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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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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老思来想去,都觉得无法拒绝张衍,否则以对方此时身份,若是有意作难,自己这两名弟子往后日子必定不好过,不定连自己转生一事也要被搅黄,因此叹了一声,道:“也好,我那两名弟子能托庇在掌院门下,也是他们的福气,总好过跟着我这名无用的师傅。”
张衍见他答应,露出一丝笑意来,道:“祝师兄不必忧心,你那两个弟子,若是好好跟随于我,我必不会令你师徒吃亏。”
祝长老想通之后,倒也干脆,稽首言道:“老道回去之后,便命我这两个徒儿来拜见张府主,立下法契束约,做那昭幽府下门徒。”
张衍不由一笑,与明事之人说话当真不累,不必自己再多费唇舌,也能领会意图,便道:“祝长老,你这两个徒儿随时可来我府中,只是听闻你转生在即,也不必太过急切了,可将一切安顿好之后再来寻我,免得你那两个徒儿日后怨怪于我。”
祝长老慌忙言道:“哪里,哪里,掌院这是抬举他们,我等又岂能不知好歹?”
张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祝长老知道他这是要送客了,一个稽首,便告退而去。
张衍心中忖思,有了这二人入门下,再加上自己府中弟子,日后昭幽天池一脉壮大可期,他朗声一笑,便化一股烟气回了小壶镜中,准备全力突破壳关!
第九十五章 演气成刃,化丹二重
突破壳关乃是一桩极为凶险之事,溟沧派中,门人弟子行此举时,多半有师长前辈在旁护持,并时时指点,以免他们一个不慎,坏了自己根基。
特别是丹成上三品的弟子,能一步步能修炼到化丹境界,已是不易,有此成就,更是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能走错一步。
张衍丹成一品,千古罕见,如何破开壳关,全无前人经验可寻,便是洞天真人,怕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纯靠自己摸索。
先前他在经罗书院之中,也翻看了不少籍册,倒是有不少详尽说明了如何破那壳关的。
然而却是对他助益不大,似这些道册,撰书之人,多是那丹成中三品的修士,其中也不乏丹成下三品之人,可以借鉴的地方不是没有,但实在是太少。
可他并不担忧,有残玉在握,大不了放胆尝试一番,总能理出头绪,不过是多费一些时日而已。
这冲关一事尤为紧要,关系到他日后成就,所以容不得受半点干扰。
因此他嘱咐镜灵,无论府中发生何事,皆可先由其处理,不要来打搅于他,还命其将那昭幽天池府内外禁制阵法打开,自己则把躲入了那真器小壶境中,再把出入之门封了。
做好万全准准备之后,他自袖囊中拿了残玉出来,心神便往里沉浸进去。
那玉中分身倏尔坐起,双目一睁,闪出一抹灵动光芒。
张衍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内视金丹,目注那层壳膜,似在寻找破绽。
这壳膜如今似那琉璃一般,略带玉色,内外通透,九窍分明,厚有一指,丹煞出入也不能损其分毫,反而受了那从金丹中出来的浊气,更为坚凝厚实,他稍作思忖,把丹煞徐徐收拢,全力收聚入了金丹之内,运作一团。
随后他长长呼吸了几遍之后,低喝了一声,把丹煞全力向那壳膜上使力一冲!
乍然一声闷响,似是在耳畔打了一声闷雷,他头脑轰的一声,一股绝然大力反震了回来,在身躯之中肆意来回冲撞,不停搅动,致使金丹乱颤,发出喀喀之声,似要震裂一般。有鲜血自那眼耳口鼻之内喷出来,全身上下,无不疼痛,而且四肢酸麻无力,如同大战连场,耗尽了所有精气一般。
张衍再内视看去,见那壳膜倒也被他这蛮横强劲的丹煞冲开了一道裂缝,可是那金丹也同样生出蛛网般的细纹,显然也是受创不浅,甚至连带那丹煞也是耗损了少了大半。
若不是在这具残玉分身上,怕只这一下,便会让他身受重创,元气大伤了。
张衍暗想,难怪这丹壳难以突破,非要小心翼翼不可,若是发力大了,一旦未曾突破那壁障,却等若挨了自己全力一击,又岂能受得了?
他细细体会适才感觉,也并不急着再试一次,而是在分身中运转参神契功法,将肉身修复。
在残玉之中,他用了足有三十日功夫,方才复原完好。
可奇异的是,随着他身躯伤势恢复,那层壳膜却也随之合上,还了初时原貌。
张衍不由点头,暗忖果然如此,这层壳膜乃是金丹浊气所化,与丹煞几乎是一体所生,除此之外,还有自灵气中吸纳而来的杂气,两者聚集在了一处,当丹煞慢慢恢复之时,这壳膜亦是同样得益,吸了那驳杂之气进来,将那缺处补上。
他一琢磨,觉得要再用那霸道的法子,一口气将这壳膜冲开却是不成了。
他本想仗着身坚体固,拼得承受这股撞击,发大力将这层壳膜撞开。
但这回震之力却能伤到金丹,若是金丹若是折损的大了,不得恢复如初,那丹成之品,亦会下跌,此法乃是下三品修士常用之法,也是最为简单的法门。
他们丹煞稀薄,壳膜也是脆弱,若服下护持丹药,再有同门师长在一旁看顾,即便有那反震之力,亦能抵挡。
冲得几次,总有成功之时,便是金丹受损,成丹品阶降了,对他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反正终其一生,也再无法凝聚法力真印,丹成七品与丹成九品差别也是不大,而撞破此关,到那二重境界,总好过还做那化丹一重境的修士。
张衍又细思许久,决定再试一法。
此法就是如同那丹成中三品的修士,用那水磨功夫,一点一点将那窍膜磨去。
拿定主意后,他又沉定心神,转动丹煞,缓缓在那壳膜之上转磨,每每将其除去了一些,就有一丝丝浊气散开。
为了不使那其存于体内,滞碍功行,就要将其驱除出去,于是运转丹煞,就见有一丝丝的白气自他口鼻之中吐出,在他四周环绕飘荡。
他这一试,在玉中一晃便是三月过去。
这三月之中,此法他试了不下十数次,可是最后却发现,这法门对他而言,却仍然是行不通的。
他丹成一品,这壳膜已经坚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且内韧外刚,每磨去一些,必然会导致大量丹煞同样被消损而去,越到后面,所需丹煞越多,到了后来,每次当那壳膜差了少许就能攻破的时候,丹煞就已消磨殆尽了。
可若他一旦停下,重新转动金丹,孕化出丹煞时,那被磨出的缺口亦是随之合上。
张衍细想了一回,却也是暗自吃惊。
这壳膜只需浊气便能回补,而且从未跑出过躯体之外,每一分每一丝都聚在了一起,从来没有消耗过。
但丹煞损失了之后,却需要重新炼化出来,而每多一分丹煞,壳膜就增厚一分。
这意味着,修士在化丹一重境界时使用丹煞次数越多,这壳膜就越发坚厚,甚至最后会到了丹煞再多也无法突破的地步,若不及早寻找机会冲入二重境界,怕是到了最后,就永无机会了。
而那些成丹中三品的修士,之所以能闯过此关,多数是因为学了师长传下来的技巧法门,懂得如何运转丹煞,采用那刚柔变化之道。
这法门经罗书院中也有记载,张衍也是看过的,可以说是繁杂无比,包罗万象。
何等样的金丹,就有何等样的破壳之法。
这是数千抑或上万年以来,不知由多少修士摸索积累而出的法门。
其中甚至细致到应对成丹年数不同,而采用法门也不同的地步。
成丹三十年有三十年的法门,成丹一甲子有一甲子的要诀,是以身为弟子根本无需多想,只消挑了合用法门,照此演练就是了,总之不是运气极差之人,泰半能闯过此关。
张衍思虑了半晌,觉得既然那两种办法都不可行,那自己要过此关,就唯有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是“化气成刃”之法!
所谓“化气成刃”,就是掌握丹煞刚柔运转之道,阴阳变幻之法,凝精如钢,化气成剑,最后一剑将这壳膜斩开!
这需要慢慢挪转丹煞,将其聚集一处,凝化于一点之上,此法门毫无取巧之法,就是刻苦磨练,熟能生巧罢了。
丹煞本是浩大之气,虽能任意变化,但要完全聚在一处却是极难,越是丹煞雄厚者越是难以做到,需要慢慢凝练,再一次次反复尝试,这其中不知要耗去多少心血和时日。
而正所谓力大难微,能挥舞千斤巨棒之人未必能拿起绣花针弄巧,张衍丹成一品,丹煞雄浑浩荡,要做到这一步当然更为艰难,比之那丹成二品修士要付出更多辛苦。
然而要做到这一步,却需反复运使丹煞,在这不停凝气过程中,丹煞耗去,浊气生出,这却无可避免的会使那壳膜增厚。
溟沧派之中,在他之前的两位丹成一品之士,无不是得了那秘法传承,再加上自身那一点点的运道,方能过去此门,但其过程也极是凶险,无法用言语描述。
张衍暗自庆幸,幸好他有残玉在手,却无有这般顾虑,不外乎是反复习练而已。
就算一次不成,百次,千次,甚或万次精习过后,他还不信自己还掌握不了其中要诀。
抱定此决心之后,张衍排除所有杂念,专心一致,将全副心神沉浸在此道之上。
冬去春来,寒暑变幻,不知不觉中,就又是一年过去,而张衍在那玉中,却是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余年!
这一日,他忽然睁开双目,眼中神光湛然,锋芒毕露,默坐片刻之后,他豪声道:“困笼桎梏,安能阻我!”
语声一收,他低喝一声,转金丹,运厉煞,气化成刃,一剑斩下!
只闻轻轻一声响,像是利刃过肉,刀切腐木,那壳膜之上顿时多了一道微不可察细纹。
张衍眼中暴起精芒,又是发了一声大喝,起那无边丹煞向外一撑,“轰隆”一声大响,霎时之间,他胸臆间像挪去了什么滞重之物般,身躯不由一轻,只畅快淋漓,一股自在无拘之感涌上心头。
他心中顿时明白,自此刻起,自己已是去了那层枷锁,撞破壁关,脱壳而出,迈入那化丹第二重境界中了!
壳关一破,法力暴增一倍有余,张衍自觉身躯中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晃荡来去,稍稍一动,似能撼动山岳。
他把金丹一转,长长一吐,那丹煞就把一股浊气带出体外,自此再也不会滞碍于躯壳之中。
他哈哈一声大笑,把大袖一挥,就开了阵门,飞身出了小壶镜。
……
第九十六章 昔年隐患今欲除
张衍出得小壶镜后,因卷荡起磅礴丹煞,飞遁之时风随云动,在主府之内坐定,只将气息一收,顿时震发出一声大响,这响声隆隆传出,昭幽天池之内人人皆感脚下发颤,四壁回声,这才恍然醒觉,知是府主出观了。
张衍起指掐诀,召了那镜灵出来,问道:“我闭关之时,可曾有什么紧要之事?”
镜灵躬身言道:“老爷,无有什么大事,只是三年前,罗娘子出府去了,说是要小的转告老爷,她乃是去寻觅合意弟子,叫老爷不必挂念。”
见张衍微微颌首,镜灵又小心言道:“此外还有一桩小事,那祝长老门下弟子,袁燕回和那翁知远已是到了府中,小的已把他们安顿下来,老爷是否要见上一见?”
张衍稍作思忖,道:“不急,让他们先侯在那里。”
他侧过首去,把袖一挥,那小壶镜镜面之上霎时荡开波纹,将府内各处景象显现眼前。
他目光一扫,见卢媚娘姐弟和君悦妖王洞室门外都是禁止隐隐,显然在潜修之中,不禁点了点头,这三名妖王,卢媚娘和荆妙君都是化丹三重修士,若有一人能在近年内突破至元婴境界,那对他来说,当是大大有利。
他再把镜光一转,照见到田坤身上。
张衍一瞧,见其正在洞室中闷头修炼,对于外界之事,似是无知无觉。
再看其修为,进境倒是不紧不慢,这八年时间,已是到修到了明气二重境,堪堪突破的当口了,可看他这模样,好似只要无人前来打扰,就能一直这么修炼下去。
张衍笑了笑,他这四个徒儿,刘雁依聪颖灵慧,自己很有主见,却又尊师重道,事事无需他来操心,而田坤却是木讷内向,似是除了修行之外,世上便再无他事能打动他了。
至于那汪氏姐妹,成为下院弟子之后,还未回过府中,不知眼下如何了。
想到此处,他蓦然发觉,眼前却有一事要去办得。
他成为下院掌院已过得八年,算了一算时日,于那下院弟子来说,又是一个十六年完满之期,那凝元三重功行完满者,已可开脉破关,入得上院为真传弟子了。
不过今日不同,他为掌院之时曾立下规矩,但凡下院弟子,不得私自开脉,便是你开得脉去,若没有他盖印用章,也是去不得上院,想来此刻诸弟子都是翘首企盼,等他现身。
想到此处,他笑了笑,关照了镜灵一句,便跨步出了阵门,出得洞府,飞身而出,化一道长烟飞去下院。
他飞遁迅快,须臾赶至荡云峰上,发了一道法旨下去,不多时,那三名观主便急匆匆着前来拜见。
与这三人言谈了几句之后,他对八年中下院诸事已是大致了然,便命观中童儿敲响磬钟,不一会儿,苍梧山十八峰上钟声大鸣,召集众弟子前来相见。
虽则他八年未曾露脸,但乍闻此钟声,都是一个激灵。
那八年前血淋淋的一幕又在下院众弟子眼前闪过,当下谁也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下之事,急急赶来荡云峰上,生怕自己走晚了一步,项上人头不保。
此次响过钟声之后,不到半个时候,下院三十六弟子已是齐聚。
许多世家弟子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不知此次张衍会不会又要想着折腾他们。
张衍目光扫过,见汪氏姐妹也是其中,目光稍作停留,便掠了过去,他在每个弟子身上都认真看了看,这才曼声言道:“汝等多数在下院已有一十六年,今日当选得数人,擢拔为那真传弟子。”
底下诸弟子一听,并不是人人可为那真传弟子,不禁略略一阵骚动,可当张衍目光看来时,却是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吭声。
张衍正待再言,忽见天边飞来一道金光,在空中一折,向着他这里飞来。
他目光一转,起手拿住,只见是一封飞书,启开之后看了一眼,就将其放入袖中,他思索了片刻,便对着众弟子言道:“你等可先各自回去开脉,三月之后,吾当检视尔等脉象,择选今番真传弟子,送往上院,今日先散了吧。”
观中童儿立刻敲了一下磬钟,悠悠响声中,众弟子赶忙行礼告退,世家弟子都是忧心忡忡而去,只那四名师徒弟子却是精神百倍,稍微落后众人一步,再对张衍行过一礼之后,方才离去。
汪氏姐妹彼此看了一眼,待这峰上众弟子散尽后,便上来大礼参拜,齐声道:“徒儿拜见恩师。”
她们长得俱是一般秀丽,声音也如黄莺出谷,三名观主带来的几个童儿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张衍点头笑道:“为师不在这八年中,你姐妹二人也无人督促,不过如今看来,倒也不曾落下功课,功行不差,如今为师许你二人回得府中,寻一处玉液华池开脉。”
玉液华池昭幽天池内本是无有,当年刘雁依开脉所用,乃是周崇举寻来。
至于田坤,他开脉与他人不同,本是桂从尧事先为自己炼好的一壶玉药,功行到时,饮下即可,倒也无需特意去寻。
不过剿灭了苏氏之后,张衍得了一处陆洲,其中不但种有地煞,亦有几处上品玉液华池,正可用在这两姐妹身上。
汪氏姐妹闻言,俱是欣喜万分,汪采薇还好,她为人内向含蓄,但眉梢眼角抑不住泛起一股喜意。
而汪采婷是个活泼性子,却是连连拍掌,欢呼出声。
张衍见她真性情流露,也不怪责,微微一笑,道:“为师兄有要事要办,你等需好自为之。”
他一纵身,便腾空飞起,向北而去。
汪采婷见张衍遁空飞去,一道轻烟白如素雪,滚滚荡荡,秀目瞪得大大的,不禁羡慕道:“姐姐,不知我等何时才能如老师这般,似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呢。”
汪采薇也是看着出神,听了这话,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妹妹又口不择言了,怎可拿鸟儿与恩师比,你只要好好修行,开脉之后,恩师定会传下上乘法门,想来再勤修苦练几年,也能飞遁寒碧了。”
汪采婷一吐小香舌,上来挽着汪采薇的臂弯,嘻嘻笑了起来。
张衍此行,却是往彭真人洞府,守名宫而来。
到得此处之时,却见有数百弟子徘徊在宫门之外,不知何故,不禁有些诧异。
这时有一名道姑前来相迎,张衍见过其两次,也算是熟人,便指着下方问道:“这位道友,那宫门之外,怎得有如许多人?”
那道姑目光一瞄,撇了撇嘴,不屑言道:“还不都是前来拜师的,几位师姐年岁也大了,是以要收几个弟子传承衣钵,闻得此讯,都是一窝蜂跑了过来,要挤入门墙呢,哼,却也不想想,我守名宫弟子,又岂有那么好当的?”
张衍恍然点头,心道难怪了。
彭真人这几个弟子,除了琴楠之外,都是原先从族中带来的婢女,数百年过去,自然寿元将尽,需要收得几个得力徒儿,过得几年兵解而去,也好将她们转世之身接来再入仙门。
往昔彭真人行事低调,再加上守名宫本为冷清之地,是以也无人敢贸然前来拜师,而如今却是不用,彭真人自大比之后,高调站在师徒一脉这一边,门中地位大涨,自然引得无数弟子前来拜师。
在那些弟子想来,就算不能做彭真人的徒儿,但做一名洞天真人的徒孙,却也是好的。
那道姑领了张衍到殿中,便告退而去,等了一刻,彭真人便带了十几婢女,款款来到殿上。
只是还未坐下,却凤目扫来,目注张衍面上,讶然道:“你可是已破得壳关了?”
张衍起身行礼,笑道:“回禀真人,在下侥幸过得此关。”
彭真人又看他良久,起手按了按,语声柔和道:“不必站着,坐下说话吧。”
张衍丹成一品,原本按她所想,能在二三十年之内破得壳关已是极快了。
可想不到的是,张衍只用了八年时间,就破关而出,这惊人之速,无形中令她不禁又对其高看了一眼。
彭真人来到主位之上坐下,玉手扶定凤头椅,朱唇轻启,言道:“再过得几日,便是下月初一,门内有十数名弟子,想要入得那小魔穴中修行,只是自庄师侄从那小魔穴回来之后,已是多年未曾有人前往镇压,其中魔头当有不少,当要再清理一番,只是本座门下,少有得力门人,琴楠修为尚还过浅,是以唯有请你前往护持一番,好让他们得以平安回转。”
张衍心下一琢磨,如果只是护持弟子,根本无需劳动他这门中十大弟子出马,随意遣得一二名化丹修士便也可以了。
而以彭真人现下与师徒一脉的关系,当有不少人愿意为她出力,这其中定然还有别的缘故,因此笑了笑,道:“真人可有其他嘱咐?”
彭真人把手一挥,身后婢女都是会意,俱是退下,独留两人在殿中,她神色微凝,道:“你当年曾在小魔穴中曾见得血魄宗门人,事后云天师侄也曾遣得几名长老前去探查,却未曾找得那出入之门,如今魔劫欲起,这却是一个隐患,此次你名义之上是护送弟子前往,但若有可能,却要想办法将那处穴门找寻出来,以绝后患。”
她看了看张衍,又道:“此事乃是掌门亲点你名,望你能不负重托。”
张衍目芒闪动,慨然言道:“当年之事,我也是记忆犹新,实是万般凶险,最后只得我与谢师兄和冯师弟三人逃出来,此为我溟沧派地界,岂容得血魄宗这般猖狂?既是掌门与真人关照,我自当承下,将此事定当查一个水落石出,清楚明白!”
第九十七章 携众入海寻魔途
六天后,守名宫,飞鹤楼前。
十二名弟子聚在一处,言笑正欢,这行人皆是师徒门下弟子,俱是明气三重境界,此次前往小魔穴中修行,是想要借助其中沛然灵气,继而凝结玄种,迈入那玄光境界。
如今守名宫不再是先前那般幽寂之地,彭真人摆明站在了师徒一脉这一边,因而不少师徒一脉中的低辈弟子前来借魔穴潜修,顺便还能磨练心性。
有一名弟子突然叹了一声,担忧道:“听闻那心魔善于作弄人心,又无形无影,极难防备,也不知小弟能否抵御得住?”
当即有一个身着蓝袍,长身修雅的弟子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言道:“其实区区魔头,众位同门又有什么可怕的,我等人多势众,聚在一起,难道还怕魔头过来,若有哪个师兄被魔头迷了,小弟一个巴掌扇上去,还怕拍不醒?”
他这番话顿时惹来一声哄笑,有一名粉衣女子撇他一眼,捂嘴笑道:“行啊,俞师兄若是被魔头迷了,小妹定不手软,保证耳光又响又亮。”
俞师兄也不含糊,嘿嘿笑道:“包师妹若不打得我脸肿,那就是心疼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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