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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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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大家对于能够保家卫国打胜仗的“战神”王爷,内心的宽容度跟敬仰度都会无限扩大。
  平心而论,假如赵宗冕跟西闲没有那种私底下的瓜葛,也许此刻的西闲也会献上自己的敬仰之意,只可惜……
  而杞子也因为听见了外头众人对镇北王的议论,竟不住地惋惜:“姑娘方才怎么拉住我了,也好让我看看镇北王是什么样儿的呢。”
  西闲道:“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罢了。又不是三头六臂。”
  杞子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听人家说,王爷不仅武功高强,人更是生得好,比那个以前的兰陵王还好看呢。”
  这句话,差点让西闲忍俊不禁,只忙绷着脸道:“是啊,生得是不错,只可惜金玉其外……”说到这里,自知失言,忙噤声。
  杞子已经忙不迭问:“姑娘见过王爷?”
  此刻马车终于又缓缓往前,西闲正要喝止杞子不叫她再议论赵宗冕,突然耳畔又听见如雷的马蹄声,竟像是去而复返。
  西闲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如坐针毡,那马蹄声竟真如她担心的一样停在了马车旁边,马车顿时又戛然而止。
  只听那个熟悉的声音问道:“你不是东宫的那个什么升的?……你跟着这辆破车是去哪儿。”
  那随车的内侍早已经跳下马儿行礼,喜不自禁而又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爷,小人正是洪升,王爷竟还记得小的,小的是奉太子妃娘娘的命,护送林家姑娘回府。”
  依稀地一声轻笑,哒哒地马蹄声过后,车门猛地给推开。
  西闲早在听见赵宗冕开口的时候,心已经沉到底了。
  如今是在繁华长街,众目睽睽下,她竟无法预料这位虎狼成性的王爷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车门打开的瞬间,西闲眼前,就仿佛他凯旋而归的那日,那只狮子又从笼子里跳脱出来,巨大的阴影笼罩。
  她本来垂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在车门推开之后,才顺势跪坐,波澜不惊地向着外头的赵宗冕微微欠身行礼:“参见殿下。”
  杞子在旁早就惊得三魂走了七魄,见西闲行礼,她才忙起身,匍匐在地,声如蚊讷道:“参见、参见王爷。”
  赵宗冕只望着西闲:“你去东宫干什么了?”
  “回殿下,”西闲道:“娘娘赏赐了东西,是去谢恩的。”
  赵宗冕“哦”了声:“给了你什么好东西,还得巴巴地去谢恩。”
  西闲蹙眉垂眸不答。
  赵宗冕笑道:“那改日我也赏你点东西,你要不要也去我那里谢恩?”
  空气几乎凝滞,西闲只得勉强道:“王爷休要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赵宗冕手中还握着马鞭,此刻便在自己下颌上顶了顶,语气暧昧,“可知我有许多好东西想给你呢。”
  西闲无法忍,抬眸冷看向他。
  赵宗冕对上她黑白明澈的眸子,笑道:“士可杀不可辱,又来了。”
  西闲薄红了脸:“这里不是叙话的地方,王爷若无要事,就此别过。”她微微躬身,行礼告辞。
  赵宗冕却突然正色道:“林姑娘,请你过来些。”
  西闲吃惊,赵宗冕扫一眼杞子:“我有一句要紧的话,给别人听见了可不好。当然,我是不介意的。”
  西闲暗中紧握了拳,终于挪身靠前了些。
  赵宗冕道:“这才像话,我……”突然在她肩头一拢,同时俯首。
  “啵”地一声过后,他在西闲耳畔低笑:“还是那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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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惨淡的留言跟收藏,我突然就浑身无力,目光散乱,双手发抖,像是西闲见到了某人粗现,救命啊~~~


第13章 
  马车重新往回的时候,杞子满脸的惊奇诧异几乎要喷薄欲出。
  西闲却正生闷气,懊恼自己明明早有提防,却谁知镇北王是个令人防不胜防的。
  看他那样肆无忌惮的架势,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别的为难人的行事。
  只是隐隐听东来说起,镇北王似乎要在入秋之前回到封地雁北去,现在只盼日子过的快一点,赶紧让这位魔王回到他该去的地方,还人以清净,不然的话,京城虽大,一旦想到此人也在,竟隐隐地像是锋芒在背,度日如年。
  西闲压下翻腾的心绪,又见杞子蠢蠢欲动,略一思忖便说:“你不用疑惑,上回在东宫跟苏姑娘、嘉昌县主等一块儿,遇见过镇北王跟太子,想必他便认得我,只是今日的事你不许对别人再说出去,要知道镇北王看似面善,其实是个喜怒无常,深不可测的人,你听没听说,他先前出征,把俘虏的千多名蛮人尽数斩首的事?”
  杞子打了个哆嗦,脸上的好奇之色迅速给畏惧的神情取代:“我、我只听说王爷杀人无数,这个、倒是没听过。”
  听过才怪了,这不过是西闲编出来用以恐吓的罢了。
  西闲见杞子深信不疑,心中发笑,面上仍淡淡的:“据说他还把死了的人喂那些老虎狮子呢,所以方才我见了他也吓得不知如何应对,生恐哪里应答的不对惹怒了他,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另外,你可知嘉昌县主为什么离开京城?可不就是因为上次在东宫说错了话,惹得镇北王不高兴的缘故,因为她是县主,才能活着被贬出京城,要是其他人……就不知怎么样了。所以你记得,今日的事千万不可嘴碎乱说,免得惹祸上身。”
  杞子战战兢兢,想到方才那恍若天神一般的人物,忙低头:“奴婢对天发誓,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及至回到林府,杨夫人正翘首以盼,忙接了入内,详细询问在东宫的情形。
  西闲应答自若,并无纰漏,又说太子妃盛情相待之类。
  杨夫人听罢长吁了口气,这才放了心。
  突然于青青道:“西闲,你的耳环呢?另一只怎么不见了?”
  西闲一怔,忙举手探去,果然,右边的还在,左边一只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杨夫人也忙道:“我竟没留意,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可是不小心丢了?”
  西闲也懵住了,细细回想,竟一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更不知是在东宫丢的,还是马车上,亦或者其他地方,偌大京城犹如茫茫大海,要找自然是不可能了。
  这一对耳珰是苏霁卿所赠,西闲是尤为珍爱的,自打得了后统共戴了两回,第一次是去东宫赴宴,今日因要去谢恩才特意戴着,谁知竟丢了。
  西闲又是心惊又是心疼,忙叫了杞子跟奶娘,让他们先把府里这一段跟门前地方仔细找找,心里还存着那么一点失而复得的希望。
  于青青看她不舍,便笑道:“嗐,这有什么,也值得心疼的?这原本还算是稀罕玩意儿,可如今妹妹已经得了太子妃的赏赐,又是金花,又是那么长的一大串海珠,一颗足有这个的两三颗大呢,索性拆下两颗来叫人做成耳珰,岂不是好?”
  西闲心里仍竭力在寻思究竟丢到哪里,无瑕理会。
  杨夫人忙道:“又说胡话了,那是太子妃所赐的物件,怎好私下拆了。”
  杨夫人也知道西闲舍不得,便把今日苏舒燕来过一节说了,又道:“不如明儿你去苏府也瞧瞧她去。”
  西闲握着仅剩的另一只耳珰,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这日东来回来,也问起西闲去东宫的事,于青青说了,又道:“原来那苏家的丫头也得了娘娘的赏赐,我看过她戴的那镯子,啧啧,总也值个千儿八百的银子,看着比贤丫头那珠串还名贵呢。”
  东来道:“你不是不知道,先前苏家的那件事是太子亏办了,给他们点赏赐也是安抚之意。”
  于青青忙问:“给他们家是安抚,那为什么又给贤丫头呢?且我听苏丫头说他们家里其他人都没得赏,怎么反而咱们家里我跟母亲都得了?”
  东来皱眉想了会儿,也不能确实,只猜测:“兴许……是因为西闲以后要嫁到苏家,所以太子给太子妃把她当作苏家的人了。”
  于青青也觉着有道理:“那咱们家还是跟着苏家沾光了呢?”
  东来嗤地一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方才我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在咱们家门前转悠,我瞧着倒像是霁卿似的,本以为他要来咱们家,可我要招呼他的时候,他却反而快快地走了。”
  于青青问:“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东来想了想:“像是没看错。只是若真是他,怎么竟过门不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于青青道:“能有什么事儿呢,照我看不过是血气方刚的,想你妹妹了又不不好意思,叫我看,还是提早给他们两人定了婚期,免得夜长梦多。”
  东来听见“夜长梦多”四个字,隐隐刺耳,回头看了于青青一眼,却也知道她向来口没遮拦,就也罢了。
  苏家。
  苏霁卿给二哥苏霖卿拉着,苏霖卿道:“我知道这件事亏了你,你心里不乐意是该的,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人家已经给足了咱们面子了。”
  送人到了苏郎中的书房门口,苏霖卿又悄声道:“父亲好像不大高兴,你记得别冲撞了。”抬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大丈夫何患无妻?想开些。”
  苏霁卿一声不吭。
  二公子推门进了书房,行礼道:“父亲,三弟回来了。”
  苏郎中瞥了苏霁卿一眼,问道:“你去哪里了?”
  见苏霁卿不回答,苏霖卿带笑道:“我在会宾楼找到了三弟,原来是给几个相识绊住了脚。”
  “没问你。”苏郎中皱眉,又道:“你出去。”
  苏霖卿无奈,看一眼三弟,低头退出,顺手将房门带上。
  这边苏郎中看着儿子:“我听你母亲说,你不答应。赌气跑了?”
  苏霖卿始终低着头不言语,此刻才说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分明已经下聘礼定了,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我不明白,也不能苟同,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这样强人所难,上次是妹妹,这次是我,堂堂的一国储君,行事怎么能这样颠三倒四。”
  苏郎中喝道:“你住口!”
  苏霁卿见父亲发怒,便跪倒在地。
  “其实,”苏郎中将怒火略平息几分:“你说的也不错,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是太子殿下有些难为人了。”
  苏霁卿略觉诧异。苏郎中道:“可是,此事本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至于为什么弄得现在进退两难的窘迫境地,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苏霁卿微惊,不禁抬头。苏郎中对上儿子的双眼:“当初镇北王要人,太子殿下误以为是你妹妹,这件事的确是他底下人疏忽了。但是,那天你妹妹去的是林家,此事外人不知道,你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且当时你也在场!你总该清楚镇北王要的人就是林西闲!”
  苏霁卿双手握紧,无言以对。
  长叹了声,苏郎中道:“至于此后你所做的那些……你自己以为聪明,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甚至还在那种危难时候求你母亲去林家提亲,是你自己一步步把苏家推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的!”
  苏郎中说到这里,耳畔又响起太子赵启温和的声音:“当时我叫人去寻找镇北王看中的女孩子,谁想不知是什么有心人,故意散播些扑朔迷离的谣言,说令爱那日是去的别人府里,底下之人不免受了误导,等终于查明了是林家姑娘后,这期间……贵府偏已经跟林府结了亲了。”
  之前苏舒燕的事,的确是太子的人办错了。
  但是听了太子的这一番话,苏郎中蓦然心惊。
  太子的话很婉转,可透出的意思却叫人不寒而栗——是谁散播谣言误导太子,又是谁抢在这时候跟林家定亲?
  听起来,竟好像是苏家故意如此瞒天过海。
  苏郎中冷汗涔涔,当即向太子表明自己并不知此事。
  赵启亲自将他扶了起来,道:“郎中勿惊,其实孤向你开这个口也十分为难,毕竟已辜负过苏家一次。若此事不是跟镇北王有关,我自然要恭祝贵府三公子百年好合,可是镇北王那个脾气,谁不知道?之前我也曾劝他令选好女,但他却竟是非林家的姑娘不可,且探他的口风,若我不理此事的话,他就要……到时候必然会弄得惊天动地,无法收拾。老大人,你总该体会孤的苦心吧?”
  苏郎中如何能不明白。这是太子殿下在周全苏府。
  “你这孽子,既然知道镇北王看上的是林姑娘,你就该躲的远远的,可你不知死活地偏要跟王爷抢人,还自以为是地想瞒天过海,你、你是想把整个苏家都推入水火之中啊。”苏郎中指着苏霁卿,片刻又道,“你如果还是苏家的子孙,顾惜苏家满门的性命跟体面,那就听为父的话,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就在入秋之际,苏府同林府之间的亲事突然告吹了。
  苏府里,苏舒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起初她还不信,只当是众人胡说。
  等问过了朱夫人之后,苏舒燕不依不饶地大叫:“好好的为什么要退婚?林姐姐那样好,哪里配不上三哥哥了,到底是怎么昏了头才要退婚!我去问问父亲!”
  朱夫人见事情已经都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不再瞒她:“傻孩子,西闲自然是好,只是咱们家配不上她罢了……”
  苏舒燕愣住:“这是什么话?”
  朱夫人叹道:“西闲是镇北王看上的人,咱们家哪有这个福气。”
  苏舒燕倒退两步,她呆呆地看了朱夫人半晌,双眼睁得圆圆的。
  朱夫人知道她的心意,握住她的手道:“好孩子,是你三哥哥跟西闲没缘……只是你这孩子也是的,那天是你跟西闲一块儿跑出去的,怎么竟连母亲也还瞒着?你若早把你们遇见王爷的话告诉母亲,苏家就不至于跟林家定亲又退亲弄的这样难看了。”
  朱夫人话才说完,苏舒燕用力挣脱她的手,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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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一段日子,对林家的人来说,着实如水深火热,起伏跌宕。
  那天苏郎中带了苏霁卿亲自来到林府拜见,林牧野本能地以为两人是为商议亲事而来,只是不知为何苏氏父子的脸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苏郎中还罢了,苏霁卿通身的沉郁之气,让林御史本能地嗅到什么不对。
  果然,才落座不久,苏郎中便道:“林贤弟,你我相交多年,也该知道我的为人。如今有一件为难的事,本不好开口,但……就请先恕我无礼吧。”
  林牧野见他举手行礼,面带愧色,且话说的郑重,更加狐疑:“可是出了什么事?大人且说就是了。”
  苏郎中拧眉:“既然如此,少不得我便说了,本来林苏两家这门亲事很得我意,只是、前两日,霁卿小时候拜过的一位师傅路过京城,因知道了他将成亲,便给算了算,谁知竟算得两个孩子命中犯冲,如果成亲,必然会事事不顺,重则危及性命。所以……”
  林牧野一肚子狐疑,慢慢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已给他们两人批过八字,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又不对了?这种无稽之谈?”
  “原先不过是随意走个过场,多半是算的不准,这位师傅是世外高人,他也是一片好心才提醒我们。”苏郎中望着林牧野,“所以我想,不如,不如把这门婚事给取消了。”
  “笑话!”林牧野无法置信,拍案而起:“已经下聘过定的事,居然因为一个神棍的不经之谈而要取消?苏兄,你几时变得这样胆小了?这万万不可!”
  苏郎中低下头去。
  林牧野毕竟是当官的人,倒也不蠢,他看看苏郎中,又看向旁边双目微红的苏霁卿,突然说道:“且慢,苏兄,你向来不是那等一味迷神信鬼之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苏郎中把心一横,起身道:“林大人,此事就这样定了,就当是我苏家对不起你林家,聘礼等物就当作是苏家的赔礼,以后林兄若有差遣,我们也自然……”
  不等苏郎中说完,林御史呵斥道:“我不想听你这些!儿女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原本是两家子郑重商议妥当的,岂有你说悔婚就悔婚的道理?你想悔婚也成,只别拿些子虚乌有的鬼话来糊弄,或者说你其实是嫌弃了我林家所以后悔,若是如此你且直说,我的女儿,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必不敢高攀!”
  “林兄……”苏郎中哑然。
  苏霁卿在旁边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便把镇北王看上西闲,太子错认舒燕,以及后来他如何用计等等都说了。
  末了,苏霁卿红着双眼,道:“我对妹妹的敬爱之心,天日可表,如果不是怕连累父兄家族,我宁死也不肯悔婚。”
  林牧野这才明白了一切。他看着地上的苏霁卿,又看向正嗐叹的苏郎中:“霁卿所说,可是当真?”
  苏郎中只得点头。
  林御史呆了半天:“可、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两家已经定亲,只叫他们快快成亲就是了,镇北王总不能强抢。”
  苏郎中道:“你以为他做不出来?正是怕到时候事情无法收拾,才出此下策。”
  “我不信他堂堂王爷能做这种下流之事,”林御史的倔脾气上来,道:“难道就没有国法了?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倒要试试!”
  苏郎中不禁苦笑:“你可知我先前为何不肯告诉你实情,就是知道以你的脾气,必然也是不肯轻易答应息事宁人的。”
  苏郎中叹息了声,对苏霁卿道:“你先出去。”苏霁卿起身,默然退了出去。
  苏郎中便把太子私下跟自己所说又告知了林牧野:“如果不是霁卿暗中行事,我们倒也可以不去理会,但那会儿太子亲自保证为镇北王玉成姻缘,偏这逆子明明知道他们找的是西闲,却还不知死活……就算太子宽仁,镇北王那个性子却令人难以预测,他难道能容忍有人明目张胆地跟他抢西闲?何况如今死扛下去,不免就把镇北王跟太子两方面都得罪了,所以我如此,不仅是为了霁卿着想,也是为了整个苏家,林家着想而已。”
  林御史沉默。
  苏郎中又道:“其实说起来,王爷战功赫赫,身份尊贵,生得又体面,皇上跟群臣们都赞不绝口,西闲给他当侧妃,也并不辱没了那孩子,比起嫁给霁卿……”
  林牧野色变道:“我林家没有想要攀龙附凤的人,何况镇北王如果真的能做出强抢臣女的事,这也是违法乱纪,已经是亏了德行,有辱身份。”
  “唉,”苏郎中向来知道他的脾气,又好声好气地说道:“你我如今这把年纪,都也是有家室的人,何苦为一口气冒玉石俱焚之险?就算不念别的,你也只疼惜霁卿那小子罢了,谁叫他之前行事莽撞惹出祸端呢。”
  林御史心里窝着一口气,但苏郎中百般好言相劝,林御史也知道其中厉害,就算他想死扛,总不能一并连累苏家。
  所以到底两家商议,将亲事取消了。
  这日午后,突然阴云密布,起了一阵狂风。
  西闲瞧着院子里养的那些花还放在外头,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折了些茎叶,便让叫几个小厮进来把花搬到屋檐底下。
  等了半天仍不见小厮进来,西闲知道家里的仆人忙,这一时半会儿兴许还不在家,于是索性自己下了台阶去搬那花盆。
  正于青青带了丫头经过,一眼看见西闲搬花,忙拐进来道:“怎么竟干起这些粗重活来了,还不放下!”
  这会儿西闲已经搬了两盆,累的有些气喘,顾不得跟她说话。
  于青青忙搭住她的手,对身后的丫头使眼色:“还不去替了姑娘呢?”
  丫头才忙转过来帮着,于青青打量西闲的手都给磨红了,便道:“好姑娘,快歇会儿,将来你是要进王府的人,怎么能干这些粗活,要是给王爷知道了,以为我们苛待了姑娘,责怪下来可如何是好。”
  西闲听到这里,把手一甩走了开去。
  于青青有些讪讪地。
  先前苏家来退亲,于青青听了后几乎疯了,暗地里说什么:“从没见过给退亲的,倒是跟那苏家丫头一路货色,是两个‘难兄难弟’。”又说:“这样丢脸的事,我们娘家的人知道了只怕也会笑掉大牙。连我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幸而东来从父亲那里打听了详细,知道是镇北王看上了西闲才逼得苏家如此。
  于青青听说西闲将进王府,一则心惊,一则狂喜,心惊的是自己先前多次在西闲面前嚼舌头,兴许得罪了她,狂喜的是……自己也终于将是“皇亲国戚”了。
  于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一段时候于青青对西闲格外奉承,想把自己先前亏欠她的补回来,西闲倒仍是跟先前一样淡淡的,也不见格外矜贵或者喜悦。
  于青青私下又嘀咕:“可不知镇北王看上了这丫头些什么,整日冷着一张脸,哼,如果不是看在你以后是个王妃,谁懒得奉承。”
  此刻给西闲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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