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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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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之中,能抗衡武侯之人屈指可数,这悦亲王竟有如此底气,着实让人惊讶。
看来,还得找机会再捅他一刀,不然,他若真成了气候,大夏岂不要内忧外患一同爆发。
接下来两天,宁辰和阿蛮都没有再出府,悦亲王和季玉侯也没有什么动静,宁辰是在等燕亲王回来,而悦亲王和季玉侯都是在等他的回复。
季玉侯确实是一个很能忍的人,宁辰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若谁敢这样上前打他的脸,他肯定先一巴掌扇过去。
他手中的东西是催命符,也是保命符,夏皇想要,季玉侯想要,悦亲王也想要,唯一的不同,三人手段各异罢了。
夏皇手段是最激烈的,得不到就要毁了,能不能得到无所谓但绝不能失去控制,而季玉侯的手段就稍微缓和了一些,以交易为名逼他做出回复,虽然这个交易本质上就是个谎言,相比较来言,三人中态度最好的反而是悦亲王,一直以来想方设法地卖出人情,目的就是为了想把他拽上贼船。
夏皇的悦亲王目的已很明显,如今他尚看不透的就是季玉侯。
身为大夏武侯,为何对炸药一事表现的如此在意,忠君之事?这说不过去,夏皇自己都不是势在必得,他一个武侯,如此忍耐,实在太过了。
他真想过去再炸一次,看一看这季玉侯的忍耐程度到了到什么样的地步。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季玉侯必然已暗中效忠了一位皇子,此举正是在为这位皇子争取筹码,夏皇已经老了,而且长年辛劳,身体早已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
权臣站队是早晚之事,武侯也不例外,只是他还看不出来这位季玉侯效忠的是哪位皇子。
大皇子,三皇子,还是十皇子?反正不会是那个短命的八皇子就是。
燕亲王为何回宫,如今他已知晓,是悦亲王告诉他的,夏皇多疑,情况对燕亲王很不利,但宁辰相信,前辈一定会回来,他说了七天左右,就一定是七天左右。
如今已过将近四天,还剩下三天而已。
夜色渐深,寒月挂空,繁星点点,小院之中,宁辰对月而坐,闭目调息,点点光华飞入体内,丹田气旋之内,银光斑斓,辽阔如海,真气盘旋如九天星河,随着经脉流遍全身,区区凡躯中,蕴藏博龙潜力,人体宝库,深不可测。
突然间,一道血色剑光划破虚空,仿佛九天而来,凌厉无双,直刺宁辰心口,一剑索命,避无可避。
同一时间,宁辰双眼猛然睁开,银色光华大盛,左手虚引右手挥洒,浩瀚掌力咆哮而出,银色的匹练,化作死神之手直摧刺客右胸。
以命搏命的招式,没有丝毫转还,逼的剑光刹那间下意识一顿,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不决便足够了,生死之争,岂容犹豫,宁辰身下轮椅急速转动,险之又险避开一寸。
“呲!”
剑身入体,血花绽放,一刹间,宁辰右手拍向黑色身影,掌力喷吐,银光刺目,硬是将人与剑震飞出去。
一剑失败,黑色身影再起杀招,左手中竟再出现一把金色之剑,双剑划月,功体再升三分,脚下一跺残影纷飞,凌厉剑光将方圆十丈尽数笼罩在内。
宁辰脸色凝重,心口偏右一寸处,血水滴滴淌落,染红半边素衣,剑未临身,身形急退,左手极速翻转,一把古朴的青弓出现,弯弓、搭箭,一气呵成,银色箭芒破空而出,摧枯拉朽,虚空晃动,竟有了一丝不稳的征兆。
突然的一箭,却只是开始,宁辰右手再次挥引,一道比之前更可怕的银色光箭出现,弯弓,搭箭,果断到令人发毛的狠辣,但闻噌地一声,箭出追星,顺着前一箭的轨迹,极速而去。
空间终于难以负荷,剧烈摇晃起来,箭之尖硬生生撕开了虚空,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然而追星未尽,宁辰竟再次有了动作。
第三箭,宁辰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右手再引,破殇弓上,一抹银色光芒疯狂咆哮,狂风倒卷,身下大地猛烈晃动,弓未弯,箭未出,所现景象已恐怖的让人心惊。
逐月之威引发天地震动更引起其体内伤势的不稳,宁辰嘴角鲜血泊泊流出,伤势再度爆发。
关键时刻,宁辰咬牙苦撑,硬是拉开第三箭,任凭体内血气逆冲,自周身皮肤龟裂溢出。
“轰!”
第三箭飞出,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转眼吞噬了空间,割开一道漆黑的轨迹。
面对三箭强悍攻击,黑色身影不见惊慌,双剑并拢,刹那合一,一弯血月出现剑身上空,剑身擎天,血月大盛,赤红血光染红夜空,诡异之象,阴寒彻骨。
“嘭……嘭……”
眨眼间,银色箭光已至,第一箭穿过血光,前进逾十丈,临近血月时终于消散,下一箭随后追星而至,撞上血月,嘭地一声,恐怖的碰撞声响起,大地晃动,惊起漫天沙尘。
然而,沙尘之中,血光再现,一弯血月璀璨耀目,却依稀有了不稳之象,就在这时,第三箭终临,可怕的一箭,直接震碎了月形,催魂夺命而来,黑色身影轻咦一声,第三把剑随之出现,三剑并拢,一剑震碎了眼前的箭光。
三剑齐出,黑色身影功体已至九品巅峰,强悍的压迫力让身处威压最中心的宁辰直感一阵无力。
“你是何人。”宁辰呕出一口血,艰难地问道。
“北蒙,四铭剑。”黑色身影淡淡道。
“呵!”宁辰艰涩一笑,北蒙那位先天的首徒,他何时又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
九品巅峰如今尚不是他能够抗衡的,今日,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
四铭剑再动,血色剑芒迎面而至,宁辰挥手一抽,¤“铿¤”地一声,墨剑出鞘,顺势抵挡来招。
“轰!”
修为的巨大差距,让宁辰身子一震,如同炮弹一般倒飞而出,嘭地砸在身后墙上,血染素衣。
“你不差,可惜太过年轻。”
四铭剑平静道,区区一个后天五品,竟能在他手上坚持这么久,天下间绝无仅有。
“北蒙之中,是谁要我死?”宁辰呕出一口血,问道。
“军师。”四铭剑回答道。
“呵!”宁辰挣扎爬起,重新回到轮椅上,原来,北蒙最有权势的那位军师也注意到他了。
是他大意了,只将目光放在了大夏之内,却忽略了远在北方的那个强大国度。
“遗言交代完了吗,上路吧。”
话声落,四铭剑身影一闪即逝,手中剑动,极速掠来。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一剑,宁辰无力再挡,就在一刻,一抹俏丽的倩影出现,毫无犹豫地挡在身前,如同扑火的飞蛾,那样的无悔。
“不可啊!”宁辰眸子狠狠一缩,痛苦喊道。
然而,一切均已晚了,长剑透体,带出大片血花,阿蛮看着眼前宁辰,眸子中闪过最后的一抹温柔,嘴里溢着血,道,“一定要活着啊!”
渐渐软下的身躯,带着不舍和留恋,瘫倒在一生最喜欢的人怀里,从此,永远记下了这感觉。
“呃……”
宁辰心痛,痛的撕心裂肺,痛的发不出声,唯有身子不断地颤抖着,颤抖着。
为何,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两人面前,四铭剑眉头一皱,欲再出手,突然间,天际之上两道耀眼的光华如同飞驰的流星一般掠来,一青一红,斩向前者。
四铭剑神色一变,挥剑抵挡,然而,面对至强的剑,磅礴的威压之下,凡躯如此渺小,如同风雨飘摇的小舟,顷刻沉没。
“嘭!”
鲜血喷涌,四铭剑重伤倒飞出去,还未落地,身子一转,借势逃遁,转眼的工夫便消失在黑夜中。
小院中,燕亲王出现,扫了一眼消失的四铭剑,没有追去阻拦。
“咳咳。”
突然,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轮椅之上,宁辰抱着阿蛮,口中鲜血大量涌出,伤势爆发,更引动前些日子的旧伤,新伤旧患,彻底蔓延开来。
燕亲王见状,脸色一变,身影瞬动来到宁辰身边,翻手按在后者背上,如潮力量涌入其中,强行压下一瞬爆发的恐怖伤势。
“前辈,救救阿蛮。”
宁辰手一推,阻止了燕亲王继续灌输真气,抱着阿蛮地身子跪了下来,悲恸地磕头道,“求您。”
石板坚硬,宁辰额头瞬间染血,燕亲王不忍,却亦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一叹道,“心脉已毁,本王也无能为力了。”
“求您。”
“求您。”
宁辰不断地磕着头,嘭嘭地砸在石板上,鲜血溅落,披发染红,凄惨之极。
声声撕竭,声声沉痛,哀求的声音不断在小院中回响,让人心叹,心酸,亦心痛……
第70章 菱晶花
“让本王好好想一想。”
看到宁辰凄惨的样子,燕亲王心中不忍,上前封住了阿蛮周身所有的穴位,护住最后一口气,可是,心脉被毁,先天难救,这是世人皆知,即便他现在就恢复先天的修为,亦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先天不是万能的,世间万物皆有其定律,逆天改命的东西不是没有,却极少。
凡人心脉,一身精气凝结之处,即便丹田气海亦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气海破,最多功体尽废,只要救治及时,还能保住一条命,然而,心脉一毁,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阿蛮不是先天,还未脱出凡躯限制,想要为其逆天改命,难比登天。
“求您。”
宁辰一边磕头,一边咳血,满脸血污,披发散乱,狼狈凄凉。
突然之间,燕亲王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犹豫了起来。
耳边凄凄尤未断,一下又一下的响头,磕在地上,亦磕在燕亲王心中,许久,轻声一叹,道,“唯一的机会,去青霜谷,寻菱晶花!”
宁辰猛然抬头,目露震惊,他听过此地,这是大夏西北一处极寒之地,终年飘雪,寸草不生,怎会有所谓的菱晶花。
“去到那里,你就明白了,不过听本王一句劝,事若不成,千万不要勉强。”
燕亲王话声中带着少有的沉重,菱晶花世间难寻,唯有青霜谷一地有可能长出,然而,这一丝的希望,很有可能会要了宁辰的命。
他方才是犹豫就是为此,此法对于如今的宁辰来说,可谓九死一生,按照后者性格,让他放弃根本是不可能的。
“多谢前辈指点。”宁辰点头,旋即再一次肯求道:“还请前辈将晚辈体内转天丹解除封印。”
如今,他已经没有时间疗伤,甚至,以他现在的情况,能否活着到青霜谷还是两说。
燕亲王沉沉一叹,右手凝剑指,点向前者丹田气海,紧接着,一股狂暴的药力爆发,摧垮拉朽,修复伤势的同时亦疯狂地造成着更大的破坏。
下一刻,宁辰运转生之卷,强行吸收这股庞大药力,周身修为顿时连破险关,从后天五品,一直升到七品境界。
银色光芒明灭,丹田气海中,狂浪滔天,虽然不断扩大,但竟然有了分崩离析的趋势。
“呃……”痛苦的闷哼声中,宁辰嘴中鲜血不停滴落,这以毁坏自身潜能为代价的修为提升带来痛苦难以言语,如千刀刮骨,刀刀痛入骨髓。
修为提升之后,宁辰立刻强忍周身痛楚,全力压下体内伤势。
燕亲王再叹,不知不觉今日一晚叹息的次数超过了以往十年,情之一字,看的太轻,伤人;看得太重,伤己。
阿蛮重情,所以无怨无悔,宁辰重情,所以要受这千刀之苦。
“你安心去,在你回来之前,本王就算豁尽毕生修为也会护住阿蛮最后一丝生机。”燕亲王看着宁辰,做出承诺道。
说完,燕亲王又仔细想了想,补充道,“另外,王府中有断心草,有剧毒,却能催化血气,于你有用,带上一些,还是那句话,事不可为,千万不要勉强。”
“多谢前辈。”
宁辰重重地磕下头,此恩,若有来日,粉身碎骨当以报。
……
大夏的西北,寒月高挂,忽见马车疾驰,划出一抹疯狂的影子,黑色的马,黑色的车,在荒原上狂奔而过。
青霜谷前,一口雪中带艳的剑横在风雪中,剑尖滴血,寒霜敲打在剑上,终年不断,旁边,一位少年半卧,身着墨白的大氅,面容俊美,双眸半阖间不见一丝人间情感,孤寂的剑者,横断了前行之路。
宁辰来到谷前,停下马车,请求道:“在下宁辰,求一株菱晶花。”
“前进一步,杀。”少年眸不动,唇启间吐出最无情的杀意。
话中无话,前路受阻,宁辰别无选择,转动轮椅,要强行闯关。
同一刻,青霜谷前,雪剑飞起,空中旋转,带起一瀑雪花,雪花中,少年起身,身动,剑动,清寒的剑,冷俊的眼,一开武决之始。
突感功体一滞,宁辰来不及细想,凭借无双根基硬接锐利剑招。
“当!”
双剑对碰,激起漫天狂雪,雪剑不留情,招式再转,向下劈落,墨剑亦凝霜,如影随形,荡开雪剑。
当初不擅长打架的少年郎,这些日子以来,不得不学习打架,有了牵挂,自然不似从前那般无畏。
青霜谷中,双强之战,杀机凛冽,青霜谷对修为有压制作用,但,生之卷所铸根基天下无双,宁辰不惧,招式间,丝毫不受影响。
少年很强,在这青霜谷中,两人修为皆被压制,招式与根基的对决成为关键,然而,即便这样,宁辰也半分不敢大意,对手之强,超出想象,剑招之间,斑驳杂陈,却又不似邪道旁门,变幻的剑,让人难以预测。
招式受阻,宁辰舍弃自身弱势,凭借无双根基护住身前一尺,不变的招,硬撼万变的剑。
轮椅行一步,三丈外马车跟一步,宁辰的招式简单,只为前行。
“你之招式,无类无差,源自无双根基,注入自身领悟,有一种守护的执着,让我升起破坏这一切的欲望。”
话落,沐千殇身形再动,雪剑快如闪光,斩开守护,一剑直刺,透体而出。
“呃……”
宁辰未躲,鲜血从右胸喷涌而出,长长的闷哼中,周身寒气涌动,银光荡风雪,雪剑周围躯体迅速冰封。
“嗯?”
沐千殇皱眉,俊美妖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银光,握剑的手未松,另一只手催动功体,拍向宁辰心口。
宁辰强忍胸口的痛楚,功体催动,同样一掌迎上。
“轰!”
一声惊爆,两人之间,风雪狂卷,沐千殇与宁辰身下,大地崩裂,陷下三寸深。
鲜血滴落,两人同时受创,根基的对决,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然而,这一瞬的重创,却让宁辰再无法困住雪剑,沐千殇身影动,拔出雪剑,剑挥残影,雪中的艳绽放凄美风华,血光升腾,直冲云端。
“半日残红映江月。”
极端之招,配合极端之剑,一股湃然压力扑面而来,沐千殇功体提至巅峰,再不留招,要结束这生死一战。
再无选择,再无退路,宁辰运最后功体,一时间,漫天雪飘,霜华激荡,银光耀目的风雪世界,墨剑化千,变化中再凝而为一。
“一羽飞鸿,天地一剑。”
极招现,宁辰以重伤之躯强运最强之招,顿时,鲜血从周身喷出,风雪世界瞬染朱红。
雪剑划空,一瞬间的惊艳,临近一刻却生生停了下来,沐千殇眉稍皱,雪剑一收,负与身后。
“你有伤在身,此战无意,请回吧。”
剑者收剑,代表武决结束,沐千殇转身,一步步朝谷内走去。
宁辰强忍体内伤势,低声恳求道,“我愿付出任何代价,但求一株菱晶花。”
沐千殇止步,回首,妖美的眸中划过一抹光芒,“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宁辰点头,毫无犹豫。
“愚蠢。”一声冷哼,沐千殇迈步离去,凛冽寒风中,淡淡的声音传出,“进来吧。”
宁辰跟上,轮椅转动,身后,唯留下两道染红的血印。
千丈方圆的冰雪湖上,沐千殇停下,看着白茫茫的湖面,眸子一片无情与深邃。
“这是千雪湖,菱晶花便是从这里长出,你只需种下自身之血,等候片刻即可,不过,千百年来,唯有三人成功过,结不结得出菱晶花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话落,沐千殇回头看了一眼宁辰,冷声道,“就让我见证你所谓的代价吧。”
“多谢。”
宁辰一怔,道了一声谢,旋即,轻轻一划,右手食指上出现一道半寸长的口子,鲜血滴下,掉落冰雪中,再用雪掩住鲜血,静等了片刻,却没看见丝毫的动静。
宁辰并不灰心,转动轮椅,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种下自身血,用雪掩埋,然后,静等。
不远处,沐千殇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眸子不见丝毫波动。
半日后,宁辰吃下断心草,运转功体压下又要爆发的伤势,千雪湖上依然一片宁静,没有一点变化。
宁辰右手食指结痂了,因此,又换了一个手指,半日后,又结痂了,然后,再换了一个手指。
三天过去,十只手指换无可换,早已全部结了痂,宁辰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撕开了血痂,为了防止伤口结痂,又再次划深了伤口。
湖面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种下去的鲜血都未结出菱晶花,宁辰有生之卷,恢复的比常人要快很多,所以,看上去并没有太大影响。
又四天过去,十根手指再次结痂,而且,伤口出血似乎不是那么顺畅了。
宁辰又一次服下断心草,撕开血痂,依旧默默种着希望。
十指连心,现在却好像不疼了。
沐千殇走了过来,看着宁辰,淡淡道,“有什么遗愿未了。”
宁辰看着右手已不再滴血地食指,眉头微皱,旋即再次撕开血痂,声音沙哑道:“若菱晶花开,帮我送到南疆悦亲王府。”
第71章 回家
半个月后,宁辰的头发开始变白了,不多,黑发下夹杂一缕缕雪色,只有寒风吹过时才能看到。
双手的手指再也流不下鲜血,撕开血痂也是一样,宁辰手一划,划破右腕,终于,再次有鲜血流了下来。
千丈方圆的湖面到处都留下了宁辰的血迹,传说中的菱晶花却还是没有出现。
第二十天,宁辰身上的生机渐渐有了消褪的趋势,头发已不再变白,仍然还是那不太多的白发,不同是,无论黑还是白均染上了一抹死气沉沉的灰色。
“咳咳。”
千雪湖上,宁辰不断地咳嗽着,内腑剧烈疼痛,最近却已呕不出血。
干裂的肌肤在寒风中继续开裂,沁出不是血迹,而是更加干裂的骨肉,全靠转天丹吊着的生命已然渐渐油尽灯枯。
断心草的作用越来越小了,开始能撑近两天月,现在,只能撑不到一天。
“你的生机早已开始消褪,种出菱晶花的可能已经很小,你救不了他(她),最终也会毁了你自己。”沐千殇再次来了,看着点点沁红的湖面,平静道。
宁辰疲惫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只要阿蛮活下去,其他都不重要了。
一月之后,宁辰的血似乎流光了,十指与手腕都再无一滴血能够流下。
手指,手腕,一道道血痂又一次被揭开,然而,揭开了血痂,有的只是白森森的骨肉而已。
事实上,宁辰早已该死了,只是有着转天丹存在,他却死不掉。
若非他还不能死,宁辰或许真的已经不想再执着地活着了。
寒风凛冽,青霜谷口,孤寂的剑者依然静卧,黑白大氅随风猎猎,一旁,雪剑横在剑台上,任凭风霜吹打,剑尖偶有朱红滴下,滑落地上,染红白雪。
“要放弃么。”沐千殇半阖的眸子睁开,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华,轻语道。
无血可种,何谈希望。
突然,沐千殇身子猛地一颤,妖异俊美的面容第一次有了变化。
“疯子。”冷眸回望,一片惊色。
千雪湖上,宁辰周围银光升腾,磅礴的生机从心口缓缓溢出,黑白相间的长发再寒风中摇曳,耀眼的光芒中,一滴异常殷红的鲜血飞落,没入雪中,宁辰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
这是心头精血,用一滴少一滴,宁辰能撑到今日,全凭无双的根基,此刻,逼出心头之血,无疑自毁根基。
“呃……”
一声长哼,宁辰周身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长发飞舞,一片灰暗。
下一刻,后天七品的修为迅速坠下,再次回到五品的境界,而且还在不断掉落着。
断心草已经不多了,这一次,还未来得及服下,宁辰便昏了过去。
沐千殇沉默,看着雪剑滴下的朱艳,一动不动。
横在谷中的雪剑依然静静地横在青霜谷中,仿佛一道天堑,阻挡着生与死的界限,谷外,人间冷暖,谷内,世间炎凉,宁辰的生死无人可知,活着是运,死了是命。
南疆悦亲王府,燕亲王一日一日地为阿蛮续着命,也在这之间一日又一日地等着,一月后,还未见到归来的身影,始终平静的眸子终于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
已经一个多月了,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燕亲王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寄了出去,他知道在这个世上宁辰只有长孙一个长辈,所以,这一次,长孙该是时候过去见他最后一面。
书信寄出的同一时间,大夏北方,北蒙王庭和大夏拖了四个月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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