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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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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他与少清派班少明一战,对方最后便是使出了这一剑,只是此人当时似是还未习练纯熟,尚不能驾驭自如,他得以侥幸躲了过去,也由此窥见了几分奥妙,故而提前有了防备,若非如此,恐还难言结局。
霍轩心头一沉,此刻他们四人之中至少有两人失了战力,想要诛杀此人几乎已是无有可能,看来只有退出星石一途可走了。
风海洋忽然一笑,他一抬手,背后就有三只魔自背后飞出,往霍轩、张衍、荀怀英三人飞来。而后足下一点,就自飞起,化一道黄烟破空飞去,直入云霄,看他所指之处,赫然是洛清羽适才退走方向!
他见荀怀英有张衍在旁护持,而其法力也不是短时之内可以复原,便果断弃了击杀之念,转去另寻猎物,可谓将己身来去自如、诡谲百变的优势发挥到了极点。
此举很是突然,张衍是一时抽不得身,霍轩虽是反应了过来,可对方那黄泉遁法着实太过迅快,不亚飞剑流光,他也是有心无力,才一二呼吸,便被远远甩了后面。
这时远空忽闻大响,三人转首一看,见有现出了一座金庭玉柱的巍峨宫阙,显是洛清羽为保性命,只得将大巍云阙祭出。
霍轩脸色一变,以洛清羽此刻法力,绝然支持不了许久,唯有自己赶上前去相助,念及此处,他回首道:“事不可为,多留无益,张师弟、荀道友且请速离!”
言罢,他加倍催动法力,化一道如火金虹,奋身赶去。
荀怀英将玄功运转几遍,稍稍回复一定精神,对张衍认真言道:“张道友,道友无需管我,你且去援手洛道友便可,我自会离去。”
先前他们四人就有过定议,要是他一剑无功而返,那就放弃击杀此人,各自设法退走。
张衍摇首道:“风海洋此人极擅声动击西,我若离去,他必然手段对付,道友既是法力不济,不妨先行一步。”
荀怀英微微一思,点头道:“好!”
他把符诏拿了出来,默念法诀,稍一运化,体内仅剩一点法力便自消去。
就算如此,仍是身躯笔直地站在那处,未曾倒下,他望了张衍一眼,郑重一拱手,言道:“张道友,得你护持,荀某才留有性命,日后有事,可来少清寻我。”
张衍点了点头,起手还了一礼。
这时那符诏一震,灿烂光华笼下,便将荀怀英罩住,随后一道如柱金光冲起,霎时飞去远空,消逝无踪。
霍轩冲到了云阙一里开外,环目一扫,风海洋不见影踪,四周却有重重叠叠的劫水不断围上,撞击云阙禁制。他见情形紧急,不再细看,把身一摇,顶上两团罡云,一发雷火,一发金风,同时交落而下,将劫水炸开一段,纵身闯入内圈。
一众魔头感应到生人血肉灵气,都似闻腥之蝇,自劫水之内纷涌而出,往霍轩处过聚集过来。
霍轩目光转了转,他心中明白,哪怕自己修为再高明,在几乎杀之不尽的魔头围攻下,恐用不了多久,就要葬生在此。
他神情沉稳依旧,把手一抬,将九支大日龙雀矛一齐祭在半空,再向前一指,九矛如疾光依次射去,接连发出开山崩岳之声,不断破开前路阻碍,一时无物可挡,借此法宝之威,不多时,他便抢至云阙下方,仰首大声道:“洛师弟!”
似是听到呼喊,那禁制门户一开,他把身一晃,就入到其中,见洛清羽正坐于殿中,头上满是汗水,已是险险不支。
他几步上去,一把接过牌符,把自身法力灌入进去,沉声道:“洛师弟,快些取出符诏,云阙由为兄先代你看顾。”
洛清羽知道以自己疲惫之躯,便是留下也是众人拖累,伸手去拿符诏,可他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言道:“小弟走了,师兄又如何离去?”
这四周皆是劫水,就算他能够成功离开,但霍轩无人相助,恐也难以逃脱。
霍轩道:“无妨,我自有办法脱身,师弟不必忧心。”
现下多拖一刻便要多耗霍轩一分法力,因而洛清羽不再多言,动作极快地取了符诏出来,托在掌中念动法咒,随后轻轻一晃,这符诏便悬飘而起,等了足数十息,符诏一展,一道金光,将他身躯裹住,轰隆一声,就从放开的门户之中飞纵出去。
霍轩待其走后,把牌符一摇,大巍云阙便化一点清光入他袖中,无有了此法器遮挡之后,周围劫水与魔头一齐向内涌来,啸声震天,遮云蔽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脚在云上踩住了,起手捏动法诀,少顷,听闻一声擂鼓之音,罡云之中立时飞出一座石柱,轰轰见长,升至百丈才堪停下,柱上现出无数奇异符箓,金芒霹雳,将一里方圆环护在内,虽那劫水不断往里逼近,挡不了多少时候,可用来脱身,却也足够了。
他自袖中拿出符诏,口中念动法诀,顿觉身内一空,法力逝去,符诏已是飘起。
这时忽来传来一剧烈震动,他免不了身躯一晃,平视过去,见那劫水忽然势头大涨,如潮崩河溃,猛冲猛撞,往里迫来的速度竟是快了一倍有余,不过数息之后,就已逼到了身前数十丈内。
霍轩神情深沉,身形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慌乱之色。
就在那劫水堪堪撞到了鼻尖之时,那符诏忽然大放光华,轰隆一声,便裹了他冲破浊涛,飞空而去。
十数里外,一座巍峨高崖之上,张衍仰首看着那一道金光飞走。
转眼之间,三人皆去,唯有他一人还在星石之中。
此次他收获不小,若是就此离去,也不损失什么,然而他却毅然决定留下。
虽是丹成一品,百年成婴,算是千古少见,然则三重大劫之下,任你何人,稍有不慎,立成齑粉,唯有步步争先,将机缘尽数抢在手中,才有望在先一步挣脱桎梏,超脱凡尘。
此间星石,能省却他数十载修行之功,万不能错过,任何阻挡在面前之人,都是他大道之敌!
除泰衡老祖与沈林图之外,风海洋实是他平生所见过的最强对手,以他一人之力,其实并无把握能胜过此人,唯有拼死一战!
张衍拿出钧阳壶,往峰头上一掷,大喝道:“风海洋,钧阳壶在此,安敢来取?”
声音隆隆传出,震动四野,回响不绝。
稍过片刻,天边忽然横来一线黑影,竟是一道数十里的无边大潮,其响声惊天动地,向他这里奔涌而来,张衍仰首发出一声长啸,奋身向前一步,轰隆一声,这一步踏下,整座星石亦是为之震动。
他竟于这瞬息之间,悍然步入力道四重境中!
第三百四十一章 星石生死斗
承源峡中,赢涯老道等一众玄门之士,皆聚在擎丹峰上等候,只是神色间俱是凝重。
先前沈长老返转之后,他们始知而今形势对玄门极为不利。不想那风海洋如此厉害,竟是在星石之中成就了元婴三重,将玄门中人一一杀败,而今玉霄派已然退出,若是溟沧派与少清派也是败退,此次斗剑便是玄门败了。
待钟穆清返转之后,他们本还想问个究竟,可此人却是闭阵不出,不知具体情形为何。
可若是局面尚可,想此人也不致不理不睬,这使得众人心头更是笼上了一层阴霾。
赢涯老道忍不住叹道:“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周围都是一片沉默,无人出言。
再等了个把时辰,补天阁刘长老忽然霜眉一动,道:“有道友下来了。”
众人也是有所感应,纷纷仰首,只见重天之上有一道金光从罡云之中坠下。
赢涯老道目光追着过去,见其往少清派峰上落去,低呼一声,道:“是少清派荀真人。”
有人失声道:“莫非荀真人也是败了不成?”
在场之人心下都是一沉,连少清杀剑也是败了,此刻云上不过三人而已,又怎么可能再与风海洋相争?
一名玄门长老勉强笑道:“诸位道友不必焦急,不妨去问一问荀真人到底如何了,或许事情另有转机,可未可知?”
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言语而已。
此去斗剑之辈,个个都非等闲,要不是被逼不过,哪会甘心从星石之上轻易退下,定是在那处修行三载了。
那金光过去未久,天外又有动静,两道金光一前一后自云中射下,这一回却是落往溟沧派峰头。
“当是霍真人与洛真人。”赢涯老道叹道:“不想连这二位也是败退了,想来已无人能与那风海洋争抢钧阳精气了。”
说到这里,他颓丧摇头,此次斗剑他本以为玄门必胜,却不想精气俱为魔门所占,一想到这魔劫还要绵延千年,他也是心头沉重。
刘长老却是忽然言道:“不对,还有一人未曾下来!”
赢涯老道一怔,他想了想,道:“可是张真人么?”
一名南华派的玄门长老言道:“张真人便是无恙,又能如何?只他一人,怎是风海洋对手?”
刘长老却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天空,缓缓道:“未必。”
溟沧派峰上,两道光华先后落下,便化作点点金屑飞去,霍轩与洛清羽二人一起现出身来,钟穆清早已等候多时,上来见礼,关切问道:“霍师兄,洛师弟,如何了?”
霍轩拱手回礼,笑道:“得亏师弟妙策,那钧阳精气已是到手。”
钟穆清神情顿时松弛下来,脸上微露笑意,又看了看天穹,疑问道:“不知张师弟何在?”
洛清羽吃了一惊,道:“怎么,张师弟还未曾下来么?”
钟穆清听了此言,目光闪了闪,却是缓缓摇首。
洛清羽疑虑道:“这……莫非是师弟不及脱身?”
霍轩沉思了一会儿,道:“以张师弟之能,他若要走,此刻怕是已然出来了,他不出星石,只有一个原因……”
他还未说完,骤闻青天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大响,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峡中万千山水竟是一齐呼应,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洛清羽半晌才回过神,问道:“师兄说张师弟想做什么?”
霍轩仰首看天,目射奇光,道:“他许是想要留下,与风海洋一决生死!”
星石之内,随着张衍一步踏出,他浑身骨节喀喀有声,发出一连串爆响,整个人身形不断拔高,十丈、二十丈、三十丈……一股澎湃激昂气势冲霄而起。
到了足有六十丈高下后,那股犹在不停攀升的劲力才堪堪收住,他双拳一握,星石之内,轰然发出一声震动。
此刻他形貌与先前已有所不同,瞳含幽色,顾盼间森然若厉,两眉赤紫,飞入鬓中,与发一色,望去飘摇舞动,如火在燃,背后升腾起团团黑气乌焰,氤氲叆叇,仿若风火绕身,眉心窍中,那九摄伏魔简静静待在其中,发出轻轻颤鸣,七彩声光,透出华盖,远远望去,整个人状若魔神一般。
风海洋似也察觉到他变化,那冲来劫水滞了一滞之后,好似要与他争锋,突然掀起一个百丈高浪,晃眼之间,就有五六千只魔头涌出,疾奔驱进,呼天喝地,汹然扑来。
张衍夷然无惧,大喝一声,声若洪奔,向前一步,轰地就是一拳打了出去。
霎时间,一股惊天气浪排空而走,轰隆一声,三四千只魔头当即被凌空爆开,震碎为无数精气,剩千来只悍不畏死地冲来,纷纷叮在了他身上,可一阵撕咬下来,却只闻咔咔之声,竟是啃噬不动。
张衍哂然一笑,把手一抬,一道浩浩水光扬起,便将身上攀附魔头俱都卷了进去,张口一吸,凭空生出一团巨漩,竟是将漫天精气吸了回来,把玄功一转,引入了伏魔简中,此宝稍一运化,便生出些许精气,继而往他四肢百骸中反哺回去。
到了这参神契四重境后,他随时可利用这宝简吸纳精气,无需再以定坐方式运化。
那些魔头正是魔简极喜吞吸之物,只要破不开他这具肉身,来多少也是无所畏惧,此也是他敢于与风海洋一争高下的底气所在。
哗啦一声,风海洋自劫水中浮现而出,渐渐随浪头去往高处,看着眼前有若擎天巨人般的张衍,有些惊疑不定,暗道:“这模样倒是力道法门,溟沧派中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门功法?”
方才那数千魔头虽只是他放出去试探所用,可也未曾想到,居然被张衍如此轻松便就打灭,连再次聚合也是不能,若想再使,唯有拼着耗损法力,再行运化出来。
可既然吃过一次亏,他就不会再犯同样错误,冷喝一声,抬手拿了一个法诀,将那四只用钧阳精气喂养过的魔头唤了出来,心意一催,这四只魔头立时发出狞恶怪笑,抖动身躯,化为四道迅疾虚影往前飘来。
四只魔头飞遁极快,丝毫不在其主黄泉遁法之下,绕着张衍身躯来回飞转,好似虫豸一般,只要寻得破绽,便会上来狠狠咬上一口。
张衍面上微显冷笑,伸手出去,信手在身周那黑气之中抓了一把,一运法力,霎时凝成一把大锤在手,横过去就是一锤,当先魔头那把身一化,由实转虚,想躲避过去,然而那锤似非寻常,当的一声,仍是将其砸中,那魔头一声呜咽,惨叫退去。
当他再举巨锤,欲再挥击之时,其中两只魔头颇为狡猾,立刻往两旁一窜,躲避了过去。
只有一只颇为悍勇,非但不闪,反而灵巧一旋,掉头过来,在他手背狠狠一咬,登时扯出一道血痕。
张衍面上神情不变,反手一捞,一把将其抓住,大喝一声,浑身劲力发动,霎时间捏爆成一团精气,胸腹一鼓,自口鼻吸入了躯体之内,由得伏魔简去炼化。
他身形拔高之后,虽法力不增,但举手投足之间,皆具莫大神力,若是不惜法力,化作百丈高下,几能挪山搬岳,倒海翻江,这魔头纵然身躯再是坚韧,也挡不住这如山巨力。
抬起手来,看了那伤处一眼,稍稍运功,就自创口中冒出丝丝赤光紫焰,将那皮肉翻卷收拢抿合,竟于瞬息之间,变得完好如初。
先前他不知那魔头之能,便仗着肉身坚凝,故意以身相试了一回,现下已是知晓,这魔头厉害,能够伤得自己,虽只是小碍,可也不能任由其肆虐,需将其尽量阻挡在外,免得平白耗损法力。
与风海洋相斗,不是短时之内就能分出胜负的,当要做好最坏打算,甚至有可能走到比拼法力的那一步。
所幸自斗剑以来,他所收修士躯壳俱都藏在了劫水之中,踏入四重境后,随时可以伏魔简将之化为自身精气,是以就算了到了那等关头,也是不用着慌。
因那几个魔头炼化不易,风海洋恐其再有损伤,便自拿动法诀,将其召了回来。
他便是无有此法,身为元婴三重修士,却也不是没了手段。
先前与人斗法,他每回都需对付数名对手,是以顾忌颇多,每一次出手皆需留神防备,免得出了纰漏,而现下只对对付张衍一人,却是不同,大可尽展手脚。
他喝了一声,伸手出来,张开五指,往下虚虚一按,却是将天地禁锁之术使了出来,手腕向下一翻,身后二十余里长的劫水轰声涌上,一气压来!
此是先以紧锁之术困住对手,再以劫水压去,与对手正面比拼法力,纵然张衍肉身能变得极为庞大,可法力却不会因此而增长,只要限住了其身形,他有自信,将其一举压下!
张衍陡觉一股束缚之力笼上身来,身形稍稍往下一矮,他吸了口气,而后发出一声雷霆大喝,轰然一拳打了出去。
这一击轰出,直似天翻地覆,方圆千丈之内狂风呼荡,灵气如潮,爆旋不止,所过之处,一座座飞峰皆被绞得粉碎,漫天劫水还未落下,就被一拳震散!
第三百四十二章 身由心变化,斗法无拘束
风海洋脸上略现惊容,没想到张衍一拳之威,竟至于斯。
但他心中也自是生出一股傲气,自己身为元婴三重修士,又岂有在元婴一重修士面前退缩之理?既已出手,便索性称量称量,其份量究竟几何。
他发一声大喊,将万顷劫水掀动,顷刻之间,万浪滔滔,铺天盖地而至,恶气浊浪纷纷围困上来,一时天昏地暗,漠漠蒙蒙。
张衍瞧着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劫水,顿觉压力大增,但此刻他以力道之躯,却是最不怕这等比拼,正要动手,却是心下一动,寻思道:“风海洋手段绝不止此,我若是他,只怕还有后招。”
他暗起警惕之心,两手一抓,身旁乌气黑烟聚来,立化为一对双锤在手,往前冲去一步,喝了一声,对着那劫水狠狠砸去。
他此刻气力何等之大,双锤贯下,仿佛星破长空,坠于原野,大响忽起,动天彻地,震得周围涌上来抵劫水纷纷溃散。
这时风海洋忽然自一团劫水之中跨步出来,竟是趁劫水压上之际,欺了进来,此刻与他相隔不过是百丈之遥,张嘴就是吐出一道白光。
张衍在看见其动作之时,便已大略猜出其后续动作,只要他稍有犹疑,或者闭起双目,此人接下来定是将那“九幽大悲风”使出,自己身躯如此庞大,又在天地禁锁术中,躲闪不易,若是被那魔风刮中,不死也要身受重创。
这些念头只在一刹那间,便在脑海中转过,他微微眯起双眼,突然冲着风海洋大吼一声!
轰隆!
这一声出来,身震百里,连星石之中也是好一阵轰鸣,风海洋才把白光吐出半尺余,顿觉似被锥子自两耳贯脑而入,不由踉跄了一下,随后侧身翻到,竟是在这一吼之下,整个人粉碎而去。
张衍在看见那白光之时,脑海之中微微一阵眩晕,但这感觉却是转瞬即逝,许是那“散魄三消气”不曾完全使出里的缘故,并未如何影响到他。
只是方才见风海洋那个动作,他心中暗忖道:“想来此人使得神通术时,才是那真身现化,方会被我声响震动。”
虽是猜到了此中奥妙,但是要想把风海洋寻了出来,此刻却是难以做到,一转念后,他索性将双锤舞动,不断轰击劫水,这一番举动下来,围在身周的大浪已有大半散去,便是极远之处也是荡开不少,仿佛已是无力围困了。
张衍双目来回一扫,却是并不放松,反而心意一催,剑丸忽然飞出顶门,放出阵阵光华,以剑眼查探四周。
此举也是有其深意,风海洋这劫水虽呈出乌浊之色,但是在之前接连几次斗法之下,他已是看了出来,那不过是幻化而出的表象而已,只是用来惑人耳目,实则那水无色无形,可虚可实,唯有感应灵机,才能及时做出判断。
方才那一击,身周数里之内的劫水确实已被自己打散,但还不至于连十余里外的劫水也一起破去,这分明是风海洋故意如此,好麻痹自己,伺机抽冷暗袭。
风海洋方才被那声巨吼震动了一下,仍是有些头晕目眩,尽管躲入劫水之中,欲要站定时,身形也是不禁摇了一摇,起手在头上拍了拍,暗叹道:“我眼耳口鼻皆有法咒护持,若是我神魂完满,又怎会如此?”
六大魔宗之中,但凡侵伤神魂之术,多是从七窍之内破入,是以他对自己守御也极是重视,要不是他神魂被元阳派杨氏夫妇斩去三分之一,还不至于这么不济,顶多失神片刻,便可恢复过来。
不过现下他已是知晓,绝不能距离张衍太近,否则还未使出本事,便被其一声喝破了。
待定神之后,他举目看去,见一枚湛湛剑光飞空在天,不觉露出意外之色,这显是已察觉到了自己手段,提前做了防备,风海洋略一琢磨,对方看去既是力道法门,与其硬拼反而是任其发挥所长,恐张衍是巴不得如此,自己先前举动,实是不该。
斗法之道,千变万化,无有定规,既然此路走不通,那便另换一法好了。
将双方优劣短长比较了一番之后,他心中便有了计议,飞纵而起,飘身退去。
到了远处之后,他寻了一处飞峰落下,站定之后,竖指起诀,将“昧旦阴钺”祭起在空,同时再一摆袖,剩余三只以钧阳精气炼化的魔头也是一齐浮出。
并不指望能斩动张衍,而是看了出来,变化如此之大,虽是气力大增,几到撼动山岳的地步,但想要把剑遁之术使得如原先那般模样,却是绝无可能,就连身上所怀道术,也不见得能运使自如。
张衍此刻身形有六十丈上下,便是有护法法宝,也不见得能遮蔽其全身,自己根本无需想着以法力迫人,只要以法宝与魔头配合遥击即可。
虽然此举也无法对其造成真正威胁,可哪怕真正是力道修士,一旦伤了,复原也需消耗法力。所谓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无需急切,一点一点消磨其锐气,总有耗完的一日。
至于说张衍也与他一般,以法宝对攻,他却是不惧,除了那些生有灵性之宝外,寻常法宝至多只能飞击一里之地,此刻他却是躲在十余里之外,就算有那么一两件攻来,也足以应付得住。
反而他麾下魔头与那阴钺却是不同,一是自身早有灵智,一是其中藏有门中长老魂魄,飞去之后,无需驭使,也能寻机攻敌。
他把法诀一掐,松开了拘束,三只魔头与那“昧旦阴钺”立时嚣张冲去。
同时把手一召,轰隆一声,劫水重聚出来,再向前一指,便水漫而去,此次却并不放出,而此悬于天穹之上,权作威慑牵制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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