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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驯服你的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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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静静地开了。
  陈曦慢慢走出来,她把长发束到脑后,穿着一件露出锁骨的白色衬衣和仔裤,因为瘦而高,乍看起来像个发育期的男孩儿。
  她身后跟着一条黄毛土狗,狗嘴里还叼着一只不足月的小猫。
  陈曦站在门边,抬起头。
  悬浮车的车灯齐刷刷向她转过来,数十道炽亮的灯柱照定了她。
  像东遗传说中的天兵天将和照妖镜,她想,抬起一只手遮住眼,顿了顿,又举高另一只手,摆出投降的姿态。
  气流形成的旋风刮进了小小的院子,房东太太躲在窗后担忧地往外望,满园绣球花瑟瑟发抖,粉紫色的花瓣离开花茎,被风卷着扬起来,越飞越高……
  直达天际。
  “吱——嘎——”
  门开的时候陈曦还没反应过来,她一个人蹲在黑暗狭窄的小房间内超过三个小时,空间感时间感已经模糊。
  先踏进门的是一只擦得锃亮的马靴,她心跳了一下,迅速抬起头。
  是一名陌生的军官。
  “陈曦,”军官穿着皇家卫队的深红色军服,肩头的军衔显示他是一位中士,“013号陈曦!”
  013号是什么?陈曦怔了怔,醒悟过来。
  “到!”
  她站起身,因为太久没有变换姿势,趔趄了一下,那军官眼睁睁看着她差点撞到墙上,抬手撑住,碗骨又发出“咯”一声响。
  陈曦站稳了,小心地揉着手腕,那军官挑起眼睛上下打量她,又问了一遍:“你叫陈曦?”
  她点点头,他递过一个指纹识别器,让她把左右手的拇指同时放上去。
  “嘀”一声,识别器上的绿灯闪亮,军官按了两个键,读出来:“公民编号SPH29827531,陈曦,性别:女,年龄:二十七岁。”
  他抬起头,又用审视的目光剔了她一眼。
  “跟我来。”
  守门的狱警退开一步,那军官领头出来,陈曦紧随在后,两人亦步亦趋地穿越一条甬道,甬道尽头似乎开着扇窗,黄昏怡人的光线暖洋洋地洒进来。
  原来已经是傍晚了,陈曦想着,她被关了足足五个小时。
  那名军官走得并不快,时不时停下来假装看腕表,陈曦很快就注意到他看表看得过于频繁,倒像是为了照顾她还有些麻痹的双腿。
  他们置身在一幢老式建筑内部,连电梯都没有,只能拖着脚步爬楼梯。陈曦被警车带进来的时候蒙了眼,她因此猜测这里并不是警察局,单看狭长的走廊和两侧窄窗,脚下被磨光了花纹的手织地毯,还有拐角处残余的罗马柱碎片……她怀疑这是一座废弃的宫苑。
  将要爬到楼梯顶部,军官忽然顿住脚,示意陈曦先行。
  她与他擦身而过,军官做了个手势,陈曦微微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最近的一扇门。
  陈曦推开门,正对着门的阿希姆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低下头,继续与通讯器另一端的人通话。
  “报告!013号陈曦带到!”
  她回过头,那名领她来的军官朝着阿希姆行了个军礼,后跟一磕,退出的同时悄没声息地带拢了房门。
  陈曦盯着门内侧的隔音板看了一会儿,转动视线,发现这是一间称不上宽敞的房间,看布置是书房或者办公室,阿希姆端坐在书案后,墙壁上挂着皇帝陛下的肖像。
  肖像底下贴墙根站着一排人,都是女人,年龄大约从十五岁至五十五岁,大部分有明显的东遗族特征,黑发黑眼或者黄色的皮肤。
  陈曦一眼掠过,数了数:十二个。
  她霍然明白013是什么意思,自己过去站在由左到右最末的位置,紧挨住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到十八岁,比陈曦矮大半个头,还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中学制服,肩后背着书包,两只手不停地绞动书包肩带,垂着头无声地抽泣。
  “别怕,”陈曦抬起手臂搂她一下,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事的。”
  阿希姆结束通话,左手在书案上轻撑了一下,站起身。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把墙边惊弓之鸟一般女人们吓得呜咽出声,陈曦怀里的小姑娘更是不停哆嗦,右侧的小门被推开,又一名军官快步进来,陈曦拍抚着小姑娘的肩膀,用眼角瞄了下,认出又是熟人。
  “仅仅首都就有十三个陈曦,”安德烈安气急败坏地对阿希姆嚷嚷,“整个帝国能超过一百三十个!那混蛋到底要的是谁!?”
  阿希姆本来要往前的脚步停住,陈曦觉得他瞥了自己一眼,又或者没有,她扭头看过去时,阿希姆已经背转身,又稳稳当当地坐回书案后方。
  “冷静,少校,不要吓到我们的客人。”他靠到椅背上,向前扬了扬下巴。
  安德烈安回头,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贴墙站着的十三个女人,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一个接一个审视,把女人们瞪得拼命往后缩,简直想要钻进墙里。
  他的目光与陈曦对上,怔了怔,露出一点恍然的神情。
  陈曦向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记得这位军官参与了上回对星空酒吧的搜查,依稀是阿希姆的副手,更像是文职人员。
  安德烈安蹙眉思索,盯着陈曦表情变来变去,忽然扭头看向阿希姆,脸色更是精彩。
  阿希姆知道他又想多了,不去理会,拖过通讯器再次拨打。
  这一回很快接通,传来司克特大臣带着浓重近郊口音的通用语:“皇帝陛下还是不肯用盟书换回首相。”
  “另外……”老公爵太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持续不停说话,呼吸都上气不接下气,嗓音更是变得嘶哑疲惫。
  “陛下要见陈曦。”

  ☆、第十九章 -审讯

  “陛下要见陈曦。”
  “不行,”阿希姆断然拒绝,“目前尚不知道陈曦和恐怖分子存在何种关联,对方到底要求她做什么,不能让陛下涉险。”
  司克特大臣沉吟片刻,被他说服了。
  “好吧,我劝劝陛下,”老公爵叹了口气,“十分钟后参议院进行下一轮投票,如果反对派占多数……副首相将接任首相。”
  阿希姆和他同时沉默下来,副首相接任首相,也就意味着帝国拒绝向恐怖分子妥协,即使代价是首相的生命。
  不得不说,东联邦激进组织绑架首相这一行动让整个帝国上层陷入两难,恐怖分子通过民用有线电视网络让民众同一时间得知事实,参与进来,在皇帝陛下和参议院尚未作出决定之前,民间已经就此吵翻了天。盟书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价值,并不是失去它联邦和帝国的盟约就会失效,再幼稚的人也不会做此假设,两国建约是无数利益交换相互妥协的成果。正因如此,部分民众和议员都赞成用盟约交换首相,认为这符合帝国宪法的基本精神:生命高于一切。
  但另一部分人,包括皇帝陛下都清醒地认识到绝不能妥协,那才是将整个帝国民众的生命安全当作甜点送到恐怖分子面前。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帝国上层如何面对这个两难选择,万一首相遭遇不幸,对民心和凝聚力都将是沉重的打击。
  阿希姆切断了通讯,思索着抬头看向陈曦,后者从旁听开始便一直凝视着他,目光相接,又各自移开。
  安德烈安和阿希姆进了旁边的小房间,过一会儿出来一个,又是一位不认识的皇家卫队军官,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从左到右排第一的女人。
  “01号陈曦,进。”
  那是个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的职业女性,穿着服贴齐整的套装,戴一副玳瑁边眼镜,很镇定地点了点头,按军官的指示推门而入。
  陈曦心中默数,十五分钟后,那名军官第二次出来,身后没有跟着01号。
  “02号陈曦,进。”
  “03号陈曦,进。”
  ……
  每多一个女人消失在门内,站在陈曦旁边的小姑娘就抖得愈厉害,也不知道她开了怎么样的脑洞,眼神惊恐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那是什么噬人怪兽的血盆大口。
  那位军官第十二次出来,依然是面无表情,音调机械地点名。
  “012号陈曦——”
  “啊!”小姑娘陡然尖叫起来,那名军官猝不及防,被惊得呆了一呆,陈曦伸手去拉她,小姑娘一把拍开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持续不断地尖叫。
  “别叫了!”军官厉声斥喝,见她没有反应,大约有些不耐烦,两大步跨上去拉她,陈曦连阻止都来不及。
  小姑娘被他扯住手臂,似乎毫无所觉,那军官轻而易举地使力将她拖近,她才像终于惊醒,倏地出手推向他的胸膛。
  “小心!”陈曦眼尖,瞄到一抹白光捅进那军官左胸心脏的位置,急切之下也顾不得看清到底是什么,和身就向小姑娘撞过去。
  两个女人一上一下交叠着滚倒在地,小姑娘还要挣扎,陈曦左手手肘撞向她的后脑,右手直接卸掉了她右肩关节,待她软瘫在地,扳开她的手掌看,果然手心里紧攥着一把十公分长的匕首。
  她抬头看那名军官,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显然接受不了自己疏忽大意之下犯了大错,愣呆呆地看回来,一只手捂着左胸,指缝里渐渐渗出血色。
  陈曦叹了口气,心脏被刺可算是大半只脚已经迈进了天堂,如果匕首没有□□还好,可以堵住伤口争取抢救时间,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祈求上帝保佑。
  “手继续按着,别动别出声,”她走近那名军官,低声嘱咐,“呼吸放到最慢。”
  她越过已经变成蜡像的倒霉军官,随意敲了下那扇依然紧闭的房门,忽然心头火起,抬脚就踹。
  门在这瞬间向内打开,陈曦踹了个空,脚尖在阿希姆平整的军服上留下一个浅浅的鞋印,似乎还蹭歪了他的裤线。
  他缓慢地低下头,盯住那个鞋印,眉头深深地、沉重地皱起来。
  这幢不知名的神秘建筑物里各部门配置齐全,阿希姆传讯以后,仅仅过了一分钟,五名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匆匆赶到,将那位倒霉军官和012号陈曦运走。
  安德烈安关上门,回来坐到侧后方,留阿希姆和陈曦隔着一张金属桌和铁网遥遥相对。
  陈曦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他坐在一扇半开的窗户底下,折腾了这些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又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自然光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这间房里仅有一处光源,是一盏红得有些刺眼的夜灯,灯台放置在阿希姆手边,光柱却朝向她。
  标准的刑讯室,陈曦想着。
  她看不清阿希姆在强光背后的脸,也不想看清,低垂着眼睑,尽量减轻强光对眼角膜和瞳孔的刺激。
  “姓名。”
  “陈曦。”
  “年龄。”
  “二十七岁。”
  ……
  阿希姆不紧不慢地问了几个例行的问题,陈曦几乎是闭着眼睛回答,他微微停了停,双手指尖相抵,习惯性地弹了弹。
  “你认识绑架首相的恐怖分子或是相关组织成员?”
  “不认识。”
  “你在何种情况下遇见过他?”
  “没见过。”
  “他为什么指名要你?”
  “不知道。”
  连续否认并没有打乱阿希姆提问的节奏,铁网那头传来“簌簌”声,他以阅读的姿态平静地翻过一页白纸,对着另一页白纸语调毫无起伏地继续。
  “绑架首相的恐怖分子一共有几人?”
  “不知道。”
  “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为他们提供了服务?”
  “从来没有。”
  “你曾经以任何方式收取过任何东联邦激进组织付予的酬劳或者金钱资助?”
  “从来没有。”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套着问题,相似的、类似的、近似的、相反的,阿希姆语速看似平均,实则愈来愈快,陈曦不假思索地回复,一问一答之间卡得恰到好处,精准得就像刚刚重新较准以后按节拍行走的秒针。
  那年轻男人给出的期限是二十四小时,陈曦犹有余暇想,首相还能活多久?

  ☆、第二十章 -蠢事

  和其他女人同样,审讯进行了十五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陈曦注意到墙角还有一台座钟,隔得远又光线阴暗,她看不清钟上具体的时间,但那是一台古董机械钟,秒钟行走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清晰可辨。
  “你可以走了。”阿希姆放下双手,轻按住那叠装模作样的白纸,“请从那道门出去。”
  陈曦按他说的站起来,转身走到右侧的小门前,迟疑了一下,旋开按锁。
  门外是长而空旷的走廊,两边延伸至目力尽头,走廊两侧分布着和她站立这扇相似的房门,每一扇都关得紧紧的,透不出丝毫声息。
  像一座废弃的宫苑,陈曦又想到这点,走廊里有昏黄暗淡的光,但她找不到光源。
  那十一个女人都是从这扇门出来,然后悄然无声地再次消失吗?陈曦不认为红狮团会如此草率地放走她们,她也想象不出她们现在的遭遇。
  她往前走了半步,反手带上房门,然后安静地等待。
  安德烈安看到房门关拢,立即从侧后方的专座上蹦起来,一个箭步蹿到阿希姆面前。
  “她在说谎!”他咬牙切齿,一掌拍飞了阿希姆面前的白纸,“你也在说谎,你们当我的面演戏好玩吗?当我是白痴!”
  阿希姆睨他一眼,弯腰捡起被他扫飞的白纸,重新放回纸堆上方,慢条斯理地砌整齐。
  “上校!”安德烈安几乎是在哀求,“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阿希姆动作顿了顿。
  他放开那叠白纸,低头盯住指尖蹭上的一点灰尘,眉心微皱。
  “安德烈安,我们当然是朋友。
  “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想做的事。”
  “那是什么时候?”安德烈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语调尖刻地追问,“像你这样踩着刀尖行走,让你和我都因为冒险送掉性命的时候?”
  阿希姆站起身,微红的灯柱投到他的裤子上,正照见那个陈曦留下的浅浅鞋印。
  “没有人会死。”他眉头皱得更紧,转眸看向虚掩的房门。
  “最伟大的冒险不是死亡,而是活着。”
  陈曦在走廊上抽了半支烟,房门从内侧被推开,她叼着烟抬头看,阿希姆和安德烈安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男人都有远超于一般人的身高,房间内的光源强于外面,两人背光的影子沉沉地压罩住她。
  她吸一口气,烟头的火星闪了闪。
  “五分钟后准备一辆车,十个人。”阿希姆擦过她大步穿越走廊,安德烈安倒是扫了她一眼,看到跟没看到一样,木无表情地抛下她去追阿希姆。
  “五个人。”
  “两个。”
  “不,我一个人就行了。”
  两个男人腿长速度快,背影很快融入黯淡的走廊光线中,只听到对话声隐隐地撞向墙壁又飘荡过来。
  “上校,”陈曦听到安德烈安忍气吞声地问,“你确定只用一个人、一辆车?你五分钟后想做什么?现在又想做什么?”
  “现在我只想换衣服,少校。”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五分钟后,”阿希姆的声音隔着门更模糊不清,“我会出发把首相救回来。”
  “什么!?”
  安德烈安这一声震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往下掉,陈曦翻起眼睛看了看,低下头,默默地磕掉了一截烟灰。
  凌晨五点,距离那年轻男人在电视上提出的最后期限剩余整十个小时。
  阿希姆换完衣服推开门,安德烈安铁青着脸立在门左侧,陈曦站在右边,双手插在裤袋里,低头瞧自己的脚尖。
  “上校,车已经准备好了,请自行取用。”安德烈安不给他发话的机会,看他出来扭头就走,显然这次是真气得不轻。
  阿希姆和陈曦一起看着他的背影,转回头来,两人互相看了看。
  “走吗?”陈曦问他,又低下头,脚尖竖起来蹭了蹭地板。
  阿希姆领头往前走,光线暗淡得仿佛帝都清晨的雾,长而空旷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一扇扇紧闭的房门迎面而来,又被落到身后。
  这幢神奇神秘的建筑物里如同死一般寂静,陈曦跟在阿希姆身后钻出一道窄而矮的门洞,抬头看,石梁上攀爬了不知名的藤蔓,丝丝缕缕垂下来。
  东边天色已起泛起一线白。
  他们像趟水一样从大片的蔷薇花田中徜徉而过,细幼的尖刺刮擦着luo露在外的肌肤,露水浸湿了衣料,陈曦有短暂的片刻忘了自己想去哪里,正要做什么,总觉得花丛深处藏有从坟茔中拖出尸体的食腐怪,而她鼓起勇气穿过花园采集蓖麻,为拯救她那十二个被魔法变成天鹅的哥哥。
  安德烈安准备的车停在路口,往下是一条直道,郁郁苍苍的森林绵伸至目力尽头。
  阿希姆打开驾驶座那一侧的门坐进去,想了想,又下了车绕到后方,打开车后盖。
  后备箱里堆满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枪械和子弹。
  “真贴心。”陈曦站在他身侧,情不自禁地赞叹,“他一定很爱你。”
  阿希姆面无表情地单手拎起一台手提加农炮,那玩意儿单体重量超过两百斤,他手臂上的肌肉隔着军服高高隆起,把它放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坠响。
  “没用?”
  “没用。”阿希姆只在武器堆里捡出两把军用匕首,出鞘看了看,将其中一把锯齿状的扔给了陈曦。
  她左右手都握着试了试,比较满意,随手插到腰后。
  阿希姆将剩下的枪械都扔出后备箱,很快在车旁垒出半人高的一堆。
  林荫道上阒无人声,陈曦回头朝他们的来路看,凌晨的微光里,藤萝掩映间只能看清一座废弃城堡的大致轮廓,仿佛沉睡中的公主仍在静候她命中注定的爱人。
  阿希姆坐到驾驶座上,陈曦选了副驾驶座,两人关好车门,绑紧安全带,无言地等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在后视镜里对望了一眼。
  “你有把握吗?”陈曦问,“或者有计划。”
  阿希姆却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和他扯上关系?”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是谁,就像听到陈曦这个名字从那年轻男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必然是她。
  不管这个世界上同时存在多少个“陈曦”,他知道她必然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我也想问我自己,”她苦笑了下,“答案是:‘人总要干些蠢事’。”
  “很好。”
  悬浮车发动起来,六秒内由静止陡然升至十三米高度,时速五百公里。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有计划还是有把握?”
  “都没有。”阿希姆活动了一下双手关节,隔着丝绸手套稳稳地握紧了方向盘。“你说得对。”
  “人总要干些蠢事。”

  ☆、第二十一章 -示爱

  教会有自己的信息系统,雷恩辗转托了几个人,终于查到陈曦现在的地址。
  他拿着那张IC卡反复地看,思潮起伏,第二天一早便起来,想起今天是阿希姆预告他会被封主教的第三天,犹豫了半晌,还是走出圣堂。
  不到凌晨六点,帝都天亮得早,东边天际一大片鱼肚白,灰白色的雾霭冷冷地盘踞在城市上空。
  雷恩觉得有点冷,不禁缩了缩脖子,回头望去,空荡荡的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沿街橱窗被铁栅栏罩得严严实实,上面贴满残破的纸片,风吹过去“唰唰”作响。
  他在教区待得太久,并不知道帝都宵禁持续到六点,这时分所有人还留在温暖的室内,倒是有一队巡街的警察发现了他,远远望见他身上的黑袍,各自在胸口划个十字,然后掉头假装没有看到。
  陈曦的地址藏在帝都错综复杂的巷陌深处,雷恩找同僚借了一个GPS,一路跟着屏幕上的小绿点走,无奈民用地图更新太慢,帝都又有大量建筑出于战略考虑不允许标明,他走着走着,终于迷了路。
  雷恩放下GPS,木然地瞪着正前方一座废弃的化工厂,巨大的锅炉倾倒在墙角,锈迹斑斑的外壳上还刷有危险物品的骷髅标志,周围茂密的草丛却已经超过半米高。
  怎么办?他想,有些焦急地东张西望,又“噼噼啪啪”一阵乱按GPS,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交叉的路口,连忙循路走过去。
  刚走近路口,还来不及站稳,身后忽然一阵刀片似的风疾掠而至,雷恩被削得头皮发麻,电光火石间跪倒在地。
  那风擦着他的头顶上方刮过,雷恩眼睁睁看着几绺黑发飘落,难以想象如果他的反应慢了几秒,被削掉会不会是他的头盖骨!?
  一片乌云似的阴影悬在半空,他又惊又怒地抬起头,看到一辆悬浮车。
  遮挡住东升朝阳的悬浮车是青葱的军绿色,车窗开着,气流如蒸腾的云朵,有人从驾驶座伸出一只戴着纯白色丝绸手套的手。
  “混——”雷恩余悸未消地破口骂出来,“混蛋阿希姆——”
  副驾驶座的窗口探出另一张脸,黑发黑眼的年轻女人对他微笑,这笑容隔着十年时光,隔着一颗星星到另一颗星星的距离,隔云端。
  “嗨,”她问,“要搭顺风车吗?”
  陈曦不相信阿希姆没有计划。她所认识的阿希姆是一个很有表演欲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允许自己败得很难看,因此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心准备每一场秀,而营救首相可能是他毕生最浓墨重彩的一场秀。
  但她并不想追问什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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