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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江湖无归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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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那日树洞中,也不会……”燕残菱说到这里,声音渐低已是红着脸说不下去。
耿云翔怒极反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事到如今还想骗我,我是决不会告诉你藏金的地点,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若真的爱我,就不该骗得我好苦,你知道吗,我是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直心爱着的女人却把他当猴子一样的戏耍,把他对你的信任看做是愚蠢,这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你还有何脸面与我狡辩!”
这时听的白云洞外厮杀声渐起,伴随着号炮的轰隆声,耿云翔冷冷道:“官军就要攻上山了,你快动手吧,不然就没机会了,咱们今日决一死战,不要暗地里使那些阴谋伎俩!”
燕残菱听着他的斥责,又是委屈又是惭愧,不由得泪溅罗衫,失声痛哭,听着山下的炮响,女孩儿绝望的哀求道:“耿大哥,你不要丢下我不管,洞尽头石室内有暗道直通山外,你带我走吧,我,都是我不好,做错了事,你不要怪菱儿啊。”
耿云翔面色铁青,将刀横在胸前一言不发。燕残菱见状心中悲苦万分,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耿大哥,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要你丢下我不管,你,你若恨我,便一刀杀了我吧!”说完这话见耿云翔举刀半天不发,燕残菱心底重又生出几分指望,忙跪行几步,来到耿云翔跟前,大着胆子双手抱住了他腿,柔声道:“哥啊,我是你的女人了,菱儿自小父母就不在了,你对我的体贴呵护,我永远都记得,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是吗,菱儿以后一定乖乖的听哥哥的话,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蕊宁在旁失声惊呼:“怎么,你们,你们已做了夫妻了?”陆雪源也是惊得如醉如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耿云翔听见蕊宁公主惊呼,不由脸上一红,用力把腿挣出将燕残菱甩倒在一边,“呸”的道:“贱人,说这话当真羞死人,你也配吗,当初你既然有心骗我,那么那天树洞之中,想来也不过是你一时动了淫心,用色相勾引我,好让我日后老老实实向你吐露藏金图的秘密,你倒说说,那天我可曾威逼过你,强迫过你,哼,看你虽有些姿色,却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谁会与你做夫妻!”
燕残菱头一次被男人这么辱骂,而且是以前一直关心爱护着自已,被自己视为今生依靠的男人,她不由臊得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耿云翔一摆单刀喝道:“燕大小姐,快快起来动手吧,你躺在地上莫不是又在想使什么阴招吧!”燕残菱泪流满面,双肩耸动,耿云翔见她这样子心中一软,但转念间复又刚强起来,站在那里不动。陆雪源和蕊宁公主也都被这气氛骇住了,呆张着小口看着二人,那里说得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只见燕残菱止住悲声,抬袖默默擦拭去脸上泪水,然后爬起身来“呛啷啷”抽出佩剑,盯着耿云翔摇摇头,凄声道:“姓耿的,你把我当成摇尾乞怜的狗了,我是人,我是个女人,我有我做人的尊严,不许你这样羞辱我!你,你太过分了!”闻听此言耿云翔脸色刹时间变得苍白,大声向她道:“好,你好,你没有错,全是我的错!我早已羞辱过你了,你要是个有志气的女子,现在就来杀了我,只要我成了不开口的死人,在别人面前你不又可以成为冰清玉洁的好人儿了吗?很好,你终于拨出剑了,来吧,来吧!”耿云翔心中气苦,他本身也是一个孤儿,当第一次全身心的对异性感情投入,却得知自己是被蒙骗的结局时,此时引发出的不尽的自伤自怜,已无法控制住自已的情绪,说到悲愤处他大喝一声,挺刀刺了出去,燕残菱惨然一笑将牙关紧咬,只见寒光闪烁,手中剑也如风般的刺向了耿云翔!
陆雪源与蕊宁均是齐声惊呼,不知接下来二人谁死谁生?
刀挥出,剑亦刺出,情人对杀。这一瞬间的景象,事后无人再能形容出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天地都似乎暗了一暗,二人相对而立一动不动!
燕残菱的胸腹间已被刀插中,鲜血喷涌而出,耿云翔剧烈喘息着,惊怒的望着对面垂死的女子,见她静静的平视自己,眼中全无痛楚之色,不由的感觉异样。他本能的低头去看她手中长剑,只见燕残菱的剑已抵在自己的肋下,做势欲刺,剑尖已刺破衣衫,微微抖动着,但却并没有继续往里刺去。
耿云翔猛的一惊抬头道:“你……”
燕残菱哀怨的望着他惨然一笑:“你,真要杀我?”不等耿云翔明白,忽然一口血沫啐向耿云翔的脸,耿云翔一时怔住,居然没有躲避,燕残菱啐了他一口后,随即痛苦的闭上妙目,软软瘫在地上,“呛啷啷”把手中利剑抛在一旁。
陆雪源见状厉声哭喊道:“姐姐,你不要死,不要死啊!”耿云翔仿佛犹在梦中,不明白燕残菱何以不杀自己,眼看着她慢慢倒下,自己刚才心中的愤怒已消逝的无影无踪,没有半点痛快淋漓的感觉。
……
燕残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又缓缓睁开了眼,艰难的张着嘴似要说些什么,耿云翔迟疑的跪倒她身边,俯耳细听,这才听清她喃喃在说:“……还我的手帕……”耿云翔闻言一愣,身不由已的从怀中取出那天树洞合欢后自己珍藏下来的手帕,见到上面的处女痕,他迷茫中突然想到,如果菱儿只是为了一时之欢便破了女儿身,那么她付出的代价似乎是太大了,难道,难道我真的不应该原谅她一次吗?一定要让她死,才能赎罪吗?他神情恍惚的望向躺在身边的燕残菱,燕残菱面色灰败,眼中泪迹未干,但仍固执的看着他,努力的向他道:“还给我……那是,我的!”
……
听了她这句话,耿云翔如遭雷击般突然惊的脸色大变,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一剑刺死我,为什么甘心让我杀死你?”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越想越后悔,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忽然领悟到这一切错误全是自己一手造成!自己亲手所杀的,正是自己仍深爱着的情人!耿云翔明白了内心真正感触,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哭起来,发疯似的拼命用手捂着燕残菱的伤处道:“不要,你不要死,菱儿!”
血仍是从指缝中不断流出,耿云翔连点她胸口三处大穴止血,狂吼道:“你没事的!
一定没事的!你不要死,只要血止住了,你就不会死了。菱儿,看着我呀,你不要死呀!“他扯下自己衣襟,使劲压在燕残菱的伤处。
燕残菱任他手忙脚乱的处置,看着情郎悔恨无助的样子,女孩儿满脸的倔强忧伤渐渐的被心底浮起的天然柔情所化解,半晌,终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耿云翔见她出声大喜,忙看她的脸,燕残菱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手抚着他的手臂道:“没用的,耿大哥,你,还恨我吗。”
耿云翔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含泪用力摇着头。燕残菱又叹息一声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难过,但你方才那样难听的辱骂我,我真是觉得好委屈,以后菱儿不能陪你了,你真的别怪我啊。雪源是我的妹妹,你,把她保护好,不要伤害了她。”
耿云翔听了捶头痛哭:“我知道,我真的该死,你已是我的妻子了,我为什么会不原谅你?我,我好傻呀!”
“你现在肯要我了?”燕残菱笑了笑,渐渐黯淡的脸上忽又闪过一线光彩,此时她胸上的血已不再渗出,但力气仍是一点点的不停从体内流走。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华韵。
情郎的身影和声音渐渐的在她知觉中模糊了,燕残菱努力想把眼睛再睁大些,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她想告诉耿云翔,那块儿手帕他自个儿留着吧,既然给了他,那就永远属于他的了,她还想对他说,带着我一块儿离开这里吧,这里好凄凉,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把我葬了,等到坟头上花开的季节,瞒着新夫人,常来看看我……。
耿云翔不停的流着泪,把脸贴在燕残菱的面颊上,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变凉,渐渐的胸口停止了跳动,燕残菱半闭半合的眼中又缓慢的滴出一颗泪珠,晶莹的,慢慢的,走过她苍白的脸庞,滑落下来,打在耿云翔的手背上,好凉,好凉。
耿云翔将手帕攥紧,压在手背上,仿佛要将情人这最后一滴泪水挤进自己的肌肤中,让这最后一丝冰凉的感觉,永远驻留在自己的生命记忆之中。两个人的泪水浸湿了手帕上凝固的处女痕,处子之血淡淡的化开,好象燕残菱的一缕体香又悄悄的弥漫在他的身旁,耿云翔就这样静静的伏在燕残菱的尸体上,看着手中的香帕,身边陆雪源的哭骂声和洞外剧烈的厮杀声都不再传进他的耳中。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推他的肩头,是蕊宁公主在怯生生的问:“耿,耿大哥,咱们还走不走。”耿云翔心如刀绞,一片迷乱,他真想提起地上的长剑,一剑刺进自己的胸膛!慢慢他转过头,看见蕊宁双手抱肩,颤抖着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却不敢再多说一句,是啊,在这里,她唯一的倚靠就是自己了,耿云翔暗道,自己已对不起菱儿了,无论如何,也要善始善终把蕊宁救出去。
他心中一软,不由的暗叹一声,想了想忍痛将香帕小心的放在燕残菱怀中,站起身将她抱起,刚要去开石门,忽听得一声尖叫:“别动我姐姐!云雾峰就是她的家,她那也不想去!你害的她家破人亡,如今还想盗尸吗!”
耿云翔侧目一看,是躺在地上的陆雪源正怒视着自己,他心中一动,木然道:“你是菱儿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陆雪源恨恨道:“我叫陆雪源,我和燕姐姐是从小结拜的干姐妹,今日技不如人,败在你这恶人手上,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让我和姐姐死在一起,你一刀杀了我吧!”
耿云翔怔怔的垂下头将燕残菱尸体放下,自语道:“不错,这里就是她的家,我没能带她活着走,就让她长眠在这里吧,洞口已封住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来打扰你的安宁。”他低头又想了一下,缓缓抬头向陆雪源道:“我是无意失手杀了你姐姐,不会再伤害你的,官军大概已攻上了云雾峰,我这就带你从秘道中逃走吧。”说着上前伸手解开了她穴道。陆雪源身子酸软,一时动弹不得,猛的低头张开樱桃小嘴狠狠咬住了耿云翔的小臂,蕊宁公主惊叫道:“好你个野丫头恩将仇报!”忙扑上来用力掰她的嘴。
陆雪源一边哭着一边死不松口,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咬死你,给我姐姐报仇!”耿云翔恍若不觉,任她撕咬,此时他心中的痛楚要胜过肉体上的痛楚千百倍。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你咬够了没有,咬够了就松口,我带你们下山。”陆雪源红着眼圈愣愣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觉松开了牙齿,抹了一把泪水,伤心的抽泣起来:“果真是个心狠的汉子,连自己老婆都杀,那会在意这么一点痛,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
蕊宁一把将她推倒,抓过耿云翔的手一看,两排牙印深深印在他胳膊上,已经咬出了血,不禁又气又心疼道:“怎么样啦,这下子两只手都伤了,你怎么不打还她呢,可以用脚踢她呀。”一边揉着他红肿的手,一边回头恨道:“疯丫头咬人,我们不带你走了!”陆雪源回骂道:“你才是疯丫头,真后悔给你送了三天饭,怎么不饿死了你!”
蕊宁公主柳眉一竖正要把抢她玉坠和指环的事再拿来说一遍,耿云翔这时铁青着脸,上前一手一个抓住了二女的胳膊,大步向洞尽头走去,他不忍去瞅旁边燕残菱的尸体,生怕自己忍不住悲伤再次落泪。
陆雪源一股狠劲发泄完了,此时只觉全身无力,也不挣扎,由他拖了走,只有蕊宁公主一步一回头,寻思着燕残菱手上是否戴着她的指环,但当着二人的面,却是说什么也不敢把这件心事说出口的。
三人到了洞尽头推开一道石门,果然见石室地当中掀开着一块青石板,便依次钻了下去,耿云翔当先探路,走了一段不由停住了,原来这秘道盘旋曲折,竟有许多叉道,不知该走那一条才好,便回头向陆雪源道:“通往峰下的路咱们该走那一条呢。”
陆雪源冷冷道:“我又不是明教的人,这秘道是明教的机密,除了教主外,谁也没进去过,我这也是第一次进来,想必是燕教主身残不便,就把这地道的秘密告诉燕姐姐了,哼,这样也好,反正走不出去,要么折回白云洞,要么大家都死在这里算了。”
蕊宁扯着耿云翔衣袖急的险些哭起来道:“这可怎么办呢,回去吧,地道这么长,走错了说不定还有机关陷井呢。咱们回去吧。”耿云翔喝斥道:“不要吵,老老实实跟着我,否则你一个人回去好了。”蕊宁吓的不敢吱声,只得扯着他手继续前行。
陆雪源心中一动,官军早晚会攻上云雾峰,他执意不从上面走,全是为了我的缘故吧,可那又怎样,他杀了姐姐,这样就可以赎了过错吗?我一定要为她报仇!可是,这终竟是怎么回事呢,姐姐临死时又是那样的对他流露出爱意,既然是相爱的两个人,老天爷为什么安排下这一切,非得让他们阴阳相隔。陆雪源此时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虽是活着,但他的心也许早已随姐姐死去了吧。她跟在后面机械的走着,心中主意一时拿拈不定,蕊宁边走边回头问她道:“菱儿姑娘不是你的干姐吗,你如果不是魔教的人,那干嘛出那么大力气帮他们抓我。”陆雪源不好气的道:“就不和你说,多管闲事。”
三人又走了阵,这时已辨不清方向了,周围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蕊宁终于低声哭泣起来,道:“这下可完了,回洞的路也找不到了。”耿云翔一声不吭,摇亮火摺,只是领着二人在黑暗中穿行,蕊宁走的气喘吁吁,央求道:“歇歇吧。”耿云翔见不知还需走多远才能找到出口,便道:“也好。”于是把火摺吹熄了席地而坐休息,蕊宁长吁了一口气,抬袖抹拭着脸颊上的汗水,软软向石壁靠去。
她这一靠不要紧,只听“吱呀”一声,紧跟着“妈呀”一声,身后石墙竟翻转过去,蕊宁措手不及,一个倒栽葱跌入墙后,没了踪影。把旁边站立的陆雪源也吓了一跳,耿云翔听声音不对,忙起身窜过去伸手拉她,终是差了一点拉了个空,黑暗中也不知她到了什么地方,不由心中焦急,大喊:“公主,你在那里?”
“我……在这里!”这时石壁又轰隆一响,蕊宁自里面推开墙,探出半个身子有气无力的召唤道。耿云翔凭感觉摸索着过去,单膝跪地,从怀中又掏出火摺燃亮,光亮一起,不由惊喜道:“这里原来是个出口。说不定可以出去呢。”说着反手去拽陆雪源,正触到一个软绵绵的地方,陆雪源一弯腰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叫道:“别拉拉扯扯的,黑灯瞎火的你乱摸什么。”耿云翔不知方才触到她什么部位,自忖对她无恶念,也不在意。回过头来看准了,又拽过她衣袖,陆雪源这回没有挣扎,三人慢慢走了进去,只觉腐气扑面,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去,原来此处是个五丈见方的大石室,并无出口,三人不觉有些失望。
陆雪源忽的低头用手指着地下奇道:“咦,这是什么?”二人顺着她手指望去,蕊宁身子晃了晃,吓的差点昏过去,忙就手抱住身边陆雪源的腰,将头埋在她怀里不敢睁眼,陆雪源急道:“喂,你干什么,咱们交情很深么!”耿云翔一看地下,原来三人脚边横卧着一具枯尸,混杂着破碎朽衣和毛发,早已看不出模样……再四下细一扫,石室尽头隐约也横着一具。
陆雪源面带嘲意道:“胆小鬼,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蕊宁心中惊惧,却不敢再与她斗嘴了,仍是娇躯微颤着依偎在她怀中,全忘了她和自己是对头。
陆雪源皱眉道:“别抱得我那么紧,好肉麻啊。”蕊宁心神稍定,感觉到二人丰满的酥胸正紧贴在一处,挤的暖涨涨的,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站开一旁,陆雪源自语道:“真是奇怪,如此隐密处,怎么会有枯尸呢,难道个个都是明教的教主吗。”
耿云翔蹲下身细验那具枯尸,又走到另一端看第二具,心中暗暗称奇,门边那具前胸后背的肋骨齐齐折断,显然是让人用极凌厉的掌法所击致死,尸旁还散落着数支快锈蚀掉的弩箭,靠尽端那枯尸胸椎处直直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剑刃。创深及骨,可见当年出剑之人下手实是狠辣惊人。
耿云翔心想,这两人生前不知是什么来历,是被人所杀呢,还是相互殴斗致死。他举起火摺往里走,忽然陷约觉的西墙角黑迹一片,忙凑过去看,竟是刻的有字。
这时蕊宁与陆雪源仍站在石墙开口处,其实二人并就没有什么私人怨仇,此时在这绝地中,大家一样的境遇,更是只想着怎么脱困,那有心情互斗,阴风在身周吹来扫去,,蕊宁心中怕极,虽不好再往人家怀里钻,但手中仍暗暗牵着陆雪源裙带一角,陆雪源便佯作不知,任她牵了。
停的久了,蕊宁公主忍不住颤声向耿云翔道:“耿大哥,你快过来,咱们走吧。”耿云翔口中道:“我马上就来。”却是俯着身用手去细细擦拭墙角,辨出是几行用利器刻划的小字。
他借着火摺的微光,努力看去,见其上刻着:宋乾兴二年,南四仙北四圣,奇幻双绝燕荡山论剑,……耿云翔看到这里心中颇有些奇怪,师父当年威名震天下,是北四圣中人,此事却从未向我提起过啊。又接着往下看去,下面续刻道:“独缺紫峰、百痴未至,花某挟薄技夺得半部紫云赋经书归,二人上门索战,为求公平见,邀其同至峰腹秘道静室,以武会友,不想昆仑紫峰忽起歹念,趁花某与百痴不备暗下毒手,吾虽全力阻击,仍使老贼带伤携经而逃,若后辈教主机缘巧合窥此秘室留言,必要全力为我复仇,诛杀紫峰恶贼,赖明尊之力,铲灭昆仑一派,花月星绝笔……”
壁上刻的最后几字,已是笔法凌乱,耿云翔好不容易才识出,显是书写之人重伤难支,写到最后已是无力再凝运内力刻字,耿云翔看到最后一字时,扶在墙上的右手忽然触到一个小小铁环,试着拉了一下,只听见头顶上嗒嗒连响数声,唬得他忙纵身跃开,贴壁而立,少倾见似无异样,他松了口气,索性辨别声响位置,运神功扒住砖缝慢慢攀上室顶,这才发觉先前声响原来是装着三部连环弩所发出的,弓弩的箭槽正俯对石室门口,虽年月久远,但机括仍是完好,只是空有钢弩架子却无弩箭。
耿云翔心说好险,若是弩上有箭,我这一拉铁环,站在门口的那两位小姐可就全得成马蜂窝了。他看明白机关所在后,松手轻轻一纵跃了下来,道:“咱们走吧。”
蕊宁不放心的问道:“耿大哥,发现什么了吗。”耿云翔摇了下头道:“没什么,一桩武林旧事而已,待有空闲时我说与你们听。”陆雪源有心追问,但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赌气不问。
蕊宁急于远离这阴惨惨的石室。自然也是无心盘问,三人摸着黑慢慢往前走。七扭八拐顺着甬道又前行了数十丈,耿云翔手中火摺渐渐燃尽熄灭,正这时忽听得水流孱孱声,三人都是心中大喜,急急循声向前奔去,蕊宁更是高兴的叫起来:“有水声定有出口,咱们得救啦。”穿过一条叉巷,地道中居然微有亮光,越走越窄,脚下一空,前面没了路径,耿云翔忙收住脚步,小心的将身子探出查看,借着从上面透过来的光线,他发现这个叉巷的出口是在一口水井的中壁上,上下悬空,离水面约有五尺多高,水声就是从这进而发出来的,耿云翔满怀希望的抬头看去,不由的气馁,只见丈许高的井口不知为何被堆上了几百斤重的大石块,些许日光从石缝间透入,让人又眼馋又难过。
耿云翔知道要想从下面往上把巨石推开,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井壁上滑溜溜的长满了青苔,根本就无法借力蹬踏,他心中暗叹,自己死便死了,可是说什么也不能再拖累两个姑娘陪自己一齐死在这里,耿云翔想了半晌终是没有办法,只好退回身子,把大概情况和二女说了。三人都觉得功亏一匮,一时无话,陆雪源沉吟了一下道:“这秘道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咱们慢慢找一定会找到的。”蕊宁奇道:“你怎么知道还有别的出口。”陆雪源讥道:“公主你聪明伶俐,总不会认为我燕姐姐是从这些大石缝中钻进来,再摸到白云洞吧。”
蕊宁话一出口已知自己错了,但仍不肯被陆雪源这番抢白占了上风,嘴里嘟囔着:“也许她进来后,再让人用石头把出口阻住也说不定啊。”她明知自己所说理由太过离谱,所以声音渐小,似蚊子般嗡嗡,耿陆二人虽未听真切,但蕊宁自觉心中舒坦了许多。
耿云翔向陆雪源道:“不错,看来这秘道之中,出口定不止一处,咱们再找找看,总胜过等死强。”三人返回主地道,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忽听脚下哗啦啦一阵响,不知是谁踢到了什么东西,三人都是一惊,以为遇上了机关陷井,立时不敢挪步了。
停了会儿见再无动静,耿云翔慢慢蹲下身用手去摸,只觉的条条棒棒状的物件撒了一地,再一摸,碰到了一个圆球,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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