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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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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心境是建立在女人一定是在乎这个男人的基础之上。
此时此刻的素叶并不清楚今天这一幕会成为她日后拿来有事没事琢磨女人心理的案例,焦急的心境和不服输不肯低头的性子令她的语言攻击变得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我就是个疯子怎么样?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那你去找不疯的呀!”
年柏彦正好系完衬衫的扣子,听她这般歇斯底里地低吼后,眼神更似腊月寒霜,咬了咬牙,嗓音极凉,“好。”紧跟着拎起沙发上的大衣拿起车钥匙就走到了玄关,换好了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焦急和愤怒犹若冰与火在疯狂地较劲儿,又拧成了一股绳冲进了她的五脏六腑,与她的血管搅合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来自四面八方的绳索将她捆得死死的,透不过气的窒息!
她全身气得发抖,含着哭腔冲着年柏彦的背影大吼,“你走你走!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下一秒是年柏彦用力甩上房门的巨响。
沙发上的抱枕统统被她砸在了门板上。
奈何,年柏彦的脚步声还是渐渐消失。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只有月光依旧在静静地蔓延,这场人间争执对斗转星移来说没起到任何的影响作用。墙壁上的钟表在一格一格地跳动,指示着凌晨以后的寂寞和幽暗。
像是一场歇斯底里的战争现场,又像是从没发生过什么似的,但素叶是那么清晰地记得发生了事情,年柏彦是真实来过的,而她也那么真实地与他大吵了一架,于是他走了,连同残留在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都在渐渐转淡。
她光着脚站在原地,任由地面的冰凉温度沿着脚趾缝儿席卷她的全身,她想动又不能动,想开口叫他别走又无法张口。
他走了,她甚至已经听不见门外有任何的动静了。
夜色清冷得可怕。
忽然素叶心中升起一阵悲恸,泪水沿着眼眶就跌了下来,像是失了控似的,她无法去压抑内心的焦躁不安。眼泪朦胧间看到静静伫立在墙角的白兰屏风,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终于复活了,冲到了屏风前,边哭边用尽全力将其拖到落地窗前,敞开窗子,一股脑儿便将白兰屏风扔了下去。
几秒钟后传来屏风框崩裂的声音,她哭得凄惨,却还是看到了楼下年柏彦的身影。他在月光下岑凉地伫立,看着她将屏风扔了下来,看着屏风落在地面上被摔得七零八碎,整个过程都是快把人逼疯的沉默。
☆、真的未晚吗
素叶似乎看见他往楼上看了一眼,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足能感觉到他的愤怒,月光拉长了他的背影,也拉长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夜风吹拂着他身上的大衣,颀长的身躯却那么冰冷地站立在风中一动不动,素叶看着楼下的男人身影,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你这个疯子!
她疯了,是被他逼疯的。
她是疯了,要不然怎么舍得把那么贵的东西扔到了楼下?她只想用疯子般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方式来告诉他,她是多么不想他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走掉,那么决绝,背影都那么令人陌生。
她没得选择,只想着用一些方式来再次激怒他,哪怕他再冲上楼来狠狠骂她疯子也行!
然而,楼下的年柏彦没停留多久,在与她对视了仅有几秒钟后转身,朝着地面停车场方向走去,他甚至都没上前去看一眼摔得骨碎的屏风。
是谁说的夜色如墨?这个形容一点都没错,素叶的手指生疼,眼睛也生疼,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因为她看到年柏彦的身影渐渐地被夜色吞噬,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呼啦啦地从四敞八开的窗子闯了进来,吹得她长发飞扬,她闻到了深秋的凉,每呼吸一口肺部都胀着寒。“嘭”地一声关上窗,她的身子靠着墙壁缓缓下移,最后跌坐在地上。
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不知道年柏彦能去哪儿,或许回他自己的家,或许回公司,又或许他真的一气之下去找其他的女人?一时间她哭得更凶,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恐慌,因为她发现,如果不选择打电话找他,除了办公室她竟然连他能去的地方都不知道,维系她和他似乎就只有办公室和电话,如果有一天电话打不通、办公室里他又不在,她又将会去哪儿能找到他?
她从没见年柏彦这么生气过,冷得像冰,寒得陌生,他不像其他男人似的暴跳如,亦没有对着她大呼小叫,却用了他一贯不近人情的方式来宣告他的怒火和不耐。
他看向她的眼神,是能让人凉到骨子里的情感。
他是开始厌恶她了吧……
连她都厌恶自己了,是她忘了,她忘了愤怒时所说的话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伤了他的同时也伤了自己,她忘了尤其是女人在争吵的时候千万别翻旧账,可她不但翻了,还以曾经那么严重到影响了彼此友谊的事件来攻击他。
她恨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得迟缓,却从未停下脚步。
素叶像个凌乱的娃娃,倚靠在墙角,全身都凉透了也不见年柏彦返回的身影,她听不到走廊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他拿着钥匙开门声。
是啊,她从未听到过,他说他配了她家的钥匙,她是那么想要听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当素叶终于扶着墙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的双腿都已经麻嗖嗖地不能动弹,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后,等恢复了知觉她才扯过件外套冲出了房间。
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房门开了,她回来了,泪痕还挂在脸上,怀里抱着被她刚刚一气之下扔下楼的白兰屏风,屏风的骨架没了,摔得七零八碎的不能要,她拾回了白兰双面绣,上面还沾着深秋的霜露。
她是真的疯了。
平时都不舍得多碰一下的东西,在她心里那么那么珍贵的东西,却遭到了她的如此对待。
窝在沙发上,将那张双面绣平铺开来,泪眼朦胧时总是乍隐乍现在千灯镇时的情景,他在琼花飞舞间伫立含笑,英俊的侧脸是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她不就是深深爱着他这点吗?
泪水终究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她哭得比刚刚还要凶。低头看着白兰绣上面的字迹,那唯美的字句像是讽刺她似的,一滴泪水落下,在“未晚”二字上轻轻洇开。
未晚?
她和他真的未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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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深秋大多数都是阳光甚好,天空很高,颜色湛蓝,令人心情正好。但显然的,素叶和林要要都不在其中。
林要要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这是唯一能令素叶欣慰的地方。午后她找了个空闲来医院看要要,顺便将她推到花园透透空气。有银杏树的地方必然是美的,素叶便将林要要的轮椅推到了满是银杏叶铺落的地方停下来,抬眼看着不远处湛蓝的天空略有发呆。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年柏彦在做什么。
距离上次争吵已过去了两天,她和他没有任何形式上的来往,或见面或电话,他没打给她,她也迟迟捏着手机没打给他。
多年的朋友心有灵犀倒是一点不假,林要要看出她的心事重重,轻声问她怎么了。素叶绕到她身边,直接坐在了厚厚的银杏叶子上,林要要一见赶忙呼,赶紧起来,多凉啊。
素叶一下子想到了在南非年柏彦中弹时,醒来见她光着脚第一句话就是要她穿上鞋子……
眼角和鼻腔同时酸胀了一下,敛睫,再抬眼已强行压下想哭的欲望,轻轻笑着说叶子落得很厚,没事。
林要要不是没看见她眼角一闪而过的光亮,继续追问。她则轻轻摇头,良久后盘起了腿儿抬头看着林要要问,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呀……”林要要偏着头仔细想了想,“很要强,很聪明,对朋友很仗义,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豆腐心是夸我还是贬我呢?”素叶认真地问。
林要要思考了一下,“算是夸你的词吧。”
素叶“哦”了一声,“那说说我的缺点吧。”
林要要闻言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今天的素叶没穿职业装,浅红色碎小格子衬衫外套一件宽大到膝的米色针织毛衣,下身是一件十分贴服身材的牛仔打蒂裤,配有一双跟她里面衬衫颜色相搭配的平底秋鞋。披肩长发挽上了脑后,被她随意抓成了十分慵懒的丸子头。
阳光细碎地打落在她身上,她的肌肤看似更细腻滑腻,背后远远的都是大片的金黄色叶子,时不时的还有银杏叶从她身边飘落,如果林要要会画画的话,一定要把眼前这一幕给画下来。素叶一直都很美,在林要要眼里她不像个快要三十岁的姑娘,皮肤细腻得会令二十岁的姑娘都为之嫉妒。
只不过,今天的素叶眼角眉梢染上的寂寥,令她有一种格外说不出的怜人。
素叶见林要要笑得诡异,忍不住挑眉,问她怎么了。
“难得啊,自傲的你怎么有勇气听自己的缺点了?”
“自傲?是我吗?”素叶皱眉。
“有一点吧,不过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吗,自傲的人往往是因为自卑,小叶,你自卑吗?”
素叶听了后愣了下,她从未感觉到自卑,但遇上年柏彦之后就真的有了这种感觉。
“能说点别的吗?还有什么?”
林要要连想都没想直截了当,“你贪钱啊,钱就跟你的命似的。”
素叶噎了一下,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还有,你这个人呢身上棱角太多,性格不够圆滑,不过这也能说得通,往往越是有才华的人性格就越是乖张。”林要要给了她个台阶下。
素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谢你的高度赞誉啊。”
“客气什么,都这么多年朋友了。”林要要心情看上去不错,跟她开起了玩笑。
然后又问她是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我想自我剖析一下不行嘛。”素叶双腿伸直,伸手在腿上轻轻锤了捶,这一刻她才想到在爱情这个课题上谁都帮不了她,林要要是谈恋爱了,但也失恋了,甚至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缅怀爱情,她无法从她身上取经。
这样一来算下去倒是绝望,她身边竟没有一个爱情成功者,总不能让她去跟舅妈谈爱情吧?
林要要见她有心隐瞒也就不追问了,略有吃力弯身,轻轻拾起了一片银杏叶在手中把玩,看着叶子出神。素叶见状后心口有点疼,林要要经过这么一折腾真心是瘦了不少,尖细的下巴都快能成凶器了。又想起年柏彦冰冷回绝的模样,心底更加沉重。
“要要……”轻轻叫了一声名字后,她抿唇,想着接下来的措辞。
林要要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良久后素叶叹气,语气尽量放得轻松,“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环境又或者是,换个职业做做?”
林要要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最好找个能令自己身心愉悦的环境来好好调养自己,鉴定师的工作太累人了,我之前在精石的时候就看见你经常加班。”
林要要闻言轻轻摇头,“其实我挺喜欢精石的环境,而且我也喜欢鉴定师的工作,如果有一天不做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素叶垭口。
能重新激起林要要对工作的热忱是好事,这代表她的抑郁症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同时的她也深深担忧,怕当要要在面对未来的工作变动后会再度引发她的心理问题。
☆、连双面绣都不如
起风了,漫天飞舞的叶子,空气有一丝薄凉。
素叶起身打算推要要回病房,叶子飘落间便看到了丁司承从不远处走过来,素叶对他再心生怨怼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在黄叶飞落间,他看上去着实是迷人的。浅灰色高领套头毛衫,配同系炭色长裤,打远远那么一看犹若画中人物似的出现。
在以前,素叶是指在没有遇上年柏彦之前,每每见到丁司承朝着她们两人走来时她的心就跳得很快很快,可现在她除了对他还残留的不悦外就剩下麻木了,她的心不再狂跳,就这样,能够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如画中人似的走过来。
心头不由感叹女人终究是薄情的,她就这样把自己的那份暗恋给葬送了。
丁司承出现在医院一点都不奇怪,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完全的把自己诊所的事情放下了,不管是愧疚也好,补偿也罢,总之只要是素叶来都能看见丁司承在,她知道他还是听取了她的意见,暗自治疗林要要的抑郁症,当然,丁司承也顶了不少压力,例如林要要的沉默不语,例如林家二老每每看到他愤恨的眼神。
所以当素叶看到林要要再次选择沉默后终于忍不住说道,“要要,你是怎么想的?”如果她不想看见丁司承,那么她就准备接手林要要的病情。
林要要安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丁司承,良久后才轻叹了句,“还是你告诉我的,凡事总要面对。”
素叶深吸了一口气,气管生凉。
很快丁司承上了前,他没看素叶,在林要要面前停住脚步后俯下身将她身上的薄毯拉高一些,温柔道,“该回病房了。”
林要要轻轻点了点头。
丁司承起身,站直后这才将目光落到素叶脸上,语气很轻,“交给我吧。”
素叶攥着轮椅的扶手,久久没松手。丁司承就伸手过来,从她手中不着痕迹地拉过轮椅,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下后推着要要就离开了。
秋风中,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素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心底深处有说不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闷闷的,还有点窒息。轻轻转身,目光却不经意瞟到了远处一株银杏树下,那里伫立着男人的身影,颀长伟岸。
是叶渊,她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也许叶渊也压根没注意到素叶发现了他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远方,默默注视着林要要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素叶的心口像是有蚂蚁咬过似的。
爱情,果然是折磨人的臭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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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集团的会议几乎是连轴转,从未来的品牌调整规划到马上面临的中秋推广,从M100…1的持续开采情况到M100…2钻石储量评估标准检测汇报,从利用投资来进行宣传途中所遇问题到接下来入驻BRIGHT商场一事,年柏彦事无巨细,见完了客户开会,开完会再去跟银行谈贷款,谈完贷款再去谈融资、谈完融资再去亲自盯柜台、盯完柜台再去D会所……
连续工作了近四十多个小时,许桐给他算着时间,足足两天没怎么合眼。
窗外又被夜色染浓,会议室的灯光依旧刺眼,已经十点半了,这是年柏彦下午回公司后的第五个会议,品牌部五组负责人挨个汇报工作内容,从中秋节到离之不远的圣诞节,每个节日的到来对于品牌部来说都像是一场战斗,而年柏彦是不允许他们打败仗的。
会议桌主席位上年柏彦面无表情地翻看品牌部上交的规划文件,连轴转的他眼睛里出现血丝,钛灰色衬衫领口下是若隐若现的抓痕,很细的两道,却足以引发众人的暧昧猜想。但汇报者当然不敢浮想联翩,见年柏彦在看到第三页时眉头皱了皱,声音顿时矮了一截,语气开始了小心谨慎。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时年柏彦便将手中的文件直接甩到了汇报者面前,纸张稀里哗啦响得人心发慌,汇报者一下子就懵了,止住了话。
年柏彦身子微微探前,双臂搭在会议桌上,双手交叉,幽暗的眼连同他眉间的川字纹暴露出他极大的不满和不悦。
“这就是你加班了7天做出来的东西?”他反问,不是咆哮的声音,是近乎水般平缓,却出了奇地令人不寒而栗。
汇报者大气不敢出一声。
许桐在旁停止了动作,下意识看向年柏彦,这一看着实暗惊了一下,他是极少这么怒火外露的人,今天他是真动怒了。
“对不起年总,我、我再重新做,我——”
“你来接圣诞节的项目。”年柏彦没理会那人的解释,语气冰冷地命令了另一位负责人取而代之。
那位负责人咽了一下口水,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
“保证的话我不想听,我只看结果。”年柏彦毫不留情,“记住,别再浪费我的时间让我看到垃圾文件!”
负责人赶紧点头。
而原来的那位汇报者早就一脸惨白。
年柏彦这时转头看向许桐,“通知人事部那边。”话毕,起身便离开了会议室。
许桐起身,对着他的背影回答,“好的。”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令人不安。
汇报者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看向许桐,战战兢兢,“许助理……”
许桐看着他,目光如年柏彦一样沉静,不起丝毫波澜,静静地告知他的命运,“明天一早请到人事部去办理离职手续吧。”
汇报者脸如死灰。
其他人也倒吸了一口气,二话没说赶紧抱起各自的笔记本电脑离开会议室各忙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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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桐抱着一大摞文件走进总裁室的时候,年柏彦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睡着,他眉间还在紧蹙。
默默地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又安静地磨了杯咖啡,放到茶几上后她又转身拿过一份单子,轻声开口,“年总,Vertu发来确认信函,上面列有您之前订制时的功能要求,您再重新确认一下看看哪些需要添加或更改的?”
年柏彦没睁眼,淡淡开口,“什么功能订制?”
“哦,前两天我为您订制了一部Vertu Constellation,可以作为您的私人手机。”
“什么私人手机?”
许桐恭敬回答,“这样我就不会接了不该接的电话,比如说,素医生的……”
年柏彦陡然睁眼,语气紧跟着不悦,“我允许你去订什么私人手机了吗?”
近乎是厉喝。
许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得出令年柏彦计较的也不是什么私人手机的事,他不再提这件事,呵斥完许桐后眉梢的愠怒也似乎小了点,倚靠在沙发上又重新恢复了沉默。
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的样子,许桐才叹了一口气,“您很少这么动怒。”
他是个严苛的上司,所有精石的员工都知道年柏彦在工作上近乎不近人情,但他的严苛体现在对工作的质量上,他从不会像今天似的直接在会议室里发火动怒,虽说有可能是方案真的有问题,但像刚刚那么不耐烦过还真是屈指可数。
许桐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是发现了他的情绪反常,是很反常。
源于两天前。
那一天她一如既往地很早到了公司,因为知道前一晚年柏彦是自己开车离开的公司,所以或多或少也猜出他晚上会去哪儿,正在整理行程单的时候没成想他也到了公司,还是昨晚的穿着,身上的衬衫有一点褶皱,更令她惊奇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两个血道子,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女人抓的。
许桐从未在年柏彦身上见过这样一幕,一时间征楞住了,又见他面色阴沉更不敢多说话,等他将手里的钥匙一扔进了休息室后她才拿过钥匙到了停车场,替他整理车子的时候发现车座是放下的,他的外套搭落在脚底的地毯上。
如此一来,许桐便能猜出个大概了。
从年柏彦身上衬衫的褶皱和车座的下放可以推断出,他应该是在车子里待了一晚上,那么,他为什么会在车上待过一晚?她又想到他脖子上的伤痕和他阴沉的表情,难道……是两人吵了架?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晚上没有再用车,许桐知道他是一直住在休息室。他极少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所以许桐更加肯定两人是吵架了。
想到这儿许桐也很无奈。
年柏彦是遭女人喜欢的,他身边也不乏优秀的女人,他的吸金能力和外形条件足以站着原地不动也能吸引不少女孩儿往上冲。但许桐是清楚知道他的性子,对女人极少有耐性,尤其是对他示好的女人,他从没说去主动讨好哪个女人,更别提会把哪个女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就只有素叶。
许桐是看着他为素叶一次次伤神、一次次犹豫、一次次改变行程,也是看着他如何为素叶情绪发生变化,当他凝视素叶时,他的眼神会随着她高兴而高兴,会随着她的不开心而心头,她也从未想过他会为了素叶去挡那颗子弹甚至连命都不要。
其实一开始她很反对他和素叶来往,因为他结了婚,那么素叶无非就是第三者,不管他和叶玉的关系如何,他跟素叶走得太近也总会落得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话题,但当她在千灯镇打通素叶电话的那天,当年柏彦从容接过素叶电话与她通话时她就知道,这个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的男人遇上了他的真爱。
因为她了解年柏彦是一个擅长计划的人,爱情对他来说应该是始料未及的,所以他要么不接受,要接受的话一定是深思熟虑的。
当她知道年柏彦为了素叶差点送命时,许桐也知道了,这辈子这两人的命运都要卷在了一起。
在许桐眼里,此时此刻的年柏彦就像是个挫败的小孩儿,他会用泰然自若的态度面对其他女人,但惟独这个素叶是他办不到的,否则这两天他怎么会这么折磨自己?
倚靠在沙发上的年柏彦没说话,看得出他是真的累了。许桐站在旁边看着他,无奈摇头,这么个骄傲的男人都折磨成这个样儿,可想而知素叶该多憔悴了。
“您还是进休息室休息一下吧。”她诚心诚意地建议。
年柏彦这才抬手揉了揉额角,眸波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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