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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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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灵当即心领神会,弯腰道:“老爷放心,小的定将他照看好。”
张衍“唔”了一声,从袖中取了一块美玉出来,道:“苏道友,你可曾见得适才那一人?”
苏奕昂从美玉之中转了出来,显出身形,他艳羡道:“老爷,小的看得清楚明白,此人当是夺舍功成了。”
他又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言道:“小的与他不同,若是老爷给小的一具肉身,当有九成胜算。”
张衍知他所言非虚,苏奕昂如今乃是真魔之身,并不仰仗肉身修行,夺舍之事对来说轻而易举,不过他却摇头笑道:“你那大兄身躯虽在我手,但你如今修为不够,若是现下得了去,这肉身恐是要损毁大半,得不偿失。”
苏奕昂叹气道:“唉,老爷所言极是。”
苏奕鸿他与乃是一母同胞,躯壳与他乃是最为契合,比苏氏旁人那等亲缘关系不知近了多少倍,只要能占了去,若是运气好,定能接手其绝大部分遗泽。
但他修为的确不足,按他眼下境界来算,不过是一名玄光修士,还要进得一步,方能完满夺了这躯壳来,否则徒然浪费了功行。
张衍用手指敲了敲那美玉,道:“我有心放你出去,再勤修苦练几年,你可愿意?”
苏奕昂也是极聪明的,小意地问道:“不知老爷有什么要小的去办得?”
张衍抬起头来,目光似望到无边深远之处,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言道:“你乃是魔头之身,此去不要在十大派地界上徘徊,可去那魔门地头上一行,若是可以,便去拜师求道,探听消息,魔门若有所动,可由分魂告知与我。”
东华洲千年魔劫将起,然而魔门之人他之前虽有接触,但六道魔宗蛰伏许久,实力究竟如何,却还如云山雾罩一般。
他既然为溟沧派十大弟子,迟早有一日会和魔门之人对上,到时候若还对魔门一无所知,这不是他所愿看到的,因此决定未雨绸缪,暗插一枚棋子在其中,求一个知己知彼,将来也好应对,不至临了手忙脚乱。
苏奕昂心下盘算极快,一转念之间,他已是觉得此去魔门地界乃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他潜修二十多年的《觅源经》,如今又是真魔之躯,只消小心寻一具肉身过来,去拜师那是极有把握的,因此忙不迭地言道:“老爷有吩咐,小的怎敢不从,愿意去,愿意去。”
张衍颌首道:“好,如此,我便赐你一件法宝,驱使之时,不但可飞出伤敌,还能借物飞遁,遮拦日月之光。”
他拿出一物,起手一指,一点宝光便飞入苏奕鸿身躯之中,隐没不见。
这是桂从尧留下的灵器之一,名为“精诚飞幻梭”,此物奇特,无形无影,乃是一缕明光所炼,有此物相助,苏奕昂哪怕白日也可无所顾忌,飞遁往来。
苏奕昂稍一运转,觉得此物变化有心,莫不如意,不由大喜,拜下道:“多谢老爷赐宝。”
镜灵在两人说话之时,一直如塑像一般默然不语,此时却突然间神色动了动,道:“老爷,外间有一位女修来访,自称齐云天门下齐梦娇,奉命前来拜见。”
张衍心中思忖,齐梦娇此来,那定是奉齐云天之命,当要出去一见,因此言道:“先命雁依前去作陪,我稍候便去见她。”
张衍又关照了几句,将苏奕昂安排妥当之后,便跨过阵门,入得大殿之中。
刘雁依正与齐梦娇言笑正欢,见得张衍出来,两女忙起身来见。
齐梦娇上前万福为礼,道:“师侄齐梦娇拜见张师叔。”
张衍笑着点头道:“齐师侄不必拘礼,坐。”
齐梦娇起身之后,便去位上坐了,她虽然早已见过张衍,可此时却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当日她并不看好张衍,可结果大出她预料之外,惊叹之后,升起得是一股由衷佩服。
那日在功德院中,两人并未深谈。张衍此刻与她寒暄了几句,却发现见此女思路清晰,言语条理分明,心中暗忖道:“难怪齐师兄命此女掌管那功德院俗务,倒是人尽其才。”
过得许久,齐梦娇方才谈到正题之上,道:“今日师侄乃是奉家师之命,共有三事。”
张衍容色一肃,道:“师侄儿请讲来。”
齐梦娇拿出一只玉匣,递了过来,轻轻笑着,道:“第一桩,乃是恩师命我将此宝借于师叔用二十四年。此物妙用非凡,能助师叔及早破得壳关,当日宁师叔也是凭了此物方才顺利踏过此门。”
张衍对送来之礼,向来不推搪,也不多看,大大方方收下,言道:“那第二桩呢。”
齐梦娇看其得了此宝,却仍一副从容潇洒模样,丝毫没有半点惊喜神态,不由美目生辉,暗赞了一声。
她清了清嗓子,又言道:“第二桩,却是要告知师叔一声,就在昨夜,那霍轩已然成就元婴。”
张衍眉毛一扬,心中顿时转过无数个念头。
齐云天方才退下未有多久,这霍轩就成就元婴,分明世家所谋,针对师徒一脉而来。
这倒有意思了,难怪齐云天把法宝借与自己来用,想来一是要结好自己,二来就是想要近最大可能提升自己实力,好扭转几分劣势。
其实这都不是主要原因,反而是那日他与杜德,萧傥二人战至平局,齐云天觉得其潜力无穷,若是能在下次大比之前突破壳关,实力当可有极大跃进,便是跻身前位也有可能,有此考量在内,这才拿出此宝借予他。
齐梦娇又道:“还有那最后一事,却是最为重要,凡是十大弟子,当在门中领有司职,张师叔也不例外,如今恩师已为师叔安排妥当。”
张衍好奇问道:“哦,不知道我司职为何?”
溟沧派九院,分别为功德院,正清院,上明院,丹鼎院,经罗院,宝阳院,灵机院,方尘院及那紫光院。
其中功德、正清,上明三院,皆是师徒在握,而丹鼎院自不必说,周崇举日常行事还是不偏不倚。
经罗院与紫光院乃是渡真殿长老所辖,无人可以插手,至于那宝阳院,灵机院及方尘院,则在世家手中。
张衍心中猜想,自己极有可能去的地方,那应是丹鼎院了。
齐梦娇抿嘴一笑,将一卷法旨拿出,交到张衍手中,道:“师叔请自己看吧。”
张衍将法旨接过,打开一看,但结果却是出人意料,他之司职并非是九院之一,而是另有去处,疑声道:“下院?”
齐梦娇美目深注着他,道:“是,自今日起,张师叔便是我溟沧派下院三观之主,领跃天阁掌阁,今后谁人为真传弟子,谁人可入得上院,皆需由张师叔盖印用章,否则一律不取。”
第八十九章 三观之主,法剑无情
张衍双手负后,站在荡云峰之巅,遥看苍梧山十八峰胜景。
昔日自己便是在此峰之下斗败广源派弟子,得了那真传弟子的身份,进而入得上院,方才能有后来成就。
一晃二十六年过去,今日他又重回故地。
“我等拜见张掌院。”
三名鬓发皆霜的老道人来到他背后,都是一揖到底。
张衍缓缓转过身来,朝这三人逐一看去,随着他的目光过来,三人都不禁低下头来。
他摆了摆手,道:“三位免礼。”
这三人名老道这才敢直起身来。
如今张衍为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在门中地位甚高,如今又是下院三观之主,跃天阁掌阁,一句话可决他们生死,因为都是谦卑无比,丝毫不敢有所不敬。
这三名老道之中,有两人张衍也是识得的,一名是泰安观执掌甄守中,另一名是德修观执掌贺守玄,还有一名发须花白,望去约莫有五十上下的老道,此人他却是不识,不由问道:“不知昔日那石执掌今在何处?”
那老道赶忙出来一个稽首,回答道:“回禀掌院,石师兄年岁大了,十二年前辞了此位回得故乡,听闻数年前已然仙去,如今却是由在下执掌善渊观。”
他言辞之中,也是唏嘘不已。
张衍微微点头,客气言道:“这位执掌,又如何称呼?”
那道人慌忙言道:“不敢当掌院此称,小道马守相。”
张衍淡然言道:“限你等半个时辰,将下院众弟子召聚至上泽观前,不得有误。”
马守相有些为难,下院弟子俱是世家门下,平素并不听他们驱使,若要召集,未必会有多少人前来。
但他清楚张衍身份,知道这一位是如何厉害的,当下不敢有违,立刻言道:“是,小道这便去办。”
三人急急转身离去,过不了一会儿,这苍梧山十八峰上便有洪亮钟声敲响。
张衍虽被指派为下院掌院,但来此之前,世家并未得到任何消息。
或许他人未必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张衍是何等样人,只是盘算了片刻,就看出这其中大可是有文章可做,因此他当机立断,自洞府之中选了十二名力士,片刻不停赶来此地。
苍梧山中下院弟子正做功课,忽听得钟声大响,心中未免觉得诧异,他们都没有急着赶去,而是遣了仆役前去打探消息。
得了回禀之后,他们方才知晓,原来是上院中有新观主到来,因此宣聚众弟子。
听到是上院遣了一个掌院过来,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却也没有太过当做一回事,都是慢悠悠往荡云峰上而来,只有那些生性谨慎的弟子,方才早早到了。
张衍端坐峰顶石台之上,三位执掌坐在下首,左右是十二名身高一丈开外的雄壮力士。
门中大比这些弟子也无有资格前去观摩,自是不认得张衍,不过在看得他之后,他们便发觉有些不对了。
那一股渊渟岳峙的气息宏大森严,竟给他们带来一股极其沉重的压迫感,一时心中凛然,规规矩矩站在下方。
下院向来未曾有过这等修为高明的修士,就算三位执掌,也不过是明气一重,众弟子都是暗自心惊,暗道:“此人是何修为,难道是玄光修士不成?”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今次师徒一脉竟把十大弟子之一的张衍遣来此处。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张衍沉声道:“马守相。”
马守相立刻站了出来,道:“小道在,掌院有何吩咐。”
“到了几人?”
马守相神色凝重,他展开名册,对校下来,弯腰道:“回禀掌院,三院弟子共是三十六人,如今只到……二十七人。”
张衍神情不变。
马守相小心看着他脸色,道:“掌院,是否小道再遣人去催……”
张衍淡淡言道:“不必,再等半个时辰。”
马守相点头称是,退到一边。
那些弟子见张衍修为深厚,原本以为他会对那些还未到此的几人大加斥责,心中也是微感紧张,可眼下却见他似乎没有动怒,好像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都是心头一松,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有些弟子还埋怨道:“我早就说过,无需来得如此早,白白浪费了一个时辰,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赏月看花。”
被他怪责的那弟子也是无奈,道:“师弟,小心驶得万年船,忍一忍吧,新掌院看来修为也是极高的,当不是简单人物。”
另一名弟子却是不屑道:“就凭他?我五大姓十二巨室弟子,岂是一个小小掌院敢动的?谢师兄,你也太过小心了。”
他们在那里说话,张衍也是不理会。
又过得一个时辰,那剩余九名弟子尤是未至。
马守相上来道:“掌院,时辰到了。”
张衍神情陡然一肃,冷声言道:“我为掌院,此次召集下院诸弟子,居然唤其不至,置门规于何地?马守相,将此人九人名姓划去,逐出下院,不经我令,再敢入下院者,斩!”
马守相听得此言,立时精神一振,道:“是,遵掌院谕令。”
他把袖子一撸,提起笔来,刷刷几笔,就将这九人名姓从这名册之中划去。
底下二十余名弟子顿时一阵骚动,面上惊愕,见张衍是来真的,立时有与那九名弟子平素交好之人大急,对远处下人使了几个眼色,那些下人也是会意,急急跑出去知会。
张衍看得清楚,他并出言阻拦,只是冷然一笑,随后环视一圈,放声言道:“百余年之前,下院每八年只取三人为真传弟子,便是八十年也不过三十名而已,而如今这百年来,真传弟子竟以十倍计数,致使良莠不齐,优劣难分,我既到此,便要汰弱存强,去芜存菁,尔等需谨记在心了。”
他话声才落,就听空中有人言道:“新掌院当真是好气魄啊。”
众弟子抬首看去,只见九名弟子乘飞舟而来,为首一人峨冠博带,貌相端正,身上有股大族弟子方有的锐气。
那飞舟往峰上一停,那名为首弟子下了飞舟,往此处而来。
他走来之时,左右弟子纷纷避道,口称:“韩师兄。”
此人到得张衍面前站定,他认真看了一眼张衍,先是一副警凛之色,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轻松了下来,拱手道:“掌院,我等此来,并非求你收回成命,只是来告知你一声,你今日把我等师兄弟逐出下院,明日我等便可再回来,只是到时,你这掌院之位却是未必保得住了。”
他乃是韩氏弟子,听得新掌院相召,根本不当做一回事,却未曾想对方居然明令逐自己出下院,不过他仗着自己身后韩氏撑腰,倒也不惧,大不了请了族中长老出面即可。
可是今朝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离去,而不作回应,将来便是回了下院,那又有何脸面留在这里?因此过来说上这么一番场面话,说完之后,他便转身欲走。
张衍眼芒一扫,冷声道:“见师不拜,口出狂言,目无尊长,明犯诫令,左右,与我拿下斩了!”
韩师兄显然有些惊讶,本以为只是对方恼羞成怒,威吓自己,随后见得那两个魁伟力士上来,果真是要动手,时惊怒交集,大声喊道,你敢!”
那两名力士面无表情,上来将其一把拎起,按在地下,这时他方才感到害怕了,大叫道:“你敢杀我,我乃是韩……”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力士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就把头颅切了,血流了一地。
这场面顿时看得底下众弟子头脑里一片空白,脸色煞白,不知作何反应。
便是马守相也是怔住,他原先只想着张衍或许是惩戒一番,可没想到他当真会杀人。
张衍目光扫来,看得那剩下八名心底寒意大起,都是战栗不已,他淡淡言道:“把那八人也一并杀了。”
那八名弟子吓得亡魂皆冒,知道对方是动真格的,此时哪里还摆什么大族风范,当即下跪,喊道:“掌院饶命。”
力士哪里管他们说什么,都是上来一抓一个准,按到在地,毫不迟疑把刀落下,只听噗噗入肉斩骨之声,八颗头颅登时滚作了一地,满场俱是血腥气。
张衍抚了抚衣袖,淡然自语道:“少得几人,视野倒是开阔了不少,只是下院弟子犹嫌多了些。”
他赤裸裸地说出这番满蕴杀机之言,下院弟子脖子里直冒寒气,一时都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
连三名执掌也是看得浑身发抖,一次杀了这许多世家弟子,世家若追究下来怎么办?
他们担忧,张衍却是淡然自若,丝毫不俱。
掌门让他来此,这是要他来卡住世家的脖子,如同套上一圈松紧由心的绳索,让他们乖乖就范听话的。
对付这等下院之辈,根本无需和他们玩什么鬼谋。
他以门中十大弟子的身份坐镇下院,就是以势压人,你若不按我规矩来,那便一剑斩了,看谁还敢出挑。
至于世家反击,便是再大的压力,也有掌门替他顶住,绝不会让他来此便立刻下台,是以尽可放开手脚施为。
张衍目注下方,神情平静言道:“我名张衍,奉掌门之命,忝为下院三观之主,今后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尔等只需听着就是了,若有违抗,休怪我剑下无情。”
张衍?
在场下院诸弟子听得此名,都是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丹成一品之人,门中十大弟子之一啊!
震惊过后,心中都是叫苦不迭,他们又怎知门中竟派得这么一尊大神来此?登时觉得,那韩师兄九人当真是死得冤枉!
第九十章 再收奇宝,经罗书院
张衍连杀九人之后,当即立下数条重规,条条严厉,稍有不慎,就是逐出下院的下场,苍梧山三观一片哀鸿遍野。
需知张衍如今不仅仅是三观掌院,还是跃天阁掌阁,下赐由他一手把握不说,便是你能从下院开脉出去,赐下何等样的洞府也是由他说了算,可以说是自上而下拿住了真传弟子的晋身之路,叫他们不得不乖乖听话。
待世家得了这消息后,已是一日之后了,就在他们还迟疑不决之时,张衍又有了后续动作。
二十多年前,他在下院之时,弟子名额才得二十八人,就是后来算上他,也不过是二十九人而已,便是如此,门中下赐也还是捉襟见肘。
而如今,想是那三泊湖妖已灭的缘故,是以下赐宽裕了一些,扩至了三十六人。
现下被他剔除了九人,当要补齐。
张衍当日就写了一封飞书往齐梦娇处,后者自是会意,不动声色送来四名弟子。
这四人皆是自九城之中选出,一个个都是资质过人,眉眼通挑,张衍也不去问他们老师是谁,将汪氏姐妹与他们一起安置入下院,一样列为真传弟子。
非但如此,他还放出话去,允许世家名门,盛族及寒谱弟子来下院之中修行。
这些小世家与五大族和十二巨室不全然无法相比,尤其是那三千寒谱,皆是没落世家弟子,若是没有什么难得机缘,几乎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
以往下院弟子名额全让这十七个世家占去,根本没有他们的份,可是如今张衍却开了这个先例。
听得这消息后,有不少小世家出身的弟子先是吃惊,再是蠢蠢欲动。
人人皆能看出,如今师徒一脉复振在即,此大势已是不可阻挡,既然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又何必坚辞不受呢?
如今张衍是执掌,敢有如此动作,若是换得一个人去做掌院,谁又能保证有此胆魄?
是以尽管有许多人顾忌大族反应,仍在观望,但确有大胆之辈跑了过来。
张衍挑挑拣拣,又补了三人上去,其中一名出身名门,两名出身寒谱,没多久就又将三十六弟子名额补满。
此一举动,似是卡了一根刺在五大族和十二巨室喉咙之中,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甚至难受。
商议了一番后,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来了个不了了之。
一晃过去三日。
这一日,张衍正查验一名弟子功课,检视其蚀文造诣,几句话便问得其汗流浃背,脸色发白。
忽然之间,他心有所感,向外张望了一眼,起袖挥了挥,那名弟子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了下去。
张衍起身向殿外走来,到了宫观之前,瞧了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名双目深邃,两颊消瘦的灰袍道人,正在那里看着满山青绿。
他神色一动,不慌不忙上前稽首道:“原来是霍师兄到此,师弟有失远迎了。”
霍轩回转身来,和蔼一笑,还礼道:“张师弟多礼了。”
张衍见他眼神之中蕴含无数丰富情感,却偏偏又给人极其孤独浩渺之感,倒也颇觉奇异。
那日在大比之上,对方也未曾给这般感觉,心中转念,想来这是此人突破元婴境界之后,功行有所增进的缘故。
霍轩侧首看了看山下,感慨道:“两百余年未曾来此,山中景物依旧,不免睹物思人,多看了几眼,张师弟,为兄也是寒谱出身,知道这些弟子修行不易,你此举倒是给了他们一条出头之路,为兄心中是极是欣慰。”
张衍淡淡一笑,道:“霍师兄如此说,那定是有人不满了。”
霍轩笑了笑,声音转沉,道:“我那爱妻,听闻你在下院那些行事之后,一心想让我来压一压你,说来可笑,似她这等碌碌之徒,又怎知我辈心中之念?”
张衍听他言语中对自己那道侣毫不客气,说到“爱妻”两字时,也是语气冷漠。
休看霍轩是那十大弟子之首,今日又练就元婴,但终归是以寒谱身份入赘陈氏,怕在族中地位也是不高。
此刻长空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清长雁叫,两人不觉抬眼看去。
霍轩看了一会儿,忽然叹道:“张师弟,大道难寻,为兄我便是入得元婴境界,也不过得享千载寿数,入得此门,并不觉如何喜悦,反而更感如履薄冰,三大重劫,魔劫在先,一个不慎,便是灰飞烟灭之局,不得不慎。”
张衍倒是第一次听闻三大重劫之说,只是见霍轩似是无意深言,心中转念,待到闲暇之时,定要去问一问周崇举,看他可知。
霍轩又把目光落下,看了他一眼,伸手入袖,将一物拿了出来,递过来,道:“此物名为‘素岚纱’,乃是当年我突破壳关之时所用,为兄我为陈氏赘婿,几个徒儿也皆是陈族弟子,并不和我心意,此宝留之无用,便赠与师弟你吧。”
张衍微微一笑,坦然收下,拱手道:“那就谢过霍师兄了。”
他人送上门来之礼,他从来不辞,至于他收下霍轩之物会否让人误解,那只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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