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的老师是首辅-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走着走着,漫无头绪的陆慎云随便进了一家首饰铺。
他还穿着官袍,只在身后披了件玄色的披风,掌柜的一见他的打扮,便立刻迎上前来,点头哈腰地殷勤服侍。
他扫了一圈店里的首饰,随意择了一只梅花簪子,“就那件,拿出来包……”
话音未落,竟是有个姑娘正巧进了店里,张口便道:“掌柜的,我要方才那支半月梅簪。”
姑娘刚说完,就见掌柜的把那支簪子交到一个男人手里,她侧头看了他一眼,一时呆住了。
谢惠莹心头一怔,高大健硕的身躯,冷锐俊逸的五官,眉下寸长的疤痕,不是冤家陆慎云是谁!
陆慎云恰也循声回头,只见她一身鹅黄色的绸衫,身后披着大红猩猩毡斗篷,多日未见而似曾相识的脸,眼梢微微一闪,淡淡道:“你要就拿去吧。”
反正也是送你的。
谢惠莹看着他,又看了看簪子,一时有些不高兴。打小这人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么冷漠倨傲。
一时转念,她又想,他到底是个莽夫子,她还能指望他像青辰老师一样斯文儒雅不成?虽然现在青辰老师已做不成她的老师了,不过老师升了官,也尚未娶亲,她便能与家里说说自己的心思了。
两人争簪,掌柜的担心陆慎云一不高兴砸了自己的店,便只好向谢惠莹道:“姑娘,真对不住,这簪子恐怕不能卖给姑娘了……”
谢惠莹不看他,瞪着陆慎云道:“我不要了。不喜欢了。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男人的非要与女人抢!”
说罢,她转了身就往门外走去,到门口时又转过头道:“陆指挥使,咱们后会无期。”
陆慎云眨了下眼,不说话。
那掌柜的有些战战兢兢道:“官爷,这簪子官爷还要吗?还是您想换一支?”
“包起来吧。”
随便哪支都一样。
……
出了店铺往回走的时候,陆慎云看到有个姑娘在挑首饰,她生着白皙的脸颊,清秀的眉眼,小巧的下巴,猛然那么一看,竟与沈青辰有三分相像。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驻足看了一会儿后,他忽地甩了下头。
不过是三分相似,性别都不同,这“偶遇”的心悸竟是从而何起?
正提步要走,买首饰那个姑娘的声音却是传来,“站住!别跑,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在他眼皮子底下偷钱袋……陆慎云一双剑眉紧紧蹙起,二话不说拔腿便追。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黑色的身影如同敏捷而优雅的豹子,飘扬的披风在雪光中翻飞。
半盏茶的功夫后,陆慎云就在胡同深处抓住了偷钱的人。
那人疼得大喊求饶,他却是充耳不闻,一只手自背后钳着那人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按在绣春刀上。
狠狠地盯着那人的后脑勺,陆慎云让自己冷静了一点,手下的绣春刀拔出一点,终是又按了回去。他一脚踢到那人的小腿上,迫他跪了下来。
被盗的姑娘这时才追了过来,见此情景,感激地对他道谢。
看着与沈青辰有三分相似的脸,他淡淡道了句“不必”,然后从那人手里娶回了姑娘的钱袋,又压着那人磕了三个头,这才肯松了手,“滚!”
那人却是也不跑,只抱着一支胳膊哀嚎连连。陆慎云下手太重,他的胳膊竟是脱臼了……
……
回到镇抚司,陆慎云还没来得及搁下绣春刀,黄瑜便抹了抹沾满花生皮的嘴,兴冲冲道:“陆大人,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陆慎云睨他一眼,“有屁就放。放完了去查查那些羊血,连续两天,那么多血,看看哪家杀了那么多羊。”
黄瑜笑嘻嘻道:“是是是,你先听听嘛。好消息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沈青辰又升职啦,这回人家可是正四品少詹事了。如今的他,可是身兼五职,深得皇上和太子的信任啊。”
陆慎云的睫毛微微一动。他知道她助太子赢了察合台汗国,却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已升为正四品的官员了。穿一身绯袍的她,也不知是什么样子。
“坏消息呢?”
“坏消息么……想跟他联姻的人越来越多啦。”
“什么意思?”
黄瑜“嘿嘿”笑着不说话,一副“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听不懂”的样子。
陆慎云懒得理他,“你这么关心他,那你去把他请来吧。图案的事我有话问他。”
黄瑜指了指自己,“我亲自去?”他可是堂堂从三品副指挥使。
“你去不去?”
“去!”
第98章
“站住。”
黄瑜刚走到门口,陆慎云想了想,却是又把他叫住了。
“怎么了?”
“别去了。”他淡淡道,“过两天再说吧。”
今天她才升职,还是先别让这种不太好的事坏了她心情了。
次日,青辰一早上值,才出了门便见门口停了架马车。一问才知,是林孝进派了马车来接她。
车夫道:“老爷说,沈大人您是正四品官员了,再这么走着去不合适。大人与老爷到底是一家亲戚,旁人见了,该说道老爷的不是了。”
青辰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官职比林孝进的都高了。她原是不想接受林孝进的好意的,可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逐利,有的人逐名,不论是哪种人,但凡是以损伤他人名利为前提的,都不免显得有些自私。她若拒绝了林孝进的好意,成全了她自己的清名,那就让林孝进为难了。
想了想,青辰边上马车边道:“这样吧,日后还是我走着去,只若天气不好,赶上雨雪天气,你再过来。”
车夫很快应道:“诶,诶。”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大明门。沈青辰是四品官,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是直接进承天门参加早朝的。
可朱瑞向来怠政,自登基以后就很少上朝,只偶尔让内阁的人到乾清宫去议事,所以官员们的早朝也就免了。青辰先回了翰林院。
翰林院与六部官署挨在一起,此时正逢大家陆续上值,来往的官员们不少。
此时时辰尚早,上值的大多是身着青袍的中下品官员,青辰一身绯袍,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一路走来,官员们都是主动先与她见礼,“沈大人”、“沈大人”地叫个不停。
青辰携着书册,一路与他们点头打招呼,对于这等身份的改变略有些不习惯,只顾埋头往翰林院走。
今日的天气不错,清晨的阳光淡淡的,晨风中夹杂着一股梅香。
青辰并不知道,擦肩的官员们大多心中想的都是她。
温和淡雅的人,身材显得那么纤瘦,可才智却是超凡无双的。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不仅从翰林院提前结业,还为朝廷解决了两大难题,成了天子和未来天子眼前的红人。如此博学多才,又踏实勤恳,不怪毫无背景却已升为正四品少詹事。真是让人羡慕有余,却又没有资格妒忌。
如今她已是身兼五职,莫不是以后六部的职位都要让她任个遍?
其实,关于青辰的传言,早在她一个多月前初升职时大家就议论纷纷了。到了今天,她又升了正四品少詹事,关于她的传闻就更是沸腾起来。尤其是年轻的官员们,与她年纪相仿,资历差不多的,更是热衷于分析她的才智和表现,将自己代入她,竟也能获得一种才智取胜、快速升职的爽快之感。
青辰在进入翰林院前,有两人与走到她身边,与她打了招呼。青辰回了个礼后便直接进了翰林院,那两人却是边走边议论了开了。其中一人是才回京的,此刻心中竟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原来刚才的就是沈青辰沈大人?难以置信,竟是这般年轻,模样清隽。”
“你小声点。”另一人道,“怎么,才从湖北回来,你竟也知道她?”
“如何不知,早一个月前就已听说了有这么位大人。今日一早在门口又碰到了吏部的人,说是他又升了。”那人激动道,“赛马那一策,前几天我们就都知道了,只都佩服不已。他竟能想到如此绝妙的盲骑一策,置之死地而后生,赢了那番邦,只听着就大快人心啊。”
“你只怕不知道,听说他到户部任职的时候,还叫户部的人以账册为难过。两本账册,都那么厚,让他当场就分出正误来。你猜怎么着,人家只问了一句话,立刻就分出来了。”
“果真?此事我倒是每听说,只听说他初到东宫时,太子殿下一张口便罚他跪,岂知他一首诗、一捧雪就令殿下收回了命令。”那人“啧啧”了两声,“我竟不知还有账册一事……你说,他如何就这般才思敏捷。”
“非但才思敏捷,人家还勤奋。我听翰林院的人说,他当庶吉士的时候就是最勤奋的一个,现在升了职,还是最晚走的。”
“听说他除了政务,其他什么都不喜欢?不斗鸡走马,也不饮酒作对,风花雪月的场所从来也不去?”
“不错。”
“如此说来……他在生活上确是有些乏味的。果然是有所得必有所失。”
……
回到翰林院,休整了一番,布置了一些公务后,青辰便去了礼部报到。
接待她的司务道:“昨日大人升迁的消息传来时,尚书大人与侍郎大人正好在一起,宋大人说您是他的学生,说是让您今日直接过去见他。”
青辰点点头,跟着他到了宋越的官署。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正立在书架前看着一册书,背对着门口,背影显得高大而挺拔。
“下官沈青辰,参见尚书大人。”
宋越回过头来,依旧是神彩秀澈,玉面无双,“你来了。”他的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大人,下官是新任的主客清吏司郎中,前来向大人报到……”
眼前的人,一身绯袍,眉眼清隽,与她青袍时相比,少了些青涩,多了分柔雅,还是那么温和萧肃。
宋越点了点头,“我知道,坐吧。”
待她坐下,他看着她,问:“好几天没见到沈大人了。”
青辰睫毛微微一眨,“东宫与翰林院事务繁杂,是下官没来请见宋大人……”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她升了职,二叔受了刑,还有徐斯临,徐延门口血做的图案……只有与他相处的感觉还是跟以往一样,平静从容,如沐春风,年荒世乱间疾逝的时光仿佛慢了下来。
“沈大人,容我说一句公事以外的话。”
在她看向他的一瞬,宋越道:“我想你了。”
第99章
青辰怔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甚至连怎么称呼他,都成了难题。
宋阁老?宋大人?宋老师?还是……你。
她看了看门口,“我……”
“好了,回到公事上来吧。”见她有些不知所措,宋越道,“你任的主客清吏司郎中,主要负责……”
他把她的职位简单介绍了一番,说完了,又看着她,道:“你能到礼部来,真是太好了。”
青辰心想,现在他们是真正的上下级了。她在礼部……也可以经常见到他。
收回思绪,她想起了图案的事,便将昨日在徐府所见说给了宋越听,“昨日一早,陆大人就来了。我还听到锦衣卫说,在钦天监监正的门口,也有人画了这个图案。”
宋越听了,只眉梢微微一挑。
徐斯临、陆慎云,这回喜欢她的人倒是都凑到一块儿去了。一个为她救下沈谦还带回府里,一个为她伤情买醉倒在了雪地里……沈大人还真是讨人喜欢。
“什么样的图案?”回过神来,宋越问。
青辰走到他的书案前,执起笔在纸上画下了图案,然后走回来,将纸张捧给他看。
宋越看完了,问:“你想到了什么?”
“太子。”她略蹙了蹙眉,“我担心这件事跟太子有关。”再加上钦天监、徐延,这些因素参杂在一起,让她的感觉有些不太好。
“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是羊血。人们吃羊血,不吃猪血,按说猪血比羊血更易获得。若只是简单地想以血泄愤作图,不必取羊血的,除非这羊血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我想不到……”
“既是想不明白,那就亲自试一试。”说着,他便让人去光禄寺取了一些羊血来。
对着羊血,青辰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又试着用笔蘸着血画了那个图案,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越也在思考,只不过思绪不太能集中,对着这盆血,他早已是有些头晕目眩。
半天,青辰才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忙搁下笔问:“老师还好吗……我忘了老师晕血之症。”
“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他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我带老师去看看病吧。”青辰脱口而出道,“……我认识一名医者,也许可以治好老师的病。”
其实,他是个阁老,既有御医为他诊病,也能聘得天下名医为他开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到了程奕,总觉得程奕曾经说过的话也许并不是吹牛。
宋越垂头看着她,“好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日如何?”
程奕的医馆前,青辰轻轻跺了下靴上的雪。低头时,白皙细腻的后颈露了出来,在阳光下依稀可见细细的绒毛,一双黑靴小巧而秀气。
宋越跟在她身后。
医馆里没有病人,炉子上汩汩地烧着热水,角落里堆了一堆还未处理的草药。他们刚进屋,一个穿着素衫的青年男子就打里屋走了出来。
程奕瞥了宋越一眼,见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猜想他地位一定不低,但偏偏不理他,倒是热情地跟沈青辰打招呼,“你来了,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对了,我今早正好买了猪肉,一会你提一半回家去……”
“程奕,”沈青辰靠宋越近了点,“这位是我的老师,宋大人。今日我带他来治病的。”
程奕就随意点了下头,然后便将沈青辰扯到一边,小声问:“他就是内阁的阁老?”
“嗯,我上回与你说过,他有晕血之症。”
“瞧着年纪轻轻的,倒不像阁老。”程奕的余光打量着宋越。
“你能治好他吗?”
程奕慢悠悠翻了个白眼,“升了官,瞧不起我了?”
“当然不是的。”沈青辰摇摇头,“那……就麻烦你了。”
“等等。”程奕拉住她的衣袖,“他待你可好?”
“……很好。”
“真的?没责罚过你,没叫你受过气?”
“没有的。”她的睫毛眨了两下。
程奕盯着她的脸研究了会,“那好,我不叫他吃苦头。”
“……治病的时候会疼吗?”
程奕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云淡风轻道:“你若想叫他疼,他就疼。要不要……”
“不要。”她很快答。
程奕挑了挑眉,边撩袖子边道:“机会可难得。”
青辰摇了摇头。
程奕关上了医馆的门,到药柜前取了些草药搁进煎药的锅里,放到了炉子上,然后就让宋越脱外袍。
宋越也不问,只他说什么就照着他说的做。沈青辰不好看着他脱衣,把头转到了一边。
他落落大方地褪下了外袍,只剩了里面夹棉的中衣,转身时就见到她脑袋歪着,一副“我不敢看”的模样。
“青辰。”程奕唤了一声。
青辰转过却垂下头,“嗯?”
他取了针袋,撩起袖子道:“我这还少一味地黄。你到旁边去帮我买回来。”
“好。”她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老师就麻烦你了。”
青辰走后,程奕让宋越躺到了竹塌上,给他盖了层薄薄的棉被。
他自己则搬了个小圆凳坐到床边,摊开了他的蓝灰色针袋,手指一滑,从中选了一根针,看了看后似乎不满意,又插回针袋里。
宋越躺在床上,看他摆弄他的宝贝,也不说话。
“宋阁老,我程奕不过是一个小医馆的大夫,你怕吗?”程奕抽出一支针,举到他面前问。
宋越看着那支针,“我相信青辰。”
程奕斜了下眼睛,瞥他一眼,“我给你治病,不是因为你是阁老,也是看在青辰的面子上。这病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治好的,麻烦着呢。”
“我知道。”
“百善孝为先,青辰是个孝顺的人。他爹得了癔症,治病可要花不少银子。他省吃俭用的,银子都用来给他爹治病了,不容易。”
“嗯……”
“你是他的老师,又是阁老这么大的官,我给你治好了病,你能不能对他好点?”程奕是个直肠子,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我不收你诊金。”
宋越看着他,片刻后回:“好。”
“答应了,可要说到做到。”程奕不放心地嘱咐,“不能对他要求太严格,他犯了小错误也不要严厉惩罚,说他两句就是。还有,他性子好,要是朝廷里受了别人欺负,你可得帮着他。你能做的到吗?”
医馆内片刻静默。
“做得到。”
程奕的俊脸上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那好。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病症治好。”
他收起了一个不羁青年的样子,终是拿出了医者的认真和严肃,“几岁患的病?”
“六岁。”
“因为什么?”
宋越的睫毛微微一眨,“见了死人。”
“一个?”程奕顿了顿,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几个?”
“很多个。”
程奕看得出,宋越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胸膛不按规律地起伏了两下。显然,他的心里是有些挣扎的,是提取痛苦回忆时内心本能抗拒的那种挣扎。他身居高位,是个沉稳端凝的政客,习惯于掩藏自己的情绪,这回他的脸上也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话说到这里,程奕已经大概了解了病因。鉴于这是他与宋越第一次见面,他们还没有完全建立起互相信任的关系,他也就不再细问。晕血之症既是身体上的病症,也是心理上的病症,需要从两个方面同时去医治。
程奕取出针,故意摇摇头,“跟青辰一样的小可怜啊。”
这句话倒是让宋越有些意外,“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奕咂砸嘴,他本来就是要宋越转换一下情绪,看来是成功了,“我施针了啊。疼的话你可以哼哼,但不能叫。”
“为什么?”又是哪来的古怪说法。
程奕斜眼睨他,“你堂堂一个阁老,挨两下针就叫,丢不丢人。青辰他快回来了,会听到的。”
“……好。”
当朝阁老被民间大夫当面团一样随意揉捏……旁人听了,只怕会觉得新鲜。
程奕扯宽了宋越的衣领,撩起他的袖子,开始施针。自颈部的天突穴,到上臂的天府穴,又到肘部曲泽穴……针慢慢刺下后,宋越渐渐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强烈酸麻感,但并不疼。这正是程奕的厉害之处,很快就刺激到了穴位。
青辰这时买了药材回来,才一进门就听到程奕唤她,“青辰,把地黄放到药锅里。然后过来帮我一下忙。”
“好。”她照做,然后洗了手,拭干走过去。只见宋越躺在竹塌上,被扯宽的衣领露出他的锁骨,平展的双肩显得更加宽阔,灯火下的睫毛密长,深刻的五官依旧是京城贵女们最憧憬的模样。
目光交汇,他的瞳孔漆黑明亮,视线平缓而幽长。
她略垂下头,“……老师,还好吗?”
“还好。”
程奕催促道:“青辰,你到我这边来,搬个凳子,坐这。”
“好。”
她照着做了,然后就又听他道:“一会儿我要施郄门穴,他的手指会忍不住蜷缩,你帮我按着他的手,别叫他乱动。”
“嗯。”青辰应着,不由看了下宋越的手。
他的手就搁在身子旁边,掌心朝下,手指自然地微蜷。他的手很大,手指细细长长的,指骨并不明显,白皙的皮肤上有几条淡蓝色的血管,从指缝一直延伸到手腕上。
这只手批过公文,写过奏疏,起过票拟,劝过皇帝,帮过好人,奏过贪官……未来他成了首辅,大明朝两京十三省的百姓的福祉就全在他的笔下。
“快点啊。”程奕又催促。
青辰正要伸手去触他的手,宋越却是把手掌翻了过来,掌心朝上,“这样才能刺到郄门穴吧?”
程奕点点头,“对,我这个急性子。”
宋越的掌心上掌纹很杂乱,除了三条很明显的长纹,还有许多短小的细纹,交错纵横。
青辰把自己手轻轻放了上去。他的掌心很暖。
“按好了啊,青辰,别叫他乱动。”程奕在他的手臂上比了比,准备施针。
“好的。”她轻轻应着,又稍微使了点劲。
程奕很仔细地下了针,轻轻捻着越刺越深,青辰很专注地盯着那根针,就怕他一不小心扎刺重了。
这时,她掌心下原本安静地手动了一下,宋越蜷起手指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她以为他是被刺疼了,抬眼去看他,他却缓缓摇头,一副“我没事”的样子。后来程奕一路往下施针,他才松开了手,青辰的掌心都出了细汗。
程奕不知看没看到,反正没管。
……
“好了。”程奕施完了针,起身到炉子前去看药。
“怎么好像还少一味……”他凑到药壶前闻了闻,对青辰道:“我得去买点药,青辰,你帮我看着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