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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溅花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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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先生举箸邀客道:“各位请!”
    似乎只有两个人没有拿起筷子来,谭雁翎与那位小兄弟桑南圃。
    两个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对方——
    桑南圃还没有忘了前面说的话题,接下去道:“是死了很久,左掌柜的可知那位梁先生是怎么死的?”
    左大海咽下了一整条海参,翻着白眼道:“是病死的吧?——还能怎么死?”
    刘老板插口道:“不!不……这件事我知道——东翁也知道——”
    说时他看了谭雁翎一眼道:“东翁还记得吧,梁老先生不是死在马车上么?”
    谭老太爷对于这一件事好像不大感兴趣,只是含糊地点了一下头,道:“嗯——好像是!”
    刘老板道:“听说是得了急惊风,唉!大好的一个人,说死也就死了!”
    胡先生一笑道:“各位请用菜,我说——”
    眼睛一瞟“赛吕布”盖雪松道:“盖老弟这一次收获不少吧!”
    盖雪松笑道:“托福——托福——”
    正想接下去再说什么,桑南圃插口道:“那位梁先生并非死于急惊风——”
    大家伙都楞了一下。一来是奇怪这位桑先生何以老提这码子事,再者梁老先生昔日的声名一如今日的谭雁翎,人们对于故人的追怀是难免之事,乍听他的离奇事迹,总会令人开怀神往。
    “啊——”这一次却是谭老先生接的碴,他很诧异地道:“桑先生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桑南圃面上浮过一层伤感,但是他仍然能保持着一份局外人的悠闲,仅仅不过是一份第三者的同情而已!
    “——梁老先生的尸身运回之时,晚会奉命在灵枢一旁彻夜守灵,那一夜却是启发疑窦与最忙的一夜了!”
    “唉——”胡先生一笑道:“老弟台,今天大好的日子,老谈这些干啥呀!”
    大家都笑了一下,只有两个人没有笑,桑南圃与谭雁翎!
    谭老太爷沉着声音道:“不——这是一件不易听到的秘闻,梁老哥与老夫当年谊属知己,难得桑先生这么清楚他的身后事情,老夫倒是愿意一闻其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桑先生,那死去的梁老哥,莫非与足下有什么亲姻之关么?”
    桑南圃淡然一笑,摇摇头。
    “那……”谭老太爷笑了一下,道:“既无亲属之分,何要足下彻夜守灵?”
    桑南圃道:“那是奉了东升皮号的掌柜的,也是当年晚生的东家梁修身梁老板所吩咐!”
    “嗯,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答话的是刘老板,“我知道,梁修身不是梁仲举老哥的亲兄弟么?”
    桑南圃道:“不错,他二老是兄弟!”
    谭老太爷一双敏锐深沉的眸子,向着账房胡先生看了一眼,胡先生也早已体会到了,两个人的目光交接一下,遂即又避了开来。
    胡先生咳了一声,道:“梁修身梁掌柜的曾在杭市悬壶,是位出色的名医——后来弃医从商,帮着他老哥经营皮号!”
    桑南圃点点头道:“不错,梁大爷的尸身运回之后,就是由这位梁二爷亲自检验过,据他老人家事后说,梁大爷并非是死于疾病急惊风!”
    本来是一件褪了色,无关眼前宏旨的旧事,可是经过桑先生这么一个人,那么煞有介事地娓娓道来,却能使在座每一个人倾耳细听,而且深深地提起了兴趣。
    最感兴趣的是谭老太爷了,他注视着桑南圃道:“桑先生,梁大爷既非死于疾病,莫非还会有什么意外不成?”
    “是有意外——”
    “啊——”这一次,惊讶的是胡先生了,他直着眼睛道:“这么说,梁大爷莫非是……”
    “是被人谋害的!”
    “……”胡先生的眼睛很技巧地又瞟了主座上的谭老太爷一眼。
    大家伙深深地吸吐了一口气,急于要一听下文。
    侍者又陆续地上了两道菜——扒羊肉条,黄梅栗子鸡,却没有人举箸。
    桑南圃夹了一枚栗子放到嘴里细细咀嚼了一会儿,保持着一副局外人冷静模样。
    他慢慢地道:“梁二爷难判结果,梁大爷是被人用重手法因伤致死,伤中顶门,使脑髓全烂……梁大爷一生克己待人,与同业和平相处,想不到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正是堪人同情!”
    言下他作出了一副笑脸,如果你是一个洞悉入微而又冷静如同谭老太爷或是胡先生者流的旁观者,你就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桑先生的这番笑脸是如何的虚假,用以掩饰其内在的悲伤而已!
    谭老太爷敬了每个人一杯酒,微微叹了一声,道:“原来还有这么一番内幕消息……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
    桑南圃冷冷地摇了一下头道:“不知道,不过据梁二爷事后形容说,下手杀害梁大爷的人,乃是一个身负奇技,最少身具二十年以上深湛内功的高手所为!”
    胡先生一怔道:“怎么见得?”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梁大爷头骨完整,但是内脑尽碎,下手者如没有精湛的透打手法,焉能有此惊人功力?这当然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举座默然!
    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黑马蜂”花四姑,打破沉寂道:“那又为什么呢?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呀!”
    “图财害命!”桑南圃直截了当地说:“事后梁二爷清点大爷的家当,发现一批到手的皮货货单遗失了,最奇怪的是遗失了一份皮货供应者的名单!”
    说到这里胡先生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大概他是喝酒呛着了,咳得很厉害,很久。
    女人家就有寻根问底的耐性!
    花四姑在胡先生的咳嗽稍停之后,立刻追问下去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用处大啦!”左大海搭碴道:“有了这些皮贷供应名单,你就可以平地一声雷,就地起家,也就可以像谭老太爷一样地当皮大王——”
    “话怎么说的!”他老婆用力拧了他一把,左大海赶忙住口——
    他嘿嘿一笑道:“我不过是这么比方罢了,又不是说谭老下的手。”
    花四姑气得瞪着他道:“真是个混球,谁比不了,干嘛拿谭老太爷比呀!”
    谭老太爷聆听之下,也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举座看他们夫妻那么开口,也禁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谭太爷笑声一顿道:“左掌柜的这个比方还真对,想必那个杀害梁大爷的人也正是这番居心,桑老弟,你的故事该说完了吧?”
    桑南圃冷冷地摇头道:“还没有!”
    接着他冷笑一声,道:“梁二爷自从有了这番结论之后,不出三天,竟然也死在了自己寓所——”
    “啊——”
    大家全都愣住了,这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一件事,而且也从来不曾听人说过!
    谭老太爷脸上带出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胡先生眸子里却隐隐现出一片凌厉!
    桑南圃道:“梁二爷一如其兄,死得好惨,照样是颈骨无损,内脑尽碎……”
    “会有这种事?”说话的是一直保持着冷静的“雪中客”欧阳虹——
    此人五十不到的年纪,白净的脸皮,长眉细目,眸子每开合间,即闪灿着内在蕴蓄的锋芒,是一个精明干练的人物。
    这件事与他好似直接有关联,他很奇怪地转望向谭太爷,道:“老爷子……真有这回事么?”
    谭雁翎冷笑着摇摇头道:“这倒不曾听说过……”
    桑南圃道:“梁氏二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梁二爷死了以后,梁家再也没有人出面说话,梁家的独门皮货生意从此也就没落下去了。”
    胡先生嘿嘿笑道:“真是太不幸了,太不幸了!
    “要照晚生来说,倒是何幸如哉!何其幸也!”
    胡先生一怔,道:“为什么?”
    桑南圃微微一笑道:“胡先生请想,果真要是梁氏二老如今健在,焉能还会有谭老先生今日之局面,所以在谭老先生来说,此事不是何幸如哉!”
    胡先生脸上一红,鼻了里“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雪中客”欧阳虹闻言点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在下当年是梁氏昆仲属下的供应皮货者之一,唉——自从二老先后仙逝之后,我们这帮子人,才又投在谭老手下——”
    谭老太爷脸上越加地不自在,欧阳虹笑了笑,才又接道:“——只是谈起做生意来,谭老的手法却又较诸昔日的二梁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左大海在一旁帮腔道:“那还用说吗!要不然岂能有今日的这番成就?是不是?哈哈……”
    大家少不了接着又说一番歌功颂德的话,但是无论如何消除不了谭雁翎心中的块垒,也去不了桑南圃的落落寡欢。
    一盘盘佳肴继续往桌上端,大家结束了这场沉闷的对白,开始大吃起来,轮番地向着谭、胡二人敬酒。
    一席饭足足吃了个把时辰才到尾声。
    饭后,每个人回到了客厅,主人开门见山地与各位谈到了正题,收购皮货事情。
    “赛吕布”盖雪松这方面人多,大小皮货列出一张清单来,有大小兽皮三千一百多张。
    “雪中客”欧阳虹这方面人少,但是也有皮货一千七百多张。
    两者合计起来,将近有五千张兽皮,当然是个惊人的数目。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卖方坚持不能少于十二万两白银,但是买方也就是谭老爷这方最多的只肯出价十万两,当中相差了两万两白银,当然不是个小数目。
    盖雪松与欧阳虹两伙子人谈了半天,觉得这个数目相差太大,要考虑一下。
    谭老大爷肯定得很。虽然他内心很迫切地需要买进这批东西,可是却把数目扣得紧紧的,绝不让步,答应让对方考虑三天。
    谭老太爷今天情绪不太好,这笔大生意暂时到此结束,大家伙怀着满腔的希望而来,却意兴阑珊地离开。
    客人陆续地全都走了,大厅里只剩下谭、胡二老以及八处分号的掌柜的。
    这八位皮号掌柜的,都是谭雁翎手下的老人,这次纷纷返回来,乃是急于采办皮货来的,想不到眼看要到手的生意,居然只为两万两银子的差距,而告搁浅,难免都有点兴致索然!
    谭老爷子看出了八人的内忧,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说道:“你们不必担心,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他们会卖给我们的!”
    钱老板展眉道:“东翁说的是……不过,十二万两银子能收下这批货也不算多,况且今年生意出奇的好……万一要是因为两万银子之差,失了这笔生意,岂不是可惜!”
    谭老太爷嘿嘿笑道:“你放心,错不了的,不出明天这笔生意就能成交,你们只管预备下车,到时候装货就行了!”
    钱老板是负责谭老手下第一家大皮号一一“翠华皮轩”的负责人,这家皮号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是首屈一指的第一家大店,生意最好,平素顾主多系皇族中人,就是天子、娘娘的应时皮裘,也是由翠华轩负责办。
    敢和紫禁城皇家打交道的生勇,当然必须信誉卓著。只要货真价实,生意笃定得很,可是一出差错,咫尺天威,后果之严重也就不难想象。
    谭雁翎为了要维持“皮大王”的信誉,也就格外地重视这家“翠华轩”的生意!平素皮货的供应也必以“翠华轩”为第一优先!
    想不到今年生意出奇的好,竟然使得翠华轩的各类存货,于短短数日之间,被抢购一空,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皇差的内务大臣送来了一张订单——
    “翠华轩”的钱老板接到了这张订单之后,和往常一样,照例地先收下了巨额定银,交了保,这时候才发觉到库里已没有存货。
    钱老板赶忙地向谭老爷子告急催货,咳!妙的是北几省的八大皮号,居然都有同样的现象,每一家皮号的生意皆是出奇的好,皮货供不应求。
    于是八家皮行的老板会商的结果,这才联袂共下,来到青松岭向谭大老板催货来了。
    这是个好消息,谭老太爷不胜惊喜之下,才想到了要大做一下,于是设筵十席,预备直接地与各皮货供应者打上交道。谭雁翎看准了这批皮货的客人,认定了他们这批皮货非卖给他不可,他心里一点也不急。
    坐在狼皮靠垫的大师椅上,谭老爷子手里拿过钱老板递来的皇家订单,仔细地看着——
    紫貂上皮团龙褂袄各两件,上用。
    紫貂上皮团凤凰女祆两件,后用。
    海龙斗篷一袭,上用。
    银狐斗篷十件,肃、依、顺、和……等十宫分用。
    好大的一笔生意,谭老爷子眼角带着笑纹,频频点着头。
    他的眼睛不及一一细看,订单上盖着内务府的朱砂大官玺,以及北京城十家皮号的联保印模子。多少年以来,这份皇家的订单,带给他一种自满与荣誉,一直维持着他在此一行业中,高执牛耳的隆望声誉,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失去这种荣誉,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有此自信。
    他的眼睛向着“翠华轩”的钱老板看了一眼道:“限期还有多久!”
    “还有五个月!”
    “那还早!”
    “东翁——”钱老板说着身子靠近了一些,说道:“内务府的张采办告诉我说,皇上已经听说了长白山出现白魔王的事情……”
    “啊——”谭雁翎微微一愣。
    钱老板说,“圣上很有意思要那张白魔王的皮,做成一个斗篷,张采办说这笔生意作成了,银子随便我们报价,皇上一高兴一定还有特别的封赏!”
    “嗯——”谭雁翎一只手摸着下巴,频频地点着头。
    “这个畜生我知道——”胡先生在一旁搭腔道:“我看总有两百年的道行,谁有这个本事——”
    说着目光直直视向谭雁翎:“除非老爷子亲自出手——”
    谭雁翎摇头一笑,道:“我也不行——慢慢来吧,前年我看过它一回,总有一丈多高,说它是白魔王一点都不夸张,精得很,都快成气候了!我看等定下来以后,叫欧阳虹去辛苦一趟,猎熊他还比我在行得多!”
    这时另外一家皮号的李老板趋前道:“东翁,我那号里货缺得紧,因为没有新货供应,这两天怕已被迫歇业了!”
    谭雁翎一怔道:“有这么紧,去年存货不是很多吗?”
    李老板说:“多是多,可是今年初,都教一人给买光了!”
    “一个人?”
    “一个姓孙的!”
    “怪事——姓孙的?”翠华轩的钱老板一怔道:“是江西人,六十来岁的一个老头?”
    李老板一怔,道:“不错,是这么一个人!货全让他一个人给买光了!”
    “有这种事?”——这一次惊讶的却是保定府分号的苏老板,他瞪着一双大眼睛道:“穿着猞狮皮褂的孙老头?”
    “不错!”李老板怔往了。
    这时另外三四家分号的老板一个个面有异色,大家都凑在了一块,彼此嘀咕了一阵子。
    其中姓张的大声道:“这里面一定有个什么名堂!”
    胡子玉已然觉出了不妙,看着各人道:“怎么样?你们行里的货也是……?”
    张老板直着眼睛道:“也是一样,都是由一个姓孙的老头把货给买光了!”
    胡子玉脸色一变,转望向发愣的谭雁翎道:“东翁,你看这件事——”
    谭雁翎冷着眼道:“姓孙的是什么长相?”
    李老板道:“瘦高的个子,六十五六的年纪……”
    谭雁翎冷笑一声,道:“右面上可有一块青记?”
    李老板一惊,道:“有,东翁认识这个人?”
    胡子玉走过来,望着谭雁翎道:“……是他?”
    谭雁翎哼了一声,道:“错不了!”
    他重重地在椅子把上拍了一下,道:“——这是有计划的阴谋,我们得赶快准备!子玉,你快差人上江南几省去通知所有的分号,叫他们存着货,不许大宗地交易!”
    胡先生答应了一声,刚要步出,就见家里的老苍头谭福兴奋地跑进来,道:“老爷,江南皮号的王掌柜和苏掌柜的都来了!这下子可真热闹了!”
    胡先生一怔道:“糟了!”回头看着谭雁翎苦笑了一下道:“晚了!”
    谭雁翎愤声道:“快请!”
    王、苏二位就站在门口了,闻声匆匆走进来,王老板是金陵“凤翔皮号”的当家主事,苏老板是应天府“和兴皮号”的当家主事。
    当然,这些个皮号名目上各有老板主其事,而真正的大老板,却是远在天边的谭雁翎,说白了,这十多家皮号的老板,不过是受雇于人,坐拿薪水的伙计罢了。
    王老板是四十来岁的一个胖子。
    苏老板是五十岁左右的一个瘦子!
    这一胖一瘦两个人凑在一起,看起来可真有个意思,二人冲着谭老太爷抱拳为礼,又与其他几家行号的老板握手寒暄客套了一番!
    胖胖的王老板,冲着谭老爷子一笑道:“生意好极了,货都光了,是向老爷请货来了!”
    苏老板也接着笑道:“是啊,老爷子今年要大发了!”
    谭雁翎神色一阵黯然,冷冷地道:“不用说,又是姓孙的干的好事了!”
    王老板笑道:“不错,是姓孙的……咦——东翁怎么知道的?”
    谭雁翎皱了一下眉道:“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胡先生愤然作色道:“这件事再明白不过了,姓孙的是想砸我们的招牌,叫我们只有招牌没有货,好狠!”
    谭老爷子顿了一下脚,忽然道:“糟了——”
    他看着胡先生道:“子玉,你快去请盖雪松和欧阳虹来,快!”
    胡先生也想到了事态的严重,当时转身步出,三脚并两步地向着门外奔出。谭雁翎看着客厅里惊慌失措的一群,强作微笑道:“你们都别急,事情还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大家请坐!”
    十家行号的负责人听大老板这么说,心里也都暂时安下心来,纷纷落座!
    钱老板问道:“东翁,这个姓孙的你老认识?”
    谭雁翎冷冷一笑,不便说出当年结仇之事,只含糊地道:“我知道这个人!”
    苏老板道:“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谭雁翎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无非是要砸我这个皮大王的招牌!”
    众人原来是抱着一团采兴邀功来的,却没有想到淋头浇了一盆冷水,一个个面现沮丧,垂头不语。
    北京城天子脚下的那位钱老板,可就显得有点沉不住气了,这一瞬间他已急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个劲地冒着白毛虚汗——
    “东翁……我这号里情况特别,东翁你老得设法周全才是……否则误了生意,我的身家性命只怕不保——”
    谭雁翎顿时一呆。
    钱老板的话并不夸张,这种添制龙袍的差事,一个到时交不下来,圣上一怪罪,可就有“欺君”之嫌,那时候身家性命不保不说,连带着十家铺保也都遭殃,说得轻一点也得查封他们的买卖!
    钱老板想到了这一点,哪还能安下心来?
    谭大老板比他更急,这件事关系着他二十年在皮业界中的声望和信誉,假使把近日来仇家上门兴仇,和这件事连带着一想,他内心就更加不安宁,忐忑难平。
    站起来踱向窗口,他一言不发。
    钱老板焦急地跟进去,哆嗦地道:“东翁……你老得想个法子呀。”
    “我不是正在设法么?”谭老爷子狠狠地咬着牙齿,道:“我就不信他们能置我谭某人于死地!”
    钱老板大名子明,是直隶省人氏,本来就是经营皮货业的,因为当时生意不好做,绝了皮货的来路,后来把店盘给了谭雁翎,谭雁翎接手之后,扩张门面,重新铺张,仍聘钱子明主其事,这种羁拉宠络的结果,使得钱子明肝脑图报,生意就此大了,不数年成为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行号,成为谭雁翎手下最赚钱,最能代表他信誉的一家皮货行!
    也因为如此,谭雁翎对于这位钱子明也就格外地欣赏、看重!
    “你先沉住气!”谭雁翎道:“等子玉回来再说,刚出门的买卖还能变了卦?姓孙的真能有这个本事,我还真服了他!”
    “我想也是的!”钱子明脸上回忧为喜地道:“有了那批五千件皮货,我们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要是失了这笔生意,我们也就完了——”谭雁翎落寞地说着,言下颇有不祥之感!
    大家伙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巴巴地等着账房胡先生能把盖雪松和欧阳虹两个人给请来!
    灰头土脸地进来了!
    他慢慢地走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摇摇头,苦笑地坐了下来—一大家的眼睛都在瞪着他,他大概觉得自己必须要作一个交待,尤其是对谭雁翎更要有所交待。
    谭雁翎的眼神,代表了他的询问,紧紧地逼视过来,像是在问:“怎么样?”
    “唉—一”胡子玉叹了一声道:“晚了一步,人都走了!”
    “走了?”谭雁翎一怔道:“上哪里去了?”
    苦笑着摇摇头,胡先生道:“听说是一个体面人物,备好了十辆车,车早就等在外面,这伙子皮客前脚出了我们的大门,后脚就上了人家的车,给载走了。”
    包括谭雁翎在内,每个人的脸上都罩下了一片阴影。
    谭雁翎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那个姓桑的单客!”
    “他怎么没去?”
    “他没有说!”胡子玉看着发呆的谭老太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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