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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渡情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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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出现的男子叫做齐律,他们齐家是凌嫣然外公家的世交,两家又因住得近,凌嫣然少时居于江南之时,便时常同齐家的孩子一同玩闹。齐家老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标准的风流公子,家里姨太太纳了七个,加上正房,刚好是两桌马吊。也因是如此,齐老爷膝下儿女众多,听说早些时候,就是齐老爷自己都分不大清他自己的孩子。
  凌嫣然小时候,最喜欢的齐家玩伴,是五房家的女儿,这个只大她一岁的小姐姐与她颇为投契,皆是不喜红妆喜刀剑,两人一起玩的时候,惹了不少祸,好在齐老爷对她们很是纵容,从来没有责骂过。不过那时有一个男孩子很是讨厌,性子十分霸道,或许因他是正房的次子,总觉得自己高旁人一等,饶是如此,他对其余几房的孩子素来很不友善,就是对那些姨娘,也是爱理不理。
  彼时,他第一次见到凌嫣然时,口气就十分盛气凌人。
  “你就是昨天住进我们家的小孩?听说你是世交唐伯伯是外孙女?”男孩一副老道的模样,上上下下的把不过六岁大的凌嫣然打量了一遍,“好吧,以后就过来当我的玩伴吧。”
  “我才不要当你的玩伴,我是来找小姐姐玩的。”
  “你不陪我?”男孩眼目一瞪,口气间有些不可思议。
  “对啦,你找其他人玩吧。”说着,凌嫣然绕过拦路的他,就想进内院,不想男孩忽然又偏了身子止住她的路。
  “你!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让你进齐家的门!”
  彼时,男孩只晓得唐家是书香门第,却不晓得凌嫣然自小向往金戈铁马,尽管此时的她还未正统地习过武,不过总以将门之后自居,而所谓的武将,素来是用拳头讲话的。
  于是,在凌嫣然复又几次离开皆不能得逞之后,她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怒视仗着自己比她高大一些的男孩,粉嫩的小拳头猝不及防地就狠狠砸在他的面门上。
  小孩子从来不懂得控制力道,这一拳亦砸的力劲实足,砸的男孩只觉得头冒金星,整个人在原地晃啊晃的,然后噗通一声,晃进了一旁的池子里。
  实则此时日值年前深冬,虽江南不及北方寒冬,可冬季的水到底是冰冷刺骨的。身体健朗的小孩掉下去,就是去不掉半条命,大病一场也多是在所难免。好在,齐家小少爷掉下去不久,凌嫣然的哭喊声就唤来了四周的奴仆们,急急将少爷从池子里捞了起来。
  而当齐律湿着身子,寒得浑身发抖、牙齿打架时,那个害他的始作俑者,早就没了踪影。
  一直到次日,凌嫣然才被自家外公压着,一起至齐家赔罪。此刻男孩已在自己的床上高烧不退地躺了一整个晚上,全身发疼,即便早上身子恢复了大半,可心里头一团火,对凌嫣然更是咬牙切齿地恨得不行。
  凌嫣然来他房中赔罪的时候,他正巧在喝苦不堪言的汤药,霎时也不顾有长辈在场,他径直就将手上的药碗倏地倒在了凌嫣然的身上,可既是看着乌黑的药汁泼了女孩一身,他还不大解恨,嘴上抱恨愤慨。
  “叫你打我!”
  齐家老爷和凌嫣然的外公皆是一愣,没想到床上的男孩会那么激进,可不等几个大人反应过来,倒是凌嫣然用舌尖舔了舔嘴边的苦汁,立即用袖子擦掉了面上的药汁,盯着床上面色难看的男孩道。
  “这药真苦,你是不是不喜欢喝药?我也不喜欢喝,不过娘说良药苦口,不喝药,病是不会好的,我叫他们再给你熬次药吧。”
  诚然凌嫣然的确是来认错的,尽管她不觉得自己打他有错,但是害他大冬天的掉进水池里,自己总该负点责任,这方是将门正直浩然之所为。因此,她觉得比起寒冬掉进冰池的男孩来说,自己淋了一碗温温的药汁,算不得什么。
  “你。”只是小女娃的坦然爽直,反而令男孩尴尬不已,漠然半时,竟也不知再怎么数落她,彼时齐家老爷出来发了话,“我平日里真是娇惯你们了,多大的一点事,你竟泼人家女孩子一身汤药,你生做男孩,还没有人家女孩豁达,好不好意思!”
  男孩抿着嘴,对自己的父亲到底还有些忌讳,至于自己的所为,他只觉得既然大家一人一次泼了对方,也算是扯平了。
  男孩直视她道:“好吧,要是你以后都听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这一次。”
  凌嫣然怔怔地瞧了他一会,反而对一旁的齐伯伯说道:“伯伯,我是不是把他的脑袋给弄坏了?我干嘛以后都要听他的话?”
  “这……”齐老爷眉毛抽了抽,诚然他还是觉得婀娜的女子要比这些孩童可爱好明白得多。
  男孩听了很不高兴,撑着床沿,倾出大半的身子,吼道:“你还想同我过不去?!”
  “没有啊。”凌嫣然应得天真无害。
  “那你以后就陪我玩,我把家里最好的房间给你住。”
  凌嫣然面色狐疑,“齐家那么多孩子,难道没有人陪你玩吗?为什么总要拉着我?我都说了我喜欢和小姐姐一起玩。”
  “我说了要你陪我!”
  “齐律!”齐老爷呵斥。
  彼时,凌嫣然的外公摸着白须,仔细打量着男孩委屈的神情,稍稍走上前去,低着身子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就见他面上猝然一怔,咬着嘴唇,眼神飘忽不定,半晌到底是正色唐老爷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闻唐老爷大笑几声,拍了拍男孩的肩头,“好了,你这几日便好生养身子吧,嫣然闯了祸,就是你们齐家不责怪他,我也总要关她几天。等她领过罚,我再让她过来。”
  唐老爷实则要比齐老爷年长不少,男孩到底年纪还小,先前被父亲喝过,一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又听她既然日后还是要来的,便默许了似的不再多说。
  倒是齐老爷同凌嫣然皆对此十分好奇,尤其唐老爷最知晓自己孩子的脾气,执拗霸道得可以,往昔就是他娘亲都未必能有办法对付他,唐老头到底是说了什么?于是出去的路上,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都缠着唐老爷,要他道出个原委来。
  因凌嫣然的衣衫湿透,唐老爷慈眉善目地先让她去换身衣服,自己站在廊下,望着冬日白茫雪色,对着好友道:“你也年轻过,就不记得自己小孩时的心性了?我瞧你底下的这些孩子,倒是这个娃娃,最与你当年相似。”
  “嗯?”齐老爷一时不能顿悟,偏着头深思了一会,方拍着脑袋了悟道,“你是说我家阿律喜欢你家的嫣然?不是吧,这小鬼头还不到十岁,就想着讨媳妇了?!”
  唐老爷失笑道:“你当年不也十岁不到就缠着邻家小姑娘了么,那样子我可还记得清楚。”
  “嘿嘿。”齐老爷这会显得十分喜庆,“你倒敢说,当年你不愿将自己的表妹许给我,如今怎么样?我们这亲家可是要坐定了。”
  唐老爷笑而不语,诚然老头子觉得这事还得考察考察,若这小娃长大后,连花心都承了他爹的脾性,这门亲事他怎么都要自己的女儿女婿好好考量。彼时,两个闲话家常的老头都不知道,走廊的拐角处,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一旁,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里。
  凌嫣然鼓着腮帮子,她虽然年纪小,却晓得亲家是个什么意思,何况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偏执霸道的臭小鬼。彼时,凌嫣然确认了一件事,自己和那个叫齐律的人,算是从此结下了梁子。
  不久以后,凌嫣然重返齐家,心中立下宏愿,定要那男孩见识一下她将门巾帼的风采。
  而齐家除了不知为何乐滋滋的齐老爷,和个别好看戏的人以外,大多人都用了同样一个词,来诠释彼时齐家的境况。
  真真的鸡犬不宁。

☆、第六十五章 青梅竹马(下)
  凌嫣然住进齐家之后,齐律果不其然立即就寻上了她下榻的院落,不过在亲自尝过了她的拳头之后,齐律变得很聪明,特地带上了三个大汉,颇有要学习凌嫣然以武服人的架势。
  可诚然如此,凌嫣然同齐律仍旧是水火不容,通常只要他出现她面前,凌嫣然必不会给他一个好脸色看,甚至两人吵嘴打骂已成了每日的必修功课。而齐律呢,只要凌嫣然不去找其他人,他倒是由着她胡来,哪怕是上房揭瓦、提拎甩褂,摔了一屋精贵的茶碗杯具,齐律也是天天叫人备了新的东西来。
  一旁伺候的下人们看着也觉得奇怪,这两个小主子不管怎么又吵又闹地互相发脾气,三餐吃饭倒总是坐在一张台子上共用,相互瞪个几眼,难得桌上无事。尤其是早餐,凌家小姑娘自从知晓少爷总是要赶过来同她一起吃时,后来几天也就等了少爷过来再用。
  他们觉得,若说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呢,感情委实忒差了一些,不过若称之为小冤家,倒是没有比他们更为贴切的了。
  不过这样无法无天的日子,在两人一同摔了个百年芙蓉瓶之后,终是惊动了齐家正房,也就是齐律的亲娘。
  齐夫人实则能制住那么多个妾氏,威严及手腕自不用怀疑,于是当她让两个小鬼跪在雪地里狠狠训斥着挨罚时,家里没半个人敢上去求情。诚然人家连亲儿子都罚了,凌家小姐也只能自认倒霉。倒是危难关头,齐律很是仗义,一人径直跪在她娘的跟前。
  “娘,是孩儿不好,是孩儿偷了花瓶出来炫耀给她看的,也是孩儿失手打碎的,母亲要罚便罚我一个好了。”
  而事实上,凌嫣然虽然不知花瓶的珍贵,但是这个花瓶却真真实实是毁在她手上的。齐律这么说,显然是在为她开脱,让她心里第一次有了些内疚。
  好在与此同时,刚回府的齐老爷立即赶来解围,“好了、好了,你同两个孩子置什么气,我知道那瓶子是你家传宝物,可到底物是死的,我齐家还赔得起。明日我带你去古玩店,多买些回来就是了。”
  到底是风月场里的老手,齐老爷出场之后,统共不过说了五句话,便让齐夫人胸中的一团怒气瞬时消散了去。只是散场的时候,齐老爷朝自家儿子抬了抬眉毛,颇有些赞扬的意味。
  这桩事情以后,两个小鬼安分了不过两日,凌嫣然这就有了新花样,只不过这次她是闹着要回家。
  其实她自己也晓得住在齐家的这些日子,委实闹腾得过分了一些,因此不好意思再住下去。自然齐律是万般不肯的,到了后头,干脆直接搬进凌嫣然隔壁的屋子住,还将自己带来的大汉,拨了两个守在她屋子的门口,生怕她默不作声地逃了出去。
  “喂,你有完没完,我要回家你凭什么找人看着我?!”
  这日一早,凌嫣然一脚踹开齐律的房门,插着腰大吼。不想,齐律不像前几日那般与她破口对吼,反倒不慌不忙地从柜子里端了一盆果子出来。
  “哇,是杨梅?!冬天怎么会有杨梅?!”
  凌嫣然的眼珠子瞪得滚圆,抿着嘴,一副馋嘴的模样。齐律心想爹爹昨夜传授的这招,得女人心、先知女儿好的教诲委实有用,也好在他一早就知道她喜欢杨梅。
  “吃罢。”齐律将果盆又推过去了一些,凌嫣然抵不住美食的诱惑,拿了一颗含在嘴里,稍稍眯起了眼。
  “酸……”
  齐律蹙紧眉头,心里说不出是委屈还是不甘,冬寒的杨梅本来就稀少,还要味道甘甜的更是不容易,他能弄到这些已是花了很大的力气。这会心里头正想着如何挽回脸面的齐律,却见自己捧着的果盆里,粉嫩的小手又伸了进来。
  抬起头,就见凌嫣然咧嘴笑道:“不过真解馋,以后我冬天想吃杨梅,是不是找你就行了。”
  齐律听了得意,心中忍不住偷笑,可面上仍旧是一本正经。
  “你以后一直住在这的话,我就弄给你吃。”
  可语落,凌嫣然本来吃得欢快的嘴顷刻就停了下来,“哪有这样的道理,齐家又不是我家,我干嘛要一直住在这里。”
  “我要你住,你就住!”齐律忽然又不高兴了起来。
  “不要!我要回家!”
  “不许你回去!”
  凌嫣然撅着嘴,也发起了脾气,把手上的杨梅往对方脸上一丢,就往外头跑,吓得齐律以为她这就要奔回去,急喊了大汉拦她。不想,守在院子里的大汉护卫也是惊了一下,不尤下重了手,生生将小孩子柔软的骨头“咔嚓”一声,给弄脱臼了。
  这事情来得突然,就是一直小大人派头的齐律都惊傻了眼,瞧着凌嫣然哭诉喊痛的梨花面容,不知所措。自然,脱臼好治,后果亦算不得严重,可到底惊动了齐家的大人,也成功让凌嫣然重返唐家。
  回去的那一日,大忙人齐老爷特意抽了空,亲自送她,奇怪的是就连一直不肯让她走的齐律,也跟在一旁。自从她莫名脱了臼之后,齐律整个人忽然就安静了下去,也不再同她吵架,只整日守在她的身边,不多话,好似换了个人。
  凌嫣然心想他一定是不好意思了,于是到了唐家时,下了马车的凌嫣然颇为大义凛然地拍了拍齐律的肩头,安慰道:“好了,你也不要哭丧着一张脸了,这次的事我不怪你,以后我还是可以同你玩的。”
  可惜原本暴躁的小少爷,这会学了冰天冻地的一张寒冰脸,一字不吭。只随着齐老爷步进唐家,诚然凌嫣然不清楚,此次他随父亲来,是有大事要办,攸关一辈子的大事。
  厅堂上,因凌嫣然是受伤回家,早早被遣回屋子里休养,座上只有一干长辈和齐律。
  齐老爷眉宇含笑,说话直接,“咱们两家的交情也是一时半会,今个来,我是想同凌家提亲的。”
  “提亲?”凌夫人虽自小与齐家多有交往,与齐老爷也算熟识,却不晓得嫣然同齐律之间的事,甚感意外。倒是唐老爷一副稳稳的样子,捧着茶盏,打量了齐律一眼,“他们年纪才这么丁点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现在就定下终身大事,未免太早了一些。”
  齐老爷这会颇为帮衬着儿子,说道:“非也、非也,俗话说的好,万事要从娃娃抓起,何况事事多变,不先定个约定,万一哪天你那宝贝外孙女被旁人讨走了,我家儿子不是要得相思病了?哈哈……”
  诚然,两个不及十岁孩子之间的婚事,大人此时虽然说得正经,可到底还没有十分在意,唐老爷同凌夫人使了脸色,凌夫人笑道:“齐家同我家是三代世交,我亦相信齐少爷的人品,不过嫣然年纪还小,何况她的婚事,我总要同她爹爹知会之后,才能答复齐老爷不是。”
  这次不等齐老爷作答,倒是齐律下了座位,径直拂袖拱手,朝凌夫人深深一拜,举止之间甚有礼教。
  “齐律年纪虽小,却知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道理,还望长辈们能与我一个机会,齐律定当发奋图强,不辜负长辈们今日的期许。”
  彼时,凌夫人瞧着自己爹爹,想听听他老人家的意思。唐老爷放下茶盏,盯着齐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小小年纪倒是敢说,那好,十年,我便与你十年时间,若然十年之后,你能有所作为,得到父老乡亲的认可,我便同女婿提议,将嫣然许配于你。不过……”
  诚然唐老爷说到不过之前,齐律抬起的瞳眸已然发光,却不想老爷子还有下半句,“不过若然嫣然自己不愿嫁给你,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一意孤行,日后你们的相处方式,你自己还要多琢磨琢磨。”
  齐律明白唐老爷的意思,咬唇蹙眉,默默思考着,半晌下定了决心,行礼道:“多谢唐伯父提点。”
  唐老爷点了点头,所谓三岁看到老,这个娃娃比起他爹来,似乎要多一份真心实意。
  自那以后,两个吵闹的小鬼就再也没有碰到一块。凌嫣然倒是原本想过了年,再去齐家拜会一下自己的敌对头,却不想凌家太爷在年前从边境撤回京畿,为陪他老人家共度新春,唐家二老同凌夫人、嫣然一并回了长安过年,而后更定居自家家宅之中,未再回到江南来。
  后来每到生辰过节的时候,凌嫣然总能收到齐律的一份礼物和一筐杨梅。再后来,她又回过江南三次,可前两次上齐家拜访,只听说齐律常年忙于家中生意,大半年都不能在家中待着。而每每长辈们提起齐律的优异成绩,总会眉宇含笑地望着凌嫣然,一个个皆是高深莫测的意味。
  直到第三次去齐家拜年时,凌嫣然方见着了曾经的玩伴,然而昔日顽皮霸道的孩童,如今却穿着蔚蓝锦袍的模样,峨冠博带,委实像个稳重优秀的青年。尤其对着她微微一笑的酒窝,令她浑身惊得一颤。
  彼时,若非有齐老爷作保,凌嫣然觉得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眼前人竟是当年的那个小霸王齐律。
  “嫣然,数年不见,别来无恙。”
  瞧着对方谦恭有礼的样子,实话说,凌嫣然很不习惯,默然地点了点头,劈头盖脸地问道:“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齐律?”
  齐律笑眯眯凑近她道:“你要不要摸摸看,瞧瞧是不是真人?”凌嫣然嗔他一眼,不做声,齐律笑着又问道,“送给你的杨梅,可喜欢?”
  想起那些颗颗饱满的杨梅,凌嫣然心中顿时欢喜,“喜欢,我就是想来谢谢你,难为你年年记得我,不愧是自小青梅竹马的交情。”
  齐律嘴角不着痕迹得又扬了扬,“喜欢就好,等同云南的商路打通之后,我就能空闲一些,到时我上长安来看你,你应当会尽好地主之谊吧?”
  “当然!你只管来,我一定要你宾至如归。”
  诚然,也只有凌嫣然不知道,齐律现下这般辛苦,除了是替齐家扩展生意之外,自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通过自己的表现,来得到心上人的倾慕。
  而事实上,齐律这句“到时我上长安来看你。”整整过了两年,都未曾兑现,凌嫣然也逐渐忘开了去。自然她更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个青梅竹马就突然出现在了长安的城门边上。
  而这一遇,一如少时风风火火的打闹,顷刻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只不过这一次,除了他们俩个原本的冤家对头之外,还将相府公子给牵连了进来。
  凌嫣然顿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委实得心烦头痛。

☆、第六十六章 神出鬼没(一)
  有道是朗朗乾坤下,两男一女呈三角鼎立之态,站在城门边上,委实是一道诡异而靓丽的风景线,尤其男俊女美,旁人多瞧上几眼总是不吃亏的。
  反观这三名当事人之间,肃穆凛然,若然背景再缓缓飘上几片青竹,便全然是江湖之中,一怒为红颜的决杀场景。
  “我叫你放开她。”齐律冷冷地又重复一遍,手上的力道愈发收紧,颇有少时专横跋扈的样子。闻勤知虽手上吃痛,可面色看不出半点分毫,只眯着眼睛的瞳眸里划过一丝寒芒,音调低沉着问道。
  “你是什么人?”
  齐律略昂起头,“我是她未来的夫婿。”
  “呵。”闻勤知轻笑,“笑话,皇上已颁下圣旨,嫣然与我方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你这个夫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原来就是你。”就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圣旨,害他辛苦等了十年的光阴既要付之流水。
  瞧得齐律的眼神骤然狠烈,闻勤知反倒笑得愈发有底气起来。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齐律冷哼道:“告诉你,不要妄想用一张黄纸就能束缚住她,她不是你能染指的。”
  “如果我不可以,你又凭什么?我劝这位兄台最好认清事实,与皇权作对,当心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威胁的话到底有多少力道,实则要看说出话的人手上,拥有多少权利。齐律知道闻勤知的身份,亦清楚他有能力去摧毁他的家族。然而此刻齐律拽着他的手,仍旧半点不松,甚至捏的越发用力,齐律略略移步,完全挡住了凌嫣然的视线,将她和闻勤知隔阂开来,压低着声音,不让女子听见。
  “你以为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死吗?”垂下的眼珠颜色偏淡,藏在黑发的阴影中,显得有些阴森,“闻公子,你还没有经历过这世间真正的恐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闻勤知忽然着了魔一般,霎时一愣,身上的力道突然卸了大半,只一刹,手上的主动权立即就被对方夺了去。齐律轻蔑冷笑一声,拉着凌嫣然便倏然离去。
  而闻勤知只能握着自己的手腕,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开,脚下愣是提不开半步。
  真正的恐惧?
  他指的是什么?闻勤知低着眼帘,他只觉得方才那个男人的眼睛,如无底深渊,好似幽冥地府。此时闻勤知的额角边,有几滴他自己都察觉到的冷汗,如冰晶一般静静地结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稍稍繁扰起来的街道上,凌嫣然一手被齐律拽着,一手勉强拉着马缰,她虽然不知齐律到底对闻勤知说了些什么,可她隐隐感觉到齐律散发出一阵寒气,而令闻勤知面色僵冷。
  凌嫣然好奇地瞧着急拉着她行走的青年背影,当年与她一般高的孩童,现下已高过她大半个头去,凉丝丝的手指骨骼清秀,十分宽大。
  两年不见,齐律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可瞧他敢和宰相公子对着干的性子,不正是当年那个最熟悉的小霸王么。想到这里,凌嫣然皱了皱眉头,提醒道。
  “喂,齐律,你真知道他是谁吧?他说的满门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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