉得香蕉其实并不好吃呢?
它太干太糯太噎人了,堵在胸口,让人气都上不来。
也许萧枚对于别的几个实习生来说,也是香蕉一样噎人柠檬一样酸涩的东西吧。她永远不会用微笑来面对自己的竞争对手,甚至因为陈文旭提醒她要注意和大家的关系而当众转头离开,把陈文旭尴尬地晾在原地。
“陈文旭虽然嘴碎,到底是前辈,她怎么能这样?”
这样的话,在实习生们中间传播,我不信她没有听说过,可能只是不在意吧。
她也没有心情和余力去在意这个。我知道,她要努力,她只能凭业绩才可能留在电视台,不然,她和她母亲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呢。
不过,我还是关心自己吧——我这一脸的落魄把充满爱的前辈李姐都招来了。她看我一脸落魄,关切地问我:“怎么了,小郑?不舒服吗?”
“呃……”我想了想,回答:“我神经衰弱,撑不下去了,只好忍痛辞职了。”
李姐当然明白我干不下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叹了一口气,拍拍我:“你还年轻,换个轻松点儿的地方慢慢做。你性格挺好的,好相处,换个压力小的地方也一定有前程。”
我想谢谢她的关怀,却不料她转头就和另外几名在办公室的男女记者喊道:“小郑要走了,咱们今晚开个PARTY送送她吧,怪好的小姑娘,真舍不得。”
我刷地就流下了眼泪来。
“以后没事干的时候来台里逛逛啊,”李姐化着精致眼妆的眼里有挺真实的温暖:“过来帮我给稿子改改词什么的……哎呀,没事儿的,你哭什么呀。”
此时,科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萧枚和科长一起走了出来。李姐似乎没想那么多,指着科长说:“以后老刘头就不是你科长了,但李季云永远是你大姐。”
科长原本脸色并不好,但听了李姐这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呦呦呦,这谁送别她心爱的小妹妹呢?怎么了这是,小郑,你别哭啊。”
“没事儿科长。”李姐大大咧咧惯了:“小郑这是舍不得咱们呢,我们几个打算今晚送她,出去吃个饭,领导赏不赏个脸啊?”
“当然去。”科长甚至笑了出来,却又立刻收住了,向旁边的萧枚说:“小萧,你去不?”
萧枚什么也没有说,连科长的面子都不卖。她低着头,没人看得清她的神情,只能看着她走到自己的桌子旁边,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终于,在收拾完东西走出去的时候把一只陶瓷笔筒碰掉了。
粉身碎骨的声音。
“不去拉倒,巴不得这姑奶奶不去呢。”
她把门摔上的时候,李姐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冒出这么一句,口气里满是鄙薄。而随着她这句话,所有在办公室里的人,包括科长,都露出了深以为是的神情。
但是后来我也没再去过电视台。那儿实在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每个人都很忙,四脚朝天,奔走如飞。我一个穿着耗子皮的妞儿,过去难道是要给那些腰椎间盘突出的女白领们当健身球么?
可能是那段时间,还有最后那一天留给我的灾难性回忆实在是难以抹去,我对于再找一份工作,朝九晚五地活,实在是充满了畏惧。
我想让自己还活得散漫自由。但是没想到遭到了我家那老两口的一致反对。
当我拖着我的大箱子回了家,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有点儿不对了。而三个小时候的晚饭桌上,我告诉他们我被电视台踢出来了的时候,我爸的脸顿时就涨得像颗在酒里泡了三天的枣儿。
而为了和他呼应,我妈脸白嘴白,还把眼睛也翻出眼白:“你干什么了你?电视台都不要你!”
“……没办法啊。”我叹口气:“人家最后一名有关系……”
“什么最后一名有关系!”我爸怒了:“留三个人!又不是只留一个,难不成那三个人都有关系?!”
“那两个是前两名啊,再说谁知道他们托没托关系,不然为什么好新闻都让他们两个跑?”我的眼泪也快出来了,一想到做“猫咪的故事 ”时那个校长对我翻出的鹌鹑蛋一样大的白眼球,我就想哭:“新闻是有配额的呀,轮到谁采访什么都是有安排的,我除了采访了一个违反校规养猫的女生,就只能采访扭秧歌的大妈,卖卷心菜的小哥,还有和八哥聊天的金鱼。凭这种玩意要什么社会反响啊?”
“好吧。”我爸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哪儿找工作?”
“……”我怯懦地抬起眼睛瞄了他一眼,基本确定他已经冷静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我想在家……我可以做自由撰稿人的……我……”
“就是无业游民是吧?”我爸反应很快,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之后他彻底爆发了:“你想都别想,只要老子还活着一天,你就给老子老老实实上班去!”
“我神经衰弱了都!”我一急,把搪塞科长的借口也丢出来给了我爸。
“你衰弱个P!”他一双牛眼瞪得都要喷火了——说真的,我小时候一直觉得牛魔王也就长我爸这样。我妈还说我爸一双大眼睛流光溢彩很帅呢,她是没见过这大眼睛淌硫磺喷烈火的样子!
“我真的……压力太大……”我小声申辩,生怕他动手揍我。这可不是在外头的开阔地带,这是在我家餐厅里啊,他要是想动手,只要把门一关,我就得老实挨打啊。那两个词叫什么来着,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虽然我既不是狗又不是鳖,但估计在此刻的我爸眼里还不如看家的狗和炖汤的鳖呢。
“压力大你还肥得像个……像个……像个油桶一样!”我爸在中石油干了一辈子,逼急了的时候自然就用上了他最熟悉的比喻——油桶:“鬼才相信你压力大!你就是懒!老子当年在基层油田干活的时候三四天不睡觉是常事,也没见什么神经衰弱!你怎么衰弱了?你就是神经!”
我一边在心中暗道现在神经的可不是我,一边向我妈投去求救的眼神。
果然母女连心啊,我妈在对上我眼神的时候点了点头,就站起了身来。我以为她是要把我爸按回椅子上去,没想到她走去了厨房。
她出来的时候,递给了我爸一根擀面杖。
这根擀面杖基本就是我家的传家宝。四十年前我奶奶用它擀面,我爷爷用它揍我爸;十几年前我妈用它擀面,我爸用它揍我。
深信“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朴素哲学的我爸,从来都没想过我是个女孩,不是和他当年一样皮粗肉厚的小子!我从四岁开始就无数次被这擀面杖逼得狼奔鼠窜满地飞跳生不如死,发现火能点燃木头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它烧掉,可见我对这玩意有多么又恨又怕!
当然了,我的想法没有成功实施,而我爸却发现了小小的我拿着根小火柴,蹲在煤气灶旁边,一次次徒劳地用那微弱的火苗去燎这根在面团和皮肤上出落得油光水滑的擀面杖。
于是,这带着焦斑的擀面杖,再一次让隔壁王叔叔家的媳妇敲响了我家的门:“老郑啊,轻点打孩子吧,我家小苏都睡不着觉了。”
小苏是王叔家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为了隔壁那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我爸笑眯眯地点了头。等他回来接着揍我时,口中念叨的就从“再让你玩火”变成“再给老子哭出来试试”了。
此时看到这根擀面杖,我顿时乱了方寸。我是该为了自己的身心自由而坚持下去呢,还是为了生命安全而向我爸投降呢?
谁吃着谁看着
在我爸手持擀面杖向我扑来之前,我的心中飞快地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双眼一翻直接倒下。
他不是不相信我身体不好吗?我就晕给他看!
我以为他会疯了一样地扑上来晃我,以为他和我妈会痛哭流器地和我说:“宝贝儿,实在不行咱们就不干了,自由职业就自由职业,爸妈养得起你!”
没想到……当我从睫毛的缝隙中观察时,却发现他在短暂的惊愕后阴森森一笑:“死丫头,还装昏倒?”
“万一是真的呢?”到底还是我妈关心我,关心则乱啊。'TXT小说下载:。。'
“这丫头脑袋上长几根草老子还不知道?”我爸对我的伎俩嗤之以鼻:“你看她的睫毛。”
我一紧张,立马把眼睛紧紧闭上,结果……
就算我妈刚才看不到我的睫毛在颤动,现在也肯定能看到我的脸一瞬间变成包子的可怜模样啦!
完蛋了。
这件事以我在疯狂逃窜中被我爸丢来的擀面杖击倒为结局。
而我从电视台被扫地出门的这件事的恶劣影响一直持续至今。我爸我妈拒绝我进门,连过年都不许我回自己家。我跑到姑姑家去住了三天,却在我爸妈来姑姑家串门的时候被发现。
我只能庆幸我爹不熟悉姑姑家厨房的构造,在他寻找另一根擀面杖的时候,我仓皇逃窜而去。
但是,逃窜而去的后果只有一个——从此爹娘是路人啊!
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无所谓的。还是会很想和家人在一起,哪怕我爹妈再凶,到底也是爹妈。
在孤单的时候——往往是言琳也在熬夜加班没空理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孤单,非常孤单,似乎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住,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一个人生活,也会一个人死亡。
那是非常可怕的联想。
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我爸我妈仍然会拒绝提供给我任何援助。按我爸的话说,什么时候我找到工作了,他什么时候才会认我这个女儿。
而被他这句话给气疯了的我,当下就对着他吼了回去:“我就不找工作,你不是怕我给你丢人吗?我就给你丢透人!”
宣言的时候当然气壮山河的了。但是,恶劣的结果却像是虫蛀,要在之后不注意的时刻,才从心尖上泛出酸涩尖锐的疼痛来。
但这样的时刻并不多,是而我居然还能没心没肺地撑了一年,硬是没有出门找工作。
据我姑姑说,原本我爸还有过“钱花光了她自然会去找工作”的想法。但是,当我凭借稿费活得比从前还滋润之后,他已经对我完全绝望任我自生自灭了。
所以,我到底还要不要去工作呢?既然连我爸都不逼我了……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说实话,我对于那个“助理”的岗位其实并不感冒。第一,晚报毕竟不是什么时尚杂志,连上头的前辈都看不到什么萌物,更何况我一个小助理;第二,助理这种人就是忙得死去活来连功劳都要双手奉送给上级的悲剧角色,这我一年前就已经受够了,难道还要自找着去受虐待吗?
但是,要是我有了这份工作的话,我爸我妈说不定就能让我回家过年了。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我妈做的脆炸藕夹和糯米丸子啊。
我觉得我有去买一副塔罗牌的必要了……至少我应该算一下,到底哪条才是我的命运之路。
但是,要去买塔罗牌,就还得下楼,出小区,走到离这里有三条街远的一个小书店里头去。那是家开在学校对面的书店,各种教辅和闲书堆成巍峨山峰,空间逼仄狭小。我去过四次,三次碰翻了人家店员摞好的书,而在我弯下腰帮忙捡拾的时候,又会碰倒另外一摞……于是我的人生就在“碰倒”和“捡拾”中狼狈不堪地度过了宝贵的十多分钟。
胖子讨厌狭小空间啊。
所以,我现在要不要出门去买塔罗牌呢,这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咬着嘴唇,在我的电脑前坐了五分钟后,终于决定上淘宝买。虽然还要花邮费,但快递员会把它给送到我家门口来啊。
但是,当我的老电脑发出“嗡嗡”声,准备连接网络的时候,手机又宛如叫驴一般高歌了起来。
言琳。又是言琳。
“亲爱的,忘了告诉你,他们这次招的助理是生活副刊的,所以我才给你投了简历。说真的,我觉得以你的爱好,这工作应该会让你成为爱岗敬业的模范的。”
“……我什么爱好了?”
“生活副刊呀, ”言琳在那边带着咯儿咯儿的笑:“就是那个介绍城里哪个餐馆好吃,哪家店卖的袜子漂亮,每周末还很装地推出三道精品西点做法的那个版面。我觉得这应该很对你的胃口吧。”
“……你说的……那个最好吃的餐厅,我可以去免费试吃吗?”我的心突然动了。
“做梦吧你。”她顿时不笑了:“你还是个助理!等你当到版面编辑的时候说不定有戏。”
“那我当助理岂不是……”
“在你要伺候的那位优雅地拎起小刀叉切割牛排的时候,你要考虑从哪个角度拍这份牛排才能让它看起来最诱人;当人家坐在街边大排档里表示小龙虾好好吃的时候,你要负责替人家剥出一座山的虾壳来从侧面烘托这虾的美味;当人家在咖啡厅里假装小资的时候,你还得拎着巨大的单反相机准备从各个角度拍那杯卡布奇诺上头的奶泡……嗯,总而言之,人家吃着你看着。就是这样。”
“那你还投我简历!”我暴怒:“我最讨厌别人吃着我看着了!”
“但是呢,每个版面编辑都有当助理的时候。”她幽幽道:“不当助理,你永远也等不到你吃着别人看着的时刻。”
“我可以嫁人,奴役我老公。”
此言一出,言琳寂静了,我也闭嘴了。
我是多么作茧自缚地提出了这么一个扯淡的主意啊!前几天还参加了前男友订婚仪式——虽然没搞成但究竟是个订婚仪式——的悲催单身女,居然会自大到说这样的话出来!纯属找死啊!
“咳咳,亲爱的,我提醒你一声……指望你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老公伺候你吃饭,你还不如带着‘敢和我抢职位就把你吃掉’的如虹气势去应聘那个助理岗位——说不定你还能当上报社总编呢,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我找到老公的概率比当上主编的概率还小?”我觉得自己的头顶冒烟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说呢,如果你自己努力,是能当上主编的,但是找不找得到老公这件事……呃,你懂得啊,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我默然,不知现在该说什么来表示我的抗议。难不成找个老公就真的这么难,非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非得在正确的时间掐上一个独一无二的正确的人?
“所以,我打算明天请一天假陪你挑几套正式点儿的衣服。作为HR,我很清楚看到穿着耗子皮的人来面试的时候,面试官会多么想养一只巨大的喵咪在办公室里。”
“诶?”
按了电话我还是不明白,话题怎么会从我的终身大事一下跳回了应聘时该穿的衣服,而我为什么就答应她要去报社面试了?
自由的生活啊我很快就要和你诀别了呀!我哀嚎一声,翻倒在了地铺上。一把搂住男朋友枕头,滚过来,滚过去。滚来滚去的,居然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我是被言琳的凿门声给吓醒的。说真的,我已经忘记她这是第几次凿我家的门了,对这扇门,她可是拳打脚踢好不威风的。门板在她的攻击下仍能坚强不屈没有碎掉,实在是一个奇迹。
而今天的攻击来得格外猛烈。直到我高呼着“别砸了,马上开门”,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把门打开时,她还飞过来一拳,差点命中我。
“不是说了别砸了吗?”我捂住狂跳的心脏:“你差点让我住进医院!”
“你那么小的声音谁听得见啊。”她窜进来,高叫:“快点换衣服,不然你会被店员拦在外头不让进店的。”
“……我们不是要去GUCCI吧,至于么?”我挠了挠头。
“当然不是去GUCCI,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呢……别说进商场了,就是上出租车,司机也会拒载的。”她神奇地变出了一面小镜子:“你看看?”
镜子里的女性,蓬头乱发,如豚如球。
而十分钟之后,同样的一个女人,同样的一面镜子,却顿时换了一副样子。
我拉拉身上那很久都没有穿过的正装:“言琳,我看起来会不会像一位四十岁的家庭主妇?”
言琳的表情非常微妙。她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憋得嘴是歪的眼是斜的,连眉毛都是朝一侧斜起来的。我想,连观音菩萨看了这种表情都会有用手中的瓶子砸她脸的冲动。
这个讨厌的女人。
分期付款
那天的街,逛得那叫一个悲剧。
在午饭被一盘不美味的小配菜毁了以后,言琳发疯了。她极度不满地表示她记忆里的萝卜干不是这个味道,于是,此行的目的也从“给郑娆之挑一身不显胖也不显邋遢,可以博取面试官好感的衣服”变成了“寻访全城最好吃的萝卜干”。
如果言琳没有答应把买来的萝卜干烹调好了之后送给我一大半的话,我才不会答应陪她去寻找她记忆里的那块萝卜干呢!天知道她的记忆是多么不靠谱的破玩意儿!
凭借这吊诡的记忆,我们从城东窜到城西,踏访了七个菜市场,终于把她认为卖相还不错的萝卜干都见证了一遍。当我蹲在最后一家店旁边,表示我瘫痪了的时候,她面带微笑,格外谦卑而温柔地说出了一句让我想把她吊起来打的话。
“娆胖,我觉得还是第一家的萝卜干最好,咱们回去买吧。反正……嗯,反正咱们也都尝了一路了,不买的话,沉没成本太高了。”
“别和我提什么沉没成本。”我有气无力地翻了她一个白眼:“第一,我快累扯了,第二,我的衣服还没有买。你看着办吧。”
言琳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她出车费搭出租车去第一个菜市场买萝卜干,然后她负责去找一套我能穿并且保证好看的正装,最后,买来的萝卜干在变成可以摆在便当盒里拍照的美食的时候,她会送我一半以示体恤。
我怎么算都觉得这笔交易算得过去,于是答应了——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坐的那辆出租车会在路上堵三个小时啊!
三个小时是什么概念,我极为伤心地看着计时器从18:07一路跳到了21:15,才终于赶在那家菜干店打烊之前买到了两斤萝卜干。
而言琳捧着那萝卜干时一脸的容光焕发,让我格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居然被萝卜干给击败了!
“娆胖,你是生活副刊的呀,来,记住这家店的名字,可以在报纸上推荐一下。”言琳极为开心地招呼我,之后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转向老板娘:“老板娘,我们是晚报社的呀,给您做做宣传也好,能便宜点儿吗?”
最后,老板娘做主,把每斤萝卜干的价格降低了一毛。
“记者啊,能给我们家上多大的版面呀?”
当我跟在言琳背后,囧得不能再囧地要出去时,背后传来了老板娘羞涩的一问。
于是我顿时特别想把言琳的嘴缝住!这个祸害!
而当我到家,打开电脑和邮箱之时,另一件非常完蛋的事情发生了。自然,我把这件破事栽在了言琳头上。要不是她拉我出去买萝卜干,我至于收到编辑的邮件说——本期排版来不及了,所以你的文上不了了,于是这个月你不可以预支稿费了,你丫信用破产了。
不可以预支稿费我还怎么活啊!
我恨死易玄了,他那订婚仪式都没有搞成,居然好意思不把红包退回来。对了,说起易玄……他还活着吗?
请不要以为我是在诅咒他,没有的事情。易玄的身体健壮得和钢板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区区一场感冒击倒;就算是感冒加上失恋也不会;就算是感冒加上失恋加上芦苇那两口子的虐待,也不会;但是如果再加上我煮的鸡汤,那就难说了。
毕竟,闹七天肚子,就算是张飞也会迅速堕落到会被陆逊一指头戳倒的地步。虽然我对自己煮出来的鸡汤能不能起到强效巴豆的作用也很存疑,但是,它绝对是起不到什么滋补身体的作用的。
我猜那只售价28。34元的鸡一定死不瞑目。
所以,为了让那只鸡的灵魂得以超脱,也为了让我今晚不用带着残害生灵的罪恶感入睡,我决定给蜻蜓打个电话问问易玄的事情。
但是,困顿的事情,总是每时每秒寻找着出现的机会。当我心怀惴惴地拨打了电话,当我听到那边接通了的时候,当我不断考虑怎么开口问易玄的情况时——
电话那边传来了娇喘和粗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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