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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准出轨-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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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动作很慢,那一剑深过一线的割法,更象是在享受,享受死亡,享受杀戮……
他手下的人,早已说不出话来,仿佛那剑每刺入一分,意识就被割断一分。而那种死法,简单可以说是凌迟。
所有的火把都颤抖了一下,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而正在割杀的那人,仿佛因为闻到了活人的气息,果断地一剑结束了那人的性命,然后,一手握着带血的长剑,身子一转,就向着门口处走来。
他的头才一抬起,所有的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染遍了鲜血,可是,他的眸子,却依旧是晶亮的,仿佛是潜伏在黑夜里的、野兽的眼睛,冷光四射,带着极度的杀戮的狂喜。
忽然,他动了,手中的剑,一挥而过,向着那些明的,暗的,手持着火把的人斩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却凝住了。原来,另一只手,生生地握住了他的准备挥下的手腕,然后,生生地将他定在那里。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顿时凝住了。他缓慢地转过了头,却正触到一双湛蓝的,却带着仿佛流动的冰一般的杀意,还有冷意的眸子。
那人一手执着他的手腕,反手夺下他手中的长剑,冷冷地说道:“皇兄,够了……”
皇兄,够了……
那样的带着愤懑和疯狂的话,令那个满脸、满身都是血的人,灵台蓦地一怔,然后,逐渐清明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的本来已经赶赴燕南的三皇弟,又怎么会在这里……
有什么,仿佛闪电劈开了黑夜,仿佛流星划过天际。所有的人都看到,那个浑身浴血的人,怔怔地望着一地的尸体,怔怔地望着自己一身、一手的血,登时呆若木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皇兄,他们,全部都是无辜善良的百姓……他们,都是我胜日的善良民众……臣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得罪了皇兄你,以致于皇兄要对他们大开杀戒……”
任中银的话,仿佛有冰,仿佛有火,仿佛有一把刀,正慢慢地将任中炎的神经,一寸一寸地割断。
他令人难以置信地抬起眸子,望着平日虽然冷淡,却依旧以礼相待的三皇弟任中银,艰难地张了张口,忽然之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新月在即,他知道,杀戮之魔又会再起,所以,他就令人安排了这一间静室,然后,密令燕北的知州,送了一批死囚过来……可是,事情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颓然倒在地上的任中炎,手触到什么东西,他蓦然回首,却发现,那是被他片刻前杀戮的尸体。那还带着余温的尸体上,衣着整齐,粗布麻衣,一脸的惊恐和惊惧——那不正是寻常百姓的穿的吗?
“皇兄……”任中银的语气,极为沉痛。他望着自己的同胞兄长,然后缓缓地摇头:“皇兄……”
“你可知道,你将元帅之妹折磨到几欲致死?”任中银冷冷地放开手,冷冷地任由任中炎瘫软在被他自己杀掉的善良百姓身上。却在任中银的这一句话里,慢慢地回过神来——任中银说什么?元帅之妹……
V351
难道被自己打入死囚的,不是元帅银八,而是那个在楼中,轻舞曼歌的女子……
任中炎只觉得浑身发冷,额头上,有汗水在不停地渗出……
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
那日,他令人去请元帅银八,然后,在席间将银八逮捕,可是,有谁能告诉他,怎么到了最后,被他打入死囚的,却是银八之妹呢……
“来人,请银元帅……”任中银望着任中炎,手中的长剑“当”的一声,跌在地上,过了少顷,一副担架由远处而来,那上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神情悲愤的少年男子。
那五官,那表情,赫然就是年轻的元帅,银八的一张脸……
他的身后,同样是一副担架,那上面,却是一个全身如烂泥一般的女子。那个女子,长发披散开来,如水一般的散在担架上。可是,整个人,却只有眼珠,是一转一转的。
此时的她,乍一看到任中炎,忽然发疯似地,发出兽类一般的嚎叫。然而,那嚎叫,却是咿咿呀呀的,无论怎样的悲愤,都只是在喉间,永远都无法表达……
眼泪,不停地从她苍白得腊黄的脸上流下,那个女子的眼里,映着重重火把,露出了悲愤的,悲恸的,令人几乎绝望的眸光……
那一个,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的,可就是那个曾经被困入死牢的年轻元帅……
元帅之妹,银伶……
任中银语调沉重,神情悲哀。他望着任中炎,摇头:“皇兄,你试想一下,我一国的太子,竟然做出此等事情出来,若是父皇知道了,若是我胜日百万黎民知道了,又将会是多么的失望……”
任中炎忽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年轻的元帅,慢慢地从担架之上坐起,然后伸手解开衣襟,语气冷冷地说道:“银八有妹银伶,同银八乃孪生兄妹,自小相貌极为相似。而舍妹淘气,喜欢以男装行走天下,而今,她年已自立,所以,银某将她接至身边,却不料,也因此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
年轻的元帅银八,慢慢地脱下身上的第一件衣服,众人只看到,他的瘦骨嶙峋的背上,有一条贯穿性的伤口。而他的胸前,则露出了一马平川——任谁一看,都明显可以看出,眼前担架上所坐着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男子。
银八的话,还在继续,满是悲愤,满是绝望。他说:“真想不到,太子一心陷害在下,一边派人伏击,一边竟然如此对待舍妹——先是毒哑了她的喉咙,然后,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经脉……太子……”
听了年轻元帅如泣如诉的痛诉,所有的人,都开始低下头去,所有的人,都在为他悲哀,为他悲愤填膺。
太子残暴,一则任意杀戮,二则残害女子——让这样的人做他们的太子,真的是叫天下人,情何以堪啊……
“罢了,罢了……”任中银来到银伶的担架之前,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银伶,本王知道,你可以听得到本王的话……那么,本王在诸将面前许媒——我任中银,将许银氏,一生安稳无忧,一生,不离不弃——从今天起,你将是我任中银的平王妃……”
一生,安稳无忧,一生,不离不弃……
从今天起,你将是我任中银的平王妃……
担架上的女子,忽然之间,就潸然泪下……
够了,真的,够了。事到如今,还有这个她喜欢了良久的男人,爱她,疼她,那么,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值了……
然而,自己这残破的身体,无法表达的歌喉,要来何用呢?
银伶摇头,然后泪水更急地涌下……
“不要放弃,银伶……”仿佛知道那个绝望的女子,在想些什么,任中银忽然之间微笑起来,笑中带泪。他说:“我知道,我们父王的殿中,有来自远帮的断继膏,可是续一切断骨……而你的喉咙,我想,还是有的医的……”
“虽然你以后,不能再跳舞,可是,我却会永远记住你跳舞的样子……而且,你的歌,很好听,你也还可以唱歌给我……给我们的孩子听……”
不能再跳舞,可是,我却会永远记住你跳舞的样子……
你也还可以唱歌给我……给我们的孩子听……
没有什么誓言,可以美丽得过此刻任中银的话,就如没有什么,比任中银的真诚,更能打动人的心一样。
在场的人,看着,听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之间,潸然泪下……
如此残暴不仁的太子,偏偏却摊上了如此仁义重情的弟弟……
霎时,任中银的身影,在众人的心中,无限量在高大起来。
银八的眼泪,忽然之间,也流了下来。
他挣扎着起身,然后拜倒在任中银的脚下,发出一声音悲恸混和着感动的近乎嘶吼的声音:“殿下……”
“银元帅请起……”任中银的一只手,还抚在银伶的发丝上,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扶起了年轻的元帅:“本王要回京面圣,所以这边关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但凡殿下令,银八无有不尊……”银八起身,望着自己虽然泪痕满面,可是,依旧因为幸福散发出夺目光彩的妹妹,眼泪,再一次,模糊了眼睛……
如此殿下,夫复何求?
如此夫婿,何生修来……
“皇兄,真的想不到,你会做出此等事情来……”忽然间,一声叹息,从人后传来,众人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二皇子任中垢慢慢地从人后上前,拿出绢布,轻轻地帮任中炎擦拭脸上的血迹,脸上的表情,也是痛心疾首的:“皇兄,你错了……”
皇兄,你错了……
任中炎微微一愣,再望了一眼眸子深处,深得不见底的任中垢一眼,忽然间,静静地笑了起来。
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这世上,真的是,并不缺少真相,而真正缺少的,却是机会。只要在适当的时机,被人们看到了最适当的真相,那么其余的一切,都成了顺水推舟……
原来,真的是,无论什么样的真相,都是可以改写,可以凭人力做出来的……
成王败寇,原来并不是单单地指一句谚语,而还是一种说不出的解脱和萧瑟之意啊……
只是,二皇弟,能如此轻易地借刀杀人,如此轻易的借别人之手将我锄除。可是,养虎终成患,即便人无伤虎意,须防虎伤人……
那么,与虎谋皮的你,想来他日,你的下场,必定和我如出一辙……
不过,那些他日,那些不属于他的尔虞我诈,他已经无缘可以看到的了。除下了外表尊贵眩目的金锁链,除了那早就厌倦的他的辉煌的政治生涯,除去他的桎梏,他的束缚。
他忽然萌生了一种解脱一感。
另了,这座黄金的牢笼,别了,还有一切都再与他无关的、一切的一切荣华富贵,权柄在握,将从此刻开始,改写……
许久之后,人们都还记得,这一年,还有这一个新春,甚至,都还记得那一个新春,和那个新春之后,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那一年,是炎帝四十年的开春,才刚过了十五。胜日皇朝的朝廷之中,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太子任中炎,因为草菅人命,并加陷害一国忠良,所以,被褫夺一切爵位,永囚瀛台,终身不得自由……
得些消息,朝中一片哗然,然而,远方的远方,却有人轻轻地松了口气……
太子之位,再一次悬空,于是,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东宫之位,会花落谁家……
当声望正高,威望正盛的任中银,逐渐成为人们的热门话题时,那个边关之帅,早已轻骑千里,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燕北……
燕北的雪,还没有开始融化,燕北的雾,还在笼罩城池,只是,春天已经来了,冰雪的融化,还会远么?
去岁的冰雪消融,来年的草长莺飞之时,这一片塞外荒漠里,又要有多少的血,会洒落在这一片鲜活地土地上……
历史,从来用血和生命来书写,可是,全部都是浸满着血的历史书页,却总是令人,不忍卒看……
塞外的冰雪,依旧封锁大地,那一入眼的苍白,折射着逐渐鲜活的丽日,使人们的脸上,都渐渐地生出了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暖意。
寒冬,即将过去,又一年的草长莺飞,堤岸杨柳,又即将到来……
烈焰的旌旗,在一地皑皑洁白上,迎风飞舞。远来的风,依旧还带着寒冷的冰雪的气息,静静地扯着人们的发丝——即使是开春了,冰雪依旧铺满,人心依旧悲凉……
这一天,天气独好。一身白衣的烈殒天站在帐外,手里握着胜日军营得来的情报,文弱的双眉蹙了又蹙,然后,他手掌一收,将那片锦帛在手心里慢慢地握紧,慢慢地揉碎。
然后,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音,薄唇轻启,吐出冰寒至极的话来:
“真是可惜啊……”
“可惜我曾经为他们做了那么多,那么多……”
真是可惜啊……
可惜我,曾经为他们做了那么多,那么多……
可是,他们还是功亏一篑……
V352
那一声叹息,轻如流风,轻如空气。才一吐出,就消散在一流而过的风里,再也无迹可寻……
然而,他的叹息,却是无可无不可的。那语气,就仿佛是风吹柳絮,扬起三月的春枝,而他,却在堤岸杨柳之侧,轻拈柳枝,淡然处之。
那神情,云淡风轻,风雾缥缈,就仿佛,那些胜日营中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权杖易主,那一场兵不刃血的明争暗斗,根本与他无关一样。
而他的叹息,则是对着身边的一个男子发出的。那个男子,形销骨瘦,几乎脱形。然而,一身华贵的衣服,却可以衬托出他依旧完美无缺的身材。而此时,他的眸子则是微微地闭着的,微微地,微微地,没有一丝的表情。那五官,赫然是烈焰太子烈昊天的五官,那模样,也是他的模样。可是,此时,任谁也无法将这个病弱得仿佛在苟延残喘的男子,和那个曾经决战于千里之外,英武俊朗的皇太子相提并论。
一朝风花雪月散,谁人风中立孤宵。
烈殒天的脸,忽然绽出一抹传的微笑出来。那抹笑,仿佛是鸢尾的绽放,仿佛是落英的缤纷,那兵带着春花般灿烂的笑里,又带着狐的阴险,带着狼的怨毒,还有狮的危险,虎的残暴——那是一个混和了魔鬼和天使的特质的微笑……
明丽的日光,照在烈昊天的脸上,使他的原本苍白到几乎是腊黄的脸,更加的苍白,以及腊黄。看他那神情,仿佛是墨染了的落红,生命的迹象,正慢慢地,一寸一寸地脱离。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向来高傲得只看得到天的皇兄,会变成今日的样子。明媚的日光下,烈殒天的眸子,令人不易觉察地变了变。然后,他俯下身去,替烈昊天遮住扑洒在他面上的日光,静静地望着他憔悴冷淡的样子,忽然间,眉间含笑地问了句:“皇兄,这结果,是不是你一早就料到的呢?……抑或说,你早已知道,即便他二人联手,也并非任中银的对手……”
他的远瞻万里的皇兄啊,你可还有什么,是算不到的呢?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战谋战略……
还是,人的心,人的肺?
你的这一生,惊才绝艳,傲视天下,从来,所有的人,只配匍匐在你的脚下,从来,你的眼里,只看得到蓝天银海……可是,却为什么,只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你便轻易地将一切,都放下了……
值得么?不值么?
而今的你,甚至连健康都已经没有,那么,在你的心里,可曾有半点的后悔之意……
要么忍,要么残忍。可是,你不准备忍受,对于那个女人,却也做不到残忍。你对之残忍的,到头来,只不过是自己而已……
可是你真正痛的,不单单是你自己,还有他……
烈殒天的神情,带着花落时的萧瑟和荒凉,了无生意。背对着阳光的,明明暗暗的他的脸,有重重的阴霾乍现,乍停。背阳的男子,忽然之间仰起脸来,对着烈昊天无声地冷笑:
“可是,皇兄,不知道你有没有料错呢……这一切,只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请你,拭目以待,我终会将那人,踩在脚下……”
烈殒天带着无限杀意和冷意的话,在一掠而过的冷风里,迅速地消散,可是,那样短的时间,烈昊天,已经尽数的听在耳里。
然而,听到了,却未必会作出反应。就如此时,仿佛疲惫,仿佛虚弱,烈殒天如此斩钉截铁的话,却只换来躺椅上的人,静静扯了扯唇。他摇头,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淡然,还有随意,一种仿佛厌世的,冷淡的疏离态度:“随便吧,只要你喜欢就好……”
随便吧,只要你喜欢就好……
那语气,并非无奈,只是,字里行间,却也听不出半点关心的意味。
只能说,短短的,不过一月的时间,外面的变化,固然之天翻地覆,而这个皇太子的变化,却更有甚之。当日的决绝和取舍,换来今日的苟延残喘——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烈昊天,因为毒的侵蚀,因为人心的离散。只不过须臾之间,就变成了而今的样子。而他,却还在靠着稀薄的信念,苦苦地、却又坚强地支撑着。还在苟延残喘着,只不过因为,他还没有看到最后,花落云淡的样子,还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最终的幸福的样子……
一想起洛暖心,想起她当日的决绝还有绝望,烈昊天只觉得心里,仿佛有尖尖的利刃一划而过。心不由地颤抖起来,手也不由地颤抖起来。那个静静地卧在躺椅上的人的脸上,一向淡漠如冰的神色里,忽然之间浮出了深深的悲恸,还有脉脉如水的、蚀骨的悲凉——女人,此生是我负你……来生,我愿结草衔环,只求能守在你的身边……
可是,如此痛苦以及无望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呢?也许,是我们前世的姻,也许是我们来生的缘。可是,我们却错在今生相见,错了,错了。到头来,只徒增一段无果的痛楚,还有恩怨……
剧烈波动的情绪,瞬间牵动了潜伏在体内的剧毒,心口开始剧烈地疼痛,胸臆之中,又有什么涌出,烈昊天头一侧,一口血,正喷在自己的衣襟。
一看到烈昊天再吐血出来,烈殒天的、刚刚直起的脸,霎时变得灰白。他拿出锦帕,神色紧张地开始帮烈昊天擦拭,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一边转脸怒道:“你,又想她了?是不是……你就不怕,如此三番两次的考验我的耐性,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将她的头,提来见你……”
要知道,御医用尽全力,也只保得烈昊天残命苟存,可是,却在一早言明。如果说,年轻的太子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若再念念不忘儿女私情,再念念不忘那个深埋在他内心的那个女人。那么,他就注定,要永远地生活在那种绝望的痛楚里。一旦毒发无法控制,那么,他的生命,就已经到了尽头……
V353
那,是烈殒天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所以,自从御医的诊断一出,他就日夜地陪在自己的皇兄的身边,愤怒时,刺激他一下,可是,若一旦恢复常性,就会苦苦地劝慰,苦苦地,要烈昊天活下去。
然而,被折去了翅膀的雄鹰,再也不能在大漠上驰骋的骏马,活就,就是屈辱,活着,就是折磨。活着,就是度日如年……
当烈殒天以为烈昊天会就此放弃生命时,某一日,大漠的另一个边缘,传来了关于那个女子的消息。说是太子远来边关,意图对她不利。于是,烈昊天又一次,挣扎着活了过来,又一次,在反复的折磨里,无望地等待那个结局……
爱得深,必定痛得深。那样的每日三次的蚀骨之痛,是烈昊天必须要忍受的事,而他更要忍受的,则是对于那个女子的,一天比一天更加深刻的思念……
烈殒天白了脸,御医慌了手。他们脸色苍白地望着那个不停地吐血的男子,眼眸的深处,同时浮出一丝绝望。
皇兄,你当真,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么?还是,你当真想要放弃那个你为之付出一的女子……
天凉了,凉尽了天荒;地老了,人间的沧桑。爱哭了,这么难舍心都空了,想放不能放。天亮了,照亮了泪光泪干了,枕边地彷徨……
血,还在不停地流出,仿佛永远无休无止。烈殒天一边急急地叫着御医,一边拿着沾血的帕子,忽然之间,怒道:“皇兄,你若敢再吐一次血给我看,我就把那个女人……把那个女人她的头,挂到你的门前……”
听到烈殒天的召唤,御医连忙又再上前。于是,匆匆忙忙的诊治,又一次开始了。
可是,还在吐血的烈昊天,还在勉强地忍受着痛楚的烈昊天,却强自支撑着身体,一把抓住望着烈殒天的手臂,用汗水连珠般落下的脸,望着他,轻轻地摇头:“皇弟,你不会的……因为你知道,只要她死了,我就绝不独活……”
这是威胁,也是表明心迹。当然了,这是两人间,早已公认不讳的事实。自己的皇兄,因为那个女子而活了下来,那么,来日的某一日,他们就必定会面对另外一个结局——那就是,他还会如出一辙地因为那个女子……死去……
早已失去不起的烈殒天,早已心痛如绞的烈殒天的脸色,就在烈昊天的这一句话里,登时地变得惨白。
那个女子,还是因为那个女子……
烈殒天握着带血的巾布,“登登”向后退出两步,神色间,依稀有泪水轻漫而出。他一把甩开烈昊天的手,在帐篷的木柱之前站定,忽然之间,冷冷地扯了扯唇,苍白得几乎没有人色的脸上,隐隐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来。他点头,一向温和阴鸷的眸子里,仿佛有冰和火在隐隐的交错。他望着烈昊天,冷冷地笑,冷冷地笑:“好,皇兄,说得好……”
有什么,模糊了双眼,遮住了烈昊天的容颜,使烈殒天觉得,距离本来那么近的两个人,忽然之间,却感觉到那么的遥远……
他低下头去,用染着烈昊天鲜血的锦帕,轻轻地按在心口,只感觉到刚刚愈合的心,又在一次地,在烈昊天的这一句话里,碎开了一地。然后,他收起那抹冷笑,用沉痛到几乎麻木的眼神,静静地望着那个执念深深的男子,残忍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她死……但是,我却可以令她生不如死,又或者说,将她推到别人——或者说,任中银的怀里去……”
“可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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