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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是首辅-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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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孝进点点头,“徐公子是个好人,让人带了话给我,说是他们府上有好的大夫和药,便将你二叔先接过去了……”
  马车辚辚,很快便驶到了徐府。
  首辅大人的府邸,门宇宏敞、气势恢宏,围着院子的灰墙长得看不到尽头。门口有两座石狮,怒眼圆睁,气势很是逼人。
  青辰递上名帖,看门的小厮便通传去了。不久,徐斯临就出现在大门口,右手上缠着显眼的纱布。
  “青辰,快进来。林大人也进来吧。”他侧了下身道。
  青辰点点头进了门,“……谢谢你救了我二叔。他还好吗?”
  沈谦受的伤不轻,在看到青辰的一瞬,徐斯临就很犹豫,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他想了想,转身看向她,“大夫还在诊治。不过你放心,这个大夫已在府中为我爹看病有十年了,是最好的大夫,你二叔应无大碍的。”
  青辰听了,睫毛微微眨了下,“谢谢你……”
  几人经过厅堂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徐延。徐延已是换下了朝服,正背着手与管家说着什么。
  青辰忙向他行了礼,“下官见过徐阁老。”
  林孝进见礼后又补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叨扰了阁老府上……”
  徐延抬抬手打断了他,却对着青辰道:“我也是才听说了你二叔的事。今日你为大明立了大功,你二叔却……唉,真是天意弄人。不要太难过,我已吩咐了大夫尽力救治,也让下人们备了最好的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治你二叔的。”
  不等青辰说话,他又道:“快随斯临去看看你二叔吧。不必拘谨,你与斯临是同窗,只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就是。”
  说着,又吩咐了一旁的管事,“看看那屋里的碳够不够,天冷,多加些银炭。”


第93章 
  别过徐延之后,青辰随徐斯临到了二叔歇息的屋里。
  沈谦昏过去了,还没有醒来,大夫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屋里静静的,暖暖的,升了炉子,还点着薰香。大冷的天,门窗全闭着,屋里虽是香气弥漫,不过依然没有盖过浓重的血腥味。
  刚才进屋的时候,徐斯临就不由自主地嗅了两下。青辰来之前,他一直呆在这屋里,闻久了嗅觉有些迟钝了,没闻出还有血腥味。这会忽然打外面进来,才发现他根本没掩饰好,于是担心地看了青辰一眼,很快又取了一段香,搁进了香炉。
  盖上炉盖的时候,因缠着纱布有些不便,他不小心烫了下手,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炉盖掉回炉子上,“哐铛”地响了一声。
  安静的屋里,这一声很是突兀,徐斯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青辰,一脸好心办坏事的愧疚神色。
  “对不起。”他小声道。
  青辰摇摇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管家进来添炭火,他很快又去帮忙,还比了个手势暗示要小声一些。
  床上,沈谦依然闭着眼睛。
  她撩开帐子,凑到他身边看他。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已是毫无血色,上半身裸露着,却是血肉模糊。青辰只依稀看到几条鞭痕,就别过脸不忍再看了。
  平日里斯文俊美、温润如玉的他,此刻只能静静地躺着。他说不了话,动不了,没有了从前的精采秀发,顾盼神飞。而且,尚不知他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
  青辰忍不住小声地问:“大夫,我二叔的伤……”
  “其他都还好,就是腿上的伤有些重,要等你二叔先恢复些元气,看看行动如何,才确定是不是伤了筋骨。我先给他其他的伤口上药。”大夫说着,看了徐斯临一眼,又道,“沈大人放心吧,我治好过很多从牢狱出来的人,大人的二叔不是伤得最重的。只是才受了罪,这会看着便有些虚弱。”
  徐斯临也在一旁小声附和,“是啊,青辰,李大夫原来可是太医院的院判,只因不喜官场束缚,这才辞了官。因他常年要四处外出采药,撰写医书,寻常人都很难见他一面的。”
  虽然知道这些话不无安慰之意,但是大夫这么说,青辰还是觉得好受了一点,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大夫……”
  话说了一半,她停住了。
  李姓,太医院的原判,常年四处采药撰写医书……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微微一愣,“请问,阁下可是名医李时珍吗?”
  那大夫并没有看她,只继续手中的动作,淡淡道:“我是李时珍。不过我不是什么名医,就是个普通的大夫。”
  徐斯临忙补充道:“青辰,李大夫生性淡泊,一心只想着行医救人,编写医书……所以你放心吧,他一定能医好你二叔的。再用些好药,你二叔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他殷勤地说着,短而密的睫毛半覆住眸子,却是遮不住里面透出的真诚。
  “谢谢。”
  她只在史册中见过的人,一代名医、药圣,世人耳熟能详的人,他竟然请来为她二叔治病。再加上他把二叔直接带回了府里,还准备了那么多药材搁在一旁,点了薰香……
  青辰的感觉很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谢谢两字。目光落在他缠纱布的右手上,她问:“你的手还疼吗?”
  徐斯临抬起右手看了看,“早就不疼了啊……其实那天也不是真的很疼,我就是……逗一下你而已。你不用管我,真的,小案子。”
  对不起,谢谢,对不起,谢谢……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数不清自己究竟跟他说了多少次。最初的时候,他们只是普通的同窗,两人之间泾渭分明,互不相欠。可这一路来,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有欢笑,有争执,一起疯狂,一起闹,她与他之间的羁绊好像越来越深。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与一个徐党走得这么近,界限这么模糊。
  未来,又会是什么样?
  见青辰出了神,徐斯临倒了杯热茶捧到她手里,“喝点茶水吧。你的嘴唇都干了。”关于她的所有细节,他都看在眼里。
  她接过来,又一次无法避免地说了数不清的那两个字,“谢谢。”
  他微微一笑,比了个手势,“趁热喝。上次顾少恒给你泡了银丝冰芽,我看你挺喜欢的……这个就是。”
  青辰掀开盖子,一股清洌的香气便涌入鼻尖,很清新,很暖。
  李时珍为沈谦上好了药,然后开了方子,徐斯临便命人拿着方子煎药去了。后来两人有些话说,就一起退了出去,留青辰在屋里与沈谦独处。
  青辰搬了把椅子,坐到沈谦的身边,为他掖了掖被子。看着他的脸,她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好端端的,怎么就遍体鳞伤,气若游丝地躺在了这里。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上天会对他如此不公平。什么天理昭彰,什么善恶有报,在当今世道,竟是那么轻易就被戳破的谎言。
  他向来为官清廉,得到过不少百姓的称赞,因为品行和政绩都好,不久前才从七品经历升为六品的推官。他也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平时连林家的马车都很少坐,也甚少与人出去吃酒花销,从来不在乎身外之物。为了一个连宗的不是亲戚的亲戚,他甚至可以放下尊严入赘他姓,十几年不计回报地付出……
  这样的人,如何会收取贿赂乱裁人命?
  以前她还是庶吉士的时候,日子不好过,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想过要取不义之财。如今她已经升职了,日子好过一些了,他就更不可能这么做。
  是谁害了他,又是为什么要害他。
  青辰正遐思时,沈谦已是悠悠转醒。见他动了一下,她紧张地站了起来,轻轻唤了声:“二叔……”
  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嘴唇翕张,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没事……别担心。”
  听他这样的说,她只觉得眼眶一下变得有些热热的,护了她十几年的人,到了现在心里还是想着她。
  她吸了口气,看着他道:“大夫帮二叔医治过了,是李时珍李大夫。二叔可还觉得哪里疼得厉害么,我这便去请他。”
  他摇了摇头,“帮我……谢谢徐公子……”
  青辰点了点头,“二叔为何会忽然入狱,这里面可是有什么隐情?二叔告诉我,我定会想办法会二叔讨回公道的。”
  沈谦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人,毫不犹豫地回道:“没有什么隐情,是我一念之差……”
  报复他的人是徐党,他知道,但他是不会对青辰说的。如她所说,她一定会想法设法替他沉冤昭雪,将害他的人绳之于法,可他不想让她那么去做。
  她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抱负,在官场闯荡已经很辛苦了,他不想她为了他再去得罪徐党。
  不想看到她受一丝苦。
  而与沈谦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同样身在徐府的另一个人,首辅徐延。
  徐延在书房内漫不经心地品着茶,搁下茶杯后,用最贵的纻丝帕子擦了擦嘴角。
  沈谦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就猜到了他定不会说出真相,一个为了连宗的侄儿能入赘的人,怎么可能忍心让他的侄儿成为徐党的眼中钉。挑明了真相,无异于将最珍视的人推入火坑,沈谦不可能那么做,这就叫人心。
  他早已经摸透了他的心。
  退一步来说,便是沈谦真的说了,对他来说倒也无妨,不过是换了一种拉拢人的方式罢了。这种方式,叫做威胁。
  每个人生来都会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恐惧。所谓恐惧,就是你知道已经有一个你根本不想惹的人已经盯上了你,那个人不仅强大、残忍、不可撼动,而且还擅于算计人心,使用计谋。日积月累,你还会有产生一种挣脱不了而不得不屈服的绝望。
  这就是人性。
  如果沈谦告诉了沈青辰,那她就会知道,他徐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送她二叔下黄泉,而她奈何不了他。她如果不希望她二叔死,甚至是她自己死,那她就必须学会服从。
  他已经用这种方式折磨、收服过无数的人,任凭这些人起初头颅昂得有多高,他们最终都会屈服于他的淫威。
  所以,他计谋其实分了两层,一层针对人心,一层针对人性,不论事情发展落入哪一层,都能达到他的目的。
  当然,面对聪明的人,他更喜欢第一种。
  让他有些没想到的,反倒是儿子徐斯临。儿子在不知道自己全盘计划的情况下,只听说沈青辰的二叔入狱了,就匆忙赶去了大理寺,还搬出自己这层关系迫使原被告改了口供,大理寺放了人。
  最后甚至是把人都带回府里救治,请了李时珍……这般真诚,甚至都让他觉得他是发自真心的了。
  看来如何笼络人心,儿子并不需要他教,已经很好地领悟了。
  徐延慢悠悠喝了口茶,招呼管家道:“去备一桌好膳,告诉公子,让他和沈大人一起用。还有,沈谦今日是动不了,让他招呼沈青辰在家里住下,方便随时探视。”


第94章 
  徐斯临与李时珍说完了话,亲自把他送到了偏厅歇息。
  才打偏厅出来,管家便来寻了他,传达了徐延的指示。
  “老爷已命人备好了膳,公子与沈大人这便可以去用了。”管家道,“老爷还说,因沈大人家离得远,公子可将他留在府中小住,以便随时探视。”
  对于徐延的整套计划,徐斯临一点也不知情。今日一早,徐延上值前来看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他的同窗沈青辰的二叔入狱了,他就匆忙赶去了大理寺。把沈谦弄到府上来治伤,也是徐斯临自己的决定,没有提前跟徐延说。
  徐延一直不喜欢他带陌生人到府上来的,这次他这么做,已是做好了父亲会不悦的准备。
  没想到,父亲非但不生气,还如此殷勤地备了膳,让他留青辰住下。
  徐斯临皱了皱眉,复问管家:“父亲真的是这般说的?”
  管家点点头,“老爷说,沈大人是公子的同窗,又是朝廷新晋了沈大人,才为大明赢下两万匹战马,理应好好款待的。”
  “知道了。”
  今日东宫与察合台汗国赛马,又是青辰出了制胜的主意。父亲定是看中了青辰的才华,以为自己是在拉拢他,所以才对自己的行为格外容忍。
  可惜,什么拉拢,归顺……早让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只是凭感觉在跟她相处,心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管它风云如何变化,世事如何变迁。
  “我这就去叫他,你先请林大人过去。”
  管家回道:“林大人说是朝中还有事忙,已是先行离去了。”
  “嗯。那你备膳去吧。”徐斯临吩咐完便上了回廊,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别备酒了,他不喜欢喝酒……今日也不是时候。”
  “诶。”
  徐斯临回到沈谦歇息的屋子时,沈谦已是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青辰一直守在床边,香炉仍在幽幽散着香气。她瘦削的背影看着有些纤弱,脖颈细细的。
  “青辰。”他小声唤道,“先随我去用点膳吧。”
  她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我不饿。”
  “今日一早你便陪太子观赛马去了,只忙到现在也不得空用膳,怎么会不饿?”他道,“你二叔尚且需要在府里修养一阵,你要是不照顾好自己,如何照顾他?”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站起来,“要不你给我个馒头就好了。”
  徐家的人情,她实在是不愿意多欠。
  徐斯临看了她片刻,干脆直接上前牵住她的手腕,“走。”
  青辰微愣,怕惊扰了沈谦,没有反抗,只随他走到了门外,才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我家没有馒头。”他看着她,有些不乐意道,“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一个馒头?他怎么可能让她在自己家只吃一个馒头?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了,她实在没必要因为一餐饭还客气的。听她那么说,他心里有一点无奈,也有一点难过。
  午后的斜阳照在廊边的积雪上,反射出莹莹的光芒。
  廊下的两人安静地对视片刻后,青辰才点了点头。
  他说的对。他把她二叔救出来,她已是欠他不小的恩情了,还在一餐饭上计较,好像是显得矫情了些。
  “谢谢。”
  “走,尝尝我打小吃到大的厨子做的菜。” 他笑着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青辰点点头,然后跟着他走。
  两人才下了回廊,到了庭院里,有个小女娃便打一旁跑了过来。她大约是跑得太急,一下撞到了青辰,摔倒在地,磕了一双膝盖。
  一声稚嫩的“哎呀”响起。
  青辰本能地去扶她,见她跪到了地上,又忙将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小姑娘大约四五岁,穿了身桃红色的小袄,看起来胖嘟嘟的,一张圆润的小脸还泛着红。大约是摔疼了,她的眼眶立刻便变得红红的,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没事了,没事了,不哭啊……”青辰边安慰着,边轻轻地拍她的背。
  徐斯临看着这般情景,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阳光轻缓地落在她身上,简单的安慰透着淡淡的温情,像是不知什么时候也见过这样的画面。
  好生熟悉。
  等回过神来,他才看着青辰道:“我来吧。”
  “嗯。”
  徐斯临从青辰怀里接过自己的妹妹,宠溺地看着她,“珍姐儿摔疼了?怎么跑得这么急,也不让个丫鬟跟着你。”
  小姑娘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含混不清道:“我跟她们玩,她们找不到我,哥哥,疼……”
  他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轻轻哄道:“没事的,咱们穿的衣裳厚,哥哥帮你揉揉就不疼了。好不好?”
  小丫头听了,吸了吸鼻子,乖乖地点点头,“好。”
  “珍姐儿乖。”他说着,边替她揉膝盖,边对青辰道,“她是我最小的妹妹,今年才五岁,平时父亲母亲都宠着,有些娇气。不过也很懂事。”
  青辰点点头,不由道:“嗯。看得出来,你们兄妹很是亲近。”
  小丫头被徐斯临一哄,果然就不哭了,看着他哥哥缠着纱布的手,还关心道:“哥哥,你的手可是伤着了吗?”
  “哥哥的手没事。”他说着,看了青辰一眼,然后倏地小丫头举过头顶,姿势很是帅气,“哥哥还能将你举得这么高呢!”
  小丫头被举高了,先是惊了一下,很快就开心得咯咯咯咯直笑。
  出身权贵,得父母疼爱,又有个这么宠她的哥哥,这小丫头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该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着她。
  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投下一长一短两道影子。
  徐斯临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微仰的侧脸俊逸无双,目光中充满了对妹妹的怜惜和宠爱。
  青辰看了这般情景,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她不得不承认,此情此景下的他,别有一番不同以往的气质。
  而眼下这种温馨融洽的氛围,确是让没有兄弟姐妹的她打心里羡慕。
  “哥哥问你,你最近可与两个姨娘屋里的姐妹好好相处了吗,有没有欺负她们啊?”徐斯临将小丫头放了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
  小丫头很快摇摇头,脆生生道:“没有,我都听哥哥的话,将糖分了给她们吃。娘也说,姨娘屋里的也是姐姐妹妹,我不能欺负她们。”
  “诶,这才乖。”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看向青辰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将她送回去就过来。”
  “好。”
  看着两人的背影,青辰一时有些感慨。
  徐延把持的朝堂,充满了尔虞我诈、腥风血雨,而他自己的府里,却是这般其乐融融,和谐共处。
  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将小丫头送回到了屋里后,徐斯临拿了颗糖给她,哄道:“珍姐儿乖乖在屋里待着,莫要再乱跑了。哥哥还要去陪沈大人用膳,先不陪你玩了。”
  小丫头接过糖,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哥哥,方才的姐姐,是哥哥的什么人?”
  “姐姐?”徐斯临只当她是年幼不懂事,笑道,“他虽生得俊,但是个哥哥,不是姐姐。他是哥哥的同窗。”
  小丫头执拗地摇摇头,“她是姐姐。”
  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为何说他是姐姐啊?”
  小丫头伸着胖乎乎的手指,指着他的胸膛道:“她这里跟娘一样,软的。”
  徐斯临的睫毛微微一眨。
  ……软的?!


第95章 
  片刻后,徐斯临才回过神来。
  软的,那说明上次他的触感并没有错……
  忽然间,他想到了青辰重阳时埋下的竹简,上面写着“做个好官”四个字。她是因为想当官,所以才女扮男装的吗?
  想到这里,徐斯临捧起妹妹的脸,嘱咐道:“珍姐儿,哥哥与你说件事,你可以要仔细听好。方才那位沈大人是哥哥,不是姐姐,因为女人是不能当官的,可你看她,穿着官服呢。平时只有爹和哥哥这样的男人才能穿官服,像娘这样的女人是不能穿官服的。你年纪还小,认错了。今日这事,你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说出去了旁人会笑话你的,哥哥也会不高兴的。哥哥不高兴,以后就不给你糖吃,不陪你玩了。可听明白了吗?”
  小丫头眨眨眼睛,点了点头,圆润的小脸上的肉还晃了两下,“哥哥,珍儿明白了。珍儿对任何人也不会说的,哥哥不要不给我糖吃,不要不跟我玩。”
  他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头道:“珍姐儿好乖。来,哥哥给你剥糖吃。”
  他剥了糖,塞到小丫头的嘴里,小丫头很满足,对着他哥哥又是甜甜的笑。
  安顿好妹妹,徐斯临便出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妹妹这一番话后,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放松了许多,好了许多。
  这些日子以来,在看清了自己对青辰的心意后,她是男是女的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虽然他的情意不分性别,可到底传宗接代、风言风语的都是问题。他喜欢她,也并不打算因为她的性别放弃他,所以想了很多很多,但始终没有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最为妥当。
  如今妹妹的一句“软的”,让他茅塞顿开,一直困扰他的这些问题,霎时间烟消云散了。
  至于她做官的梦想,倒不是什么问题。她想做,那就继续做好了。她总归是个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而他可以让她从朝堂全身而退,或者说,大明朝掌握在他爹手里,没有人敢质疑他徐斯临的女人。
  女扮男装又如何,欺君又如何,这个对于别人来说要掉脑袋的问题,在他爹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等他把她娶回家里,就让她做自己的正妻。她会是无人敢欺的徐府大奶奶,受尽宠爱,过上最好的生活,她会拥有和睦融洽的家庭,会跟他有可爱的孩子,一生享受富贵荣华。
  只要她肯答应嫁给自己。
  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彼此已经有了一些心照不宣之意,他能感受到。如今再加上这个小秘密,一定可以拉进他们两人的距离。
  这般想着时,徐斯临正好路过一颗松树,看着树枝上挂着的雪,他忍不住跳起来,拍了一下。积雪被震动,纷纷扬扬地洒落,细碎的雪粒在阳光中闪烁出七彩的光。
  落地时,他忽然有一种无比轻松雀跃的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曾经率性洒脱、轻狂不羁的自己。
  没有别的阻碍了,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让她爱上自己。
  在今天之前,他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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