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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眼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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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因强敌退却,神经一松,内伤复发,只是伤势并不严重。他立刻盘坐疗伤,待他功行五个周天,按着少林“御气冲穴”秘诀,真气循运间,胸头舒畅,感觉伤势已愈,才睁目而起,目光一扫,四周已站着许多人。

这些人正是各派掌门,此刻俱下车正围着房英,关心地注视着他。远处两名御车的终南弟子已挖好坟墓,在收埋终南五剑的尸体。

房英一怔,对着各派掌门道:“各位前辈怎么下车了!”

华山神火先生首先一叹,道:“天佑吾等,少侠奋力一战,大显神威,看来武林浩劫还有挽救的希望。”

终南“子午叟”关切地接口道:“少侠伤势如何?”

房英微微一笑道:“仅是脱力而已!”

说到这里,倏然屈膝向两叟拜了下去,激动地又道:“晚辈能有今日,全是前辈之赐及终南之德!”

“睛魂叟”忙一把拉起房英,叹道:“少侠何出此言,老朽等舍却一身功力,还不是为了保护各派掌门人的安全。”

房英目光一闪,却见终南掌门人远远站在道旁五堆新坟前,默然垂首。他心头不由一阵激动,目光在各派掌门人脸上一溜,沉重地道:“若不是终南六侠舍命而战,小可及各位前辈怕早又变成魔窟人质,如今五侠英灵已泯,我们都去祭一祭后,赶快起程吧!”

众人纷纷颔首,于是拥簇着房英,走到新营的五堆新土旁,只见任可风涕泪滂沱,泣不成声。

长春无垢师太及峨嵋宝印大师双双立掌,念出一声“阿弥陀佛”,接着响起一阵阵梵唱,武当清虚真人却俯首按着道家丧礼,口中念念有词,为亡魂超度天国。

其余人更是垂首无语,神色上充满了悲怆和凄凉。他们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一仗,都情不自禁地跪拜了下去。

虽然这些人都是一派掌门,辈份都比终南五剑高,可是五剑那种忘我拚命,力拒强敌的侠义豪气,却使这些宗主有庇恩重生之感。

房英早已跪在地上,他星眸中涌出一泓清泪,默默悲伤地祷告道:“五侠安息吧,我房英若有一口气在,必将携仇人之首级来奠灵!”

他心中的仇恨,又多了一椿,“寒竹先生”之仇他尚未报,现又添了五剑之仇。这些,虽非他切身的血海深仇,但却感到,为了正义,比切身之仇更重要,更应全力以赴。

阳光渐渐西移,山风更加上了几丝寒意,在凄凉悲痛的气氛下,众人默返车中。

第二辆车子本是载着终南六剑,现在六剑却只存下五剑王威,重伤晕迷地躺在车中。房英与终南两叟迳上了后一辆车,看护王威,于是两辆篷车又在鞭影连挥之下,向前疾驰。

房英这时才以本身真元,为王威疗伤,少林“御气冲穴”秘诀本是治疗无上大法。他手按着伤者周身,不停按摩,掌心真气源源而出。不过片刻,王威已从晕迷中醒转。半个时辰下来,王威伤势好了大半,渐渐已能坐起自行疗伤。

房英略作休息,对终南两叟道:“王兄伤势,就请两位前辈照顾,区区还是到前面一辆车上照顾比较妥当。”

说完,身形一长,又穿出车帘,身形凌空一翻,疾如劲矢,向前面奔驰中的第一辆马车掠去。

此刻,他功力陡增百年修为,身形之轻灵美妙,无与伦比。

他进入第一辆车中,只见各派掌门都神色略现轻松地交谈着广释喇嘛的功力,一见房英进入,纷纷移身让坐。

武当清虚掌门首先问道:“贤侄有什么事么?”

房英摇摇头道:“没事,只是前途惊险重重,由‘邛崃双色魔’刚才赶到来说,天香院谅必已接到‘龙虎坛’中传警,此去五行山,对方必设下重重伏击,是以晚辈奉告各位前辈,任遇何种警兆,安心在车中相坐,切勿下车,一切皆由晚辈处理。”

此言一出,车中本来略呈轻松的气氛,又趋紧张。

长春无垢师太朗念一声佛号,叹道:“天香院一名坛主,已具这等超俗功力。那天香院主是何等人,少侠可知道么?”

房英长叹道:“不瞒前辈说,晚辈虽曾混入云梦古泽,天香总坛中,亲自与那魔头说过话,却无法一窥其庐山真面目?”

昆仑地痴叟忧郁地道:“以其能统率邪道八大高手及西域喇嘛而论,这魔头必有超人之能。唉!武林浩劫看来不可避免了。”

华山神火先生不禁又问道:“房少侠,你既与那魔头说过话,难道从语音口气中,听不出一丝端倪来?”

房英沉思片刻道:“晚辈只能摸准两点。”

终南任可风接口道:“那两点?”

房英回答道:“从那神秘魔头说话声音中,晚辈知道她是一个女子。”

“女子?”

“不错,而以她语音的细软,晚辈断定她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什么?未超过二十五岁?”

各派掌门听得更是讶异不止。

房英接着道:“还不止一点,以晚辈上武当时,他们施用‘穿肠散’剧毒来看,或许与昔年巨魔‘红花散人’有关。”接着把自己遭遇略叙述一遍。

这些事对各派掌门来说,皆是闻所未闻的。他们听完房英叙述,武当掌门首先以掌一拍膝盖道:“假如那魔头的确与昔年‘红花散人’有关,那她阴谋颠覆武林中各派之谜,不难解开,是为了替已殆的‘红花散人’报仇!”

神火先生愤然道:“这样报仇,手段也未免太毒了,而且根本不顾江湖规矩!”

话声方落,疾奔中的轮声,嘎声刹住,车辕上突然响起了两声惊呼!

车中众人似惊弓之乌,心头顿时一紧,任可风已沉声喝道:“什么事?”

御车终南弟子颤声回答道:“道中放着两颗人头!”

语气中充满了惊惧战栗。

“人头?”房英神色凝重,身形轻巧地穿帘而出,拧身翻上车篷。

此刻,暮色已合,天色灰朦,远望长安城,已可看清微弱的灯火。

房英屹立篷顶,凝目望去,荒凉的黄泥道上,果然端正地摆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旁边似乎还写有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他目光本具异禀,一看清两颗人头的面目,心头不禁大惊,呼地一声,已扑下篷车,掠落人头旁, 目光凝视下,赫然是终南三叟老大“残阳叟”及终南八剑中的七剑尚思明的首级。

房英俯身缓缓捧起两颗首级,星眸通红,眦目欲裂,喃喃道:“好残忍!这批魔头未免也太毒辣了!”

从“残阳叟”及七剑尚思明丧生来看,他已隐隐感到九华一派的命运,已说不定与其余各派一样,危殆莫测。

他迅速脱下长衫,把两颗人头包好,目光一瞥地上,只见以鲜血写着:“以此为警,及早调头,时尚未晚。”

“哈哈哈哈,……”房英倏然昂头发出一阵悲愤的狂笑,笑声中,身形已飘然上了车辕,人头布包挂在车辕上,对御车弟子道:“起程。”

终南御车弟子颤声应诺,呼地—鞭挥出,健马长嘶,四蹄飞奔。

房英长身屹立篷顶,星眸神光扫视寂寂无人的荒道,厉声道:“有我房英在,休想要我调头!”

荒野寂寂,天色渐黑,那悲厉的语声在晚空中飘荡,传向遥远,却没有一点回音。

房英身形—曲一蜷,已进入车中。各派掌门都愕然地望着他,目光中皆有探问的光芒。房英眸中倏又落下两行清泪,望着任可风,悲叹一声道:“任兄,贵派残阳前辈及尚七侠已经亡故了!”

任可风白眼一翻,身躯—软,倏向华山神火先生身上倒去。

“任掌门……”

“任掌门……”

众人见状纷纷惊呼。房英倏然伸手,曲指—弹,点了任可风睡穴,叹息道:“任掌门连遇噩耗,复忧前途,在功力全失的情形下,心神交疲,如今……唉!还是让他安睡片刻吧!”

各派掌门俱都长叹一声,默默垂首,车中气氛又陷入悲怆沉凝中。

每个人俱都担心着前途不知再会发生什么事,蓦地——

车前响起语声:“禀报房少侠,长安城已到。”

房英向车外道:“进城办理饮食干粮,传令后辆车上终南兄弟听令。”

此刻他已隐隐成为各派掌门人命运的主宰。

御车弟子一声应诺,车行渐缓,驰入了长安城。古都长安,仍有说不尽的繁华嚣嘈,两辆车子穿城而出,停在城外荒郊。

后车两名弟子此刻已恭立车外侯谕。

房英这时对各派掌门道:“两名弟子已去办理饮食,各位前辈就在车中等候片刻,饮食完毕,立刻起程。晚辈尚有些小事处理。”

清虚真人点点头道:“贤侄多劳,请便吧!”

房英钻出车边,向躬身屹立的两名弟子一施眼色,飘然离车三丈,停立向四下望一望。

两名终南弟子匆匆跟上施礼垂手同声道:“房少侠有何吩咐?”

 房英目光一扫,见两人年龄不过二十一二岁,容貌颇为端正,遂沉思片刻,对右边一人道:“兄弟如何称呼?”

右边弟子惶然道:“弟子林奇,少侠为敝派上宾,请直呼弟子姓名便是!”他刚才亲见房英大抖雄风,击退广释喇嘛,心目中早把房英视作神明;何况更明白此行前途,生命安危全操在房英手中,故而神色恭敬异常。

房英闻言微微一笑,目光一移,轻声道:“你呢?”

左边弟子禀道:“弟子方彪。”

房英叹道:“武林劫运已起,在下此刻有一事相托,不知两位能办到否?”

林奇、方彪同声道:“少侠下谕,弟子万死不辞,必全力以赴。”

房英点点头,道:“这点我知道,只是此事关连各派掌门安危,在下不得不再三郑重考虑,秘密相托。”

林奇、方彪神色沉重,目光凛然注视着房英,皆感到房英所要吩咐的事必然异常困难。房英觉察两人神色,微微一笑道:“你们二人附耳过来!”

林奇、方彪忙凑过去,只见房英嘴唇蠕动,叽叽咕咕说了一阵,接着道:“你们两人能做到么?”

林奇、方彪听完这阵吩咐,神色顿时轻松了大半,方彪不禁笑道:“弟子以为是什么难题,这太容易!”

林奇接口道:“弟子决不有辱谕命。”

房英神色一肃道:“两位切莫以为在下所托,十分容易办理。此事看虽简单,但要保持秘密,算准时间,也并不算容易,希望两位勿大意。尔等生命及前途安危,全在此举,希望两位切切谨慎。”

 林奇、方彪听得神色一凛,忙应诺转身向长安城奔去。

房英目送两人背影消逝,方松过一口气,走到另一辆车旁,探首入帘,只见四剑王威正在运功疗伤,两叟默然对坐,一见房英,“晴魂叟”首先道:“我们在此休息一夜吗?”

房英道:“贵派弟子已进城办理饮食?进膳后连夜赶程。”说完,见王威已睁目醒转,关切地又道:“王兄现在感觉如何了?”

王威哈哈朗笑道:“多谢房兄疗伤。区区现在已无大碍,如再遇强敌,还可应付个十招八招!”说完,胳膊左右一伸,骨节吱吱直响,表示已经无妨。

房英点点头欣然道:“王兄既如此说,小弟等下还要请王兄御车哩!”

王威愕了一愕,笑道:“房兄有嘱,敢不遵命!”

这时,两名办理饮食弟子已从长安方向提着两大包东西疾步奔来,于是一干掌门人及终南二叟就在车中进食。

一餐完毕,房英立刻吩咐二叟到前辆车中与掌门一起。同时命令两名终南弟子驾御空车,自己与王威双双坐上前车车辕而动。

一旁的王威微微一怔道:“少侠,还有两名弟子呢?”

“另有任命。”

房英神秘地一笑,答得非常干脆。

王威见他不说,只能把闷葫芦藏在心中。夜色荒凉,道上已无行人。回首长安城,灯火渐渐远离,远山近林,一片漆黑,两辆马车在静寂中,蹄声动地,扬起一片烟尘。

蓦地——武当清虚真人探首辕后道:“贤侄,出长安共有三条大路,你走的不知是那一条?”

房英回答道:“潼关。”

武当清虚真人语气讶然道:“不是往五行山?”

房英目注眼前道路,轻轻道:“是往五行山!”

王威又是一愕,侧目相视,只听得清虚真人道:“往五行山应当由长安出城向右而行,西出咸阳,才是正理。此去潼关,怎能到达五行山。”

房英笑道:“晚辈自有道理。”

“唔!”清虚真人默默点头,有顷,道:“贤侄是想绕道?”

房英这次回答得更干脆:“不绕道。”话下也未加说明。

清虚真人迷茫地摇摇头,缩首复坐落车中,心中想不透其中道理:既说不绕道,何以又不走咸阳,却奔向潼关,岂不等于南辕北辙。这样,那一天能到得了五行山?

不说这位武当掌门迷惑,车中其余各人哪一个不愕然!这是一谜。然而房英在车辕上,倏把缰绳住王威手中一送交出。只是他反而仰首远眺星辰,默默的出神起来。





 口

鞭声忽忽。

轮声辘辘。

终南第五剑王威,目注茫茫的官塘大道,控缰御车。

“五侠,咱们走多久了!”

王威道:“将近半个时辰!”

房英喃喃道:“差不多了,该来的也该来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王威一怔,正想问谁该来了,倏见房英一挺身?飘然离座,向后一个大翻身,正好落在紧跟后面的第二辆空车上。

只见他足尖一勾车辕横木,俯身篷顶对驾车的两名终南弟子道:“前面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两位依然直驰潼关。”

两名弟子同声应诺:“遵命!”

房英又低声道:“现在分—位到前车替五侠御车!”

一名副手立刻身形窜起,直扑前车。房英也跟着扑进前车篷中。

他不等车中诸人开口,就沉声道:“各位前辈谅必对晚辈南辕北辙,有所迷惑!”

诸人目光皆齐集房英脸上,静待着下文。

房英继续道:“其实晚辈此举,却是在故乱敌人耳目,用的是疑兵之计!”

清虚真人道:“贤侄是说咱们车后有敌人追踪?”

房英道:“是否有强敌追踪,晚辈不敢料定。但晚辈知道天香院必对咱们一行人极为注意。”

神火先生点点头,房英接下去说道:“自秦岭到长安,虽有不少岔道,却是通往野村僻乡的小径,对方必断定咱们在急于远离‘龙虎坛’的情形下,绝不会绕道。由路上留字示警这点上,各位前辈谅已看出对方的推测,而咱们的心境也确是如此。”

 地痴叟颔首道:“少侠之言不错。”

房英微微笑道:“但是自出长安,却有三条宽敞大道:西出咸阳,而通五行;南经终南,可达许昌;还有一条,就是现在取道潼关可抵昆仑。对方此刻必难料定咱们是取那一方向。”

长春无垢师太低诵一声佛号,道:“若贫尼与各派施主为敌,纵不派人钉梢,也必在三条道路险峻之处,埋下伏兵。”

房英接口道:“不错,无垢前辈之言,正合晚辈设想。因此晚辈已命另两名弟子秘密雇车,半个时辰后,沿此道缓缓跟踪。”

他目光—闪,接下去说道:“若魔头派人跟踪,此刻车后必有敌骑。否则,以天香院消息灵通,耳目密布来说,半个时辰,已足够使他们得悉咱们取道方向,通知其他两路埋伏撤椿。是以区区此刻准备请各位前辈下车,等候后面空车返长安,直往五行山。”

峨嵋宝印禅师叹道:“半日相处,老纳已觉得小施主天赋深厚,想不到还具有这等智慧,老纳深为武林庆幸。”

房英喟然一叹道:“大师谬夸,晚辈实在汗颜。但那天香院女魔头心机之敏慧,实超过晚辈百倍,晚辈竭尽智慧以赴。此行成败,未尝敢预料哩!”

清虚真人叹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古今皆是如此,只能尽人力而听天命了。这事慢慢再谈,贤侄既说要下车,怎不叫停。”

 房英忙道:“若后有敌人跟踪,车一停,足以引起其怀疑。是以晚辈想请前辈在行弛中顺序而下。”

“子午叟”一怔道:“少侠忘了老朽等皆功力俱废的人么?”

房英笑道:“晚辈当然知道。”

接着沉喝道:“控制缰绳,略缓奔势,五侠请入篷。”

随着喝声,马车奔势立刻缓慢了一些,呼地一声,王威已掀帘滑入,道:“房兄有何吩咐?”

房英道:“小可先下车,王兄在车辕上接各位前辈钻出车篷,往下抛,小可在下面接住。”

说到这里,对各派掌门歉然道:“时值非常,失礼之处,晚辈只能先请罪了!”伸手倏然拍活任可风的睡穴。

王威颔首道:“是现在么?”

房英掀帘向四周一望道:“前面不远,就是一座密林,正是隐身大好所在,王兄返上车辕请注意。”

王威应声穿帘翻上篷顶,回到车辕御车座位上,篷中房英已道:“各位前辈请准备好,晚辈先下车了!”

语完,已飘然穿出篷车,超车疾扑前面林边。

马车的速度虽略缓慢了一些,但仍快速异常。车后尘土飞扬,正好是一层自然的烟幕。马车一经林边,王威在车上轻喝一声,双手一送,已先把武当清虚真人一掌推下车辕。

跟着马车疾掠的房英立刻如应斯响,伸手接着一放,迅速道:“前辈请隐身林中,与各派掌门会合。”

 这番话说得极快,身形不停,已如轻烟一般,紧跟疾驰的篷车离去。

此刻以他的功力,轻功已堪堪到御风凌空地步,接人奔驰,毫不吃力。就这样,人影一个个泻下马车,最后王威也飘然进入林中。

神不知,鬼不觉中,两辆马车,除各有一名终南弟子驾御外,已变成了两辆空车。

在林中,先后落下的各派掌门聚合在一起,就围拢一团,盘膝而坐,默默等待。房英更是凝视倾听林外动静,不敢稍稍松弛。

果然不到片刻,林外来路,扬起一阵急骤的蹄声,遥遥传来,渐渐接近。

王威精神一振,低声道:“车来了……”

房英倏然伸手止住王威说下去,轻喝道:“有蹄声无轮声,不是车是人,若所料不错,那是钉梢的爪牙。”

诸掌门神色同时一惊,房英口中进出—声冷笑道:“假戏真唱,我只有先打发了这贼子再说。”

身形一闪,已掠落林边一棵大树后,向外控望。

果见一人一骑飞奔而到,马上人身穿红色紧身,年约四十余岁,三角脸,枯瘦阴沉,肩头剑穗飘舞,胸前赫然绣着四朵梅花。本书由fsktxt。com提供下载

“嘿!是个坛主人物,我倒要小心对待!”房英自语声中,眼见奔马已到,一声轻啸,从林中一闪而出。

奔马受惊,希聿聿一声长嘶,倏然人立而起。马上人一勒缰绳,飘身而下,惊喝道:“是谁?”

房英飒然屹立,冷冷一笑道:“姓房的,嘿嘿,等你不少时候了!”

三角脸汉子,此刻已经站停放了马缰,闻言神色一惊,倏然反手探肩,呼地一声,长剑已掣在手中,左掌一拍马股,坐骑已奔向林边,只见他冷冷一笑道:“你就是房英?”

房英脸寒如冰,回答道:“阁下报个名号,小爷好为你送终。”

三角脸汉子狂笑一声道:“天香院前宫长安舵四花香主戚硕,昔年江湖称本座‘红云飞花’。姓房的,你听清楚了么?”

房英暗暗一惊,他听过戚硕这个名子,在天南武林中,“红云飞花”的名号并不等小,一袋“红云穿心针”,加上少见的飞花暗器手法,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豪杰,江湖高手,

但他脸上仍冷冰冰地道:“戚香主只有单人独骑跟踪区区么?”

“红云飞花”戚硕嘿嘿冷笑道:“前宫宫主神机妙算,天香院主早有安排,谅你们那批废人逃不出掌握。以本座来说,跟踪只是聊备一格而已。”

说到这裹,阴沉的脸上不由一阵得意,接着又道:“天香院天罗地网已经布好,只是等候你们去送死而已。不过,嘿嘿,你小子倒是有点机灵,竟知有人会跟综!”

房英鼻中—哼,道:“天香院既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戚香主何必再钉梢,莫非是存心找死?”

“红云飞花”怒哼一声,阴笑道:“钉梢只是为了确定你们逃亡路线,传讯各道高手,找死却也不必,你小子就先尝尝本座的‘红云飞花’手法!”

语声一落,左袖一扬,就是一蓬红光,向房英疾射而至。

这蓬红光,正是他暗藏内衣双袖中的“红云穿心针”,盛名果非虚誉,粗看这不下百支牛毛般的细钉,是漫天花雨手法,杂乱无章。但若仔细-瞧,却是五根一组,成梅花形,左右上下,不下十余组。

房英想不到对方抢先发动,下手就这等毒辣,虽仗着先天罡气不惧这等暗器。但见这般江湖上少见的手法,心头也自骇然!

 他刚才故意静不出手,只是在探对方口风。此刻星眸中猛然射出两道煞气,真元一提,衣衫外已密布一层无形的先天罡气,狂笑一声道:“戚香主,你真是找死!”

双掌一挥,身形不退反进,冒着满天红光,电掣一般,向“红云飞花”扑去。

一股猛威无伦的狂飚,刚刚涌出,蓦地——

黑黝黝的天边,响起一阵悦耳的银铃声,遥遥传了过来。

房英心中又自一动,猛然收回发出的罡气,身形一进倏退,飘后三丈,满空红光全部袭空。

“红云飞花”见房英不惧暗器有逆扑之势,方自大惊,长剑飞洒而出,倏见房英倒退三丈,暗暗道:“看来他还是怕我这无孔不入的穿心针……”

思念方自转动,夜空中,一点白影已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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