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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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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空的只要撬开就能一清二楚。”年柏彦态度坚决,目光沉定地看着素冬,“我必须要能够证明这里是空的,才能找到素叶。”

“你什么意思?”素冬一惊。

年柏彦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寒风起,一片枯叶从素秋的眉笑间跃过,然后无声无息地落在了碑座上,发出轻微的绝响。

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排除了意外和绑架的可能,叶叶为什么不急着赶到这里?中国人很讲究下葬的时间,她虽说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但老祖宗的传统她绝对不会忘了,而且,现在需要合葬的又都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素冬眸光一怔,良久后道,“但如果是小叶真出了意外呢?在赶往墓园的途中?”

“所以,我才更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不是空的!”年柏彦一字一句道。

凉风扫过眉梢。

墓园中的所有人全都沉默了,或许,他们都被年柏彦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惊住了。

年柏彦没有耽误时间,一挥手,就命力工动手。

几个力工上前,拿起工具开始行动,素冬他们几个还没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动了手,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很快地,下葬骨灰的位置被经验十足的力工撬开,周遭没有损坏过一点,只是,等他们撬开时,竟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先、先生,你看……”其中一力工吓得结巴,指着碑座下方的位置,眼睛瞪得大大的。

年柏彦走上前一看,眉头陡然皱紧。

素冬他们几个也赶紧上前,看过去后,方笑萍尖叫了声,“怎么会是空的?素秋呢?她的骨灰怎么不见了?”

碑座下是空空如也的坑位,哪还有骨灰坛的影子?

素冬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失魂落魄地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空的?是我们亲自下葬的……”

年柏彦缓缓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坑位里的泥土,又捏起一小点捻了捻,远比外面的泥土湿润得多,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坑位,平缓的,没有一点印记。

这说明,骨灰坛不是最近才被转移的。

叫来了其中一位力工,询问了他的意见。那力工也蹲身下来,看了看泥土,又拿出工具测量了一下碑座的情况,然后又反复端详碑座边沿,最后给出个结论,“初步判断,这里的骨灰坛在十多年前就被拿走了,你看,碑座上产生的痕迹可不是新的,很陈旧,上十个年头绝对有了。”

他们是专门给丧葬打交道的人,很多内行的东西一看就明了。

年柏彦紧紧皱着眉头,他猜到了这里可能是空的,但没想到这里竟空了十几年之久!

素冬闻言这话后终于怒了,“叶鹤峰!一定是叶鹤峰干的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鹤峰,十几年这么久,除了叶鹤峰还能有谁?

方笑萍也开始跟着痛骂叶鹤峰,又怀疑现在叶鹤峰和素秋的骨灰全都落在了阮雪曼手里。

只有年柏彦是冷静的,他沉声,“跟叶鹤峰无关,拿走骨灰的人,是叶叶。”

“什么?”素冬和方笑萍惊叫。

林要要听了后觉得匪夷所思,摇头迟疑,“怎么可能是小叶?不可能是她!这里空了十几年了,又不是刚刚才清空的?”

“十七八岁的孩子足可以做了这件事。”年柏彦目光沉凉。

十几年前,素叶十七八岁,那个年龄已经是大人了,将母亲的骨灰拿走根本就不奇怪。

素叶不可置信地喃喃,“不可能……”

年柏彦沉默了。

之所以想到了素叶,就在刚刚他记起平安夜那天的情景,她在素秋的墓前,在生日这天。他跟素叶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但从未听她提及过这里,后来他知道她每年只来这里一次。

试问,对母亲有着那么深刻感情的女儿,怎么可能回国后一次也不来墓园探望?只是在生日那一天像是走个程序似的走一遭?

再者,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素叶为什么不出现?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碑座下是空的,足可以证明素叶原本就知道这里没有素秋的骨灰,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掩人耳目。

“难道,素秋阿姨还有其他的墓地?”林要要迟疑地假设了一下。

年柏彦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若有所思道,“不,我想,骨灰应该是一直存放在某个殡仪馆里。”

这么推断也不是没有根据。

北京的墓园有多少个他心中有数,距离市区有多远,要走多长时间的车程他不是不知道,素叶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如果素秋换了个墓地的话,素叶每次去探望至少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她没有那个时间。而她又必须能够随时探望,只能说明骨灰就在市区,那么,殡仪馆是最好的存放地点。

至于,素叶为什么要这么做?

年柏彦突然恍悟,也许,她早就打算等叶鹤峰百年后将他和素秋合葬在一起!

想到这儿,他才深深感叹素叶的心思,他以为她就是个走一步看一步从不盘算的人,照这么看来,她心中也有个算盘,而这个算盘竟然打了十多年之久!

“难道我们要一家一家的殡仪馆去找?”一直保持沉默的年柏宵终于开口了,他很少来这种地方,也不明白这里面的规矩,他唯一拜祭过的除了父母就是文佳。

年柏彦默了会儿,“又或者,她将骨灰放在了……寺庙。”

“寺庙?”方笑萍惊愕,什么情况?

年柏彦看向素冬,“素阿姨有佛教信仰吗?”

素冬愣了一下,很快点了头,“对,素秋后来是信了佛,是居士的身份,总会去寺庙烧香拜佛,她做了不少善事,还经常去放生什么的。”

年柏彦点点头,他推翻了之前的判断,“应该是在寺庙。”北京的寺庙远比墓园要近得多,也方便素叶抽时间拜祭,再者,他也曾经听说过居士百年后可以存放寺庙,目的就是可以倾听佛音,及早轮回或登极乐世界。

之所以会想到这点,是因为年柏彦曾记得素叶对四合院的紫檀十分懂行,她说了那么几嘴,说这种紫檀十分昂贵,当时他还好奇她年纪轻轻懂这么多,她告诉他是舅舅教的,然后又补上了句,“我妈就很喜欢这种紫檀,说这样的料子做成的念珠昂贵极了。”

他是突然想到了素叶的这句话,才有了以上的分析,原来,素秋真的信佛。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素冬急了。

年柏彦正要回答,手机响了。

他接起,“王主任。”

那边的声音很急。

他的脸色突地变了一下。

所有人全都心惊胆颤地看着年柏彦,生怕这通电话会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只听年柏彦在等对方说完后沉稳道,“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王主任,我们改天再聚。”

—————————华丽丽分割线——————————

杭州,西湖。

夕阳斜落时,湖面甚好,微波粼粼,折射了艳红的光亮。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不多,所以少了很多在断桥之上拼命挥舞着剪刀手合影留念的游客。

被染红了的湖面,木船悠悠荡漾,摇橹的船家用黏软的普通话介绍着西湖文化,说,“现如今啊,大家都喜欢上了新西湖,这里安静得很呐。”

见船上的姑娘始终不吱声,他也不再继续做导游了,船只悠缓地向深处油走。

素叶静静地坐在船尾,目光像这西湖的水面般死寂,夕阳不仅染红了水面,也染红了她的双眼。船家聚精会神地划着船,他的背影瘦小而影绰。

待四周都没了船影,她才打开随身带来的白瓷坛,微微倾斜,坛中的骨灰便顺着船游的方向一路洒下西湖。

那白惨惨的骨灰,很快地,消散在水面上……

她沉痛,趴伏在船边。

妈,他终于实现他对你的承诺了。

☆、谁是谁的信仰

时间倒回到平安夜那天,那一天,是素叶的生日。时针逆转最后定格在素叶从观察室里走出来的那一刻,然后,时光沿着顺时针缓缓地正常油走。

她整个人都像是油走在云端似的,痛觉被年柏彦的那句“不爱”击得粉碎,失去了痛觉的身体俨然就成了灵魂缺失的躯壳,麻木地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到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

隔着玻璃,她似乎能闻到窗外风起时漫天的灰尘味,呛了她的呼吸,黏糊在气管中,令她有一瞬的窒息。窗外的一切变成了灰色,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她的眼。

是谁说的,其实爱情总像是一块棉糖似的甜美?要她来说就是,爱情是一块棉糖,却是一块被精美糖纸包裹着的棉糖。

她像个没见识的孩子,经不住那枚精美糖纸的you惑,小心翼翼地抓过这枚棉糖,然后有人告诉了她,这块糖就是给你的。所以她不再犹豫了,不再小心谨慎了,从未尝过棉糖的她终于大口品尝了。

那棉糖的滋味成了她永生忘怀的,那股子甜蜜恨不得让她付出所有来拥有,可吃到最后,没人告诉她,这糖其实是苦的。

如莲子一样,温润爽口,却长了一个蛊惑人心的,如绿叶般娇嫩的苦心。

她满腔的口,驱散了口腔中所有的甜。

原来,越是美的东西越危险。

她想起了母亲,又想起了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言言一下的父亲,当年柏彦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在他平静的脸上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果不其然,他看向大家伙,用着一贯低沉平静的口吻通知大家叶鹤峰的离世。

她听到阮雪曼哭得像待宰的母猪,哭声刺耳,配合着叶玉小声的、内疚的哭泣声,像是一场大提琴和小琴提混合在一起的失败的乐章,充塞着她的耳朵。

那一刻,她的眼泪像是凝固了似的,久久地固化在泪腺,憋不回去又流不出来,只能逼得她的眼眶红了又红。

她有多么想要靠在年柏彦身上痛哭一场,在这个时候,唯独能填补她复杂情绪的人就只剩下他了,可他的气息一靠近,她就想到了他在病房时说话的神情。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她寂寥的生命里只存放了一张画纸,白色的,空空无物的,她曾经试着在上面画出蒋斌的样子来丰富这张画纸,但最后,还是被她拿着橡皮擦轻轻擦掉。然后,遇上了他,从此之后,他便一笔笔在画纸上面涂鸦了属于两人的世界。

她的生命里就只有他,可他的生命里从未真正有过她的存在。

于是,她再度拿起橡皮擦……

趁着年柏彦跟叶渊交代事情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打给了一位朋友,她说,过两天我想为我爸妈超渡一下,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寺庙的住持。

就在她出国前,也就是在十年前,她背着舅舅和舅妈找人撬开了母亲的墓碑,拿走了母亲的骨灰,亲自将骨灰供奉于这座寺庙之中。母亲一生信佛,她孤独一生,素叶不想在她死后也只能凄风苦雨地独自面临山林。

在寺庙之中,她能倾听佛音,素叶是那么深信她的灵魂始终存在着。

这件事素叶无法跟舅舅和舅妈商量,只能偷偷行事,因为在舅舅和舅妈眼中,她的行为无疑就成了大逆不道的掘坟,她不想让舅舅伤心,又不忍见到母亲无法安眠,所以只能现在隐瞒。

供奉寺庙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她随时探望。

所以,当她回国后,定居在了北京,这家寺庙也就成了她常来的地方,她没有母亲那般深谙佛理,只能每次来这里以母亲的名义添点香油钱。这家佛寺离市区很近,交通方便,不像之前埋葬的墓地那么偏僻。

叶鹤峰出殡之前,素叶抽了个空去了趟寺庙,她没有佛教信仰,却在面对高高在上的佛像时心生敬畏。她虔诚地叩拜和感谢。

叩拜这莲花之下所赋予的平静,也感谢那尊神灵的慈悲之心,能让她的母亲在寺庙中居住这么久。

她取走了母亲的骨灰,静候叶鹤峰出殡的那一天。

这一天,终于来了。

就算叶鹤峰没有之前的遗嘱,素叶也已经决定了要他跟母亲合葬。母亲已经等得太久了,在她从寺庙中取走母亲骨灰的时候,她跟母亲说,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替您超渡,只是想等着爸一起,我知道您一直在等着他,生前无法牵手,死后再无法相见的话,即使给您超渡您也不会走。您已经等了二十年,就不差再等两天了。

所以,素叶来了叶家,借助年柏彦的力量。

当她终于拿到叶鹤峰的骨灰时,她心生悲怆,为了这坛骨灰,她的母亲在轮回路上足足等了二十年!

她没有依照年柏彦的吩咐赶往墓地。

那里原本就是一座空墓,她没有去的必要,而是心中早就另一番打算。当然,她无法提前告诉舅舅,这是她精心筹划十年的计划,不能跟任何人说。

素叶第一时间赶往了机场,搭乘了最近一趟航班直飞杭州,为了方便携带,她将父母的骨灰混合在了一起,装在便捷的瓷坛中。

一路顺风顺水。

直到,她双脚踏在了萧山机场光洁的地面上时,她的心终于痛了。

杭州,是她走遍了祖国大江南北、油走了全球各地都不曾来过的城市,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那句“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在她的印象中,江南烟雨,烟花三月是人间胜景。再后来,她就从母亲口中学会了一首首关于江南的诗句。

她会坐在舅舅家门前的槐树下背诵“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也会在小伙伴们中间炫耀一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然后故作懂得“醉舞春风谁可共,秦云已有鸳屏梦”的诗情画意,再伤感“江南相思引,多叹不成音”的情愫。

自小她就知道她的母亲不属于北方人,她和舅舅一样在南方小镇长大,只是后来舅舅早早地在北京扎了根。温柔的水乡赋予了母亲的温婉,她如珍珠般美得耀眼。

素叶以为母亲的家乡就是杭州,所以才会从她口中念出那么绵柔的诗句来。可是后来母亲告诉了素叶,这一生她都没去过杭州。

素叶不明白,为什么没去过杭州的人会那么痴迷于杭州?

再后来,她才知道了原因。

从古至今,太多诗人都赋予了江南诗情画意的灵魂,或喜悦的,或悲伤的,都离不开那一汪江南水。尤其是一首首缠绵悱恻的情诗,成了古往今来少女情感沉浸的支柱。

母亲也不例外,她是一个信奉爱情的人,正如她后来一心信奉的宗教信仰。在母亲心中,爱情就是一种信仰,一种可以维系她一生喜怒哀乐的信仰。

当她爱上了父亲,爱上了豪门之后的叶鹤峰,绚烂的爱情让母亲成了扑火的飞蛾。她是那么想要把一生都交付给这个男人。

叶鹤峰最爱的城市不是国外的悠闲小镇,也不是国内的北上广,他唯独喜欢杭州,因为它的绵长历史,因为它远离北京。

他跟母亲说,杭州是最适合居住的城市。

母亲从未去过杭州,虽说杭州离她所在的小镇不远。她开始心心向往那个城市,感受江南最温婉绵长的地方。

而父亲也承诺了母亲,他们一定会在杭州居住,长久地居住下去……

母亲是那么深信着有一天会等到。

在她带着她来到北京之后,她也心念着杭州,却从不踏足杭州,因为在母亲心中,那座城市是有爱情的信仰,没有爱人的陪伴,这份信仰就变了味道。

所以后来,母亲一直在等,等着他实现承诺的那一天,从生,到死。

杭州,从母亲过世的那一天就成了素叶的心头痛。她自小痴迷于江南的画面,却又对江南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她从未踏足过杭州,是因为,杭州这个城市在她心中也成了信仰。

这个信仰就是,她踏上杭州的时候,定然是让父母团聚的那天。

这一天,来了。

就是她此时此刻坐在木船上,听着船工吱吱嘎嘎摇橹的声音,然后,缓缓地,将父母的骨灰一并倒入了西湖水之中。

在此之前,素叶来到了上天竺寺,白衣观音起源的地方,也是杭州本地人最信仰的地方。

它隐藏于林间山谷,相比北方,寺宇壮丽,正如古人所赞的一样,万竹参霄,碧荫数里,寂然空谷,惟闻泉声。

这也是她通过朋友的帮助,选择在这里为父母超渡的原因。

这里是父母向往的定居之地,那么,如有佛祖庇佑有何不好?

超渡的时间很长,她虔诚地跪拜在佛堂中央,头顶是鎏金光照的佛祖。六七个僧者在方丈的指引下将她围在了中央,口中不断念着往生咒。

而她,一边磕头一边焚烧元宝香烛,只愿父母团聚之后永登极乐。

☆、只有痛了才能祭奠失去

超渡,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还有一颗,愧疚的心。因为这其中要超渡的不单单是她的父母,还有注定了跟她无缘见面的孩子。

僧者们肃穆严谨,闭合双眼手持念珠,往生咒在大殿之上频频回音,这一幕甚为壮观。

素叶一遍一遍地磕头,为父母,为孩子。

西湖之上,夕阳漫天。

离开幽胜的龙井,凝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当她终于将父母合葬在一起后,没了所谓游逛西湖的心思,还有那远远的后建立起来的雷峰塔,想是如果靠近,当夕阳与鎏金交相辉映时甚美了。

只可惜,素叶已经失去了对美的欣赏。

艾玛医院。

她一路打车到了这家医院门前时,身体忍不住发了抖,也许是天太过寒凉了,正如当初南非的大雨下到了香港,现如今,北京的冬天在杭州蔓延了,风吹进了她的心窝,揪着劲儿地让她发疼。

是以前的同学介绍的这家医院,今天约见的是曾经为她同学接生过的主任,她赶到医院时,时间刚刚好。自然,同学也八卦地询问她的情况,她只是简单地说了句,顺便检查个身体。

主任是个来自美国的妇科专家,估摸着能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十分标准的金发碧眼,笑起来很阳光,从深麦色的肌肤可以看得出她经常锻炼和喜欢海滩阳光。

语速十分得快,性格豪爽乐观。

所以见到素叶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要做出这种选择?叶女士,你应该再考虑一下。

“我姓素。”她强调了句。

这也是她习以为常的事了,在国外的时候,她经常被人叫成叶小姐。

主任闻言后脸色尴尬了一下,赶忙道歉。

“我选择药物。”素叶没心思跟她普及一下中国人姓名顺序的知识,淡淡说了句。

主任一听惊愕了一下,夸张的英文也提高了声调,“什么?药物?不不不,药物太伤害身体了,素女士,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可以选择无痛。”

素叶轻轻 摇头。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选择药物。”主任苦口婆心,“明明有最不痛苦的方式,你要知道,使用药物对女性来说伤害性很大,而且整个过程都很煎熬,很疼痛。”

素叶静静地对上她关切的碧眼,缓缓道,“我就是要选择一种最痛的方式。”

最痛,才是祭奠失去的最好方式。因为只有人痛了,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失去。她就是想用这种痛来狠狠地折磨自己,来折磨自己那颗早已经麻木不堪的心脏,试图来恢复跳动的能力。

主任诧异地看着她,良久后问,“你……真的决定了?”

素叶缓缓点头。

“那么……”主任轻叹了一声,开了单子,“你服药后需要留院观察一晚,我们必须要确认你平安无事才行。”

素叶不解。

“是这样的。”主任解释道,“药物流产的弊端就是有可能流不干净,如果没有及时发现的话,会引发一系列的妇科疾病,你留院,方便我们随时随地的观察,也可以第一时间判断胚胎是否完整地流出体外,如果你想拿上药就走的话,那么很抱歉,我不会给你开这个单子。”

素叶明白了,良久后点点头,“好。”

主任见她态度挺坚决的,也只好为她开药,并吩咐护士准备了病房。

没几分钟,一切就全都准备好了。

护士将白色的小药片递给她,神情怪异地打量着她,然后说了句,“病房里有水,还有备好的小盆,你想好了就服下吧。”

素叶攥着小小的药片,近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心口却真正地疼痛了。

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锯子似的来回磨蹭着她的喉咙,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有万箭穿心之感,她跟这孩子无缘,只希望它有机会寻得更好的人家。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华丽丽分割线————————————

萧山机场。

接机的人站满了闸口,有的拼命在挥手,有的高高举着手中的牌子,还有的手抱着大束鲜花打算来场机场浪漫。

年柏彦下了飞机时天色已晚,云端最后一点光亮被夜幕吞噬,霓虹燃亮了整座城市。

他步履匆匆,光亮染上了他的发丝,及两眉间紧皱的弧度。

自然地,他高大英俊的外形引来了不少女性的关注,纷纷驻足停留。

他的脚步却因此而停顿,走出闸口时,迎上了朝着他走过来的一男人,加快脚步,风从他的大衣摆下穿过,扬起了一角,然后又无力散去。

那人见了年柏彦后十分热情,双手与他紧握,然后道,“年总,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们许部长一听说您来了杭州高兴坏了,他现在人在上海,正往回赶呢,应该一个小时后就到杭州了。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先招待好您。”

“先替我谢谢许部长,我来的目的已经跟许部长说了,怎么样,在杭州找到一个人需要多久?”年柏彦长话短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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