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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渡情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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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齐律,你真知道他是谁吧?他说的满门抄斩,可不是玩笑话,就算你们齐家富甲一……”
  “你就非要和我谈论他的事情?”齐律侧目一瞥,冷冷打断,“那么久没见面,你难道不该先问候一下我?”
  “你不也没问候我嘛,咱俩扯平。何况我是在和你说正经事,否则万一齐家真有什么,到底算是被你祸害的,还是被我牵连的?”
  凌嫣然嘟着嘴,说起话来半点都不见外。奈何疾步走在牵头的就是不理她,凌嫣然生气着小跑两步上去,与他并肩而行,就见齐律的一张脸比她还要臭,好似她欠了他许多银子。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好不好?迦岚追不上,还半路冒出两个程咬金。
  “喂,你倒是回我一声啊!”
  此时,一直急速走在前头的男子,忽然停了下来,让凌嫣然差点生生撞了上去,她方要怒喝,可抬头就见齐律一双寒霜般的眸子,硬是将她喉头的话就堵回了原处。偏生齐律只盯着她的脸,紧闭的嘴里半口气都没吐出来。
  “你看什么看?不认得我啦。”凌嫣然真怕他是不是看得灵魂出了窍,尤其自己的手还被他用力得抓着。这家伙不是不会武功的么,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莫非男女有差竟到了这样的地步?真是可恨。
  “两年不见,你倒是生出一张桃花脸,很得男人喜欢。”
  齐律的话好似是咬着牙缝说出来的,令心思简单的凌嫣然眉头一蹙。
  “什么意思?你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
  “是夸是贬,你都听不出来。哼,难为你娘出自书香门第,学富五车,唐伯伯有你这个外孙女,真是该被你活活气死了。”
  凌嫣然听着不甘,反驳道:“谁说的,外公可喜欢我了!再来凌家的本事,我就学得很好。”
  齐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继而又拉着她走起来,只是这一次已不如之前走得那般匆匆。苍穹之间厚云密布,有些要变天的苗头,先前的日头更不知躲去了哪里。明明已过辰时,街道上仍旧是灰蒙蒙一片,临近的湖水上也泛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看不大清远处的景象,就连神智都好似被这景致带的有些恍惚。
  “你,会不会奉旨嫁给他?”齐律望着一旁的湖水,神色不定。
  “我才不嫁。”
  “那么你想嫁给谁?”
  凌嫣然瞥他一眼,她这会根本就不想提起这些事,“你问这个干嘛?我谁都不嫁,满意了吧。”
  轻轻飘动的发丝,掩住了齐律的一抹冷笑,“谁都不嫁?还是你想嫁的那个人,已经不能嫁了?”
  “齐律,你莫名其妙的都在说些什么,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吵架!”
  凌嫣然骤然停住步子,不肯再走,手上猛然一甩,倒是甩开了齐律。此刻齐律淡色的瞳眸冷冷地看着她,一旁的红枣马突如其来地发出一阵受惊的嘶吼声,吓了凌嫣然一跳,急忙安抚下马匹。彼时再瞧齐律,只见他叹了口气,微垂的眼眸有些伤感。
  两年前,他真不该就这样放她回来,这一放手,竟横生出如此多的是非。
  然而,却又注定是天意。
  那些沾染他东西的人,论结局到底是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剩下的那一个,也不会好过。
  齐律想到这里,心情促然好转,如湖水上的水雾,渐渐消散开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
  凌嫣然对他性子的转换有些不大适应,愣了一会,问道:“齐律,你的行礼呢?你是一个人来长安的?”
  两人一边往城西走,一边齐律颔首道:“我让挑夫先一步送到客栈去了。”
  “客栈?你干嘛不来住我家?我家还是有地方给你住的。何况我答应过你,你要是来长安,我怎么都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你还是住到我家来吧,我娘看到你也会高兴的。”
  一直没有好好笑过的脸,此刻嘴角上扬。她到底还记得他们之间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心上人将自己放在心上,更让人高兴的了。
  齐律道:“我过会就去凌府拜候。对了,那么早出门,你用过早饭了么?”
  凌嫣然摸了摸肚子,摇摇头,“被你这么一提,我倒有些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我吃过了。”齐律面上噙笑,从怀里拿出一小袋油纸包好的糕点,“进城前,看见一个老婆婆在卖白云糕,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先拿去解解馋吧。”
  “买给我的?”凌嫣然眼睛一亮,双手接过,发现里头的糕点还有些热气,白糕凝脂,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动,“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只是凌嫣然还来不及张嘴品尝,就听见一旁有人唤她,生生打住了她吃东西的动作。
  “解生?还真是巧啊。”
  凌嫣然回首之间,就见解生笑着走了过来,丰神俊朗,依旧不负他当家花旦的气度。只是他淡淡说出口的一句话,却令凌嫣然满目错愕。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呢?”

☆、第六十七章 神出鬼没(二)
  “什么一个人,你没看见……”
  刹那间,凌嫣然回首所及之处,竟没有半个人影。
  “齐律!齐律!”
  凌嫣然的手上还拿着暖暖的白云糕,可四下无论都寻不到齐律的身影,空旷的街道上,除了陌生的人影,只有湖边逐渐落叶的光秃树枝,齐律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怎么可能!
  “你在找什么?”解生凝眉不解地瞧着她奇怪的动作。
  “咕……”
  忽然,凌嫣然的耳边听到轻微的水声,她猛然倾出身子,就见池水边上奇怪地冒着几缕水泡,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齐律?!齐律!不会吧!”
  他掉进湖里去了?!
  凌嫣然已不记得齐律到底会不会水,这会一有了这个念头,她立即就作势要跳下去,一旁解生眼疾手快,急忙按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我朋友掉下去了!放手!”
  解生听了一怔,眼光朝湖色一瞥,倒是没有多犹豫,喊了一句“你待着”,就噗通一声自己跳了下去。
  “解生!”
  凌嫣然皱着眉头,瞧着面前风云突变一般的境况,感叹不出一句词来。前一刻,她身边上演的不还是戏文里的故人相遇么,这会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惊心动魄的溺水沉浮?她紧盯着湖面的状况,然而大半刻过去,弥漫着诡异雾气的湖面,平静地令她感到恐惧。
  “解生!齐律!”
  莫非解生也溺水了?!
  凌嫣然喊罢,见湖中仍旧没有半点动静,一咬牙,还是决定自己跳下去。不想她刚做好决定,清凉的湖水突然溅了她一身,倏然就将她冷得全身发颤。霎时,猛咳的齐律出现在了她就近的水面上,凌嫣然急忙伸手将他拉上了岸。
  “齐律!齐律,你怎么样?!”
  齐律半靠在她的手上,咳了许久,方缓过一点气,吃力地说道:“还、还好。”
  此时,水里的另一个人仍旧没有半点动静,已经好一会了,也不见解生上来喘口气,“解生?解生!”凌嫣然紧抿着嘴,面色煞白,顾不得九死一生的齐律,倾身就要扑进湖里,可是刚要落下去的身子,突然被一阵扬起的水给托了起来,整个人就往岸上倒。
  等凌嫣然反应过来,就见全身湿漉漉的解生,已经安然无恙地单膝跪在岸边,虽然气息有些不稳,但看上去他的面色比齐律要强上许多。
  “解生,你没事吧?!”
  眼见两个人都平安回来,凌嫣然这刻是说不出的欣喜。彼时他们的周遭也聚了一些围观的百姓,有个老人家咂嘴道:“这湖是怎么了,最近咋老有人出事呢,真是不太平……”
  一个附近的小贩也附和道:“可不是,自从夏天那林小姐跳下去以后,这湖就老起雾。前几天不还淹死了个孩子么,啧,真是邪了门了啊,这湖以前明明没那么深吧。”
  凌嫣然因顾着他们两个,未将身边百姓的话放在心上,倒是解生朝老大爷和小贩瞧了一眼,眸中略有所思。
  人群渐渐散开,解生已无大碍,只是平下气息的齐律仍旧面色苍白,瞳眸里几乎失去了之前的神采。一旁的湖水氤氲白雾,显得很是诡异。
  凌嫣然瞧着担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律,你怎么就突然掉进湖里了?吓死我了。”
  “我不是自己掉下去的。”齐律抿着嘴,缓缓抬起头看着她,脸色煞白。
  齐律的瞳眸原本颜色就淡,此刻更是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暗灰色,凌嫣然瞧着一怔,“那是?”
  “我、我是被……拉下去的。”
  “拉下去的?是谁拉你下去的?”凌嫣然听着气愤,却浑然未觉其中的怪异,倒是解生打断道,“回去再说吧,我们衣衫都湿了,需要先换一下。”
  凌嫣然点头,刚想提议回府,却又听齐律说了一句,“就近找家客栈就是。”
  彼时她以为齐律是想早些换下湿了衣衫,没有多想,三人急寻了一家客栈,要掌柜弄了两套干净的衣衫先换上,又煮了一些姜汤热茶,端进房中。待几人都梳洗整齐,三人围坐在雅间的圆桌前喝茶。
  此时,凌嫣然早就忍不住心头的疑问,她炙热的目光紧紧锁在齐律的身上,“齐律,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律瞧着她担忧的眼睛,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一旁的解生:“解公子方才在水下,可瞧见了什么?”
  解生淡淡笑着,“一心救人,未看清旁物。”
  齐律低头沉了一会,方全盘托出,“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掉进水池里了,三天前,我曾不慎落入一个郊野湖泊,当时幸被随扈所救,捡回一条性命。可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跟着我上京的四个伙计就一个个都死在了路上。”
  齐律话音一顿,盯着凌嫣然,目光忧郁,“而且,他们全都死于溺水。”
  此时,好似有一股延绵不续的冷风从门缝窗缝里溜进来,盘旋在他们的周遭,阵阵阴寒。凌嫣然听了齐律的话,多想说一句这些都只是一个巧合吧,不过这话若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欺欺人。再怎么巧合,也没有周遭的人,在几天内同时都死于溺水的。何况如今光怪陆离的事,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你了?!”凌嫣然猜测道。
  “我虽自小不信怪力乱神之事,如今却也不得不信。这些日子,我的身子越来越冷,哪怕屋子里点满了炉火,也不能变暖。”齐律苦笑一声,“好在最后还能来看你一眼,也算是圆了一个心愿。”
  “你在说什么呢!”凌嫣然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目光铮铮,“什么最后?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问题的源头,那赶紧寻个法子,去解决掉这个问题,不就行了吗?!所谓遇鬼杀鬼、遇佛杀佛,你要还是我认识的齐律,就别给我一副大彻大悟、轻易放弃的样子!”
  凌嫣然抿着唇,她看不惯齐律这种泄气软语的样子,印象里的他永远是霸道张扬的,何况她也不可能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鬼给捉了去。
  “凌姑娘说的很有道理。”解生捧着茶盏,倒是一副稳稳的样子,“神鬼之事,虽然让人觉得神秘灵异,但凡事皆有阴阳两面,齐公子的事,相信也终会有一个解决的法子。”
  凌嫣然听见解生这么说,心中愈发有了底气。说到底这个师弟虽然只是个修仙的凡人,但委实比她这个空有仙骨的半仙要有见识得多,且不说他跟师傅学了多少本事,光是他活了上百年的阅历,就要比她更懂得这六界奇事。
  凌嫣然点头笑着,想让齐律安心一些,“是啊,你不要看解生是个唱戏的,他对这方面的事情颇有见识,齐律,你不要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
  齐律看了看解生,又望向嫣然,苍白的面色似乎稍稍有了些红润。
  解生此时提议道:“那么现下可否请齐公子,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我们听听?”
  “也好。”齐律颔首。
  时值正午,然而窗外的天色却愈发昏暗了下去,不知是秋冬交接使然,还是上苍故意要烘托一下他们谈话的气氛。
  而若此刻从楼上的窗棂望出,便会看见不远处的那片湖泊上,雾气萦绕地愈发诡秘阴森。

☆、第六十八章 神出鬼没(三)
  齐律决定赶赴长安,是在他得知凌嫣然与南郡王府的小公子有所交集的时候。
  他自小就知道凌嫣然不是个能省心的丫头,尤其是她那年过年回到江南,见她出落得容貌清丽,齐律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内心早已是五味杂陈。这就好似看着自己钓了大半日的肥鱼,眼看就要进筐了,居然噗通一声,落进了别人的鱼筐。为此,齐律有段时间看到鱼就会板着面孔,心情大减,搞得他的随扈都不敢再给他的餐桌上上鱼。
  好在齐律早几年就派了人驻守长安,专门注意凌家的状况,知晓这丫头并没有什么交好的男性朋友,这才稍稍安了些心。直到她十七岁那年,听说凌老爷有意为她指婚,远在云南的齐律心焦如焚,大半夜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一整晚,第二日就急派人前往长安办事。
  后来么,就有个算命先生进了凌家的门,只不过他的说辞都是某人一早安排好的。
  虽然最后凌老爷同算命先生定下一年之期,不如他之前所决定那般,但齐律以为已足够让他解决掉手上的生意,赶赴长安。
  只是他没想到即使如此,那丫头还能给他惹出些幺蛾子,比如那个花花公子、那个叛逆的王爷,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宰相公子。
  好在,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乎,齐律将自己闯下的生意全部交代好,就急急地带着四个伙计连夜赶路,希望能早一日到达长安,早一日捕到自己的鱼。
  彻夜赶路实则是一件十分疲累的事情,若然不是齐律是个富商,频繁地调换马匹,根本就不可能办到。而往往到了能休息的时候,几个伙计都是沾地即睡,唯独心中焦急烦躁的齐律,常常不能入眠,只是发呆似地望着夜半月色,愣愣出神。
  其实齐律后来想想,如果那夜他安心睡觉,或许就不会遇见那个来夺命的鬼。
  接下来的事,方是齐律可以向凌嫣然及解生谈起的故事。
  说起出事的那夜,齐律他们赶了十多个时辰的路,见夜已过子时,方决定在林子里休息。那是一片十分茂密的树林,少有人走动,路也不大好走,马更是不能骑的,但由于这是一条近道,能比官道节约上两天的路程,再加上过了林子,外头便有一个小镇可以买马,所以齐律还是决定弃马走山路。
  这夜,他们正巧见林中有一个小湖,湖泊很小,统共不过六、七丈的距离,但是里头的水很清澈,他们用手舀了些喝,还有些淡淡的甘甜味。后来大伙吃了点干粮,便和衣入眠,齐律因心有记挂,便主动守夜,让手下们安心睡觉。
  齐律至今对那一夜的印象都十分深刻,皓月当空,万里无星。清晰的圆月正好照在湖泊的中央,形成一个甚为美丽的湖中月景。他本是坐在树下,靠着篝火取暖,因瞧见这样的美景,不由自主地就起身走到湖边赏月。
  满月的色泽透明又白亮,就好似指引一切的光,然而湖泊间的水月却要比天上真实的月亮更为……惊艳动人。实则齐律的老家江南是水乡之家,湖中映月的景观他其实已不知看过了多少,但是此时他却觉得,他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美的水月,这湖泊中的月亮好似有一种魔力,就是一道秋风涟漪,都不能损耗这月色的美感。
  齐律怔怔的凝视着这道水中月色,忽然间,他闻到了一股极为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说不上好闻,但是却会让人想要不停地嗅下去。齐律为人还是十分警惕的,再加上齐家本就是靠香料发的家,知道这里头的门路,他立即去了赏月的心情,急忙用袖口捂住了鼻子,更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
  说到底,这片林子他并不熟悉,而人烟稀少的地方多有些常人不能知晓的野兽植物。齐律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树下的伙计们都睡得十分沉,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是他过于细小甚微了。
  正当齐律稍稍放心之时,蓦然回首,他却忽然间被震得全身不能动弹。就见湖中的月亮已不是月亮,而是一张活生生的人脸!
  那张脸苍白的没有表情,甚至让人觉得五官都是虚无透明的,只有一双灰色的眼睛亮得和明月一般,可里头满满的都是阴森怨毒,光是瞧一眼就让人全身发抖。
  齐律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吓了一跳,但他还是稳住了身型,并没有立即逃跑,而是防备着湖,慢慢地想要退到篝火边。他在外行商的这几年,多是和云南一带的商贾打交道,那里巫蛊之术很是盛行,鬼怪异事他亦多有听过,但是到底从未放在心上过,真遇上这样诡异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只知道避忌一下总是没错的。
  可是此时此刻,原本只是杂草平坦的湖边,却突然变得十分泥泞,就好似积了整个雨季的雨水,齐律一个趔趄,整个人就往下掉,这时这些泥瞬间化作了沼泽,疯一般地将他往下拉,然后缓慢蠕动的方向,就是要将他送到一旁的湖里去。
  只一会的功夫,齐律的下半身就已经全部陷在了泥里,他不敢挣扎,深怕越动,自己就会没得越深,好在此刻他还能呼救,惊叫了几声之后,他听到篝火那边就有了动静,知道是自己的伙计听见了他的呼救。
  但是齐律心里还是十分惊恐的,他瞥了一眼前方的湖泊,几乎只能看到湖面的水平线,然而此刻那片湖却在发着光,而从那道敞亮的光晕里,齐律又看见了那张阴森苍白的脸,那双怨毒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这张脸的盘中餐,无法动弹的身体,径直被某种力量往怪脸的面前送,而对方随时都会张开嘴把他一口吞下去。
  人在恐惧的时候,时间会忽然变得十分缓慢,让人记住每一刻发生的事情。
  齐律猛然闭上了眼睛,想要逃开那双狠戾眼眸的注视,然而黑暗带给他的,却是更为鲜明的身体触感。他感觉到自己身子开始一点点被冰水浸湿的感觉,那寒凉的湖水就好像毒蛇冰冷的身体,一点点缠上他的肌肤,然后越缠越紧,活生生地就要将他的身子撕裂。
  此时,齐律的耳边还能稍稍听见伙计的喊叫声,但是很快他就同样意识到,湖水拉自己的速度也在变得越来越快,他的身体也越来越重,脚腕上就好像绑着一座大山,直直地往下沉。这种触感实在是太鲜明了,齐律痛苦的同时,所有的感官开始逐渐一一消失了去,只剩下身子勒紧的窒息感,他很清晰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僵硬,然后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调了一样,连手指都不能动了。
  绝望的当头,恐惧却突然消失了一般,齐律睁开了眼睛,他不甘心,不甘心死在这种地方,他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鬼之说的话,那么他临死前一定要看清到底是什么害死了他。
  没在湖水里的齐律低着头,方明白这个湖泊根本就是一个深渊,深不见底,而他脚踝上的重量,来源一个人,或者应该说是一个鬼。
  这个鬼正是齐律之前看到的那张脸,这会它也看着他,睁大着阴森的眼睛,然后五官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看不清,反而它的嘴角咧得很大,笑得恐怖怪异,似乎对他这个猎物十分满意。
  齐律被惊得一颤,本能得就想踹开它的牵制,但是身体好像变成了石头,一点都不听他的话。
  这一刻,齐律深深感觉到了无望,他几乎这样放弃了求生的意念。
  “然后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齐律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听了大半故事的凌嫣然,此刻不能自拔,急忙询问道,一双清澈的眼眸怔怔地盯着齐律,紧张又好奇。
  齐律看了她一眼,轻茗了一口茶,苦涩地说道:“就在我放弃的一刹,我忽然感觉到上方有人在拉我,我的两个伙计下水救了我。”
  “这么说来,你们也算是有惊无险,那后来怎么会?”凌嫣然记得齐律说过,他的伙计之后就一个个死在了路上,她猜到,“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鬼上身?”
  “我不清楚。”齐律摇摇头,“但我们并非有惊无险,我之所以能够得救,是因为下水救我的两个伙计里,有一个做了我的替死鬼。”

☆、第六十九章 神出鬼没(四)
  凌嫣然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她不能想像齐律在经历了这些时候,心里头是一股什么滋味。这种眼看着旁人为自己死去的感觉,让她忽然想到了南少,想到了那个靠在她肩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风流少爷,每每想起来,都能让她冒出一身冷汗。
  若然不是南少最后得道成仙,她想她一定不能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
  而现在的齐律,他在那湖里所遭遇到的一切,远比她所承受的更为恶毒可怕。
  “我就看着他从我身边被拽下深渊里,他是跟了我久的伙计,足足八年,可那时候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只能看着他和那个鬼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最后那个恐惧求救的眼神,就好似印在了我的眼睛里,我至今都记得十分清楚。”
  齐律的嘴唇开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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