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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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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姬叹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别人。”口吻里好像有些埋怨,继而回答说道:“都没有死,在一边睡着呢。”
  西闲微微一笑,手在肚子上抚过:“都无碍就成。”
  又问柳姬,“半夜三更你来做什么?”
  今日宴席,柳姬并未到场。
  事实上她已经不露面很久了,新进宫的几位贵主,有的想跟这位夫人攀攀交情,但每次去延秀宫,都会碰壁而归。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理了,且新人们暗暗觉着,柳夫人毕竟是“老旧之人”了,不得赵宗冕欢心,所以大概是画殿为牢,自我囚禁起来了,这倒也不是坏事,毕竟少一个争宠之人。
  而且听说这位柳夫人原先出身不干净,少了这样一个人,自然是好。
  柳姬哼道:“许久没见,难道不想我?”
  西闲笑道:“这里的门向来都开着,你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时候不肯来,却半夜三更地跑来责问我?”
  柳姬忍不住嗤笑了声:“不是说你最近懒怠管事么,还以为你如何……仍是这样伶牙俐齿的,倒是叫人放心。”
  西闲道:“我只是懒怠操心,又不是真的傻了。”
  柳姬笑打量着她:“他们说贵妃娘娘比先前丰腴了不少,倒是所言非虚,你这样却很好,端庄华美的,更有母仪天下的气质了,若仔细再看看,何止是母仪天下,简直是菩萨也当得。”
  西闲道:“我若是菩萨就好了,可以普度天下受苦苍生。”
  柳姬眉尖一动,望着她纤纤的素手,突然将西闲的手轻轻握住。
  西闲一怔,却也并没怎么样,只任由她握着。
  可是柳姬的手很冷,就像是才从冰里抽出来一样。
  西闲打了个哆嗦,不禁道:“你从哪里来,难不成雪里打滚了么?不如上来吧。”
  柳姬目光一亮,看了西闲一会儿,眼中的光亮却又慢慢熄灭下去。
  她垂着眼皮:“我身上冷,别冰着了娘娘跟、肚子里的孩子们。”
  西闲道:“说什么?没有那么娇贵。”抬手将被子掀起一角,却又给柳姬攥住,重新给她盖好。
  西闲睡着的时候,不喜光亮,所以内殿的烛都已经灭了。
  只借着壁上镶嵌的明珠幽光,以及外头的如雪月色,勉强能看清柳姬的脸。
  柳姬幽幽道:“我突然想起在雁北的时候。那夜我送你离开……”
  西闲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个?”
  柳姬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淡淡地夜色染在她的脸上,让这张从来谈笑不羁的脸,隐约有些悒郁。
  西闲眨了眨眼。
  就算在夜色里,她的眼神仍是那样清澈,依稀还有几分温柔。
  柳姬松开她的手:“上次你问我,我的主子当你是敌是友……这个问题,你想知道答案吗?”
  她突然之间深夜出现,这已经是个征兆了。
  没来由地,心头上微微一疼,西闲低低道:“我好像……已经知道了。”
  柳姬的唇一动,想说话,却又无声。
  西闲却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如果不问别人,只说你呢。”
  “我?”
  “你如何看待我?”西闲望着柳姬的双眼,“你心里当我是什么人。”
  柳姬的眼睛突然有些泛红。
  北风轻轻地敲在床上,发出刷拉拉的声响。
  顷刻,柳姬道:“从在雁北王府,我决定网开一面助你离开,当时我以为,那是我所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蠢事,但是我错了。”
  “哦?”
  “我更想不到,我犯这样的蠢事,是为了一个女人。”
  西闲笑笑:“你很后悔吗?”
  柳姬的眼中隐隐有什么在闪烁:“我不后悔。但是……”她的眼皮垂下,长睫抖动。
  西闲的手很暖,而且极为柔软,令人几乎不忍松开。
  柳姬很明白为什么赵宗冕这么喜欢她,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会叫人心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贪婪地想拥为己有,永不放手。
  如此难得,但柳姬还是挣脱了。
  眼神微冷,她抬起手在自个儿的鬓边一撩,恍若自嘲:“但是……谁叫命数难逃呢。”
  西闲突然说道:“凤安宫的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柳姬一震。
  西闲温声道:“那杯茶,也的确原本是要给我的,是吗。”
  口中虽说着这令人惊魂的往事,西闲的眼神却仍是极宁静,口吻也仍淡淡的:“你的主人在那时候想要我的命,因为他觉着我背叛了他。”
  柳姬垂落的手指轻轻颤动:“你……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不想我死。”
  柳姬仍是不做声,但她竟无法跟西闲的眼神对视。
  西闲道:“所以在我觉着茶热的时候,你几乎迫不及待地起身阻止我喝,而且主动提出换茶。你大概一直在犹豫,所以见我嫌茶热,你就立即起身,因为你后悔,不想我死。”
  柳姬苦笑。
  西闲道:“但是你没想到,皇后居然要跟我换,这对你来说大概是意外收获吧……所以你并没有再拦阻,因为皇后喝了那杯茶,跟我喝那杯茶,由此而生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柳姬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这样的寒夜,她的声音淡淡如水,冷冽,安静,透彻。
  西闲道:“不管是贵妃还是皇后,两人之间毒死一个,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在皇上那边也自然会过不去,皇上因此或许还会迁怒……这才是你主子想要的结果。所以那次我虽然没死,可你应该也能交差。毕竟,细说起来也并不是你办事不力,谁让茶太烫了。”
  柳姬不禁苦笑:“你果然是……聪慧绝伦。竟连这个也都想到了。”
  她深深呼吸,知道藏不住了,于是抬眼看向西闲:“你既然知道了这些,那么,你必然也知道我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西闲微微颔首。
  西闲轻声道:“之前雁北王府里的那几位里,有太子所派,也有太上皇所派,你让潜儿信任你,并隐约表明自己是公主的人,这倒的确是真的,你是章令公主特意物色的舞姬,精心调/教,好让你顺利到那时候的王爷身边。”
  柳姬一笑。
  “后来,王琴儿死了,王琴儿的死是最好的掩护,因为她的确是太上皇的人,所以在那会儿的王爷看来,太上皇放在皇上身边的钉子已经去除了。”
  柳姬问:“那你又是怎么起疑的呢?又是从何时对我的身份起疑?”
  “有一次你无意中跟我提起过宫内的藏珍阁,那会儿我就已经怀疑。”西闲道:“而太上皇老谋深算,王琴儿行事浮躁,并非精锐人选,这种人太上皇岂会放心重用,所以我想,王琴儿不过是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弃子,给安排在明面上,必要时候可以扔掉,有了她,或者她一死,真正的卧底自会隐藏的更深。”
  柳姬轻笑出声:“所以你觉着,我……”
  “是,”西闲凝视着她,宁澈洞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悯恤:“你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太上皇的人。”


第158章 0810一更
  因为废太子赵启之死, 太上皇怒发攻心。
  当时孝怀皇后的话虽然是有意挑拨, 但太上皇知道这并非虚言。
  只要他细细一想, 就会知道,为了苏舒燕,西闲迟早晚放不过废太子。
  不管如何, 他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
  “我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明君之誉, 江山之稳, 都没什么要紧了。”
  苍老的声音,在太极宫的养心殿内响起。
  太上皇坐在偌大的圈椅上, 人越老, 身体越发的会缩小似的。
  在赵宗冕的记忆里,成宗生得甚是高大,因为在第一次面对他的时候,赵宗冕才不过五六岁而已。
  他得仰视才能看见那个已经是“皇帝”的人。
  但是现在,成宗缩在圈椅里,身上盖着厚厚地裘皮, 仿佛一阵风过都会将他吹走。
  赵宗冕道:“所以, 你让柳姬对小闲下手,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害死了吴贞。”
  “是啊, ”成宗长叹了声, “贵妃是个好命的人,本来在雁北的时候就该死了, 没想到不仅逃出生天而且还生下太子,宗栩说的对,当初就不该让你得了她去。”
  赵宗冕笑了笑:“这应该就是命,不然的话,好端端的那狮笼就那会儿开了呢?当时以为是个意外,现在看来,却像是天意。”
  成宗咳嗽连声:“你说的对,是天意,是天意注定了你得林妃,天意注定了我会把皇位交还给你,但是……为什么要害死启儿。”他的手拢着唇角,哑声道,“司贵妃虽然死了,但我并没有杀死她的儿子,你们却为什么不放过启儿。”
  赵宗冕道:“太上皇还是没有看开,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启儿如果好好地在金陵花天酒地,没有人去理他,他偏偏要往宁泽王的地盘上去,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吗?”
  “只要有人不打算放过他,不管他在哪里,都是一样。”
  赵宗冕想了想,一笑:“说的也是。”
  大殿的门虚掩着,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吹的烛影一阵乱颤。
  片刻,成宗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了柳姬的身份的?”
  赵宗冕道:“太上皇这步棋安排的很高明,说来惭愧,朕也是最近才想通的。”
  正如西闲所说,王琴儿的死,好像掐断了皇帝在赵宗冕身边的眼线,没有人会想到,王琴儿存在的最大意义,其实就是死,就是为了掩护那个藏的更深的棋子。
  甚至连王琴儿本人都不知道。
  当赵宗冕想通这一切的时候,不寒而栗。
  因为认定了柳姬的身份,也确认过她是章令公主的人,所以向来对她并不如何防备。
  更加因为柳姬先前在雁北,曾经帮助过西闲,所以赵宗冕对她的信任更加多了一层。
  毕竟对赵宗冕来说,假如柳姬是太上皇的人的话,她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会抓住机会害死西闲母子。
  虽然他因为某种原因,不太喜欢柳姬接近西闲,但事实上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柳姬只要稍微用点心思,就能轻而易举地跑到西闲跟前儿。
  真正让赵宗冕开始怀疑柳姬的,是孝怀皇后之死。
  内务司里离奇而死的孙奶娘跟宫女齐儿,小太监口中所说的脂粉的香气。
  当然这还不足以将矛头指向柳姬。
  直到李夫人出面认了罪。
  赵宗冕虽然不信是李夫人毒害了吴贞,可却想不通她为什么竟能主动出面认罪。
  ***
  甘露宫。
  西闲说罢,眼中流露出难过之色:“所以,孙奶娘……也是你下的手?”
  “原本是太上皇的计策,他觉着该推波助澜,让人以为真的是你谋害皇后。”
  “为什么要杀奶娘?”
  “因为她扛不住,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坏事。”
  “那李夫人呢。她为何主动顶罪?”
  提起李夫人,柳姬一笑:“娘娘如此聪慧,不如再说给我听呀。”
  “我想,”西闲望着她:“也许,是你跟她说了些什么吧。”
  柳姬目光涌动,垂下眼皮。
  孝怀皇后身死,再加上太上皇背后操控,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是贵妃的手笔,大臣们群情激奋,所以才有泰和殿请愿之事。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甘露宫,却完全没有人留意,延秀宫中还有一个人。
  吴贞喝茶,毒发,到身死,李夫人目睹了全过程。
  当时赵宗冕的反应,李夫人也看的明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赵宗冕的心情。
  因为在那时候,李夫人的心情也是同样。
  吴贞是她从小陪伴的主子,是她曾经发誓效忠的人,也是后来她发誓要报仇的敌人。
  她们之间,甚至比跟赵宗冕的渊源还要更深远。
  可突然间毫无预兆,皇后死了。
  最令人愤怒的是,李夫人却发现自己心头郁结的仇怒,竟没有随着皇后的死而彻底消散,失子之痛所留的伤,也无法因而减轻半分。只是又多了一份空茫。
  李夫人突然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该干什么。
  直到那天柳姬去探望她。
  西闲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柳姬淡淡道:“我本来想试探她,没想到她好像已经全无生志,犹如槁木死灰,不管我如何寒暄搭讪都不理会。我见她这样,便索性对她说,如今大臣们不肯放过甘露宫,皇上却一心维护分毫不让,已经在泰和殿前打死了四个大臣,只怕往后的冲突还更多。皇上毕竟是才登基不久,就闹出如此血腥残酷之事,只怕以后这位子要坐的风雨飘摇了。”
  “所以……”
  “她果然有所反应,竟问我可有解决的法子,”柳姬笑笑道:“当然有,只要证明了真凶并不是甘露宫便是。”
  说到这里,柳姬望着西闲道:“你不用为她难过,她也是死得其所,她是为了皇上才主动认罪,何况,与其无声无息地老死在宫里,一辈子得不到他的注目,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在他的跟前,从此他心里,自然也会留有她的影子。你说,对不对?你说……蠢不蠢。”
  西闲道:“李夫人并不蠢,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她是真心喜欢皇上的,为自己真正心悦的人而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柳姬道:“那……你有真正喜欢的人吗?”
  西闲的长睫一动,并不回答。
  柳姬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有没有真正喜欢的人。”
  西闲缓缓抬眼看向她,月影中,依稀看见柳姬的瞳仁里,闪烁着一个淡淡的影子。
  “喜欢一个人是需要莫大勇气的,我想……夫人并非胆小的人。”
  柳姬的手从鬓边掠过的时候,手指间若隐若现,在室内阴暗的光线里,有着不易为人察觉的一抹幽光。
  “所以一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柳姬低低地笑了声,却不知为什么,这笑震的她的胸口隐隐做疼,“真可惜,本以为可以跟你好好的相处。”
  西闲道:“以前可以,往后……也可以。”
  柳姬说道:“是吗?就算知道了是我害死了孙奶娘,也是我……让李夫人出去顶罪的,而且我还想……杀了你!”
  她看着西闲,想从西闲脸上看出些许惊恐或者别的神情,但是她眼前所见的,仍是那个她所知的那个淡然如水的林西闲。
  看待她的眼神里,仍有着一丝悲悯。
  突然柳姬心中烦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在雁北王府的时候,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讨厌你这可怜人似的眼神……”
  “你知道不是可怜,”西闲迎着她的目光,轻声道:“不然你也不会在那紧急关头送我逃走。上次那杯茶送给我,你却立刻后悔,所以我想……不管如何,你不会再做同样的事了,对不对?”
  她的声音很温柔,有一抹透心的暖意,就如同她手掌令人贪恋的温度跟触感。
  柳姬语塞,她生生地咽了口唾沫,悲鸣般低语:“你、不能这样。”
  她缓缓地抬手,在自己额头上一碰,似乎想要找回自己的神智:“别这样轻易相信人,我,或者皇上,不要总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上,不管他现在如何宠你,如果将来他心意改变,你也无非……”
  “我从未奢望,”西闲垂了眼皮,此刻她的眼睛也有一点点红,“只是想跟孩子们好好地过活而已。而你……现在还来得及。”
  柳姬的嘴唇有些发抖。
  来得及吗?
  目光从自己的手上扫过,在食指跟中指之间,有一道淡色的锐光。
  只要她的手稍微一动,从此就再无任何牵挂和犹豫。
  ***
  与此同时在甘露宫外,一道修长的人影静默如霜地立在屋檐底下。
  顾恒怀中抱着一柄没出鞘的长剑,身形绷紧。
  他微微闭着双眼,凝神静听殿中的动静。
  虽看似面如静水,但心中却有着掩不住的惊涛涌浪。每一刻他都想不顾一切的破门而入,但却不得不生生地遏制住自己的冲动。
  直到有一声低低的闷哼传入耳中。
  这像是一个信号,顾恒再无犹豫。
  一个回旋转身,长腿横扫将殿门踹开,同时飞身入内。
  顾恒掠到内殿,看似冷静的双眼所寻只有一人,因为第一时间没有看见,目光里有慌乱一闪即逝。
  帐帘垂落,有风从窗口送入,帘子随之乱舞。
  顾恒上前一把撩起床帘,却见西闲侧卧俯身在床边。
  顾恒心惊胆战,手中的剑铿然落地,他上前将西闲扶住:“娘娘!”
  西闲拧眉,口中微微地吐气呼气:“顾、顾统领……”
  顾恒一边揽着她,一边试图去摸她的脉,但是因为慌张,手颤个不停,而西闲的腕子又如同玉般微腻滑,好几次都胡乱擦过找不到脉。
  瞬间顾恒的呼吸都乱了。
  直到西闲拼力道:“我无碍。”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滑落。
  顾恒的心一定,手指终于准确地按在她的脉上,脉象有些乱,却没什么大碍。
  但为什么她的脸色这样苍白?难道……
  顾恒突然想起来,忙问道:“她呢?”
  西闲抬手,反在他的掌上轻轻一覆,低声说道:“别去……”
  只是虚虚地一拢而已,顾恒却猛然一颤,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瞬间消失了。


第159章 0810二更
  西闲轻轻吸了口气, 才又说道:“别去追, 是我……让她走的。”
  顾恒只死死盯着她拢住自己手背的那只柔荑, 几乎都没听见西闲在说什么。
  西闲见他并无反应,可却没有去追柳姬,稍微松了口气, 却觉着腹中微微涌痛, 一时又低低痛吟了声。
  顾恒这才醒悟, 忙要松手。可见西闲满面痛楚, 却又急问道:“她是否对娘娘做了什么?”
  “不曾,”西闲忍痛一摇头:“就是、就是肚子……忽然有些疼。顾、大人你、你帮我叫太医……”
  顾恒如何肯放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还好阿照听见动静赶了来, 她见机甚快,看西闲喘/息痛楚的模样,一句话也不说便忙出去传太医。
  西闲索性闭上双眼,试着调整呼吸。
  顾恒下意识地想握住她的手,却又不敢,却见她两道柳眉皱蹙着, 双颊很快也有了星星汗意, 那份痛苦难耐几乎都传到他身上似的,感同身受。
  但他偏不知道这种情形到底是怎么样,徒有一身的智谋武功, 此时此刻却只有满心焦虑跟无助, 只恨不得自个儿替了西闲才好。
  正在煎熬中,西闲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 痛呼了声:“啊……”
  顾恒浑身一抖,想也不想,便把她环抱入怀,右臂饶过西闲肩头探过来,将她的手合抱紧握:“娘娘,没事……不会有事。”
  西闲觉着肚子里阵阵抽痛,仿佛那小孩子在里头练拳一样,疼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听见顾恒的声音,西闲微微睁开双眼,望着顾恒握紧的手,又抬头看向他。
  因为疼得厉害,原本清澈的双眸里涌了一层泪光,朦朦胧胧,像是月影射在秋水之上,粼粼摇曳。
  先前忍痛咬过的唇色嫣红,檀口微张,朱唇半启之态,竟全不似平日一样冷静淡漠,而透出几分无助,让人看着便忍不住想去怜惜呵护。
  “娘娘……”顾恒看呆了,竟喃喃地唤了声。
  距离太近了,足够西闲看清楚顾恒的眼神。
  “你……”西闲微震,有些醒悟过来,原本紧抓着顾恒的手一颤,想要抽回。
  顾恒想也不想,本能地握的更紧了些。
  可当他看清西闲流露诧异的眼神之时,才忙后知后觉地松手。
  等太医赶到的时候,顾恒已经后退到床外十数步,垂首而立,默然不动。
  西闲口中咬着一块帕子,却并没有再呼半分痛。
  太医急忙上前查看,西闲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顾……顾统领。”
  顾恒一震:“娘娘……”声音竟有些喑哑。
  西闲道:“快去、去看看太子……”
  因泰儿日渐长大,赵宗冕已叫他搬出了甘露宫,如今在紫宸殿里休息。
  顾恒微怔之下回答:“娘娘放心,太子那里另有人看护。”
  西闲拧眉:“别人……我不放心,你快去!”
  顾恒迟疑,毕竟他是奉命来看护西闲的,西闲见他不动,着急挣扎道:“你快去!”
  太医慌忙叫道:“娘娘千万不能动,这、这看着像是要早产似的……”又回头吩咐阿照:“人呢?快点都叫来!”
  顾恒听见要早产,魂魄出窍似的,更加不肯离开。
  西闲手在肚子上一扶,仍是转头看着他道:“你快去呀。”
  因为太疼,如今且又多了担心,转头的功夫,泪便从眼中落了下来,声音里也已经带了一丝祈求。
  顾恒的心突突地跳的厉害,他当然不想离开,因为没什么是比西闲的安危更重要的,而且是在这个要命的关头。
  但是他却又知道,如果这会儿不去看着泰儿,而泰儿若有个三长两短,西闲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那个孩子,在她而言应该是比她性命更重的吧,世间无人能及。
  跟她目光相对,顾恒挪步往后,终于闪身出了殿门。
  北风渐大,扑在脸上冰冷,又有些沙沙地疼,风中像是裹着什么。
  顾恒心头一凉,试着举手在脸上一探,手指尖沁凉湿润,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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