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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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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甘心的,来吧,兔崽子就是你,我先打发你上道再说!”

宫笠微笑道:“比划归比划,刁兄,我们耗上恁大力气之后,总该有点收获吧?也就是说,动了手,是否应对这项争端下个结论?”

刁长盛大刺刺的道:“你说吧,要有个什么鸟的‘结论’?”

宫笠淡淡的道:“我如赢了,你与‘斑狼群’之间的结即此一笔勾销——当然,他们劫自‘昌源钱庄’的金银财物,仍旧原封归还。”

刁长盛重重的道:“可以,但如你输了呢?”

宫笠道:“我个人这条贱命任凭处置,其他之事,我也就管不着了,你想怎么做,能怎么做,便是列位之间的问题啦……”呵呵怪笑,刁长盛凶狠的道:“也罢,且容我先收拾了你这不开眼的东西,再同他们算帐!”

宫笠审慎的道:“一言为定?”

刁长盛凛烈的道:“我的允诺有如山峙鼎立,几时说过不算来着?尤其是对于你这种后生小辈!”

宫笠笑道:“好,这才是君子!”

一边,廖冲急道:“老弟,老弟,你这是干什么?你与这厮有什么好拼的?”

宫笠低沉的道:“横竖免不了要动手,廖兄,你同我,哪一个出战都是一样。”

廖冲毛躁的道:“这是我的事呀,你何苦愣抢我的生意?”

宫笠缓缓的道:“廖兄,你我之间,犹有彼此之分么?”

这“彼此”有分,便是见外,廖冲怎能够对官笠“见外”?一时他答不上话来,只有连连跺脚的份!

双手一拍,刁长盛火爆的道:“哪一个先来送死都是一样的,别再扯些闲篇耽搁辰光了,早点完事,也好早点叫你们上道!”

廖冲吐了口唾沫,大声道:“你有这个本事?做你娘的清秋大梦!”

慢慢走上前去,宫笠笑吟吟的道:“刁兄,我来了。”

卜君武等兄弟三人立时挪退一边,廖冲、鲍贵财、凌消三人也让到侧旁,把中间这段路面空出来,好叫宫笠与刁长盛动手。

六双眼睛,十二道目光,全凝注向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卜君武兄弟三个说不出心中是多么个紧张焦灼法,这一战下来,对他们的切身影响实在太大了,他们不敢想像,设若宫笠落败以后,他们是否仍能继续获得廖冲师徒的支持及翼护?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则他们尚有希望,反之,除了豁命抢命,便别无他途——他们实在难作奢求,奢求廖冲师徒会不惜一切代价与牺牲来支持他们,因此,他们等于把自己的生死完全寄托在宫笠这一战上,但是,令他们不安的是,至今尚不知宫笠是什么字号的人物,当然就更无以保持信心了。

别说卜君武他们心中的忐忑,就连廖冲师徒也有些惴惴,他师徒二人亦不敢肯定宫笠包准能赢,因为宫笠现在的对手不是等闲之辈,乃是与他在江湖上齐名的邪怪——“四九辫子”!

只有凌濮是十分平静的,他对官笠的艺业具有极大的信心,他也明白宫笠的个性——一若非多少有点把握,宫笠不会贸然涉险的;再说,他已准备好随时上场夹击敌人,在凌濮的心目中,什么都不重要,江湖规矩,武林传统,全比不上宫笠的安全来得使他挂虑,一旦官笠有险,他是任什么天条地阵都不会顾忌的…

现在,宫笠慢慢走近对方了。

刁长盛稳立如山,动也不动,神色之间,一副“笃定”的味道!

突然,刁长盛庞大的身形腾空,腾空的瞬息,几十片掌影已交合着纵横的劲力有如一面无形的罗网般罩下!

他竟未用兵器!

宫笠微微蹲身,只是微微的一蹲,一条乌黑的长虹已笔直射向敌人胸膛——一它穿透过那面无形网射向敌人胸膛!

招式尚未能够着发力的位置,刁长盛已倏然变收,双手闪电般捞向那条黑虹。

于是,笔直的黑虹摹而抖成双圈,就像手铐一样套扣刁长盛的两腕。

大吼一声,刁长盛急速凌空翻滚,翻滚中,掌势起如狂风暴雨,又似磐石纷飞,带着那样雷霆万钧的力量合击宫笠。

宫笠的闪晃游掠便好像是一道流光,摔来碎去,摔现较隐,来去隐现之间,宛若遁天人地,神出鬼没快不可言。

刁长盛运起他的“十二闪雷掌”暴袭宫笠,十二式一瞬三次轮回,却沾不上对方分毫,他方自惊疑,宫笠的‘大旋龙’已尖啸着幻成了漫天的黑矢乌星,映炫着各试各样的影像,或如排杵,或似骤雨,或若殒石般自四面八方泻落!

猛然挥臂,刁长盛一个倒跃腾飞八丈,人在空中打转家伙也出了手——那是一对圈,一只朝外,外刃锋利,一只朝里,圈回锋利的“乾坤阴阳圈”,不管是乾圈坤圈,阴圈阳圈,全都是通体透蓝湛亮,森森生寒,不拆不扣要命的玩意!

双圈出现,刁长盛大鸟般飞折而回,团团的月弧圆影穿绕掠击,在浮沉的幻像实体融汇中,如此凌厉的反袭过来!

长鞭刹时盘旋四周,仿佛一股龙卷风强烈的昂起,看不见鞭身,只见黑色的流溜与黑色的云雾回绕激荡。月弧冷清,纷纷扫卷而去。

霹雳也似怒喝,刁长盛身形悬虚,忽左忽右,倏上倏下,就似生了翅膀,托着闪电一样,不沾地的做着双圈,叠连的快速攻击光寒影莹,流灿着交织的圆弧,玄异极了!

宫笠的长鞭便形成了一道陀螺似的倒尖黑塔,随着他的身体密密飞旋,劲气与暗力就在黑塔的旋动中跟着汹涌激荡,空气排挤,气流混滚,任是弧刃翻舞翩飞,却硬是分寸侵人不了!

于是,刁长盛怒极长啸,再度的腾升空中,直拔七丈有奇,在他拔高的须臾,左手阴圈已暴旋而出,其疾其速,就像来自虚无,来自九霄的一面冷月落辉!

宫笠未用鞭截,他大斜身,较移五步,刁长盛陡然间右手阳圈也飞旋而来,圈刃正带着慑人心魄的割裂空气音响旋舞,刁长盛业已置身于那只阴圈之上,他双脚踩着困沿,破空掣掠,倒似驭电乘风的什么神仙一样,令人见了,印象深刻难忘!

宫笠飞快闪腾,极险的躲过旅斩过去的那枚阳圈,也不禁脱口赞道:“好一手‘驭月奔穹’!”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刁长盛身形倏晃,又踩上了阳圈,借着一蹬一旋的力量,那枚阴圈再度风声尖锐的对着宫笠飞到!

宫笠不再躲避了,他猛往那枚疾旋而来的阴圈迎上,长鞭准确无比的“呼”声抖出,正好透空穿过阴圈中心,鞭梢穿过的一刹,猝卷三圈,顺着他身形的倒翻“噗”的扯切入地!

便在此刻,刁长盛足踏的阳图已对着宫笠后颈劈至。

仍是倒翻姿势的宫笠,突然全身立沉,一溜寒芒暴现,“呛呛呛”阵阵金铁撞击响声里,他左手上的“阔蛇口剑”

正好套环似的接住了那枚阳圈,因身尚旋转不停的在剑刃上团团回绕!

怪叫声有如狼嗥虎啸,刁长盛张牙舞爪,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宫笠!

“大旋龙”便在此时矫飞旋舞,密集连串的“劈啪”声,宛如正月的花炮,鞭稍弹点交织,迫得刁长盛又跳又蹦,模样就更似一头大猩猩了。

蓦地,廖冲大吼出声:“住手!”

宫笠晃身退出六步,长鞭拽地,左手上的“阔蛇口剑”尚闪闪套着敌人的那枚阳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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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长盛猛然僵窒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的狂叫:“住手?

住你娘的什么手?我和这野种拼了,我非活剥了他那张人皮不可……”

廖冲往前走了几步,吊着眉,斜着眼,硬梆梆的道:“赌赢赌输不赌赖,刁辫子,你明明已经栽了跟头,还耍你娘哪门子痞?你尚算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么?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你污了‘双邪’的名声呢!”

刁长盛气冲斗牛,挣红了脸大叫:“我输了?我什么地方输了?我他奶奶一定要和那王八蛋拼个死活!”

嘿嘿冷笑,廖冲不屑的道:“别,别再出丑啦,我的刁爷,你的兵器呢?你连兵器都叫人家打落的打落,夺取的夺取,这不叫输,你却叫它是什么?你他娘连家伙全失了手,还不光棍点甘拜下风,犹要同人家拼,请问你,你要用什么去拼?用一双向掌,抑是只凭你的狗头?既然是败了就要履诺践约,否则,你的话不但无以如山之峙,如鼎之立,就连个狗屁也不如了;姓刁的,将来你还要闯江山,混世面,可别为了这桩事传出去见不得人!”

呆了半晌,刁长盛咬牙切齿的道:“我只是低估了他,遭至轻敌之累,我他娘莫非还敌不过这个藉藉无名的小辈?”

廖冲寒着脸道:“不论怎么说,输赢之间,事实俱在,这是狡辩不脱,刁辫子,败了仗就该有败了仗的交待,更该有败了仗的气量,强词掩饰,不是好汉子的作为,你讲一句吧,你要怎么办?”

刁长盛的面颊肌肉连连抽搐,两边“太阳穴”更是急速鼓跳着,脖子上那根青筋不住的扯动,一双牛眼就似要凸出了眼眶,好一阵子,他方才狠狠的跺脚,嘶哑的大叫:“好、好,算我一时失着中了你们的诡计,‘斑狼群’的事,自此一笔勾销,清结了断!我不甘心的却是竟然会叫那无名小辈沾了便宜,气死我了,操他个老祖宗啊……”

“呸”的吐了口唾沫,廖冲吼道:“你这瞎了眼的老糊涂,老甲鱼,老混球,你怎么如此的不开窍法?你把招子睁亮看看清楚,方才和你动手的那一位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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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十七、英雄豪士重相惜

十七、英雄豪士重相惜

“四九辫子”刁长盛瞑目大吼:“恁情他还有个金刚罗汉,陆地神仙?还会是可与你我比肩之辈?真叫冤呐,这一次可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大帆船啦……”

廖冲嗤之以鼻:“刁辫子,别把你自家看得那么个高法,就算你是一座山吧,天下就没有另一座等高或更高的山?光你行,人家就都不行?”

刁长盛双手握拳,像要生啖了宫笠一样瞪着宫笠,挫着牙道:“他行?他行什么行,才叫他偷巧去,这全是侥幸,否则凭他这副胎毛刚脱的熊样,还能爬到我的头顶上?”

廖冲冷笑道:“你不要看错了人,刁辫子,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能用斗量;人家年纪比你轻得多,但不见得功夫也比你弱得多;无志空活百次,有志不在年高,人家年轻,可也照样吃得住你!”

刁长盛怪叫:“娘的皮,有种就再试一次。”

廖冲干呕了一声,讥诮的道:“你别叫我把隔宿粮也吐出来,刁辫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身居‘双邪’之一,大名鼎鼎,怎的却这么个无赖法,又这么个狗屎臭法?简直令人反胃至极,你这些年闯下的万儿,刁辫子,干脆收拾收拾,往垃圾坑一丢算了!”

鲍贵财也不怀好意的讪笑道:“刁刁长盛,你以为俺俺这位二二叔是好好吃的?你你当他是——是是谁?俺俺劝你,—一次跟跟斗跌过就就拉倒,何何苦还要多多丢上几几次人?如如果你不不信,甭甭说再试—一次,就——就算再再试上十十次,俺俺也包你灰灰头土脸,弄弄个耳鼻塌嘴歪!”

刁长盛怒叱:“放你娘的屁!”

这时,宫笠拱拱手,道:“刁兄,胜败兵家常事,你我皆为武林中人,动手过招,无非彼此磋商钻研,求个更进一步,输赢如何,似不必太过计较。”

刁长盛硬梆梆的道:“你他娘的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占了上风,得了便宜哇,尤其你这种二流子身份居然抹了我一脸灰,那样的光彩,自令你说起话来更就轻巧了。”淡淡一笑,宫笠道:“能与刁兄互磋所学,固感荣幸,但若说到如何‘光彩’,恐尚未必;刁兄身为江湖‘双邪’之一,名高望重,然而,我宫笠恭称‘一毒’,比较之下,大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大大的一呆,刁长盛那对怪脸上的神色连连变化着,好半晌,他才猛的摔摔头,表情十分古怪,又十分迷们的道:“你说,呃,你是‘宫毒’?”

宫笠平静的道:“不错。”

刁长盛慎重的道:“没有骗我?”

宫笠正色道:“当然。”

于是,刁长盛的目光扫过廖冲师徒的面孔,从这师徒两人的形态反应中,他明白对方的身份不会是虚称的,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声音很响,很大。

廖冲大声道:“什么事叫你如此高兴?”

鲍贵财也喃喃的道:“奇奇怪,莫莫非他猛猛古丁发发了癫?”

双臂环胸互抱,刁长盛吁了口气,相当感慨的道:“娘的,虽然今天斗了个不小的难堪,又受足了晦气,好歹到这时总算心里平和了点——宫笠,我们同是一个辈号的人物,谁也大不了谁,小不了谁,你占了我那么一丝丝便宜,我没啥丢脸处,你也无甚好夸耀处,在你手里失了算,固则仍不舒坦,却至少比起栽在那些无名小辈身上要令我宽怀自慰多了……”

宫笠趁时给对方送了一顶高帽子:“刁兄,宫某何敢言胜?只是刁兄承让罢了。”

呵呵大笑,刁长盛道:“你真他娘会说话,这样一讲,反倒叫我怪不好意思了!”

廖冲心忖——老小子,你面皮厚如城墙,硬似母牛屁炫87book。сοм书网股,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拱拱手宫笠又在笑着道:“方才一时得罪,务祈刁兄包涵才是。”

刁长盛忙道:“好说好说,呃,宫老弟,我们可真是英雄不打不相识,这一打,固然旗鼓相当,秋色平分,但你这股子风范,却好生叫我折服……”

不待宫笠回答,廖冲已没好气的打岔道:“得了,刁辫子,别来这套‘过门’,倒是你的承诺,不会再度反悔了吧!”

刁长盛悻悻的道:“我刁某人说话,自是一言九鼎,出口不二,我几时又有过‘反悔’的意思啦?你休他娘以小人之心来度我这君子之腹!”

嘿嘿笑了,廖冲道:“君子?你只能算是君子胯下的那根鸟!”

刁长盛勃然大怒:“姓廖的,你是存心挑衅不是?你以为我含糊你?以为宫老弟能小小占我一点便宜,你也一样能占?”

廖冲嘻皮笑脸的道:“那是下一章的事了,我说刁辫子,如果你有兴致,哪一天我们也可以磋商磋商,印证印证,大家多亲热一番!”

刁长盛吼道:“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娘的,给你鼻子蹬上脸,你简直不知自家是什么玩意,记着,老狗熊,我们有这么个约会!”

廖冲咧开大嘴道:“忘不了,到时只求你手下留情啦,刁辫子。”

转朝“斑狼群”那三位头脑,刁长盛火辣的伸手指点着:“游连益、潘麒、卜君武,今天算你们吉星高照,狗运亨通,从鬼门关里一打溜又转了回来,我们之间的梁子从此了结,但你们不要忘记,‘昌源钱庄’的财物要在最快的时间里给送回去!”

那满脸横肉,身材粗横的“地狼”潘威与他的把弟“人狼”卜君武二人,闻言之下仍有一股愤愤不甘的神色,两位似是想顶撞几句,但被他们大哥“天狼”游连益以眼色阻止了;游连益知道事情能够转变到这种地步,已是相当侥幸的了,刁长盛说话虽然很不好听,却总比要他们兄弟的命来得易于忍受,而刁长盛一向说话都不给人留余地,他们能把性命捡回来,不愿再为了一点小气恼便坏了通盘大计——游连益立即回答道:“前辈放心,我兄弟包管尽快将令戚的那票金银原封奉还,分文不少;同时,更对前辈的宽宏大量感载莫名,前辈高抬贵手,我兄弟自将永志不忘……”

刁长盛点点头,道:“这几句话,倒还听得入我的耳,总算我没有白发这一遭慈悲;姓游的,以后切切记着,举凡顶着我刁某旗号的人物,你们都少去招惹,那就是为你们自己烧高香了,希望下次再见,我们不须横眉竖眼的对上阵才好!”

游连益强笑道:“当然,前辈教益,自不敢忘。”

于是,刁长盛又大马金刀的向宫笠拱拱手:“宫老弟,我走啦,后会有期。”

宫笠先向后面的凌濮使了个眼色,凌濮似老大不情愿的走上前来收齐刁长盛的那一对‘乾坤阴阳圈’,送交给刁长盛。

这时,宫笠方笑道:“刁兄,一路顺风。”

刁长盛非常友善的报以微笑,但等这位“四九辫子”脸孔向着廖冲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已变成了凶狠,他暴烈的道:“老狗熊,我们也是后会有期!”

哧哧一笑,廖冲道:“你这算啥?吓唬哪个生嫩雏儿?

你他奶奶的!”

重重哼一声,刁长盛不再多说,身形飞掠,好快好疾的势子,一阵风也似的卷向了远处,须臾之间,即已踪影杳然……

舒了口气,廖冲如释重负:“娘的,这个人王可真不好打发,总算把他侍候走了;老弟,有你的!”

宫笠笑笑,道:“刁长盛邪是够邪了,但却尚未到邪到不通人情不近人性的地步,说起来,他还不算是个坏人……”廖冲吊起眉毛道:“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老狗操的。”

游连益、潘麒、卜君武三位“浪头”,这时一齐走近,又一齐向官笠与廖冲躬身行礼;游连益极为诚恳的道:“方才只知是廖前辈师侄仗义援手,却不知宫大哥竟也驾临,今日我兄弟何幸得蒙赐助,更何幸亲谒当今武林英杰;二位云天高义,我兄弟至死不忘,有生之日,俱感德之时!”

卜君武也汗颜的道:“当日曾在‘玉鼎山庄’见过宫大哥,在下眼拙竟未认出乃是真龙当前,失之交臂,疏忽之罪,万乞恕者!”

宫笠笑道:“各位何须如此的客套?同属武林一脉,生死境界,只要尚有用处,自当代为担待一二,各位如此言重倒似我们有为而发了……”

廖冲也大声道:“好了好了,不用来这些王二麻子;说老实话,帮你们固然是帮了,另外,我早看刁辫子不顺眼想触触他的霉头,也是我们伸手的原因之一,把话说明白,你们能记住我和宫老弟给你们的好处,自然更好,就当没有这回子事,也无所谓!”

游连益忙道:“前辈恩典,怎敢稍忘?”

廖冲“嗯”了一声,道:“还有,答应刁辫子的事也一定要做到了,那票黄澄澄,白花花的玩意,可记着早点给他送回去,否则麻烦无穷!”

游连益躬身道:“错不了,前辈,我们克日专程送回‘昌源钱庄’。”

廖冲挥挥手,道:“那么,你们先走吧,为了这场热闹,我们几个至今还饿着肚皮呐;彼此两便,我们也好早些把五脏庙祭上一祭!”

游连益十分歉疚的道:“真是罪过,真是罪过——前辈,请容我兄弟做啥个小东请,暂请……”

宫笠忙道:“不必,游兄,列位还是办正事要紧。”

眼珠子一瞪,廖冲道:“在这荒野茅店吃点粗食劣酒,还要你们做啥个东道?这能吃掉多少钱?姓游的,你他娘想捡便宜不是?”

怔了怔,游连益有些惶惑的道:“前辈,我兄弟怎敢捡前辈的便宜,这话不知从何说起了。”

廖冲道:“你们要表现诚意,行,他日找个大埠头。上第一流的酒楼,喝上他娘的三天三夜,这才够味道,哪一个稀罕你们在这个破茅店请客?姓游的,这不是你想拣便宜是什么?”

恍悟之后,游连益陪笑道:“是是,前辈说得是,那么,我兄弟就告辞了。”

廖冲手捂肚皮,道:“快走快走。”

三位“狼头”又向各人一一施礼辞别,刚要转身,鲍贵财突的冒出了两句话:“卜卜君武,俺俺有桩事要要告诉你呐。”

“人狼”卜君武赶紧站定,笑得挺巴结:“未知鲍兄有何见教?”

鲍贵财嘻开大嘴道:“以以前,俺俺们在‘玉鼎山庄’不不是为了争争媳妇,还还打过一场擂擂台么?”

顿时有些紧张、卜君武连忙解说道歉:“鲍兄,那全是兄弟我的不该,有放肆之处,万望鲍兄海涵;海兄明人,当能恕过兄弟我那时情势的无奈……”

连连摇手,鲍贵财道:“俺俺不是这个意思,不不不是这这个意思,你你可虽想岔岔了;卜卜君武,俺俺要告诉你你的是,俺俺已娶娶到那位俏姑姑娘啦,往往后你可不不作兴再跟俺抢抢罗……”

卜君武面红赤,又啼笑皆非的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兄弟我怎敢如此斗胆?”

廖冲没好气的道:“真他娘的憨,尽说些驴鸟话不是?”

于是,三位“狼头”终于在千恩万谢中走了,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凌濮凑近了宫笠身边,细声细气的道:“头儿,今天的场面,可确实有点险乎,我最先还以为你非要与刁长盛那老邪见个生死存亡不可,至少,我预料也免不了要流血,但想不到你却把它收拾得如此圆满完美,干净利落之至,不简单,真不简单!”

宫笠淡淡的道:“你脑爪里的纹路太少,凌濮你该明白,我们同刁长盛既无深仇,又无大恨,豁上命去争生死,划得来么?”

凌濮笑道:“还是头儿你经得多,看得远,要不,我为什么叫你头儿,不是你叫我头儿?”

瞪了自己这位老伙们一眼,宫笠管自进入茅店之中,而这时,廖冲早已占住一个座头,就像三辈子没有吃过饱饭似的,在那里狼吞虎咽起来,站在一边的鲍贵财更是馋涎欲滴,急得心慌,但碍于辈份,他尚未像乃师那样张牙舞爪,一见宫笠,这位“疙瘩瘸子”先咽下一口唾液,赶紧道:“二二叔快快请入座吧,俺俺这边厢,业业已饿得前前心贴贴上了后后墙啦,你你老不来,俺俺又吃不得,干干看师师父独个儿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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