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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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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将那蓬远派之事前后因果细说了一番,末了又道:“徒儿,为师也不瞒你,临来之时,穆长老已将那《辰火六御正法》相赠,只等你点头,便可将此法赐下,呵呵,此事若是成了,与你也不无好处,你若不愿,那也可,为师回头便替你辞了此事。”
  魏子宏细细品味,发现自家老师言语中并无强逼之意,显是放手由得他自己去选。
  这事若是搁在他派弟子身上,怕是早就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应下了。可他身为溟沧派弟子,老师又位列门中十大弟子之一,上乘功法却是不缺得。
  且昭幽天池乃是一处洞天福地,更不是别处宗门可比,只一卷说不上能否修成的道法,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
  姜峥修道岁月,倒有一半是在凡之中度过的,他虽是脾气极好,但是胸有城府之人,想法却是与众不同。
  他并未去考虑那修行之事,首先想得却是:“我在门中修道,论修为论资质都远不如同门,显见得留在此处并不能为恩师分忧,可若是去得蓬远派,定能为我昭幽天池再拉拢得一个盟友来,也能稍许报得老师传道之恩。”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转了好些时候,他便毅然言道:“恩师,徒儿愿意去蓬远派。”
  张衍凝视他双目,道:“你可想清楚了?”
  姜峥认真道:“徒儿绝不反悔。”
  张衍一笑,把袖袍轻轻摆荡,就有一枚晶亮玉简飞了出来,落在姜峥面前。
  “此便是那《辰火六御正法》,这是别家宗门密卷,为师不会去瞧,其中关窍,你自家去仔细琢磨吧。”
  姜峥伸手接过,收入囊中,他退后一步,抱拳道:“徒儿明白,只是离门之前,修道上一些不明之处,还是要请教恩师的。”
  张衍笑着点了点头,姜峥这徒儿的确与众不同,有许多话不必说透,他便能心领神会,虽修道之资差了少许,但修道之途,一颗坚凝无回的道心更为重要,将来也未必不能求道长生。
  他站起身来,一挥袖,便踏开阵门,转回了小壶镜中。
  一名黑衣书生慌忙迎了出来,对着他一揖到底,道:“小的张境,恭迎老爷回府。”
  张衍自他面前走过,径自上了玉榻坐定,随后言道:“却有事要你做。”
  镜灵忙把身俯低,道:“请老爷吩咐。”
  张衍抖开袍袖,一道罡风飞出,霎时灵光洒散,光彩纷呈,一时间,竟有数十件法宝法器漂在半空,上下浮沉,若是有门中弟子在此,定会把眼看花。
  他凭借一身“五方五行太玄真光”行走中洲,东海两地,不说那些玄光化丹之辈,只是死在他手中的元婴修士就多达十余个,所得法宝着实不少,除却那些需用到的,余下也不耐一一查看,现下已是尽数取了出来。口中则道:“你且把这些个法宝仔细清点了,小心收好,与原先府中法宝放与一处,日后自有用处。”
  此次回山,他并未打算将这些法宝分予弟子,而是打算细水长流。
  虽是如今门人弟子加在一处,仍旧不足二十之数,可若是再过得数十上百载,怕是就要如那杜德,萧倜一般,上得百数了。
  如是人人持宝,任是再大的家当,也是折腾不起。
  因此便需提前定下规矩,只有为洞府立有功劳者,方才能赐下。
  刘雁依当初修道之时,张衍正值出外寻药,因而她身边法宝皆不是从自家恩师处得来,而是出外斩杀妖魔,为门中立功,才从功德院中换了来的,其中艰辛,不为外人所知。
  是以张衍决定,今后府中弟子想要法宝,也要依此例而行,且如今魔劫已起,根本不怕无有机会。
  “张境,我离开山门甚久,你把门中之事详细与我说来。”
  张境道了声诺。
  张衍临去之时,曾关照留他留意溟沧派山门中事,他也不敢忘了,见此刻问起,便把自己所知晓的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听罢之后,张衍忽然发现,先前冯铭所告知自己的消息中,却是遗漏了一事。
  洛清羽竟是在大比之上斗败了庄不凡,之后方才传出成就元婴的消息,这足以说明只得三人去往斗剑法会不是什么虚语。
  张衍暗自思忖,似庄不凡,杜德之辈,若是得背后洞天真人全力支持,怕也不是没有成婴的可能。
  只是无论是大族世家还是师徒一脉都已定了人选,因此也只能舍了此次机会了。
  除却这三人外,他人哪怕成婴,要去往十六派斗剑法会,也定会受三方势力联手阻拦。
  换了任何一人来,面对这等局面,怕早已灰心丧气,畏缩躲避了,再也生不出什么抗争之心。
  可张衍却不然,早在得知这消息之后,他便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其实还有一线机会,只看自家判断的对也不对了。
  闭目沉思了片刻,他忽然道:“张境,若这几日有人来寻我,不必阻拦。”
  镜灵连忙应下。
  交代完后,张衍收束心神,把眼一闭,便入定去了。
  此番他回转山门甚是低调,并无几个人知晓,数日之后,这消息才慢慢传了出去,倒是引得不少人前来拜山。
  若是相熟只人,他便亲自出迎,请进来饮酒论道,此外便是坐于府中,精研五行遁法神通,并不外出,似是放弃了前往斗剑法会的打算,一门心思修道了。
  这一日,小壶镜镜面上之上忽然灵光闪耀,一阵如水波动。
  张衍睁开双目,瞧了一眼,见昭幽山前来了一个道姑,正对着府门施礼。
  他心中一动,认得此女乃是守名宫门下弟子,略一沉吟,道:“张境,放她入府。”
  不一会儿,张境从外进来,双手捧上一封书信,道:“老爷,那道姑只留下此书信,人却是走了。”
  张衍伸手拿过,落目一撇,发现竟是彭真人手书,不觉眉毛微挑。
  起封拆开,仔细看了一遍,这信中只是说了些许门中平常事宜,言辞倒是客气,不过字里行间之内,却是隐晦劝说他不必去再想那斗剑法会之事,似如今安坐府中才是正途。
  彭真人这书信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含蓄指出大势不可逆转,他再怎么斗,结局也是难以改变,只需隐忍下去,看在她先前情面上,也无有人会与他来为难。
  看完之后,张衍淡淡一笑,就把书信抛在一边,自己如何行事,何需他人来指手画脚?
  当天酉时之后,昭幽天池前却是又来一人。
  此次是一名持礼甚恭的弟子,言及自己从十峰山而来,奉霍轩之命来送书信的。
  待此信拿入府中,张衍拆开一看,见信中字迹娟秀,不似男子书写,但落款的确是盖了霍轩的印章。
  信中所言,却是请他一月之后,去浣月江赴宴,招待自平都教来得三位长老和其门下弟子。
  十六派斗剑将至,近日与溟沧派交好的几个门派也是走动多了起来,弟子之间也可借此机会,相互交流切磋,斗法论剑。
  这平都教亦为玄门十派之一,因僻处西南,少与他派走动。
  不过秦玉真人生母原先便是此教长老,因此两派渊源也是极深。
  张衍那着手中桌案之上,这两封书信虽是一前一后,但合在一处看时,却是能品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他忽然玩味一笑,暗道:“原想还要再等上一年,待得此回山门大比,再行动作,却不曾想,机会这便送上门来了!”
  ……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五徒离山
  浣江之宴,想必平都教弟子想借此机会展露本事,试一试这一辈溟沧派十大弟子的实力,比斗切磋应是免不了的。
  不过先前来昭幽天池拜访张衍之人,无有一人修为高过于他,因此也并未曾看出他已然是一名元婴修士。
  张衍自忖门中怕还是以为他至今仍是化丹境界,否则这请柬也未必会送来。
  他略一转念,笑了一笑,就将请柬收了。
  此会因定在三月之后,眼下倒不必多想。
  距离斗剑之期还有五年,张衍自思还可趁着余下这点时日,将那五行遁法再提升一层去。
  自与元婴三重修士斗法之后,他便尤为重视这门神通,每每习练,愈发觉得其中有许多不可思议之变化,若是能在法会之前将这门神通再得精熟几分,定还可多得一门手段傍身。
  此前靠了残玉之助,他已习得一门水行遁法,危机时刻用来脱身也是颇见奇效。
  只是这门神通非但可以借五行潜遁,还可以困人阻敌,是以他决定此后修行,便着重修炼此道。
  他坐于榻上思索,这时张境从外转来,道:“老爷,姜峥在外求见。”
  张衍道:“命他入殿相见。”
  不一会儿,姜峥目不斜视到了殿中,撩袍跪下,俯地叩首,道:“弟子姜峥,拜见恩师。”
  此地乃张衍日常修行之所,他自入门之后,从来未曾踏足过半步,就是汪氏姐妹,也不过来得一二次。
  张衍微一点头,道:“起来说话。”
  姜峥再行一礼,沉稳站起,抱拳道:“徒儿来此,是想辞别恩师,这就动身去往蓬远派。”
  张衍看他几眼,奇道:“为何这便急着走?”
  他先前在言语中曾有暗示,自己虽不方便观看蓬远派的功法,但是一些道术上的关窍却是相同的,姜峥在习练之时若是遇上,却是可以来请教自己,这可是难得的机缘。
  需知他也要修行道术,在十六派斗剑之前,已是无法顾及门下弟子了,因此早已定下规矩,五年之中,除了刘雁依与姜峥可时常来请教,其余门下弟子,如无传唤,不得随意来见。
  在张衍看来,自己指点姜峥一年半载,待修为有所增进,最好是能修至玄光三重,再去往蓬远派,那才是最为妥当的。
  却不曾想,才过得半月,这徒儿就急着要离去了。
  姜峥躬身道:“恩师容禀,徒儿也不知为何,这门功法修行时进境极速,已是堪堪摸到突破门隘,只是冥冥中觉得,非得感应一物,方可过去此关,想来应与那恩师所提及的‘惊辰天宫’有些关系,是故欲去蓬远寻找机缘。”
  他听说蓬远派练成这功法的几乎无有,本也以为这门道法是极难得,已是做好了吃苦熬磨的准备,可谁知道,这功法似与他有缘,与自身极其匹配,只不过练得十数日,功行就突飞猛进,眼见就要迈入玄光第三重“甲子不失”的境界中。
  可在这时,他却感应到似乎缺了什么,因此停了下来,经过一番认真思索之后,遂决定来见张衍。
  张衍略略一想,目中一亮,暗忖道:“莫非是那个原故不成?这倒是我这徒儿的造化了,此也是他的机缘了。”
  他笑了一笑,道:“此事为师准了,你回去收拾之后,明日便可下山。”
  得了准许,姜峥并不现出什么欣喜之色,面上神情如常,打躬道:“多谢恩师。”
  张衍稍作沉吟,道:“你入我门中后,修行极是勤勉,可为师也从未有过法宝赐下,比你先入门的几位同门皆是有了趁手法宝,这对你未免不太公允,此次去蓬远派,也不能太过寒酸,我便予你一件法宝防身。”
  他偏首关照张境道:“去把那‘捉星玲珑袋’拿来。”
  张境得命去了,不过片刻,他就捧了一只貌不起眼的灰色布袋出来,交到姜峥手中。
  此物是那列玄教沙姓真人随身至宝,袋中能盛千顷沙水,乃是一件玄器,对张衍来说,此宝虽好,但若是遇上那些擅能遁逃之辈,方才展开,就可被人逃遁了去,很难在斗法之中有所作为,当日如不是列玄教七位真人把他团团围住,又顾忌天炉法宝还未出世,此物根本沾不得他身。
  但姜峥不过玄光境界,留给他用来防身,已是足够了,姜峥先前与同门切磋,从未胜过一场,倒不是法力不济,而是每回都被法宝所克制,虽是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但若说心中没有几分郁闷之情,也是未必见得。
  今次总算是了自家法宝了,他接过之后,连忙跪下,感激言道:“谢恩师赐宝。”
  张衍微微一笑,把指一弹,就有一道金光闪烁的符箓飞来,入了姜峥眉心之中,道:“此是我昭幽府中烧穴之法,以你的资质,贯通二十六穴不是难事,你需记住了,此法绝不可外传。”
  这门烧穴之法是张衍以残玉推演而出,就算放在玄门大派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烧穴秘法,若是那些世家大族得了,立时可使得玄光辈弟子在此关之上的根基打得更为牢固。
  姜峥神情一肃,郑重言道:“恩师放心,弟子定不会泄露一丝半点,如违此誓,定遭天谴。”
  张衍一挥袖,喝道:“徒儿且去吧。”
  姜峥退后几步,用力磕了几个响头,便退出了大殿,往府外出来。
  走不得多时,路上却迎面瞧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美貌女子缓步走来,认出是大师姐刘雁依。
  门中除了张衍之外,他对这位大师姐是最为敬重的,忙抱拳一礼,道:“大师姐,小弟有礼。”
  刘雁依笑盈盈道:“五师弟这是方从恩师处出来么?”
  姜峥点点头,感叹道:“正是,小弟这就要去蓬远派了,本也要来与大师姐与诸位同门辞别的。”
  刘雁依略觉意外,她美眸流转,想了一想,就自香囊中取了一物交到他手中,道:“听闻那单慧真是蓬远派门下百年一出的人物,不久前丹成三品,想必还在设法突破壳关,师弟此去,不妨见此物带上。”
  姜峥见此物有三尺长短,拿在手中若隐若现,似是一团轻柔烟雾,仿佛随时随地能飘散飞去,稍一感应,便知既不是用来斗阵的法宝,不禁讶道:“不知此为何物?”
  刘雁依解释道:“此物名为‘岚素纱’,是昔年霍师伯赠与恩师用来破开壳关的宝贝,后来恩师又赐予了我,我如今早已过了这道关门,便把此物转赠于师弟了。”
  姜峥为难道:“这……”
  刘雁依抿唇一笑,道:“师弟既要与单道友结为道侣,还要修行其门中功法,当也要待人家好一些,这礼物你便不要推辞了,权当是师姐我送给单道友的。”
  姜峥不再说什么了,对着刘雁依深深一揖。
  他哪能不明白此是这位大师姐在特意照拂于他。
  此去蓬远派毕竟不同于在昭幽天池中,那是在他人地界之上,就是那名义上的道侣单慧真,也与他从未见过一面。
  虽仰仗着张衍名头不会有人敢给他气受,但传授法门之时,也未必会真心实意,而拿这宝物去,若是单慧真因此能破开壳关,那蓬远派则必得承下这份人情。修道之路也就顺畅许多了。
  姜峥与刘雁依又说了几句,便即别过,又去汪氏姐妹与田坤处辞别,转头出来,就到了师弟魏子宏处。
  他踏步入内,见左侧有一棵浮光霭霭的梨树,一只白毛老猿攀在枝上对他作揖,他呵呵一笑,绕了过去,就见有一处占地数亩大小的别致庭院,两只神骏无比的白羽仙鹤守在门前,就道:“师弟可在?”
  一声惊喜声音从里传出,道:“是五师兄来了么?”
  不一会儿,魏子宏从里快步而出,欢喜道:“五师兄,你这几日不是在修行道法么,怎么有闲到小弟这来。”
  姜峥入得昭幽天池时,已然有玄光修为,又深谙人情世故,不用多久,就与一干同门熟络起来,而魏子宏入门时,不过七八岁,尚是一个孩童,身边除了一头白毛猿猴,就是一瘫病在床的老母。
  当初还是姜峥亲自送他老母亲去往九城之中居住,平素又时常来照顾他,有什么修道之上的疑问,魏子宏也是常来请教姜峥,因此两人极为亲厚。
  虽是魏子宏如今修为已在姜峥之上,可依旧待之仍如先前一般。
  姜峥将来意一说,感慨道:“明日为兄便要下山去了,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师弟及诸位同门相见了。”
  东华洲魔劫,去了蓬远派与单慧真结为道侣后,势必不能随处走动,且他胸中也有一口傲气,下定决心不凝就腹中金丹,便绝不回府。
  魏子宏怔了一怔,挤眉弄眼道:“小弟倒是忘了,师兄就是要有家室的人,也不知嫂嫂美貌与否,若是长得不好看,师兄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听闻宁师伯门下梅师姐对师兄颇是有意,此处结不成姻缘,回来再换一个就是了。”
  姜峥知他就是这个没正经的脾气,摇了摇头,正色道:“师弟胡说八道些什么,此事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不能到外间去说,宁师伯御徒极严,要是连累了梅师姐可就不好了。”
  魏子宏拍着胸脯道:“师兄便放心吧,小弟岂能不动这个道理?师兄,你去蓬远派中修行,可不能弱了我昭幽天池的威风,他们如敢欺压于你,就告知小弟我,我定叫他们好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平都高徒
  溟沧派,养悦岛,华阴峰。
  黄复州一身灰布道袍,神情淡漠,缓步慢行至大殿之上。
  他目光一撇,见有一名青袍道人端坐席上,约是三旬年纪,看起来貌不惊人,但一双眸子似是涂了层釉色,光润如瓷,熠熠闪光,唇上胡须浓密,微带碧色,额头宽广,不曾戴冠,身边趴着一头眯着双目的褐斑黄豹。
  坐在这道人对面,乃是秦真人弟子越龙珊,见得黄复州出来,她冲其招了招手,嘴角含笑道:“黄师兄,我来与你引见,此是平都教的吴函承吴师兄,说起来,他与你家夫人也算是远支族亲。”
  吴函承大袖抖了抖,就站起身来,对黄复州打了一个稽首,道:“早就听闻溟沧双秀之名,今日终于得见黄师兄尊颜。”
  黄复州淡然还了一礼,平静道:“过去些许名声,早已是过眼云烟,不用提了。”
  吴函承虽是看起来客气,但神态之中不无倨傲,若是换了先前,黄复州定要设法压过其一头去,可如今他棱角磨平,早已没了那份争胜之心,对所有事情都已看淡了。
  他现在也知自己绝无可能当上十大弟子了,投在秦真人门下,总也好过寻常弟子,至少养悦岛上的师兄弟门也有了照应。
  吴函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他此言是否出于真心,嘴中则言道:“黄师兄心境淡泊,小弟佩服。”
  黄复州也不接话,径直行到主位之上,展袖坐下,吴函承玩味笑了笑,也是重又坐了下来。
  黄复州面无表情道:“听内子言及,吴师兄乃是平都教花长老高徒,此次也是要去往斗剑法会的,既然师兄已至,不知吴长老是否到了,可不要让在下失了礼数。”
  越龙珊刚想开口,吴函承却先一步说道:“恩师路上遇见一位老友,被求去炼宝,可能要耽误几日,只是既已与秦真人说好相约之期,为免爽约,便先遣小弟前来拜山。”
  越龙珊插言道:“黄师兄,恩师这几日正祭炼一炉丹药,无暇抽身,她交代下来,要你设法招待好吴师兄。”
  吴函承拱了拱手,道:“叨扰师兄了。”
  当年秦真人曾欠下平都教不少人情,她能在溟沧派门中这般超脱,除了自身修为之外,与背后有吴氏支持也不无关系,而吴函承如今修为已到将破未破的门槛上,只差一线便可成婴,此次来得溟沧派,就是寻求秦真人出手助自己破关。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见识一番溟沧派这一辈弟子的手段。
  黄复州微微点头,道:“黄师兄莫要客气,既是秦真人关照,你不妨先在我这养悦岛上住上几日,来日我再叫上几名好友同道,陪师兄一同观览我溟沧派中山水胜景。”
  吴函承笑道:“如此甚好,枯坐府中,也是苦闷,就是不知师兄与钟师兄可有交情?小弟倒想结识一番。”
  黄复州淡淡一笑,道:“要叫黄师兄失望了,钟师兄如今已是元婴真人,距离斗剑之期不过数载,此刻正在琳琅洞天内潜修玄功,为兄这点薄面怕是请不出来。”
  吴函承觉得这话中带刺,心中有些不舒服,看了看黄复州,不禁嘿了一声。
  越龙珊见状,忙咳了一声,出言打圆场道:“吴师兄莫急,三月之后,便是浣江夜宴,钟师兄忝为十大弟子之一,届时定是会前去,师兄还怕见不得么?”
  吴函承精神一振,道:“如此便好,正要瞻仰钟师兄风采,听闻当年若秦真人收了钟师兄做徒儿,因修炼一门功法之故,结果不得成行,否则十六派比剑定有其一席之地。”
  黄复州在旁点头,道:“不错。”
  其实他隐约知道,所谓修炼功法之事不过是骗骗外人,那回斗剑钟穆清本可前往,可秦真人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阻其前往,结果错过了一次机会,否则其门中排名,说不定就在霍轩之前了。
  吴函承手指点了点桌案,状似无意道:“黄师兄,不知此次贵派有哪几位师兄前去法会?齐真人可要去得?”
  说起“齐真人”三字时,他虽装作漫不经心,而眼底分明却是露出几分着紧之色。
  黄复州轻轻摇首,道:“齐师兄早在七十年前就已去位,非是十大弟子了,如今在玄水真宫之内潜修,甚少露面,此次法会,当是不会去得了。”
  吴函承神情一松,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口不应心道:“可惜,可惜。”
  前次十六派比剑,因溟沧派门正值争夺掌门之位激烈之时,师徒一脉许多弟子不是枉死,就是自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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