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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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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长恭只觉胸口一闷,惊道:“此物怎还有这般强横的法力?”
  魏叔丹看得他如此,不觉一皱眉,忙把法诀掐动,道:“道兄莫慌,我来助你。”
  梁长恭一点头,两人一齐催动法力,往那乾坤叶上灌入进去,这法宝猛得抖颤起来,叶身之上,有道道金光射出,闪耀生辉,逼得人睁目如盲。
  只是他们毕竟不是乾坤叶原主,只能用这般粗浅的法门驭使此宝,不似张衍,无需使出多少法力,就能将此宝之威发挥至极点。
  翼崖神像连连冲撞,可始终不得破开乾坤叶所设金幕屏障,不禁暴跳如雷,若是他全盛之时,区区一件玄器也怎能阻挡得了自己?
  当即厉啸一声,不顾消耗元气,双袖两挥,一时间,罡雷如雹雨而下,震得乾坤叶也是摇颤不已,所展金障渐渐缩小,约莫过了顿饭功夫,已是从原先的十丈到了五六丈。
  眼看这等情况,梁,魏二人额头上此时分泌出了细密汗珠。
  此时他们已是尽了全力,却还是不能遏制住那尊神像,更不用说抽手放入宝材了。
  二人心中不免后悔,若不是顾忌神像体内那“离合精火”易被炉火沾染化去,毁了一桩稀罕宝材,他们根本何必如此早早开炉。
  如是再晚上十天半月,将此物精气彻底耗尽,哪里还用得着这般辛苦?
  他们在这里暗自叫苦,那翼崖神像也是不好过。
  要知坑中炉火尚未灭去,仍在侵吞舔舐他身,没了法力护持,已是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正烦躁之间,却忽然察觉到一丝鹿歧山外似有一物能与自己相呼应,不由一怔,他知必有原故,再默默一察,不觉欣喜,暗道:“原来还在此物在左近,如能借其发动引渡金桥,当能逃了出去!”
  炉门一开,他竟是感应到鹿歧山外那尊神像所在,可此物相距过远,若是原先,只一起法,便能互为感应,进而发动神通。
  只是如今他被困两月,精气耗损极大,需道徐徐引动,才有可能成功。
  眼下已顾不上想太过了,他得此救命稻草,哪肯错过,一边佯作攻击,一边运转法力,要引动那物飞来。
  此刻天炉之旁,张衍忽有所感应,双目陡睁,就自定中醒来,眉头微微一皱。
  他方才忽然察觉到灵机一阵搅动,似有修士在附近做法,此处除他之外,就只有炉下梁、魏二人了。
  把双袖一摆,站起身来,行至天炉旁,往下看去,此刻那深坑之中,竟如同烧开一般,传来水沸之声,烟雾漫开,渐渐笼上高坡,望去一片迷蒙。
  张衍见识过一次炼宝,知道这是开启炉门才有的迹象,但见其久久不得闭合,不禁暗忖道:“梁、魏二位道友下去之时,曾言若是祭炼顺利,短则半载,长则一年,那便差不多可将那尊神像炼化了,而如今不过过去两月,绝无可能成功,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默立不动,起心神与乾坤叶沟通,稍候片刻,他眼中有一道精芒闪过,冷哂一声,起手一点,一道灵光飞去,须臾下了天坑,入得数十丈后,便寻得乾坤叶所在,急掠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已至乾坤叶前,这灵光倏忽投来,眨眼融入这法宝身内,得了张衍这正主之助,乾坤叶顿时威势大涨,金芒剧盛。
  梁、魏二人忽觉压力骤减,又瞧见乾坤叶此时异状,转念之间,就猜出是张衍出手,不觉大喜。
  魏叔丹连忙喊道:“梁道兄,我等快将宝材投入进去,再速速把炉门闭了。”
  梁长恭应了一声,手一捞,拔起身后幡旗,连连晃动,原先准备的好宝材被一阵狂风卷起,往炉门之中投去。
  这时乾坤叶的好处便看出来了,虽阻挡住了翼崖神像,可宝材穿行其间,却是丝毫无碍。
  翼崖神像忽然见乾坤叶变化,哪还不知道缘故,疯狂般起身冲撞,只是方才原是精气耗损极重,方才一阵盲动,已是油尽灯枯了,气势渐渐衰落下去。
  梁长恭感受它的变化,精神一振,道:“魏道兄,快快镇定炉门,莫让他再逃了出来!
  两人一起举起幡旗,死命一摇,齐齐喝道:“封!”
  轰隆一声,无数窟石飞来,将那炉门再度合上。
  而那乾坤叶一晃,也自收了灵光,自空中落下,回了梁长恭手中。
  两人脸上都现出疲惫困乏之色,适才所为,不亚于与人激斗一场,不过他们也知,如今最危险的一关在张衍相助之下安然度过了,接下来,已是再无半点滞碍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天炉再开,祭剑重炼
  再度将翼崖神像镇压之后,连过四十余日都是安稳,没再见到有什么风波动静。
  这时已是入了年末腊月,到得初九,地火天炉之中传来一阵阵击瓮之音,鹿歧山上岩石震栗,罅隙之中,有散碎沙砾不绝落下,炉烟滚雾宣溢而出,顷刻将千丈大小的窟坑填满,不多时,有声扬起,如群鸟迁巢穴,啾啾乱响。
  几日之前张衍便看出开宝的时机到了,怕出了什么差池,也没有行功运法,只是在旁看护。
  忽然底下有一道金光飞出,直往他处奔来。
  这是梁、魏二人换了辟地乾坤叶回来,张衍把大袖一卷,就把此宝收了。
  又等了差不多有十几息的功夫,耳畔忽闻一声大响,有如晴空劈雷,轰然震开,十余道光霞如虹飞出,冲在半空,缓游浮腾,各有精气包裹,放出半尺霞光,殊为绚丽。
  张衍随手一招,摄来一宝,横在面前一看,这是一对金鞭,五尺长短,柄处浑厚,入手紧实,可分可合,鞭身共分二十四节,呈八角形状,稍稍晃动,耳边就有风雷之声,隆隆作响,一激法力,两鞭一齐跃至空中,一有风云盘旋,一有雷电缠绕。
  他赞了一声,道:“好一把风雷鞭。”
  想了一想,再一伸手,捉了一件法宝过来,信手抹去其上精光,现出真容,却是一面小旗,蓝靛色面,手抚上去,光滑似缎,纹理似欢舞鸟兽,暗含玄妙,边缘有明黄色流苏,拿起来一摇,荡出片片瑰丽云霞,去得十丈外方才缓缓消去,看得出应是一件守御之器,他暗暗点头,这两宝皆非凡品,抬头一看,见空中虽法宝各现霞彩,但都无甚奇异,唯独其中有一团精光愈放愈亮,很是夺目,与余者大为不同,因此起手一点,也自招了下来。
  拿起一看,这宝是一盏样式奇古的蛇形灯烛,铜色烛台,有半尺高,盘蛇托底,鳞斑匝密,蛇嘴大张,吐出一信,上有一团豆大火芒,忽闪忽灭。
  他吹一口清气上去,此火非但不熄,反而猛地窜高数寸,洒下一道如水柔光,满地幻影,似有数条蛟蛇在里攀游。
  此宝如此古怪,他片刻间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奥妙,就摆在了一旁,又把剩下几件法宝一一检视,却发现俱是灵器。
  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好歹炼这些法宝所用宝材是那翼崖神像,怎么却无一件成得玄器的?
  梁长恭与魏叔丹二人炼宝已毕,早已自炉门走出,只见张衍查验法宝,因此站在一边,不敢上来相扰。
  此刻见他心生疑惑,梁长恭上来一拱手,道:“真人勿疑,此间法宝件件俱是上品灵器,不过因根底还算丰厚,若是能找得与法宝有缘的主人温养,倒是有成就玄器的可能。”
  魏叔丹生怕张衍以为他们二人没有尽心尽力,也是连忙出言附和。
  他们平生只炼成过两件玄器,张衍那辟地乾坤叶便是那第二件,根本是可遇不可求。
  这由列玄教祖师神像所炼法宝,其实也是俗流,可要孕出真识也并不容易,只是较别家法宝机会为大就是了。
  张衍点了点头,这些法宝他本也是准备带去给了门下弟子,不成也不必强求,便道:“贫道先前曾言,若是出得法宝,可由几位各择一件,这十二件法宝,两位看哪件合适,便取了去吧。”
  两人都是有眼色的,看张衍方才择过几件,似乎属意那风雷鞭和那面锦蓝旗,因此故意漏去不拣。
  梁长恭没有多看,取了一只银丝小炉过来,一入怀中,暖意融融,浑身舒泰,自家精神也振奋了几分。
  他生平所炼法宝甚多,可从没有一件似这小炉般与自家相契,脸上也是不觉露出喜爱之色。
  魏叔丹则拿了一柄白牙折扇在手,把扇骨一开,香气扑鼻,瑞光铺开数丈,扇面中现出梅兰竹菊,各显冷傲清贞,只是看着好像并不出奇。
  他眉头一皱,再把此扇翻过来再看几眼,心中略动,眼中突地现出一丝喜意,“啪”的把扇合上,不动声色藏入袖囊之中。
  张衍既然允诺二人任择一宝,当也不会去管到底有什么玄妙,将袖一挥,把余下法宝都收了去,随后又抖手抛出两只玉匣过去,道:“二位为贫道辛苦数载,此是炼宝酬谢。”
  梁长恭连连摆手,道:“我等既蒙张真人赐宝,怎敢再收酬劳?不妥不妥。”
  魏叔丹却一招手,将两只玉匣拿了过来,对梁长恭使了个眼色,嘴中则道:“既然是张真人所赐,梁道兄,我等就收下吧。
  他虽与张衍相处时间不长,但也看出他绝非故作客套,这数年来炼宝,也未曾有丝毫懈怠,收些酬劳,自问也是当得起的。
  张衍笑道:“梁道友你也不必急着推辞,贫道还有一桩事,要劳烦二位。”
  梁长恭见得如此,也只好收下了,又拱了拱手,道:“真人有事尽管吩咐。”
  张衍将自己需祭炼剑丸一事说了,最后言道:“炼器一道,两位算是行家里手,只是这剑丸非比寻常,所需宝材苛刻稀少,贫道毕竟只是此洲过客,仓促之间恐难搜罗完全,这便需两位相助了。”
  梁长恭笑道:“此事易耳,在下改日唤一名门下管事来真人座下听用,所需何物,尽管吩咐他去办便可。”
  魏叔丹点头道:“张真人若还有什么需我出手的,命人告知一声便可。”
  张衍一个稽首,道:“那此事就拜托了。”
  二人一齐回礼,道:“不敢当。”
  二人离府已有数载,眼下见已无甚要事,便告辞离去,他们不敢误了张衍的事,不过三日间,就将所需诸物送了来。
  张衍检点一番,发现无一遗漏,把袍袖一荡,俱都收了起来。
  他默坐了一夜,到得第二日辰时,见祭炼合适时已到,就纵身往地火天炉之内飞去。
  天炉之内,窟坑共分三百六十五间,先前梁、魏二人炼宝之时为借火势,选在了南位上,不过用了十数间窟坑,但张衍祭炼剑丸另有讲究,不在意方位,却需将一物取来。
  他身形腾空,脚下踩云,径直往中间去。
  重祭剑丸,这就要把此宝返溯初道,将先前炼剑者留下的那一丝痕迹彻底抹去,使其与自家心神契合,浑然合一,再无半点瑕疵。
  若是他还是化丹修士,那是万万做不到此点的。
  因此宝与他心神相合,哪里需去,哪里需净,只有自家知晓,是以就算请得长辈高人出手,也不稳妥,若是走错一步,非但剑丸废弃,还要连累自家亦要受创。
  未有多久,张衍到了天炉正中,左右扫了一眼,在高处寻了一块大石落下,将禁制牌符取了出来。
  有此物在手,他不必似梁、魏二人用幡旗引动垒石,拿在手中,起法力一催,石块如蝗飞起,霎时露出炉中地窟。
  往里瞧了一眼,见其中深不见底,边缘处焦黑一片,这里通向地脉火肺,堵石一开,地火之气阵阵涌来,连他也是感觉炙热难当,立时心念一动,身上宝衣立时精光大涨,照出三尺,把热气逼退了下去,他在那大石之上坐定下来,把星辰剑丸唤出,按那炼剑之法,他先把剑丸安抚一番,再将手中令符一晃,口中轻念法诀,不一会儿,这令符轻轻颤动,焕发出缕缕异彩。
  张衍看出对了路子,因此也不停顿,发出不绝诵声。
  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那炉底之中就有一团红蓝相间的灵火倏地飞出,有巴掌大小,焰光闪烁,在空中兜兜转转,却不肯落下。
  见了此物,张衍目光凝定其上,神色肃穆,将舌尖咬破,喷了一口精血出来,飞去数丈,正中此火。
  这团灵火立刻发出嗤嗤之声,蓝红之色变幻几次,须臾之后,隐隐现出紫色,就不再动弹,似已是安静了下来。
  张衍伸出一指,这火乖顺落下,停在他指尖之上,便是火焰熊熊,闪动不已,也不觉灼热。
  他不禁脸露微笑,祭炼剑丸所需要的炉火独特,并非眼前所见之火,而是深埋在地底深处的一丝坤阳真火,便是这么大一处地火天炉,这真火也不过只有四口而已,还是当年两位洞天真人费尽辛苦,从他处寻来的。
  这真火用一口便少去一口,不过只要火种还在,过得百年还可再生出一口来,若不是他有双月峰禁阵令符在手,要借火一用,恐怕还需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把袖摆动,将从地面上携来的宝材摆开,堆有小丘一般高下,随后起手一指,这火飞出,到了那些宝材之上,绕旋一圈,顿时如蜡融下,最后只得几粒晶砂,再旋一圈,化作一股清气腾起。
  他心意一催,星辰剑丸已悬在眼前,法力稍作运转,将那清气一丝一丝引入剑窍之中,待将气息吸尽,剑丸清吟一声,光华一纵,就落入他眉心之中。
  那道册所载祭剑之法奇特无比,需在人身窍穴中祭炼,这才可无受外间杂气沾染。
  这法门并不繁琐,他早已是记熟在心,只需照其上所述按部就班祭炼即可,因此把眼一闭,用心神捉了剑丸,就将法诀运转起来。


第二百零九章 方见天光游魂祭
  张衍于精窍之内祭炼剑丸,全神贯注之下,不觉时日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天,他忽感心神中一阵悸动,便猛然从定中醒转。
  他缓缓睁开眼帘,向外看去。
  此刻他仍是端坐于地火天坑之中,周围垒石高堆,正面对地坑,热火滚滚逼来,亏得有宝衫护身,火毒难侵,但也因此无人相扰,好过另寻一处洞府。
  他默默一察体内,星辰剑丸正于窍穴之中稳稳静卧,一股浊气灌入,起意轻轻一推,就在其中来回滚动,有如铅汞流淌,传出微微滞涨之感。再放一道清气入内,便又如羽轻盈,飘飘而起。
  得他重新祭炼,这枚剑丸已是与过去大为不同,放眼细观,似晶珠明露,清湛玲珑,约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纯净无暇,灵气逼人,宛如初生。
  这枚剑丸原先乃是水属,如今在地坤真火中走过一遭,已是洗净铅华,还得本来面目了。
  张衍轻叱一声,起了遁术,化一虹金色遁光出了地火天炉,冲出数里之后,绕着在鹿歧山转了一圈,在一处高崖之上站定,心意一催,只闻一声清越剑鸣,似龙吟虎啸,就有一道湛湛清光冲出眉心,笔直射入云中。
  过不得多时,只见云层之上裂开一道天痕长隙,这是被剑丸穿去之时,一路劈斩所致。
  张衍于心神中发出召唤,眼前光华微闪,再看去时,星辰剑丸竟已无声无息落于掌心之中。
  他吸了一口气,神念往里一探,毫无阻碍得在里转了一圈,好似此物已与他联为一体。
  法力再稍作运转,剑丸就来回颤动,发出阵阵鸣响,初时还极微弱,随着法力激增,那声音也是越来越响,到得后来,啸声惊天,如雷似鼓,不止如此,此宝还跳跃不止,似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脱手飞去,冲入云霄。
  张衍看着欢喜,心中再一起念头,剑丸就又飞起空中,离开手掌不足半尺,随他心意驱使回绕飞驰,比之前先前更为灵活。
  他注意到,那一道剑光纵掠之时,倒不似原先那般锋芒毕露了,而是若有若无,虚虚一道,不细看难以察觉。
  他想了想,决意试一试此剑锋锐,翻翻捡捡之后,就自囊中取了一把法剑出来,运足了法力,往空中一祭,再起剑丸上去一斩,只见一缕淡影疾闪而过,轻轻一声响后,竟是如切腐木一般,这柄法剑已是被斩成两段。
  他暗道了一声好,眼中透出喜悦满意之色。
  这把法剑是他从列玄教一位长老的袖囊之中取出,算起来也是一件灵器了,竟还当不得他这里重炼剑丸一斩,可见其锋不但未损分毫,反而大为坚锐了。
  他正准备再试一试分光化影之法,可就在这时,原本悬在空中的剑丸忽然嗡嗡连声,似是察觉到什么异状。
  张衍心中内感应到其急切欲走,看那模样,是要去往什么地方,他把眉一挑,索性放开羁绊。
  闸门一开,这剑丸如脱缰野马,仿若疾电飞驰,到得数里之外,剑光往下一坠,倏地钻入地下,不过须臾功夫,突闻一声凄厉惨嘶,似是斩中到了什么东西。
  这剑丸有张衍心神寄托,所过之处,诸物分明,如观掌纹,他细细一辨,已是探得清楚。脸上也是微露讶异之色,那山脚之下,竟是埋了一尊翼崖神尊像,这倒也还罢了,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道元灵潜藏其中。
  方才飞剑凌空之时,因察觉到一缕微不可察的敌意,是以毫不犹豫杀了过去,这一斩之下,不但斩破神像,连带那元灵此刻也是彻底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张衍仔细一回想,列玄教中人除了那公羊盛,余者包括那商腾在内,皆是他亲手斩杀,绝无逃脱可能。
  只有发动禁阵围困那神像之时,他才无从细察,被其逃了去,那么此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公羊盛了。
  也是这位大长老时运不济,若是没有贞罗盟赠送道册一事,张衍得了法宝,恐是早就离去了,不会在这里多加耽搁,更不会在此祭炼剑丸,又正好凑巧将他斩杀。
  张衍伸手一招,把星辰剑丸唤了回来,他察觉到适才飞去往来,有如疾光闪电,比之原先还快了几分,知是这一番辛苦毕竟没有白费。
  此时他兴头不禁起来,屈指在剑丸上一弹,此物应声而分,顿时化作两道剑光,再一摇颤,又分得两道出来,如这般分化,直至到了十六道剑光方才停歇。
  这时张衍心中有一股止不住的心念,只觉自己继续催发下去,似还能再行分化。
  可方欲行事,脑海中却传来一阵疲乏之感,他心中不由一凛,忙止住动作。
  这倒并非是他疲累的缘故,他丹成一品,根底极其深厚,气力绵长,不会这么不堪,适才那感觉是从真识之中传来,是那剑丸受不住了。
  他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原由。
  虽剑丸经过了如今有若脱胎换骨,重焕新生,但其中真识却缩去了一些。
  那是因为重炼过后,虽也去了杂痕,没了浊垢,但也难免削去了一层元真。需得好生温养,才能恢复过来,相信到了那时,不仅可以尽复旧观,还可再壮大许多。
  他微微一笑,不禁意气风发,有此宝物在身,正可在十六派斗剑法会上与他派弟子一争雄长!
  他双手负后,仰望天际,炼剑既成,只需把那令符还了贞罗盟,便差不多是时候离去了。
  低喝一声,剑丸一个跳跃,化光一道,飞入眉心不见。
  起身一纵,驾风往飞屿道宫而去。
  鹿歧山与道宫相距不过五百里,不过片刻就已到了地头。
  经列玄教一役后,贞罗盟吸取教训,飞屿道宫戒备不知比以前严密了多少倍,就是双月峰大阵,也是时时有人看守。
  此刻峰上至少有五名元婴真人坐镇,在这中柱洲一地,除非屏东清师观与金凌宗联手来攻,倒还无人可以为难他们。
  值守弟子事先得过关照,若是望见鹿歧山处有贵客到来,万万不可得罪了,需立刻放其入内。
  门口童儿此刻见了那方向有遁云过来,记起先前长老嘱咐之事,急忙开了禁阵,放了他进来。
  张衍缓缓驾云入内,这里是贞罗盟道宫,虽并无不能飞遁的禁规,但毕竟是他人修行之所,肆意纵驰未免不妥,因此他把云头按落,青云离地三尺,问那童儿道:“黄长老可在宫中?”
  那道童惶恐把头一低,言道:“回禀这位道长,诸位长老皆在大殿之内议事。”
  张衍一想,许是几位长老有什么要事,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不知何时出来?”
  道童挠了挠头,道:“这……小童倒是不知。”
  张衍呵呵一笑,摆手道:“是贫道为难你了,无妨,你去吧,我在此地候着便是。”
  他准备将令符交还之后,便即离去,并不准备久留,太过此物重要,必须亲自交到贞罗盟某位长老手中。
  黄左光好歹还送了他两本道册,因此决定索性把人情卖与此人。
  他目光环顾一圈,见去往殿前不远处有一座凉亭颇是雅致,就催云过去,到了亭内坐下,闭上双目,在那里耐心等候。
  道童见他自顾自离开,看了几眼,也没多想什么,就回了道宫门前站好。
  因出了商腾之事,是以原先的知客童子皆被换了去,只求稳妥,不求伶俐。
  这道童也新近来此,是个老实人,若是稍有眼力劲的人,便会安排张衍先去别馆歇息,或者奉上香茗,哪敢当真让其坐在此处等候,可是他懵懵懂懂,全然不明白这些。
  过得小半个时辰之后,门外钟忽有磬声响起,从大殿之中急急奔出来数十名侍女,分列宫门两旁,似是恭迎什么贵客。
  张衍也被惊动,不免好奇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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