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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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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涯老道诧异道:“无缘无故,怎么来了风雨?”
  他掐指算了算,却并未查探出端倪。
  有人狐疑道:“莫非是魔宗作祟不成?”
  赢涯老道思忖片刻,道:“不管是否是其弄鬼,将这风雨驱散了总是无错的,只是可惜,老道那件可收云雨的法器未曾带在身上。”
  这时一名貌相英俊的翩翩少年站了出来,道:“赢长老,这有何难,待我上前将其驱散便可。”
  众人一看,此人乃是还真观此来斗剑的弟子陈清平,此派弟子最擅封魔布印,驱除邪秽。
  赢涯老道欣然道:“好,有陈道友出力,此事想必是轻而易举。”
  陈清平拱手一礼,他顶上罡云一震,自信满满驾起罡风,去了云天之上。
  只是众人足有一刻,那风雨却并无半点收歇迹象。
  又过了许久,却见陈清平面有惭色自外走了进来,懊恼道:“这施术之人法力远在我之上,恕在下无能为力。”
  周煌哼了一声,他把袖一拂,拿了一个法诀,随后啪的一声打了一清光上去,这道光华冲天而起,霎时照亮峰巅,映得群山如昼,辉光层层铺地,连带江岸边万千修士也被惊动。
  但就算如此厉害的道术,却仍是未能将这风雨驱散半分,周煌也是为之一怔。
  赢涯老道见周煌也未能建功,不觉惊异,摸了摸胡须,道:“不可轻举妄动,吾等先静观其变。”
  他们充满戒备之心,而魔宗弟子那处也是同样警惕,怕这场风雨是玄门弟子做得文章,是以都是安坐不动。
  风海洋静静看着天穹,似是有些出神,此时忽然低声了一句,“此非人力可以为之。”
  一个时辰匆匆过去,姜玥回到了广源派所在峰上。
  入了内室后,她将隐身符撤了去,对着榻上沈长老一拜,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沈长老上下看了看她,见无有什么损伤,便安心下来,问道:“此行如何?”
  姜玥摇了摇头。
  沈长老似乎有些意外,他抓着胡须,紧皱眉头,暗道:“不应该啊,我观张真人,分明是一心求道之人,也不是畏危惧险的性子,我所说之事,他无有理由拒绝。”
  他反复想几遍,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他也没有灰心丧气,此路走不通,不过换一条路罢了,只是可惜方才那两张符箓了。
  他正思索时,忽然似有一道光芒闪过,一名三旬年纪,相貌俊雅的道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了面前,稽首道:“沈长老安好。”
  陡然出现一人,沈长老却也不慌张,他神色镇定站起,还了一礼,道:“这位道友,可是张真人门下?”
  徐道人暗暗点头,这沈长老倒也有几分门道,难怪能骗过擎丹峰上诸人。
  他自袖中把一张符书拿出,递了过来,道:“张真人命我前来,若是沈长老愿意立誓,那他可以出手相助。”
  沈长老毫不犹豫将符书拿过,撕开半张,咬破指尖,以精血立了一个法誓之后,吞了下去,又将另半张还入徐道人手中,笑道:“有张真人相助,老道我便也安心了。”
  承源峡一处山麓之中,尸嚣教祁娘子手中托着一青烟袅袅的香炉,氤氲气雾弥漫出来,升起半空,缭绕如华盖,将天上暴雨疾风都遮挡在了身外。
  她身边是一名芙蓉色罗衫罩身的少女,神色漠然清冷,此是她同门丁瑜,此次是应她之邀而来,是想设法想在东华洲斗剑法会之中分得一杯羹去。
  武寰辰仰首看天,笑道:“这大雨倒是来得好,我看还要下一个时辰,不知谁做得手脚,倒是给了我们许多时间。”
  祁娘子道:“武殿主,你那两名挚友究竟何时赶来?”。”
  武寰辰转过身来,他先是朝着丁瑜扫去一眼,虽是祁娘子自称这是她的同门,但这女子身上总有股让他看之不透的东西,令他有些忌惮,因此不动声色侧开一步,这才出言道:“我早已说过,他们二人在炼制一桩守御法宝,此事涉及所有人之性命,半点马虎不得,是以需晚些到来,到时凭你尸嚣教与我无当灵殿联手,夺一枚符诏来,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祁娘子淡淡道:“可能下手之人却是不多,东华洲无论玄门魔宗,实力皆不可小觑,依奴家之意,那余下两派,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武寰辰大笑道:“祁娘子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瑶阴派那位张真人的厉害,当年在东海之上,他曾以一剑独斗百人,后又覆灭了卢氏壁礁府,现下又有龙鲤姒壬护法,想要对他动手,谈何容易?唯有那广源派,无甚了得人物坐镇,确然可以出手一试!”


第二百八十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又一个时辰之后,云收雨歇,天光漫下,此刻已是到了申时,十余道遁光自擎丹峰上散开,回了各处峰头。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有悠悠钟磬之音自山巅之上响起,传遍群山。
  两岸万千修士知是此钟磬一响,就是斗剑法会启时,皆是兴奋探首,观望天际。
  赢涯老道怀抱拂尘,步至峰顶法坛上,此处为承源峡至高之处,眺目四顾,将山水尽之色收眼底。
  他把那卷符书拿出展开,摆在供案之上,拜了一拜,随后退开几步,命童儿上前点了香烛。烧至半截后,他手上拿动法诀,嘴中喃喃念得几句什么,再往符书上一指,此符之上忽然大放光明,轻轻震颤,过得少许时候,就闻洋洋盈耳之声自天外传来,一阵接着一阵,似潮纷涌,悠远宏大。
  又过片刻,只见天上浓密罡云似被搅动,倏尔豁开一个裂口,一道万丈清光穿破穹幕,如柱而下,雪屑星光之中,有一枚巴掌大小,金灿灿的符箓如羽飘摆,缓缓落下。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第一枚符诏飘飘悠悠,竟是往魔宗弟子所守山峰之上落去。
  赢涯老道心中一叹,果是魔道气云正旺,连上天也是眷顾。
  不过好在此次只降下一枚符诏而已,他稍觉心安,若是有数道齐至,势必上来就要与魔宗弟子一场混战了,这却非他之所愿。
  魔宗中人向来法术诡异,如今因魔劫一起,又多了许多前所未久的神通手段,不宜盲动,当慢慢与其斗法,试探出其底细之后,再设法压服,方是正理。
  这时那魔云之中,却有一名仪容端正,风姿隽永的黑袍修士步了出来,他先是在那符诏之上看了几眼,再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众多魔宗弟子稽首道:“当是在下前去拿下此诏。”
  风海洋一笑道:“本也要请高道兄出面,却不想符诏往贵宗而去,显是天意向我,道兄此行定可完满。”
  那名修士也不多言,再是一揖,脚踩轻云,飘然向下,片刻落至峰头上,稍稍仰首,只等符箓到来。
  瑶阴派这处山峰上,章伯彦指着那名魔宗修士,沉声道:“张府主,此人便是血魄宗弟子高若望,昔年老夫曾败在此人手中,此人虽是道行深厚,一身魔功远胜同侪,且又遁法高妙,但其对敌之时,却甚少与人硬拼,通常是设法破去对方手段后,方才杀之,府主若是遇上,也要小心。”
  张衍微微点头,说来他与血魄宗弟子有过几回交手,是以对其并不陌生。先前他听章伯彦说此人在六大魔宗之中也是威名远播,当是要仔细一观其人手段。
  赢涯老道用手一指,在峰上大声道:“此符诏,谁人愿去取来?”
  还真观陈清平方才因不曾驱了天上风雨,自觉丢了脸面,此刻正想找了回来,念头一转,他便大喊一声,道:“诸位同道,且容贫道前去一会。”
  他往前一纵,身化轻虹,抢在诸人之前飞身而下,直往血魄宗所在峰头之上掠去。
  此刻诸峰之上弟子,也是留神观望。
  魔劫有千年之久,玄魔两道虽现下还未当真动手,但势必要有一战,然而数千年来,魔宗弟子对玄门十派的道术神通多是知晓,可他们对对手尚还不曾摸清底细,藉此一战,当可看出些许门道。
  高若望虽是魔宗弟子,但形貌甚好,颌下清须飘飘,长眉凤目,身形纤长,宽袍大袖,一副仙风道骨之相,见陈清平已是过来,面上一笑,把袖一挥,一股清风泼洒而去,将即将落下的符箓吹得荡开,直往乘源峡江中落去。
  随后他颇为玩味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选择,究竟是对着自己来,还是去争抢那枚符诏。
  陈清平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强忍住心头冲动,不去理会那符诏,而是向前一指,身后一柄桃木法剑自后飞出,倏地一声,激起乌光一道,向下疾斩。
  高若望微微一笑,身形忽然模糊,随那剑光斩下,整个人却是化作点点青光,如泡影一般破碎而去,竟是半丝残痕也未有留下。
  陈清平对血魄宗的手段也了然一二,哪还不看不出自家斩杀的只是一头无关紧要的血魄,其真身却是不知躲到了哪里,他捏诀收了桃木剑回来,持在手中,极为警惕地看了看左右,嘲弄道:“魔门宵小,都是这般藏头露尾么?”
  他喊了几声,并不见有人应答,皱起眉头,起指在眼上一横,霎时开了法眼,便自两目之中射出一道精光,在山头之上来回扫了几遍,可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到底是顾念那张符诏,找不那高若望身在何处,他也不在此多留,驾起罡风往下冲去。
  那枚符诏飘至江水上后,被江风一吹,又往岸上而去。
  这处正好立着上百名修士,大多修为低微,最高者也不过明气境界而已。
  其中一人见符箓向自己飘来,符身之上金光璀璨,有无数玄文异图闪耀,待其到了眼前,忍不住伸手去拿,可是方入手中,忽有一道血光泛出,往他体内一钻,不过眨眼之间,他便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只得啊啊大叫。
  那符诏突然一荡,从他手中脱出,又向别处飘去。
  而见了那名修士下场,哪还有人敢去拿,如避瘟疫一般,纷纷惊惶闪避。
  此时自符诏一震,自其上飞出一道血光,兜空转了一圈,不过顷刻之间,就这些人身上一一穿过,当即个个如泥塑木胎一般,立在哪里不能动弹。
  陈清平正好冲来,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把袖一抖,将一副竹书抖出,祭在半空之中,再一起诀,只闻哗啦一声,书简打开,对着下方那头射出一道青光,将那符诏罩定,道了一声,“收!”
  那光猛然一收,由丈许宽倏尔缩至针缝大小,嗤得一声,一缕青烟飘过,那法术已被破去,符诏飘落地上。
  那些看见陈清平到此,仿佛见到了救星,都是大呼:“陈真人,救命”。
  陈清平不觉皱眉,他知需把高若望主魄或那真身找了出来对付,方可破除此法。
  便一拿法诀,依旧运了法眼,扫来看去,可是过了半晌,却依旧寻不着头绪。
  他沉吟片刻,手掌一翻,取了一只玄铁星盘出来,托在臂弯之上,摇了一摇,那上面盘针一转,立刻指了一个方位出来。
  他眼一抬,看向一处空无一人的角落,冷声道:“原来在此处,区区小术,安能瞒我?”
  他把手一指,就有上千道枚竹签洒散飞出,将那数丈地域笼绝,齐齐往下一落,没入土中,根根笔直朝天,看那排布,竟是一门禁制。
  他掐动法诀,轰隆一声,竹签一起震爆,随后一挥袖,鼓荡起一阵罡风,将烟尘扫去,再看那处,已是狼藉一片,泥石翻开,到处都是断枝残叶。
  正在他扫视之时,忽听闻身后惊呼声此起彼落,转首看去,不觉吃了一惊,居然有一名修士被炸得四分五裂,尸骸满地都是。
  他念头一转,就猜出高若望定是借此人用了什么替死之法,才致有此下场。
  那些修士都是面露惊恐之色,显也是怕同样下场。
  在峰上观战的张衍看得很是清楚,讶道:“可是借物代形神通?”
  章伯彦当初与泰衡老祖相斗,就是吃亏在这一法门之下,记忆深刻,因此点头道:“不错,正是此法,不想血魄中竟有人练成,也不知其是从何处学来。”
  此刻在魔云之中暗藏的几名魔宗长老也是指指点点,有人言道:“还真观封仪之术若是炼成,连神通道术亦能禁压,只需小心不被其宝卷及青竹书定拿,当可无虞。”
  又有人道:“还真观道人只要法器齐备,再有玄功相辅,却是我灵门一大劲敌,要对付此人,需先设法破其法器方可。”
  徐娘子看了一阵后,却是判断道:“这人不是高师兄对手。”
  风海洋把头一点,品评道:“这陈清平道行也算不差,观其举止利索,神通法术信手拈来,也不是闭门造车之辈,只是高道兄在吾辈之中少有人敌,连我也不敢说稳胜,这陈清平若是及早退去,不定还能保全性命。”
  陈清平失手杀了一人,面上悻悻,心中暗恨不已,他虽明知高若望定是躲藏其中,可此处少说也有上百人,他身为玄门中人,不可能将这些人俱都杀死。
  他脸色数变,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这妖魔,以为如此就制住我了么?”
  他捏动术法,把道衣一震,霎时之间,便自其上飞出一只龙头马身的凶猛貔兽来,冲到了一人身上,张嘴一咬,拖出一头血魄来,一口吞了下去,随后再冲向下一人,亦是如此施为,在场中转了一圈后,所有人瘫软在地,显是法术已破。
  而那貔兽咆哮一声,抖了抖威武身躯,重新又回了陈清平法衣之上。
  他拍了拍衣袍,似是拂去灰尘,昂然站在空中,傲声道:“高若望,我知你血魄宗擅炼血魄,你出一头我灭一头,看你有多少可供道爷我杀的!”
  张衍却是摇了摇头,他斗法经验丰富,看得出来陈清平看似大占上风,但其实已入危局之中。
  那高若望明显技高一筹,避实就虚,只用了几头随手可弃的血魄,便已是大约试出对手的手段,但陈清平至今对这名大敌还是一无所知,再斗下去,结局不问可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封魔绝阳祭仪
  看出此时局面对陈清平不利之人,并不止张衍一个,似荀怀英、霍轩、周煌等辈自是也能判断得出。
  天下间无论什么神通手段,若是提前知晓了其功候深浅,都是有办法设法回避抵挡,甚或以妙法克制,是以修士如不遇上生死之战,轻易并不愿暴露自家底细。
  方才高若望一番试探,就是为了找出陈清平身上的漏洞破绽。
  然而陈清平身为还真观此一辈弟子中的翘楚,并非察觉不到这一点,不过他却丝毫不惧。
  他这法袍之上所藏这头貔兽,乃是借开派祖师所绘灵兽图形而化,用还真观道法朝夕祭拜,日夜聚念,历百年方得以凝练出来,可以驱邪辟灾,吞食魔头,稍有邪祟接近,不用吩咐,即会自飞出来抵御,实是堪比玄器。
  只要此物不破,他便立于不败之地。
  由于宗门法术之故,还真观这数千年来所杀邪魔宗派之人,远多于其余九派,对血魄宗所练功法也远比他派修士来得更为熟悉,是以信心十足。
  破了“借物代形”之法后,他把手一抓,欲要把那枚落在地上的符诏摄来。
  只是就在此时,空中却浮出一个淡淡虚影,再由虚转实,竟是那高若望现身出来。他一把抓住了那符诏,随后对他微微而笑,道:“此物却不能任由道友取了去。”
  陈清平起指一抹双目,启了法眼一看,见此人虽与高若望外貌一般无二,但不过仍是一头血魄罢了,不过这般凝实,定是祭炼了许久,不似适才那些被他随手灭杀的货色可比。
  血魄宗修士入了化丹境之后,便很少将真身暴露人前,只是将部分神魂附着血魄之上,藉此出外游荡,就算被人灭杀,也伤不到性命。
  若是到了元婴境中,更是能将血魄发去数百里外,杀戮生灵,捕拿魔头,反哺己身。
  功行深厚者,以一头主魄便能驭使上百血魄,折损了一头,只消杀得一命,转瞬之间又可补了回来。
  但若能将那头主魄内中神魂灭杀,也可将此人重创,短时间内必定无法再与人相争。
  想到此处,陈清平不觉把精神抖擞起来,抬手抓起一道罡雷,就扔了过去。
  高若望大笑一声,倏尔化一道血光飞去。
  因其无有实质躯壳,挪动移转之时,快若疾风,只见血影一道,接连几道罡雷下去,都是落在空处,根本追之不及。
  陈清平神色一沉,他探手入袖,拿了一面铜镜出来,往头顶一祭,再起手一指,镜面之上立时放出道百余烁金光来,对着四周来回照耀,此镜也是一桩宝贝,只要是无形之物,一旦被这镜光照住,便就无法动弹了。
  高若望见镜光极多,无法躲避,就在那光华到来之前,把身躯一抖,立时散了开开,化作万条细细长长血线,扭在空中,看去似乱线一般,密密麻麻,随后往下一降,往陈清平奔来。
  陈清平脸色微变,他认得这是由血元功中化出的血线虫,能污秽法宝,吸食血肉,就算他沾上一点也是抵挡不住,忙一运玄功,将护身宝光祭出。
  只此他还不放心,同时又拿了一只鱼形法器出来,稍一催动,立时有一道虹光升起,绕遍周身,血虫投来,如入烈焰之中,发出嗤嗤之声,入得数尺便即消融化去。得无然而这些血虫却仿佛无穷无尽,围在四周,嘶嘶呼啸,他视界之中,俱是血红一片,不免心惊不已,忙又把玄功催上一层去。
  可是他守了足有半刻,却也不见其再攻来,心头不觉生疑,运起法眼一察,怒骂道:“障眼法也来欺我?”
  他把胸口一拍,那头貔兽扑出,仰天一声咆哮,轰的一声,漫天血云,尽皆散去,天地间重回一片清朗。
  然而待看见此间场中情形时,他却是胸口一闷。
  那头血魄却是趁他防备之时,居然再次把那百余名修士制住,在四角之上摆出了一个个奇形方位,当中一面血旗摇动,似在汇聚灵气,倒似是禁阵一般。
  他稍一辨认,面色一变,道:“不好!”
  这门法诀他也是识得,名为“血灵解形法”,却是以一面灵旗为灵枢,牺牲活人性命发动的魔道术法,而以这百余名修士相祭,其威力决计不会令他好受。
  他此时可以选择抽身飞退,设法避开,但这百名修士必会死在此处,且高若望布下此阵,也定然不会让他轻易走脱,只是放出方才那些血线虫,就能将他留在原地,就算把貔兽放出来,也不见得能立刻闯了出去。
  现如今,唯有将那面还在蓄势的令旗先行毁去。
  他念头只是一转,便不再犹豫,当机立断洒了一把青竹雷符出来,只是那头血魄忽然一指,飘出了一大片法箓出来,迎向那竹符,眨眼便没入其中不见。
  陈清平认出又是借物代形之法,不由暗骂了一句,“该死!”
  知是就算再引动雷符,也毁不了那法旗了,至多炸死一二人,不得已之下,他只得一拍胸口,再度把那头貔兽又放了出来。
  那头血魄看见此兽,忽然把身一抖,霎时化作百数头,呼啸连声,主动往那貔兽扑去。
  那灵兽状极兴奋,自是来者不拒,来得一头血魄便吞下一头去,可它吞得起劲,却不觉渐渐竟被引了开去,偏离了其主放他出来的初衷。
  陈清平顿觉有些不妙了,心慌之下,忙一掐法诀,想要把这头貅兽唤了回来,可是血魄不绝飞来,引得这头灵兽不停张口吞吃,因此回来不免耽误了片刻。
  这时那面阵旗忽然一震,不再摇摆,那头血魄忽然一笑,把手一指,那百余名修士身躯一颤,轰隆一声,竟是一起爆开,化作无数血雾,再倏尔汇聚一道,合聚为一道血箭,陡然窜去,生生撞在那陈清平祭出的那道虹光之上。
  陈清平闷哼一声,手中鱼形法器咔嚓碎裂,从指缝中粉落而下,然而血箭余势不绝,竟一气穿破他护身宝光,重重撞在他衣衫之上,扑哧扎了一个窟窿,其上禁制顿被破去。
  那头貅兽此时已被唤回,但因失了寄托之所,只能在半空中盘旋,身形渐渐变得黯淡。
  陈清平大惊,连连掐动法诀,想要把貔兽收回。
  只是高若望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在他驭使之下,不断有血魄冲上来,撞击他的护身宝光,使得他根本无暇他顾。
  十几息过去,那头貔兽哀鸣一声,终于消散而去。
  见得此景,那百余头血魄齐声大笑,声震四野,随即笑声一敛,忽然飞起,如利矢射出,化作百余血影,自四面八方一齐向陈清平冲来。
  陈清平面色苍白,明白自己失了貔兽之后,再也无法抵挡此等攻势了,若是不认输,下场必是被这名大敌吞了肉身元灵去,他忽然大笑起来,道:“高若望,我岂能令你如意?”
  他惨然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枚晶莹璀璨的玉牌。
  “封魔绝阳祭仪?”
  还真观那处峰头之上,一名长身玉立的少年忽然惊呼道:“师兄不可!”
  可是已然晚了,陈清平大喝一声,把这枚玉牌往空中一祭,一道刺目金光迸发而出,再一闪而逝,竟然强行把那百余头血魄拉入其中,再一声清鸣,收了动静,落在地下。
  陈清平见其正巧掉在那枚符诏跟前,神情略显遗憾之色,他把头略略侧过,似是想要再看同门一眼,只是才转过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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