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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棋无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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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芳柳为我送来安神茶,看我郁闷得睡不着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从端茶的盘子下抽出一封信道:“这是贵妃娘娘送来的,除了三郎和贵妃娘娘,我之外便没有人知道了。”

“这信——”

“今早三郎不是让我送贵妃娘娘时鲜水果吗?”

我方才想起的确有着档子事,便让芳柳退下,拆开信封阅读起来,文晴湖那娟秀的字立时映入眼帘,叫人分外心安。

“夫君,见字如晤。琐事待会见之时细述。今闻夫君亲临书府慰问袭国公,精神不复颓丧,心甚欣慰,故大胆劝夫君二三事。

自妹去后,昭阳冷落,不复见君身影。我知君心,惟怕睹物思人尔。妙喜虽获君旨,然其为昭阳女官,不便终日游冶,想其活泼天性,料君亦不忍放其寂寞。且君之行动,天下人尽皆观之,若鬼神之耳目。奈何人心浮浅,见石难知其玉质,认君不念故情,反为不美。君心不为人知,请使知之。

次之,妹妹生前未尝为亲族邀恩,然君不可不遍恩其族人。书家为妹妹骨肉,人皆有情,妹妹贵为一国之母,需为天下表率,难私情,终其一世,书家罕获符其开国之勋荣,今人已去,夫君当念旧情,照拂其族。现只捡紧要,留澄、凌中一人,余事日后徐图。

再次之,夫君数月不上朝,终非善事。君当自强,莫让天下腹诽,或否,妹妹纵然已去亦不得安生。

末,虽念君心如我心,两情久长,岂在朝暮,甘苦饮水自知,且眼下多事之秋,应谨言慎行。一周两三次至双仪宫为宜,余者自然另谋相会时机。言虽苦,良于行,望夫君谨记在心。阅毕速毁。”

我再三读了数遍,确信都铭记在心,便将纸张放在灯下烧了。回到床上,再度辗转,心内虽然多少有些抑郁,不过还是很快酣然入睡了。

翌日醒来后,我才再度为文晴湖的吩咐感到了烦恼。别的都好做,唯独不能经常见文晴湖这一点很折磨人。书金屏已经去了,又不能看到文晴湖,面对其他外人,我该如何才能排遣心内那一丝从来不曾挥去的彷徨?

今日没有早朝,可以晚些去上书房。我发呆了一会儿,强迫自己振作精神,方才起身。看到我出现在上书房,诸位大臣当即交头接耳,不一会儿便有数人要求觐见议事。我这些日子并未勤政,只好叫成雍将这些日子的政务捡紧要急迫的说了,再考虑如何处理积累的政务。

不知不觉日过午天,我便叫人先去用餐,午休后再过来议事。午休刚结束,时任礼部尚书的焦永轩便板着一张脸踏进上书房,问我何时遣返书澄和书凌至白州、钦州。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朕已经示意过了,相信近日便可起程。”

“近日究竟是哪一日?”

我无奈地瞥了一眼咄咄逼人的焦永轩,故意装作沉吟的模样,半晌才问道:“袭国公如今重病不起,书澄、书凌若就此返回任地,书家便无人主事。朕想留下一人主持书家,吏部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焦永轩皱起眉头道:“朝廷可没有空职供人享用。”

“上任又不急在一时。”

焦永轩看我心意坚决,无可奈何道:“也罢,臣以为可留书凌大人。”

我当即领会了焦永轩的意思了,书澄继承了袭国公的文官一脉的人际关系,而书凌则入伍接过了武将一派的人脉,彼此勾连,又和其他大门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掌握了国家的命脉。虽然我经过十年来的经营,才好不容易初步断掉门阀经商的门路,又在朝廷人事上勉强形成寒门和门阀分庭抗礼的形势,然而人事中的重中之重果然还是军队的归属。

门阀的可怕在于手中掌握武装,可以随意更换朝廷。先朝的覆灭迄今仍然是活生生的记忆,还没完全变成白纸上的黑字,当年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政变的人物大半都还健在呢。因此先帝高祖登基后,便大力推行将兵分离的制度,又想方设法驱逐门阀在武官中的势力,保证自己的统治地位,后来这一棒便交在我的手上。虽然我有好好的执行将兵分离的制度,可门阀盘踞朝廷近千年,要崩解门阀的枝干根茎终究非一日之功,只好一步一步慢慢来。

如今书凌在钦州担任司士,虽非武将,可到底和地方军队的关系过于密切。与其放他在地方培植武装力量,还不如将他召回做个没兵的将领。我便对焦永轩说:“这事你是专长,就交给大人你了。”

焦永轩拱拱手,告退了。紧接着又有数人求见。我喝了一杯茶,叫他们进来,开始下午的工作。

自此,我终于振作起精神,如常上朝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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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春华秋实,时光倏忽,转眼间书金屏去世已经满一年。这一年里我都有乖乖按照文晴湖的吩咐时常去昭阳宫缅怀故人,陪妙喜打发时光;倍加照顾书家人,授予书凌四品武职后,又将书澄擢升为刺史,预计今年底调回京城授予三品文职,其余族人也各得其所,甚至有人犯案,我也特意关照,减轻其罪刑。焦永轩为首的大臣们颇有些微词,可都保持缄默,并未摆到台面上跟我抗议。

年底是任期期满的地方官上京述职的时期,我便发信给书澄叫他准备准备,然后招来尚书令和吏部等人,问可否将书澄擢升为尚书右丞。焦永轩扬起眉,当即上前振振有词将我驳斥了一顿。我早就料到会被骂,于是只是闷头装没听见,直到焦永轩说完,才悠悠说道:“书澄大人身为下州刺史,已是从四品,如今擢升为正四品的尚书右丞,而且以书澄大人的才干,完全可以胜任尚书右丞一职。这究竟有何不妥?”

焦永轩气道:“书澄任白州刺史不足一年,尚无显赫业绩,便擢升至京城任尚书右丞,臣等不服。”

我想了想道:“咳,朕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当。何况,当年皇后在世,书大人为了避嫌不得不退居二线,埋没才华。朕甚心觉不忍,想给予补偿,这又有何不可?”

焦永轩张口欲言,可转眼还是作罢,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了。尚书令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见,看到为首的吏部尚书同意,吏部四司等官员便默认了。

离开上书房,我本想去双仪宫,可掐指一算,昨天已经去过双仪宫,这一周已经去了三回,只剩一回留待慢慢享用,只好作罢,转道去谢婕妤处,两日后才去文晴湖处。当然,见到文晴湖后我免不了大倒苦水,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文晴湖只是静静地笑,温言哄劝,就是不答应,还问我可有好好照拂书家人。我气鼓鼓地说道:“当然了,不然那帮老头子怎么会老是背后议论我呢?”

“辛苦你了。”文晴湖一面笑,一面抚摩我,又道:“近日你不怎么去昭阳宫了,这可不行。”

我干咳两声道:“明日再去。”

老实说,我有时候也不甚明白,书金屏都已经走了,为何还要做这些动作呢?天下人的嘴舌,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说忌惮的,无非是书家的影响力罢了。只要我照拂书家到位,就算不怎么去昭阳宫又如何呢?

我不太愿意去昭阳宫,每到那里便会想起书金屏的点点滴滴,又回想起她临走前对我所说的一切话语。那些话太伤人心了,我心里深处也知道,伤心的不仅仅是我,更加受伤的依旧是书金屏。我或许是在逃避自己明知对方是在人生中的最后时光,却依旧深深伤害了书金屏吧。如今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对那时书金屏的话语保持缄默,不让他人所知,即使是文晴湖也不例外。

可是文晴湖又再催我了,我无可奈何,只好于翌日乖乖去昭阳宫。进入正殿,没有看到妙喜,我诧异地问一边的小宫女她哪儿去了,对方答曰,妙喜正在寝殿。我便抬脚过去,掀开珠帘,看到妙喜正在/炫/书/网/整理(www。fsktxt。com)书本,不禁哭笑不得:“你在做什么呢?”

妙喜笑了笑道:“我只是看看有没有遗漏,三郎给的画全陪皇后娘娘去了,现在觉得有些无聊呢。”

“想要画,就问我要呗。”

妙喜为难地想了想道:“可是三郎自从皇后娘娘走了后,便不怎么画画了呢。”说着,她翻检出一摞纸,迅速浏览了一遍后便展示给我看:“对了,三郎你到现在也没告诉我皇后娘娘在上面写的是什么呢!”

我一愣,接了过来,发现是妙喜以前给我看过的,书金屏书写我教给她的汉字和诗歌的练笔。翻了两张,一首诗便跃入眼中,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当年我曾经想过,为何书金屏写这首诗的时候字和字之间并不连贯,反倒有些迟滞之感。如今想来,怕是她心中正在感叹,我心中的故人究竟是谁吧。

“别弄脏了呀!”

突然被妙喜斥责,我回过神,发现纸张不知何时已经为我的眼泪所沾湿,将那清楚的字迹润成一片。慌张将纸张扇了几下,希望能加速干燥,然而已经无济于补,书金屏难得的遗迹还是就此模糊了。我只好千道歉万赔罪,许诺画一张书金屏的肖像才哄回妙喜的笑容。

由于凭着记忆为存在过的美人画像,我还是第一次,何况对方还是端丽无方的书金屏,数次铺开绢丝都难以下笔,行走坐卧都在思考如何描绘出书金屏的神韵。不知不觉就迎接了这个月最后一次的大朝。

成雍如常站在左侧,文武百官分成文武两班左右分站,舞蹈呼应一番后,众人便就许多重大事务开始讨论了起来,直到巳时过半。我看看时辰,觉得也该差不多了散朝,而且也没人提出值得百官商议的大事来,便叫司仪的小太监高声询问可有事呈奏,中书省一人闪了出来,“陛下,臣有事要奏。”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中书侍郎虞琛,论起辈分是虞婕妤的三叔。

中书侍郎奏道:“兽有牡牝,禽有雌雄,天有地,日有月,云随风,雷从电,万物莫不相伴相生,此乃天之道也。”

我莫名其妙,只是静等他发表了一通阴阳和合的长篇大论后,才点题道:“自先皇后薨逝,陛下便形单影只,后宫无主,天下无母。臣以为不可,日有月辉照夜晚方能普照白昼,陛下有皇后掌管后宫方能治理天下,臣大胆进谏,望陛下迎娶新皇后,为天下之母,以慰天下人拳拳人子之心。”

我愣住了,不待我细想,已有十数名官员闪出趋前附议,不一会儿又有数员大员也之撑腰。我皱起了眉头,心道这闹得是哪一出戏?又不知道书金屏的嫡长子成雍是何想法。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瞥向站在一旁的成雍,发现后者也深深皱起了眉头,一双继承自生母的丹凤眼勃然迸发出极其强烈的不悦情绪。

我当即有了决定,便打算拒绝,可门下省的一位左散骑常侍忽然上前道:“臣以为皇后人选当属贵妃娘娘。”

我又一愕,连成雍也不禁气势为之一滞,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不禁闪过那样的念头:那也不错。可是随即又想到,这事不问过文晴湖便贸然答应,怕是要挨批,何况这帮人在这种时候忽然提出立新皇后的事,有些奇怪。仔细看看,书家派系的人至今还没吭一声呢。

如今成雍也沉默不语,即使如此,我依旧摇头道:“皇后才去一年,你们就急着为朕找新皇后了,这叫朕情何以堪?”

成雍定定望向我,百官默然。我当即宣布退朝,摔着袖子快步离开,以此昭显自己内心的怒气。

离开宣和殿,我抬起脚便想去双仪宫,幸而李恩仲追了上来,问我去上书房,还是回含光殿,我才醒悟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去昭阳宫。”

李恩仲当即低头:“是。”

昭阳宫依旧那样端庄肃穆,屋檐深邃,高门大户,守护着昭阳宫殿的银杏树和槐树好像披上金色铠甲的武士沉默伫立。风声忽然响起,我一时心生怯意,停步不前。李恩仲小心问我怎么回事,我叹道:“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皇后不曾离去。你看,那昭阳宫为何如此的严肃、深沉呢?”

“陛下是睹物思人啊。昭阳宫历来是皇后的居所,自然会建造得令人一望便心生敬畏,臣虽然见识短浅,可也相信再也不会有比先皇后更加有威仪,让人发自内心敬服畏惧的人了,不如说这昭阳宫就是先皇后的化身哪。”

我点点头,李恩仲此言甚为有理,定了定神,方才进入昭阳宫正殿,和妙喜寒暄了几句后,便挥退众人,独自闷坐,望了一眼被珠帘遮住的通向侧殿的大门,仿佛触电一般闪开了目光,又向四周扫去,陷入了沉默。

我想大臣们大约不会就立新皇后一事继续劝言,毕竟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可没听说过不可一日无后的话呀。何况我都表露了那样的意思,不至于还有人那么不知趣吧。只是今儿这事确实奇怪,该不是设套让我往下跳吧,我越想越觉得心惊,幸好没有答应,答应后后果肯定不堪设想,首先文晴湖那一关一定过不去,成雍那儿也不好交代。

我确实没有想过除了书金屏以外还会有谁适合当皇后,可是当年册封皇后、贵妃大典的那天早上,我曾经就皇后资质和书金屏聊了起来,书金屏确确实实说过,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人适合成为皇后,虽然没有说出名字,可是我和她都心知肚明。我也曾经想过,要是文晴湖成为皇后,穿上朝服的样子应该不会比书金屏差吧。

可是我料错了,自那次日朝后,还是有一批大臣明的暗的建言立新后,上折子颇为频繁,这叫我暗自纳闷不已。紧接着,李恩仲在每月照例外出回家探亲回来后悄悄的跟我说:“陛下,外面又、又唱起来了。”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首童谣。”

我呆住了,半晌才晓得生气,可又不知道愤怒还是该郁闷,这童谣怎么又死灰复燃了呢,明明当年已经压了下去。不过书金屏这一去,朝廷大臣又建言立后,还将文晴湖扯了出来,无怪乎民间的好事人又将童谣拉了出来。

看看日子,我觉得也该差不多了,毕竟我这几天都去昭阳宫闷坐了,这样子做得十足十,是时候问问文晴湖这里面的蹊跷了。于是我寻个借口,到谢婕妤处溜达,再到双仪宫坐坐。文晴湖看我进来,便叫人将成熙和明义带出去玩,众人退得远远的,只留我们二人独处。

我注视着文晴湖,半晌才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文晴湖笑了:“又不是年轻人了,这时候还想撒娇吗?”

“如果可以的话。”

“好了,夫君来这里不是跟我说笑的吧。该说正事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最近来你这儿都是谈正事,完全没干别的,这不是我的错觉吧?”

当年书金屏还在的时候,批折子,处理政务都有她一旁督促。如今她一去,我能找人商量的也只剩文晴湖了。可是文晴湖和书金屏相比,又是另一种风格了。虽然她有事事替我拿主意的倾向,却对朝廷敬而远之,寻常事情只叫我自己处理,如果出现大事要事难事,也不能携带折子等物,只能记在心里当面询问,到时她才肯指点。

文晴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笑道:“不管如何,我们总算可以像这样相处不是吗?”

我无奈地再度叹了口气,说道:“最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是,已经闹得纷纷扬扬了。”

“我没处理错吧?”

“大致上是不错的,只是不够严厉。在关系到金屏妹妹的事上,夫君要更加严厉决断些才行。”

我点点头,“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这心里有些没底。”

“理由其实是很简单的。”文晴湖抿了一口茶,慢慢说道,“夫君宠信书家,令得书家在朝廷的势力一日比一日庞大,你看,书澄大人不日就要回京,而且还直升至尚书右丞。这是书家要称霸朝廷的征兆,他们坐不住了,希望能转移夫君的注意力。既然夫君可以宠爱书家并给予权力,那么只要能得到夫君的宠信,别人家也可以得到同样的待遇吧?门阀其实是很看重平衡的。”

我【恍【然【网】大悟,又犹疑道:“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拉你出来呢?”

“那是因为立后要排资论辈的,论起资格备份,我自然要首当其冲了。当然夫君若拒绝我成为皇后,他们自然可以献上自己心目中的人选了。”

我喝干一杯茶,灼灼地盯着文晴湖,有些紧张地问道:“如果我想让你成为皇后呢?”

文晴湖看向茶杯里的水,面无表情,不,毋宁说是在注视着什么人一样,声音稳定又坚决,不容人听岔:“我拒绝。夫君的皇后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书金屏。再不许他人染指这个位置。”

“为什么?若是没有背景和势力的你的话,大臣们应该不会反对。”

文晴湖脸上浮起了百味杂陈的笑容:“不错,我成为皇后却是对大臣们没有任何威胁,可是只要我少少露出一丁点意思,他们便会聚集在我的旗下和书家分庭抗礼。不过,那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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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夫君虽然经过十多年的经营,在朝廷中站稳了脚步,可是眼下门阀积弊仍然难以消除,处处备受掣肘,既然如此,何不借书家这把锋利的刀呢?一来可以将门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割碎,使之不成气候,二来又可以顾念金屏妹妹的情谊照拂书家,可谓一举两得。”

说着,文晴湖举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似在思考下一段话。我望着她,心内的疑问反而不知不觉生长了起来,半晌出声问道:“可是金屏生前为何不这样做?”

“金屏妹妹是皇后,自然要避嫌,不能过分照顾书家。不过我们并没有这个顾虑,是不是?”

“是这样。”即使如此,我还是感觉得到,书金屏生前似乎并不希望书家太过锋芒毕露,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两个哥哥贬到地方去了。但不管怎么说,刺史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并没怎么亏待书澄和书凌,所以我对此也不怎么确信。

“而且——”文晴湖望向我,温柔地说道:“夫君对金屏妹妹心存愧疚吧。既然如此,那就用行动弥补对她的歉意。我所能想到的,也就是为金屏妹妹保留这个皇后之位了。”

我默默凝视着文晴湖,好久才问道:“你也对金屏感到愧疚吗?”

文晴湖静静的像是出了神,许久才微微颔首。我静等着,终于等到她的话语:“金屏妹妹一直对我有所埋怨,想来去世前也对我耿耿于怀吧。造成这一切的,是我,所以我对她确实是感到有些歉疚的。不过,我不后悔。”

我愣了愣,看见文晴湖再度露出了充满觉悟的,异常温柔的笑容:“如果是为了夫君你的话,就算被金屏妹妹怨恨也无所谓。”

我垂下头,慢慢说道:“不,金屏怨恨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

“嗯。”文晴湖理所当然地颔首,“虽然夫君做得很好,但不可能瞒得住金屏妹妹的。夫君后悔吗?”

我深深锁紧眉头,心内涌上了一丝酸楚,沉重地点点头,随即又急忙摇头,低声道:“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文晴湖继续默默喝茶,什么也没有说。我也陷入了沉默,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想起当初的话题说:“金屏已经去世了,就算为她保留这个皇后之位也没有意义了,我觉得果然还是——”

我尚未说完,文晴湖已经摇头道:“怎么会没有意义。保留皇后之位可不光是做给死人看的,也是给活人看的。夫君要让天下人看到你对书金屏是何等的情深意重,尤其是书家,有了书金屏这把保护伞,他们自然会放心,自然会更加死心塌地为夫君做事。何况金屏妹妹生前为了夫君能够令出政行,让书家作为表率不断的退让,不但损失了数量庞大的利益不说,也和其他大门阀也有了些疙瘩。”

“可是你不是要借书家这把刀破坏门阀之间的关系吗?”

“既然书家和其他大门阀产生了怨隙,要弥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样一来就不利于夫君甚至成雍的统治,倒不如干脆撕裂那道缝隙,令书门一家独大,打压其余门阀。”

文晴湖放下茶杯,里面已经空荡荡的。我便拎起茶壶,为她倒茶,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便说:“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做。可是大臣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这倒也无妨,夫君只需提携谢婕妤至一品夫人,大臣们自然会明白你不会太过偏袒书家。书家也会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而感谢夫君的。”

不错,能和书家抗衡的家族,其中就有谢家,而且平日谢婕妤也和我交好,确然不会让人感到奇怪。不过我并不想马上离去,便继续坐着,仅仅只是这样和文晴湖相对而坐,便会感到安心和满足。

文晴湖也只是喝茶,没有和我说话,安静了很久很久,直到我要走了,才轻声道:“我敬苍生,也敬鬼神。言行无论何时都要一再而再的谨慎才行。”

我愣了愣神,不明白文晴湖为何忽然说这样的话,可又觉得好像明白了些。文晴湖又道:“夫君,你为我安排一下和三公,尚书令、中书令和门下侍郎等诸位大人见面的事,我来说皇后的事。”

我点点头,还有几日便是立冬,那一日会开个宴会,王公贵族及夫人们都会来太一宫赴宴,在那个时候安排一下就行了。我想了想,又叫李恩仲替我记着,到时好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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