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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是首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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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们坐的那匹马,是当年西域进贡给大明皇帝的贡马,皇帝送给了徐延,徐延就送给了儿子。那时候他到徐斯临家,徐斯临摸都不让他摸,别说是骑在胯下。
  罗元浩激动道:“是徐公子和沈青辰啊,他们如何会在一起,还共乘一马!”
  共乘一马算什么,沈青辰身上披着的那件披风,还是首辅夫人亲手缝的呢,儿媳妇都不敢奢望的待遇。
  对于罗元浩的疑问,林陌只能摇摇头。明明前些日子反常的都恢复正常了,现在看着是又要变反常的趋势。
  今日上午徐公子还拉着他们在茅房门口问怎么收拢人心,自己随口说了句“个人魅力”,下午这精彩的一幕就上演了,看来他是一刻也不想耽误啊。
  “徐公子这是要去哪啊?怎么就带了沈青辰,也不带上我们?”
  林陌瞥了罗元浩一眼,“你是不是傻?”
  ……
  骏马随着主人的意愿奔驰,很快就离开了大明门。在驰上通往城外的官道上时,与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擦肩而过。
  马车中的人正好揭着帘子,看着窗外,手腕处的绯色袍袖隐隐泛着光泽。
  在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后,他的目光微微一闪,视线不由追随了他们一段,直到看不见了。
  车夫的声音传来,“宋大人,方才坐在那黑马后面的人,好像是与大人一起去通州的学生。看样子,他们是要出城去。”
  车夫跟了宋越那么久,他能看得出来,大人是很重视那个学生的,大约是因为那个学生很优秀,大人有心对其好好栽培。像是那日大人去祭拜恩师,与恩师的女儿话都没有多说,大人便匆匆赶回去授课。后来得知这学生受了伤,大人也是立刻就去探望了。还有通州之行……
  “都这个时候了,天还这么冷,他们还年轻,怕是不知道这么跑是要受凉的……大人,咱们要不要去追他们?”
  宋越放下了帘子,淡漠的俊脸上不复有阳光,“不必了。”
  那匹马是西域贡马,日行千里,他们是追不上的。况且,他近日拟了一些税改的新策,已呈到了皇帝朱瑞那里,朱瑞好不容易才答应今日与他商讨。
  “继续往前走吧。跑快点,我还要进宫。”
  车夫轻轻摇头,应了声“是。”
  车厢内,一点点光线从帘下漫了进来。
  宋越看了看身边的位子,是空的。只有细微的浮尘在空气中轻轻晃动。
  与此同时,马背上的沈青辰扶着脖子上的银鼠毛皮,在风中回过头。
  刚才马车经过的时候,她正被徐斯临耳后的一颗黑痣吸引了,没有留意身旁的事物。直到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驾车声,她才注意到那辆马车。
  萧瑟的冬季,身下的骏马在四蹄翻腾地疾驰,而那辆马车也行进得很快。擦肩而过后,他们之间隔着漫天的烟尘与枯叶,她没有看清楚,那是不是就是老师的马车。
  徐斯临感觉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向身后喊,“青辰,你别回头,这样很危险。还是看着前面,抓紧我!”
  她回过头来,抓紧了他肩上的袍服,“嗯。”
  “不够紧。”他又道,“马上便要出内城了,我们还能再跑快一点。”
  青辰手下又紧了些。
  “还是不够。”
  看出那人大约有些捉弄人的心思,青辰瞪着他耳后的黑痣,喊:“够了!”
  耳边风声呼啸,徐斯临嘴角一弯,策马驰骋在这大道上,只觉得好像今年冬天也不是那么冷。他不由双腿又是一夹,叫马跑得更快了一些。
  ……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内城的城门口。
  今日这城门口有些不同寻常。
  许多人都挤在城墙下,其中有各类身份的的普通百姓,或是背着行囊,或是架马拉车,更多的,是巡逻守卫的金吾卫等官兵,甚至还有锦衣卫。
  城门好像被封锁了,只让有要职在身的官员进出,门口架着一长排带铁钉的木栅,两侧是持刀的守卫。
  青辰看着门口攒动的人潮,不由问:“这是……我们还能去怀柔吗?”
  身前的人转过头来,轻声安慰道:“不怕。我有父亲的路引。”首辅大人的路引,除了后宫,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不是徐公子吗?”
  青辰回头一看,只见两个身材高挺的人正向他们走来,手中皆按着绣春刀。其中一人披着玄色披风,行步的姿势如豹子一般优雅,俊脸上是一贯的冷漠和锐利,竟是陆慎云和黄瑜!
  与沈青辰对视的一霎,陆慎云也怔了一下。
  他刚才就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只是不敢确认,没想到竟真的是那个人。再看她与徐斯临同乘一马,乘的还是贡马,眉尖便不由蹙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些说不上来的光芒。
  黄瑜眼尖,叫了那声“徐公子”后,马上就发现他身后的人竟是陆大人的救命恩人,便又道:“哎哟,是两位翰林院的庶常啊。二位这是要出城去吗?”
  青辰想要下马给两人行礼,却被徐斯临一下拽住了胳膊。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只对她摇摇头,然后从怀中取出路引,弯下身交给黄瑜,“二位大人,我们还有急事出城,恕不能给二位大人行礼了。这是家父的路引,请二位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们出城。”
  “这个……”黄瑜拿着路引,小声道,“徐公子不知道,前些日子是冬至,倭国的人来朝贡,跟朝廷做完了买卖却赖着不走,到处闹事。这不要过年了,皇上召了永淳公主回京,今日就到了,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这城门就戒严了。”说完了就看向一旁冷漠的陆慎云。
  陆慎云睨了他一眼,他立刻便将手中的路引还给徐斯临。
  徐斯临皱了皱眉,“陆大人,我有父亲的路引,难道也不能出城?”
  陆慎云眼睛微眯,随即抬起头,冷冷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徐阁老自然可以。你不行。”
  话音落,青辰一时尴尬得不行,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徐斯临却微微一笑,“知道了。”
  紧接着,城门口便出现了一阵骚动。
  人们因为一匹奔驰而来的骏马迅速退到了两边,守门的官兵还没来得及拔刀,就见那匹周身黑亮的良驹四蹄已在空中。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匹马便高高跃过了横在门口的木栅,马蹄落地时,空中惊起一片翻滚的烟尘!
  坐在马背上的沈青辰只觉得心跳已快到极致,等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闯过了城门。
  徐斯临回过头来兴奋地大喊:“沈青辰,刺不刺激?!”


第50章 
  城门前,陆慎云负手站着,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夕阳投下五彩光晕,有些耀眼,他脸上的神情淡漠而微沉,半张俊脸陷入了阴影。
  锦衣卫指挥使亲自镇守的城门,敢硬闯的,他们是头一个。
  一时间,人群沸腾,议论嘈杂声四起。慢半拍的官兵们这时才慌慌张张地集结到一起,等着长官下一步的指令。
  看得目瞪口呆的黄瑜回过神来,“啧啧”了两声,“不愧是徐阁老的儿子,胆儿可真肥啊。要派人追吗?”
  “不必了,让他们走吧。”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就这么看着你的救命恩人被拐走?”
  陆慎云眯了眯眼,清淡的嗓音水波不兴,“他们不是一路人。这辈子终究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黄瑜点了点头,拨了拨衣衫上叫马扬起的灰尘,然后看向身边的兄弟。
  那你们呢?
  
  骏马冲过了狭窄的城门,仿若挣脱了束缚,穿越了时光,终是能尽情地驰骋在宽阔的路面上。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银鼠毛皮一下下拂过脸颊,沈青辰的心始终有些难以平静。
  “罪魁祸首”的声音再次响起,“问你呢,刺不刺激啊?”
  青辰紧紧抓着他肩上的袍服,只觉得手心已经有些汗湿了,身上一阵阵地燥热。
  不给陆慎云行礼倒也罢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硬闯城门扬长而去,制造了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骚动……她的脑子里还是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回首时陆慎云眼底复杂的情绪。
  就这么闯了……
  “哎,说话啊。”那人转过头来,嘴角边还有一丝兴奋的笑意。
  青辰提了一口气,问:“不回去了吗?”
  他听不清楚,喊道:“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大点声啊。”
  她咬了咬下唇,然后凑到他耳边大喊:“我说你不回去了吗?!你怎么敢硬闯城门?!还当着锦衣卫指挥使陆慎云的面!”
  清润的嗓音虽是喊话,却始终带着一点江南的软糯之感,显得气势有余而狠劲不足。喊完后,她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眶好像有些湿润,胸口心绪难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混乱不安之感。
  徐斯临被她吓了一跳,被冷风吹红的耳朵动了动,转过头牛头不对马嘴道:“你好凶啊。”
  被他这么一说,青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睫毛微眨。
  “别怕啊!”前面的人又侧过头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的。”
  “我们硬闯城门,触犯了大明律令,怎么会没事……”
  “骑马的是我,拿路引说要出城的是我,硬闯了城门的也是我,”他的余光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安慰道,“你只是坐着而已,又怎么会有事。”
  话音落,两人之间一时静默。
  冬季的冷风依然在吹,道两旁的白杨树只剩了光秃的枝桠,天空尽头夕阳弥散。
  见身后的人没吭声,他又道:“喂,怎么又不说话。”
  片刻后,她的声音响起,“那你呢?”
  徐斯临微怔了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回过头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沈青辰没有回答。不论如何,若不是她想去看堤,他也不会闯了城门。
  “多余啊!”见气氛有限低沉,闯城门后的刺激之感都要被消耗掉了,徐斯临道。
  青辰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他半张年轻的俊脸如琢如磨,鼻尖上印着微光,“担心我做什么?是不是多余?”
  “……”
  青辰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他是何等身份,首辅徐延的宝贝儿子,徐党未来的领导人,何至于让她这个小小庶吉士来担心。
  望着洒满夕阳的无尽前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平坦的路面迎来一条岔道,徐斯临忽然勒紧了缰绳,调转马头驰上了岔道。
  这一条小路不是官道,并不平坦,不时有一些高低起伏的小山丘。
  在骏马几次忽地跃高又忽地落地之后,青辰终于忍不住凑到他耳边问:“我们一定要走这条路吗?刚才的官道不是很好吗?”
  “嗯?这条路近啊。”身前的人不以为意道,又抽了一下马鞭。在这样难走的路上,他仿佛才有了驭马的快感,整个人兴致很是高昂。
  这一条小路上没有别的行人,晚霞落入一旁的丛林,光影斑驳。
  广阔的天地间,只闻得马蹄轻快的飞踏之声。
  马背上的青辰一晃一晃地,只能小心翼翼地抓紧他的袍服,生怕被马甩了下去。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时前倾,一时又后仰,有时差点都要撞上他了,过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道:“你……你能不能稍微慢一点啊。”
  “不能啊。”那人回头,薄唇轻启,“尚且有一段距离呢,还得再加快一点。你忍着点啊。”
  到得一处山丘间的低谷,他也不减速,反倒抽了一下马,马儿忽然就往下飞跃。
  青辰始料未及,因手下没有抓牢,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倾,瞬间就贴上了他的后背!
  徐斯临只听“啊”地一声尖叫,然后后背就被人撞上了,一回头看竟隔了个包袱,略有些小失望。不过他心情还是很好,“你没事吧?”
  她有些生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你能不能好好骑?”
  软绵绵的一掌,打得他更是莫名觉得舒服,一脸无辜道:“我已经好好骑了啊。你看,我们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她说不过他,闷闷地闭了嘴。徐斯临见她不说话,“哎”了一声。
  她还是不说话。
  “哎,”他又叫了一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啊。”
  沉默。
  “那要不我再让你打一下?”
  “……”
  “两下?三下?五……”
  青辰终于忍不住,“你好好骑马啊!看路!”
  他嘴角一弯,“说话就是代表不生气了,那一会儿不许不理我啊。”
  ……
  日落前,两人终于到了怀柔,找到了让韩沅疏骂奶奶的堤坝。
  徐斯临先下了马,对马背上的青辰伸出手,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绵延了很远,“下来吧。我说了,抄小路很快的。”
  青辰不理他,紧了紧身后的包袱,自己踩着马镫下了马。
  因再次被拒,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说好了不再生气的吗?这么小气啊?”
  “我没有生气。”时间不多了,她没有功夫与他多说,只径自往堤坝上走。
  马儿不好上堤去,徐斯临只好牵着马对她背影喊:“我先找地方拴马,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她没有回答。
  来到大坝上,只见河间水流潺潺,阳光落在水面上闪出粼粼波光。沿岸的树木参差不齐,枝叶大多已枯黄或脱落。不知名的雀鸟偶尔从树间飞起,掠过即将变暗的天空。
  小的时候,她的父亲也带她去看过堤坝,领略过这种波澜壮阔的美。只可惜他现在已经……
  不让自己多想,青辰取出了册子,开始仔细观察堤坝。
  大明朝堤坝的修筑材料主要是条石和木桩,先用结实的木桩做桩基,再用条石搭建主体,条石间用铁锭连接。最后再用石灰、糯米和桐油勾缝。
  现在她脚下的堤坝也是如此。因为建成已久,大坝周围已经长了许多草,有的条石已被水流冲得十分圆滑。坝上有多处的条石不同于其他,一看就是曾经裂过补上的,如今倒是又有了许多新的裂痕。
  坝体的受力是有极限的,裂缝出现得越多,堤坝被冲漏冲垮的可能性越大。眼下的情形,小修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出现险情的可能性太大。若想确保周边百姓的安全,须得要大修。三千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还差得远。
  沈青辰在堤坝上来回地走动,取坝上的砂石木屑来观察湿度硬度,一边记录。不知不觉,天已是渐渐地暗下来,空中还剩最后两分白。
  她往堤边看了一眼,只见黑马被拴在一株白杨树上,正垂着头吃草。徐斯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四下扫了一圈,没发现人,但也没功夫多想,只又垂头继续正事。
  青辰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徐斯临正躲靠在一棵树后,手下百无聊赖地揪着草玩。自己来回走动的纤瘦身影,阳光下光洁的额头,泛着淡淡红色的唇瓣,取砂石观察时认真的神情,以及发现他不见后搜寻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见沈青辰留意到自己不见了,徐斯临还有些高兴,可紧接着他就发现她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连喊他一声都不喊,心下又不由有些失望。
  抬头望望天色,他轻叹一声,看来是等不到某人来找自己了,他们得赶回去了。
  他起身上了堤坝,见她正站在堤边认真地记着什么,寂寞等待之后起了捉弄之心,便悄悄走到了她身后。
  青辰对着河面正认真地记录水流的情况,也没发现徐斯临已经靠近,突然间,只觉身后有一股力量将她往外推,可与此同时,一只手又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掌心传来热热的温度。
  失措之中,她手中的笔没握稳,落入了河中,很快就沉了下去。
  受了惊吓的青辰回过头,只见到一张带着笑意的脸,被薄暮淡淡笼着,“刺不刺激?”
  她用力挥开他的手,有些生气地瞪着他,不说话。
  他有些愣住了,嘴边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怎么了?不好玩吗?”
  半晌,她吸了口气,严肃道:“一点也不刺激,一点也不好玩!你总是做这些举动,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徐斯临没想到她会真的生气,低声道:“我以前跟林陌也会这样玩的。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做就是了。我不是真的想推你的。”说着,他半举起方才紧紧抓她的手,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有的事情做了就无法挽回了!”她有些激动地指着流动的河水,“我的笔掉进去了,捡不回来了!”
  那是宋越送给她的玉笔。她竟没有保存好。
  “笔?”他没想到她如此激动竟是因为一支笔,睫毛眨了一下,“……我有很多的笔,只要你喜欢,什么样的笔我都可以赔给你。”
  “你能赔得了价值,能赔得了意义吗?”
  徐斯临其实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意义,但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一丝立场可以问。
  静默片刻后,他望着湍急的水流,问:“是不是要帮你找回那支笔,你才肯原谅我?”
  “什么?”
  “是不是我跳下去,你就肯原谅我?”


第51章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看着很是认真,一双幽直的漆眸里有水流的波光。高大的身躯上站在薄暮中,身后的影子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
  青辰愣了一下,静静地看着他,有些分辨不出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心中有些复杂。
  这种时候,明明知道她失去了笔,他如果还假意说这些话来戏弄她,那就真的是太过分了。
  可如果他是真心……怎么可能是真心。这么冷的天,河水冷得就快要冻上了,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去跳河。
  晚风吹起,掠过两人的袍角。
  见青辰不说话,徐斯临又往河边走了一步,垂头去看了眼河水,又抬眸看她,“是不是啊?”
  青辰微微提了一口气,不论他真心还是假意,终是道:“……你别傻,笔早就被冲走了,跳下去也没用的。”
  他的睫毛眨了一下,淡淡地低声道:“你生气啊。”说罢,他便开始动手解外衣,很快就把腰带甩到了地上。
  青辰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别玩了,也别闹了。”
  如果他这副样子就是为了让她拦他,然后再突然冒出一句“别自作多情了,你上当了”,看她的笑话,她成全他就是了。反着被他戏弄也不是第一次了。
  目光掠过她抓着自己的手,徐斯临静默了片刻,然后平静道:“我没有闹。”
  在此之前,他还问过自己的内心,他为了一个同窗竟升起了跳河的冲动,是为什么。这一瞬,他就觉得自己不必再问了。
  “抓我这么紧做什么?喜欢我啊?”他挑了下眉,问。
  青辰微微皱眉,叹了口气,放开了他的手,“那我们走……”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已经响起。
  他……跳下去了!
  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脸上,极为冰凉。
  看着徐斯临很快就没入了河里,青辰整个人都懵了,嘴唇微启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干什么。
  “徐斯临……”青辰叫了一声,只觉得喉间在不住地颤抖,声音抖得她自己都听不清。
  他为什么要跳?他会水吗?他在水下顺利吗?他会不会……上不来……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中闪过,青辰嘴唇微抖,终是大喊了一声,“徐斯临——你上来!”
  空旷的四周,声音很快变得遥远而飘渺。河面上静静的,只有水流动的一点点微纹。
  远方的亮光就要收尽了。
  “徐斯临——”
  徐斯临的母亲是江南人,徐延在江南任职的时候,他在江南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水性很好。但是,眼下这河水还是太冷了,水中潜游的他只觉冻得娘都不认识了。
  刚跳下时他本来还想,跳都跳了,一定要在河中待得越久越好,这样才能显出自己有本事,还能多赚点同情。没想到怀柔的河水太不近人情,每一滴水都像冰刃一样刺着他,皮肤被刺得生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于是默默露出头,游回了岸边。
  青辰来到他上岸的河边,看着他向自己一点点游过来,只觉得一颗心是经历了山呼海啸,堪堪恢复过来。
  上了岸,徐斯临冻得直哆嗦,面色发白,嘴唇发紫。青辰立刻上前,抬起手,用衣袖给浑身湿答答的大个子擦脸。
  他颤抖地要拦她,“别、别弄湿了……”
  她瞪了他一眼,一只手拍掉他想要阻拦的手,继续帮他把脸和脖子擦干了,然后又帮他拧身上的水。
  徐斯临提着两只湿答答的袖子,“你别拧了,水太冷……”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一只袖子拧干了又换另一只。五指已被冻得通红,河水顺着手腕滑入了袖里,冷得彻骨。青辰有些无法想象,整个人身处冰河又是怎样的滋味。
  这个人生来锦衣玉食,造就了乖张不羁、佻达轻慢的性子,做什么事都是这么儿戏,连对待生命都这么儿戏!
  冷风吹过,徐斯临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还是硬挺着,站得笔直,装出一副一点也不冷的样子,虽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你能不能……说句话啊。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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