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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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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笑道:“当日那法宝真灵我由你带去照拂,不知如今怎样了?”
  山河童子道:“回老爷,此真灵原本就心智不高,当初被她那主人诓去,妄图借真灵之精合身破婴,想凭此成就洞天之位,可最后功败垂成,自己身死魂消不说,这真灵也是大伤元气,如今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张衍略一沉吟,道:“且容我看来。”
  山河童子应了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脚下霎时展开了一副山水图卷,画中有山有水,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无不具备。
  他轻轻唤了一声,未几,便从画中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女,黑发披肩,柳叶双眉,下巴尖尖,面容清秀端雅,只是脸色苍白,身躯娇娇小小,略显瘦弱,仿佛一阵风便会吹走,眼望四周时,瞳中略有茫然之色。
  她往张衍这处望过来时,却是肩膀一颤,目光中露出怯惧之意,慌忙躲在山河童子身后,不敢往外探头,却见身躯仍是瑟瑟发抖。
  山河童子苦笑道:“她被老爷身上那北冥剑灵所惊吓,是以对老爷尤为惧怕,老爷想要祭炼此宝,怕是不易。”
  张衍摇头感叹道:“想不到一件杀伐之宝,却变得如此模样。”
  山河童子也是唏嘘不已,叹道:“数百年前小童也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却不是这般模样,当真是煞气冲天,凶横绝伦,出则夺命,此刀之下不知斩杀了多少大能修士,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想来也是跟错了主人之故。”
  张衍当日斩杀了崇越真观的沈鸣孤之后,便在其袖囊中发现了那“把阴戮刀”,只是这刀中真灵不知因何缘由,却是一幅虚弱不堪的模样,似乎随时可能消散而去。
  这刀原先名声张衍也曾依稀听闻,端的是凶厉无俦,若是未经祭炼,他留在身边却是异常凶险。
  不过此刀乃是一把玄器,虽则受了重创,他却也没有送出去的道理,因此便命山河童子把这真灵设法诱入山河图中。
  法宝真灵若是主动到了同类躯壳之中,等若自缚手足,无从施展手段,这山河图虽是不是杀戮之宝,但好歹也一件玄器,本体坚固,再加上这阴戮真灵早已忘却了己身,极为容易便被山河童子哄入图中,不得出来。
  刀中真灵与本体一分,张衍便无后顾之忧,放心大胆把这阴戮刀收在囊中,之前他因寻药之故东奔西走,倒也无心问询,只是眼下炼药丹成,便又想起了此事。
  若是法宝真灵修炼到脱壳而去的地步,倒也无需如此麻烦,直接祭炼躯壳就是了,可如今这般情形,若当真要驾驭这把玄器,则非得真灵应下不可。
  张衍思索了片刻,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奇异的念头,隐隐约约觉得这法宝归属未必是落在自己身上,这念头却是来得毫无来由,似乎突然从心底里冒出来一般,再想往里深想,却是无从探究了。
  他洒然一笑,左右不过一件外物,得了不过锦上添花,失了也无有损失,又何须太过放在心上?便对山河童子言道:“且让她继续居于你那山河图中,此事待我回山再议。”
  山河童子机灵,当下应了声,就与那阴戮真灵往山河图中一沉,随后图卷沿画轴一卷,便自收起……
  张衍手一指,此物就又落入他的袖中,随后纵云而起,驾乘剑光,往南而去。
  此先来两洲界中,前后用了七天,如今回返东华洲,遁速却是快了一倍不止。不过三日便又回转了神渡峰的地界,他目光一扫,便又瞧见了那飞舟仙市,不禁忖道:“我身上还有数百妖禽,我却已是用不着,带回去也是无用,不若寻个地方卖了,好过留在真光之中。”
  想到这里,他便把剑光一收,身上化出一道烟云,裹着他往飞舟仙市上而来。
  此时正值正午,仙市之上有诸多修士往来,见了他一路踏烟飞至,往门楼而去,都是脸上变色,纷纷往道途两旁退避,不敢与他争先,有一修士有些莽撞,见门前空处一片,正要抢上前去,却冷不防被同伴拉了一把,还不知何故,正要发怒,那同伴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看了张衍一眼,顿时脸色一白,险些立不稳云头。
  张衍自是不去理会他们,过了那仙市正门之后,忽然心有所感,往挂在门楼上的鉴镜看了一眼,一皱眉头,索性把烟气收了,一路往珍玉楼的方向飞去。


第一百二十章 镜辨真容,仙市寻仇
  张衍认准方向,转了几圈之后,便到了珍玉楼前,只是步入其中时,迎出来的却并不是五年前所见的王管事,而是一个青布长衫,两鬓霜白的中年文士。
  见了张衍,他面带笑容上来一揖,口中道:“尊客此来,不知是看中敝楼何物啊?”
  张衍奇道:“此处原先那位管事不在了么?”
  “尊客是说王管事?”
  这中年文士眉头一皱,目光中露出警惕之色。
  他打量了张衍一番,先前那热情也稍稍降了几分,语气略显生硬道:“好叫尊客知晓,此人贪得无厌,其弟窃取了我汲章谭氏一门外技,以为同道所唾弃,如今早已是逃之夭夭了,不知所踪了。”
  他不过是明气修为,看不出张衍深浅来,因前几次也有人打着王管事故旧的名号上门前来寻衅,是以言语中隐隐点出自己有谭氏背景,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
  张衍听了这话,只是微微感慨,倒是不觉意外。
  当日王欢将自己懂得豢养白须鼠之事当众说出后,他便料到必定会有这么一天。
  不用说,定是那谭氏觊觎王家此法,是以巧取豪夺罢了。
  没有相匹配的道法修为,便是懂得的外道之法再是了得,也不过是小儿持金,难以保全,最后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摇了摇头,又问道:“此事发生在何时?”
  这中年文士皱眉看了他一眼,只是见其气度不凡,一望就不是寻常人物,是以仍耐着性子回答道:“总有四五年了。”
  张衍点了点头,不再深究,道:“我此处有为数不少妖禽,乃是从神渡峰上得来,店家可收得?”
  说到生意,中年文士顿时来了精神,脸上笑容复起,道:“不知尊客带来多少妖禽,需知敝楼可是不做小买卖的。”
  张衍微笑道:“具体数目贫道也是不知,略略估算,约莫七百余只妖禽吧。”
  与那普通修士只能一只只分开擒捉不同,当日他可是将那妖禽成群成群地扫入真光之中,这七百余只,无疑只个惊人数目,若他此刻还是玄光修士,自是要避忌一些,可如今他乃是化丹修为,自是无需顾忌这些了。
  “七百余?”
  这中年文士初时还是一副镇定模样,听了这数目之后,却是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定定看着张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道:“多少?”
  张衍笑了笑,道:“只多不少。”
  中年文士目露惊疑之色,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定定看着张衍,片刻后他才惊觉回来,低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道:“尊客,这妖禽数目颇大,鄙人做不了主,请尊客稍待片刻,鄙人去请东家来此。”
  张衍微微颌首,道:“店家请便。”
  中年文士急急往内堂里去了,不多时,他便与一个年轻修士一起走了出来。
  此人乃是玄光修士,见了张衍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他也是有眼力的,一看张衍鼻窍下方烟气隐隐,便隐约猜出他乃是一名化丹修士,当下不敢怠慢,急急赶上几步,拱手道:“在下谭钟,乃是汲章谭氏门下,敢问尊客贵姓?”
  张衍淡淡说道:“在下姓张,乃是溟沧派弟子。”
  谭钟猛然吃了一惊,忙又躬身一礼,慌道:“仙驾荏临敝楼,蓬荜生辉,还请入雅苑上座。”
  说着,他便侧身一引。
  他虽是谭氏弟子,也算是玄门世家出身,但他乃是旁支庶出,血脉与主家相隔甚远,且他资质不高,入得玄光境之后,一连蹉跎数十年光影,修为了无寸进,因此才被丢来看守这片新得产业。
  往年倒也有溟沧派弟子来这仙市走动,不过多半是师徒一脉门下,可在他眼里看来,管他什么师徒世家,溟沧派这等庞然巨物,随便出来一个弟子都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得罪的。
  张衍却是笑着摆手,道:“谭道友不必如此麻烦,贫道还有要事去办,这许多妖禽你若能买下,我便都出给你。”
  谭钟不觉有些为难,他也不知那些妖禽是死是活,是好是坏,这又如何出价?
  他曾为族中打理过族产,是以也晓得,玄门十大派中,有些弟子往往便是拿一些不值价的法器过来,强逼着他们这等开门迎客之人买下来。
  背景若是不大的店家,为了不得罪对方,吃点亏也是认了,他心中还以为张衍也是如此。
  不说对方乃是溟沧弟子,只是以那化丹修士的身份,他也万万得罪不起,便咬牙道:“若是以单只妖禽而论,当值灵贝二十上下,七百余只妖禽,凑个整数,万五灵贝,仙驾且看如何?”
  只是说出这个价码后,他却是心头滴血,希望对方不要太过。
  需知妖禽修炼时日越长,则其中藏炼髓越是价高,只是此等妖禽却也难捉的很,在他看来,七百余只妖禽,当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张衍却是笑着点头,道:“就按此价吧。“谭钟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苦笑:“幸好这一位胃口不大,否则若族中怪罪下来,也只会寻我的不是。”
  定了定神,拱手道:“不知仙驾那些妖禽置在何处?可需在下遣人去取?”
  张衍一笑,把手一拍,就有一道烟雾腾起,谭钟只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待这片浓雾散去后,他不禁目瞪口呆。
  只见整个大厅之中,已是重重叠叠堆满了数百只昏沉不醒的妖禽,他失神了片刻,却失声道:“天鹤?鸿鹄?”
  眼前这妖禽之种,竟是一些最为难以擒捉的,心中顿时知晓,此次却是自己占了大便宜了。
  而此时仙市一座飞楼中,司马道人坐于蒲团之上,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正有为难之事。
  先前张衍过了牌门之后,他便从鉴镜中看出此人正是候伯叙和那徐夫人所寻之人,按照先前约定,原本他应该立刻遣人前去告知,只是此刻他却有些举棋不定。
  他原先不知道这候,徐二人究竟在找寻何人,因这两人给出的报酬不少,当时他正急需灵贝,且他当年还欠下候氏一份人情,是以也无法推脱,便应了下来。
  只是事后他却觉得不对,能让这两人出手对付的又岂能是寻常人?
  便暗底下派人去查探这张衍究竟是何身份,后来回报却是令他吓了一跳,觉得自己隐隐跳入了一个坑中。
  “溟沧派的真传弟子啊。”
  他眉头紧皱,且从鉴镜中看来,张衍如今还是炼药功成的化丹修士。他当然知晓这分量有多么重,他虽然愿意帮助候伯叙,可却又不想把自己陷进去。
  半晌之后,他终于做了决定,沉声喝道:“来人。”
  立时有一个颇为精干,双目明亮的年轻修士走了进来,拱手道:“司马执役,何事吩咐?”
  司马道人先是小声吩咐了一句,随后又道:“你见了他后,就说有人欲寻他的麻烦,让他有个提防。”
  这年轻修士不敢多问,躬身一礼,便领命去了。
  过不了多久,先前得了消息的候伯叙与徐夫人也是匆匆赶至,徐夫人迫不及待地喊道:“司马道友,可是那小贼出现了?”
  徐夫人那特有的尖利声响刺得司马道人一皱眉,他咳嗽了一声,才道:“半个时辰之前,贫道发现那人来到此地,细察之下,果然是两位欲寻之人。”
  候伯叙神情顿时振奋起来,徐夫人也是杏目圆瞪,紧紧攥住了手中飘带,指甲仿佛都要陷入肉中。
  他们二人在这神渡峰上等了数年,却并未等得张衍来此,反而还得罪了不少人,甚至二人还生出了龃龉,若不是侯伯叙始终坚持,并许诺下种种条件,徐夫人怕是早已离去了,此时听闻这个消息,不觉欣喜万分,徐夫人更是觉得,大仇即将得报了。
  只是侯伯叙却是谨慎了许多,兴奋过去之后,便又怀疑道:“道友未曾看错?”
  司马道人脸色平静,淡淡说道:“如是二位所描述形貌不差,当是此人无误。”
  “好!”候伯叙对着司马道人一拱手,正色道:“不管我等是否能除此小贼,都要谢过道兄厚义了。”
  司马道人轻轻摆手,道:“两位不必客气,贫道也得了两位不少好处,只是贫道却有一语奉告。”
  候伯叙道:“道友请说。”
  司马道人对着二人拱了拱手,道:“此地乃是飞舟仙市,二位若要寻仇,还请给在下几分薄面,等此人出了仙市再作打算,如何?”
  候伯叙看徐夫人一眼,见她并无反对之意,便点头道:“好,司马道友这些年来也襄助了我二人不少,便待这小贼出了仙市,我等再动手不迟!”
  徐夫人银牙暗咬,道:“今日就是这小贼授首之时,奴家定要手刃此贼,为我孩儿报仇雪恨。”
  候伯叙哈哈一笑,道:“夫人放心,我二人出马,任他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一个玄光修士,此行是十拿九稳,只是按事先所说,此人首级却需归我。”
  司马道人冷眼旁观,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如此,他却并未将张衍如今已是化丹修士一事告知二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休道无神通,只手捉云龙
  张衍收下谭钟给出的万五灵贝之后,便踏烟而起,施施然从珍玉楼中飘出。
  此时这飞楼之外,却有一名年轻修士驾驭法器来回游弋。
  这人不过是明气修为,但见张衍从飞楼中出来,却是不闪不避,反而做出一副欢喜模样,迎了上来,惊喜道:“果真是前辈在此,前次匆匆一别,还未及请益,庞章何幸,今日竟能再睹前辈仙颜。”
  他适才得了司马道人的吩咐,便暗中寻到此地,虽知张衍就在这珍玉楼中,但因那潭氏弟子与他有旧,怕对方喊破了自己身份,是以不想入内,此刻见得张衍,便装作熟人模样打了声招呼。
  张衍目光一闪,他心思灵透,这人与他素不相识,却做出一副如此熟稔的样子,定是有什么话私下要与他说,以他如今修为,倒也不怕对方弄鬼,便顺着对方言语说道:“原来是庞章,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嗯,你随我来,贫道有些要话倒要问你。”
  庞章长长舒了一口气,适才与张衍搭话,他也是忐忑不安,两人修为差距太大,虽是在这仙市之中,但看司马执役那模样,若是对方一个不满意将他随手打杀了,怕也无人为自己出头,两人到了一边,张衍负手而立,扫了庞章一眼,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庞章对着他恭敬一礼,半真半假地说道:“前辈,在下此来,也是受一位师长所托,他命在下前来告知,这仙市之外,似有两人对前辈不怀好意,只是他们在仙市之中尚且不敢动手,望前辈出了此地之后多加小心了。”
  他说完之后,不敢多留,又对着张衍一礼,便告退离去。
  张衍看了一眼此人背影,却是无谓一笑,依他眼下修为,只要来得不是元婴真人,便是斗不过也可用遁法及时脱身。
  若他还是玄光修士,听了这番话手,自然要去费心思量,好生筹谋,把各个关节想通,方才敢放胆行事,可如今他却根本无需去想此人说得是真是假,若是有人前来拦阻,只管仗剑杀伐就是,这便是修为境界不同所带来的差距了。
  此时候伯叙与徐夫人正在一幢宫观中耐心等候,只待张衍出去便可出外动手。
  只是不知何故,候伯叙却突然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似修为到了他这一步,冥冥之中已可有些关乎自身福祸凶吉的感应,可这往往只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或者只是一阵心血来潮,混在那无数神思之中,若是不去刻意留神,怕是片刻便会被抛诸脑后。
  只是眼下这烦躁之感却挥之不去,令他心头蒙了一层阴霾。
  他与徐夫人会面之后,方才知晓张衍当日之所以能在外海连连斩杀同辈修士,那是因为懂得一门秘法,似是能在短时间内将自身修为提升至化丹修士的水准,但两人商谈下来,却觉得此法定是不能持久,却也无需太过忧心。
  候伯叙摸了摸袖中那“五灵白鲤梭”,心神便又重新安定下来。
  心中暗自冷笑,自己有萧氏所赐在法宝在手,便是那小辈身俱秘法,但终究还是一名玄光修士,又岂能是他二人的对手?
  此物当日自大虚御阵中穿出,他便知道自己那侄儿已是身死阵中,一时间,他有万念俱灰之感。
  他数十年来死死卡在化丹一重境上,苦苦修行也不得寸进,如今年老体衰,便自知此生修行无望,唯有转生重修,或还有一线之机。
  而候三郎却是他族中最为出色的弟子,有望凝丹结果,若是有所成就,将来还可将他转世之身度入玄门之中。
  因而他苦苦培养候三郎多年,可如今这一切已经尽成泡影,他遂把这一腔仇恨全都投到张衍身上,若不是为了此人,自己那侄儿又岂会身死魂消?
  想到这里,他更是恨意汹汹,转眼看去,只见徐夫人眼中冷芒电闪,粉面扭曲,杀气腾腾,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相信与张衍相斗之时,不用自己多说,也会第一时间扑将上去。
  候伯叙稍稍安心,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此番他还拉了此女过来,若是两名化丹修士还拿不下去一名玄光修士,那还不如一头撞死。
  就在这时,有一名道童走了进来,恭敬说道:“两位前辈,恩师命在下前来告知,两位欲寻那人如今已从那珍玉楼中出来,正自仙市西门而出……”
  他话未说完,徐夫人已是急不可耐,登时就化作一道清烟,向外飞了出去。
  候伯叙却是还不忘向那童儿关照一句,道:“回去告诉司马道友,此番老夫谢过了。”
  说完,他也是纵身而起,腋下生风,追着徐夫人往外飞去。
  这两人到了一路飞驰,先一步出了仙市,在那西面牌门之前站定,不出一刻,便瞧见一高大挺拔的身影自门内飞出,衣袂飘飘,卓尔不凡。
  徐夫人怎会忘记他的模样,尖叫一声,道:“小辈,还我孩儿命来!”
  她举起一只黄澄澄的金环,劈手就打了过去。
  见果真有人对自己下手,张衍眉毛一扬,身形不动,面前自有一道烟气飞起,就将这金环挡了下来。
  他举目一顾,见面前站着两人,一个是白发白须,形貌威严的老者,而另一人,却是一名身着霓裳羽衣,柳腰细眉的女子。
  此女张衍当日曾在外海见过一面,他自也不会忘了,便笑道:“原来是徐夫人,你不在小周山中享福,却跑来找我作甚?”
  见他一副轻松写意,从容自在的模样,又见他浑身上下烟云缭绕,幻雾托笼,分明是一副化丹修士的模样,这两人俱是神色微变,免不了有些怔忪。
  徐夫人先前她被仇恨蒙蔽,倒也未曾想及其他,此刻却是心中一悸,颤声道:“候道友,莫非,莫非这小辈当真是那化丹境界?”
  似溟沧派这等大派,若是得获真传的弟子一步跨入化丹境,当真是极为可怖,她身为妖修自是知晓,是以心中怯惧。
  候伯叙见状不妙,立刻大喝道:“徐夫人不要慌,便是此人当真成就金丹,却还未曾返回山门,练得那溟沧派中诸法神通,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我二人联手,难道还敌不过他,切莫乱了阵脚啊!”
  徐夫人闻言一怔,立时醒悟过来,溟沧派中那些化丹境之上的真传弟子固然厉害,但那是修习了三功五经,或是神通道法之后,却不是张衍这等出外寻药的弟子所能比拟的。
  想通这一点后,霎时间胆气一壮,将那彩色飘带攥起,又待出手,可张衍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把手一点,便有一缕烟气倏尔飞出,直往徐夫人射去。
  徐夫人忙将头一偏,这烟气似飞箭一般从她耳畔飞过,登时擦下一只珠翠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趁此时机,张衍往前踏了一步,原本他与这两人相距数十丈远,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这一步,居然一下逼入十丈之内,随后一声大喝,肩膀一抖,背后就升腾起一片哗哗作响的水色光幕来,照着两人劈头盖脸便落了下来。
  这一片水光刷来,直如沧海横流,江河倒转,大决大荡,几乎遮了半边天空,两人未曾料到张衍如此轻易便欺到近前,一时来不及反应,要想躲避已是不及。
  徐夫人只得把飘带一挥,还妄想凭借手中这法宝扳回一城,哪知道水幕两连连晃动,只觉一股无边巨力来袭,牵得她似要往那里跌去,她拼命稳住身形,却仍是被挤得立足不稳,不得已下,只能将手中飘带一松,只见水光一闪,便不知那飘带去了哪里。
  候伯叙被那水光一刷,也是觉得浑身如沉入奔涌大河之中,左摇右晃,根本稳不住身形。
  他未曾料到张衍居然如此厉害,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出杀手锏便再无机会了,便大吼一声,脱手见那五灵白鲤梭祭了出来。
  这法宝一出,便放出一道浮光来,便是水行真光也拘摄不住,如游鱼般一个摆动,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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