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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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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微微一笑,道:“师弟我也站在此处,以半个时辰为限,由得师兄你放手来攻,若你伤得我分毫,我便算输。”
此语一出,四下里都是惊震不已,萧傥乃是十大弟子,说那话理所当然,众人不疑,然而张衍有何底气,也敢说此大话?
萧傥也是颇为奇异地看了张衍一眼。
他说出那番言语,不是逞强为之,而有十足把握的。
他之所学,乃是五功三经之一《宝金云箓》,若是一心固守,当真是金城汤池,牢不可破。
尤其他只需支撑半个时辰,自是能催发全身丹煞抵御,就算厉害法宝下来,一时三刻也休想能将他如何。
可张衍凭什么这么说?莫非有什么厉害法宝抵御么?
他略一琢磨,愈发认定张衍是师徒一脉暗中棋子,定是几位真人给了他什么宝物护身,方才有如此信心。
他暗中冷笑不已,莫非当真以为自己有了几件法宝,就能为所欲为为了么?
不过他面上却越发温润和煦了,缓声言道:“张师弟当真如此决定么?可要思量清楚了。”
张衍然慨道:“自是言出无悔。”
萧傥心中一喜,正要开口,那旁侧荀长老却是双眉一耸,冲上来对着张衍呵斥道:“张衍,你休得不知天高地厚!萧傥师侄功法修为远胜于你,又有上乘功法护身,这才敢出此言,你才修炼了多少年?敢夸下这等海口?还不快快弃了这个念头!”
荀长老虽然说得严厉,但其实是出自一片好心。
他也略微知晓萧傥的底细,有些手段一经使出,若是着了道,可是要伤断道基的,回去再怎么调养也是无用。
前面两场他也是看出张衍天资不凡,又是丹成一品,颇堪造就,若是再等二十四年,不定就是能将十大弟子之位夺来,但是眼下,他却认为张衍尚还差了些火候,还需再加磨练才是。
他也是师徒一脉中人,自是不忍心这么好的炎质美材白白被毁,因此言语中暗含规劝之意,指望张衍能听他之言,收回这等无稽想法……
张衍只是当做没有听明白,皱眉言道:“荀长老,此乃我与萧师兄之事,还望你不要插手才是!”
荀长老嘿了一声,暗道:“倒是老道我枉做好人了。”
他倒也不恼,而是摇头叹息,极是惋惜地看了张衍一眼,往一边退了开去。
在外观战的汪氏姐妹等人通过银镜,自是把此处情形看得清楚,先前见张衍连胜了两场,都是兴高采烈,此刻见自家恩师又要与萧傥相斗,自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
可是听得张衍与萧傥那番话,她们还觉如何,齐梦娇却是面色大变,脚下一跺,急声道:“不好,张师叔怎能如此不智!”
汪氏姐妹都是吓了一跳。
刘雁依也是心头一紧,只是面上仍是镇定,道:“齐师姐,怎么了?”
齐梦娇神情凝重,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们是不知道,这萧傥擅长一门神通,名为‘九岳清音’,此乃是门中十二神通之一,此音若出,江流断,行云遏,鹰雁齐落,山石俱崩,当日此人曾凭借此法,将一座山丘震成齑粉,与他斗阵之人,若是被此神通及身,立刻骨裂筋断,破腹而亡,从无例外!”
第七十一章 金身若铁御暗兵
听得那萧傥的神通这般厉害,汪氏姐妹都是吓得脸色苍白。
汪采婷更是六神无主,一把抓住齐梦娇的袖子,泣声道:“齐师姐,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呀。”
齐梦娇摇了摇头,苦笑道:“师妹,你却也太瞧得上姐姐了。”
倒是刘雁依此时却是异常镇静,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言道:“两位师妹,不必担忧,师尊入门之后,不知经过多少风浪,所遇艰难险阻更是不知几何,又怎会在不知对手底细前便贸然应下这等赌斗,定是另有手段暗藏,只是我等不知晓罢了。”
齐梦娇想了想,眼前微微一亮,点头道:“雁依此言,说得也有几分有理,我等本是局外人,又怎知张师叔心中所想,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有何变化。”
张衍今次来大比,本有一番谋算在内,不过当他看到世家欲将宁冲玄拦阻在外后,就突然又有了另一番想法,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但是还不能完全确定,需要看师徒一脉究竟作何反应,他才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要知道,以他一人之力是不足以对抗大势的,但却可以顺势而为,借力使劲,从中攫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利益。
所以眼下不妨再等上一等,待过得今夜,知道了师徒一脉的打算,届时再做决断不迟。
而今日,他只需求得一个平局便可。
就算他猜错了,那也无妨,还可以明日再战,那时再决胜负也还不晚。
荀长老见两人已做出了决定,便退开一边,闭上双目,一副不闻不问之态。
萧傥对着张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气言道:“此议既是我所提出,那么便由得张师弟先此手吧。”
言罢,他便退后数丈,把身躯一震,就有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锵锵响起。
张衍看了萧傥一眼,见其脸上神情自然,往那里那一站,袖袍随风摇摆,说不出潇洒。
不禁暗暗点了点头,他倒也想看看,这萧傥究竟是如何抵御他诸般手段的。
稍作思索,他一掐法诀,轰隆一声,三百六十五滴幽阴重水飞在空中,一滴滴悬在头顶。
此刻云端之上,师徒一脉几位真人亦在云上观战,见张衍又一次使出重水来,孟真人言道:“孙师弟,方才为兄便已瞧见此物,一时倒还不能确定,现下再看,这岂不是你少时所用幽阴重水么?”
孙真人双目微亮,颌首言道:“师兄看得不差,正是那幽阴重水,不想这张衍竟能将此水练至周天圆满之数,当是下了苦功的。”
张衍运定之后,就把手一指,那幽阴重水便汇成一股呼啸巨潮,以狂澜之势朝着萧傥蛮横冲撞而去。
萧傥不慌不忙,掐动法诀,把玄功一转,就见一道淡金色的光华飞旋升起。
此光薄如蝉翼,形如飘逸薄纱,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光环灿灿,不辨其形,那重水须臾便至,在此光华上一撞,就见其不断荡漾出一圈圈波纹,如同池塘细雨,涟漪不绝,轻震不止,将那些个重水稍稍吸入进来少许,待卸去了劲力之后,又将其一滴一滴弹了开去,此过程在场每一个弟子都历历在目,看得极为清晰。
张衍对此结果毫不意外,此举只是稍作试探罢了,掐诀将那重水悉数收了。
随即他又大喝了一声,霎时就有一只三十丈大小,通体浑黄的大手跃出顶门,朝下拿去,顿时把萧傥整个人抓在手心之中,整个人就此不见了踪影。
见此情形,萧傥门下弟子也是微微有些慌神,场中弟子更是一片惊呼。
可张衍目光闪动,脸上却并无喜色,心中不由暗赞,对方不愧十大弟子排名第五,这身本事着实了得。
他先前曾用玄黄大手捉摄过不少修士,任其如何厉害,到了手心之中,都是一捏就死。
然而此次却是不同,他只感到自己抓住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只滑不留手,却又坚韧无比的气泡,任这大手如何使力,却总是无法将其捏破搓扁。
既然此法伤不得此人,那便无需再用。
张衍喝了一声,把玄光大手也收了起来,萧傥仍是完好无损立在那处,脸上微微带笑,神情并无什么变化。
张衍目光平视过去,言道:“萧师兄,下来且小心了。”
他手一抖,就有一道灵光飞出,那五灵白鲤梭便被他祭了出来,此物头尾一摆,便冲着萧傥啄去。
面对玄器,萧傥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松自若,脸上微微现出几分凝重之色。
他低喝一声,身躯轻颤,就有一条条银光从背后射出,不断击打在法宝之上。
灵梭在这一阵阵反复击打之中,竟然偏了开去,被拨在了一边,原本是要啄向萧傥,可结果却成了从他身侧滑过。
在与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萧傥目芒一闪,自袖中把手伸了一点出来,哪知就在这时,却见一道光华飞来,却是那飞剑斩来,他暗自一叹,又把手缩了回去。
按他原本打好的算盘,是要将这本属于萧族之中的此宝拿了过来,顺手收了,便是张衍要向自己讨回,也可以先用借口藏个几日,待过了大比,自己回了洞府之中,也无需去理睬张衍,只消拖个一年半载,这法宝就休想再拿回去了。
可却不想,张衍警惕异常,竟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心中不由暗恨。
张衍将五灵白鲤梭收回手中之后,便朗声道:“萧师兄修为精深,守御之法也是神妙无方,师弟佩服,无需再试,此次却是轮到萧师兄出手了。”
他把袖一摆,便退后几步,站定不动。
他其实还有一法,就是用土行真光与萧傥硬撼一次,此光之重,不亚山岳,一旦使出,他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不过今日他并非是来决出胜负的,没必要将自己底牌都显露出来,因此索性罢手。
萧傥心中暗忖道:“今日也让你见识一下我萧某人的神通手段。”
他目注张衍,把玄功一转,气行周身,嘴唇微微翕动,似是在对其说什么话一般。
张衍突然觉得耳鼓一阵嗡嗡响动,与此同时,自己身上无一处不在振动,便是骨骼筋肉也是一起发颤,似是浑身上下正被无数细小的锤子敲打。
不过他这副躯体坚凝无匹,这区区摇颤自是奈何不了他,只当是清风拂面一般。
这时有数枚飘叶过来,方才到得两人之间,便似是遇上了一股无形壁障,霎时之间,变化飞灰而去。
众人起初只是看见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不明所以,待见到此一幕后,方才蓦然醒觉,惊震不已,原来这两人早已是斗上了,只是杀机暗藏,令人无法察觉罢了。
这时张衍身上道袍无风自动,如若仔细查看,便可看见他身上有一层精气流转,甚至连他头脸也护在其中。
萧傥见张衍有宝衣护身,倒也不吃惊,若是没有几件护持法宝,后者又怎敢大言让他出手来攻?
忽忽间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萧傥因不停催发神通。神色似是也有些疲惫,见张衍仍是若无其事,他目芒一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摇头一叹,道:“张师弟也是不凡,为兄亦是奈何不了你,此局便算平手如何?”
张衍也是客气言道:“自是如此,若是有暇,再向萧师兄讨教。”
萧傥朝张衍一稽首,便施施然离去了。
此时洛元华已是清醒过来,脸上稍稍有了血色,扶着胸脯半坐在地,见萧傥回得峰上,不禁疑惑道:“我若看得不错,师兄方才分明是用了那九岳清音,奇怪,此神通如此厉害,又怎会伤不了那张衍?”
萧傥却是露出深沉笑意,突然问道:“洛师弟,你可知张衍此人厉害在何处?”
洛元华一怔,嘴中动了动,却没有答上话来。
萧傥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我来告诉你吧,此人入门不过二十余年,便有今日之成就,着实难能可贵,但却也极为可怕,若是再给他百年时间,你我还能站在这里么?”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已是疾言厉色,眼中杀机四溢,听得洛元化心头凛然,试探问道:“师兄的意思是?”
萧傥吸了口气,闭上双目,似是在忍耐什么,随即又睁开道:“便是今日败了此人,二十四年后他还可卷土重来,唯有坏了他的根基,方能彻底除了这祸害!且让他得意几年,待下次大比,你再看他,便明白为兄今日之用意了!”
他回头过去,眯眼看了看张衍,冷冷一笑。
修道人之身体最为宝贵,乃是成道凭籍,修炼之时容不得半点损伤。
而他这“九岳清音”不但威力宏大,而且也能直攻腑脏骨骼,能伤人于无形之中。
而因他常年精研此神通,却是琢磨出来了一丝不为他人所知的窍门。
此法最为歹毒的地方,就是用这清音刺入对方腑脏之中,且是伤在极其细微之处,进而慢慢损毁内体。
这伤势初始看来毫无异状,便是元婴真人,若不仔细查看,也无法发现,待到日积月累,伤势逐渐沉重之时,却早已是沉疴难返,伤断根基了。
这般施展神通,其实对萧傥来说也是一个极大负担,回去还需闭关数年方能调养回来,但为了能做得隐秘,却也不得不如此了。
按萧傥原本所想,只消败下张衍便算做了了结,但他却发现,便是眼前败此人一次,却又有何用,下一次此人还可再来,因此他不惜耗损自身元气,也要将张衍根基毁了。
这乃是一个缓慢长久过程,若张衍不受什么重创,怕是二十余年也发现不了异状,待到真正发现到不对的时候,就算周崇举是丹道宗师怕也是回天乏术。
只是他这番算计注定落在空处。
张衍抵抗“九岳清音”时,表面上是依仗宝衣,实则却是靠自己这副坚若金铁的身躯。
他五脏六腑早已是锻成一块,刀剑难伤,就算有些许损伤,也是随损随生,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若是萧倜傥得知,他苦心耗损不少元气,暗中所施展诡谋,却最终对张衍并无半点影响,怕也是要气得吐血。
荀长老看着张衍,感叹道:“倒是老夫看小看了你,张衍,你可退下了,若是有意,明日还可寻萧师侄再战。”
只是张衍却笑了笑,眼芒微微闪烁,把剑光一个兜转,却并不离去,而是径直来至第四峰下,仰首望去,冲着峰上大喝一声,道:“杜德,你可敢下得峰来,与我一战?”
第七十二章 烟火之下悟妙心
在外数万弟子见张衍突然叫阵杜德,顿时一阵骚动,他们先是惊诧,再是恍然,皆以为是他不服气与萧傥战成平手,是以要从杜德身上扳回一局。
尽管有许多世家弟子认为他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但不少师徒门下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不说张衍适才与萧傥赌斗,出人意料的斗了一场平局,便是其入得场中之后,连战三人,尚不见丝毫疲惫,依然神完气足,便可看出其元气之充沛,后力之绵长,远在同侪之上,不愧是丹成一品,力能拔动九鲸之人。
登时,有无数双目光都紧随在他身后。
然而似萧傥等人,却是想得更深,皆是在暗中思索,猜测他此举动真正用意。
洛元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愤然言道:“师兄,这张衍方才若不是你暂且放他一马,又岂能在师兄手中逃过,居然还妄想挑战杜师兄之位,真是骄狂自大,太过目中无人了。”
萧傥见其语气如此激愤,一反平时那冷静从容的模样,心中不免诧异。
随即一琢磨,立时明白他心中所想。
原来洛元化是怕杜德胜了张衍,对比之下,显得自己这边落了下风去,这样他这败于张衍手中之人,未免有些抬不起头来。
萧傥脸上浮起一丝莫测笑意,语带深意道:“师弟且宽心,这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又伸手指了指,道:“我方才已觉察到,这张衍身上有宝衣护身,你且看着吧,他若是一心求稳,杜师兄未必能拿他如何。”
张衍与萧傥赌斗之后,又去寻了杜德叫阵,看似令人难解,但他自有其用意所在。
先前宁冲玄不去招惹他人,而偏偏只是针对苏闻天而去,他便看得出来,以宁冲玄的脾气,这必非他的本心,而定是出自那几位洞天真人的授意。
宁冲玄在背后有孙真人支持之下,尚且如此,显见得自有其顾虑和底线。
这底线便是大势,若是一旦越过,所要承担的压力便是那几名弟子背后的洞天真人。
张衍此次来得大比之上,背后虽有彭真人撑腰,但双方到底只是利益相合,彭真人能在关键时刻能顺势推他一把,助他上位,可却未必会为他火中取栗。
是以在此情形下,暂且求得一个平局,既能证明自己实力,又不至于挑动世家的神经,此方是最好选择。
不过与一人战是平局。与两人战也可是平局,虽则过程相同,但结果却完全不同。
与萧傥以平手收场,但两人乃是赌斗,恐怕诸弟子并不认为他真实本领能及得上前者。
既然这个分量还稍显不够,那他便再寻一人便可。
若能与杜德也战个旗鼓相当,则门中又有何人敢小看于他?
就算不认为他能胜得这二人,怕也无法否认,他之实力已足以挤入那十大弟子之列了!
杜德端坐峰上,听得张衍叫阵,却并不做声,神情喜怒不显,只是目光略沉,抬起一只如女子一般白皙的手,对着座下封臻挥了挥。
封臻自解其意,自成就小神通以来,他就总想着与张衍一斗,此时正是得遂所愿。
他站出来对着杜德一揖,就要下峰,莫道人站在众弟子之中,见他走得急躁,怕他有失,冲着他背影说了一句,“师弟小心,万不可小视此人!”
封臻恍若未闻,头也不回,急飘下山,眨眼到了峰下,昂然道:“张衍,似你这等后进之辈,何需老师出手,我便可收拾了你。”
张衍见是封臻过来,他与此人虽只有过一面之缘,但也知此人在曾在后背弄鬼,这大比之上下不得杀手,但却可令这人多吃些苦头,便笑道:“口舌之争无益,你我手下见真章。”
封臻一声冷笑,瞪视着张衍,把玄功一运,霎时之间,胸中灼火翻沸,被那火气一激,他眼前血红一片,嘿然一声,将大袖挥动,即刻就有大团橘火黑雾从卤门之上爆起,间中夹杂着的点点耀眼火花,似散星飞灰般,飞飏飘散。
这团火雾黑红相交,缠绕搅动,似一根烟柱般,直往上冲,越攀越高,须臾到了百丈之上,似要射穿云头,此时再听得一声爆响,这烟柱炸散开来,不过是几个呼吸时间,就有一片黑红色的浓云笼在天中,足足出去了有数里方圆,将皎月之光俱都遮蔽。
封臻哈哈一笑,将身一拔,就去了这片雾云之中,眨眼隐没不见。
他弄出这番声势来,场中弟子也是吃惊,未曾想他居然有这般手段,有不认识他的纷纷打听起他来历来。
张衍目注那片浓烟,沉吟片刻,起了手指一点,发了一道剑光入内试探。
剑丸在烟尘之中转了一圈后,心眼所察之下,却觉周围俱是灰茫茫的一片,找不见其人踪影,显是对方这门功法能掩去自身行迹。
既然寻不见,他也不再坚持,心意一动,那剑丸随之回来,重又回了眉心之中。
那烟火之中这时一阵波动,似是有一只手在其中搅动,随后封臻从中现出身形来,只是半遮半掩,浅浅一道,连他人影都看不清楚,只听他声音从隆隆传出,道:“张衍,你剑术法宝再是了得,我看你又怎能来伤我!”
他大喝了一声,顷刻间浓烟震动,立时就有无数星火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张衍虽有宝衣护体,但不必要时,也无需逞强硬捱此术,把剑光驾起,化一道遁光飞驰,就轻易避了开去。
只是那点点星火却似不依不饶,追逐在他身后,不过他去得甚疾,根本沾不得他身。
封臻把头从云烟中探出,眼角渐渐有一圈火纹浮起,显得面容狰狞,便是情绪也激动起来,他狂笑道:“张衍,你尽管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他将法诀一个掐动,就见那星火不再飞舞,而是噼啪乱响,不停爆开,如爆竹一般连绵不断,响彻天际,响声过处,就又多出来一片烟尘雾天来。
只是如此,他似还不肯罢休,嘴中嗬嗬连声,手中法诀不停变换,只听响声不绝,似是炉膛炸开,轰轰大作,火屑乱飘,炽烈热气四溢,不停侵占空间,映得这一方天地通红如烧炭一般,若照这般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能把数里之内尽数变成浊火阴霾笼绝之地。
封臻把这功法催发后,只觉浑身火热,似有破坏眼前所见一切的欲望,头脑变得越发不清醒了。
他见张衍所驾驭的那道剑光在火星之中不停穿梭,自以为已是占得上风,不禁得意起来,只觉杜德所赐法门颇为神妙,就连张衍也不是对手,日后依仗此法,也足以在同辈之间横行了。
他这门小神通其实也的确有令人称道之处,能将自身丹煞之威发挥到极致,就算化丹二重境修士也能一拼,但若是真个对上后者,因其中还有不少变化,却也未必能压得下他。
化丹一重修士若不开壳关,无法将自身体内丹煞之威全数化为法力,能得五六成便已不错,是以到了二重境后,修士所能驭使的法力几乎是暴增一倍,远胜一重境的修士。
可他这门小神通,虽不能将他功行提升,但却能将腹内一口丹煞俱都转至外间,靠一道法符牵引其气,定住关门,使得不得流散,随神意任意驱使往来。
就是往常许多因功行不够不能施展的法诀,如今只需一个念头,便自生出,等若眨眼之间便拥有化丹二重之能,他怎能不兴奋癫狂。
张衍遁芒飞驰不定,不断闪躲那炎云上而来的星火,但却并不急于出手。
封臻此等功法虽是声势浩大,且真身也能隐去敛藏,不叫人轻易寻得,但张衍见多识广,却也吓不住他,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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