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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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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笑道:“卢府主何必急着否了此事,贫道便与你做个约定,你若能接连三次闯到贫道脚下这处法坛上,便可做主将你放了,且担保清羽门不会来寻你麻烦。”
卢远星不禁身躯一颤,他迟疑了一会儿,望了眼坛下大阵,缓缓从地上站起,目光盯着张衍道:“你此言当真?”
张衍认真道:“自是当真。”
卢远星看他几眼,沉声道:“望你守诺,何时可以闯阵?”
卢常素阴阳怪气道:“卢府主,你急个什么?待我排布了好了阵势自会唤你。”
卢远星冷冷看他一眼,并不言语,只是坐下调息。
他毕竟有些积威,这一眼之下令卢常素心中一跳,继而一阵羞恼,暗道:“你都这般下场了,还当我是你门下走卒不成?稍候我定要你好看!”
在张衍面前,他也不敢多做耽搁,把令旗挥动,法坛之下的妖兵就各安方位,去了自家阵门之上站定,目光斜着撇了卢远星一眼,道:“卢府主,你可去了,可要小心了,别又再栽了跟头。”
卢远星对他讥嘲之语充耳不闻,他朝法坛下望了几眼,手中起诀,似是在推演阵门,半晌过后,他嗤笑一声,道:“不过尔尔。”
言讫,他纵身一跃,化一遁光飞去,倏尔不见。
那些妖卒只是见得是自家原先府主下来,却是一阵骚动,但不过片刻,就又安定了下来。
壁礁府是何下场,他们早已知晓,况且他们原本也是卢氏各族人门下部曲,对卢远星其实并无多少忠诚可言。
卢常素把手中令旗一挥,霎时把大阵发动,主坛亦是眨眼间挪去了他处。
卢远星入阵之后,开始还小心试探,后来见这阵法似乎徒具其形,且似乎缺了什么,因而无法将阵法之威发动出来。
他一转念,就知问题出在了哪里,心中立时安定了下来,暗道:“张衍,这却是你的失策了,若是我今日得以出去,必去寻访旧友,来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肩膀一抖,把护身宝光运出,不顾重重卷来的阵气,寻了阵位就往里走,不过一个时辰,就找到了主坛所在,他不禁面露喜色,纵身一跃,到了台上,大声道:“一次了。”
张衍似是丝毫不觉意外,道:“卢府主何不调养片刻,再行闯阵?”
卢远星一摆手,哼了一声,道:“不必了,本府急着离去。”
张衍对卢常素点点头,后者见张衍神情并未责怪自己,心中稍定,思量了几番,想及方才几个漏洞不足之处,便又走到法坛边上,把阵法重新排布了,这回也不说讥讽之言了,手一伸,道:“卢府主,请吧。”
卢远星再次跃下法坛,只是这一次却比上回麻烦了许多,他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方才从阵中杀出。
待再次到了主坛之上后,他因精气大耗,脚下稍稍晃了一晃,这才站定了,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还有一次。”
张衍立于台上,仍是好整以暇,笑道:“府主果是深谙此道,要困你委实不易,这第三次,贫道可要出手段了。”
卢远星冷笑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若是再不用,本府怕你们就再无机会了。”
张衍微微一笑,道:“府主可下法坛了。”
卢远星一怔,讶道:“这大阵适才被本府闯破,你莫非不再做什么排布了么?”
张衍摇头道:“不必。”
卢远星仰首一声大笑,道:“张衍,你且在台上瞪大眼睛好生看着,瞧我如何破你!”
他语声一落,就再次转身冲入阵中。
此次卢常素还不得准备,不由心中叫苦,急急走到法坛边摇动令旗。
过得有两个时辰,坛下忽闻隆声大作,仿佛地裂山崩,霹雳惊云,远远望去,有一道遁光从阵门之中来回闯荡,显见得用不了多久,又要杀到主坛之前,他脸色一变,头上都急出了冷汗,张衍瞧他那副紧张模样,却是笑道:“你莫急,卢远星乃是元婴修士,我原也未指望你能困得住他。”
卢常素不禁呆住,他吃不准张衍的意思,嗫嚅道:“可是,可是,老爷就这么放他走脱了么?”
张衍轻轻一笑,道:“我已看得清楚,先前两阵,是因此阵内并无压阵之物,他方才能轻松过去。”
他伸手入袖,取出一轴图卷来,道:“你拿这山河图,去供奉在主位之上,当可收得奇效。”
他这一月以来,去往外海,用山河收了数条灵脉进来,就是为了今日之用。
不过他也发现,这些灵脉没了山水地势寄托,哪怕收在山河图中,等不了多久,也会自行消散而去,且用一次便少一次,却也是一个麻烦,只能待日后再设法解决了。
卢常素上前接过,再转身把那图轴放置身后。
此时山河图一颤,图卷缓缓打开,放出一道冲霄金光,间中浮出数座岛屿虚影,晃了一晃,就化作道道灵气,从往四面八方散去,过了片刻,再往中间一聚,就似有一座高达千丈的巍峨山岳定在大阵正中。
有了真器镇压,这阵法立时变得有所不同。
卢远星冲过来时,先前两次,无不是势如破竹,可猛然之间,忽觉身形迟滞,初时能够轻易闯过的阵门,此时却似增添了一层浑厚壁障,无法破开,他接连换了几个阵门,皆是这般。
不止如此,且大阵似还在不停往里收拢,眼见可供自己挪转的地方越来越少,他连双目都急红了,驾遁光在阵中左转右绕,可还未等他寻到出路,突闻上方一声震响,抬首一眼,见一座山峦虚影当头落下,正正砸在头颅之上,他眼前一黑,一声未吭,就从半空坠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寻脉取气,崇越长老
张衍自法坛之上把山河图收了回来,起手一按,一道灵气入内,转了一个来回,不觉摇了摇头。
虽是将卢远星成功制在了阵中,可自己辛苦一月搜罗而来的灵脉却已是消耗了大半,余下这些,勉强还能再使唤得一次。
不过这也是由于他是自无人能荒岛之上采集灵脉的原故,本就是灵气不足,自是不怎么经用。
要想在十六派斗剑法会上把阵法之威显现出来,只怕还需多做几番准备。
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此事也是急不来,眼下当务之急,反而是另一事,就是如何把这些妖兵随身携去。
卢远星来得清羽门时,那是摆开阵势,堂堂而来,他走往何处,妖卒便跟去何处,而张衍虽可用水行真光载人,但这毕竟不是正途,与敌斗阵之际,战局可谓瞬息万变,一线快慢就可决定生死,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给他从容摆阵?
必须要寻得一个良法。
他思索良久,暗忖道:“天下最擅驯养妖兵的门派,莫过于南华派,闻得此派许多真传弟子手边也是炼有不少妖兵,陶真人原先是在南华派修道,不知在此事上他可否助我?”
念及此处,他决定前去请一回教陶真人,看看有无解决之道。
遂对卢常素交代了一声,脚下轻蹬地面,霎时驾罡风而起,烈气扬扬,往玄灵岛飞去。
不过数千里路,他用不了多时就回得玄灵岛上,御风得祖师殿前,往下一落。
门前童儿认得他,不敢怠慢,赶忙进去通禀,不多时就转了出来,道:“祖师请张道长进去相见。”
张衍摆动袍袖,到了里殿,先是行礼见过陶真人,客套几句之后,便将来意道明。
陶真人含笑言道:“这却不是什么难事,当年我在南华派中求道时,因痴迷阵法,曾炼有一套‘万兽眠月幡’,共有七十二面副旗,每一旗可藏三千余妖兵,我立了清羽门后,重又祭炼了一副,原先那副也是用不着,可以送与道友。”
他把手掌一摊,一道灵光自掌心浮现,就自其中旋着飞出来一杆幡旗,有四尺高下,旗面呈大红色泽,上有獠牙凸显的兽面图纹,左上角绣有一轮白色孤月。
此幡旗方一出来,就觉一股凶蛮之气扑面而至,隐隐听闻其中似有异兽咆哮之声。
张衍精神一振,起身接过,一入手中,就知陶真人已将原先旗上的精血印记抹了去。
他并不避讳,当即把灵机一转,粗粗祭炼了,再起手一指,此幡旗化光飞起,往袖中投去不见。
此事既毕,他正欲告退,陶真人却把他喊住,道:“道友何时回返山门?”
张衍有些奇怪,不知陶真人为何问出这句话,看那模样,倒也不像要赶自己走,心中微微一动,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就道:“在下想在东海之上搜罗些灵脉,恐还要再叨扰几日。”
他想要采集灵脉,暂且就只能在东海之上想办法。
东华洲所有名山大川皆被宗门散修占驻,自是不适合动手,而东海那便不同了,灵岛星罗棋布,数不胜数,虽及不上东华洲灵脉充盈,但好在无主之地甚多,只要肯下功夫,收得许多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是可以,那还想去壁礁府一行,若是灵脉未散,也一并收了去。
陶真人肃容道:“前几日,我门下弟子报我,似有崇越真观弟子在外徘徊,打探道友消息,似是要从道友身上寻回什么物什。崇越真观与壁礁府不同,门下弟子众多,亦有不少修为高深之辈,在这东海之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道友若要出得我清羽门,切记要小心了。”
崇越真观?
张衍目光微闪,心念电转之间,已是隐隐猜到了几分原由。
当年自己斩杀了崇越真观一名真传弟子,这已是结下了仇怨,对方盯上了自己并不奇怪,但若是说要寻什么东西,那八成就是为那把阴戮刀了。
他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之心,崇越真观不会为一名死去多年的弟子劳师动众,但要是换成一件真器,那便说不定了。
他稽首致谢道:“多谢真人提醒。”
又再坐片刻,他便告辞出来,站在原处想了一想,就乘起风云,跨空而去。
玄灵岛向西北十余万里,有一处凌隽陆洲,此是崇越真观主观门下两州之一,自海上看去,终年被雾气烟瘴环笼。
但到了里间,却是一副上好光景,玉洞蔽云,崖深岫险,古木森森,淙淙流水不断。
此刻数百名弟子坐在岛中空地,正听长老沈林图讲解门中道术要旨。
这位沈长老双眉淡细,鬓若刀裁,生就一双丹凤眼,若不是身材高大,两肩极宽,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名女子。
自徐长老亡故后,门中除了那位千年未曾露面的米真人外,就属他修为最高。
此人声音温润绵长,听着极为有韵味,使人忍不住沉浸其中,浑然不知身外事。
众弟子正听得如醉如痴,忽听得一声玉磬响,方才如梦初醒,知是时辰已至,俱是恭敬站起,齐施礼后,回了各自洞府勤修。
沈林图待众人散尽,再静坐片刻,就起身回转洞府。
然而他似有什么难解之事,眉头深锁,隐含忧虑,好一会儿,他长声一叹,自语道:“我已讲道三十余载,可至今却仍无头绪,难道此路果真是走不通么?”
两百年前,他便迈入了元婴三重境中,距离洞天真人也不过一步之遥,可只这一步,却是有如远隔千山万水,难以跨过。
他曾去请教门中那位米真人,却只得了一句“各凭机缘”,便再无下文了。
沈林图却是半信半疑。
这位洞天真人当年本是沈氏门中一族人收得义子,因面相奇丑,并不得族人喜爱,后来得了机缘,成了洞天真人,便搬去远海修行,还改回了原本姓氏,对门中弟子也不是怎么搭理,是以他始终怀疑是对方不愿告知自己正途。
这些年来,沈林图遍览典籍,试了许多法子,却始终找不到门径。
崇越真观也是底蕴深厚,门中也是记述有一门成道之法,可借真器成就洞天之境,只是此法太过凶险。
当年徐长老便是用了此法,强行借阴戮刀破境,但结果却是不美,非但千年苦功,一朝散尽,连元灵也不曾保住。
徐长老与他交情匪浅,每每想起此事,也是不胜唏嘘。
他默默一叹,如是到了寿尽之前,还是未曾摸到关窍,那唯有再试此法了。
可崇越真观原先虽有三件重宝在门中,其中一件被米真人携在身侧,无法打主意,而另一件,却供奉在祖师堂中,不到有门派危亡关头,不得动用。
至于那阴戮刀,也早已是下落不明。
他正沉思间,守门弟子在外面说道:“祖师,沈聪来了,正在洞外候着。”
沈林图精神稍振,道:“着他进来见我。”
不一会儿,一名短眉大鼻,体胖腰圆的修士放轻脚步走了进来,看见沈林图,便立刻拜伏地下,言道:“弟子沈聪,见过沈长老,祝长老万寿。”
沈林图看他一眼,道:“不错,比上次来时,功行又有所增进,用不了三年五载,便可凝丹了。”
沈聪把首垂着,毕恭毕敬道:“若不是长老栽培,弟子安能有今日。”
沈林图道:“你是我沈氏族人,资质又是不差,于情于理,我都应当照应你几分,好在你自家也算争气,没有丢了我的脸面,你切记不可如你师兄那般,仗着师门恩宠,就得意忘形,结果非但自己丢了性命,还把门中重器拱手送给了外人。”
沈聪低眉顺眼道:“是,弟子此来,便是为了此事。”
沈林图双目本是半睁半闭,此刻陡然放出一道精光,身躯了挺直了,道:“怎么说?”
沈聪忙把张衍一人将壁礁府覆灭之事说出,最后道:“也不知何人传出的消息,说是张衍之所以能将卢远星三人与那三十余万妖卒杀败,全是依仗了我门中的阴戮刀。”
沈林图闭上双目,似在思量,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此人我也有所听闻,应是溟沧派真传弟子,当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卢氏三人败亡他手,倒也未必是那阴戮刀的原故,不过这且不去管他,将他抓来一问便知。”
沈聪惊道:“长老是要亲自出手么?”
沈林图自矜一笑,道:“若他真有阴戮刀在手,除本座之外,倒也无有几人可以应付。”
沈聪立刻道:“长老出面,张衍小儿哪是对手,当是手到擒来。”
他这话虽是拍马,但心中也确实如此认为,元婴三重修士已是隐隐摸到了那层门槛,法力神通全然不是元婴一重修士可比,双方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沈林图一掐法诀,顶上突然升起一道灵花,随后中间走出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道人来,此是他数百年修得的元婴法身,哪怕真身留在此处修持,这具法身也可远去千万里之外。
法身站到沈聪面前,目生寒光,沉声道:“你这几日派去几名弟子,给我好生留意了,若是此子出得清羽门,便速来报我!”
第二百二十三章 龙鲤弄法,壁礁宫城
茫茫东海之上,张衍抚风弄云,御气往壁礁府方向飞遁。
连日来他走遍周遭数万里之内的无人荒岛,采集灵脉,山河图中已是积攒丰略,可要去斗剑法会上与诸派弟子争锋,只此还犹嫌不足,因此他把主意打到了壁礁府身上。
东海上并无灵眼,卢氏一脉出身妖族,本也没有什么仙宫异宝,是以用了数千年功夫,采来不知多少奇壤异土,灵泉真水,不断温养,才得以把一条原本真宫气府一流的灵脉,孕化至堪比洞天福地的所在。
可此灵脉若是无人理会,灵机便会逐渐渐散,用不了百数年功夫,怕也和那些个荒岛一个模样了。
张衍思量着与其如此,还不如便宜了自己。
行有一日后,他忽觉有异,只见前方雷雨交加,海潮怒卷,一朵晦暗云团压在海上,往他这处滚滚而来。
只是除了那云下那数里方圆,外间俱是碧空清净,一派风和日丽。
他看出有人在那里弄法,不过法力能掀起如此声势,此人道行应也是极高的,至少也是成就元婴之辈。
他暗忖道:“东海之上,但凡元婴修士,皆是有名有姓,倒不知此处是哪一位?”
这时有一道遁烟从雷云中歪斜飞出,上站有两名道人,此刻俱是发髻歪斜,衣袍破烂,显得狼狈无比。
两人背上则背着一条五尺长短的怪鱼,身后雷光过来,有几次堪堪追及,看起来惊险万分。
张衍不欲多事,一拨云头,正想绕转过去,可那驾驭雷云之人却忽然分出一朵乌黑厚云,往他罩来。
他眉毛一挑,抬手打出一团罡雷,将此云震散。
可对方还不甘休,又是两道疾雷轰至,他袍袖一个拂动,乾坤叶飞出一转,将雷芒挡下,口中则道:“贫道只是路过此地,无心插手道友之事,还望不要误会了。”
修炼到了元婴境界,多是极为珍视自家性命,若不是生死仇敌,或者涉及什么天材地宝之争,毫无必要在同辈修士之间起得冲突。
通常而言,这声招呼一打,想来对方也会住手,可出乎意料,那人不知火气甚大,还是不愿相信张衍所说之语,依旧是把罡雷不断打来,有些不依不饶。
张衍眼睛微眯,这等莫名其妙的斗法,他不愿为之,看了那正逃遁的两名道人一眼,心念一转,赶了上去,须臾到了二人身后,把剑光一展,就将他们裹了进来,一催法力,眨眼去得千丈之外,再几个腾掠,就已把雷云甩在身后。
又飞去百十里,他方才在云头站定,把那二人放了出来,稽首道:“两位道友请了。”
这二人此时惊魂甫定,其中一名干瘦老道见了张衍,神情顿时为之一变。
张衍敏锐捕捉到了他面上变化,盯着他道:“这位道友似是见过在下?”
那名老道人被他看得心慌,硬着头皮道:“是是,那日壁礁府围攻清羽门,在下前去看热闹,曾有幸望远远见过张真人一眼。”
张衍笑道:“原是如此,还未请教两位名讳?”
那老道忙打了一个道揖,道:“不敢当,在下崔木龙,此是同门师弟韦敬辉。”
他旁侧那一名年轻道人知晓张衍乃是一位元婴真人后,赶忙也上来恭敬一礼。
张衍又问:“不知适才那是何人?为何追索你师兄弟二人?
崔木龙叹了口气,道:“真人有所不知,那是东海之中的一头龙鲤,我师兄弟二人有个癖好,就是最喜美味,可吃遍东海,唯有那头老龙鲤的徒子徒孙最为鲜美,今日嘴馋了,便特地出来打打野食,这头老妖平日里都是蛰伏洞中不出,可今日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出了巢穴,如不是真人相救,怕是难以逃得性命。”
张衍适才见那云团,就疑对方乃是一妖修,此刻听得那作法之人竟是头龙鲤,心中不由一动,暗自思忖道:“莫非是那个原故不成?”
他身上携有那朵程真人赠送的“瑶紫簪花”,此花能把万里之外的龙鲤吸引过来,想来是走得近了,是以被这老妖察知。
这么一想,那老妖很可能冲着自己而来的,而这二人只是被捎带上了,否则以他们这点修为,面对那等大妖,怕是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
他念头转了几转,眼下他尚准备往壁礁府去,还无暇来理会这头老妖,等到回来之后,再作计较。
倒是崔木龙和韦敬辉两人被张衍救了性命,感激无比,竭力邀请他一同去府中品尝美味。
韦敬辉更是道:“张真人,在下洞府火蝮岛距此不过六千余里,家姐也极好客的,虽然在下修为低微,法力浅薄,可灶头上的功夫却敢自夸。”
张衍笑着言道:“贫道今日尚有要事在身,待了结之后,定来道友洞府造访。”
韦敬辉大喜,他先前听崔木龙说过张衍之事,知其与清羽门关系匪浅,抛开这些不说,自身还是一位元婴真人,若是攀上几分交情,那么投靠清羽门便十拿九稳了。
崔木龙犹豫了一下,道:“张真人,听闻崇越真观的弟子正在四处打听你的下落,真人千万要小心了。”
张衍目光闪了一闪,稽首道:“多谢崔道友告知,两位,告辞了。”
言讫,他转身拂袖,驾一道遁光飞起,跃入罡云之中,望东飞走。
那壁礁府极是好找,行出约有两日功夫,他便远远望见一处海上耸起一座壮丽宫城。
此城五色珊瑚为墙,黑礁为滩,规模甚大,辟地千里有余,楼宇鳞次栉比,无不精丽。
朝阳之下,海上粼粼波光闪跃,琉璃屋瓦沐浴金霞,鲜艳夺目,远处大殿高塔如影如画,渺渺融入海天之间,不愧是卢氏一脉营造万年之所在。
城心正中,有一处千顷大小的海穴,原本是那大海舟停泊之所,现已是空空荡荡,一物不存。
那艘大海舟打造初衷,本是为府主出行彰显武威权势,震慑东海水族,并无法变幻大小,张衍因嫌弃其携带不易,是以就扔给了卢常素。
若是将来回得溟沧派,此物只能送与清羽门为礼,权当做个顺水人情了。
现距卢氏破府两月不到,卢氏族人虽已烟消云散,但东海上的散修小宗还不知清羽门如何处置壁礁府这处残址,是以还在小心观望,尚还未曾出手占据,只有一些海中鱼蟒成精的小妖不知就里,看此处禁制已废,自以为得了便宜,占了几处宫宇去,扯旗称王。
这些小妖修为低微,无甚本领,张衍也不去理会。
沿着城墙绕游一圈之后,他感应到那处灵脉正海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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